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第 31 章
虞母听到声响,小跑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抓着虞芝芝的手臂,拍了她一巴掌:“哎呦,你们两个死孩子到底去哪了,这么晚了才回家,真是担心死我了。”
那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虞芝芝肩头,,林唯清楚地看见她身体微微一僵,连忙上前笑着打圆场:“娘,累了一天了,我和芝芝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跟您说吧。”
说完,也不顾虞母在身后欲言又止的目光,她拉着虞芝芝就进了房间。门一关,林唯立刻紧张地问:“伤口怎么样?我现在帮你上药。”
她跑到虞芝芝放药的柜子里,翻出几个眼熟的药瓶,一股脑全摆在桌上,急急问道:“哪个是疗伤用的?”
虞芝芝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指了一瓶管创伤的白色药瓶。林唯冻得嘴唇还有些发白,颤巍巍拿起药瓶就要给虞芝芝涂药,只是刚一上手就顿住了。
她不太好意思直接去解虞芝芝的衣裳,只得指着对方肩膀,声音有些支吾:“你自己脱一下吧。”
虞芝芝低头瞥了眼肩处,像是这才回过神,朝林唯轻轻点头。手指移到腰间,慢慢解开腰带。
她手上动作着,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唯脸上,看得林唯有些不自在。明明先前该看的都已看过,她仍不好意思地别开了视线。
“好了。”过了一会儿,虞芝芝轻声唤道。
虞芝芝这边出了家门,并未去鬼方县的县衙,反而是去了城西给虞氏医馆供应药材的一间药铺。
药铺的位置有些偏僻,第一次来这边的虞芝芝绕着街道找了好久。
之前每次都是对方主动上门找虞芝芝兜售药材,现在安虫散的销量上来了,虞芝芝只好登门拜访一下,若是供应不上还得提早考虑再换个供货商。
药铺的主人面色和善,是一位姓许的姐姐,热情地把她迎了进去,虽然时辰尚早,已经有许多居住在山脚下的百姓拿着放了一夜的药材过来售卖。
相比别家药铺门口来说,这家过来卖山货药材的乡民最多,可见她平日里是个有良心的药商。
她原以为这药材铺很小,过来看了才知道除了比不上城中几家百年药材铺,没有小上多少,甚至还有自己的仓库,其中也不乏稀有药材。
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小医馆的。
虞芝芝抓了一把许老板摆放在门口的药材嗅了嗅,转头对她笑道:“既如此,那以后就仰仗许姐姐了。以后这苦楝皮、使君子几味药材,还麻烦你多留意点,这几个月怕是要多囤些货,只要有,我就照单全收。价钱好商量。”
“这个虞大夫您尽管放心,我定会给您留意着,只多不少。”许从露端了杯茶水过来递给虞芝芝解渴,“下次您有事只管叫人捎封信来就好,不劳虞大夫过来,我亲自上门就行。”
虞芝芝对她笑了笑,接过茶水润了润嗓子,看着天色有些阴沉,怕是一会就该下起小雪来,跟许老板定下下月所需药材之后这才出门。
今日没有什么太阳,天气一直阴恻恻的,她出了药铺没走大路,扎进一条通往鬼方县县城的小巷。
这条巷子偏僻,没什么人烟,大中午的全都在家用饭,要不就是午后小歇。
虞芝芝几次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可她每每回头除了飘洒的细小雪花以外,连只猫的影子都没看到。
她预感不妙,从怀里取出一根银针和小瓷瓶,借着身体的遮挡,悄悄把针放在药瓶里探了一下,拿出来时银针尖部,已然变成黑色。
身后急促脚步声渐近,她猛然回头,只见那人已经近在咫尺。
正是跟她有着杀女之仇的虞清荷!
“救……”命字还没呼喊出来,她的嘴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那人力气很大,还用沾了迷药的湿毛巾。
“你总算落单了啊,我的乖侄女。”虞清荷裹着头巾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的眼球布满血丝,左脸上有一块被火烫伤的疤痕,随着她开口说话扭曲蠕动,彷佛活物。
因迷药的吸入,虞芝芝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就在虞清荷的手快要触碰到她时,头一歪晕了过去。
“把她抬上马车,带回你家里去。”虞清荷眼中恨意快要凝成实质,但是现在还不行,她必须要把自己失去的药铺和钱财都拿回来,到时候再杀了虞芝芝为自己女儿报仇也不迟。
梁玉蓉托着虞芝芝的双手有些发抖,她咽了口口水:“要不…还…还是算了吧,可别闹出人命了。”她本意是想勒索虞芝芝点钱财,并不想背上命案官司。
可如今虞芝芝真在她眼皮底下被她迷晕过去之后,反倒种种后怕都涌了上来。
那日医馆前面那些人可都说了,虞氏医馆的牌匾可是丞相大人赠予的,更别提鬼方县的县令好像还跟虞芝芝有点关系。
她双腿开始发抖,甚至想把虞芝芝扔在这里直接跑回家去。
这么一想,她的手不由开始有些发软。
虞清荷低声厉喝:“快点把她抬到驴车上去!不然一会有人看到了,谁都跑不了。看你这个怂货的样子,难怪你娘子给虞芝芝白白打工做小都不愿意跟你回家。”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是在那里干活,才不是给她们做小!”梁玉蓉心中一阵火气上涌,她最受不得别人说她是个怂货了。
当即和虞清荷把虞芝芝抬到驴车上,用草席裹了两圈,架起驴车朝着城外赶去。
眼看顺利通过城门,虞清荷冷哼一声:“若不是做小,她怎么会留在那里做工,还不是看虞芝芝长得漂亮。”
梁玉蓉愤愤抽了毛驴一鞭子,怒道:“你别胡说八道,敏敏才不是那样的人,她只是看我一时不长进故意气我,说不定过几日就回来了。”
她死死攥紧手中长鞭,暗中盘算等拿了钱财之后,管她什么敏敏的,自己再娶个比虞芝芝还漂亮的老婆就是了。
甚至在想或许能把这个老婆子的钱财也都占了,想到这里她不再去管虞清荷说些什么。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了女儿的疯婆子,她嘲笑地斜了眼虞清荷,心中冷笑:孩子而已,只要有圣河在,还不是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虞清荷不知她心中所想,一心都是要给自己的子纤报仇,眼瞅着虞芝芝越过越好,她冷冷道:“回来个鬼啊,我看她就是瞅着虞芝芝漂亮,心甘情愿给她做狗。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虞芝芝都嫁给六个妻主了。六个人啊!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竟还有人被她美色迷惑。”
“可笑!真是可笑!”
梁玉蓉轻笑一声,不再辩驳转而开始奉承她:“您说的对。就是这事真能如您所言能赚上一千两银子?不知您老后面是否还有什么计划?”
“哼!一千两银子?五千两银子也不在话下。至于这后面的计划,就不便告知你了,好好赶你的驴车就是了。”
“是……”梁玉蓉笑着点头应下,转过头去面色渐渐变冷。手拿长鞭在驴屁股上面用力一抽,毛驴猛地抬头,发出嘶鸣,快速朝着小路的远方奔去。
等到林唯发现虞芝芝没有去找杜清妍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还是正和成晓灵还有盛紫荆吃过中饭,坐在一起闲聊才得知原来杜清妍今日根本没见到虞芝芝。
因为成晓灵找杜清妍撒气的缘故,她早就派人把鬼方县县衙围成了个铁桶,别说虞芝芝了,就连只苍蝇也进不去。
一听此话,几人先是哈哈大笑,谁叫那杜清妍爱多管闲事呢,成晓灵这一招虽然霸道了些,但杜清妍还真拿她没招,毕竟人家官职可是成小将军。
这事不仅闹不到上面,甚至连点火花都不会有。
笑过之后林唯便怎么也坐不住了,虽说现在还青天白日的,但她就是觉得有些心慌。
忽然想起上个月卢若敏说虞清荷在医馆楼下烧纸的事,她猛地起身站起,跟两人借了把伞后告辞:“外面下雪了,她又进不去衙门,我还是过去接她比较好。”
“表妹,你等等。你要去县衙的话,我也过去溜一圈。”她转头又对着盛紫荆指着桌子上的火锅道:“你去找些人做点这个火锅,给我那些兵也尝尝。天寒地冻的,总不能让她们跟我回家了还受罪。”
耽搁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出门上了马车带着后面的食材浩浩荡荡地去了鬼方县县衙。
到了地方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虞芝芝还没来过县衙。
林唯在心里呼叫系统:“你知不知道虞芝芝在什么地方?我现在找不到她了,给我导航一下。”
林唯这才转过头来,看见圆润光滑肩膀上的一道血痕,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她把药瓶对准伤口,食指轻敲瓶口,力道有些不稳导致粉末簌簌落下时,不少都落到虞芝芝的抹胸上去。
她不好意思的抬眸道歉:“手还有点僵,对不住。”
虞芝芝却只是柔声应道:“不怪你。”
林唯直起身,见她受伤那边的衣衫半褪,落在臂弯,露出从锁骨到右肩、直至抹胸上方的一片肌肤。她轻声问:“要缠绷带或者纱布吗?”
“不用,等药粉吸收,睡一晚就好了。”虞芝芝看了一眼伤口,摇头站起身,叫她在屋里等一会儿,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林唯终于长舒一口气。整整一天奔波惊险,直到此刻才真正放松下来。想起自己险些命丧冰湖,她心头一紧,立刻将系统拉出来质问。
“你怎么回事?你到底靠不靠谱啊!刚来的时候你先是说我三个月后必有一个大危机,还说是虞芝芝要放火把我烧死是不是你?”
赶路的日子总是比较平淡。这几天林唯抽空把灵力恢复的消息告诉了林宛白,林宛白开心得差点哭出来。虽然和原身同名同姓,虽然她知道这里是游戏里的世界,但是使用原身的身体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善意还是让她不很自在。
林唯生命值:100
攻击力:70
防御力:60
她也查看过自己的属性值,虽然比不上那两个人,但是比起之前的自己强上许多,以她的理解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属性,目前见到的属性界面都是蓝色的,对应的应该是筑基期。
四天后,马车终于到了瑶霞宫的山下。
瑶霞宫占据着一座山的山顶,整个山顶如同被一把剑削平了一样,山顶处云雾缭绕仿若仙境,林唯漫步其中仿佛置身于仙境。
几人刚到山顶,一名叫做慎唯楠的弟子就引着林宛白和林唯七拐八拐进了一处宏伟的偏殿。
慎唯楠倒了两杯茶水后说道:“两位道友请稍等片刻,宫主她随后就到。”
刚刚说完,一阵脚步声就由远而近走到门口,走在首位的是一衣着华贵长相威严的女子,额间有着梅花样式的花钿,年龄在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林唯有样学样跟着林宛白起身拜见:“林宛白拜见万宫主。”
“林唯拜见万宫主。”
万萱儿托住林唯的手臂神情悲痛地说道:“不必见外,我与你娘亲曾经有旧,按辈分来说你还该喊我一声干娘呢,半月前突闻玄天剑宗被魔族围攻的消息,我便率瑶霞宫过去支援,只可惜唉!”
林唯属实没想到万宣儿看着这么年轻,按林宛白的说法她怎么都得五百多岁了,更没想到瑶霞宫的宫主和林唯母亲还有交情,这趟瑶霞宫算是来对了。
万萱儿拉着林唯在她身旁坐下,细细打量着林唯。
“不愧是林鸣玉的女儿,和她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林唯这才知道原来原身的母亲叫林鸣玉。她抬手掩面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问道:“万姨母,你可知魔族到底是为何攻打玄天剑宗,我那时还在魔兽山脉历练,刚出山就听人说玄天剑宗没了,就连我母亲她也下落不明。”
万萱儿眼神变的凌厉起来:“魔族身染幽冥之气,心怀叵测之念,实乃天地不容,人人得而诛之,这次魔族倾巢出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猜测魔族应该另有所图。”
林宛白恍然大悟:“万宗主,魔族难道是为了朝元剑?”
万萱儿:“不错,朝元剑乃是上古神剑,与我瑶霞宫锁妖塔并列为当世两大神器,内有剑灵,可驱鬼魅、斩妖气、破魔障。非我人族不可碰触,若有妖族、魔族之人妄想驱使,轻则如烈火焚烧肌肤溃烂,重则魂飞魄散,魔族、妖族受其掣肘已久,早就想将其封印销毁。”
林宛白低声呢喃:“难怪师尊要让师妹带走朝元剑。”
万萱儿见她神情有异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林宛白:
“其实朝元剑以前都封存在禁地的,直到魔族攻打玄天剑宗的前两日,师尊修行上遇到了岔子,身体不复以往,这才暗中把朝元剑给了林唯师妹。或许师尊早就察觉到魔族的心思了,但是没想到魔族来得这么快。魔族也更没想到,林唯师妹得了朝元剑就偷跑下山历练,还把朝元剑弄丢了。”
万萱儿气道:“林鸣玉你糊涂啊,要是早点传信与我,又怎至如此地步。现在你下落不明,朝元剑也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一身穿藕粉色纱裙的少女,一双杏眼生的楚楚动人。对着万萱儿说道:“娘,秋叶说您有事叫我过来?”
“清漪,你过来。这是你林姨母的女儿林唯和徒弟林宛白,以后她们就留在瑶霞宫了,你多照看着些。你林唯姐今年年芳十九长你一岁,你跟她多学着些。”
万清漪抱着万萱儿的胳膊摇晃撒娇道:“年长一岁又怎么了,说不定她修为还不如我呢,怎地不让她跟我学着些,我也有很厉害的地方啊。”
万萱儿蹙眉:“休要胡闹,别让你林唯姐、宛白姐取笑你才好。”
这时门外突然进来一神色慌张的弟子,在万萱儿耳边说了些什么,万萱儿紧接着对着几人交代了一番,勒令万清漪好生照顾着林唯师姐妹俩便出去了。
万萱儿前脚刚出门,万清漪就原型暴露了,俏皮地三两步跳到林唯面前:“你比我年长一岁,娘亲让我叫你林唯姐姐,但是你要是修为不如我,那你就要叫我老大。”
林唯如丧考妣:“好好好。”心道:有种你对着林宛白说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拿我当软柿子捏。
万清漪转头就要向门外走去:“那还等什么,走吧林唯。”
林唯:“等等,我们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到的瑶霞宫,我现在状态不佳,你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堂堂瑶霞宫大小姐,你不会趁人之危吧?”
万清漪皱着眉头说道:“林唯谁说我要趁人之危了,那就先给你安排房间,等你什么时候休息够了,再跟你比试。”
林唯:“大小姐果然和外界传言的不一样,颇有宫主风范,那你现在还要叫我林唯姐姐才是。”
万清漪好奇道:“外界都是怎么说我的?”万萱儿平日里家教甚严,从来不许她随便出宫,所以她十分向往外面的世界。
林唯:“外界的人说你嚣张跋扈、性情乖张说话从来不算数,想一出是一出。比如刚刚你答应了你娘叫我林唯姐姐,现在又说话不算数了。当然我只是举个例子,你没有叫我林唯姐,肯定是因为你刚刚忘记了对吧。”
万清漪怒极,明白上了她的当,咬牙切齿地说了声:“林唯姐,希望你好好养精蓄锐,到时候我再来找你。”把安排两人住处的事情交给了慎唯楠就转身离开了。
虞芝芝的脸色霎时变得涨红,猛地抽手躲开林唯的触碰,气道:“谁许你碰我这里了!”
林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瑟瑟收回自己的手指道歉:“对不起……”
“算了,快睡吧。”虞芝芝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那红痣是守宫砂,念在她此刻身体不舒服地份上也不想跟她计较。
林唯本就身体不适,点头应下阖上双眼,额头在虞芝芝揉按中,疼痛稍有缓解。没一会儿,就贴着虞芝芝睡了过去。
而虞芝芝则是支着身子坐起,依靠在床边,拿起林唯跳入冰湖帮她捡回来的手札翻看起来。
越是翻看,眉头便越是紧蹙……
第 32 章 第 32 章
手札由牛皮纸做成,书页由牛筋缝制而成,因此并未因泡水染晕墨色,外层是淡黄色封面,上面写着《涵雁手札》四个大字。
她翻开手札的第一页,上面记录着虞家的祖辈生平都是宫中御医,以及祖母虞涵雁的生平经历、官道历程。
接着便是她青年时期游历各地,所遇的各类疑难杂症,以及治疗方法。
虞芝芝叠起书页,一手拿着仔细观看其上虞涵雁治病的过程和药方。另一手垂在一侧,轻轻帮林唯揉捏着颈上治疗头疼的穴道。
看到深处时,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熟睡的林唯就会侧头“哼唧”一声,摆头去挣脱,她便挪到林唯后脑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安抚,就好像她平时在医馆里看书时,总喜欢摸锦纹一样。
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的时间她翻看了数十页,虞涵雁不愧为第一位二十岁升到太医院院使的位置,她医术精湛且不拘泥于古法,精通阴阳学说,字里行间皆是惊才绝艳。
书中论五脏肝心脾肺肾与五行木火土金水相克相生,贯穿生克制化的道理,虞芝芝越看越觉得惊奇,甚至其中许多理论竟与她多年揣摩的医理不谋而合。
如果她早几年拿到虞涵雁这本她本人游历治病所得,和汇集虞家祖辈各个医学大家的见解,或许她的医术早就不仅仅是现在这个程度。
又翻到一页,她忽然蹙起眉头,越是向下看脸色便越是凝重,直到一页结束,她忽然把手札重重按在床边。
林唯被她这一声摔打吵醒,睡眼惺忪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上了虞芝芝的腰,整个人几乎埋在虞芝芝的腰间睡着,颈后还有一只手不厌其烦地帮她揉按着。
简直舒服极了。
“你怎么了?”林唯小心翼翼抽回自己的手,攥着虞芝芝的手腕示意她不用再按了。
一上午滴水未进,饿得林唯是前胸贴后背。
“哐当~”远处的魔兽山脉在朦胧夜色中与天际连成一道黑幕,月光下如潮水一般的野兽席卷而来,妖兽的脚步声如鼓点一样响彻大地,不时还夹杂着巨兽的吼声,彷佛要踏碎这方世界。
景安镇西边街道牌楼下。
林宛白手持蓝光长剑,面色中带着跃跃欲试。
虞芝芝面无表情站在其旁边,手握一把玄色的长鞭,周身缠绕着赤炎。
林唯站在中间,握着两人的衣尾瑟瑟发抖道:“林师姐,我的剑让我当了,接下来就靠你们两个的了。救命恩人,这次还要拜托您再救我一命,大恩不言谢,有朝一日我必结草衔环给你当牛做马。”
林宛白听到林唯对着虞芝芝说当牛做马,眉头不由一皱问道:“你怎么能把你最宝贝的朝元都当了,林唯你也太糊涂了。”
虞芝芝听了也是眉头一挑,眼中带着探寻看向林唯。
林唯看着远处疾驰过来的妖兽,长得是千奇百怪丑陋不堪,魂都要被吓跑了。语气不知怎地还硬气了几分:“饭都吃不上了,要剑还有什么用啊。”
林宛白摇了摇头,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把剑给了林唯:“先拿这把凑活用吧,明天再去帮你赎回来。”
林唯双手握着剑,感觉无比烫手。往前二十五年专注学习和打工,鸡都没杀过一次,现在让我拿着剑和一人高的野兽搏命,小腿又是一软,老天奶啊救救我吧。
林唯苦着脸对着林宛白背影说道:“师姐,我在魔兽山脉中了毒,灵力怎么也试不出来。”
林宛白大惊失色:“什么毒这么怪异,我熟读藏经阁上万本书籍从未见过。”带着疑惑转头看向虞芝芝。
虞芝芝与她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兴许不是中毒,你觉得呢?林小唯?”
