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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情敌相见


    杭玉淑又无能的纵容了他一次, 也许自己真的有些喜欢他,一次又一次的任由他胡来,看他吃醋看他为自己发疯生气,自己内心深处其实是快乐的, 但是她不敢说出口, 只能把这份快乐偷偷释放在人最原始最本能的结合上。


    白青墨把无力的杭玉淑送回房间的时候, 此时时间都快到了午夜,杭玉淑刚被搀扶着躺在床上,虽然很累,但是脑子却很清明, 还是不忘正事, 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快把和离书写了。”


    白青墨笑道:“写?我不会写,你知道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我只会写当票和账本。不会写这玩意,要不我去请那高官岳父帮我写一份如何?”


    杭玉淑疲惫道:“反正你就是死也不写吗?不会写, 我去让别人写,你签名画押就行。”


    “让岳父写不好吗?内阁首辅大人写的内容, 还能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不利吗?”


    她无力质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和离呀, 不过要跟你一起去京城找岳父帮我写一份和离书。”


    杭玉淑闭着眼长叹道:“好, 那如此,后天就上京。到了京城, 我不信你还能给我翻出什么浪来。”


    白青墨递上一盏热茶道:“刚刚阿姐都喊累了吧, 喝点茶润润喉。”杭玉淑眼睛都懒得睁, 被他喂了一盏便趴在枕头上沉沉睡了过去。被他下了药, 自然昏睡得不醒人事。


    “真乖。”白青墨餍足的摸了摸杭玉淑的头发笑道。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醒来身上黏糊糊的, 一点都不清爽,以前他都会能干净,这让杭玉淑有些慌张,赶紧喊来丫鬟端避子汤。


    白兰道:“奴才早就熬好了,小姐前日也没有喝。”


    杭玉淑揉着脑袋道:“最近头晕,我都忘记了,千万千万不能怀上孩子。以后记得得提醒我。”


    “是姑爷他强迫您吗?只要不做,也不需要喝药了,避子汤也不是防得住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算了,随他去了,我目前还是他妻子,不给,他又要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一碗温热的药,喝得太猛,有些都从嘴角滑落,她又问道:“他去了哪里了?铃兰可曾把窦玄的信带回来。”


    白兰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跺脚叹气道:“姑爷好像去找窦公子去了铃兰也没有回来。”


    “什么?!快,赶紧帮我更衣。我要进城。”杭玉淑顾不了这么多了,随便换了一件衣裳,仅清水擦洗了一下脸,梳齐了头发便要走。


    昨天在蜡烛微弱的灯光下,窦玄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提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自己的遭遇,写到一半,甚至连搁笔都来不及,吐了一掌心的血,血从指缝间滴到纸面上,吐干净了血,无奈再把信纸揉成一团丢到窗外的河水里。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虫子在作祟。


    白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是窦玄受不了这份暖意,稍微晒一会儿太阳,自己的五脏六腑就感觉里面有蚂蚁爬一样,又疼又痒,如果年底不回去,那就会变成噬骨之痛。


    后半夜,突然门被推开了,窦玄并没有睡着,还在写着书信。面对不速之客,他看着门口不怀好意的人呵斥道:“谁?”


    白青墨笑了笑,走了进去,关好门,若无其事的找了个地方坐下道:“听说你是我妻子的旧友,有友而来,自然是来欢迎的。”


    窦玄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长得有些秀美,但是凭着男人的直觉和敏锐,却能感觉到其气质阴恻深沉,他嘲讽道:“大半夜的无事闯进门,阿玉找的人,竟然是个不懂礼数的村夫。”


    原来阿姐喜欢的人习惯唤她“阿玉”怪不得自己带个叫阿玉的妓女回来,阿姐会这么生气。


    随后白青墨毫不客气回笑道:“敢□□未婚女子,小民都不知道谁没有礼数。”


    第42章 挑拨离间


    窦玄对白青墨的态度只有蔑视, 他甚至不屑于跟白青墨争辩开口,虽然他平常对那些普通老百姓也和玉淑一样,没什么架子平易近人很,是京城公子小姐圈内数得上温良恭俭让的好人, 但是对白青墨心里却是油然而生的鄙夷。


    对于他而言, 白青墨不过是自己未婚妻慌不择路找的一个姘头, 仅此而已。


    白青墨阴阳怪气笑道:“窦公子不说话,便是坐实了。如此欺辱阿姐,让她惶恐不安生下孩子的可是您呐。”


    他走到窗前看着水面上跳动的月光,天际边悬挂着的启明星, 嘲弄道:“大半夜跑到我这里来就是说这个?”


    “当然不止这个。在外人面前, 这孩子可是阿姐跟着我,十月怀胎生下的, 况且这孩子还是冠得我的姓。这个顶着白家姓的孩子长大了,你会让他继承将军府的一切吗?


    纵使你趁着孩子小不知事改姓, 但你能堵住别人的多嘴吗?我和阿姐的婚礼,阿姐很多娘家人都见证了。


    当然, 你还有一条路, 告知众人, 这个孩子就是你的血脉,改姓是理所应当, 阿姐嫁给我只是因为肚子快瞒不住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阿姐的名声, 杭首辅的名声, 到时候落个治家不严的罪, 可不耽误了杭大人的仕途?”


    窦玄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其实白青墨心里快藏不住恐惧, 他只是故作姿态。此时天快亮了,东方已经泛出鱼肚白,扬州城内有宵禁,他们住在郊外,白青墨能半夜进城赶来,说明也不简单,至少有点钱财在身上。


    窦玄发话道:“所以呢?”


