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RomanticFarce “你很喜……


    RomanticFarce:36


    和魏原聊过以后, 他那边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去社交,姜皂和他分开后一个人返回会场用餐区。


    大酒店宴厅的二楼设置着许多独立的谈话包间,和餐厅的包厢没什么区别。


    路过这片区域时, 其中一个分叉走廊传来异样的嘈杂, 姜皂顿住, 往那边看去。


    走廊中间段的包厢敞着门, 西装革履的青年居高临下地指着一个女侍应生臭骂。


    姜皂眯起眼来细看——


    谢向荣?


    女侍应生还没他胸口高,因为犯了错灰头土脸地弯着腰,更显得矮小弱势。


    谢向荣平时还算清秀, 脾气一上来面相都狰狞了许多,指着对方肩胛的位置狠狠地戳:“要菜菜上不来,让你收个酒杯你把东西全洒我身上?!”


    “你们后厨死光了不说, 你这手是摆设吗!?肌无力就滚去治!”


    周围还有两三个侍应生帮忙劝说, 女侍应生也一直在低头道歉,但谢向荣就像听不进话一样, 一直推着对方指责。


    即使他言语上没有使用脏字,锦衣玉食, 但不讲道理仗势欺人的架势,却和大街上的流氓地痞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闹得太大, 而且一直拉扯不清,许多其他包厢的宾客也出来打量, 还有路过的人和她一样在外围窃窃私语。


    “哎, 认识那个是谁吗?”两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凑在一起询问。


    “不知道, 看着打扮像是云升CEO带来的人,刚才看见在一起。”


    “是家属?哎呦……脾气够大的。”


    “哈哈,云升那位脾气也不小啊,一脉相承。”


    姜皂心头一顿, 回头看他们。


    这两个男人不认识她,还八卦:“您朋友?”


    她笑了下,转头脸色就变了,不假思索地往前走。


    谢向荣越骂越上头,很明显把自己的情绪借由这件事全都撒了出来,从指着对方戳,到直接抓住了女侍应生的衣领子。


    谢家美站在门边面露失措,看到姜皂走过来时像是看到了救星,走过来想拉她,小声求助:“那个,嫂子……他。”


    姜皂对她使了个眼神,上去抓住谢向荣冒犯女侍应生的手腕。


    “不是,你——”谢向荣对上她平静的目光,刚要挣扎,却发现这女的手劲大的惊人,自己竟然挣脱不了:“放开我!”


    “我再不过来。”姜皂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把女侍应生拉到身边护着,蹙眉指责:“你哥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殊不知她这句话犹如火上浇油,烧炸了谢向荣这一晚上社交所碰的壁,和亲哥差距甚远的嫉妒感爆发,冷笑,指着她:“你算老几?”


    谢家美面色一惊,劝说哥哥:“哎,哥,你别这么说……”


    “闭嘴,你个白眼狼,吃里扒外。”谢向荣连她一起骂。


    谢家美又怕又委屈,眼圈都红了。


    姜皂抿住嘴,手上加大力气,捏得对方嗷嗷叫:“一个大男人这么脆,装什么大爷?除了会欺负女人还会什么。”


    “你哥把你介绍给这么多老板,为的什么?你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不该这么闹。”


    “现在给这位小姐道歉。”她挺直后背,训令。


    谢家美看事情越闹越大,鼓起勇气劝说哥哥:“大哥现在所有活钱都是她把着,你以后要是还想托大哥做什么事……就别惹她。”


    “今天这个场合,爸妈又不在。”


    姜皂手心出汗,却抬起下巴,再次命令他:“道歉。”


    谢向荣讨厌谢历升却又没办法完全脱离他的帮助,可是当下的面子更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东西,他历经一番艰难地挣扎,嫌恶地盯着姜皂,“对不起!!行了吧!”


    说完他甩开手:“算我出门踩了屎。”


    谢家美推着谢向荣快速离开,不忘回头看了眼姜皂,面露窘色。


    事情平息,姜皂回头安慰女侍应生:“没事吧?”


    …………


    姜皂回到会场,听周围的人没有谈论起刚才在包厢区的事,松了口气。


    还好没让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谢历升这两个弟弟妹妹真是一个赛一个的。


    她找了一圈没见着人,肩膀被人碰了碰,姜皂回头和谢历升对上眼,“嗯?你去哪了?”


    谢历升衬衫解开了两颗扣,比刚开始的时候添了几分疲态,上下扫量了她:“吃饱了?”


    姜皂点头,没有告诉他刚才谢向荣闹事的事,想着已经解决了的事就不给对方添堵了。


    “走吧,回家。”谢历升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带着她往外走。


    她发觉对方气场上的不对劲,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先跟上他的脚步。


    司机开车来接他们,谢历升坐在副驾,姜皂坐在后面,时不时抬眼看他。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为什么觉得从露台下来以后,谢历升的情绪好像变了。


    他应酬不顺利吗?


    到了小区,姜皂跟着他上楼,两人工作一天都有些累,相顾无言进了家门。


    姜皂把手表摘掉,看着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动作,轻声问:“你很累吗?”


    谢历升把表带放下,“还行。”


    “我……”姜皂看着男人打开鞋柜,首先拿出她的拖鞋放了过来,还是问了出来:“看你和竞灵的韩总挺熟的,你们以前认识?”


    “以前从云升出去的,大学时候就认识,一起创业的。”


    他换了鞋,手抻着领口,回头看她:“有什么问题吗?”


    像悄悄伸出去的蜗牛触角遇到了冷空气,嗖地缩了回去,姜皂迟滞了一下,改变了注意:“没什么,随便一问。”


    谢历升往前走了几步,没忍住又回头,多问一句:“真没什么?”


    她点头,“没事的,早点睡吧。”


    …………


    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劲儿在工作的高强度奔波下被忽略在边角位置。


    新一周的工作姜皂和几个同事全力围绕着竞争和DOB合作的事,回家除了加班工作以外倒头就睡,谢历升更是三天两天不在家,在外地出差。


    为了争取和DOB合作,难免要不断和对方那边的负责人接触交涉,姜皂想到自己和魏原有一层相识的关系,主动揽下了来回谈判争取的任务。


    一开始她都是和魏原的下属交流,后来某次遇到了他,这才知道她是云升谈合作的代表。


    合作能不能谈成魏原一个人说了不算,他从总部回来入职新上任,做决策更要和老员工们开多次会议商讨而来。


    竞灵那边派来交涉的团队非常老练,反观他们负责人员稀拉,经验不足,这边则显得没那么“有诚意”,她为了不输给竞争对手,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只为准备得再充分一些。


    不过好在,魏原给足了她一次次修改合作细则,进一步阐述云升和DOB合作的优势和合理性。


    姜皂明白,这已经是他给“老熟人”的最大限度的优待了。


    后来几次在DOB出外勤开会结束得比较晚,魏原主动邀请她一起吃晚饭,或者喝些东西,姜皂思考了一下没有拒绝,想着多一些和DOB负责人说话的时间,会上自己没想起来要讲的东西也能完全补充上。


    “谢历升这几天不在秦南?”魏原看着江边景色,咬了口手里的汉堡。


    姜皂呷了口可乐,被气泡爽得想打嗝,拍拍胸口忍住了,点头:“嗯,应该是出差了。”


    他失笑:“这人,出差也不和你说一声?不怕你担心?”


    她露出几分尴尬,“啊”了一长声,“还好,他可能知道我不会担心吧,毕竟去哪都有助理跟着。”


    姜皂看了眼手里的双层牛堡,有些抱歉地对他说:“不好意思啊学长,说好了请你吃西餐,没想到那家店今天排队那么久……”


    魏原扬了扬手里的汉堡:“这不算西餐吗?”


    她笑了,“行吧……你觉得是就行。”


    两人坐在江边的台阶上吃着汉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其实这样也好,姜皂也怕带着他去吃餐厅被同行业的人看到误以为云升和竞灵的竞争里有不正当的关系掺和。


    “谢谢你啊学长,给我们这么多耐心。”姜皂诚恳说:“我确实是第一次做这个事情,不足的地方太多了……但请你相信,云升现在的策划市场部门的人员十分充足有力。”


    “谁都有第一次,”魏原想了下,提及:“而且我记得你是INFP对吧,工作上完全看不出来,很有能力。”


    姜皂扑哧一笑,也开起了十六人格的玩笑:“没办法呀,有这种职场人下人的MBTI,必须要百倍努力。”


    “我只能给你更多展示的机会,不过最后DOB会反选哪个公司的橄榄枝,我们内部还要开会。”魏原也把现实摆给她:“预算上面,两者都是很舍得出血的痛快甲方,不过你知道,竞灵品牌赋能的优秀经验太多了,甚至代替云升和其他资深无人机公司创造出过去根本没有的客户市场。”


    姜皂点头,“我明白。”


    他卸下工作上的正经,笑着提醒她:“不聊工作了,快吃吧,你的汉堡要凉了。”


    姜皂弯起眼睛点点头,就此丢掉自己在职场的身份,踏实下来享用自己的晚饭。


    吃完汉堡没一会儿,魏原对着不远处一个遛狗的中年妇女招手,“小欢——”


    她一怔,随着男人的目光看去。


    听到他的呼唤,小白狗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带着牵引绳鼓秋鼓秋跑来,挑起来扑到魏原怀里。


    魏原抱着狗,给她看:“是不是胖了好多?”


    姜皂试着伸手,小狗湿漉漉的鼻头碰了碰她,然后就拿舌头热情地舔起来。


    她欣喜,眼睛笑起来时像荡漾月光的湖面,“是……简直像只胖乎乎的小白猪。”


    魏原爽朗笑起来,点头:“就是个子长不大,只长肉了。”


    “小家伙已经是中年狗了,但很坚强,跟着我从美国搬回来,长途航空熬下来都没事。”


    负责把狗带过来的家政阿姨和魏原打了个照面,当场下班了。


    “你特地让人家把小欢带过来的吗?”她问。


    “嗯,一直说请你到家里去玩狗。”魏原把小狗放在她怀里,“但是大家都太忙了,想碰头有点难,索性阿姨在附近遛狗,就让她过来了。”


    热乎乎的小狗在怀里扑腾,姜皂本来就喜欢小动物,何况还是和自己有特殊缘分的小家伙,抱起来用脸蹭了蹭它,有点感动哽咽:“你能健健康康长大真好……”


    一眨眼,它已经六七岁了,还这么活泼,说明魏原把它养得很好。


    她亲了亲小狗的嘴筒子,爱不释手:“你遇到了个超级善良的爸爸。”


    魏原笑得温柔,始终看着她。


    两人收拾了快餐垃圾,带着狗继续沿着江边栈道散步,姜皂蹲着和狗玩,听到魏原忽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你和谢历升没走下去,会不会觉得在云升很难做?”


    她想了想,回答:“嗯……没被发现的话就还好吧,而且选择工作的话首先看得肯定是自身利益,如果云升一直是个很好的发展地,那为什么要因为他离开呢?工作也好学习也好都是为了自己。”


    姜皂回头,开玩笑似的问:“学长是想问我有没有跳槽意向吗?这算不算boss直聘?”