林唯现在什么也觉得不出来,现在眼前就跟弹幕刷屏了一样。生命值攻击力防御力 攻击力生命值
最清晰的还是属于眼前这两人。
林宛白人类筑基期
生命值:100
攻击力:95
防御力:59
虞芝芝半人筑基期
生命值:100
攻击力:90
防御力:100
兽潮已距离三人不到二十米,林宛白飞身上前横扫出一剑,一道剑气划过,前排的妖兽顿时倒飞出去好几米,破开了兽潮的一道口子。林宛白招招毙命,一剑挥出最少也飞出去七八个妖兽,基本没有妖兽从她手下突破到牌楼下方,没一会儿前面就堆积了一大片的残肢断臂。
虞芝芝拖着身子向前移了一步:“放手!”
林唯跪地抱着虞芝芝的小腿:“不放嘛!”
虞芝芝拖着身子又向前移了两步:“我叫你放手!”
林唯跪地抱着虞芝芝的大腿:“我看我师姐完全没问题,战斗力就是在实践中不断提升的。”接着又挤出一滴眼眶里的眼泪:“你不在,我没有安全感。”
虞芝芝耳垂泛红,从小到大还没被人如此亲密地抱过大腿。腿上一用力将人甩开一些,又将人蹬远了一点。生怕那人又跟狗皮膏药似的抱上来,赶紧飞身上前和林宛白并肩站立。
小腿大腿下一步还不知道要抱到哪里去。
要说鞭子的优势就是长且攻击范围广,虞芝芝那缠绕火焰的鞭子每每挥出,都能掀起一大片妖兽,这一片妖兽飞出去又能砸倒一大片,着实给林宛白分担了不小的压力。
林宛白刚刚在前面累得满脑门汗,回头看了几次都不见有人来帮忙,也不知道林唯在后面搂搂抱抱贴着虞芝芝在做些什么。
好在她灵气不足的时候,虞芝芝终于脸色微红上来了,而后由虞芝芝为主,她为辅,解决漏网之鱼,过了半个时辰终于叠起一道妖兽尸体做成两人高的城墙。
兴许血腥味太重,大量的妖兽都顺着尸墙两侧向后跑去绕过了镇子,又守了两炷香的时间,两人才从牌楼上跃了下来。
而林唯正在离着十米远的地方,杵着那把剑大吐特吐,是真不能怪林唯,两人多高的尸墙,血腥气重的一闻到就恶心,林唯觉得这两人可能没有嗅觉。
林宛白转头对虞芝芝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带师妹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先告辞了虞道友。”
虞芝芝食指堵在鼻子上,眼神止不住的嫌弃,摆了摆手,林宛白扶着林唯逃也似的走了。
林宛白不明白师妹怎地如此不堪了,不过几只妖兽就熏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打击太大了?想到这里林宛白对师妹的心疼又多了几分。师傅已经不在了,作为师傅的大弟子,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林唯。
林唯被林宛白扶着找了户无主的房子,照顾着漱了口歇息好久才缓了过来。镇里的妖兽已经清理得差不多,兽潮也快进入尾声。林宛白好好叮嘱林唯不要乱跑等她回来以后,就又离开去别的路口支援去了。林唯沿路过来没有见到活着的妖兽,心里放心不少,就坐在台阶上休息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月光照的院子格外惨白,林唯好像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水井旁边一片漆黑的痕迹泛着光,让她不禁想到,不会是血吧
不会不会,刚刚也在那边喝了水了,说不定是刚刚洒出来的没注意到,林唯越想越怕,最后心一横向着那摊不明液体走了过去
还好不是。林唯刚拍了拍胸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 远及近,她条件反射地赶紧蹲下躲藏在阴影里。
听着脚步是两个人,走进了院子,她不知是敌是友,准备听到林宛白的声音就站起来。
“属下参加少主。”
“魔兽山脉外围平静了这么久,这次兽潮是因为什么原因?”林唯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想抬头瞧瞧却又担心对方发现自己,只能按耐住好奇心。
“魔兽山脉内有雷云浮动。属下猜测是因为魔兽山脉内围黑风崖有一大妖突破了。”
“黑风崖的大妖除了那条蛇妖还有谁,想不到他瓶颈这么多年,大王才离开了几年就让他突破了,这魔兽山脉恐怕要变天了。”林唯听这女声说了第二句话,脑子里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一般。这这是救命恩人虞芝芝!
那男声回道:“是,属下会好好看管钩吾山徒子徒孙,等少主您迎大王回来。”
虞芝芝:“我会的,你先退下吧,不要被人发现了。”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好像是那男的已经离开了,林唯心里慌得要命,怎么两个人不一起走。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虞芝芝是魔兽山脉内围的,并且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想到这里心脏止不住地砰砰直跳,她感觉要是现在手上有个运动手表的话,都能滴滴滴报警。
“出来。”这女声带着调侃。
该来的还是来了,果然这些修仙的能力都变态,她一动不动地蹲在那,腿都麻了也没敢动一下,怎么还是被发现了。但是转头又想可能是这人疑心重,试探一下院子里有没有人在,敌不动我不动。
“你心跳的声音太大了。”虞芝芝的声音妩媚勾人,但是在这夜晚的院子里响起,让林唯的心头一寒。但她还在负隅抵抗,她肯定还在乍我。
“你知道吗?心跳得越快,受到伤害的时候血液滋出来得就越狠。”
林唯被这句话吓得心跳仿佛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慢慢地把手放到嘴边捂住自己屏住呼吸,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声太重了
虞芝芝的声音不带温度:“我数到三,林唯。”
“一”
林唯嗖地起身伸了个懒腰:“救命恩人,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刚刚实在累得不行,哈哈哈~竟然睡过去了。咦?师姐她竟然还没回来吗?”要不是看她那隐隐发抖的腿,虞芝芝还真以为她刚睡醒呢。
虞芝芝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地面甩了一鞭:“打开天窗说亮话,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你想怎么个死法,我可以满足你。”
“老板,你看我这把玄天剑宗祖辈传了十八代的宝剑,能值多少银子?”
当铺老板眼前一亮,小心翼翼地拿起宝剑,用袖口擦了擦剑鞘。老板拔出剑身,一道寒光闪出,林唯感觉周身温度都降了三分。
当铺老板:“敢问小姐是活当死当?”
林唯沉吟片刻:“活当吧。”
“五百两纹银。”
“还给我,拜拜了您内。”
“一千两!”
“成交!”想到这里,林宛白决定推波助澜一把:“虞道友,实不相瞒林唯和我正要寻一门派加入,我们久仰瑶霞宫大名已久,不知道虞道友可否帮忙在瑶霞宫引荐一番。”
虞芝芝:“林道友本就在地煞七十二榜内头名已久,突破金丹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林道友有意向加入别的门派,仙门各家的都会向你抛橄榄枝提供最佳的资源,瑶霞宫得林道友这样的人才必定会十分重视。”
林宛白:“在下资质愚钝,愧不敢当,有今日的结果不过是勤于修炼不敢懈怠罢了。比不上虞道友天资聪颖,若论当世天赋第一人还是要数虞道友”
聊了一顿饭的时间,林宛白对虞芝芝和瑶霞宫越发欣赏,当下就决定改投瑶霞宫。
据说这瑶霞宫的宫主万萱儿修为不凡,对妖族深通恶绝,自从当上宫主少有逃得过她手掌心的妖,并且宫内还有一座锁妖塔,专门关那些她抓进去的大妖。那锁妖塔内关着的妖每日午时都要受一次烈火焚身,每夜子时都要受寒冰地狱般的折磨,上千年里从未逃出过一只妖。
真是让妖听得骨软筋麻,怎么这虞芝芝面不改色心不跳,还要进去瑶霞宫卧底呢?
林唯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肯定是里面关押着的是虞芝芝的大王,她和她的大王两情相悦!
一炷香后,身价一千两白银的林唯又站到悦来客栈前面,暗道: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哎!小姐您又回来啦。”
林唯拎起裙边,迈入悦来客栈:“既打尖也住店。先给我来个四菜一汤,再来间干净卫生点的房。”顿了一下又说道:“算了,先开房再把菜送进房内,上完菜立马给我烧洗澡水送上来。”
林唯转身上楼以后,没过多久,虞芝芝也入住了悦来客栈。但这不是她现在能关心的了,毕竟除了身上这点钱,她是身无长物,就算是想报恩也没用,除非人家接受以身相许。不过以人家那条件,接受林唯的以身相许,那还是林唯占便宜了。
现在的林唯只剩下迷茫。
非常迷茫。
她看着手里剩下的九百九十五两白银,以及刚刚衣服里掉出来的一本《紫气东升诀》,脑子里不断回想《杀神傲世》那个垃圾游戏到底是怎么个剧情。
奈何熬夜加班多了记忆力大幅下降,是一点也想不起来。毕竟她只是被暂时借调过去帮忙的,要不是那龙炎虎画得栩栩如生,她也分辨不出来是穿进游戏里面了。
林唯双手掩面,栽在床上欲哭无泪:这里面的人到底是NPC,还是有自我意识的人类啊。刚来的第一天差点就凉透了,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去现实世界,自己在现实世界不会已经猝死凉凉了吧。
“随便来个什么人给我指条明路吧!求求了!”
听着隔壁房间传出的哀嚎声,虞芝芝站在窗前,心道:刚刚经历了家破人亡,宗门破落,身负血海深仇。一代骄子一天之内跌落神坛,变成就连家传仙剑都要卖掉的普通人,这一夜过得应该很艰难吧。
虞芝芝在林唯的房门前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回了房间。
但是在房间内呼呼大睡的林唯完全不知情。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接受能力强,来都来了,反正暂时吃喝是不愁了,哭也哭累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次日,林唯顶着鸡窝头醒来时,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呆,才打起精神下楼点了三个菜。
从昨天开始林唯想了很多。
当务之急还是先学会怎么使用灵力,毕竟是修真游戏,还是要以修炼为第一目标。
虽然灵力不会使用,但是身体素质是比以前上个楼梯喘半天强的多。
未来几天还是先看明白《紫气东来诀》,再去当个看家护院保镖什么的,赚些银子把剑赎回来。最后再去找个宗门加入,看看别人都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吧。
林唯一手撑着下巴,用筷子戳了戳碗底自言自语道:“道阻且长,今天的菜感觉都吃着没那么香了呢。”
店小二弱弱地说道:“林小姐,您这都第三碗饭了。”
“你懂什么,我们修仙之人,很消耗体力的,平时我都吃六碗。”
店小二啊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倒也没见别的修士吃那么多,不等他多问,门外突然传来一焦急的女声。
“林唯,我终于找到你了。”这女子进来给林唯抱了个满怀。
林唯被抱得胸口一闷,费了好大劲挣了出来,迷惑地看着眼前长相清秀,年龄二十左右的陌生女子。不等她寻问,那女子就竹筒倒豆子一般都抖了出来。
虞芝芝将药碗轻轻推到她面前,目光若有所思:“青鸾国其实不乏不要子嗣的人,但多是家境贫寒之辈。你林家要什么没有,为何也这般抗拒?”
林唯猛地抬头,发梢的水珠随着动作甩落。她急急道:“真要生了孩子,我们还怎么…”话到一半突然哽住,嘴唇轻颤着吐出两个字,“和离。”
她心底忽然有些发毛,这青鸾国与她原本所在世界有些不一样,女女之间可以生子,这虞芝芝不会有那种传宗接代的想法吧!!
“和离?”虞芝芝眸色一沉,她忽然倾身向前,带着淡淡的药香逼近,“你就这般笃定我们会走到那一步,之前不是还对自己挺有信心的吗?”
第 33 章 第 33 章
屋里的烛火烧得噼啪响,烛光照在墙上,映得两个人的人影摇晃,就跟林唯此刻的心一样,慌得七上八下。
虞芝芝居高临下倾身看她,气压逼着林唯往后缩了缩,她有些心虚:“之…之前是之前嘛。”
“这么快就跟我待腻了?”虞芝芝伸手抓着林唯领口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眯着眼睛:“难不成你是刚刚得了奖励,便觉得没意思了?”
哪跟哪啊,哪是没意思,简直有意思极了。
林唯眼神躲闪:“当然不是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
她鼓起勇气一股脑地都说出来:“只是不喜欢孩子,不想生,负不起那个责任。再说了养孩子也没什么意思。”
虞芝芝敛了眼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自小受虞家规训,她倒是没想过可以选择不生。
不过……她其实还挺想生个闺女,养她长大给她好好打扮,想吃的想玩的全都买给她,再把自己的一身医术传给她,继承虞家的家业不是挺好的吗……
虞芝芝抬眸:“那娘她……我是说成和林两位娘亲能同意吗?”
不知道虞芝芝是站得累了,还是审判一个人的生死很有意思,她还走到井边坐下了。
虞芝芝红唇微翘:“哦~是谁告诉你妖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八只眼睛八条腿的也不少呢。”
“玄天剑宗的宗主一生致力于斩妖除魔,怎地你这少宗主如此有觉悟?”
林唯看着虞芝芝的红唇感觉别样的红,好像刚刚吃了几个孩子一样,下一秒就要给自己也撕吧吃了。
忙回到:“世间众生万物都是平等的,存在即是合理。我与我娘的理念是完全不同的,所以我才离家出走了,而且我好几天没洗澡了,肉也老了不会好吃的,我会做的事情很多的,你把我留下来绝对物超所值,等你什么时候厌烦了再吃我也来得及,你现在应该不饿吧?”
虞芝芝调笑道:“世间众生万物都是平等的,存在即是合理。”
“那我现在杀了你,你觉得是合理还是不合理?”
林唯苦着脸:“合理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进瑶霞宫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或许没准我可以帮你,我不行还有林宛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你听过吗?”
虞芝芝:“林宛白又怎么会帮我一个妖呢。”
林唯感觉她终于松口忙道:“只要有我在,林宛白会帮你的,林宛白听了我娘死前下的命令,要听我号令的,有我在不怕她不帮你。”
虞芝芝好像思考了一会,随即走到林唯面前蹲下,掐着她的下巴塞进去一颗红色药丸。
接着如同情人般轻轻抚摸着林唯侧脸:“长得还挺标志,死了倒也可惜。”
“咽下去!”清晨的微风吹过,经过一晚上的兽潮,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身材高挑的虞芝芝走在破败杂乱的街道上,腰间的鞭子随着她的身姿摆动着,本应是道靓丽的风景,可林唯却心底发寒。
她跟在后面小声吐槽着:“妖女,绝对是妖女,手段残忍,恶心,令人发指。”一想到恶心又忍不住干呕一声。
前面那人忽然停下脚步说道:“你可知道妖族和人族的区别?”
林唯见她突然定住,不由一抖回道:“我不知道,漂亮姐姐。不过我看你长得漂亮,想必你那些亲戚也差不多吧。”吃不准这妖女是什么心思,反正小命在她手上,先讨好就是了。
虞芝芝盯着她饶了一圈:“我们妖族的优势就是嗅觉、听觉非常灵敏,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奶香奶香的,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接着话头一转又说道:“还有就是我们做妖的手段比较残忍,行事作风也令人发指,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被她盯着转了一圈,林唯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哈哈哈,漂亮姐姐你好幽默啊,我都好些天没洗澡了,怎么可能是香的。”
虞芝芝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继续向着悦来客栈走去,林唯在后面悄悄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在想要不要以后多吃点大蒜,又觉得不行,那不成了给她加调味料了吗。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两人遇见过来接林唯的林宛白,离老远林宛白就听到虞芝芝的笑声了,心中还一阵讶异。
暗道:虞道友每次见到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林唯以前也跟个闷葫芦一样,两人不知道聊的什么这么开心,这二人难道是一见如故?
打了招呼后众人一道回了客栈,好在有修士坐镇,此次兽潮没有波及到这里。老板为了感谢修士们,提前准备了早饭,堂上零零散散已经坐了几桌客人。
不等虞芝芝坐下,林唯十分有眼力见地快步上前用袖口抹了抹凳子,又满脸微笑地双手指向凳子示意虞芝芝坐下,就差坐下以后再问她要一个五星好评了。
虞芝芝漏出娇羞的样子说道:“多谢林唯道友。”
林宛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唯回了虞芝芝一个微笑后随意地坐下了。
她大步迈出门看了看天空。心道:没错啊,太阳不是从西边出来的啊。
问了路才知道原来虞芝芝的住处和自己就离着几十步,这下好了,不用担心毒发的时候还得跑出去几里地找她取药了。
离得老远林唯就看到虞芝芝的院子门口站着一少年在硬凹姿势,走近一看长得倒是五官端正衣冠楚楚的样子,看到林唯过来,手里拿了个匣子背到身后去。
林唯扫了那少年一眼就准备推门进去,却不想那少年上前一步横臂拦着了她。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是什么人?芝师妹不喜欢别人随便进她院子。”
林唯问道:“你是?”心道:芝师妹?这么亲密的称呼。难道也是个卧底瑶霞宫给虞芝芝守门的妖?
那男子一脸得意说道:“我叫梅元化,芝师妹的师兄。你不是我瑶霞宫的弟子,到底是何人?”