    白青墨起身,看着窗边那人身影,没有说话,而是也走到窗边,他轻昂头,看着眼前这贵族才俊,故作不急不缓道:“你看过那孩子了吧,跟阿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并不像你。”


    窦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阿玉的口味真的不挑,竟然会容忍你这个无用的小白脸在身边。”


    白青墨觉得自己唯独在相貌上,是比得上此时窦玄,他忍不住笑出声道:“多谢窦公子夸赞,白某确实生得白了些,只是您好些歇息,您这副精气不足,浊气满身的样子我怕阿姐误会。”


    他威胁道:“呵呵,至少打死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白青墨笑着点了点头,窦玄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狡诈得像个狐狸精魅,他皱着眉不知道杭玉淑是怎么愿意跟这种心思不正之人呆在一起的。


    这种人不过是看上杭家的钱财地位而已,不过他说得这些话其实有点道理,而且现在弄死他,确实容易招风惹雨的。


    至于那个孩子,窦玄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命不好,来得不是时候,还没生下来就让他差点丢命,又让母亲迫不得已立马嫁人,如此克父克母的孽子不如丢给这个小白脸养两年,等战事彻底平息,回了京城再把孩子要回来便是。到时候这个死姘头活不了多久,他不能容忍一个曾经占据他爱人的男人活着。


    窦玄开口道:“想要带孩子走可以,和离书请拿出来。”


    “我不用拿,到时候和离书我会去京城当着岳父大人的面亲自写好,那时候便一刀两断,窦公子不会不相信杭大人吧。”


    “好。”窦玄落下一个字便转过身彻底不再理睬白青墨。


    白青墨临走前突然道:“窦公子,你很想阿姐吧。今夜我就把阿姐送过来给你如何?让你们再续前缘。”


    窦玄讥讽道:“白青墨,我打听过你的身世,说是白家的三郎,不过是青楼女子生下的一个家奴而已。一个男人,能养不是自己血脉的儿子,能把妻子拱手相让,啧,真是大方,这点我不如你。


    “窦公子哪里话,您谦虚了,时候不早了,白某先走一步。”


    出去后,白青墨偷偷松了一口气,总算把孩子要回来了。至于把杭玉淑送过来,若按着她前夜信誓旦旦的态度,她必定不肯跟这个奸夫再做偷奸一事。到那时候这个死奸夫必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白青墨只能智取,挑拨离间这种事情,他很乐见。很快他便把孩子带走了,但是他也没有回家去,没人知道他把孩子带去哪里了。


    杭玉淑匆匆忙忙赶到客栈,她没贸然进去,而是先问清楚了店家,问有没有人在这闹事,看没有看到孩子。问清楚后,刚进房间,就被窦玄紧抱在怀里,窦玄心想这白青墨还真言而有信,这么快便把阿玉送过来了。


    “就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


    “孩子呢?为什么他们说孩子已经被人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最近没更新,因为一直想预收那本剧情,专栏痴汉系列目前只有这一本,后面预收还有一本虐文,因为那本文很炸裂很猎奇,我觉得是真正的报社文,如果说上一本参考了汉文帝窦皇后,刘秀阴丽华,吕雉刘邦,那下一本就参考了刘病已许平君,李煜小周后,朱祁镇钱皇后原型都是惨惨的。到时候写完这本,会把预收那本写完,我想这个笔名的使命该完结了,反正这笔名也烂完了。以后还想写得话,也只有狗血文会出现在这里[捂脸笑哭]想不到吧,我之前写武侠剧情流女强的,看了我几年前写的女强,感叹妈的写的真好。这两年一直在狗血虐恋,文笔也越写越差,也是写够了……我觉得这本根本不狗血虐,我得写个集大成的狗血虐恋,好好总结一下。


    第43章 挑衅


    “你躲着我不来见我, 难道跑出来见我,只是为了孩子?”


    杭玉淑听到这话简直被气笑了,“什么叫只是为了孩子?那不是你的孩子吗?”


    窦玄冷冷道:“孩子我让你那姘头带走了。”


    杭玉淑不敢相信瞪着眼睛看着他,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个人不是窦玄, 是山野里的精怪变成她死去竹马的样子来骗她的。“我把孩子交给你, 转头你把你的亲生儿子丢给别人?你是人吗?”


    窦玄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把孩子要回来, 再说我们重新开始,到时候我娶你进门,咱们再生一个,我保证那时候我绝对不会和你们母子再分离。”


    杭玉淑从来没有跟窦玄吵过架, 今天实在是忍不住了, 心冷之前是浓浓的失望,她又气又道:“你连我的儿子都能送人?窦玄, 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就是再迫不得已, 凭什么不跟我商量把我的亲生儿子送给别人!我辛辛苦苦嫁到千里之外,不就是为了这个孩子?窦玄, 你是真的狠心!”


    杭玉淑平日里不亲近孩子, 完全就是因为自己独自远嫁, 跟在别的男人身边,若是白青墨起了嫉妒之心, 自己就是再有权有势, 也不能事事俱到, 强龙压不了地头蛇, 孩子又很虚弱,稍微照顾不周,一个头疼脑热就没了也很正常, 到时候哭都没处哭去。


    自己把孩子交给亲生父亲,她自己也不用再提心吊胆,再者窦玄处处比白青墨优秀,更能教育好孩子,结果他转头把孩子又给了白青墨。


    反正三个人各有各的理由,对于这个孩子,窦玄是真心不喜欢,白青墨只是当做筹码,从来没有人问过孩子怎么想,等白继长大后,问杭玉淑为什么自己有两个爹的时候,杭玉淑只能无言以对。


    窦玄见她坐在椅子上抽泣,上手想要擦拭她的眼泪,杭玉淑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直到咬破了皮,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口。她低着头,咸涩的泪水滴到他的手背上,杭玉淑苦涩道:“我生孩子比这个还疼。”


    “我知道…我知道…阿玉,我感觉你变了。”窦玄低着头摸着她的妇人发髻道。他语气充满失落与不解道:“我记得从前我们很潇洒,无所拘束,无牵无挂。我从来没在你身上看到过担忧,惶恐这种情绪。”


    他见杭玉淑没有回答,拦腰抱起直接把她压在床上,“阿玉,都是那个小白脸害了你,把你变成这副模样。”说完忍不住轻吻她的脸。“我每天都在想你,我能活着回来就是因为你。阿玉你别回去了。跟我呆着,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她气急败坏道:“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的不负责任!你有什么资格说他?至少他不会把我的儿子随便送人!”


    “杭玉淑。”窦玄难得喊一次她的全名。


    “啪”的一声,杭玉淑甩了一巴掌在他脸上,打得她手都忍不住颤抖,她有些害怕,害怕他。


    “你给我手脚放干净点,我现在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未婚妻,我是别人的妻子。”


    窦玄死死按住杭玉淑两只手腕,他气得浑身发抖,双目通红,“那个姓白的是给你下了迷魂汤了吗?我碰不了你?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


    杭玉淑看着他的眼睛,那完全是一双野兽的眼睛。她害怕但气性上头了还是作死逞强,挑衅道:“那又怎么?你把我衣服扒了看看,我现在身上全是另一个男人痕迹。我可是跟别人做了一年夫妻,根本不会为你这个死人守寡!