    魏原被她逗笑了,点头:“可以算,我认可你的能力。”


    她惊讶,“可我才毕业呢,白得不能再白了。”


    “经验是可以靠时间积累的,能力未必。”他一语破的。


    “如果想深耕广告营销策这种领域,去更垂直的公司更利于发展。”


    对方这么笃定,反而让当玩笑话的姜皂有些不知所措,摸着狗笑了声,“好啊,如果以后要从云升跳槽,学长你可别忘记今天说的哦,我很崇拜DOB的。”


    “当然,回到分部以后应该不会再长期居住国外了,想和你们往来就方便多了。”


    “这几天我在想,我们这么久没见还能再次建立联系,肯定是有特殊的缘分,好像老天爷在给我机会弥补我们本该有的那些联络。”


    魏原颔首,笑着对她伸手:“别蹲这么久,起来吧。”


    姜皂望着他伸过来的这只手。


    魏原的手也长得很大,指节修长漂亮,透着秀气,配上佩戴的名贵手表就更显得斯文败类了。


    但不知怎的,她脑子里浮现的却是谢历升的那双手。


    一想到他那既漂亮,又带着点静脉曲张,孔武有力的手,她就能在无形间立起一股心痒。


    她品味着魏原说的话,微微落下眼帘。


    大学没能对他说出的那句告白隔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了心里一块不疼不痒的溃疡,成了好不了也不碍事的遗憾。


    魏原的出现,像是上帝突然把那扇封锁的窗打破,天光骤然照耀进来,她感知到的并不是欢喜,而是唏嘘。


    她有好几次冲动,想在现在把那次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此告诉他,不要结果,只为了圆满当初那个畏缩的自己,告别青春。


    但是就在他伸手过来的这一刻——姜皂恍然发现。


    她不能说了。


    当初没说出口的话,即使现在再有机会,她也不能再说了。


    遗憾就该成为遗憾摆在那里。


    等口腔里有新肉长出来,慢慢叠加,覆盖,最后吞没掉那块多年不愈的溃疡。


    姜皂迟迟没有伸出手,看着魏原,眼梢渡上了些许红,然而却也笑了。


    就在这时,魏原的手机震动,他收起手看了眼消息,然后转头——看向石阶斜坡之上的方向。


    姜皂随着望去,看见了站在坡上高处,抄着兜静静看着他们的谢历升。


    她心跳有些乱拍问魏原:“你叫他来的?”


    “他本来要单约我,我跟他说我们在一块呢。”魏原并不隐瞒,笑容毫无破绽:“就让他过来了。”


    …………


    三人简单哈拉几句,姜皂带着小狗回到栈道旁边的草坪陪小狗再玩一会儿,两个男人杵在原地,难得抽起了烟。


    谢历升夹着烟,对他那边歪头弯腰,就着魏原的打火机点燃烟头,久违地吸了一口,吐烟的时候咳嗽了两声。


    “戒烟了?戒多久了?”魏原吐了口烟雾,眯起眼笑,打趣:“你们这么着急要孩子?”


    “既然什么都知道。”谢历升斜他一眼,弹烟灰,直言不讳:“扯你大爷什么淡呢。”


    他被损了反而笑出几声,点头,又抽了口烟。


    谢历升目光下放,盯着下面草坪里和小狗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目光飘过柔和,又迅速敛去。


    语气难掩酸溜溜的味道:“刚才在上面看你们,两人一狗,倒挺像一家三口。”


    魏原余光短暂审视他,耸耸肩,露出一副很难办的姿态:“你这话说成这样,让我怎么接呢?”


    都很清楚,这是无关于姜皂的,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


    因为从小长到大的交情,因为都过于了解对方,所以谁都没有戳破本质。


    风吹过谢历升额前的碎发,仿佛连同眉眼一起,模糊了他处事果断的秉性。


    谢历升盯着快燃到自己手指上的烟蒂,最终选择把话摊开:“你养她捡的狗养了七年,我给你打电话打听她的时候,你却告诉我时间太久,不太记得她了。”


    “魏原,你这样跟我装,是吧。”


    魏原眼底的笑意随着他的揭穿一点点放平。


    两个人在晚风中相顾无言地杵了一会儿。


    半晌,魏原举起烟,抽吸之前,挂起一如既往的松弛气质:“历升,哪怕是再要好的朋友,也得允许彼此之间——”


    “存在一些不愿意分享的秘密吧。”


    谢历升悄然折眉。


    然而,过去三五秒后,他不以为然地嗤笑出声。


    魏原偏头看他,露出疑惑。


    谢历升乜他一眼,一字一顿:“装,货。”


    说完,他对下面喊:“姜皂——”


    草坪上牵着狗的女人应声抬头,远远望过来。


    谢历升招手,喊她:“回家了——”


    看着姜皂抱起小狗乖乖往上面赶来的样子,魏原无可奈何地笑出了一声,摇摇头。


    意味不明。


    姜皂踩着台阶上去,走近他们,看到谢历升老远就对自己伸出了手,心中狐疑,不知道这男人又怎么了,不过还是在走近时伸出自己的手回应。


    谢历升握住她的手,稳稳地包裹住,另一手捞起她怀里的狗,塞给魏原:“你的狗太粘人,以后注意。”


    姜皂:??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谢历升拉着往前走,眨眨眼,闻了闻:“你抽烟了?好呛,你回家不许再抽了。”


    姜皂说完赶紧回头对魏原摆手:“学长再见!工作上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


    魏原抱着哈哈吐舌头的小欢站在原地,笑得很淡,点头。


    …………


    两人回到家。


    入户大门感应到男主人的指纹应声打开。


    姜皂背着包跟在他身后,进了家如同下了战场松了口气,不忘刚才在江边的事,好奇问:“你跟魏原学长都说什么了?看你们聊了好久。”


    谢历升突然回头,对她嘴唇亲了一口。


    嘬出好重一声。


    然后转回身继续换鞋。


    姜皂懵了,缓慢眨了眨眼。


    “你……”


    “你干嘛呀。”


    谢历升换鞋的动作一停,凑过来又亲了一口。


    这次比上一口更重。


    姜皂一头雾水中又有点害羞,说话间掺着笑音:“不是,干什么啊你。”


    谢历升摘掉手表,凑过去把她压在鞋柜上,捧着脸低下头。


    男人的嘴唇碰到鼻尖,姜皂推着他,不让对方亲了:“等等,你,你有事?这么突然为什么啊?”


    谢历升睨着她半笑半羞的脸,认真问:“你很喜欢狗吗?”


    “嗯……”她皱眉,摸不着头脑地回答:“还行吧,挺喜欢的。”


    “要是特别喜欢,我们也可以养一条。”他说完,对着她嫣红的嘴唇又是一口,亲个没够,一下一下地贴着,吮出碎声。


    姜皂回家连鞋都没换成,就被他这一口口地亲懵在玄关。


    唇舌渐渐有了男人的气息,还有些许他刚才抽烟后的烟草浓味,她推阻着他,气息有些乱:“咱俩暂时没有养宠物的精力吧?”


    “……你怎么了?”


    “看你玩别人的狗玩那么欢。”他把嘴唇渐渐往旁边移,亲她的耳垂,说:“显得挺没出息的。”


    姜皂:“……”


    你就这样跟我调情吗?


    谢历升贴着她香嫩的脖子亲了下,再吮,然后把脸埋在她颈边,用沙涩的声线邀请——


    “出差太累,想要了。”


    “一起洗吧,帮我弄出来。”


    “好不好。”


    姜皂脸色飞红——


    作者有话说:白白:等等怎么不论什么开局最后总是能拐到那点事上?你们夫妻俩……算了,大家爱看。


    魏原和他俩之间的态度和感情……感觉是一种不言明说但是又好像能读懂的东西,他的性格以及这段过去注定了这是一场尽在不言中的遗憾,但好在,我们小皂自始至终想得很明白!


    希望有和我同频的家人!


    【继续红包随机!嗯,我感觉到了,快了,真正的饭……】


    第37章 RomanticFarce “如果离……


    RomanticFarce:37


    翌日清晨, 七点钟的闹铃准时响起。


    姜皂翻身,右手摸过手机,闭着眼关了闹钟, 酸疼的手指一抖, 手机啪嗒掉在胸口——


    疼得她一下就醒了。


    她睁开眼, 在曦光映照下活动酸痛的五指和手腕, 心里把某个人从头到脚咒骂了三百遍。


    姜皂转身,大腿之间过度摩擦产生的刺痛也一齐袭来。


    “……”


    又追加了两百遍。


    她懊恼泄气,滚了半圈到谢历升的那半边, 闻到了他枕头上男士洗发水的香味。


    昨晚浴室的氤氲热气仿佛也随着香气回溯而来——


    淋浴间紧闭着玻璃门,热腾腾的雾只能通过上方空隙蔓延到外面。


    香氛的木质香调因为混有水汽闻起来更加浓厚,一如扑面而来的男女情欲, 先将鼻腔口腔塞满, 然后顺着血管静脉,令浪漫的香气遍布全身。


    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壁墙, 身上时不时被淋雨顶溅来的绵密水花波及,早已湿漉漉几片。


    姜皂右手紧紧扣着两侧墙上内挖的置物格, 左手一次次用力,却也怎么都推不开某人的脑袋。


    谢历升那平时被自己打理得帅气有型的黑发, 此刻在她的五指缝隙里,被她抓得凌乱毫无美感。


    她哆嗦个不停, 不知道是因为被冷的, 还是太害臊产生了抗拒反应。


    姜皂盯着自己推他时发虚的手指, 意识到除了这些感受……还有她不愿承认的。


    快/感。


    淋浴间稀碎的动响忽然停下了一重,谢历升吞咽了下,抬眼,仰视着女人通红的脸。


    他捏着她的大退, 指腹陷入她弹软的肌肤,轻微的用力有些不满和指挥的意味。


    谢历升以屈居人下的姿态,引领这场单向服务于她的,书写荷尔蒙的游戏。


    姜皂躲了躲,本以为他会继续强势控着她,结果谢历升忽然松开了手,抹掉鼻尖的水光,直视她的眼睛:“右腿,放我肩上。”


    “这样不方便。”


    她大脑空了一秒,扫了眼他结实宽阔的肩膀,蜷着脚趾往回缩。


    态度明显。


    谢历升拂过她微凉的手臂,提醒:“不喜欢?”