了解,原来是个舔狗。林唯装出一副天真少女的做派:“我叫林唯,是芝姐姐叫我晚饭后过来找她的。我看你在外面站了好久,怎么不进去说话呢。”
梅元化一听不由有些脸红原来是芝师妹邀她过来的,倒也怪不得他,认识虞芝芝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她有结交什么好友,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倒时常过来骚扰她。
“那那你快进去吧,拜托别说我刚刚拦了你,谢谢。”梅元化姿态放低了起来转身要离开。
林唯赶忙叫住他:“我看你手里拿了个匣子,是要送给芝姐姐的吗?正好我要进去,顺便帮你送给他吧。”
梅元化犹豫片刻还是给匣子给林唯了,这支玉簪和信都送了几个月了,奈何芝师妹每次正眼都不瞧他一眼,这次有芝师妹的朋友帮忙送过去,或许会给她朋友个面子收下呢。
林唯等梅元化走了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和信看了起来,信里写的那叫一个恶心肉麻,还好早就吃过晚饭了,不然真够影响食欲的。不过那玉簪看着倒是不错,没准是个值钱的。
林唯把玉簪放进怀里理了理衣衫试着夹了一下嗓子才敲了敲门道:“芝姐姐,我是林唯。过来找你啦。”
一声清冷的女声传出:“进来。”
屋子内有一股淡淡的檀木香,虞芝芝正坐在一黄花梨木书案前看书,林唯走进弯着身子看了一眼书名叫做《河洛阵法》。
“啪嗒”,林唯坐在虞芝芝对面把那封恶心人的情书扔到书案上说道:“有一个叫梅什么元的送给你的。万姨母请人叫你过去吃饭,你怎么没过去。”
呼啦一道火光燃起,林唯一惊侧着身子躲开,差点就燎着她的头发。
对面那人面无表情:“下次再带进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的就是你的手。”
林唯拍了拍小心脏试着安抚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说道“我来是有正事问你的,锁妖塔你有什么计划吗?”暗道:这人怎么一言不合就玩火呢,玩火容易尿炕的好吧,作为补偿玉簪我就帮你处理了。
虞芝芝放下书,斜着眼说道:“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下思路清晰了。
既然瑶霞宫是个不能容妖的,到时候想办法给虞芝芝也关锁妖塔里面,逼她把解药给我不就行了,虽然有些恩将仇报了,但是她也要杀我来着不是吗?大不了到时候再想办法救她出来,实在救不出来到时候找找关系让她和她情人住一间牢房,也算是满足她的愿望了吧,在一起坐牢也是在一起啊。
林唯自认为抓住关键线索,不由拍了一下大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越笑越癫狂越笑越控制不住。
林宛白摸了摸林唯的脑门:“这也不热啊,林唯,等到了瑶霞宫我就带你去找最好医师给你看病解毒,虽然玄天剑宗没了,但是还有我在,你别太难过了。”
虞芝芝颇有深意地看了林唯一眼:“疯病是治不好的。”
虞芝芝撇了撇茶沫,茶香四溢,水汽氤氲而上教人看不清她的冷艳的脸。
林唯见她沉默不语又说道:“席上听她们聊天,听了一耳朵,瑶霞宫附近最近也不太平,前任执法堂堂主要退了,原先的副堂主顶上,准备从你们小辈里再挑出个副堂主来,选拔方式或许与试炼有关系。”
虞芝芝放下茶杯眼波流转:“新任副堂主只能是我。”
林唯丝毫不在意副堂主花落谁家,她现在就有个事情好奇的不得了。
“听说妖化形需要很多年,那你是不是已经几百上千岁了,敢问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呀?”
虞芝芝:“滚出去”
景安镇里瑶霞宫有好几日的路程,时辰不早了,三人决定先寻辆马车赶往瑶霞宫,安顿好后再考虑朝元剑的去向。
瑶霞宫内女弟子偏多,个个长相不俗,林唯凭借自己那张好嘴天天姐姐长妹妹短的,没几日就混开了。除了一些家长里短闺房八卦,也打听到了一些锁妖塔的事情。
现在锁妖塔内关着最强的大妖是一只九尾妖狐,其外形与狐狸相似,叫声像婴儿一般,拥有九条尾巴,幻化人形容貌绝美。但食人,且杀人手法异常残忍。
林唯觉得虞芝芝要救的应该不是这只妖,因为之前的猜测是一男妖来着。
话说回来这锁妖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能进的,目前除了瑶霞宫的宫主万萱儿还有三位长老以外,只有执法堂的堂主、副堂主、其余十八名弟子按周期会轮岗进去看守,这也是为什么虞芝芝一定要加入执法堂的原因了。
林宛白知道这家人家境不是很富裕,但是房间内有许多精致的小玩具,三岁女童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身上的衣服却干干净净,想必这家人是真的对她很好,平白遭受无妄之灾,要是那封信没有被送到瑶霞宫想到这里林宛白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林宛白对朱振夫妻又询问了一些其他事情,约莫外面那二人也快要醒过来了,便答应了定会护她们小女儿朱玉洁的安全。
临告别时,林宛白从朱玉洁手中拿回玉佩又取出几张符纸说道:“小妹妹,这个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送不了你。这里有三张防御符咒关键时刻可护你安全”
随后林宛白和梅元化又去了一趟童男家,回到客栈时已经接近丑时,比她们早一步出发的两人已在客栈等候多时,听林唯二人说那妖怪是獓狠,林宛白的脸上也少见的凝重。
梅元化担忧地说道:“保险起见要不咱们还是给宫里传信吧,獓狠不是一般的妖,咱们四个能对付的了吗?”
林宛白不懂虞芝芝为什么那么执着执法堂副堂主的位置,但是今天去朱振家看到要被献祭的女童,她也觉得保险一点比较好。
虞芝芝皱眉:“不可以,要是宫里来人支援,这次任务就算失败了。”又说道:“我一定会护住那两个小童的,我保证。”
最终还是林唯打了个圆场,众人才散尽回了房间。
回房的路上林唯在虞芝芝的房门前停下问道:“你有几分的把握?”
虞芝芝手扶在门上坚定地看着她:“我和林宛白两个人的话有七分把握,若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十分。”
看着林唯疑问的眼神,又低声说道:“因为要隐匿妖气,封印了我七分的修为。”
“我知道了,明天我会想办法引开她们两个”
“啪”的一声脆响。
一驾马车顺着官道极速行驶着,道路两边参天树木快速向后退去,林宛白屈腿坐在马车边沿驾驶着马车,车厢内相对坐着两个绝色美人,虞芝芝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个人,林唯感觉浑身都不自在,眼睛向上向下朝向哪边都不对,坐姿也是扭来扭去的,实在受不了了。
狭小的车厢内两人相对无言,林唯干咳两声说道:“漂亮姐姐,你是什么妖啊?长得这么漂亮,不会是狐狸精吧。”话刚说出来林唯就后悔了,也不知道这里的人传统不传统,虞芝芝不会觉得我在骂她吧。
虞芝芝施了道结界:“你到底是谁?什么时候夺舍的林唯?”
林唯瞪大双眼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夺舍我不明白。”
虞芝芝探身过来掐住林唯的手腕,林唯只觉得一股热流从手腕进入沿着经脉在自己的身体里走了一圈,然后汇聚在小腹,浑身上来说不出来的舒服,几日的疲劳都赶走不少。
虞芝芝:“你的灵力根本就还在,为什么骗我们说中毒了?”
林唯:“刚刚吃完饭突然好的,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虞芝芝莞尔一笑:“那怎么你和我在吕蒙山见你的时候不一样了,以前的你性格跋扈眼高手低,现在我看你油嘴滑舌市井气息十足,还说不是被夺舍了。”
林唯镇定笑道:“那次是我心情不好,所以看着脾气差些,让你见笑了。”
虞芝芝突然扔到她怀里一本书,林唯打开看到五个字《紫气东来诀》。
“那天晚上在院子里捡的,我猜可能是你的,还有下次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
林唯:“谢谢”
林唯喉咙一痒吞了下去:“虞芝芝,您给我喂的是什么东西啊?”
虞芝芝站起身拍了拍手向门外走去,留下十分恶毒的一句话。
“金钱蛊,记得以后每个月找我取一次解药,不然不出一日就会胸腹搅痛,肿胀如瓮,七窍流血而死。”
林唯觉得浑身发麻,好像身体里有上万只虫子在啃咬她的身体。
空荡的院子响起此起彼伏的“YUE~”声
“管她俩同意不同意的,要生她们两个自己生。我是不行,到时候我既不舍得对她不好,也不能全让别人照顾,自己的生活都没了。岂不是把我拴得死死的。”林唯顺着后撤的姿势躺下,钻进被窝对虞芝芝问出自己心中疑虑:“你不会想生孩子吧?”
屋内光线昏暗,虞芝芝又背着烛火面朝她坐着,她有些看不清虞芝芝的脸,更无法从中看出反派的想法。只知道虞芝芝似乎一直在看着她。
良久后,虞芝芝才终于开口:“嗯……我也不喜小孩子。”
等着太久,林唯长长呼出一口气,打了个哈欠:“这就对了,你以后是要搞事业开医馆,生孩子怪麻烦的,长大了还不一定孝敬你。付出大于回报。”
可能是药效的缘故,林唯刚躺下没多久,才和虞芝芝聊了几句,浓重的困意便如潮水般涌来。
意识模糊间,她忽然想起虞芝芝后背上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她轻轻将手覆在虞芝芝的手背上:“明天开始我每日帮你涂药……”声音越来越轻。
最后把头歪向一侧,陷入了沉睡。
这女子身上干净整洁不带一丝血迹,但是双目布满血丝难掩的疲惫,看来是已经找了自己很多天了。就算以前从没见过,这一刻林唯也对这女子感到心疼。
林唯听完大概了解了是什么情况,看来原身的名字和自己是一样的,眼前这女子按照长相来说是比原身大的。林唯试探着说:“宛白师姐?你先休息一下吧,振兴玄天剑宗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身上一重,林宛白竟在自己怀里晕了过去,林唯抱着悲痛欲绝的林宛白与下楼的虞芝芝擦肩而过,惊讶道:“恩人,原来你也在这,你稍等我一下,等我送她回房就出来好好感谢你。”
等林唯放下林宛白匆忙追出去的时候,却不见虞芝芝的身影,无奈又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一直守到傍晚,林宛白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眼圈又是一红,林唯赶忙打住她:“师姐,你别太伤心了,事已既此,咱们还是要考虑以后的事情。”
林宛白眼神呆滞:“以后的事情,就是咱们两个人要振兴玄天剑宗啊。你是少宗主,老宗主走了,以后玄天剑宗的人以你马首是瞻。”
林唯道:“停,玄天剑宗不就剩咱们两个人了吗,还以我马首是瞻个啥啊,咱俩就商量着来吧。”
林宛白回道:“那咱们当务之急是不是要招兵买马,重开山门收弟子?”
林唯拍了拍脑门:“NONONO,咱俩先活下来比较重要。你有钱吗?重建宗门需要钱啊。而且招收新的弟子谁来教?你还是我?我可不行,我修为很低的。”
林宛白听不懂NONONO,但是也明白重建玄天剑宗是很难的,不由有些失望:“我没有,我只有一些灵石。魔教攻得很快,我只带了自己的储物戒指。宗门的法宝,修炼功法都被魔教抢走了。”说着眼睛又是一红,还充斥着强烈的恨意。
林唯:“这样吧师姐,咱们迂回一下,先加入个别的宗门保证生存,好好修炼。等到咱们两个都有能力以后,再着手复仇的事。”
“可可是…”
“别可是了,你刚说了以我马首是瞻的,现在起都要听我的。”
“那好吧”
林唯:“那你先睡一觉,明天咱们琢磨一下再找个宗门加入。就这么定了,不用起来送我了,你好好休息,我让人送饭到你这来,我再去开个房。”说完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刚刚还愁下一步该怎么办,就给我送来个耿直憨厚的师姐。
这一夜林唯本来睡得格外安稳,直到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晃动,整个人都要被晃得飞了出去。
迷迷糊糊的林唯晃荡着跌下床:“地震了?地震了!”
随后双臂被人固定住,眼前贴近一张巨大的脸。
林宛白焦急道:“林唯,外面好像出事了。”
林唯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耳边充满各种吵闹声、嘶吼声。打开窗子,一股烧焦的味道顿时冲向口鼻,呛得她一阵咳嗽。
小镇街道上,乌烟一片,到处都是火光。浓烟中还看到一浑身是毛的野兽扑倒一男人,猛地一口咬住颈部撕咬起来,那男子的身体像断线的风筝,男人的呼救声逐渐降低,不一会就没了声息。
紧接着,又有几只看着身形怪异的野兽从街口奔袭而来。男女老少痛苦的哀嚎声、尖叫声响彻街道。
林唯虚捂着嘴巴,僵硬地转身问道:“宛白师姐,这是什么情况?”
林宛白面色难看:“是兽潮……魔兽山脉附近已经两百年不曾有过兽潮了……不行,咱们要赶快召集所有的修士抵抗兽潮,不然景安镇明日怕是”
后面的话林宛白没有说出,林唯也猜到是什么了,明日这景安镇该不复存在了。
可是现在应该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和这镇上的凡人区别不大的好吧。不容她举手表达自己的想法,就被林宛白拖拽着出了门。
许多来魔兽山脉试炼的修士都住在客栈里,所以客栈的情形比外面要强些。大堂中正有几位持剑的修士正商讨着什么,还有几位修士正在楼上一间一间地敲门。隔壁房门打开,出来的正是林唯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虞芝芝,没想到林宛白与她还相熟。
林宛白见虞芝芝孤身一人,对其作揖说道:“虞道友好久不见。魔兽山脉起了兽潮,现在好多妖兽冲进镇子,眼下咱们需要通力合作,共抵妖兽,不如与我二人合作,大家也有个照应。”
虞芝芝得知是兽潮后面色有些怪异,但还是应了林宛白的请求:“林道友所言极是。”
林唯心道:就没有人问问我的建议啊?你们可以,但是我不行!我不敢!臣妾做不到啊!
之前徐从霜跟她讲时,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如今一个参加过那场婚礼的人,同她讲虞芝芝十五岁的年纪被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变态,在新房的外面几乎所有人都听到虞芝芝受尽折磨,却没一人冲进去救她。
她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心里的愤怒像潮水一般要把她湮灭,她的手有些发抖,缓了好久才深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不去救她?”
看着林唯的眼睛泛红,紧咬着后槽牙的样子成晓灵的心里也不好受,她微微偏头:“成家人当时被对家看得很紧,我不能做出错事。”
第 34 章 第 34 章
成晓灵叹了口气拍了拍林唯肩膀,而后温和一笑:“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要不然我还是不继续说了。”
林唯:“还是继续吧,我想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又说回四年前的那一夜。
才一进去,成晓灵就被屋子里两个穿红色喜服的人吸引。刚刚与她推杯换盏的李白凤仰躺在床榻上,喜服凌乱,脖颈处三个血洞正汩汩涌出鲜血,浸透了身下的锦被,又流到发亮的地板上。
高耸入云的锁妖塔,安静地伫立在一片偌大的湖面上。
此塔乃上古神器,据说由太古扶桑树所建。塔身共有五层,分别对应木火土金水,由上而下看去呈八角状,深深囚禁着害世的妖魔。
两人缓步行至塔前,林唯抬头想要看到塔尖,却被日光照得炫目。
也许是锁妖塔的气势过于恢弘,衬得四下一片死寂,林唯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的声音。
没给她犹豫的时间,虞芝芝推门,拽着她的手臂,两人没入塔中。
等两人再出现时,发现落在一巨大的石盘上面,就像是在一个巨大容器里一样。
林唯问道:“这怎么不像是跟火有关?感觉空气中金属性的灵力很浓。”
虞芝芝伸手指向上方,头顶的位置有一圆柱在正上方,赫然写着一个酉阁二字。
虞芝芝道:“怕是咱们误打误撞搞错了破关的方法,跳过了火和土,直接到了第四层,你看头顶处那像不像一个塞子。”
“好吧,周围都是圆形的,好像在一个容器里。你那情人到底关在哪一层?我听说第四层关的就都是些渡劫期的妖了。”
“谁和你说是情人了?我还不知道她被关在哪一层。”
“那是你什么人?”一家火锅店里,老板和服务员说着一口正宗的四川话,进门的顾客穿着厚厚的外套,热情地和老板打着招呼。林唯和朋友们靠窗坐着,窗外下着鹅毛大雪,路上行人来去匆匆。服务员把热气腾腾的牛油火锅刚端上来,她赶忙夹起一块毛肚七上八下地涮。
涮了八下终于好了,看着毛肚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微启红唇,想要好好品尝品尝。
“林唯!”
“林唯!”
林唯瞪大双眼看向朋友:“谁在叫我?”她的朋友好像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自顾自地吃着,聊着。
眼前的画面突然扭曲起来,火锅、朋友、服务员、鹅毛大雪全都快速退去。
一张娇艳动人的脸浮现在眼前,她竟被虞芝芝抱在怀里。
“虞芝芝?你怎么在这?”
虞芝芝焦急说道:“什么叫我怎么在这?你是不是傻子?都冻成那样了怎么还坚持着?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都没有呼吸了!”
虞芝芝本不该为林唯的死这么难过的,可这世间对她好的人实在太少了,宁愿牺牲自己性命对她好的人更是没有。
要说以前她觉得林唯说喜欢她是胡说八道,现在却不得不信了。虽然自己给不了她什么,也不想她就这样死在自己面前。
林唯懵了懵说道:“我就说怎么坐在店里面,我身上还那么冷呢,就算四川那边没有暖气,也应该有空调的。”
虞芝芝抱着她冻僵的身体,用力地搓着她的胳膊,心中暗道:什么暖气、空调,这人是不是冻傻了?
林唯打了个寒颤,意识才重新凝聚回来,原来刚刚只是梦一场。
“好冷,我我怕影响你疗伤。”
毕竟你是主要战斗力,你死了我也就挂了,肯定是要以你为主。谁承想差点被冰雨冻死,下次再也不敢了。
林唯突然感觉胸前一片柔软,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白色毛茸茸的东西,忍不住捏了捏道:“这是什么?”
刚说完,就见那毛茸茸的东西迅速后撤,消失不见了。
虞芝芝耳垂泛起一抹红色:“用来给你保暖的。”
“我知道是保暖的,我是问那是什么东西?”
虞芝芝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才给脑子里那离谱的画面甩了出去。
自言自语道:“这事总不能问万萱儿去,看来得找机会回趟钩吾山了。”
等她思绪捋顺了一点时,忽然闻到一股香味,顺着味道走进了厨房。
虞芝芝:“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林唯:“是不太会做饭,抓了点海鲜。会法术就是厉害,看到哪个隔空一抓就上来了。刚蒸好的可新鲜了,你快尝尝。”
说完就从盘子里拿出一只虾,扒开沾了点料汁喂到虞芝芝嘴里。
虞芝芝眼神一亮夸道:“还不错嘛,我看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回头可以多学学。”
林唯烫得直甩手:“你不懂,能者多劳。这样以后我找到伴侣了,大家嘴馋了就不用我来做饭了。你知足吧,你可是第一个尝本大小姐下厨的人。”
“还想吃。”
林唯知道她手不方便,就把桌子搬到院子里,一只一只地投喂她,投喂完又给虞芝芝的手上换了药。
太阳慢慢落下,余晖打在海平面上,抬眼望去,又被天空中的火烧云烫了眼睛。
“你别说,这一层的景色还挺漂亮,再加上咱们一开始进来的第一层,多适合情侣约会啊,你干娘在这里过得应该也蛮舒服的。你们钩吾山有这么漂亮的景色吗?”
虞芝芝心想: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美的景色下,非要找打。
“我们钩吾山可比这美多了,山中有参天古树,碧水寒潭,钩吾山的山顶满山遍布野草鲜花,在山顶上观日出日落比这美多了。尤其是夜晚,月亮挂在枝头,彷佛触手可及。”
“我才不信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呢。”
“不信你就自己来看看。”
吃饱喝足,林唯收拾了桌碗恢复了原样。
林唯:“咱俩今天怎么睡?”