    你伤了我两次,第一次就是一年多前书房那次,我是年轻不懂事,可你不是也没有拒绝?如果你不做,我不会怀孕,我能为你守好几年的寡。”


    窦玄打断她的话反驳道:“可我现在回来了不是吗?我们还能继续,我和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和你,青梅竹马,门当户对。”


    “让我走…”


    “不可能…”


    “和离都等不及了,还要继续行奸污我一事?窦玄你怎么比白青墨还不如呢。至少白青墨不会强迫我。”


    窦玄恨不得掐着她的脖子,“别在床上提他。”他不理解他只是离开了一年多,自己的未婚妻为什么老是提另外一个男人。她以前明明眼里只有他自己。


    “你把我放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默默对峙着,最后窦玄松了手,至少她的话无不道理,是他有错在先,他们必须冷静冷静。


    所以如果杭玉淑现在就走,窦玄也不会怎样,可偏偏杭玉淑见窦玄“败”下阵来,突然开始发癫,她被父母娇纵长大,小时候还是被打少了,骨子里嚣张跋扈的性子是改不了了,顿时也不怕也不心虚了,尾巴要翘上天了。


    她冷笑着一边解衣带子一边道:“玄哥哥,昨天我夫君找你之前,我和他可是在野外媾合,他都没有帮我擦洗就来见你,我醒来也就直接来见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这几天我没有喝避子汤,你说要再续前缘的话,也不是不行,要是怀孕了,你说会是谁的孩子?我觉得还是窦玄哥哥你的。毕竟……”


    杭玉淑话还没说完,却等来一口热淋淋的鲜血喷在她雪白的胸脯上。


    第44章 被打羞耻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回来了, 你还敢找别人!你昏了头了,还是在你那个姘头小白脸面前作威作福惯了,敢这样跟你的正经夫君说这话!也是从小到大没人管得了你,那我来教训教训你!”蛊毒钻心的疼让窦玄失去了理智, 也让他变得情绪激动, 杭玉淑的挑衅让他更加崩溃。


    他掐着杭玉淑脖子把她压在床上, 恶狠狠道。


    杭玉淑先是被吓懵了一会儿,很快本能让她赶紧拼命板开他的手指,挣扎之中好不容易跌滚下床,鞋都顾不得穿, 就要往门外跑, 又一把被疯了魔的窦玄拽了回来。


    窦玄眼角泛起泪一步一步把她逼到墙角道:“从小到大,我凡事有好吃好玩的都是先想着你的份, 你扪心自问是不是?”


    “那又怎样…我没逼你,你自愿的。”


    “对对对, 都是我自愿的,那你刚刚打我一巴掌, 礼尚往来, 我也要打你一巴掌。”


    她怯生生反驳道:“你敢打我!我就找我爹去告状!”她扶着墙小心翼翼半蹲下去, 想找机会跑出去。


    不知道是窦玄是恢复了理智,还是真舍不得打她那张冠着“京城第一美人”的俊脸, 又或者是为了羞辱杭玉淑, 拎着她衣领子让她站起来抽了她臀部大腿一下, 杭玉淑被打红了脸, 不服气想去挠窦玄的脸,但是一看到他嘴角的血迹,浸着血的里衣也没了热气, 冰凉的贴在自己胸口,她终于冷静下来,跌宕的情绪让胸口不断起伏,她闭着眼喘着气道:“那你打,打死我算了。”


    窦玄被气得快昏厥过去了,捂着胸口,指着门外道:“你出去,我要冷静。到时候我会去找你和你那该死的姘头。”


    杭玉淑腿都软了,抱着散乱的衣服颠颠撞撞往外走,又被窦玄喊道:“你是疯了,还是我疯了?你就这么出去?”


    杭玉淑站在门口哆哆嗦嗦穿衣服,窦玄看着她身上的密密麻麻的吻痕,转过头去道:“为什么都当了母亲了还是这般胡闹。还跟小孩子一样幼稚。”


    我没本事,打不过你,当然般我爹和哥哥出来呗。”杭玉淑勉强穿好衣服,发丝已经散乱,她也顾不得什么了。出了门,候着门外的丫鬟赶紧上前拿着斗篷和帷帽给她戴上。


    “小姐,现在我们去哪?”


    “先回庄子上去。”


    到了庄子,白青墨正巧在屋子里,见她刚摘了帷帽,看到她胸口一滩血迹,吓得恨不得蹦起来,猛拍桌子一下,喊道:“那个奸夫是不是伤了你!”


    杭玉淑气喘吁吁,浑身都快瘫软在地,“你干什么?吓我一跳,没有,是他吐的血。”


    “到底怎么回事?”他上前赶紧搀扶着玉淑坐下,玉淑无力倒在他怀里,揉着额头叹道:“被我气得呗,气吐血了。”


    白青墨有些窃喜道:“他怎么气吐血了?身体不好?我看他人高马大,虽然有疲惫劳累之相,但也不至于吐血。”


    “你别管了,他天生力大如牛,身体好得很,能从边疆跑到我这里找我,哪里是病弱的样子。估计单纯被我气的。算了不说了,身上脏死了,我要去梳洗一下。”


    白青墨从丫鬟手里拿过玉淑褪下的脏衣服,自己一个人拿去院子里烧了,一边烧一边忍不住呵呵发笑,笑得跟小人得意一样奸诈。他内心喜道:“正直壮年,便有吐血之症,一看就是短寿,恐怕也时日无多了。果然老天还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和阿姐才是天生一对。那奸夫,不过秋后的蚂蚱。”


    杭玉淑泡澡的时候,看了看自己身子,肉上连个红痕都没有,脖子锁骨上的吻痕都还在,窦玄打她就跟玩闹,拍了她一下,要是真用力,就按照自幼习武的体格,他一脚把自己腰踹断了都不是问题。


    坐在浴桶里,她一想到被窦玄打了一下屁股,恼得直拍水面,“烦死了,他凭什么打我臀股,他又不是我爹和我哥哥,我爹都不敢打我!真不想跟他过日子了,感觉会像爹一样管着我,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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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不适,缘更


    第45章 找不到孩子杀了我


    不过不想嫁给窦玄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了, 毕竟杭玉淑也很清楚,跟白青墨真是下嫁了。若是白青墨能有个功名在身就好了,偏偏他是有名的江南商客子嗣,若要报名科举也是过不了审的。


    “阿姐, 晚间起风了, 天冷了, 别泡久了,容易着凉。”屏风后面传来白青墨贴切的声音。


    杭玉淑皱眉,他这脚步真轻。“对了,怎么你来了, 香兰呢?还有你把我孩子带去哪里了?”