    姜皂开不了口。


    既没脸承认又无法否认。


    他从她无声的反应里挖掘到答案,轻哂,半哄半威胁说:“不听我的,咱这个澡可洗不完了。”


    她眼底发热,浑身也燥。


    然后下一刻,姜皂看着他跪在淋浴间地砖,注视自己,挑眉挑衅:“不是老说看不惯我么,给你机会踩我。”


    又讨厌他又想让他赶快继续,解决她身体里燃烧到一般迟迟去不了云端的焦躁。


    姜皂被这一句又一句的鼓动冲破了最后防线,抬脚,一脚踹在他发硬又滚烫的胸口上,踩出轻轻一声“啪”。


    谢历升带着笑握住她的脚腕,放在他设想好的位置。


    清凉的风过感袭来——姜皂羞耻心抵达巅峰。


    这样的视角和姿态,谢历升抬眼,正对着蜂后颤颤巍巍敞开的广阔蜂巢——任君采撷。


    工作后姜皂接触了不同的人,也和各种性格,私生活风格千奇百样的同事社交过。


    其中不免有许多对x生活比较开放的同事,听一个同事说过,有时候寻找长期稳定的x伴侣并不一定代表本人就有多么大的瘾头,只不过是因为各自工作都压力山大,失眠焦虑这样的情况在所难免,而一场合拍的酣畅淋漓的x爱,不仅能成为压力的排放口,更能让活在都市里争分夺秒的上班族有哪怕一晚的完整睡眠。


    人类是被激素支配的智慧动物,即使再不想承认,荷尔蒙飙升的发泄所带给人的舒快,是任何形式的运动都无法代替的。


    最近自己工作压力太大了,姜皂在这一刻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急需这样的抒发。


    不然也不会同意谢历升用这么没羞没臊的子势要求她。


    哪怕没有真刀实枪,他豁得出去的姿态和巧妙的技术,让她在疲惫的一天结尾时,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脱。


    那些同事……竟然没有说假话……


    真的有点爽。


    …………


    半个小时。


    心狂跳不止,姜皂扶着墙内的置物台,双眼混着刚从云端坠落的迷离,双手死死扣着边缘用力,弥补双腿难以维持站立的虚脱。


    应付他的“悉心照料”就已经精疲力尽,结果她忘了,某只耐心铺垫,先让她舒服了的饿狼,还没有开始享用晚餐。


    最后她的右手被谢历升夺走使用权。


    始终开着淋浴的小隔间里,从一个人的气息混乱,逐渐变成两个人的呼吸乱频。


    姜皂被热气包裹,好像待在低氧环境的浴室里太久,有点晕,她抵着谢历升的胸口,懒洋洋抬起头询问:“还没好吗……你怎么这么慢……”


    她可是一下子就那个了,他这段时间,够她那个好几次了。


    谢历升蹙眉,换气的力度粗重许多,偏头亲了下她,就着嘴唇相蹭的距离说:“出不来。”


    “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能出差这几天禁-欲太久,憋的。”


    姜皂抿嘴,急得想咬他。


    谢历升眼底浑热,也透着一股焦躁,盯着她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脸,忽然说:“转一下。”


    她没懂。


    然后就听男人说:“想我快点就听话。”


    之后她一下子被转了过去,双手扣着置物台,紧接着——


    姜皂蓦地红透了脸,连头都不敢回,也不敢低头去看,“谢历升!!”


    “你这个……”


    “流氓浑蛋。”


    他恸中发笑,撑在她头顶,来了句。


    “谁出不来都得急成流氓混蛋。”


    …………


    姜皂坐在床上,碰了碰自己因为回忆发热的脸,撩开睡裙查看腿内侧两块磨红的痕迹,一股无名火上来。


    于是又在心底把某个人骂了四百遍。


    就在她刚扎起头发下床时,洗漱完的男人进了卧室。


    姜皂对上谢历升恣意的眉眼,瞬间冷脸,瞪着他一路走进来。


    谢历升无视她的目光锁定,嘲笑半声,拉开抽屉时说:“又哪惹你了?”


    “昨晚上没让你满意啊?”


    他停下,看向她,嘴贱道:“你那反应可不像。”


    她羞愤,捞起枕头砸他,谢历升笑着接下。


    姜皂扔完了枕头看他从床头柜拿出一盒避-孕-套,当着自己的面直接拆开。


    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急着往后退,“不是,待会儿……还要上班呢,你别太……”


    “太什么?”谢历升直接撕开了一枚。


    姜皂:???


    不是,他到底要干什么啊??


    然后她眼见着谢历升把包装皮扔进垃圾桶,随后把那只套子抻开,抽了两张纸巾包好,再丢进垃圾桶。


    谢历升做完一系列动作,又扯了张纸擦着手指上的润-滑-剂残留,解释:“待会保姆阿姨会收拾卫生,也不能总让她看不到我们夫妻生活的痕迹,容易起疑。”


    “毕竟咱俩都不像是无欲无求的人,是吧。”他勾唇。


    姜皂瞪他。


    谁跟你【都不像】!滚啊。


    “看不到也说得过去啊。”姜皂环胸,脑子倒是转得快,嘴巴也没拦住:“就说我们在备孕呗,备孕就用不上这个了。”


    谢历升擦手的动作停下,隔着床,颇有深意地望她。


    “我听你刚才那意思,要是不上班,是不是就能……”


    “不能!请别过度解读。”姜皂面色一变,拿着手机匆匆往浴室跑:“不说了,我快迟到了。”


    …………


    云升大楼东西两栋一如往常忙碌着,又是一个小有盼头的周五。


    下午三点。


    黎黎正在逐字逐句地对数据表格,抬头看见姜皂灰头土脸从经理办公室出来,一步步很缓慢地往回走,生无可恋四个字写满了脸。


    看着她回来,泄气一样坐下,黎黎小声询问:“周大公公骂你了?”


    “嗯,就是和DOB洽谈的问题。”姜皂压力值飙升,比喜马拉雅山都要高,感觉和领导谈话完头顶多了几千吨的石头压迫着。


    “他说我和DOB的进度太慢了,会耽误整个部门的工作进程,本来留给我们准备发布会的时间就不多了。”


    虽然她们这组分到的工作并不多,但是姜皂领到的这份任务却至关重要。


    敲定乙方这件事一天不拍板,其他组准备好的东西都没办法开始落实。


    “哎呀,这DOB是块香饽饽,谁都想谈下来,他又不是不知道竞灵那边的人很给力,你一个人能顶住已经很不错了。”黎黎给她塞了两块麻薯,安慰着。


    姜皂没心情吃东西,弯下腰去撑着额头,被一种没把事情做好而深深自责的情绪围绕着。


    但谈合作伙伴这种事,偏偏不是心急就能搞定的,只能等对方的回信,不能催。


    黎黎往周围看了看,确定大家都在投入工作,然后猫腰下去凑近说小话:“DOB要是实在难搞,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打工而已,没必要把自己熬坏了。”


    “我跟你说个小道消息。”


    “什么?”她抬眼。


    “我听说啊……上头对DOB的决心没有我们想象的大。”


    姜皂皱眉,没懂,“什么叫……?”


    “估计是觉得DOB和竞灵的匹配度比较高,他们大概率不会选择我们。”黎黎指指经理办公室,说:“为了防止被干扰,咱们公司私下在偷偷接洽正光广告。”


    正光广告也是国内第一梯队的营销广告方,但是……


    她一下子竖起了逆反心理,差点没控制住音量:“可是不管是成效还是渠道,正光跟DOB都不是一个梯级的啊,为什么弃好取劣呢??”


    “哪有那么差?正光这几年发展得蛮不错,国内本土起来的广告里他们排得上前三了,而且我们和他们合作过呀,效果不错。”黎黎看得出她情绪有点过激。


    毕竟谁也不希望为一件事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却听说领导要直接放弃掉自己这条业务。


    她叹气,还是安慰居上:“经理和CEO在想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打工的听领导做事就够啦。”


    “而且只是听说CEO突然找经理开会,说偏向于找正光,也没决定呢。”


    “你别放弃,继续等DOB回信,实在不行也不内耗哈。”


    姜皂肩膀塌了下去,点头,沉默中思忖。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


    …………


    周五的工作结束,虽然大部分人还要加班或者把工作带回家做,但好歹两天的假期来了,终于能松口气。


    姜皂背着包回家,出电梯的时候还在打电话,她把手放在指纹识别处,开门进家,通着电话:“嗯对对,约的她半个小时后的时间,对,麻烦您再帮我提醒一下韩总,我马上就到。”


    “好的,谢谢。”她挂掉电话,看见鞋柜前摆着某人的男士皮鞋。


    谢历升竟然在家。


    姜皂打开鞋柜换鞋,想到在公司里听到的事,外加上工作处处瓶颈进度又火烧眉毛,心里有点堵。


    “今天没加班?”谢历升的声音从客厅飘来。


    姜皂关上鞋柜,力道比平时重了一些,没回答。


    她拎着电脑包塔拉拖鞋往里面走,谢历升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抬眼,又问:“晚上有安排吗?我看有家餐厅不错,粤菜。”


    “你喜欢吃鸡肉么?姜味比较重的行吗?”


    女人眼都不给一个地路过,他目光跟随着,动作却停了,乐了声,不太懂:“我又怎么惹你了?”


    “嘴巴被胶水粘了?”


    姜皂垂了一半眼皮往前走,刚走过客厅,还是觉得过不去这口气,停住了脚。


    她回头,走了回去。


    谢历升看她去而复返,拎着包站在客厅入口,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捏着手机转了一圈,挑眉用眼神反问。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在家里聊公事,我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做到公私分开。”姜皂一开口就带着气,胸口那簇火并没有因为张嘴沟通而往下降,反而烧得更烈,“但是我觉得既然有这个说话的便利,我还是想问问你。”


    谢历升察觉到她不对劲的情绪,松懈的眉眼也收敛起来,“怎么?”


    “你让策划部另外一组去接洽正光,为什么?”


    她不明白,急得语气有些促然:“DOB的硬条件不好吗?还是你觉得云升这次的新品配不上最优秀的营销团队来加热?”


    她话说得比较冲,落在一个最珍惜云升的人耳朵里太过刺耳。


    谢历升眼带荒唐看着她,笑了一声。


    “还是说你……”姜皂悄然攥紧了手指,说得很艰难:“你觉得我,我们组没有那个能力搞定DOB,是吗。”


    她很想告诉他为了和DOB谈,她和同事这阵子做了多少功课,熬了多少夜,为了多说上一句话,作为外来人员在DOB的等候处坐了多久的冷板凳。


    云升很强,但竞灵也丝毫不逊色。


    云升摒弃过度营销的态度过于根深蒂固,这需要他们多做很多努力才可以打动心仪的合作方。


    这些她都想一股脑全都甩给谢历升,可是。


    她没有张嘴,没有说出口。


    因为付出这些功夫是她职责范围之内的义务,她不能用努力为自己的生涩和失败找借口。


    她知道不能这么说,可是一天下来难受的劲头又散不出去。


    而接下来的话,姜皂更知道不对,但是……


    谢历升视而不解释,而且以一个这么冷静的目光审视她的崩溃的时候,姜皂的体面和羞耻心再次被触犯。


    姜皂把心底的猜测问了出来:“还是说……因为魏原?”


    谢历升目光变了,眉头缓缓皱起来。


    “赵阳成不是说你和魏原的关系是最好的吗?为什么这几次我看你们接触,你对他的态度总是很冷淡,你们真的是好朋友吗?”


    姜皂的观察力很敏锐,有些事不是看不见,而是不知道该不该说:“还是说,你非常介意我喜欢过他这件事。”


    “你把应该冲我的情绪发泄给魏原了吗?”


    “如果达成合作,我和魏原的接触只会比平时多。”姜皂很不想这么猜测,她觉得谢历升不至于这么不理智,可是今天在公司听到那个传闻时,真的很难不往这里想。


    “你不希望我和他有交集,或者说不希望看到魏原有可能因此卖我们情分,DOB八成又会选择竞灵,说到底如果要求没那么尖锐,这几个乙方也大差不多,所以你……”


    说到这,姜皂已经不太敢看他了,吞掉了剩下的话,被僵硬的氛围裹挟。


    她往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混账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我还有事,回头再说吧。”姜皂放下包,回衣帽间拿了东西出门。


    至于谢历升的表情和态度,她都没有勇气抬头多看一眼。


    …………


    在约定的时间,姜皂赶到竞灵公司外等到了韩朝云。


    “一件衣服而已,你还亲自送来。”韩朝云支走了助理,走到她身边,笑着接过干洗店的袋子。


    “应该的,谢谢你那天把衣服借给我。”姜皂微笑,邀请:“韩总后面还有安排吗?想答谢你雪中送炭,能请你吃个便饭吗?”