虞芝芝看了眼东侧房屋:“你去给那间屋子收拾了。”
主人不在家,也不好占了人家的房间,林唯听话地转身进了东侧房屋,吭哧吭哧收拾了半个时辰,才转身拎着水桶抹布出来。
擦肩而过的虞芝芝淡淡道:“干得不错,下次可以用净尘诀。”徒留下石化的林唯走进房内。
林唯跟在后面进来质问:“你怎么不早说!”
虞芝芝淡然道:“你也没问我啊。”
林唯瘪嘴坐在床上:“今晚咱们两个怎么睡?只有一张床,不如咱们两个今晚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虞芝芝打开床边柜子:“这里面有被褥,你就睡在地上吧。”
“这床这么大,你一个人睡太浪费啦。”好不容易能够睡床了,怎么也得为自己争取一下。
“不要。”
林唯假装听不到,死皮赖脸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三。”
“二……”
“一!”
林唯还是赖在床上一动不动。
虞芝芝手握归尘向床上甩去,归尘灵活地在林唯身上转了几圈,卷着那人扔到地上。
虞芝芝收起归尘,笑着走到床边,脱下鞋子放好后,慢条斯理地落下帷幔。
林唯只能苦着脸把被褥铺在地上,踢飞靴子躺了进去。
就这样,两人一同没入深深的黑夜中,沉默无言。“……”
“是什么呀?虞芝芝?”
次日清晨,林唯还在睡梦中就被虞芝芝叫醒,她坐起身睡眼惺忪地问那人有什么事,结果被告知卯时到,该起床修炼了。
“卯时?那不才六点吗?”说完身体往后一倒,又陷进暖呼呼的被窝里了。
没等她再睡着,就被虞芝芝薅着耳朵,从被窝里给拽出来了。
“哎哎哎!痛痛痛!我这就起来了。”
虞芝芝抱臂站在她身前:“还有三十天咱们就要出去了,你刚刚结丹,这里灵气充沛正好巩固一下自己的修为。”
林唯搓着耳朵歪头问道:“咱们不是才进来四天吗?”
虞芝芝:“你昏迷了十几天呢。”
林唯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那么多天,那这些天岂不是都是虞芝芝照顾自己的吗,想想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殷勤地叠好被褥,出门把饭做了。这次做得还算顺利,毕竟旁边有个大师指导自己,做出来的东西也算不上难吃。
林唯端着做好的饭菜放到桌子上,烫得她用手捏着耳朵,期待道:“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唯夹着一口菜喂到嘴边,虞芝芝尝了一口不语。
林唯见她装模作样不说话,不由有些急切,自己也夹上一口到嘴里。
虞芝芝这才轻声一笑:“还不错,孺子可教也。”
林唯放下心,虽说赶不上虞芝芝,但是起码不难吃还能吃下去,毕竟是虞芝芝一步一步地教出来的。
“你昨日不是说能者多劳,不会学做饭的吗?”
林唯一手夹菜,一手拿碗接着,喂到虞芝芝嘴边,说道:“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让你这个病号来。没想到朝元剑对你伤害那么大,以后你可千万别再用它了。”
从记事起就不记得有人喂过自己吃饭,两百多年过去了,竟还有人拿自己当小孩子照顾。
虞芝芝看这人十分自然地喂自己吃饭,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却有些面红耳热起来,想说自己早就辟谷不需要吃饭了,可是看她很期待的样子又有些说不出口。
朱唇轻启接下一口茄子后道:“你自己也多吃点,其实我不是很饿。”
林唯摇头执拗说道:“那可不行,我都说了要给你补补身体的,你才需要多吃点。你们做妖的饭量肯定比人的大些,你多吃点,等你吃饱了我再吃。”
虞芝芝的耳朵霎时又红了三分,不过这次倒不一定是害羞了,说不准是气的。
心里暗骂一声呆子,还是让这人喂着吃完一碗饭。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每天给佳人做上三顿饭,再喂上三顿饭。白日虞芝芝指点她练剑法,晚上打坐修炼到子时。林唯可谓是进步神速,就连虞芝芝对她也是连番夸奖。
很快就到了进来后的第四十九日,林唯收拾好房间,两人走到院子里,静待被传出锁妖塔。
林唯看着眼前重新带好匿隐珠,恢复黑发的虞芝芝,竟还觉得有些许的不习惯。
林唯:“就要回去了,竟然还有些不舍得。”
虞芝芝转头看向小屋,这些日子何曾不是她最悠闲幸福的时光,每日不需要去考虑怎么救回干娘,又有林唯从旁事无巨细地照顾。
“是啊。”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
两人脚下浮现出一小型传送阵法图案,眨眼间阵法上二人就消失不见。
徒留下这座木屋,像是从未有人来过的样子。“……问问问!我的尾巴!少废话了快起来,燕巳虹马上就到了!”虞芝芝气愤地往她嘴里塞了几颗疗伤丹药。
“与你无关。”林唯毫无防备地吃了一巴掌,心里委屈到极点,生气地搓了搓脸:“你这人脾气太差,性格也差,手劲还大。在你们妖界,肯定也没几个人喜欢你。”
见那人白了自己一眼不说话,有些得寸进尺的林唯又道:“看来我说的没错,我猜你小时候没有挨过打,等我出了锁妖塔,我一定头悬梁锤刺股,好好练习符咒,早晚有一天让你感受到圆满的童年。”
虞芝芝倏地站起身来。
林唯忙抬起手护住头部,又往后退了几分。
虞芝芝看似不经意地看了看手说道:“确实如此,不过你肯定小时候经常挨打,好在长大了遇到我了,以后我帮令尊令堂续上你圆满的童年。”
林唯心知过过嘴瘾得了,打断道:“说说正事吧,你这回怎么回事?遇上硬茬子了?”
“何为硬茬子?”
林唯:“就是你打不过的对手。”
虞芝芝了然,把自己传到另一空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林唯听了。
林唯来回踱步,挠了挠头道:“这可怎么办?你能在她手底下坚持多久?而且你在那里从子时逃到卯时,都没有见到其他的妖。那个蛇妖又说自己很多年没见活人了,会不会里面的妖都被她吃了?”
“很有可能,她比我突破早了两百多年,坚持两个时辰已是极限。但是若再给我二十年”
林唯打断道:“别二十年了 ,先说说两个时辰吧。”
虞芝芝道:“我中了她的蛇毒,此毒虽然已被我用蛊虫清除部分,不危及我的性命,但却压制了我的灵力。“说完看了一眼林唯。
又黯然道:“如果她还在我消失的那个位置等我,这次怕用不了两个时辰就”
林唯一阵头疼:“你都没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吗?就直接莽进锁妖塔来了?!”继而又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你肯定留有后手的吧?”
“有是有”
林唯大喜:“那你快亮出来看看,咱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就别藏着掖着了。”
虞芝芝心虚地指了指林唯。
“我?”
“嗯”
林唯不死心地又问道:“我?”
虞芝芝眼神有些不自然:“本以为抓着你一起进来,万萱儿会顾忌你在锁妖塔内,连带着我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谁想到这里面有两个空间,因为我是半妖的缘故,一到酉时就到妖的那边去了”
“没啦?”
“没了。”
林唯跪地掩面无声哭泣。
万萱儿做得一点问题没有,任谁也想不到,瑶霞宫的虞芝芝是个半妖,而且这居然还和自己的性命相连到一起了啊。
林唯怏怏的:“要不你把解药给我吧,回头我也能去钩吾山给你妖子妖孙报个信,起码你还能立个碑。”
听到这话,虞芝芝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平静地回道:“你出去以后,去我房间枕头里面寻解药,可让你多活三个月。并非是不想让你彻底解开,而是缺少一味药材。如果未来有机会的话,希望你回钩吾山帮我报个信,就说虞芝芝和她干娘回不去了。”
“什么?你要救的人是你干娘?”
“那你昨天夜里,忽然消失到底去了哪,又怎么忽然回来的。这个你总得说说吧,别一会你又消失了,浑身结冰地回来了。”
林唯觉得眼前一晃,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向日葵花海。
她震惊道:“什么情况?这锁妖塔内怎么是这个样子?不应该是炼狱吗?”
虞芝芝眼神中也带着疑惑:“我也不知。”
转头看向来的地方,还是刚刚进来的那道木门,但两边的墙不见了。门上赫然写着大大的“卯阁”二字,门后的景色还是同样的花海。
此情此景,让林唯大脑一片空白,兀得想起手中的纸团:“进来时,万姨娘给了我一个纸团。”
“林唯,锁妖塔并非只是一件御敌的法器。对于人族,这更是一件秘宝。你和虞芝芝此次进到里面,未必不是一番机缘。具体如何,就由你二人自行探索了。”林唯念完,看向另外那人。
虞芝芝说道:“想不到这锁妖塔还有这用处,从未听外界说过。”
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向日葵花海,林唯说道:“什么机缘,嗑瓜子管够?”
虞芝芝白了她一眼:“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点别的事吗?”
接着又拿出一颗白色药丸给到林唯:“这个月的解药。”
竟然都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了
夕阳西下,黄昏的花海更加漂亮。远远望去,两人漫步丛中,犹如走进一副极美的画中。
林唯吞下解药,随手折了一支向日葵,扣着瓜子磕了起来。微风中卷着灵力拂过身体,使人感到极为舒适。
“你别说,这瓜子还挺香的。并且你发现没,这片向日葵花海灵力充沛,倒像是一个修炼宝地。”
未等到后面那人的回答,林唯扣了一把瓜子,转头给虞芝芝递去:“咦?人呢?”
本应该跟在她身后一人位的虞芝芝,突然消失不见。
“虞芝芝?你幼不幼稚啊?多大的人了还玩躲猫猫?”满地半人高的向日葵朝天边蔓延去,哪里都不见虞芝芝的身影。
“澹~台~芝~”林唯对着花海大声喊道。
她有些心慌,附近找了个遍,也没见到除她以外有人走过的痕迹,末了定在虞芝芝最后留下的脚印前。
“小芝儿,好久不见啊,怎么你也进到锁妖塔里来了。”
耳边突然响起温柔的女声,虞芝芝大惊:“燕巳虹?”
目光向上看去,一身姿婀娜的紫衣女子,撑着一把纸伞停在自己跟前。透过细密的雨帘,虞芝芝看到了那双熟悉的柳叶眼。带着那挑起的嘴角,仿佛多看一眼就要把人的魂勾了去。
燕巳虹掩唇笑道:“是啊,小芝儿两百多年没见,就不认识姐姐我了吗?你刚回钩吾山的时候我可还去看过你呢。”
虞芝芝站起身,退了半步,略有些紧张:“燕姐姐的名声在魔兽山脉可是鼎鼎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您。”
众所周知,锁妖塔关着的妖,皆是因为在人界犯了事,被万萱儿抓进来的。而燕巳虹就属其中的佼佼者,她不仅喜食人类的精气,就连妖也不放过。食人噬妖,人界怕她,妖界也怕。因着是黑风崖大妖庚申妖尊的亲妹妹,在妖界可谓是横行霸道了几百年,最终止于被万萱儿关到锁妖塔。
虞芝芝没想到,两百年前被抓进锁妖塔的燕巳虹,竟然还活着。
燕巳虹往前走了两步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我都有一百多年没见过活人了呢。不在小芝儿你干娘过得怎么样了,怎么还能让你被万萱儿给抓进来。”
虞芝芝思虑转了几转,本来刚想问燕巳虹在第四层是否见过干娘,怎么她就问起干娘过的怎么样了,难道干娘不在第四层?
燕巳虹是在她刚回钩吾山没多久被抓进来的,算算是有二百多年了,干娘是一百年前被关进来的,按理说干娘那时候还没突破大乘期,应该也在第四层才对。
“我出山历练运气不佳,撞上瑶霞宫的人,伤了几个门下弟子,没想到万萱儿也在附近。接下来的您也就知道了,被关进这锁妖塔里来了。倒是燕姐姐你在这塔里过得可还好?芝儿初到此处,还需您多加照顾。”
燕巳虹做作地摆了摆手:“可别说了,这可真不是人呆的地,要什么没什么。姐姐我都一百年没见荤腥了,何谈什么照顾呢。”说完缓缓收起纸伞。
虞芝芝以为这次危机就此过去的时候,燕巳虹竟猛地拿起纸伞,对着虞芝芝双目刺了过来,说道:“倒是小芝儿,还需要你照顾照顾姐姐我,快让姐姐尝尝荤吧,哈哈哈~”“难道向日葵吃人了?”
林唯虽不通武艺,却深谙“乱拳打死老师傅”之理,更兼身负系统赋予的五点力量,出手又快又重。她顺手抄起席上一把沉甸甸银酒壶,看也不看便朝最近一人抡去!
贵女们平日养尊处优,何曾见过这等阵仗?惊叫推搡间,杯盘碎裂、汤汁四溅,人影踉跄跌倒,鬓发散乱、珠翠坠地,哀呼与斥骂混成一片。
盛紫荆劝阻不得,只得急令家奴上前控住场面,莫真闹出大事。成晓灵远远听见动静,一眼瞥见林唯身影陷在纷乱之中,当即抛下正被灌酒的杜清妍,扬手一招,领着数名青梅好手便悍然加入战局。
这样一来,情势瞬间逆转,变成一面倒的追打。足足小半个时辰,叱骂声、痛呼声、器物碎裂声不绝于耳,直至皇城司巡街侍卫闻讯赶来厉声喝止,这场荒唐混战才勉强收场。
第 35 章 第 35 章
此次大乱斗,最终以林唯一方大获全胜告终。一场乱战下来,就连成晓灵都挂了彩。
她黑着脸把林唯和虞芝芝送到近处的林府以后,把林唯给撵下车去。
林唯气得跳脚:“哪接来的,你给我俩送回哪去啊。让娘知道了还不得骂我?”
成晓灵:“我看你就是成亲之后野惯了,就得让伯母教育教育,要不然再这么无法无天下去,皇亲国戚你都敢打!”说罢亲手扯着缰绳,调转马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唯捂着嘴角,转头小心打量虞芝芝,一路上虞芝芝既不骂她也不发火,只轻轻帮她上药。
可这却让林唯更心慌了。
林唯刚站稳就听到林宛白的声音。这是一处颇为雅致的木屋,大门敞开,未曾见到上面有门栓,想必在这秘境之中也不会有其他人会来到这里。正屋坐北朝南共三个房间,院子里种着一颗枣树,还有些许瓜果蔬菜。
林唯推门而入,到菜地里摘了根黄瓜,往身上蹭了蹭递给虞芝芝,冲着屋内喊道:“有人吗~”
虞芝芝嫌弃地推开林唯的手:“都进来了,你才知道喊。”
林唯嘿嘿两声:“我猜没人,黄瓜都长这么大了,起码四五天没人摘过。”
东边屋子是厢房,落了一层的灰,看来主人没什么客人,而且还不怎么爱打扫卫生。西边屋子是厨房,东西齐全,看来晚上能吃顿正经饭了。
主卧窗明几净,紫檀木的拔步床、黄花梨木的翘头案、琴棋书画、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主人应该是个很有雅兴又懂生活的人。
“你说这里住的是谁呢?条件还不错,像是一个人隐居在此。”林唯咬了口黄瓜,含糊不清地问道。
虞芝芝站在翘头案前,好像在看着一幅字画愣神,林唯见她不应自己,绕着案子走了过去。
“咦!这不是万姨娘吗?”翘头案上放着一幅画。
林唯站定扫了一眼,就看到画中之人和万萱儿有着七分像。要说另外三分差在哪,她觉得应该是在神情上了。画上那人分明比现在的万萱儿稚嫩很多,她认识的万萱儿始终是一副不怒自威,端庄典雅的样子。
“看来这里住着的是万姨娘的小情人啊。”
虞芝芝狠狠剜了她一眼:“休要胡说八道!”
林唯不知这人脾气怎么又上来了,还是回道:“你看嘛,画的就是万姨娘,而且还是万姨娘年轻时候的样子。看那脸上一副娇羞的样子,除了情人,谁还看到过万姨娘这幅样子。”说完还伸手在画上虚指了指。
说的没错,就算虞芝芝再不想承认,也知道林唯分析得有几分道理。
可是可是这画上的右下方,怎么就写了个扶昭的扶字?难道真如燕巳虹所言
“原来你干娘真和万姨娘有一腿啊?刺激!禁忌!肯定是她俩发现明的不行,做了一套暗戏,金屋藏娇!!!”
虞芝芝一拳锤在旁边那猪头上,威胁道:“你别在这给我胡说八道,自己出去玩会去!”真不知道再让这人说下去,还会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污了自己的耳朵。
林唯斯哈一声,捂着脑袋埋怨道:“我这是大胆假设,你没看床上的枕头都是两个。”
这下虞芝芝是绷不住的,要是两个人真有点啥,自己不成了小丑了吗?卧底这么多年就为救出干娘,结果干娘跟锁妖塔主人睡一张床上。
她僵硬着身子走到拔步床前,双手颤抖着拨开帘子。
“林!”
“小!”
“唯!”尾巴?
虞芝芝的原身居然长着这么大一只尾巴!
她果然是个狐狸精!要不然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但不容林唯多想,她就又听到燕巳虹那阴魂不散的声音。赶忙强撑着站起身来,看到虞芝芝生命值恢复到80,自己的心才踏实些。
“都说了一代不如一代,你们年轻人就是虚得很。”
林唯看着迷雾中走出的身影,一阵头大。这燕巳虹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怎么这么能追啊。她头上飘着的各方面的指数,都比虞芝芝高出十个数,这可怎么打。
虞芝芝手持归尘上前半步,侧身挡在林唯前面。
只见燕巳虹手持纸伞,优雅地一转,数千根银针瞬时透过浓雾,细密地朝着二人刺来。虞芝芝眼疾手快,将归尘一卷,搅动着周围的空气将银针全都卷了过来,再尽数利落地甩了出去。
燕巳虹见状,轻轻一笑,不紧不慢地将纸伞一扬。纸伞随即以极快的速度旋转飞来,刺骨的寒意铺面袭来。虞芝芝赶忙跳开,被伞带起的劲风还是在她脸上划伤了一道血痕。虽已伤到她,可燕巳虹并没有将伞收回去,反而是任由它继续向前冲去。
眼看着离后面的林唯已不足寸许。
虞芝芝立马伸出归尘,卷住林唯,再朝远方用力一甩。怎料这时被燕巳虹钻了空子,纸伞突然往回折返,在一股强横的术法冲击下,虞芝芝生生被撞飞了出去。
燕巳虹撑着纸伞走到虞芝芝身前:“不自量力,明知打不过也要护着你这小情人,姐姐就如你所愿,收拾完你,再吃她。”
林唯见燕巳虹这样子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本来想靠自己接近燕巳虹,但看现在这架势,要是等虞芝芝死了以后再接近她,那黄花菜都凉了。
“等等!燕巳虹,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什么意思?”燕巳虹的眼睛都没往林唯那边看上一眼。
“这么跟你说吧,瑶霞宫宫主是我干娘,虞芝芝是我道侣。我和虞芝芝进来是经过我干娘允许进来试炼的,早晚要出去。但是你要是给我们两个杀了,恐怕我干娘会用锁妖塔直接制裁了你。不如你留我们两个一命,到时候留作筹码,跟我干娘换一个你出去的机会。”
“呵呵,小芝儿的话,或许能因为扶昭跟那万萱儿的关系换个出去的机会,你到底是不是林鸣玉的女儿还不知道,留下来聒噪。”
“靠!什么歪理邪 说?”林唯不明白怎么虞芝芝就比她更有价值了?难道几百年前那扶昭真和万萱儿有一腿?