    白青墨迟疑了一下道:“孩子和你的那几个丫鬟被我安置在别处了。”


    白青墨轻轻走进来, 把玉淑擦身穿衣,贴身服侍得如同婢女, 不像夫君。纵使嫁给窦玄,窦玄万般好, 也不会对她如此,像个婢女一样, 这么贴身照料。门当户对的婚姻, 有家底撑着, 无需低眉顺目的乖顺,这对女子是好的。


    若是女子高上一头, 被当做“丈夫”一样, 枕边人替自己宽衣解带, 此间闺房之乐怕不是那皇家公主才有的待遇。杭玉淑内心里早就爱上这种被男人尊崇的感觉。而自己的竹马窦玄可不会尊崇她, 不仅不会尊崇她,还老是一副高高在上替她着想。


    杭玉淑闭眼一边享受一边道:“我要回京,孩子我是必须带走的。”


    白青墨擦完她身上最后一滴水珠笑道:“孩子自出生来就体弱, 还不满周岁就受舟车劳顿,我想时机不合适。”


    “我知道。”


    杭玉淑担心自己儿子会变成白青墨要挟自己的工具。这两个男人,没有一个让她安心好受的。


    她继续道:“带我去见见孩子。我跟你在一起,已经把注意力很少放在他身上,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去见他。”


    “好,但是你不能把孩子的位置告诉他。”


    “好,我答应你。哦,对了,你那条脏裙子我拿去烧了,我明天再给你买几件新衣服。”


    她随口道:“随便。”


    杭玉淑梳洗完后又被白青墨哄着吃了一点热菜,杭玉淑浅尝了几口鲜香的清炖狮子头,白青墨又给她夹了些鲜笋火腿道:“阿姐怀孕后便不吃饭节食,坐月子熬得那些乌鱼猪蹄鸡汤每次也只喝个半盏就饱了。想来是胃都饿小了,以后到了京城,既然少食就记得多餐。”


    “你倒贴心,想来到了京城,做了窦将军府的奶奶,便是今天去那个府里做客,明日去那个府里送人情,又得管家里宅院,又得相夫教子。也是忙得很。倒也没呆在扬州无法无天的自在。”


    她话刚落,就后悔不该对着白青墨吐露心声,赶紧低头呡了一口鱼汤不说话了,自然也没有见到他听这话时,脸上忍不住浮现的得逞笑意。


    傍晚头顶的天空变得乌压压,刚出嫩芽的柳条在狂风之中甩动,似乎就要有一场春雷暴雨,杭玉淑说话都不得不提高几分,害怕自己声音被湮灭在风声之中。


    “要下雨了,还去吗?”


    杭玉淑白了一眼道:“当然去。”


    柳园的屋子内,杏黄哺乳着怀里的小少爷,哼着小曲哄着孩子睡觉,企图不让外面狂风怒号的声音惊扰了他。忽然几个黑衣蒙面人踢门而进,杏黄还没有反应过来,背后被人打了一击,昏了过去,孩子被蒙面人抢到怀里,其他几个丫鬟也纷纷倒地。


    霜兰进来,见此情景手段便知是自己同门,并无慌张。还想开口询问,便远远听到短促的笛子声,闻此众人不敢言,皆向笛声传过来的地方赶紧跪地。


    门外,细密的雨形成一道水幕,粉色桃花被冲落在浅浅的春草地间,穿着青衫的男子撑着把油纸伞,不急不缓走到木屋前,雨轻微打湿了他宽大的衣袖。此人自雨幕之中而来,气质如谪仙般清冷,年华似水,无声无息,却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


    “主人,您竟然为了这点小事,亲自前来。”霜兰不可思议道。


    “我无心关注他们的琐事,只是好奇来看看孩子。”


    侍卫把襁褓中的孩子递到他面前,他仔细打量一番,眼睛微眯,嘴角勾起弧度,难得温柔缱倦轻笑了一声道:“好漂亮的孩子,真像玉霂。这孩子我要带走了。”


    霜兰见他心情不错,才敢斗胆问道:“主人,是否要通知一声小姐,擅自带走孩子……”


    萧迹没有回答,而是抱着孩子转身就走,众人赶紧簇拥到他身边,将他和孩子送到马车。


    萧迹需要一个孩子,需要一个孩子继承他的组织,纵使这些年他找了很多女人,但是他依旧不屑与旁人生下他的孩子。杭玉淑这个孩子生得真好,就像玉霂生的孩子一样。他宁愿找个有妻子血脉的孩子,也不想有自己血脉的孩子继承。外人看来最是傲如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身体最是肮脏,就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白青墨和杭玉淑两个人赶到柳园的时候,还未进门便感觉不对。院门大敞,守门的两个家丁却倒在地上,两个人顾不上查看地上人的死活,两个人手拉着手跑到屋内,香兰和杏黄她们躺在地上,摇篮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孩子影子。


    “白青墨,你是在耍我是不是?”她先是在屋内转了一圈,没看任何孩子的踪迹,然后突然崩溃尖叫道。


    那尖锐的喊声,刺得白青墨耳膜和胸口隐隐发疼,第一次见阿姐如此歇斯极底的样子,他慌忙拉着她的手,安抚道:“阿姐,你冷静!我不知道!”


    “我孩子呢!”杭玉淑抬手给了白青墨左右两个巴掌,她突然跟发了疯鬼上身一样,一边尖叫一边喊“我孩子呢?”


    白青墨没办法让杭玉淑冷静,他想解释,但是内心如火煎一样,一个字都开不了口,只能无力被杭玉淑崩溃的哭声堵着。


    杭玉淑蹲下身,拉起一个丫鬟头发拎着她的头发就哐哐往地上砸,试图砸醒被打晕的丫鬟,“贱婢,你给我醒醒,我孩子呢!你们把我孩子弄丢了,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权贵的可怕就在于,杭玉淑只要想,她真的能弄死白青墨,对于她层次以下的人,她杀人不需要王法。


    天空一道闪电劈下,紫色的光瞬间照亮屋子,白青墨看清杭玉淑眸中含泪的样子,那不加隐藏,怒不可遏的凶光正如同野兽盯着猎物一样审视着自己。


    “阿姐…”他拔出腰间用于防身的匕首,将刀刃对准自己,朝着杭玉淑单膝跪下,然后将匕首塞到她手里。


    他跪在地上,安抚这个在暴怒边缘快失去理智的野兽。“阿姐,我现在就去找,找不到你的孩子,你便杀了我。”——


    作者有话说:入v了,还是会尽量更,但是更新不稳定的,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不能保证。大概抽的实物可以看一下wb一醉任风吹。


    第46章 变态的姐夫(一)


    杭玉淑毫不犹豫, 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杀了你?我会的。”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但也有我的责任,阿姐,你先冷静。”白青墨低着头攥紧拳头。


    杭玉淑的声音都变了, 唯独手中的匕首越握越紧, 她命令道路:“找, 现在就去找,你有马吗?”