    韩朝云看她一脸诚恳又单纯,品不出任何目的性,也放下了戒备:“我晚上不怎么吃主食,我知道有家不错的糖水店,在江边商业街,想去尝尝吗?”


    姜皂微笑答应,跟着她去开车。


    原本想着对方传奇的履历,自己和这样的人社交会有点吃力,结果韩朝云私下完全没有工作场上的凌厉,谈吐都很温和,话题也很日常。


    姜皂一点点就被对方带着放松了下来。


    两人吃着糖水,韩朝云说了很多他们当初在云升一起创业的事。


    她口中的谢历升是姜皂从没见过的,他臭屁,狂狷,成功时踩在桌子上淋香槟,生意受挫时坐在实验室里好几天都不理人,因为不喜欢求人又要强迫自己弯腰谈合作的样子……


    这些她都没见过,但是那些时候,都是韩朝云在旁边陪伴和见证的。


    “他神经起来我真是受不了。”韩朝云开朗坦白:“我不懂我到底是怎么输给这种人的。”


    她勾着红唇,提及以前的事:“那时候经常开玩笑,决策上有分歧的时候,我经常质问他,我说你知不知道云升姓什么?”


    “那必须是韩朝云的云啊,我可是云升的天。”


    姜皂弯着眼睛静静听。


    “结果他说,一个品牌好坏看得不是谁来拔高,看得是谁在兜底。”


    “你说这人,一到斗嘴的时候这种话说得比谁都溜,让他去讨好几个老板,他嘴巴比谁都严。”


    “原谅我真不理解,看来我和他的理念分歧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一个企业,兜底的难道不应该是全体员工的能力吗?”


    韩朝云兴高采烈地笑完这些过往,眼神慢慢平静下来,重新拿起勺子:“……一眨眼过去好久了。”


    “我其实预料过,我们两个,要么是一见面就斗得头破血流的关系,要么干脆——”


    她说到这里,像是忽然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人是谁,止住了声音。


    姜皂对上韩朝云有些变动的眼神,失笑,假装没有任何多余遐想地问:“要么干脆是什么?”


    韩朝云被问住了,尴尬起来。


    还以为对方感受到不对劲的话题会直接过度过去,结果竟然往下追问了。


    这要她怎么说啊……


    “干脆。”她捋了下柔顺的长发,干笑一声临时改掉台词:“就别在一个行业里做。”


    姜皂莞尔,端起杯子喝了口奶茶,“说得蛮对的。”


    韩朝云扫了眼她无名指的婚戒,略有感慨:“从前恨不得扎在实验室同吃同住的这些人,现在该结婚的结婚,有孩子快上小学的,为了利益也好,理念也罢,闹掰的闹掰,总归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有时候经常会想以前……”


    她意外:“韩总也会吗?以为你这么忙,睡觉的时间都是数着秒来的,没空瞎想……”


    “会啊,不过工作以后尤其是身居高位,发呆怀念写写酸文这种事情就变得很奢侈了。”韩朝云说。


    姜皂忽然问道:“那你会去设想自己没有选择的另一条路吗?”


    她的设问一针见血,韩朝云听怔了。


    女人之间的潜台词不需要过多暗示,互相一个眼神,大家心知肚明。


    韩朝云知道这不是这个话题的最佳答案,却还是翕动嘴唇道:“……会。”


    “我偶尔会想,如果当初选择另一条路。”


    “我现在会不会,”她直视姜皂的眼睛,说:“在某个人身边,有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家,把事业也同样做得很好。”


    姜皂眼神忽闪,放在桌下的手缓缓揪住了衣服。


    本以为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会是处于上方的那个人,可是听到对方这么清晰,坦荡地说出她不想听的答案时。


    心还是没有稳住地往下掉了几个坡度。


    但是,也正是这一瞬间挤碎苦瓜一般溢着汁的酸涩感,让姜皂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情——


    她是个胆小的人,却在看到谢向荣在宴会上闹事的时候二话不说抬腿过去制止。


    不是因为自己有正义感,是因为担心谢历升被别人说闲话,她听不得。


    她也不是多么爱云升这个品牌的人,深知自己只是个为了履历和工资认真打工的角色,却依旧为了这次的新品发布会,为了能搞定DOB的合作付出一切。


    这一样样,除了为精进自已外,那股动力不过是……


    看着韩朝云,看着这个优秀的人,曾经站在谢历升身边的人。


    她失落心作祟,想拼命地用这些来证明,她不是只会被他庇护,她也是一个有能力帮助谢历升的人。


    她想证明自己配谢历升绰绰有余,可又深知能力和经验的差距。


    于是她失衡,她酸涩,她焦躁。


    甚至刚才在家,因为自己的无能借机对谢历升发了臭脾气。


    这种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你一口一个假结婚在怕什么?是怕以后离不开我还是怕我变心?】


    没想到之前在厨房谢历升的那句话,一语成谶。


    此刻的她被狠狠印证着,烙印着,像是被摸透看穿。


    后知后觉得有些狼狈。


    看着她陷入沉默,韩朝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直接说:“其实……我没有想到谢历升会选择你这样的女孩结婚。”


    “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好像风格和气场上……”


    姜皂咧起笑容,故作轻松说:“感觉这种组合很诡异是吧,确实有点……我们看着很不搭配。”


    韩朝云感受到她逐渐弱下去的气势,也就不再继续说了,笑而不语。


    “韩总讲技术可以,感情方面就少给别人指点迷津了吧。”熟悉的男声响起。


    两人纷纷愣住,回过头去——


    谢历升撑在糖水店向外的木窗边,目光紧盯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姜皂,慢慢移动视线,问韩朝云:“产品打不过我就私下欺负我老婆?”


    韩朝云气笑了,“你敢再说一遍?”


    “你干什么来了?”


    他抬抬下巴,示意姜皂,告诉对方:“刚才在家惹她生气了,出来追人呢。”


    “再不哄我怕她今晚不回家。”


    …………


    谢历升以这种强势混账的形式结束了姜皂和韩朝云没完成的对话,带着她回家了。


    看着入户大门被打开,姜皂回家的步调有点拖拉,像个深知做错了事不敢回家的孩子,低着头,争取沟通:“……我今天在公司挨批了,压力也挺大的。”


    “刚才对你说那些话,都是气话。”


    “你作为公司决策者,怎么可能因为一点私心就故意放弃最优选。”


    谢历升回头,看着站在家门口的姜皂,提醒:“先进来。”


    她抿嘴,迈进家门,把大门带上。


    关上门转身的瞬间,男人高大的阴影砸了下来,姜皂被突然凑近的人吓了一跳。


    “我承认。”他说。


    姜皂眼角扩开:“什么……”


    “这阵子对魏原的态度,对你的态度,还有……”他单手撑着大门,低头,缓了口气像是认下了某种失败,“我今天跟策划负责人提了一嘴说不偏向与和DOB合作的事,首先是他们的态度,我们的进度,需要另外的选择拉高容错,其次的其次。”


    谢历升把视线慢慢放进她摇晃的眼底,抬起手,抚她柔软的嘴唇,弯腰抵上她的额头,艰难地承认——


    “我太在乎了。”


    “姜皂,他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


    姜皂心头骤动。


    两人堵在玄关门口,呼吸交织,抉择几番。


    诉说自己起初不相信,也不愿承认的真相。


    “上次晚宴二楼露台,我听见你们说话了。”


    “魏原这个人说话每一个字都有深意。”他单手托着她的脸,语气不爽:“这么一个人,能明明白白地问你,以后到了协议时间打算怎么办。”


    “他能安什么好心?”


    姜皂从没见过谢历升这样的眼神。


    又紧,又热,透着某种索求,甚至是示弱。


    原来那天,被他听到了啊。


    怪不得,之后他的态度就怪怪的。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小声道:“那……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谢历升摇头。


    姜皂凝注他黑亮的狐狸眼,心跳得很快,嗓子也很干,说话并不连续:“我说,你之前跟我说过。”


    “既然结了,就好好过,别整天想那两年的协议。”


    谢历升如释重负,飘过认可:“嗯,是说过这话。”


    姜皂眼睫频动,脚底也有些发轻。


    她很清楚接下来的话说完两个人的关系会走向什么地方,但还是决定告诉他——


    “然后,我对学长说,两年后。”


    “如果没有离婚,那么说明,我确定自己离不开你了。”


    “如果离婚了。”她紧握着谢历升的手腕,慢慢往上,把手指塞进他的掌心,补上后半句:“那就是你变心。”


    仿佛被她净澈而坚定的神色所征服。


    谢历升怔忡,定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偷听别人说话……”姜皂捱不住羞怯,躲开他的视线,嗫喏:“好歹听完啊。”


    谢历升突然托起她的脸,又急又重地吻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白白:我发现两位分别确定自己心意的章节都很长!上次蟹老板古城那一章也是拔到了八千六百字,这章也是八千字!好了你们小夫妻八八八发发发吧!记得下一章让大家吃爽一下哈[狗头叼玫瑰]


    【下一章开头接什么,都知道了吧,明天见!!![狗头叼玫瑰]继续红包随机!】


    【终于等到了情理全都水到渠成的正餐时刻,希望情绪写到位了吧!】


    第38章 RomanticFarce “我现在……


    RomanticFarce:38


    姜皂手里的包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两人一推一退, 谢历升用手垫着她的后背重重摔在门板上——激烈的吻揭开序幕。


    姜皂一下子没有接住他的强势,一口气呛在喉咙里,男人粗粝的舌横冲直撞地攻进城池, 她想咳嗽, 喉咙和口腔里却没有任何换气的空隙, 喉咙痒动, 两股空气在喉管对抗,惹得心肺也跟着激荡不断。


    她竟在接吻中体验到了一种溺水缺氧的濒死感。


    谢历升感知到她的不适,吮了一口便松开, 姜皂如获新生般咳嗽了几声缓气,好不容易好了点双唇又被男人攫住。


    他的耐心和温柔,也仅仅是等她把气喘上来为止。


    两人身上还穿着今天上了一天班的衣装, 急促的亲密, 紧密的拥抱让衣服挤压又摩擦着,窸窣的声音为稀碎的啧砸声陪衬, 铺垫。


    衣服隔档着火热的体温,阻止着它们的融合。


    女人纤细的手指抓弄着男人的衬衫, 似乎也觉得这些衣服碍事。


    吻技上她比不过对方,每次亲嘴只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有时候她想反客为主,乱弄一气最后也只会把自己和他弄得全是口水, 丝毫没有让他在接吻博弈中败下阵的效果。


    嘴上没招反击了, 姜皂双手便开始不老实地乱动, 试图用其他动作挽回一些在缠-绵时刻的主动权。


    她抬起发软的手,象征性地摩挲了两下,微凉的指尖试探他的体温。


    动作一出,谢历升卷着她舌尖的动作猛地一停。


    姜皂心头窃喜, 结果一睁眼被对方兴师问罪的眼神抓了个现行,他没有因此阻止她,而是扣她后背的力度更深,吻得更浓。


    两人本来就对对方有着理智之外的性-吸引,短暂的冷战,互相堵着气的小吵,以及最后在家门口的坦白,这一切让亲吻,拥抱,生-理反应都有了名正言顺的冠名词。


    谢历升歪头,将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脖颈,姜皂一激,手上也加快了动作,一颗颗解着他的衬衫扣。


    她白皙的颈子染着头发的香气,他有些费解,她明明是不用香水的人,为什么身上总是这么香。


    谢历升啃着她的脖子,忍着想咬一口的冲动,细细地吮,手从她的后背一点点往下滑。


    家里的空调本来就给得足,男人的手从T恤下摆进去碰到她腰的时候——姜皂起了一层鸡皮,腿软站不住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谢历升大手控住她的软腰,手心握了满掌的软肉,他嘴唇贴着她的锁骨笑着:“浑身上下一点肌肉都没有?软得跟水一样。”


    姜皂气不过,扯他的领口,也不管这件衬衫会不会被弄坏,扒开他的衬衫看到对方的锁骨以后,凑近一口咬在男人的锁骨上——


    可恶,好硬一块骨头。


    她碰了壁,转而又咬上他的脖子。


    女人柔软的舌苔湿漉漉地扫过他脖颈突起的青筋,谢历升全身绷得更紧,即将到极限。


    玄关这点地方已然不够两人折腾了。


    总不能一直站着弄到最后。


    他弯腰下去,正要把她拦腰抱起来,姜皂忽然拍拍他拦下。


    谢历升抬头用眼神询问。


    两人维持着呼吸和鼻尖都完全相碰的距离,她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小声嗫喏:“等一下……你不觉得……”


    谢历升现在看她一眼就想亲,更别提看着这张嘴一说起话来动态的模样,他贴着嘬了口,问:“想先洗?这不是正要去么。”


    “不是……”姜皂当然知道两个人要干什么,勾着他的脖子轻轻挠抠,眼睫垂着动来动去:“不觉得……我们该先说点什么吗?”