突然,燕巳虹几乎瞬移过来,掐住她的脖子提了起来,又用她那慵懒的嗓音地说道:“吵死了,还是先把你解决了,再留我和你的道侣慢慢玩吧~”
林唯挣扎着看了一眼虞芝芝,好像在里面看到一丝不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咳咳……”
林唯已经被掐得无法呼吸,感觉喉骨都要移位,脸也被憋成了猪肝色,怕是下一秒就要被拧断脖子,一命呜呼了。
趁燕巳虹的注意力都在林唯身上,虞芝芝硬撑着身子拿起归尘,汇集全身的灵力,快速向着燕巳虹抽去。
燕巳虹察觉到却没有躲开,反手举过林唯的身体挡在身前。
虞芝芝本意是想分散燕巳虹的注意力,能给林唯留个下手的机会,没想到燕巳虹竟然直接拿林唯挡在前面。
大惊之下,她赶忙撤回灵力,还是没能收回鞭子。
林唯看着归尘卷着火焰,好像一道闪电一样劈来,心中暗道:我命休矣!
电光火石之间,她唤出朝元剑,双手持剑穿过腋下,狠狠向后刺去。与此同时,肩膀也挨了一记鞭子,痛得她感觉灵魂都要被抽出体外。
燕巳虹怎么也没想到,这林唯濒死之际,竟不防御虞芝芝的鞭子,反而硬扛着反手给自己一剑,更没想到那剑是上古神器朝元剑。
剧痛之下,发出一声悲鸣。
没想竟然被一个金丹期不到的丫头片子伤了自己,怒火攻心之下,她用尽全力向着林唯的后背打出一掌。这一掌下去,必死无疑,自己就算是要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
林唯本来被那一鞭抽得就魂飞魄散,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凉在这里时,却感觉到归尘绕着自己缠了一圈,向着虞芝芝的方向飞去,将将好让她躲过了那一掌。
借着林唯飞回来的力道,虞芝芝飞身向燕巳虹袭去,两人擦肩而过。
等到林唯落地再回过头时,就看到虞芝芝双手握住朝元剑,抵着燕巳虹到了桥边。剑柄上不住地往下淌血,在朝元剑的灼烧下,虞芝芝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她一脚蹬在燕巳虹的身上,顺势拔出朝元剑,就看那燕巳虹跟个破烂风筝一样掉到桥下,跌进浓雾中不见了身影。
这两天林唯二人已经发现,这锁妖塔第四层就是个大葫芦,底部肯定全是寒冰锻骨雨,落到桥下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看到这一幕,林唯的心终于落地了,再也承受不住地倒了下去,闭上眼的一刻是虞芝芝满身血迹,踉跄着跑来的身影。
“你想死啊,竟然敢骗我!”
而那罪魁祸首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林唯出了院子往海边走去,寻思着靠海吃海,晚上整点海鲜吃吃。
其实她也不想惹虞芝芝生气的,之前在锁妖塔第四层对她那么好,舍身救她。结果一出来了就又变得暴力,还动不动就生气。
她现在合理怀疑之前虞芝芝楚楚可怜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就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和她一起杀燕巳虹,而施展出来的美人计、苦肉计。
屋内,虞芝芝重新回到案前翻找起来,发现除了一些山水字画,就都是万萱儿的画像。
区别在于除了案上的那一副画像,其他的都藏得很深,压在山水字画的最下面。
很明显上面这幅画是主人突然有事,没来得及收起。
她坐在案前撑着额头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一个钩吾山的九尾狐妖王,怎么就和仙门里赫赫有名的瑶霞宫宫主有情感纠葛的。
看那些画像,分明是倾注了很多情感在内,既然爱得那么深,又怎么会被关在锁妖塔内?
既然被关在锁妖塔内,又怎么住在一个世外桃源一般的木屋里?人还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她甚至在想,要是林唯的话会怎么觉得。
“林唯,你总算出来了!”又转头向虞芝芝道:“虞姑娘,这些日子可还安好?”
这么久不见林宛白,林唯对她甚是想念,上前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旁的虞芝芝眸底含着不明意味的深意,拽着林唯的腰带,将二人分开:“怎么不见万宫主?就你一个人在此?”
林唯被那人拽得一晃,随即也问道:“对啊对啊,万姨娘呢,还有那个梅家的老头怎么没来监督我们。”
林宛白微微蹙眉:“事情有些复杂,咱们回去再慢慢说吧。”
二人对视一眼,跟着回了林宛白的院子,快进院子时,林唯找了个借口停在门外。
看着两人进了房门,她转身快速奔着虞芝芝的房间跑去,进去后,直奔柜子找解药。
在锁妖塔里的时候,虞芝芝跟自己说留了三颗解药可以顶三个月,林唯正是过来验证这个说法的。她隐隐感觉,自己是被虞芝芝骗进第四层,与她合力斩杀燕巳虹的。
一刻钟后,林唯垂头丧气地出了院子。果不其然,她什么也没翻到。
就是被虞芝芝的苦肉计给骗了!真不知道这妖女嘴里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林唯,你”没想到虞芝芝站在她前面,估计是知道自己会来看,过来给自己谎话收尾的吧。
“哼!骗子!”
看着那人径直离开,虞芝芝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林宛白看着一脸气愤回来的林唯,和刚刚突然出去找人的虞芝芝,又想起来虞芝芝回来时,眼眸低垂、情绪不佳的样子,内心腹诽:小情侣刚刚出锁妖塔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出去没一会就吵架了呢?
林宛白来回看了两眼,还是对着林唯道:“林唯啊,都多大的人了,不能再总是使小性子了。”
林唯气急刚要争辩,却听虞芝芝在旁边说道:“不关林唯的事,都是因为我。”
还在演!还在演!一在林宛白面前就演!本来就是你的错!你这么一说哪还有人真觉得是你的错了!
林唯强忍怒气道:“师姐你快说吧,到底什么事还要过来说,没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林宛白见这二人一时半会好不了,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怪得很,就在你俩进锁妖塔不久,梅策就在回洪安州后被人杀了。万宫主得到消息连夜赶去洪安州,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也太突然了。梅策是怎么死的?不会有人造谣到瑶霞宫身上吧?”林唯担忧到。
“谁说不是呢,万宫主就是去解决这件事情的。但是最重要的是,洪安州昨日传来消息,说有人见过……师傅……”
林唯愣了一下,才想起林宛白所说的师傅是谁。
说到师傅,林宛白鼻头一抽,闪烁着泪光,泪眼婆娑道:“我是亲眼见到师傅她老人家怎么没的。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怕你冲动去报仇。其实师傅是被玄天剑宗的李桓长老背叛,才死在众魔将的围攻下。但我现在又不确定了,我……我想去洪安州看看。”
林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点什么,最终拿出朝元剑,毅然决然说道:“师姐,朝元剑找回来了,我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守护它。”
林宛白抱着朝元剑轻轻抚摸,泪水不住地往下流,这是她师傅留下唯一的物件,也是玄天剑宗的主心骨。
她抹掉眼底的水迹还给林唯:“这是师傅给你的,你就是朝元剑唯一的主人,我会和你一起守护它的。”
听到林宛白的回复,林唯沉默了。
过了许久,林宛白平复了心情,问道:“朝元剑是怎么找回来的?”
虞芝芝张嘴刚要开口。
林唯道:“是虞芝芝帮我找回来的,只是她那个时候看我不重视它,想给我个教训,进了锁妖塔怕我遇到危险才还给我的。”
林宛白听闻,立马起身,向虞芝芝鞠了一躬,郑重感谢了一番。
虞芝芝受之有愧,当机立断加入到两人队伍中,决定明日一早奔赴洪安州。
之后,林唯对林宛白详细描述了在锁妖塔的种种际遇。林宛白对此连连咋舌,又得知二人在里面突金丹期,惊喜万分之余,也和二人分享了自己也在这段时期突破金丹期的好消息。
虞芝芝心里想着,看来白天犯病给她吓到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哄骗:“吃过药就好了,快睡吧,别再想了。”
林唯低低应了一声,今天的活动量过大,不久呼吸便变得均匀绵长,沉沉睡去。
虞芝芝却没有立刻入睡。待林唯呼吸渐沉,她轻轻支起身子,靠在枕边深深望了林唯许久。昏暗中她伸出食指,极轻地碰了碰对方唇边的淤青。睡梦中的人立刻蹙起眉,下意识偏过头躲开。
她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低柔:“真是笨死了。”
这才重新躺下,合眼入睡。
第 36 章 第 36 章
林唯睡醒时,虞芝芝早已起床。向来不施粉黛的她正坐在梳妆台前,手上捏着一串黄金流苏的耳坠,微微侧头,比照着镜子往耳垂上戴着。
察觉到林唯睡醒的她,略有点气馁地放下手,转过头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盯着林唯。
对,没错,就是温柔又多情。
好奇怪。
“可以帮我戴一下耳坠吗?”
林唯侧头看了一眼窗外,窗户关着,看不出来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哦,好。”她翻身下床,跪坐在虞芝芝的身边。
这日,林唯正和林宛白学习剑法,忽听三声钟鸣声。
两人寻着声音走到一处空旷场地,场地中间站着一位三十岁的女子,着执法堂人统一的黑色劲装,袖口印着玄色云纹,这正是执法堂新任堂主,席唯霜。
待人齐了以后,席唯霜正式公布了执法堂副堂主的选拔方式,林唯听了个大概,主要规则有二。
第一,选拔人向堂主自荐,进行擂台比式的方式取前三名进入下一轮。
第二,根据前三名选拔完的时间,在瑶霞宫任务榜上选出三个难度等级相同的任务,随机抽签自己的任务。由选拔人在瑶霞宫内部选出三个副手共同完成任务,最终根据任务的完成情况票选出最佳人选,并且副手可以随选拔人一起进入执法堂。
人群散开时,林唯看到了虞芝芝的背影,刚想追过去问问是不是自己可以不去,就被一不开眼的人挡住了视线。
林唯:“你是那个梅什么元来着?”
梅元化脸色一僵:“在下姓梅名元化,林唯姑娘,我想问一下上次的事芝师妹有没有给我什么回话?”
林唯想了一下一拍脑门:“她说玉簪不错。”
梅元化本来死寂的心又活了起来,看来芝师妹还是喜欢礼物的。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林唯忙拉着林宛白钻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林唯向林宛白问道:“宛白师姐,你知道什么是金钱蛊吗,如果中了这种蛊还有救吗?”
林宛白面色严肃:“金钱蛊这么邪性的东西,我也是在书里看到过一点,据说中此蛊的人会死得十分痛苦,并且除了下蛊人无人能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唯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脚下狠狠地踢出一块石子回道:“我也是书上看到了,随便问问而已。”
想到刚刚的事林宛白犹豫许久还是忍不住说:“刚刚那个梅元化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叫你帮忙送礼物给虞道友?”
林唯摆了摆手:“骗他的,虞芝芝才不会收别人送的礼物呢。”
林宛白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林唯师妹果然是喜欢虞芝芝的,吃起醋来竟然都学会骗人了。
说起这个林唯才想起来拉着林宛白找个地方给那玉簪卖了两千灵石,换了些疗伤的丹药和符咒的书仅余个五百,转手又一穷二白的林宛白分了二百灵石的赃款,叫她一定保守秘密。
夜已深,街道上不见一处灯火,仅有一轮圆月静谧地垂在天边。月光盈盈,倾泻在路上仿佛披了一层皎洁的霜。
林唯跟在虞芝芝的身后,两人沉默地向前走着。
重重的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期间不断有细密的颗粒打在脸上。
借着月光,虞芝芝纤细修长的身影倒映在林唯眼里,一举一动格外清晰,就连她迈步时飘起的衣衫都显得异常飘逸。
也许是因为四下过于安静,林唯感觉自己也随着眼前人飘飞的衣角变得轻轻的。
她看着虞芝芝的背影,揉揉鼻子说道:“雪下得这么大,今天晚上去调查不是个聪明的举动吧。第二天人家早上起来扫雪,脚印都看到了。”
虞芝芝淡然道:“不能再耽误了,后日就要祭祀了。等下御剑进去,落到屋檐下。”
接着又是一段沉默的前行。
又跟着虞芝芝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二人才看到一木结构的门楼。门楼正面,檐下斗拱密布,横枋刻双龙戏珠图案,上面写着朱家宗祠四个大字。
两人御剑飞行掠过墙头,进到最里面的屋檐底降落。
朱家镇不大,宗祠却盖得不小,足足有三进,唯独中间这间屋子亮着烛火。
林唯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密密麻麻的牌位和白烛火光,大半夜进到别人祠堂溜达,真是说不出的诡异。林唯想问虞芝芝这世界上有没有鬼,要是有,这些牌位上的人是不是正在看着她们,又怕说出口被这祠堂里的鬼听到了,只能闭口不言默不作声地跟在虞芝芝后面。
虞芝芝在这里面转了一圈,又拿起牌位前的一根白色蜡烛出门。
林唯双手合十默念几声:“打扰了打扰了”,立即追着跑了出去,抱住虞芝芝的胳臂说道:“你冷不冷,我给你暖一暖。”
虞芝芝看了她一眼继续随着回廊向后面走去。
宗祠内还种了几棵树,到了冬天只剩下了一树的枯枝,随着风雪吹过发出一阵“梭梭”的声音,就好像有人从身后快速向二人跑来。
后面的屋子是锁上的,虞芝芝撬了窗户两人才翻进去。这间屋子相比牌位那屋大得多,密密麻麻装了老些箱子,林唯感觉有些不对劲,在虞芝芝怪异的目光下拿起蜡烛向着箱子走去。
林唯惊得往后跳了一丈:“靠!怎么是一堆棺材!”
虞芝芝一声轻笑:“呦!弹跳力不错啊,比我们妖都强。”
林唯怒道:“你看见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虞芝芝笑着越过她向前走去:“你胆子太小了,应该锻炼锻炼。”
林唯不解气地对着虞芝芝的背影挥了挥拳头,然后赶忙提着蜡烛,抓着虞芝芝一角衣衫跟上去。走了两个来回,虞芝芝的眉头渐皱。
除了棺材还是棺材,估计都是朱家人提前为自己打造的棺材。
正当她想离开时,林唯张口了:“你不觉得那边那个墙不太对劲吗?整个屋子放的都是棺材,这里偏偏有个楠木博古架,要说是淘汰下来的又不太像。而且这些棺材都积了一层灰了,怎么这博古架边上这么干净?”
虞芝芝这次接到的试炼任务很奇怪,临行前突然收到传信变更任务。
新任务的地点名为朱家镇。前几日瑶霞宫收了一封来自朱家镇的信,这寄信之人叫朱振,是一常年走街串巷的货郎,平日里一出门就去个几个月。临近过年了,朱振满心期待地回了家,却被她妻子告知一噩耗,他的独生女朱玉洁要被献祭给山神。
而倒霉的朱振常年不在家,朱良和全镇村民欺负她家孤女寡母,就选中了朱振的女儿朱玉洁。等到朱振回到家如遭雷击了一般,缓了半天才到找其他别处过来的货郎帮忙送出了这封信到最近的仙门瑶霞宫。
“天才!我真是个天才!下品五雷符一张价格五十灵石一张,中品五雷符二千灵石。一张画符用的符纸一块灵石一张。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唯掏出子午盘,指针稳稳地对准着博古架
“这子午盘没有对着你了哎。”
虞芝芝单手抓住上百斤博古架,用力往右边一拉说道:“这子午盘还算有点灵气,再指我就碎了它。”
博古架一挪开,林唯就闻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潮气和让人作呕的臭气,两人掩住口鼻走上前去照了照,竟然有一个地洞通往下面。
地洞狭窄闭塞,林唯只能拿着蜡烛跟在虞芝芝的后面,烛火晃动间林唯看到墙角有个不明物,喊停后虞芝芝蹲下身子查看。
林唯疑惑道:“这里怎么会有双鞋?这只草鞋鞋底早就磨损不堪,鞋面的草绳也崩断两根,脚尖的位置有些发白,应该是强行拖拽形成的。”
虞芝芝的视力不是凡人可比的,这通道内妖气恶臭无比,又有着强烈的尸臭,自然早就看到了这只草鞋,并且除了这只鞋前面还
黑暗中忽然刮过来一阵风吹灭了蜡烛,林唯身形一哆嗦小声道:“虞芝芝……”
手心传来一股温暖,只听那人说道:“我牵着你走,不用蜡烛我看得也比你清楚。”
可能因为看不见的缘故,时间过得格外得慢,林唯感觉被她牵着走了好久才看到前面有一丝绿色光线,走近后才发现竟然是鬼火。
甬道尽头是一开阔的密室,密室的墙边布满点点星星的黑色痕迹,地上堆积了许多衣物,毫无例外都是一些破破破烂烂、脏兮兮的衣服,甚至可以看到有的袖口是被蛮力硬生生撕下来的。
林唯瞪大眼睛:“这?这是妖?”
虞芝芝眼中透着厌恶:“没错,这些破烂的衣服,脏污的头发,随处摆放的骨头,还有墙上喷洒状的血迹这是一只食人的妖。”
林唯呆愣原地:“这里的骨头差不多有十几具,镇子里消失这么多人,怎么在信上没有说呢?”
虞芝芝:“或许因为他们都是乞丐”,饶是虞芝芝也从未见过这种残忍可怖的场面。
“所有妖都喜欢”吃人吗?没等林唯说完就被打断。
虞芝芝转头对着她急道:“不是!凡人食五谷杂粮身上最是污秽,我认识的妖都是不食人的。她们都在深山洞府内潜心修炼,食人的妖要么生性残忍,要么就是练了邪功。”要是平时,虞芝芝可能还会再吓唬她一下,但是有了今天这回事,她忽得不想让林唯把自己和这妖相提并论。
看她情绪激动,林唯急忙说道:“我知道了,我就是不太懂有些好奇。虽然我没见过好妖,但是我知道世界上也有很多不好的人。”虞芝芝当然不算好妖了,好妖才不会给她下蛊呢。
林唯:“那你能猜到是什么妖做的吗?”她避开鬼火,用剑鞘挑起地上布满血迹的衣服,试图多找到一些线索。
虞芝芝沉吟片刻后说道:“是獓狠,獓狠只吃活物,且从来不吃腐食的奇兽。它们的食性非常特殊,喜欢吃人肉和动物,獓狠长得像牛,头上长着四只角,身上的毛如披着的蓑衣一般。”
门口的林宛白和虞芝芝本来是想通知林唯擂台比试虞芝芝得了魁首,邀请她三日后一起参加下山历练的,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林宛白是觉得有些尴尬,林唯师妹又在虞道友面前丢脸了,都怪自己非要带虞道友一起来 的。
虞芝芝心里想的倒是和林宛白没错,现在换个人做任务还来得及吗?又想想林宛白一个顶三的实力,还有自己在瑶霞宫的人缘,又默默闭上了想嘲讽的嘴。
“啪!啪!啪!”林宛白鼓着掌走到林唯面前。“已经很不错啦,你才看了几天的书就能画出五雷符了,这个符咒本身难度就不低了,等你能画中级符咒的话,怕是我也打不过你啦!”