    “后院还有一匹马。”


    “好,我去追,你回去喊人。”


    白青墨还没急疯, 他存有理智分析道:“阿姐, 你别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 你听我说,现在七八个人都晕了过去。对方肯定人多势众, 我不能冒险让你一个人去。费这么大劲,荒郊野岭只为拐一个孩子, 对方肯定不是专门拐孩子的, 必定是要赎金的匪人或者是什么仇家。”


    杭玉淑将刀刃抵在他脖颈处, “我很难信任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监守自盗?白青墨,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个好人。耍这些下三滥手段, 我觉得你很拿手。”


    “不, 我发誓, 这件事与我无关。说不定是窦玄干的!”


    杭玉淑收起匕首,丢下一句话道:“我要去找孩子。”


    “那我跟你一起去。就算真的死,我也想和你死一起。”杭玉淑不再说话, 走出门,幸好这场雨给地面留下明显的车辙痕。


    白青墨刚把马牵过来,就见她伫立在茫茫雨雾之间,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裳。


    白青墨想把她拉进屋子里,换上斗笠蓑衣,杭玉淑狠狠把他一推。“阿姐,雨大,会着凉。换身渔具再走。”


    杭玉淑没有回答,纵身一跃翻身上马,把缰绳把手腕处绕了几圈,驾马而去。


    白青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妻子原来会骑马。雨还在下,细细密密,润泽无声,可惜白青墨现在无法欣赏妻子骑马的风姿,马鞭一甩清晌的声音,马蹄溅着泥水眨眼便远去。


    再等白青墨换好马鞍翻身上马,已经听不到马蹄声了,可惜这匹拉车的老马,只求稳健,他很难追得上自己的妻子。


    马鞭一下又一下,马嘶叫着,“不够快,还是不够快……”她绝望道。她拽紧了缰绳,一手扯下自己头上的金簪,朝马背上戳去,雨幕之中,马蹄跃起,杭玉淑直接摔滚在地上,她自从怀孕之后便瘦了很多,十九岁的力气还没有十六岁时的大,根本拽不动发怒的马。


    还好那地方是个斜坡,她滚了下去,不然被马蹄踩到胸口,只有一个死字。


    她摔了一脸泥,赶紧爬起来,满身狼狈,郊外静谧的雨夜之中,突然传开残笛声,悠悠荡荡,如同鬼魅之声。


    “二小姐,请随我来。”


    “谁?”


    她眯着眼,声音似乎从树上传来,果不其然,一个火折子被丢到她脚边。“二小姐?”这个称呼,必定是熟人还会这样叫唤,少了些未知的恐惧。她趟着泥水朝着密林走去,黑暗里她只能寻着笛子声前进,落叶飞花散落在她披散的头发上。


    终于在一处临水潭处找,她看到一间竹屋,屋檐下的风铎发出轻响,两只灯笼在风中左右摇晃。怪志小说看多了,杭玉淑见此情景,不免联想到山间吃人的鬼怪。


    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下落不明,还是强忍着恐惧,走进竹屋,推开门,屋内倒是明亮,见一男人,背对着她,正卧躺在竹椅上饮酒。


    “你抢走了我儿子?”她举起匕首狠厉道。


    “是。”


    “把孩子还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萧迹终于起身,看着眼前的小姨子,披头散发,满身脏泥,走上前又闻到一股汗水土腥味夹杂一起的酸臭,甚至还可笑的举起刀刃对着他。


    他嘲讽道:“看看你这副模样,哪里像个朱门贵女的样子?”


    “你究竟是谁?”


    萧逸看着她的脸,只感觉越来越恶心难受,她的脸跟她姐姐的脸太像了,可明明这么相似的一张脸,却能很明显到她跟她姐姐是完全不一样。


    萧迹没直接回答,反而无奈笑道:“又脏又笨,有勇无谋,若是遇到别人,你早就死了。不忠不贞,东食夜宿,一女侍二夫,岳父真是把你养废了。”


    她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相貌俊美,面观如玉,完全不似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你…你是,姐夫?”


    杭玉淑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他一面,早就不记得他的样子了,只听哥哥说他人很怪。没想到这么怪。


    “你那哥哥托我过来照顾你,我想比起照顾你这个刁蛮粗俗的人,你的儿子更需要我照顾。”


    杭玉淑知道自己儿子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她低头看了自己这样子,她先是抱歉道:“姐夫,我是太着急了,您能把孩子给我看一眼吗?”


    萧迹冷笑道:“听霜兰说,你平日里并不在乎他,今夜发什么疯,还是做戏给你那男人看?”


    “我没有做戏,姐夫,让我见见我儿子好不好。”


    萧迹一想到她顶着他妻子的脸,在两个男人身下婉转调情,如今又在两个男人之间游刃有余的调戏,他厌恶道:“真脏,做尽恶心的事情,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姐夫?我不理解你这话什么意思?脏?我冒雨前来,当然脏。如果姐夫觉得我没礼数,作为小辈,我立马回去沐浴梳洗,再上门拜访。”


    “如此没教养,你比你姐姐差远了。”


    杭玉淑不知道自己哪里没有教养了,她反驳道:“姐夫才是没有规矩,姐夫若是是想见或者想带走我儿子,姐夫完全可以跟我说,哪怕托人跟我说,你这样一声不吭,才是错的。”


    有萧迹这般变态苛刻偏执的丈夫,杭玉霂撑了一两年才离世已经是极限——


    作者有话说:从数据来看,没想到这本这么难看[捂脸笑哭]


    第47章 变态的姐夫(二)


    杭玉霂今天穿了一件紫色的披帛, 萧迹笑道:“夫人,今天的眼光也太艳俗了些,哪有穿了浅蓝配深紫的,我前日不是送了你几匹淡软烟霞的云纱布匹, 那颜色衬你好看。”