    “还说什么?”谢历升摩挲她的腰,泄露快忍不住耐性的小动作,他挑眉:“我接受你的表白了,是差这句么。”


    姜皂骤然脸热,憋着笑锤他胸口:“什么就表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都说到那个份上了,还不是表白呢。”


    谢历升贴近,蹭着她的鼻尖用气音说:“友情提醒,今天晚上我专治嘴硬。”


    说完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姜皂吓了一跳,半笑半骂地被他抱着往浴室去。


    “谢历升!我鞋都没脱呢!”


    “不碍事,进去以后什么都得脱。”


    “……”


    …………


    姜皂怀疑谢历升就是对浴室这个场景又特殊的偏好,亦或者是他真的一会都等不了了。


    男人女人的衣服,首饰鞋子交叠着混乱地散落在浴室,稀稀拉拉扔了一地,路线蔓延到淋浴间。


    香氛的雾气逐渐浓郁起来,淋浴间再大,塞下两个人以后也拥挤了起来,姜皂被他抱着靠在大理石墙边细细缠吻,谢历升动情的眉眼仿佛都被水雾模糊了几分。


    两人各自腾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在接吻时为彼此铺垫,扶起基调。


    顺从原始本能的下意识的蹭动,让他们意识到此刻自己有多放纵,有多兴奋。


    淋浴头的水量没有开到最大,或许也是经验所致,知道就这么放着水也很浪费,哗啦啦的声音虽然细碎但没有那么吵耳,勉强允许两人听清彼此的喃语。


    姜皂搂着他的脖子,任由男人碾吮着自己的耳朵和颈后,像是在情-乱时想起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声音软得有些变调:“谢历升……我忘了告诉你……”


    谢历升停下,抬起头来,抵着她的额头,喘着听她说:“嗯?”


    “我对你……”姜皂抬手,用沾着水的手指摸着他发红的嘴唇,撩起眼皮和他对视:“也很有感觉。”


    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无语地笑出一声,把她揽进怀里,带着她一起到热水淋浴之下。


    “姜白七,你怎么不等到咱俩孩子都会蹦会跳了你再告诉我这事啊。”


    姜皂被对方的吐槽臊到了,气急败坏瞪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打人,男人的吻率先落了下来——


    哩哩啦啦的水声中,谢历升的下一句话响在有混声的淋浴房:“你慢了我一步。”


    “我现在对你,可不只是有感觉。”


    一瞬间,心脏最深的地方好像促然炸开一朵炙热的火花。


    姜皂搂紧了他,主动攀上去,“洗差不多了……回卧室吧。”


    谢历升眼神深黑,瞥了眼她红透的耳根,二话不说关掉水,给她裹上浴巾快步离开浴室。


    …………


    今晚是重要又陌生的初体验,谢历升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十分有耐心,生怕少做一步不够让她放松,留下不好的感觉。


    姜皂一如之前,把右手的使用权交给了他。


    她窝在他怀里,两人一边接吻,一边为对方做准备。


    其实他根本无所谓,毕竟从玄关那时候开始,他的状态就已经昂扬到看一眼都会让姜皂倒抽气的程度。


    两人都没有为今天特地置办什么东西,除了有一盒装模作样的套以外,其他用品都没有准备,谢历升怕她不够失闰,此刻正耐心地发觉她这片版图上每一个或许能引发甘霖与洪雨的地标。


    毕竟纯天然的,由她自己产生的,才最适合她。


    姜皂被他一次次撩拨得又是仰头又是咬唇,影子浮动了一次又一次。


    自己太容易被撩动,荷尔蒙淹没大脑的时刻,她很难同时保持活动手指,有时一个没用好力气,听到他短促的闷哼,又想道歉又有点暗爽。


    再这样下去,还没有上演真剧本,她就要溃败在这男人过于精准的技巧上了。


    姜皂试图转移注意力缓解脑内的排山倒海,看向低着头认真品尝浮云峰端的人,用碎慢的口吻开启闲聊:“你……你不问问我,今天跟,嗯,跟韩总都聊什么了,哎你轻点,聊什么了吗?”


    谢历升似乎对这个话题了无兴致,抬起眼瞥了一眼,仿佛在告诉她,他现在对眼下的美味更有兴趣一点。


    滋滋嘬嘬的,光听着就让人受不住。


    姜皂羞得也说不下去,红着脸别过视线,半推半就着他:“反正……其实我觉得,虽然她确实,是想在事业上打败你,但是……她。”


    “她对你应该,挺有感情的,嘶,你是狗吗咬这么疼……”


    “你知道这回事吗?”她感受着自己一波一股源源不断的感觉冒了出去,可是脑子里又很想探寻这个话题的答案,一时间理智和生理冰火两重天,“你这么聪明……应,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了吧。”


    “那你呢,你对她,就是哪怕是曾经……以前,有没有……”


    “你说话……别吃了,都疼了。”


    谢历升终于松开了柔软的猎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扑上去对着她的嘴把舌头伸进去一通搅和,让她尝一尝自己皮肤的甜味。


    他把她亲得没氧气再说话,然后翻身过去,打开床头柜,抽了一片回来,拿没拆封的套轻打她的嘴,略有不耐:“再说胡话,就让你这张嘴替手忙会儿。”


    姜皂大脑烧了白。


    然而就在谢历升以为唬住了她时,姜皂忽然抬手,抽走他指间的套,扬着那双无辜漂亮的圆眼,看他反问:“你很想要吗?”


    “我的嘴。”


    脑子里那根弦啪一声绷断,谢历升把她压进柔软被子——


    卧室没了灯光。


    …………


    室内热浪翻滚。


    浓醇而融合的气息飘着荡着,最后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留下互通心意的结晶。


    灰黑的影打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随着月光的移动此起彼伏,一方笃实攻犯,一方则时而配合,时而颤着足/尖或发丝。


    谢历升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精致的男人,不过某个电闪辟地的瞬间她觉得,这人并非完美,至少有个地方不好看又凶悍,和他好看的脸完全相反,亦或者这也是他的真面目质之一,像只双眼通红盯着猎物流口水的野兽。


    姜皂满而痛得失声一阵,意识到有些东西不是做足了闰泽就可以避免的。


    螳臂当车这种事……再做好准备也会受不了的。


    之前上手替他疏弄时虽然知道这有多可怕,但没想到当榫卯真正嵌合时所爆发的威力是她之前用眼睛所见的几十百倍。


    雷电与积云碰嚓的瞬间——两人紧紧相拥,谁都没动。


    都在痛。


    却又有种意识到真正占有了对方的满足感,所以极力忍耐,想要在这场美梦里尽快开疆扩土,跃入不测之渊,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


    一开始她还能保护好羞耻心压抑声带,到了后面,也不知是不是被对方看破,故意让这场风浪恣睢到了极致,到她无法抵御的高频之中,强迫她爆发出难以自控的哭喊。


    直到姜皂彻底迷失在这场漫长看不到尽头的攀登之旅里,她才终于身体力行地明白之前翻看他婚检各项超出正常值的数据的意义……


    她的身体素质,根本就承受不了这样的疯子。


    他完全沉浸在其中时好像都听不到她的求饶,像条饿极了的疯狗。


    谢历升也是头次,即使忍耐力再强,也终究在她的诱惑下比预计得早些溃泄,姜皂本以为终于逃过一劫,迷迷糊糊间听到床头柜抽屉再次被拉开的声音——


    她爬着缓慢挪动,还没逃开,就被某人无情地拖了回去。


    看着她彻底属于自己后的情状,谢历升抬手,拂去姜皂额头的细汗,平息些许的目光添了许多衷情。


    他将人抱进怀抚拍后背,轻吻着她额头。


    姜皂跌宕的情绪因为这个拥抱而缓和,剧烈过后所需要的温柔被尽数满足。


    结果没被哄多久,她听着男人趴在自己颈边来了句:“想看你坐着。”


    “抱着,不会累你。”


    “乖乖的,再一会就好。”


    即使姜皂顾左右而言他,少气无力,但还是配合了,在这场演奏中,在与其他乐器步入曲谱的二重奏部分时高高仰起了弦音。


    没了话语,空了脑子,失焦了视线。


    …………


    姜皂自然是没有任何力气再洗漱了,最后把自己连人带魂都交给他不管了。


    谢历升伺候完她,自己洗好回来,关了灯躺进被窝,把她拢进怀里。


    神经高度兴奋后也有种麻木的疲惫,原本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结果洗过热水澡以后又好像醒了些。


    姜皂靠在谢历升怀里,眼睛眯着,盯着他不说话。


    谢历升给她掖好被角,发觉她的视线,问:“怎么了。”


    姜皂抬起软绵绵的手,然后软绵绵地打了下他的脸,气不过:“……浑蛋。”


    “讨厌跟你做-爱。”


    “以后别找我做了,不想被你搞坏掉。”


    他被这过于直接的用词逗到了,握住她刚刚抽自己嘴巴的手,放在嘴边轻蹭:“清白刚给你,提起裤子就甩人?”