林唯心中的火苗又燃起了一点:“真的吗?师姐?”
虞芝芝还是没能在林宛白面前控制住自己的嘴:林宛白和梅元化出了客栈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一巷子口,发现朱振家里有两个青年守在门外。
不得已两人又只好绕了一圈翻墙而入,甩出两个石子对着院内的两人颈上打去,两人“咚”地一声就栽倒了雪里。
房内冲出来一面色憔悴的男人,看到两人一愣。
林宛白试探地问道:“朱振?”又指了指梅元化和自己:“瑶霞宫来的。”
男人点了点头:“快请进,快请进。我就是朱振,终于把您们等来了。”
怕晕倒在外面的二人在冰天雪地里冻死,林宛白和朱振又把他们拖进了屋里。
屋内家具有些破旧,但是干净整洁,火炕上还烧着一个火盆,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拿着木头做成的小马摆弄着,不时手舞足蹈地挥着。坐在炕上的女子双目通红,想必是整日以泪洗面,手里还拿着针线在织着什么。
见到林宛白二人,那女子停了手中的针线,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鞋都来不及穿就跪倒在地,伸手想上前抓住林宛白的衣角,又看她衣着考究,小心翼翼地缩了回去。
“恩公,您总算来了。求您救救我家丫头吧,她才三岁,我该怎么活啊。”
女童见她娘亲跪地哭地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被吓到了,也上前抱着娘亲的胳膊开始哇哇大哭。
男人面色苍白,侧身使劲地揉了眼睛一把,走上前扶起妻子:“仙长远道而来天寒地冻的,先让人家坐下,你去烧壶水来。”
梅元化早在女人跪倒的时候就跳开躲到林宛白身后,一副不想被人触碰的模样。
林宛白上前和朱振一起扶起他的妻子孩子安抚着:“放心,既然我们人都到了,必定会尽全力施救的。”
女子情绪激动地感谢一声,掩面出去烧水。
朱振说道:“请仙长不要怪罪,实在是孩她娘太担心了,每夜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盼到仙长来了,情绪有些激动。”
林宛白:“朱大哥,别仙长仙长的了,我叫林宛白,这是我师兄梅元化,我们也不过是凡人之躯,学了些道法而已。”
“真的,中级符咒有点天赋的学个五六年,没有天赋的学个五六十年,再加上百中出一的机率,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学会了呢。当然就算你学会了,也得是出其不意扔出一张才能伤到林宛白几分,要是正面作战起码同时扔出去五六张吧。加油哦!天才!”
林唯就知道虞芝芝狗嘴里吐不出什么象牙,咬牙切齿地回道:“没准我就是特别有天赋的那种呢?”
眼看场面不对,林宛白赶紧走到中间打了个哈哈:“没错,几百年前也有那么一位极有天赋的符咒师,一个月就画出了中级符咒呢。”
虞芝芝站在一旁漫不经意的上下扫了一眼林唯,眼神仿佛在说:就你?下辈子也不一定?
林唯被她盯得不自在双手抱胸躲在林宛白身后问道:“师姐,你们怎么过来啦?”
林宛白把虞芝芝夺冠三日后邀请她们一起下山历练的事说了一遍,林唯哪敢说不,毕竟还有半个月就到要吃一次解药的时候了,随即演出一副为了姐妹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的样子答应下来。
就这样,林唯把手中剩余的四张五雷符拿去瑶霞宫多宝阁卖了四百八十灵石。
字如其意,多宝阁就是一家杂货铺,啥都卖啥都收的黑店,买一张五雷符五十灵石,卖一张只能卖出三十,整整打了六折。加上手里剩的一共剩了九百八十块灵石,又买了四百八十张无字符,剩下三天又是日夜继日地练五雷符。
好消息是最后五雷符成品的概率提升到了十分之一,最后一天一大早就去多宝阁全卖了,又添了几百灵石换了一张中品五雷符。
快走到虞芝芝院门口时,哎?那个梅什么元怎么和林宛白在那里站在一起。
“好久不见啊,梅哥。今天又来给芝姐姐送礼物吗?我帮你给她吧。”林唯正期待着,希望这次送点值钱的东西,却看到那人脖子一梗理都不理林唯。
林宛白拉了拉林唯的衣袖,给她使了眼色,林唯也对着眨巴了两下眼睛。心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虞芝芝怎么找到这个男的一起做任务了?
林唯还要跟梅元化狡辩一下,就感觉林宛白又扯了扯她的袖口,原来是虞芝芝出来了。
虞芝芝淡淡的道:“既然人齐了,咱们就出发吧。”
这时林宛白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我昨晚练功练得久了些,林唯师妹的御剑能力有些弱,还请麻烦虞道友御剑飞行带着林唯师妹。”
梅元化脸色不悦想要说些什么,还没等开口,就听到虞芝芝展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答应下,林唯是发现了,好像每次林宛白师姐在的时候,虞芝芝都挺会演的。
林唯站到虞芝芝的飞剑上,除了开头起飞晃了一下,后面都还算平稳。
还没御剑飞行过的她期待又害怕,看着山下快速掠过的风景,不由拉住了虞芝芝的胳膊。
虞芝芝冷漠着低声说道:“放手!”
林唯又抓的更紧了些:“我害怕,我恐高。”
虞芝芝见她神情紧张不像装出来的害怕,也就没有再逼迫她。
虞芝芝看着林宛白拉着梅元化飞速从身前御剑而过,想起两天前她和林宛白一起商讨任务的时候,看到守在她门前的梅元化。梅元化磕磕巴巴说了想跟她一起参与这次任务,成为加入执法堂的一员?她正愁找不到最后一个人就答应了。
那人突然开始说什么玉簪的时候,却被林宛白打断了,替林唯向梅元化道了歉,还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
想到这里虞芝芝侧头向后面说道:“听林宛白说你喜欢我。”
林唯一个趔趄差点从飞剑上摔下去,又赶紧站稳,刚想说你做什么白日梦?又突然想到,没准虞芝芝认为自己喜欢她会对她更好一点呢?
虞芝芝本来就觉得无稽之谈,想讽刺她一番,但没想到等了半天后面传来一声:“是有那么一点。”
这下轮到虞芝芝不自在了,整个剑身都晃了一下才稳住:“你?你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对你下蛊?”
林唯吃不准她想法,挑了点实话说出来:“你救过我一命,而且你长得还挺好看的。”对啊妖女,要不是想杀了我,还给我下蛊,我还真有一点喜欢你呢。
虞芝芝说不出话,悄悄往前站了两步,又摸了摸脸暗道:这张脸足以有这么大的魅力?
林唯见她也有吃瘪的时候,感到好笑,转而又深情地说道:“我知道的,人妖殊途,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但是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请不要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
剑身又是一阵剧烈晃荡,稳定后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猛冲出去
林唯盯着那空荡荡的楼梯口,恰逢虞芝芝走到门边,她忍不住蹙眉抱怨:“什么人啊,这般无礼,连个招呼都不打。亏得还是你的朋友,我好歹是你妻主呢。”
虞芝芝瞥她一眼:“现在你倒知道你是我妻主了?”她语气微沉,“那人身份特殊,没让你行礼问安已是客气了。”
林唯不以为然地撇嘴:“切,能有多特殊?总不能是天王老子吧。”
虞芝芝:“不是天王老子,但也相差无几,是当今三皇女。”
第 37 章 第 37 章
两人一前一后往楼下走去,林唯走在虞芝芝身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俩何时认识的,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以前没见你提过,你之前受苦,怎么不找她帮忙?”
虞芝芝淡然回她:“为何要提?以前认识的,她之前不在青鸾城,才回来不久。”
林唯又问:“她多大年岁了?成亲了没有啊?生的什么毛病?”
“关你什么事?”虞芝芝倏地停下脚步,蹙眉不耐地转身说道。
林唯没料到她突然停下脚步,猝不及防撞了上去,怕撞倒虞芝芝的她猛地刹住脚步,伸手将她稳稳揽在怀里,唇瓣不小心碰到了她的额头。
一触即收,她小心看着虞芝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次日一早林宛白和梅元化就进山调查山神庙去了,虞芝芝和林唯则在朱良家门口盯了一天。
进朱家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一些为明日祭祀干活的苦力,朱良的儿子在县里做同知,家里除了两个仆人以外并无其他的亲人在。二人守了一天,连朱良的面都没看到一眼,仅打听到他是个头发半白、身材矮小、长着一张国字脸的小老头。
入夜,两人翻进祠堂打翻了火烛,火苗顺着窗户烧了起来,引得朱良领着仆人跑出去救火,随即两人寻了个僻静的地方翻墙进了朱家。
朱良是朱家的族长,整个镇上要说有那几家富户,那朱良家必定占据前几位里面。
两人先是进了朱良的书房,除了一些典籍以外就是几封他儿子寄回的家书,林唯拿着蜡烛又把东西放回原位。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摇了摇头。
林唯又取出子午盘,只看子午盘还在乱转,便向虞芝芝问道:“子午盘昨日就没有指向你,也没有乱转了,难道是又识别到妖气了?”
虞芝芝拿过去看了一眼说道:“这次转的并不是没有规律,我看它一直在书房和正房来回摆动,咱们进正房看看去。”
刚进了朱良卧房关好房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虞芝芝忙吹灭蜡烛拉着林唯钻进了衣柜中。
这衣柜实在狭小,上下还有隔断,藏一个人都费劲,以至于两个人的姿势十分诡异。虞芝芝双腿屈曲坐在里面,而林唯只能跪在其双腿之间,窝着脑袋,两手撑在虞芝芝脸庞两侧,距离近得只要其中一人张嘴呼吸,另一人就能感受到热气。
林唯一抬眼,才发现虞芝芝的侧脸离自己是那么得近,只要稍微再往前探一点,就能亲上去了……于是只好保持着这个僵硬的姿势,尴尬地低下了头。
这时,衣柜外一阴沉愤怒的男声传来:“伏康安你这个蠢货,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别搞幺蛾子出来,竟然还想吃童男童女!你们妖族就是麻烦,早晚会坏事。”
那名叫伏安康的声音沧桑地回道:“哼,你们魔族也没好到哪里去啊?潜伏瑶霞宫那么久,锁妖塔不还是在瑶霞宫后山呆得好好的。”
不知姓名的男子又挑衅骂道:“蠢货就是蠢货,这次我来就是告诉你,瑶霞宫已经盯上这里了,劝你赶紧把尾巴收收,不然这次没你好果子吃。”
伏安康回道:“放心,有这功夫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别哪天暴露自己,耽误了妖王的好事。”
“哼,那朱家祠堂里的尸骨又是怎么回事?废话不必多说,尸骨的事我刚刚已经给你处理了,瑶霞宫的人比我先来一步,说不定已经到了,应该是几个筑基期的小家伙,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明日务必把他们都留在这,然后你就尽快撤走吧。”
伏安康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子早就不想在这呆了。整天困在这个死老头子的身体里麻烦死了。”
虞芝芝没想到还有其他的势力也在觊觎锁妖塔,想探到门缝看看那说话阴沉的男人是谁,却被林唯压得动弹不得。
注意力一转到林唯身上,才发现那人距离自己近在咫尺,林唯的气息不断打在自己的颈上,她感觉好似一团火灼烫着自己的皮肤,羞愤之下抬手挡住了林唯的口鼻。
林唯头回偷听别人讲话,并且还是两个反派人物,本就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呼吸快了声音太大被人发现,虞芝芝竟然还捂着她不让她呼吸。心里气道:妖女,又要害我。
可她不敢有所动作,就怕被发现让人一招毙命在衣柜里。
但是再这么捂下去,感觉自己要窒息而死了,这么憋屈的死法传出去也太丢脸了。
林唯智障的脑子一动:没办法了,只能
虞芝芝的手心突然感到一阵湿润,她立即转头瞪向林唯。她打死也没想到,林唯那么下流,竟然竟然敢伸舌头舔她的手心!
不过要是林唯知道她的心理活动肯定冤枉死了:那可算不上是舔,顶多算是顶一下,不然被她捂死吗?
虞芝芝怒极也顾不得现在两个人还在衣柜里偷听了,用力擦了擦手心后在林唯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啊~痛痛痛”林唯扭身就撞着柜门翻出去了,躺在地上使劲地搓着自己的腰。
虞芝芝跟着出柜之后发现刚刚说话的两人早在她俩打闹的时候出去了,上前照着林唯的小腿踢了一脚,骂了声“无耻!下流!”追了出去。刚出了门又想到,既然敌在明我在暗,不如好好利用这个优势,别耽误了任务。
转身刚想回朱家,耳朵又有些微红,又暗骂了声:“登徒子!”径自回了客栈。
以至于林宛白和梅元化看到的画面就是,前脚脸色微红进门的虞芝芝,以及后脚一瘸一拐撑着腰回来的林唯。
林宛白悄悄对着林唯低语一句:“出息了,虞道友你都敢招惹,这回惨了吧。”具体怎么个出息法,林唯不知道,她只想知道当妖的力气都那么大吗,简直疼死个人,疼的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踢骨折了。
也怪不得林宛白想歪了,毕竟谁见到过虞芝芝脸红呢。比如梅元化他就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生气自己的女神被林唯欺负了,现下坐在凳子上神情怪异地剜了林唯好几眼。
干咳了两声,林宛白说道:“朱家镇往北五里的山底下有一山神庙,香火鼎盛,贡品繁多。朱家祠堂被你们烧毁,明日的祭祀极有可能在那里举行。”
虞芝芝淡然道:“此次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今晚在朱家的时候发现朱良的身份有异,现下原名伏安康,或许就是那獓狠变成的。而且他好像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极有可能是金丹期的修为。”
林唯不明白她怎么不说有个人魔族卧底瑶霞宫的事,啧啧两声就要张嘴,又被那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悻悻地揉了揉腰,端起一杯茶水干了下去。
“那咱们必须要赶快汇报给师门。”梅元化一惊都忘记继续用眼神杀死林唯了。
梅元化虽说是瑶霞宫排行前几的大师兄,但是修为却不怎么上的台面,早在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林唯就看过他攻击 力也就80,比自己强不了几分。
果不其然他刚张嘴就被虞芝芝冷冰冰地制止了:“如果梅师兄对我们这么没有信心不如先回瑶霞宫,我和林宛白都是差一步突破的修为,对上獓狠并非毫无胜算,此战之后一举突破金丹期也说不定。对吧,林师姐?”
林宛白转头看了林唯一眼,见她并无回瑶霞宫的想法,随机也兴致勃勃道:“说的没错,到时候只要林唯保护好两个童男童女,你我二人跟那獓狠酣畅淋漓斗上一斗,也好助我突破!”
见到众人不准备采纳他的意见,梅元化又怯弱地摆手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们会有危险。”
虞芝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回道:“大可不必,你还是担心好自己吧。”
虞芝芝眸色黯淡地看着她:“你莫不是又对她起了心思?”不怪她这么想,林唯以前的名声确实很差,与她传出流言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还全是她骚扰人家。
林唯急忙反驳,她下意识地脱口就哄:“你想什么呢?我还不会喜欢那种没有礼貌的人呢。再说了有你做我娘子,我还能看上别人,那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嘛?”
她说完还觉得有些不对劲,此时双手还揽着虞芝芝的腰,正欲松开手,却被虞芝芝顶着肩膀撞在墙上。
虞芝芝抵着她的肩膀,抬眸盯着她问:“那你问她那么多干什么?”
“我怕她骗你,瞧她那没礼貌的样子也不是个有家教的,别是骗你说自己是什么皇女。又叫你上来单独看病,我觉得你这样不好,万一病人是坏人该怎么办?要我说就在楼下扯块布隔一下就好了,万一出了问题还……”
虞芝芝的眼眸亮了起来,随着对方的话语,那光亮愈发明亮、愈发生动:“你今天总算说了些中听的话。”她轻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难得的赞许。
林唯却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叽里咕噜一大通之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被自己那股莫名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一刻钟后,两人停在东南方向惊门地界的正中间
林唯:“我开始放火了啊。”
虞芝芝:“嗯,快点吧。一会过了申时,还要再找惊门。”
说完,林唯使出火球术,化出八个火球停在身旁,取出剑鞘,对准火球向着远方用力打去,心想:这可比打棒球有意思多了。
虞芝芝:“幼稚”
四面八方的大火迅速借着向日葵燃起,整个惊门的地方出现了一座传送阵。
白芒一闪,两人原本站立的身影就不见了踪影
喜欢什么?是她每次不论多辛苦,都不会忘记给她熬药?
还是在自己深陷火海时,义无反顾地回到房间救她?又或者是掉进冰湖之后,明明很抵触自己,却依然毫不犹豫地脱下外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给她温暖?
脑中思绪翻滚,竟一时忘了回答。
虞芝芝见林唯半晌也没回应,睫毛低垂,原本明亮的眸子渐渐染上一层黯淡:“没有吗?”
林唯此时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眼中光点一点点熄灭,心口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无声刺中,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
“请问是虞大夫吗?”
两人的对话被一道恭敬的询问打断。
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不知何时已静候在院门外,车夫朝虞芝芝行礼道:“三皇女派属下来请,哮症突发,情况紧急,不知您可否即刻前往?”
“好,我这就去。”虞芝芝迅速应下,转而看向林唯,语速略快却依旧清晰:“这病来得急,我得赶去一趟。你先回去,别等我睡觉了。”
林唯不愿与她分开,急道:“我陪你一起吧!”