    “所以…我连自己想穿什么衣服的资格都没有吗?”这句话杭玉霂只敢在心里如此说, 面上却依旧乖顺点了点头。


    不过入门三个月, 本来就是药罐子的杭玉霂又开始添了一碗苦药。她本来就厌恶喝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是药三分毒”她不止一次怀疑,如果断了药,说不定身体还会好些。


    “为何三个月了,夫人还未有孕?玉霂你辛苦些, 把这药喝了, 我很期待我们的孩子来临。”


    杭玉霂没有拒绝的权利和理由,为丈夫诞下子嗣, 是她作为妻子的义务责任。杭玉霂承受不了她夫君的喜欢,有天她道:“夫君天热, 两个人挨一起要中暑了,可否暂且分房睡一晚。”


    “夫妻直接哪有分床睡的道理。若是热了, 我再叫人弄些冰块消暑。”


    半年过去了, 杭玉霂还是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她道:“夫君,要不纳几房妾罢。”她巴不得自己丈夫纳妾, 然后冷落她, 她无需他的宠爱关照, 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她爹说过自己比哥哥还聪明, 要是她能像哥哥一样出去自立门户,她相信自己过得不会差。


    “玉霂,不准你提这样的事情, 我这辈子有你一个就够了。”她的无奈哀求换来的又是这等海誓山盟的话。


    她表面上温柔贤惠,内心早就千疮百孔,同时聪慧的她也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夫君也不是表面那般和顺,只是个套着温良外表的疯子。


    有天他带回来几个小女孩,说看她们可怜收她们当仆人,几个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玉霂一开始是很喜欢这些孩子们的。她一天到晚和她们待在一起,教女孩子们写字,念书,这让她难得有些好心情。跟这小孩子们在一起,就这么过了三年。


    三年来,每天助孕的汤药不曾断过,夜夜亲热,可偏偏她肚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她便把这些小女孩当做自己孩子。


    可有次她偷听到孩子们和自己夫君的谈话,她吃了什么,什么时候做了哪些事情,就连她一天如厕几次,打了几个喷嚏,这几个小女孩都记得一清二楚,事事汇报给他。萧迹假装成关心的样子,几句就能哄骗那些单纯小女孩。当然孩子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无意之中做了监视杭玉霂的事。


    距离杭玉霂真正的崩溃,还得是入宫那次。她知道自己夫君身份特殊,每逢过节,皇帝都会以他自己的名义赏萧府一些东西,皇帝没有册立皇后,宫里的萧贵妃是她死去婆婆的妹妹,她婆婆没有出嫁过很早就死了。她已经猜出自己丈夫是皇帝在宫外的私生子。


    那次宫宴,正逢皇帝五十大寿,宫里人早早就请他们前去。宴席上,她本来没什么精神,他们身份尴尬,却落座上头,便自己独自闷着头喝酒希望早点回去。可皇帝听闻杭玉霂才女的名声,点名让她写诗。


    这让她十分欣喜,她没想到自己一介女流能被皇帝注意赏识,便拿出自己全部的功力才学,当场写了一首长赋呈了上去,虽赞颂皇帝功德,天下太平,可整篇又不显得浮夸谬赞,词藻平实却深入人心朗朗上口,皇上大喜,夸赞杭玉霂,那晚她特别特别高兴,一时间得意忘了形,她面对皇帝的问话,她没有丝毫羞耻与胆怯,凭着自己才学一一回应,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宴席上她得了很多赏赐。


    那晚,太子就坐在皇帝身旁,面对太子殿下的夸赞和投来的笑意,她自然也回笑行礼。


    她想不到回去之后,自己夫君没有半分欣喜,卧屋里的东西全被他砸了个干净。“你一介民女,竟敢直面圣上?”


    “那有怎么样?如果皇上不喜欢,自然会有人警醒。”


    “你是不是早就瞧不起我,赶着上去对太子卖笑?”


    杭玉霂冷笑道:“太子殿下与我交谈,我一介民女,哪敢不回?”


    “你不止看了他一眼。”


    “是,那又怎么样?他是太子,未来又是皇上,我没见过,自然稀奇,看几眼又怎么了?若是太子不让看,我冲撞了他,他挖了我眼睛,我也无怨。陛下殿下都没有说什么,凭什么你来教训我?”


    “凭什么你来教训我?”杭玉淑握着匕首一脸不服气地看着萧逸,那神情跟那晚的玉霂一模一样。


    萧逸一脚把杭玉淑踢跪在地,比起二十几年前,他的脾气已经收敛了不好。


    “跪在此地,跪到天亮,我便把孩子给你看一眼。”


    杭玉淑摸了一把眼泪,“我跪,我是为了我儿子跪的。还要让我做什么,才能把我儿子还给我。”


    萧逸继续慵懒得躺回竹椅上道:“我还差一个女儿,你给我生个女儿,我就满意了。”


    “疯子!你是自己生不了吗?抢别人孩子!”躲在暗处的侍卫们听到这话,各个都寒毛直立。


    “你该庆幸你长得像你姐姐,不然你的嘴巴现在就该缝起来了。”


    第48章 变态的姐夫(三)


    杭元修很讨厌萧迹, 那个男人一点都不爱自己妹妹,特别是他发现他妹死后,萧迹就到处找跟他妹妹有点像的女人乱搞。可事实上面对天底下最跟玉霂像的玉淑,他对这个小姨子是又恐惧又恶心。杭玉霂死前跟他吵架的样子跟她现在的样子一模一样。


    把她的嘴巴缝起来, 真的不算是什么酷刑了。杭玉霂被折磨的时候宁愿他把自己嘴巴缝起来, 精神上的折磨比□□更难熬。


    那一次, 他真的让杭玉霂一整天都没说话。


    “你是不是恨,恨自己没嫁给太子,而是嫁给我?”


    “在宴席上确实这么想过,太子跟你长得和你这么像, 可他就是比你光彩。而且皇帝这么喜欢我, 若是没嫁人,说不定过几天我就能成太子妃, 比跟你这个私生子在一起好多了。”


    最后那句话彻底惹怒了萧迹,他不可置疑看着眼前的女人, 歇斯极底怒吼道:“你疯了,我对你这么好, 你竟然想着旁人。杭玉霂, 你会后悔的!”