    谢历升揉着她的手指,询问体验:“还疼吗?明天抹点药吧,刚刚看有点肿。”


    “有点没控制住,我下次注意。”


    “还有,今天一起去超市吧,多买几个牌子的套。”


    “然后觉得哪种你最舒服,以后就固定用一款。”


    说到这儿他停住声,把姜皂一直对窗边别着的脸蛋掰了回来。


    女人恬静睡熟的模样落入他眼底。


    前后都没过一分钟,已经完全睡死了。


    给她累坏了。


    谢历升本来就体力旺盛,又经历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身体和精神都兴奋着,远没有睡意。


    于是他就这么撑着头,默默看着她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睡觉的样子都有种看不够的瘾头。


    须臾之后。


    谢历升伸出食指,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笔一划,缓缓画了个“王”字。


    像是以此画押,宣告在这场互看不惯的感情博弈里,他承认自己彻底落败。


    无奈,认败,最后臣服。


    他又在她两侧脸蛋划了三道胡须,勾唇。


    “总是凶人,虎老大似的。”


    谢历升躺下去,将她收进怀里,轻声讨饶:“我的错,别凶我。”


    “别讨厌跟我做/爱。”


    “也别讨厌我。”——


    作者有话说:白白:看到的版本是存稿箱阶段反复被审核检查过略有修改的,希望不影响阅读效果吧!额头上画王字这个桥段是我一开始有这个文梗的时候就想到的,为了看谢历升自甘落败这一幕终于写到这了!为了醋包一顿饺子!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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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RomanticFarce 陪她醒,……


    RomanticFarce:39


    狂热与激情在清晨来临之前被月亮一并带往下一个夜晚。


    翻过一夜是静谧惬意的休息日。


    更换了被单的床褥舒适柔软, 姜皂一夜安眠,初醒时四肢末端动弹了两下,她在被窝里小幅度鼓秋, 舒服地喟叹一声后又归为安静。


    虽然因为过度劳累睡得很死, 但是姜皂却有意识感到睡得很热。


    也是奇了怪, 卧室里的冷气都是恒温调控的, 怎么能这么热呢。


    后来,睡着睡着总有一只手若有似无地揉捏她的小肚子,姜皂半梦半醒里知道原来是有个“大热炉子”一直抱着自己。


    睡到一半有些太闷了, 她试过挣扎,结果身后的男人抱得太紧,姜皂试了好几次没成功, 只得撩开被子就这么热着睡。


    工作的生物钟摆在那里, 即使关掉了手机闹铃,即使身体还处于倦怠的状态, 大脑到了精准的时间点会立刻清醒过来。


    姜皂依旧闭着眼,只想赖床。


    她抬起手随便一摸, 碰到了头下枕着的男人胳膊。


    他手腕处的脉络有节奏的一下下慢跳着,仿佛在以这种姿态提醒她, 如今这份指下的脉搏已经完全属于了她。


    昨夜过后,这个男人完全地属于了她。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好像心脏上所有大小窟窿都被严丝合缝地塞上了。


    之前总觉得形单影只, 灵魂好似空缺了一角的寂寞感, 经过了昨天,被某个人准确而完全地填满。


    姜皂合着眼,手指从他手腕处一点点往他掌心处划动——最后悄悄把自己的右手放在谢历升宽大干燥的手心里。


    结果下一刻,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忽然回拢起左手五指, 和她十指相扣。


    她一怔,终于舍得睁开眼睛。


    模糊的视线里,他们两个人的手在晨光下紧紧合扣着。


    两个无名指的婚戒以如此贴近的距离,在光线下映着银闪。


    昨晚为了方便安抚她,不让过坚硬的金属物件伤到她,谢历升眼神深热,当着她的面把婚戒换到了不惯用的左手。


    于是才有了她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十指相扣后,身后的人动了下,凑得更近,把脸埋到了她后背,热乎乎的吐息伴随着沙哑的嗓音一同传来——


    “醒了?”


    后背痒痒的,姜皂拇指摩挲着男人的手背,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亲密,但语气还是有点不自然。


    “嗯……几点了?”


    “估计九点多。”谢历升另一手在被窝里动着,捞过她的腰紧抱,像一只赖着主人蹭唧的大猫,“七点半我醒了一次,洗漱完收拾了下浴室,又回来躺着了。”


    她想起昨晚最后被他拖着在浴室的那次。


    到现在肚子都好像还有被台沿硌疼的余感,后背也被镜子撞得很疼。


    宽大可供两人同时洗漱的盥洗台,成了忘情的男人蛮力发挥的舞台。


    他做疯了,都想不起来给她垫一块软和点的浴巾。


    有那么一会儿她都怕自己被推翻下去,右手死死攥着水龙头,又生怕男人的横力连带着把水龙头都推歪掉。


    大理石的盥洗台有多硬,她现在算是深刻体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次的缘故,还是因为地点的特殊,他在盥洗台的那次绽败得最快。


    她猜测应该是镜子刺激到了谢历升从而变得敏感。


    毕竟镜面不仅能映照她的侧身和背影,照着更多的是他自己。


    看着自己完全脱缰,多处青筋暴起,耳朵嘴唇乃至胸膛都微微发红的样子,他也同样难以自控吧。


    反正她看到谢历升那个模样在心理和身体双重满足下没忍住频频飞坠了多次。


    姜皂松开和他相扣的手指,转而玩着他无名指的婚戒,手指捏着转着玩,发觉:“你今天没去晨跑?”


    谢历升抬头,慢慢靠近她的颈后,亲了亲她圆润的肩头,嘬了一声。


    “你觉得我昨晚上的运动量还不够?”


    她眨了下眼,耳朵被阳光照得发热。


    姜皂动身缓缓转过去,毫无意外地撞上男人惺忪又惬然的目光。


    有了昨晚,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又多了一重味道。


    谢历升没忍住,微微撑起半身,低头去吻她的嘴。


    姜皂虽然有些害羞,却依旧自然抬手勾在他肩膀,慢慢滑到他颈后,阖眼专心和他接这个晨安吻。


    他口中有漱口水的清冽,自带令人提神醒脑的薄荷因子,借由他温热的舌递进来,让她好像睡醒就被喂了一块薄荷味的软糖来吃。


    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两人再接吻时有了不同于之前的缠劲和大胆,放得更开,吮得声音更响。


    谢历升吃不够一样地含她的唇瓣,搅她的舌尖,然后感知到她因为舌头发痒而哆嗦,吻着发笑。


    他接吻时流露的笑音特别性感,每次都能把姜皂听得完全失去把控,忍不住想要他更多。


    姜皂喜欢在接吻的时候乱摸,小手消停不下来,就在她的拇指又摸索到他喉结,刚要做点坏事时,谢历升及时地发现她的诡计,抓住对方的手,吻暂时停下来。


    “喜欢按我喉结?”他边说,边一下下地亲她的嘴,嘲谑:“这什么癖好。”


    姜皂轻哼,平躺着头一歪,反问:“那你在浴室里设得那么快是什么癖好?”


    谢历升被挑衅得笑出了声,抱着她晃,纠正用词:“姜小姐,请你搞清楚,快和比正常情况快了一点点的区别。”


    她弯起眼睛咯咯地笑,隔着睡衣用手指戳他胸肌玩,“伤你自尊了?”


    “算不上。”他挑眉,好整以暇揭某人的短:“毕竟我还没快到跟某人似的,恨不得一状就去。”


    姜皂恼羞成怒,攥拳打他。


    “别撩我了。”谢历升亲她的脸,小声提醒:“知道男人睡醒时候最大的特征是什么吗?”


    她一愣秒懂,悄悄和他对眼。


    谢历升像自证一样停了下。


    踢到大石头似的触感传来,姜皂立刻收起了刚才斗嘴的得意气势,露出无辜的表情。


    见她老实了,谢历升替她拨弄头发,“还睡么?”


    姜小姐使劲摇头。


    哪还敢再在床上逗留啊。


    “直接吃午饭吧。”他勾唇,直起身来,拉着她的双手把人从被窝里提了起来。


    “吃完饭一起去逛逛超市。”


    姜皂一活动,浑身上下散架似的酸痛袭来,悲哀地惨叫了一声。


    “……能不去吗?”


    她的身体状况,真的很需要一整天的卧床修养。


    谢历升翻身下床,还想着让她亲自挑套的事:“累了就坐购物车里,我推着你。”


    姜皂翻白眼,抬脚踹了下他后背,“神经病。”


    他哼笑。


    …………


    新一周的周一早晨,姜皂心爽身累地坐着谢历升的车上班,然后在附近提前下车步行到公司。


    腰酸得直不起来,她挂着被某人榨干的生无可恋的神色,走在一众云升员工之中,刷卡进闸门。


    这个周六日给她过的。


    知道的是在家被某个二十八才开/荤的男人拉着做那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找什么地方拉练了。


    因为他实在太没节制,让刚有这方面生活的姜皂对过于旺盛的床搭子感到深深的恐惧,所以谢历升只能让步答应她休战几天。


    但是,似乎也仅仅只是不来真格的。


    姜皂细皮嫩肉的,谢历升买了缓解不适的药膏,非说她自己抹药的话容易抹不到位,要帮忙涂。


    这一松口倒是给他钻空子的机会了。


    谢历升只答应不真做,但没答应不会招猫逗狗似的搞擦边。


    当他借着擦药的由头整她整得不亦乐乎,弄得她吞声饮气,头晕眼花时,姜皂真有一瞬间想离家出走。


    她受不了这个*她上瘾的男的。


    尤其是他先故作正经地把药上了,然后在帮助促进药效的时候来了兴致,一如每次那样,面不改色放低身姿。


    原本应该发挥药效的药膏以怪异的方式全都吃回了他嘴里。


    她不仅没能得到足够剂量的治疗,反而在对方的恶作剧之下又捱着一出又一出闹戏。


    姜皂有些搞不懂他是真的星欲旺盛还是单纯喜欢调弄她的身-体。


    她捏着腰,等电梯的时候盘算自己下次生理期的时间。


    事到如今,只有大姨妈能救世了。


    有点想哭。


    卡着最后时间成功打卡,姜皂背着包走到工位,周围同事都已经就位了。


    黎黎看她来了,嘴里还塞着三明治,唔唔啊啊地招呼她。


    “怎么了?”她坐下。


    黎黎咽下嘴里这口,满脸高兴道:“你还没来得及看工作消息吧?乙方谈下来了,DOB搞定啦。”


    “我也是刚听说。”


    姜皂意外,脑子里想了想一个小时前大清早还和自己滚在一起的男人,“确定了?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周日就已经敲定了,等到周一才正式通知,今天要开始走流程了吧?待会儿部门经理估计会找你们几个。”黎黎说。


    她颔首,小声说:“还以为会定正光呢。”


    “要是DOB愿意合作,那干嘛还找正光呀,你不也说了,综合看来DOB的渠道成效还是没有代餐的。”黎黎竖了个大拇指,夸赞她:“辛苦啦姜策,这下所有的大夜都算没白熬了!”


    “我已经能预见回头全网都是咱们新品宣传红稿的盛况了。”


    姜皂莞尔,心想DOB的回信来得真是时候,要是再晚一两天,估计谢历升真的会考虑别的乙方了。


    见她没回话,黎黎抬起眼来,随便一瞥正好看到了她领口没挡住的,落在耳垂下方脖子上的红痕。


    已经好几年没谈恋爱的苦比打工人震惊了,小声感慨:“哎呦……我妈呀……姜皂同学。”


    “不是,同样是牛马,人和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吗?"


    姜皂刚把电脑打开,没听懂她的“梦话”,扭头疑惑:“……嗯?”


    黎黎凑过去,轻扯了下她的衣领,咬牙说:“别告诉我,周六日我在家孤独追剧,结果你背着姐妹吃上男人了!”


    说着她站起来,从姜皂领口往下看,发现了更多痕迹:“还吃了两天是不是?!看你这战果,不是一两次弄出来的。”


    姜皂吓了一跳,赶紧捂住脖子,反问:“很明显吗?”