与此同时,虞芝芝感觉自己被传送到了另一空间。
夕阳已落山,遍地盛开的昙花泛着暖白的光,虞芝芝陷入迷惑。
为何自己突然被传到这个地方?与向日葵花海充沛的灵力不同,她感觉这方世界正孜孜不倦地吸食着自己的灵力。
要是这样持续下去,怕是不出七天,自己就会变得同凡人一样了。
“林唯?”一片幽深茂密的森林中,参天大树高耸入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彼此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绿幕,遮蔽了大部分的天空。阳光只能勉强穿透密集的树冠,斑驳地照在地上,光与影交错成片。
密林深处,一位少女正拼命地提裙奔跑着。她身穿一袭轻薄的淡绿色长裙,裙摆随风摇曳。虽然衣裙飘逸,但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急促的心跳,脚下的步伐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
就在这位少女身后不远处,一个庞然大物正紧追不舍。只见那龙炎虎的身体覆盖着赤红的鳞片,一对锋利的爪子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划痕。龙炎虎的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回荡在密林之中,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林唯深知,一旦被这龙炎虎追上,后果将不堪设想。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穿梭在错综复杂的树木之间,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土地上,但她完全顾不得擦拭,只能咬紧牙关,拖着已经力竭的身体向前逃跑。
突然,她腿上一软被一颗树枝绊倒在地,地上的枝杈瞬间划破她的长裙,指尖也渗出殷红的鲜血。
她盯着手上的鲜血,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梦做的这么长,长到她头一次在梦中体会到精疲力竭地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真实到她已经闻到树枝划破手掌,血液如铁锈般的味道。
不过已经容不得她犹豫了。
那满身赤红鳞片的龙炎虎已经离她不足一米,她甚至都能闻到那凶兽口中的恶臭。千钧一发之际,她双手拿起掉落的长剑,身体瞬间紧绷,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猛地转身奋力向后挥去。
幸运的是她的剑伤到了后面的龙炎兽,不幸的是那龙炎兽天生敏捷,反应极快,在最后一刻猛然偏头躲了致命一击。长剑未能划破它的咽喉,仅在它的下巴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伤口。
那伤口触目惊心,猩红的血液顺着鳞片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声响,似乎连地面都被腐蚀了几分。
林唯硬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依旧双手持剑对着龙炎兽。心中暗道可惜,只有位置再往下一点,再快一点,说不定就能杀了这凶兽。
龙炎兽在她身前数米的位置,左右踱步,它那泛着火焰光芒的竖瞳,死死盯住林唯手中的长剑,像是随时都要发起下一轮的攻击 。林唯只能随着龙炎兽的移动,调转剑尖一直跟着它。
这梦怎么还不醒?!
无人回应。
虞芝芝沉着地向前走了半个时辰,才看到一红发蓝身的夜叉,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飞。
她取出归尘,一鞭甩去,将那夜叉缠了过来,问道:“这里是何地方?你可曾见过一片向日葵花海?”
夜叉看着眼前容貌妖艳的女子回道:“能是什么地方?当然是锁妖塔了啊。这地方除了昙花就是冰雨,哪来的什么向日葵。快放开我!大家都是妖来的,别自相残杀好吗?一会下起冰雨,大家都没灵力抵抗了。”
“少废话,什么冰雨?说完我自会放过你。”
夜叉回道:“自然是锁妖塔内每日子时下的寒冰锻骨雨。”又补充道:“新来的?要不你给我些灵力,我教你如何躲过这寒冰锻骨雨,怎么样?”
说到这里,虞芝芝便懂了,手腕一翻,甩着夜叉飞出到空中,一鞭打去,那夜叉顿时灰飞烟灭。还没等到寒冰锻骨雨,他就先去阎王殿报道了。
在锁妖塔中灵力何其重要,这渣滓竟然想骗她的灵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虞芝芝身上的灵力变得越来越少,但地上的昙花却愈发得亮。
“看来这锁妖塔的玄机,是吸取妖的力量供养自己。”
她又向前走了许久,开始时除了几个不开眼的妖想对她不轨,大多数见到她手中缠满火蛇的归尘,都远远避开了。
算算时间,进入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到子时,可她却没有看到一个能够遮挡雨水的地方,这鬼地方除了昙花就是昙花。
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子时快到的原因,有些妖魔变得暴躁起来。更有甚者,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似乎随时要冲上来抢夺她的灵力。
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猜测,随着时间推移,跟在她身后的妖魔只会更多。虽然都是一些筑基期的妖魔,但是不清楚寒冰锻骨雨对她到底会有什么伤害。不如主动出击,打消后面那些对她意图不轨的妖魔。
随即她站定身姿,向后转去,冷声喝道:“归尘,去!”
一道火蛇犹如闪电一般,向后面的几十个妖魔掀去
半个时辰后
场上仅余虞芝芝一人,她抖了抖归尘,归尘便自行卷起,回到她的腰间。
虽然她已经尽量避开,但本应雪白的瑶霞宫弟子服饰,还是沾染上了不少血迹。
虞芝芝姣好的面容上,远山般的眉毛蹙起。
这些妖魔可能呆的时间久了,身上灵力本就不多,吞噬这些妖的妖丹之后,她所获得的灵力还不如战斗时消耗的多。
这让她很是烦恼。林唯不见了,她还被困在这里。灵力随着时间的推进,变得愈发的少,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去。
难道还没救出干娘,就要被困在锁妖塔的第一层了吗?
想到这里她心生悲凉,刚开始想要来瑶霞宫的时候,钩吾山的妖一力劝阻她不要冲动,劝她三思。
可她只剩下这一个亲人,怎能忍心让干娘在这锁妖塔里日日受苦。
这次行事有些冲动了,本以为带着林唯进来,万萱儿怎么也不会让她们两个受到什么伤害,没想到自己被传送到这么一个地方。
如墨的天空中突然劈过一道闪电,雷云逐渐聚集。
“轰隆!”
又是一声雷鸣。
塔内开始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顾不得虞芝芝多想,她立刻盘膝在地,运用灵力撑起一层结界在身上。
寒冰锻骨雨竟是蓝色的,一道道打在结界上泛起波纹,如同一种腐蚀的液体一样蔓延开来,结界上顿时被腐蚀出一道小洞。
那滴雨水顺着结界的洞口流下,落在虞芝芝的裙角。那些被沾湿的地方,霎时就结成了冰。
虞芝芝只能运用更多的灵力补上,好在这只是第一层,寒冰锻骨雨下得并不大。
但在寒冰锻骨雨和昙花双重消耗灵力的情况下,虞芝芝堪堪能坚持一个时辰,躲过了这场雨。
一个时辰后,虞芝芝体内的灵力消耗得一干二净。
她身疲力竭地倒在地上,衣衫在接触满地雨水的一瞬,又结冰冻住。
林唯这边,因为自己毫无头绪,她只得在向日葵花海里打坐了一夜,想先捱到天亮再想办法。没想到此处的灵力到了夜晚更加浓郁,修炼起来相比外面要好上十倍。她隐隐觉得,这四十九天待下去,自己能够突破到金丹期。
太阳渐渐升起,一丝温暖照在身上,她才缓缓收功。
谁想到一睁开眼,衣衫结冰、面带薄霜、仿佛冻了一夜的虞芝芝,忽然倒在她身前
虞芝芝俯身钻进马车,却又在帘子落下前忽地回头,伸手撩开一角,她探出半张脸来,唇角扬起明媚的弧度:
“不必送,在家等我就好。你可以……多想想答案。等我回来告诉我。”
看起来好像气已经消了。
林唯怔在原地,她下意识地点头,脱口而出:“哦,好。”
车夫木着脸扬起马鞭,很快连人带车便消失在林唯的眼前。
“哎。别傻站着了,人早就走远了。”
忽然听到成晓灵的声音,林唯转头看去,对方正站在不远处,靠着一棵树双手抱臂望着她笑,指尖勾着她那消失已久的弓弩。
见她转头朝她慢步走来,把弓弩递给她道:“我瞧着那马车里坐了个熟人啊,虞芝芝怎么跟沈然音还有往来?”
第 38 章 第 38 章
林唯:“马车里还有别人吗?我怎么没看见?”
成晓灵推着她往院子里走:“你那角度看不见,不过虞芝芝她倒是够忙的,这么晚了还出去行医,难怪你不舍得跟她和离呢,合着是过上了小白脸的生活,舍不得啊。”
话音未落,一盆水从旁泼了过来,林唯余光瞧着祁雪凝端着盆水从里面出来,深知其与虞芝芝的关系不一般,瞧着不对劲,赶紧迈步跳开。
成晓灵运气就没那么好了,整条小腿被她泼了个正着。冷风吹过,凉得透透的。
她顿时火冒三丈,站在台阶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祁雪凝的鼻子骂道:“你长没长眼睛!天还没黑透呢,就往人身上泼水,有没有点教养!”
祁雪凝将木盆往身边一放,冷哼一声:“谁让你在我家门前嚼舌根?碍眼又碍事。不泼你泼谁?”她目光一转,扫向林唯,语气带着告诫,“还有林唯你也是,最好离这种专会挑拨离间的小人远点儿。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别刚日子有点起色,就自甘堕落。”
成晓灵气得几乎跳脚,一把撩起湿漉漉的衣摆就要冲上台阶理论。可祁雪凝动作更快,根本没给她踏上台阶的机会。
咣当!林唯心中焦急不已,可她掌心的刺痛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这是现实。
龙炎兽被她流下的血腥味刺激到,它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抬起硕大的爪子,拍起一块断木奔着林唯砸来。那断木足有一人高,被巨力带起时竟在空中翻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啸声。
林唯没料到这畜生如此聪明,慌忙向一旁躲闪。只是她早已酸软的身体,反应得实在有些迟钝。匆忙之下,手中的剑竟被那断木撞飞,倒插在身后数米的地上。
林唯刚调整好重心,还未来得及喘息,便感到一股猛烈的杀意扑面而来。原是那龙炎兽后腿猛地一蹬,粗壮的爪子狠狠抓向地面,带起大片泥沙与碎石。
这一刻,林唯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再无可退。她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只希望一会被这畜生撕咬的时候,不要受太多折磨。
然而预料中喉咙被撕裂的感觉,并未传来。
一声巨物轰然倒塌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林唯颤抖着身体睁开双眼,只看到一身材高挑,墨发及腰的少女,正手持一赤红色的长鞭,背对着站在她的身前。而那如同小山般的龙炎虎,正双目圆瞪,带着一丝恐惧,倒在那少女的脚下。
感觉到危机终于解除的林唯,仿佛被抽去全身的力气,腿上一软就瘫倒在地。
“谢谢谢你救了我。”林唯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那白衣少女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林唯这才看清少女的长相。
乍眼看去,就好像看到一团盛开的牡丹花,热烈又张扬,瓜子脸上一双狐狸眼又更添一丝妩媚。她霎时觉得眼前的美人不应该穿这一身白衣,一袭红装才更是衬人。
看到少女向自己走来,林唯起身擦了擦手,向她伸去。只是这人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径自越过她向着身后走去。
林唯随着她的身影看去,看到那人停在自己刚刚被龙炎虎撞飞的剑前。少女伸手向着剑柄摸去,像是要把剑拔起来,只是在触碰到的瞬间又快速把手收回。
“这把剑是你的?”少女问道。
林唯:“对,我一来到这就在我手里,应该就是我的。你叫什么名字?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少女转头:“我叫虞芝芝。你说你一来到这里就在你手里,是什么意思?”
林唯:“你名字真特别,我叫林唯。就是一来到这里就”话说到嘴边林唯才想到,自己怕不是突然到了另一个空间,这种事情应该不能让别人知道为好。
虞芝芝:“我知道你叫林唯,玄天剑宗少宗主,谁人不知。就算不认识你,也无人不认识你的佩剑朝元剑。”
“少宗主!终于找到你了少宗主!”树林中突然冲出一群人围着林唯。
“少宗主你去哪了,刚刚一转身就看不到你了,简直吓死我了。”
“少宗主果然仙法不凡,那边的龙炎虎一定是少宗主杀的。你们几个人站着干什么,快去给少宗主把妖丹取出来。”一个身材消瘦,一双下三白眼睛的修士对另外几个唯唯诺诺的人喊道。
“不是我杀的,是我救命恩人杀的。”林唯转了几圈,却没看到虞芝芝的影子。“糟糕,还不知道救命恩人的联系方式。”
旁边一矮胖的修士吞吞吐吐道:“少宗主,我知道她是哪个宗门的。”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下三白修士的眼神尤为阴狠,那修士浑身一哆嗦,竟不敢继续开口。
下三白哥挡住矮胖修士说道:“少宗主,刚刚那女修士是瑶霞宫的虞芝芝。据说入门不过数载,就已登顶地煞七十二榜单前十了。长得是挺漂亮的,修为也还行,但是较少宗主您还是差远了。”
“说的没错,咱们少宗主哪是以前做过散修的人能比的,少宗主的未来仙途不可限量。”
这几人围着自己马屁拍个没完,林唯有些迷惑,什么少宗主?什么玄天剑宗?她只记得睡前刚刚打开的游戏里面好像有个玄天剑宗。不过初来乍到,别人怎么说就先怎么听着吧。
林唯自认脸皮不薄,现在都有些泛红了:“停停停,咱们先离开这里,回宗门。”
几人连忙附和带着林唯向山外走去。
刚刚逃命的感觉太真实了,丝毫不觉得像在游戏里。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玄天剑宗少宗主,那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苍天啊!你终于有眼了,也让兢兢业业当牛做马的社畜有个逆天改命的机会了!
刚刚说的地煞七十二榜林唯还有些印象。在这款游戏里面,为了促进消费者消费,给战斗力排了两个榜单,筑基期的修士是地煞七十二榜,金丹期的修士是天罡三十六榜。能够进到里面的都属于当代佼佼者,可以说是天赋异禀潜力十足。当然游戏里指的的RMB,在这里指的是战斗力。
对此,林唯心想下次见到虞芝芝一定要好好报答她。不过今天还是算了,这山里太危险,总不能还没报恩呢,就把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
众人在山道里走了一个时辰,终于走进一家名为悦来的客栈。
客栈分为上下三层,林唯几人到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大堂内坐得满满当当,仅余出一张桌子来。
不等林唯开口,那下三白修士就熟练地扔出一锭银子:“小二,有什么好酒好菜,快过来给我们少宗主好好介绍介绍,好好伺候,少不了你的打赏。”
店小二拿着抹布手脚麻利地擦了一遍桌子,边擦边介绍着店里的热色酒菜,眼睛直勾勾盯着桌子中间那锭银宝。
林唯却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小二的介绍,全被隔壁桌的对话声吸引了。
“玄天剑宗不愧是当今第一修仙宗门,你看那穿着、气质,随便吃个饭都这么大方,真是羡煞我也。有朝一日我也能入玄天剑宗做个外门弟子,那真是光宗耀祖啦。”
听到这里,林唯心里不禁暗爽。
“兄弟,这可不兴进。你在魔兽山脉呆了多久了,消息太落后,还不知道呢吧?玄天剑宗早就在半个月前被魔教灭门啦,整个山门血流成河,形同人间炼狱,那叫一个惨啊。”
这话刚说完,大堂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林唯这一桌。
下三白修士听得一愣,拔了剑就对着那两人冲了过去:“你放他爹的屁!我玄天剑宗乃是当世第一宗门,怎么会说被灭门就灭门了,我们少宗主还在这好好的呢!”
对方也不甘示弱:“第一宗门早没了,你这么凶我也不怕你!你在魔兽山脉多久了?爱信不信,反正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是啊,是啊。玄天剑宗早就没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脱了这身皮,不然被魔教的发现了,没你好果子吃。”
“真是可惜,玄天剑宗宗主可是个好人 ,她老人家在时候,方圆百里的城池,从来都没闹事的妖魔鬼怪。现在可不行了,没了玄天剑宗制衡魔界,整个世道都乱了,乌烟瘴气的。”
林唯又听其他人说了几句,心都凉了,这还没回去呢,怎么就灭门了啊……
比林唯还凉的是那下三白修士,为了获得伺候少宗主的这个机会,他花了两百个灵石,就为拍好马屁打好交情,回去宗门混个采买的职位,现在真是赔了媳妇又折兵。
菜没点完就有几人借口出恭跑了,下三白修士出门打听了一番,回来后拿起桌上的那锭银子,对着林唯狠狠瞪了一眼,转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着林唯吐了口口水才离开。
得,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林唯又成孤家寡人了,浑身上下摸了个遍,也没摸出来一个铜板。
全程围观的店小二:“小姐,您吃点什么?”
还吃个屁啊。
一声巨响,大门被毫不留情地摔上,严严实实。
成晓灵用力拍打着门板,里面却再无回应。她无可奈何,只得讪讪地走下台阶,嘴里不住地嘟囔:“你这都是什么街坊邻居?一点礼数都不懂,简直蛮横!”
林唯看着她的狼狈相,叹了口气道:“她是芝芝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你当着她的面说芝芝的不是,她怎能乐意?泼你盆洗脚水都算客气了。”她语气顿了顿,变得严肃起来,“还有,你以后也别再说我娘子的坏话了。否则,就别再来找我了。”
成晓灵一听到“洗脚水”三个字,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捂住嘴干呕了一声,脸色都青了。
她抓着湿透黏在腿上的裤管,又冷又急,几乎跳脚:“快、快带我进去换身衣服!这……这恶心死了!”
林唯却站定了不动,目光平静地看着她:“那你先答应我。”
成晓灵眼看求助无门,只得连连摆手,语速快得像炒豆子:“知道了知道了!你愿意跟她在一起就在一起,我以后不说她半句不是了!行了吧?快带我进去换掉,这冷风一吹,我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林唯这才推开大门,领着她进屋换衣服。
随着轿子四散裂开,林唯赶忙抱着朱玉洁跑得远远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战场。
掀轿帘那人是一身材矮小的老头,正是朱家镇的族长朱良是也。
虞芝芝一鞭向朱良挥去,空气中传出一声炸响,林唯离得老远都感觉好像是一根火蛇抽向朱良,连带着空气中都抽出一阵波纹,内心腹诽:这归尘鞭真是了不得,一鞭抽中怕是不得直接一条龙给火化了去。
那朱良竟也不是个吃素的,后跃跳了三丈,将将躲开这一鞭,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
朱良眼神阴狠地舔了一下下唇道:“你们这些小女娃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我獓狠嘴里的肉都还想薅走。”
又是一鞭声炸响对着朱良横扫过去,想来虞芝芝也是不愿意跟他废话的。
一寸长一寸强,朱良赤手空拳哪是虞芝芝的对手,怒骂一声:“我看你这女修细皮嫩肉的,说不定比那三岁幼童更嫩。”接着竟不怕死地向着虞芝芝扑了过去。
林唯赶紧伸手捂住朱玉洁的双眼,生怕朱良血溅当场让这女童看到造成什么不好的心理阴影。
朱良的攻击力她早就看过了,也就是刚刚进入金丹期不久,属于金丹期15的程度。虞芝芝可是魔兽山脉内部的大妖,越级杀妖还能不在话下?