    他不喜欢自己妻子出风头, 不喜任性蛮横,他只需要妻子听话懂事就行。那天晚上为了惩罚她, 萧迹把她拖进了地下室。


    杭玉霂在禁闭室里都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她自暴自弃笑道:“你要杀了我?杀了我最好, 我解脱了。你是个疯子, 竟然拿无知的孩子来监视我。离开你,我只会开心。”


    “放心夫人你这么美丽的躯体,我肯定舍不得伤一分一毫。”他用平淡的语气威胁着。


    萧逸自然不希望自己妻子身体有一点外伤。她被口球塞住了嘴, 发不出一点声音,口水也流了出来,接着她又被关在一个特质的笼子里,她无法蹲着趴着,只能半弯曲身子站着,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随着铁门关上,禁闭室里静得可怕。


    外面肯定还有机关连着室内,有时候会有毫无规律的打镲声和敲锣声,她发不出声音,无法睡觉,还要被振耳膜的镲声惊吓,如此折磨了一天一夜。她浑身无伤的被带出了禁闭室。


    侍女们只知道她又病了,昏迷不醒。纵使家里人来探望她,看着被萧迹每天拿牛乳鲜花珍珠粉擦洗的,养得雪白滑嫩的肌肤,也只能默默淌眼泪,只道杭玉霂命不好,慧极伤根。


    杭玉霂醒来后,看着在床前流泪的爹娘和叹息的哥哥,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最后选择什么都没有说。她就被这么反复折磨了几次。等萧迹意识到自己夫人精神完全不对时,拼命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杭玉淑现在跪在地上在想,自己这两年是不是命犯太岁了,流年不济,命这么不好。


    正跪着想办法,想来想去也也想不出啥办法,最后还是只想到跟爹娘和哥哥告状的办法。这个姐夫太欺负人了,她不仅要跟父母告状,等回到京城,她都跟她的朋友们嘴一遍自己的恶人姐夫,让他臭名远扬。


    但是现在没办法为了孩子只能忍。


    “你抢我孩子到底是干什么?”


    他闭着眼听着外面的雨声,不想看着自己小姨,淡淡道:“养孩子。”


    “你这么坏,我才不相信你能把孩子教好。”


    “跪在地上都这副处境了,还在犟嘴,你跟你姐姐真不像。我教不好孩子,你觉得你现在那个废物丈夫能教好孩子?你两个男人都是废物。一个商贩,一个莽夫,一个只有小聪明,一个只会使蛮力,眼光真差。”


    杭玉淑不想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浪费时间,不过推测这个人真不是想害她的孩子,至少心里没有那么着急,现在她只想确认孩子是不是在他身上就行。


    她跪在地上熬时间,等天亮,等了一会儿,她估摸到后半夜了吧,门外突然有了一些动静,传来了一些短促的笛声,她转头盯着门外,希望白青墨来救她,虽然希望不大,毕竟这周边丛林树上埋伏着好多她姐夫的人,而且各个都是习武高手。


    白青墨确实没让她失望,门开了,就见她那无能的丈夫被打得浑身是血,被两个人丢了进来,至少无能的丈夫没丢下她不管,还帮她养不是自己亲生的娃,杭玉淑对白青墨心里的感激又加了一分。


    第49章 泥潭鸳鸯


    白青墨出发之前也没傻得赤手空拳, 拿了把砍柴刀防身,可惜他确实无能,若是窦玄在,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


    对方两把双软剑, 缠着他条手臂, 把他的护臂和衣袖全部刮烂不过, 手臂上的肉全是一圈一圈被翻烂的伤口,肋骨被踢断了一根,眼睛红得吓人,嘴角鼻子都在流血


    他跪在地上想强撑着站起来, 杭玉淑见此赶紧抱着他, 在他耳边道:“别站起来,咱们先跪着, 你打不过的。儿子没事儿。”


    “一个废物,比窦玄还不如, 我这不知道杭玉淑你在纠结什么?”


    她护在白青墨面前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萧逸看着眼前的人,杭玉淑正拼命抱着那小子的腰不让他站起来, 至于那小子, 现在正在气头上, 张着嘴喘得粗气,满口的鲜血流到地面上, 双目恶狠狠盯着自己。


    他喜欢这种猎物垂死挣扎无能为力的狂怒眼神, 可笑可悲。


    再看这两人, 他不禁又想起几年前的元宵花灯节上, 他见过窦玄和杭玉淑在一起的样子,那时候那两个人锦衣华服,言笑晏晏的样子, 都没有今日这种“泥潭鸳鸯”般配。


    萧迹慢悠悠道:“他失血过多如果再不止血就要死了。”


    杭玉淑急忙反应过来,脱下罩衫扭去雨水,绑在他手上止血。


    “你是谁?”


    萧迹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瓶嘲弄道:“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你能跟我说话,是你三生有幸。”


    杭玉淑在他耳边急道:“你别说话了,好好跪着闭嘴。咱们可惹不起他。”


    白青墨转头看向阿姐跪地的样子,费劲半天才慢悠悠挤出口道:“我跪着…可以,你跪着…不行。”


    在他这个小平民眼里,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岳父母和皇家,谁还能让自己金尊玉贵的妻子跪下。


    “真是深情,那就成全你的深情,你跪下给我先磕几个头,我就让杭玉淑先站起来。”


    “好。”


    白青墨倒下身去,头砸地上,一咳又是大滩的血,血溅到杭玉淑的鞋子上,想在双手撑起上半身也是艰难。


    她鼻子一酸,都这种时候还想着让她体面,忍不住抽泣道:“别这样…你要死的,别动了。”


    “小子,我劝你别这么深情,你感动不了她,反正杭玉淑早晚也会和你和离,毕竟跟你在一起没有什么前途。”


    杭玉霂绝食的第三天,萧迹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她吃些东西,她苍白的脸笑道:“萧迹,你知道错了?可惜已经晚了。凭我的相貌才能家境,就算再不济,也不会配你这个私生子的龌龊身份,皇家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躲躲藏藏。


    跟你永远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在一起,就是没有前途。我刻苦学习来的一切终将无所事事,付之东流。”她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开口说话了。


    往后无论萧迹怎么开口,她仿佛当这个人不存在一样,没有回应,或者说回应他的只有她带着蔑视笑意的眼神。


    此时此刻杭玉淑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人弄死,“你欺人太甚,你抢我孩子就算了,还打了我夫君,我夫君死了,我也要让你偿命。”


    萧逸不想跟这个只会放狠话的草包小姨子废话了,他轻叩了几声桌子。


    门外便有人喊道:“主人。”