    黎黎翻白眼:“要不要我把遮瑕膏借你啊?这位性/福的小姐姐。”


    “之前去山里团建的时候,可心看你戴戒指说你谈恋爱我还不信。”她挑眉,调侃朋友:“现在我只觉得我是小丑。”


    “说,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


    姜皂心里默默纠正:其实是结婚……算了,说了的话她绝对要当场暴跳了。


    于是说:“没多久,刚谈。”


    “果然,新鲜感发作荷尔蒙爆炸!”黎黎眼红羡慕:“刚开始的时候最火热了。”


    姜皂被逗到,重音第一个字:“你怎么这么激动?”


    “不要小瞧九九五大厂员工的性/压抑程度,”黎黎双手合十,对着她拜三拜:“闺蜜保佑我也能尽快找到好吃又干净,不花我钱,还有点小帅的男人……”


    姜皂肩膀抖了两下:“你要求还挺多。”


    …………


    云升和DOB正式达成合作,签完合同后,云升来的人率先离开,魏原和其他负责这次合作的下属浅聊了两句,然后去做下一项工作。


    电梯里缓缓下行,魏原的助理跟在他身后,看了眼手里装着合同的公文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等流程走完完成交接,自己的上司会成为DOB中国分公司总负责人,他的决策自然毋庸置疑。


    不过……


    "魏总。"他开口。


    魏原回眸,询问:“嗯?”


    助理措辞后说:“其实我觉得和竞灵最后一次沟通挺不错的,各方面来说……”


    虽然自家上司脾气很好,但作为下属,他说完还是立刻为自己叠甲:“当然就我个人而言,我觉得……”


    “你还是更偏向于竞灵一些?”魏原看破。


    助理点头,“不过云升也很OK的。”


    他最终还是没敢追问决策云升的缘由:“不管和谁合作我们都会做得很漂亮。”


    魏原桃花眼微扬,却没有任何实际性的用意,只是说:“时间还长,机会还多。”


    说完转回了身。


    作为笑脸人精,他又怎么看不出助理的言下之意。


    在新上任的特殊时期被身边下属怀疑决策掺杂私心。


    确实不是很好的苗头。


    半晌,魏原浅笑,没有对身后人多做辩解,走出了电梯。


    …………


    之后一直到新品发布会直播前,姜皂完全投身在忙碌的工作中,谢历升也一样,两个人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也疏通了对彼此的态度。


    如今是不仅稳定在各自的事业轨道上,私下生活也是过得更加别有滋味。


    由于谢历升非要让她亲自试用挑选出她最舒服的一款避/孕/套,姜皂其实头一回听见这样的说法,原以为套子这种东西都是男人自己选,自己挑喜欢的款,从没想到男人用的东西居然应该首先顾忌女方的体感。


    两个人在超市产品货架上研究的时候,她这么问,结果谢历升一本正经来了句:“东西是我用,但实际上墨得是谁……”


    剩下的词语不等他说出口,姜皂立刻捂住对方的嘴。


    她脸都憋红了,发现差点被路过的人听见,气得想把他扔外面自己回家。


    于是两人几乎把一流品牌的各种款式都买了一遍,谢历升有了“正当理由”,这阵子像什么用品测评人一样拉着她每天做任务似的开深夜会议,不仅在家里解锁了很多新场景,还解锁了很多新**。


    他不知道上哪去学的新东西,热衷于把她整得各种炸毛,变态一个。


    谢历升过于如狼似虎,把她磋磨得恨不得留在公司加班也不想回家。


    和他做确实*得要命,也很解压。


    但再好干这回事的人也扛不住天天高强度来吧?


    就这样,家里那位完全不显肾虚,反而比之前气血更足,每天都神清气爽的。


    而且他开了荤,这阵子甚至连晨跑都不去了,把运动量全都在前一晚堆在她身上。


    这不公平,她要禁欲。


    两人晚上折腾,谢历升也渐渐被姜皂传染,开始赖床。


    以前姜皂总是一个人醒来,如今每天都是在他的怀里睁开双眼。


    虽然没说过,但其实,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谢历升似乎看出了她的偏好,如果醒得早也会先起来,然后在她醒来之前躺回去陪她醒,再陪她赖床。


    就这样繁忙又“幸福”地过着日子,直到新品发布会前夕,结束了所有任务,姜皂紧绷的状态终于得以暂时休息了。


    48小时后就是云升的全球直播新品发布会,策划部的大伙都松散下来,期待着今天中午的概念小片发布。


    按照流程,中午十二点云升官博将会发布第一支概念宣传片开始为发布会加热。


    姜皂冲了咖啡回工位,看见黎黎和不少员工都在看同一个直播页面,凑去看热闹,问:“你看什么呢?”


    黎黎摘掉一边耳机,让她坐过来:“竞灵的新品发布会刚要开始。”


    “他们的发布会比我们提前两天,也是正面对打了。”


    “不过我相信,咱的策划绝对吊打他们。”她得意洋洋。


    姜皂认同,戴上耳机开始看直播,竞灵发布会刚开始,从概念短片的播放为揭幕——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偷看直播的策划部员工纷纷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不约而同抬起头看彼此。


    姜皂的眉心也逐渐皱紧,呼吸都沉了下去。


    黎黎慌得脸都白了,喃喃:“怎,怎么会这样……”


    竞灵新品发布从大概念,到细微的文案内容,还有流程……


    都跟他们后天的发布会内容相差无几。


    甚至正在播放的短片中,有些东西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白白:(依旧是经过存稿箱多次审核搏斗的版本已经尽力保留内容,希望不影响阅读)事后清晨的日常甜鼠老奴了[求你了]小情侣你们以后多赖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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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RomanticFarce 归属是她……


    RomanticFarce:40


    策划部一片哗然嘈杂——


    所有人都傻了, 傻眼之后纷纷张皇失措,讨论声一波比一波更高。


    黎黎握着鼠标的手都在哆嗦,颤颤巍巍抓旁边工位的唐芃:“芃姐……你看见了吗, 芃姐……”


    她扭头, 看见对着屏幕完全宕机的唐芃, 直接绝望了。


    一向最冷静最有主心骨的同事都这样了, 那说明真的要完。


    竞争公司之间窃取核心宣传概念——这样的事放在整个科技圈都是前所未有的。


    这事一出,他们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准备都白废了。


    策划里的半个字都不能再用,这代表着, 后天云升的新品发布会将被迫停摆,连带着新品发售全部往下顺延。


    而这一结果会导致的损失是难以想象的。


    众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慌里慌张问该联系哪个领导, 有人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往哪个八卦群散布消息, 还有人看见这种人立刻扑过去阻止的。


    黎黎抱头害怕:“完了,这怎么办, 十二点的宣传小片发不了了,媒体肯定会嗅到不对劲, 这舆情要是炒起来……我们不会被扣工资吧……”


    就在这时,右边传来一声扑通站起来的动静, 她扭头,看见姜皂拔掉笔记本电脑的线站起来, 黎黎蒙了:“不是, 你要干什么去啊?哎你……”


    姜皂脸色也很难看, 但比他们多了几分冷静,提醒黎黎:“已经十点了,别愣着了!赶紧联系各方面合作方把推进和预热程序停了,保证别让我们已经被抄走的策划原文里任何一个字泄露出去。”


    “还有, 那个,物料那边也别忘了。”


    说完她抱着电脑往电梯间跑。


    黎黎说得没错,如果原本宣传好的十二点小片没有按时发布,那都不用等到发布会出事,从宣传短片放媒体和网友鸽子开始,云升新品出事的舆情就会掀起波澜。


    姜皂匆忙地按着电梯,拿手机直接翻开谢历升的微信电话,刚要拨出去——她忽然停下。


    分秒间经过反复地纠结,姜皂啧了一声,关掉手机转身返回,放弃直接上去找谢历升,而是选择先找部门经理。


    唐芃说得对,虽然部门经理周大公公总有些不待见她,也不待见从他们这些从飞达转过来的新员工,但是他对云升的珍惜是真的,他不会拒绝任何可以挽回损失和保护利益的建议。


    姜皂敲过门以后直接推开经理办公室的门,周经理明显也刚刚收到了消息,脸色和外面的员工们一样绿,套着西服外套似乎要出去,应该是要去找上层领导商量对策,看她急冲冲进来,略有顾及不暇的态度:“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我有急事!!”


    “我也急经理,你是要去找领导说策划案的事吗?”姜皂言简意赅,打开电脑:“发布会尚且还有一天半的时间,中午的宣传片发布时间等不起了。”


    “经理,我们没有准备其他足够成熟的方案。”


    周经理一个头两个大:“我用你说啊,问题就是现在要怎么办。”


    “我有一个片子。”姜皂的话打破他的焦躁,然后把笔记本放在他办公桌上,点开这阵子托编导专业的同学一起制作的民俗宣传片。


    内容就是她上次在山村古城团建时拍摄的素材,串联了起来构成了剧情,经过专业人士的剪辑,呈现出的效果非常好。


    周经理看了几秒后表情一点点变化,赶紧告诉她:“你快把电脑给我合上。”


    姜皂骤然失落,“啊?什么……”


    “拿着电脑跟我上楼!”周经理解释,然后匆匆往前开路:“快点,来不及了。”


    下坠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收拾起东西小跑跟上经理。


    周经理带着姜皂一路直奔CEO办公室,这么一会功夫公司上下已经因为这件事讨论得沸沸扬扬,中途有一些认识周经理的员工纷纷用复杂的目光打量他们。


    本来策划部就不受重视,好不容易重大筹备一次还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姜皂跟着经理敲门走进办公室,她抬头,目光隔着经理和李常助理的身影,和坐在办公桌前的谢历升对上。


    即使是很短暂的一瞬,两个人的对视却迸发了诸多信息和情绪。


    就这一眼,姜皂慌躁的心情莫名平静了下来。


    他面不改色的姿态,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可以给人安全感,让观者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化解困难。


    周经理率先报告领导:“事情已经简单汇总给到李助理了,这是策划的员工,叫姜皂。”


    他扭头示意姜皂:“快把你的视频给谢总看看。”


    姜皂托着电脑走上前,隔着一张桌子再次和谢历升对视。


    不知情的人在场的情况下,谢历升依旧对她扬了下眼尾,像是种安慰。


    两人都明白当下紧急严肃,没有过多暧昧的眼神传递,立刻进入到工作之中。


    谢历升完整地看完姜皂制作的小片,然后按下了暂停键,姜皂立刻和他,周经理解释:“策划主题我私下改良了一下,叫升活灵用,片子是我为了满足自己表达欲的产物,偏艺术了一些,很多地方的宣传性和产品性还不够,但是底片和素材我全都保留,这些都可以改。”


    她提醒领导们:“距离原定的官宣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零五分,我们没有时间凭空造出一个新的概念宣传片出来了,谢总,周经理。”


    谢历升果断,直接拍板决策,告诉李常:“把原片同步给策划部的媒体组,剪出适合发布会的版本,和所有线上线下推广对齐内容,十二点准时同步所有官媒。”


    “发布会的概念从‘升跃未来’正式修改成‘升活灵用’,姜皂,把你之前‘升活灵用’的策划案全案同步给全组。”他看向周经理,示意:“立刻准备紧急动员会,懂我意思吗?”