    他站起身道:“既然你说不想我管你,那我就走了,替我谢谢杭元修的信,得这个孩子,就是这封信让我师出有名。老实说,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个哥哥老是做些自以为为你们好的事情,到头来却总让你们倒霉。”在萧迹的眼里,白青墨还是被抛弃的,可惜的是杭玉淑知道自己是个贪图享乐的草包,没有特别想当诰命夫人的心。她姐姐能力出众,倒是野心勃勃,就是身体不好。


    萧逸走后,杭玉淑才敢站起来,她难过道:“还能站起来吗?别磕了,人都走了。”


    “疼…”


    “还好能说话,没死就行。”她摸了摸他头发,又是热乎黏黏的血粘在她手上。


    “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还有一章,然后可能过两三天才能更新


    第50章 照顾郎君


    额头上的血淌下来, 血糊得他眼睛睁不开,他抬手也无力,最后朦胧之中,白青墨似乎看见自己阿姐哭着给他包扎, 他头疼的神志不清, 但还是强撑不想昏过去, 尽力安慰道:“别哭…你受伤了吗?”


    杭玉淑摔下马也被挨了打,她大腿胳膊现在估计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她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事儿。”


    “那就好…在路上…你的金钗掉了,我捡回来, 在我身上。”


    “都什么时候了, 还想着这…真是的!”她埋怨道。


    天快亮了,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好在她那恶人姐夫还没有完全丧失良心。霜兰进来道:“小姐走吧,马车已经备好了。”


    杭玉淑真的很想把霜兰抽一顿, 但是她是姐夫的人,她不敢, 只能憋着气道:“那你站着干什么!赶紧把我夫君带走。”


    趁着霜兰背着白青墨上马车的功夫, 杭玉淑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 把屋子里翻得乱七八糟,最后她找出了一个木盒子, 里面放些小药瓶。还找到了几张银票。


    几百两银票, 她本来不在乎的, 但是被打了不服气, 也揣在身上了。桌上的酒瓶和茶具嫌他喝过的脏,不方便带走全砸了。


    将灯油往棉枕头上一泼,拿出他们丢给自己的火折子一扔, 想把这烧了。可惜因为潮湿的天气,这个组织的小据点自然没有烧成。萧迹抱着孩子,听完奴仆汇报,嫌弃道:“早就知道岳父把她娇惯得无法无天,没想到还能干出这种事情。”


    仆从小心问道“那二小姐那边怎么办?”


    “随他们去,书信一封,告诉杭元修,他的外甥被我带走了。呵呵,真想看看我那大舅哥脸上的表情。”萧迹如此无法无天,连杭府都奈何不了,全靠皇家庇护着。也许是年纪大了,他收敛了太多,但不知道是存心还是无意的,他虽然把自己小姨子的孩子抢了过来,但是并没有改掉这个孩子的名字。


    白继的生父是窦玄,随着养父姓,又认了萧迹当做师父,以至于他长大自报家门,只能报自己是母亲的名字,也就是养父没死,母亲不同意,不然他都想干脆改自己母亲的姓算了。


    霜兰看着杭玉淑把这弄得一团糟,后怕得咽了咽口水,杭玉淑不客气道:“看什么看!赶紧回庄子上去。”


    下了一夜的雨,霜兰架着马车,道路泥泞,马车颠簸,她不得不紧紧抱着自己夫君腰,免得他摔下去。


    到了庄子,赶紧请郎中,洗伤口上药,她自己也赶忙去梳洗了一下,才看到自己大腿和膝盖青紫了一大块,现在才后知后觉疼。


    白青墨今天没去干活,又没派人捎口信,家丁们感到异常,都来庄子上找他,杭玉淑只能说他得了风寒,在家休息,但是一想到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好几天不能见人,面都见不着,这些家丁不得去找自己大伯哥和公公拿主意,那可不行,杭玉淑一夜没睡,白天又处理一些铺子的琐事。


    到了晚上,白青墨清醒的时候并没有立马睁眼,他听到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些失望,“也许,阿姐已经跑去找窦玄了,毕竟她才不会照顾我这个病人。”他在心里猜测道。


    他有些口渴,缓了一会儿,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喝,睁开干涩的眼睛,屋内有一点微亮的光。


    “谁在?”


    “是我呀,你脑子被打糊涂了。”她趴在桌上刚眯了一会儿,听到声音,赶忙站起来道。


    “阿姐,你竟然在。”他内心忍不住欢喜。


    他见杭玉淑亲自端来药汤,心里竟想这顿打挨得太值了,能让阿姐主动照顾一回,他简直死而无憾了。杭玉淑把药一点点喂给他,她注意力全在他喂药上,丝毫没察觉,此人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也只道他身体虚弱,汤药苦涩,喝得极慢,所以颇有耐心。


    “阿姐,有点烫,你吹一吹。”他道。


    “烫吗?好,我吹一处。”她没有多想,将汤匙递到嘴巴轻轻吹了几下,然后继续喂给他。


    他继续引诱道:“阿姐,这药你尝过吗?竟然有点甜。”


    “脑子被打坏了?药哪有甜的。”


    “阿姐那你尝一口。”


    杭玉淑舀了一汤匙,浅尝了一口,苦得她直皱眉。“好苦。唉,良药苦口你就忍忍吧。”


    白青墨喝着阿姐喝剩下的,笑道:“好甜,有阿姐的味道就是甜的。”


    杭玉淑反应过来被他耍了,红着脸道:“这时候还胡闹,赶紧喝了,我要睡了。”


    “好苦,喝不下,阿姐你喂给我喝好不好?”


    “我不正喂嘛?”


    “我的意思是阿姐可以吻着喂给我。”


    “哼!别太得寸进尺了,是不是以后吃饭还得像大鸟喂小鸟一样,嚼烂了喂给你。”


    “阿姐,我开玩笑,你别走。”白青墨这回把药一饮而尽了。


    白青墨问了事情缘由,孩子去向,杭玉淑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了。杭玉淑信誓旦旦道:“此人颇为古怪,我敢肯定我那早亡的姐姐不是病死的,是被他害死的。”——


    作者有话说:今天上夹子了,果然招了不少评论被继续谩骂打负分人身攻击,之前两次上夹子全都被举报全文或者有害信息,估计这次也少不了。早就受够了虐女的言论,我的精神问题也不是随意谩骂的攻击点,感谢几个老读者的追更。你们ID我都记得了,我会写好的这篇的,至少会完结,没你们,我真的懒得写下去[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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