    策划案泄漏,现在已经准备好的线上下推广,一系列准备全部作废,发布会上附用的一系列物料必然是跟不上换新了。


    损失已经造成了。


    当务之急是用新的策划顶上,把损失降到最低,补偿各方重新制作的钱对于整场发布会被迫停摆的损失而言已经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了。


    周经理捣蒜一样地点头,有他这几句话,他仿佛也有了主心骨,身处高位多年的能力与经验压过了慌乱:“放心吧谢总,这就动员策划部。”


    李常颔首,同时说:“公关和法务也已经准备就绪了,等情况完全确认,就开始处理这次的事故。”


    姜皂抬起身刚要跟领导走。


    “等一下。”


    姜皂和周经理回头,看见谢历升指了指她。


    “你留一下。”


    周经理看了眼下属,没想太多,“行,我先下去了,你们聊。”


    说完和李常匆匆离开CEO办公室。


    玻璃门缓缓合上,姜皂回眸看他,这才掏出平时在家里的熟稔感:“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谢历升对她招招手,姜皂看了眼四周确定玻璃墙都拉着防窥百叶窗,才走过去。


    她走近,他站起来,抬手撩起她的刘海,替姜皂擦掉她额头上的急汗。


    姜皂看着他,怔忡。


    “你不急吗?”


    “急啊,别说你们,我也没见过这种情况。”谢历升嘴上这么说,眉眼却丝毫看不出任何破绽。


    说完,他下放视线对上她的眼睛,露出了满意神色:“你这不是来救我了么。”


    “我还怕什么。”


    她愣了一秒,眼底忽然发热。


    谢历升看得出她忐忑复杂的情绪。


    他明白,拿一个没有经过充足准备的,被废掉的策划案出来救急,这对主策划而言是件不知是祸是福的事。


    策划的创意和实施会直接影响产品宣传售卖的情况,意味着这次新品发售的效果究竟是“及格线划过”还是“大热叫座”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头上。


    如果办不好,不仅没有奖励,或许还要担责。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


    即使是这样,她敢在这样的时刻站出来担下责任,哪怕是冲动,哪怕不够万全,也已经是大多数人做不到的事了。


    谢历升都懂,于是轻轻把她抱进了怀里——


    贴到男人胸膛的瞬间,姜皂不安的情绪彻底释放了出来,深吸了口气,双手搂住他的腰。


    “一次性在我怀里害怕个够吧。”谢历升抚摸着她的后脑,尾音稍稍上扬着:“下楼以后就该打仗了,云升的救世主。”


    即使知道这句问话没有任何作用,但她还是说:“你觉得我能行吗……”


    谢历升手放在她头顶捏了捏,弯腰吻了下她额头,给出肯定:“你当初都敢延毕破釜沉舟留校二战,这点小场面算什么?”


    姜皂被逗到,终于笑出了一声,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那和现在能是一个量级的场面嘛……”


    他一语中的:“对你而言是的。”


    敢挥刀往自己人生重要截点上砍的人,根本不需要惧怕任何自身之外的突发事故。


    “我从没觉得你不行。”他给出肯定。


    “而且,我是云升的总负责人,就算你们做烂做砸了,我也会在下面帮所有人兜着。”


    不知为何,姜皂忽然想起韩朝云回忆里说的那句——


    【韩朝云的云可是云升的天。结果他说,一个品牌好坏看得不是谁来拔高,看得是谁在兜底。】


    【原谅我真不理解,看来我和他的理念分歧从那个时候就开始了,一个企业,兜底的应该是全体员工的能力吗?】


    她点头,从他怀里退出来,完成了“充电”仪式,眼神坚定了很多。


    “看着吧蟹老板。”姜皂笑了下,认真告诉他:“这次就让你知道知道,云升的策划部可不是面团捏的吊车尾。”


    “一会儿我也去动员会,待会策划部见吧。”他勾唇。


    她点头,拿上电脑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开始争分夺秒的抢救工作。


    谢历升杵在原地,靠着办公桌的边缘懒洋洋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半晌,品味着,颇感搞笑。


    “蟹老板是哪门子外号?”


    …………


    中午12点整,云升新品发布会“升活灵用”概念短片准时发布——


    距离后天晚七点的新品发布会还有【55】小时。


    策划部全体员工以及领导,公关和法务的代表,以及CEO谢历升汇聚到大会议室,为修改发布会全场内容的决策做分工和动员。


    虽然有一小部分员工会因为泄漏的问题觉得自己的工作白废而有怨气。


    但更多的员工听完谢历升一番走心的鼓舞,更因为那个该死的泄露者而群起激愤,激发前所未有的动力。


    CEO说得好,从现在开始全世界没有人比他们的时间更加珍贵,一分一秒都要利用起来。


    对方不过是想看云升新品发布搞砸造成重大损失,那他们偏偏就要准时准点把新品会开出来。


    倒计时两天,在座的大部分人应该都睡不了什么觉了。


    黎黎和唐芃坐在姜皂旁边,作为之前参与策划“升活灵用”案子的成员之一,现在也成了主力军。


    黎黎侧头,看向作为主策一直就没停过嘴,参与决策讨论的姜皂,莫名想起去古城团建那天——


    那时候明知道他们这个方案大概率会被毙掉,她还是带着那么多新产品去拍素材,跟自己说——


    【如果一个框架本身够新意,够概念,兼容性强的的话,那它随时都可以派上用场。】


    【这次的新品如果轮不到,下次新品还可以再用这个概念。】


    【不是说只往机会所在的方向努力就可以了,而是只有把每件能做的事全做了,把成功的几率无限放大,才能接住那个机会。】


    就在这个时刻,黎黎忽然意识到自己和姜皂的差距。


    或许不单单是学历,而是这种愿意为了成功付出一切努力的意识。


    她从姜皂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


    黎黎坐直身体,停止愣神,认真听会记录。


    …………


    晚十点,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45】个小时整。


    云升大楼灯火通明,没有一个玻璃窗口是黑灯的。


    策划,市场和公关都忙疯了,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已经下班很久了。


    民俗人情味满满的宣传小片一经发布,观测的反响非常不错,红稿推广已经全面跟上,热搜也挂了三个,这样下去热度发酵得回很不错。


    但是也不乏有人故意发黑稿,透露云升的发布会出问题,宣传内容和竞灵冲突,还特地po出云升大楼全员深夜加班的异常现象。


    为此公关部像打了鸡血一样的上阵连夜“杀虫”。


    云升策划已经迅速和杨龙山文旅部达成了有效沟通,谈好联名共创这次的新品,互相推动宣传。


    黎黎对着电脑快累冒烟了,从中午开完会到现在,半个小时没有休息过,她扒着眼皮打哈欠,问旁边的唐芃:“还有口香糖吗?”


    唐芃直接甩过来一盒风油精,“往太阳穴抹,比口香糖管用。”


    黎黎:“……你真狠啊。”


    “CEO给所有员工点了咖啡和甜点,一会还有盒饭送上楼来!”周经理出来鼓鼓掌,给大家打气:“撑住了!就熬两个晚上!事成了要什么有什么!”


    姜皂扯了把椅子正在和发布会媒体部一起商量海报和视频,还要检查明早发给各个乙方的修改内容。


    这一夜,宣传部八成的人都没有离开,直接睡在公司。


    总裁办全员出动,甚至有人都开始帮策划部的同事接送孩子上下学,为各位加班的同事们保证后勤。


    大家同吃同住,连梦里都是发布会倒计时跳动的红色数字……


    …………


    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半,距离新品发布会还有【19】个小时。


    姜皂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气若游丝地推开入户大门。


    客厅开着灯,光线蔓延到玄关——家里另一个人也在。


    姜皂有些意外,他们忙成这样,谢历升只会更忙,他不像他们只专心处理发布会的紧急事情就够,还有原定的很多安排也要照常进行,所以工作量应该是下面员工的很多倍。


    没想到还会腾出时间回家来,她还以为再见面得是发布会现场了呢。


    她放下包换了鞋,探头一看——瞧见谢历升坐在沙发里,戴着降噪耳机,正敲着笔记本键盘。


    姜皂累得腿都抬不起来了,蹭着走,往客厅去的时候大声问:“你怎么在家呀。”


    听到动静,谢历升把头戴式的降噪耳机拢下来,眼里也略有疲意:“回来了?”


    “累不累?”


    她拖长音,鲜少这么直截了当地撒娇:“要累死——了——”


    “但还好,麻烦事都解决了。蟹老板,大热天的,你策划部的员工再不回家都要集体发臭了。”


    谢历升勾唇,展开一边胳膊招呼她过来坐。


    扑进沙发,靠进他的怀里,视线对焦他的屏幕:“在忙什么?”


    “发布会的演讲稿。”谢历升挪了个角度,方便她阅读:“初稿已经给你们那边的人做演示动画了,我还在精修内容,而且总结部分我想自由发挥一下,正在写草稿。”


    姜皂有些意外:“发布会的演讲稿你自己写吗?”


    “这一般不都是策划部给你准备好么。”


    “事态紧急,我来写你们工作量会少一些,而且我讲自己写的东西能发挥得更好。”他说。


    “那我陪你一会吧,顺便看看稿子,给你一点补充意见。”姜皂捞起旁边的毯子给自己盖上,问他:“我看会电影会吵你吗?”


    “没事,我戴耳机。”他说。


    姜皂打开了一部电影降低声音,头靠着他肩膀,身体休息下来了脑子也闲不住:“这次的演讲也好,后续的宣传也罢。核心一定要绕着,让观众们意识到一个事情。”


    “什么?”


    “不仅仅是之前说的——选择云升就是选择更好的生活。”她补充道:“而是,因为选择了云升,所以发现了自己本来就很好的生活。”


    “一个科技产品,当然没办法让生活突然变美好了,这么宣传太漂浮了。”


    “但是如果生活本身就是美好的呢?就像山村里那些阿姨们,即使劳作着也是快乐的,相机只是发现美的眼睛罢了。”


    谢历升打字的动作停下,牵着嘴角抬手呼噜了两下她的发顶:“说得好啊,姜策。”


    “干得好给你升职加薪。”


    姜皂眼皮子发沉,也笑了:“加薪就够了,蟹老板。”


    “策划部有的是比我资历深比我能力强的人,现在还轮不到我呢。”


    他轻笑,“还是太乖了。”


    “我这叫一步一个脚印,别说了,快写你的吧。”


    电影随着剧情往高处发展,动响也逐渐爆发,电视屏幕里的画面跌宕闪烁,映在干净的地板上。


    在紧凑的时限内,两人奢侈地享受着这段安好的时间。


    “姜策,你看这一段,”谢历升盯着屏幕,微微歪头试问身边人的意见:“是不是可以和民俗小片里的故事稍微扣一下?讲故事的效果更落地,而且收尾也有个呼应。”


    “你觉得呢?”


    他问完三五秒没听到回音,这才意识到什么,放轻动作转头垂眸看去——


    女人靠着他,眉宇舒展合着双眼,呼吸平稳。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熟了。


    姜皂手里虚虚握着手机,还保持着一副随时等待接收工作消息和电话的姿态。


    谢历升目光深注。


    这拼命一样的几十个小时把她累坏了。


    他再次想起姑姑说的那句关于“意义”的话。


    须臾,谢历升把电脑放在一边,放平大腿,把她慢慢放倒,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得更舒服一些,自己则换成手机继续工作。


    电影还在播放中,光影投射在相依相靠的两人身上,描写着最柔软的光边。


    他对着屏幕敲着字,嘴角扬动。


    如今,他对曾经最不屑的问题,心悦诚服地写下最笃定的答案。


    很简单。


    动机是她,理由是她,归属是她,意义是她。


    结论是她——


    作者有话说:白白:写到最后哈特软软[求你了]和七七一起并肩作战的感觉很好吧蟹老板[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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