朱良腾的一声凌空而起,在半空化成獓狠原型,变成一长着四角的状如牛的恶妖,向着虞芝芝杀去。远远看去那獓狠跟半个屋子一般大,虞芝芝在它身前感觉一脚就能被踩死。
事情并未如此简单,虞芝芝轻盈一跃,接连挥出七八鞭,道道鞭气正中獓狠面门,抽得它发出一声声刺耳、尖锐的哀嚎。
林唯手背一阵刺痒,原是那女童见她一直不放开,开始上手扒拉她,刚挪开手就看那女童嘴巴一瘪又要哭出来。于是她赶紧扯下玄色发带两头系上,跟那女童玩起来了翻花绳的游戏,放心不下虞芝芝的林唯只得盯一眼战场翻一次花绳。
不多会儿,场上又来来往往过了几十回合。不知什么时候,那獓狠吞了个红色丹药,隐隐占据上风的虞芝芝竟渐渐没了优势,连抽那獓狠几十鞭都不见其躲闪。
林唯心下一慌,想要上去帮忙。
此时,场上画风又是一变,一人一妖在十几米的高空上,狂风骤起,一道龙卷风围着他们。他俩相对而立,身边围绕着呼啸狂躁的风团,虞芝芝把手放在胸前项链上,似乎想要将其扯下。
林唯识得这个是封印虞芝芝三分之二修为的匿隐珠,只要取下这颗珠子就能发挥自己原本的实力了,但同时妖气也会封印不住,尽数泄露出来。
“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尽快解决也好,师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林唯呢喃道。
“师妹小心!”一道男声突然在场中响起。
虞芝芝被这突然的喊声惊得一顿,竟被那畜生偷了破绽,一招狠狠打中了虞芝芝,使其倒飞着摔倒在地上,激起一层尘土。林唯一急站起身来暗骂:“该死,这傻叉怎么突然来了。”
灰尘散去,虞芝芝摇晃着站起身来,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身前月白衣衫上也沾染上了点点血痕。她看到梅元化的到来,并未应答。
虞芝芝随即朝着林唯和朱玉洁这方奔来,对着林唯说了声:“走!”抱起朱玉洁开始向着远处山林逃去,林唯紧跟其后。
梅元化见虞芝芝撤了,自己也不和那獓狠恋战,也紧跟在她身后,选了个离她稍远的路线向山中跑去。
獓狠紧跟着也挑了个方向追在林唯身后。
“靠!你怎么不追他啊?”林唯说完,通过刚学会的运气,让自身速度更快了几分,勉强能够与虞芝芝并列逃跑。
“你没事吧虞芝芝?受伤严重不严重?”林唯转头担忧地看向虞芝芝,大哥不行了,小弟怎么折腾也是个死啊。
虞芝芝看着梅元化的方向,转了个方向向其飞去,有些虚弱地回道:“不太好。”
那獓狠速度极快,本以为树木能挡住他的身形,没想到它竟然还能缩小,现在就跟一头猎豹一样死咬在后面。
十米五米越来越近了林唯感觉后背一紧,有种被猛兽锁住的感觉,
虞芝芝因为受伤,速度也慢了许多。
林唯心头的天平左摇右晃,看到虞芝芝皱眉忍痛抱着朱玉洁逃跑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下心换个方向逃跑。但毕竟刚刚跟獓狠打架的是虞芝芝不是她,要是她聪明点学梅元化离开点虞芝芝跑,说不定也是能逃命的。
眼看三人就要被追上,獓狠那恶臭的嘴已经近在迟尺
林唯大喊一声:“电母雷公,速降神通,五雷符给我去!”然后从胸前掏出一堆符咒向后扔去。
獓狠被其大吼声吓了一跳,五雷符它还是知道的,生怕对方扔的是中级或者高级的符咒。
赶紧停下身形,还是被糊了一脸。心中暗道:我命休矣!顿了一息,本应劈在它身上的雷电并未到来,反而“噗”地一声冒出一阵浓烟,糊了它一脸黑。
獓狠鼻孔呼出两道黑气暴怒:“该死,我必让你挫骨扬灰。”
又在山林里飞出百米的林唯抹了一把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却听到旁边逃命地虞芝芝发出“噗嗤”一声。
“你还好意思笑,你不说十分把握吗?马上咱们就要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了。”
虞芝芝转头对她笑道:“那也没什么不好,兴许死的还没有金钱蛊痛苦呢。等獓狠吃你吃得正香,说不定我和玉洁就能逃了。”
月光照在她那唇边带血的脸,透着几分妖冶,玩味的眼神让逃命的林唯感觉有些勾人,一晃神竟把心中的腹诽说了出来:“妖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施法魅惑我。”
虞芝芝眼神一愣又发出一声轻笑。
獓狠刚刚被林唯报废的五雷符骗到,两人说话间又加速追了上来。
虞芝芝抓着匿隐珠,看了一眼离自己几丈远的梅元化,犹豫着就要将其扯下,却听林唯又喊了一声:“电母雷公,速降神通,五雷符给我破!”心中暗道:这个傻子,都骗了一次了,还敢再用。
待她刚要行动,却听“轰”地一声炸雷,一道如缸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奔着身后极速而去。
獓狠没想到林唯还敢故技重施,所以等她喊完速度是一点也没减。刚刚那次还躲开几张符咒,这次是一张都没躲开。眼前一阵浓烟爆开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赌对了,没想到浓烟之后一个炸雷给他轰了个结结实实,头上血流如注,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林唯试探着走到倒地的獓狠前面,伸脚踢了两下向旁边虞芝芝问道:“死了?晕了?”
梅元化看到这边的动静背着一只手向着二人走来。
“晕了,不过很快就会死。”虞芝芝说完,猛地伸手拔出林唯的剑向身后刺去
一剑贯穿梅元化的丹田。
梅元化手中的匕首落地,插进脚下的土壤里,瞪大双眼看着虞芝芝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虞芝芝看着向后栽倒的梅元化拔出手中的剑淡然道:“魔物的味道太臭了”
躺在地上的梅元化捂着腹部,口中不断的往外流着鲜血看起来分外狰狞:“有意思,芝师妹送你一份礼物,期待下次见面。”
只见一道黑烟从梅元化身体里出来,虞芝芝猝不及防竟让他跑了去。
接着转身走到獓狠面前,双手持剑对着獓狠的脑袋砍下。
林唯颠了颠怀里的朱玉洁,让她被抱得更舒服些,对虞芝芝问道:“梅元化身体里出来的那道黑烟是怎么回事?”
虞芝芝外头诧异道:“夺舍,你不是比我清楚得多?”
林唯刚要跟她争论,却看到林宛白从远处走来,身边还跟着位瑶霞宫的人。走进才看清楚,这不是执法堂堂主席唯霜吗?
席唯霜看到獓狠的尸体又转头看到梅元化的尸体,接着带着一丝警惕的眼神看向虞芝芝。
席唯霜退了两步向林唯问道:“梅元化是怎么死的?”
“真没生气。”
“那你看着我再说一遍。”
林唯转过头,虞芝芝微微仰头揽过她的脖颈,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这一吻落下得极其温柔。
虞芝芝的唇瓣柔软而温热,轻轻地覆在林唯的唇上。她没有急于深入,只是那样贴着,仿佛用全部的柔情在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她的右手捧着她的侧脸,拇指指腹一遍遍轻柔地摩挲着她微微发烫的脸颊,还有那枚柔软敏感的耳垂。
像是在说:我知道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看,我都这样讨好你了,你就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林唯没有躲开,虞芝芝慢慢探入加深了这个吻……期间她微微睁开双眼,看到林唯眼睫颤动,沉浸在她这个温柔的吻里,这才稍稍安心,享受起来……
一吻结束,两个人抵着额头小口地喘息着,林唯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圈住了虞芝芝的后颈。虞芝芝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一吻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虞芝芝知道林唯很享受自己亲她,看着林唯的耳垂鲜艳欲滴,她微微夹紧双腿,心底忽然燃起一团异样的火苗。
“唯……唯唯,你要不要进来跟我一起……”
这还是虞芝芝第一次叫她唯唯,林唯心脏漏了一拍。
第 39 章 第 39 章
“不了,你喝醉了,快些洗完早点出来吧,一会儿水该凉了。”林唯猛地站起身转过头,她心跳骤然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先出去了,等下帮你上药。”
虞芝芝见她这副样子先是一怔,而后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在浴桶里发出一声轻笑:“胆小鬼。”这声音不大不小,林唯刚好能听进耳朵里。
逃出来的林唯走到房间外,才发现木桶忘记拿了,再回去拿已经来不及,只好明天再说了。
想着虞芝芝喝醉了,她又冲了杯蜂蜜水,这期间一直忍不住地想虞芝芝问她一起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明明洗过澡了,还要跟她泡澡,那肯定不是单纯的泡澡。
总不能是做那种事吧……
为了做任务接吻拥抱,她还能接受,但要是做/爱,有些超纲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非得如此的话,她做……做……0,也不是不行。
瑶霞宫的正殿今日真是热闹,围着站了一圈执法堂的弟子,两边坐满了长老。
鼎沸的人声在万萱儿进来的一瞬戛然而止。
谁也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试炼任务,竟然会损失一名弟子,还是平日里颇得万萱儿青睐的梅元化。
梅元化天赋虽然不突出,但是修炼上勤勤恳恳、老老实实,因此和多人交情颇深。
这也不是在说虞芝芝不招人待见,只是她在瑶霞宫里为人孤僻,素来不与众人交好,感情自然淡了不少。
此时,万萱儿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面如冰霜,神情严肃。席唯霜站在一旁,眼神淡漠地看着堂上。
大堂中间,林唯三人站了一排,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威严的气氛下,众人屏气凝神,往日和林唯玩得不错的几个姐妹,此时也悄然噤声。
看到站在堂上的林唯,万萱儿的神色终是柔和了几分:“林唯,你把朱家镇的事 情再讲一遍给姨娘听。你和宛白性情纯良,定是席唯霜误会了你们。”
林唯受宠若惊,没想到都出这种事了,万萱儿还那么相信自己。看来万萱儿和自己那没了的娘,感情是真的很不错啊。
林唯镇定上前,把一切娓娓道来。
堂下哗然。
众人还是同样的疑惑。
“为什么没在梅元化身上感受到魔气?”
“梅元化入宫已久,若有问题早就能发现了。”
“梅元化若是魔族,又为什么要暴露自己,去诬陷虞芝芝这个普通弟子?”
翻来倒去,虞芝芝的嫌疑还是不能洗净。
席唯霜说道:“既然如此,只能请宫主您,亲自查验分明。”
虞芝芝却毫不争辩,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弟子问心无愧,宫主和堂主若是不相信我,尽管查验就是了。”
此情此景,林唯看了都心痒痒。哇咔咔,这冰山的眼泪竟然说掉就掉,不该管她叫妖女,应该叫影后才对。
但是另外二人,当真是丝毫不怜香惜玉。
万萱儿毫不犹豫走上前,冷漠地道了一声:“委屈你了。”便扣住虞芝芝的脉门,将灵力探了进去。
虞芝芝眉头一皱,轻哼一声,看着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楚,身形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看得林唯心上一软,无端生出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
林宛白见师妹心疼心上人,赶忙拉住轻声道:“等万宫主探查完了再去扶,现在这里这么多人,别让万宫主为难,咱们都知道虞姑娘是清白的。”
林唯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清白个屁啊!你倒是提醒我了,她一死我也快了,我干嘛心疼她这个罪魁祸首,还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平白遭受无妄之灾。
万萱儿神色不变,将手拿了下来,众人怀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她。
“并无妖气。”锁妖塔内另一空间。
这里昏暗无比,只有一座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的木桥横跨在中间,在上面走急了还会晃来晃去。因浓雾的原因,两边望去视线范围不过丈许,唯一的光亮来源于桥梁两边的栏杆,这栏杆顶端诡异地点着红烛,经久不灭。
两人在桥上刚站稳,虞芝芝就把胸前匿隐珠摘了下去。
转头看着林唯呆滞地看着自己,忍不住问道:“林唯?你怎么了?”
林唯一晃神:“你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吗?跟你之前倒是有三分相似……我原以为你长得就挺漂亮了,没想到你原本的样子还更好看几分。”
虞芝芝摘了匿隐珠后,原本黑色的长发变成了及腰的银色,额间一道红色火焰纹痕,显得整个人清冷又高贵。
“真的吗?小时候那些小孩都说我头发颜色奇怪,说我像个妖怪。”
随即虞芝芝嗅了嗅燕巳虹的味道,开始拉着林唯往另一边飞奔而去。
林唯本就是个夸奖别人毫不吝啬的,听她这么一说便回道:“嗯!真的特别漂亮,就跟绸缎一样,我以前还想染过你这个颜色的头发呢。还有你额头的火焰纹多特别啊,红白相搭,再加上你一双桃花眼,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呢。”
虞芝芝哪曾听过这么直白的夸奖,只觉得脸上一热,料想应该是红了,希望这人视觉差些,可不要让她看见了才是。
“别说了”
“哦哦对,现在还是先逃命要紧。”
布满浓雾的诡异木桥上,一黑一白两个少女牵手向着一方跑去。所过之处,雾气被两人驱散,许久之后又聚合,栏杆上的红烛好似两人前进的明灯。
一直跑到林唯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这时听到虞芝芝低声说道:“她来了。”
快点来吧,再不来,跑也跑死了。
林唯的听觉没有虞芝芝那么好,又过了一会才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一种巨型爬行动物快速前进的声音。
她知道是那蛇妖追过来了。
“小芝儿~昨天你走了那么急,叫姐姐我好想~快告诉姐姐,你是怎么在这第四层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
一阵银铃般的温柔女声,不紧不慢地从浓雾中响起。
只闻其声不见其蛇,把林唯吓得浑身一激灵。
四周的浓雾包裹着她,眼前红色的烛光在不断闪烁。
这时听着这声音,林唯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一阴暗潮湿的蛇缠绕上了一样。
虞芝芝不做声,手上一紧,继续拉着林唯逃命。
“呦~小芝儿这回还带了个小伙伴,难道你现在也好这口了?”
“千万别学你干娘扶昭那一套,和人族在一起玩玩可以,可千万别动心啊。 ”
林唯:“原来你干娘叫扶昭啊,不过她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别说林唯不知道,虞芝芝也是一头雾水。她也没听说过干娘以前和人族在一起有过什么啊。
虞芝芝:“别听她胡说,故意叫咱们两个分心呢。”
燕巳虹继续道:“我可没有胡说八道。五百年前的事情,人族妖族可是众所周知。扶昭她一个九尾狐妖扮做人类,接近瑶霞宫当年的少宫主万萱儿。两人一同游历人界,斩妖除魔,受到人界的尊崇,甚至还有好些人给她们盖庙呢。”
“你们说好不好笑?一个大妖去做些斩妖除魔的事情,还是和对妖族深通恶绝的瑶霞宫少宫主一起。更让人惊世骇俗的是,这两人竟厮混到了一起。哎呀呀,堂堂钩吾山未来妖王和瑶霞宫少宫主竟然要私奔,只可惜”
林唯侧着耳朵在那等了好一会,也不见后面那人说只可惜什么。
不由张口问道:“只可惜什么?她俩最后怎么样了?”
虞芝芝捏了她手心一下,这燕巳虹肯定胡说八道。干娘是被万萱儿关进锁妖塔的,这俩人怎么可能还会一起私奔呢?
无稽之谈!林唯怎么什么都信。
一阵劲风向着林唯抽来。
“只可惜你俩快成我盘中餐,听不到故事的结尾了。哈哈哈~”
虞芝芝把林唯拽到身后,一鞭对着那巨石般的蛇尾抽去,那蛇尾一痛收了回去,虞芝芝和林唯二人也被抽飞桥外。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林唯抓住桥上铁链,腰腿用力一扭,给虞芝芝甩上去后,自己也爬了回去。
燕巳虹在雾中袅袅而来:“哎,一代不如一代啊。扶昭当年还知道找个瑶霞宫少宫主,小芝儿你怎么看上一个金丹期都不到的家伙。”
林唯心中不愤这人好没礼貌,骂得也太脏了,刚要出言反驳,却听到虞芝芝开口了。
“燕姐姐,这你可就说错了,这位可是玄天剑宗现任掌门呢。”可能因为林唯今天主动过来帮自己,她也不想听到这燕巳虹说她坏话,再说玄天剑宗灭门了,只剩了她一个独苗,可不就是现任掌门吗?
“哦?是吗?那倒是巧了。当年扶昭和万萱儿旁边跟着的那电灯泡,已经死了?”
“你们娘俩真是不懂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怎么就非要看上那仙门里最棘手的两家人。”
林唯没想到还跟她原身的娘有关系。听这女人说话真是越来越难听,不禁说道:“我和虞芝芝并非你想的那种关系,你这老妖婆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根本就没人和你说话啊。”
看到那人刚要张口又说道:“我一猜就是,你长得这么丑,话还那么多,一张嘴满口的腥臭味。我说过来一路都没见到一只妖,肯定都是被你熏跑了,闻到你的味道都躲得远远的。”
虞芝芝倒是没闻到什么腥臭味,不过听林唯说完也假装嗅了嗅,随即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扇了扇风。
燕巳虹从没听到这么粗俗的话,又看到虞芝芝在那故意演出的样子,怒上心头道:“小丫头片子倒是嘴硬,等会我看我不把你撕成两半!”
林唯躲在虞芝芝身后,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虞芝芝你看,这妖不讲卫生还不让人说。”又伸出头来对着燕巳虹喊道:“你懂不懂,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是一种美好的品德,你长得不如我家芝儿也就罢了,嘴里还臭气熏天,虽然这锁妖塔里没什么人,你也不能这么堕落啊。”
“我看你对我们两个动手,就是因为嫉妒我家芝儿的美貌,再杀我灭口,不让人知道你这蛇妖又老又丑又臭。要知道你不服老不行的,长江后浪推前浪,早晚你得死在沙滩上的。”
虞芝芝听她一口一个我家芝儿的,不由回头嗔了她一眼。
林唯嘿嘿一笑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战术战术,一会给她气出个好歹的,你就不用打架了。”
虞芝芝是不知道燕巳虹有没有被气出个好歹,但是林唯刚刚说完,燕巳虹就攻了上来。
她一把推开林唯,手拿归尘迎了上去。
林唯见两人打得你来我往,一鞭一伞之间激起数道火花。
甚至她都看不太清楚两个人的身影,只能听到武器交错的声音,看到迷雾中闪出各种法术的红光。她两只手拿着五雷符,急得是上蹿下跳,活像一个在产房门外待产的老父亲。
过了好久,听到虞芝芝闷哼一声倒飞过来,她赶忙上前接住,这一下撞得她也是气血翻腾,吐出一口鲜血。
随即又被虞芝芝拦腰抱起,向着远处飞去。借着两旁烛火,她看到虞芝芝胸前又被血迹因湿了一片,心中不由焦急,痛恨起自己没用起来。
两人飞出好远林唯才说道:“对不起,都怪我修为太低了,帮不到你,进来之后你都受了好几次的伤了。”
虞芝芝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暖:“哪有,你别乱想。你今年才十九岁,三十岁之前进入金丹的就已经是佼佼者了,我看你马上就要突破了,说不准你比林宛白还快些突破呢。而且那燕巳虹她都六百多岁渡劫期的修为了,比我干娘岁数都大,你帮不上忙不是很正常吗,一会还要靠你的朝元剑呢。”
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让虞芝芝安慰自己,不过听她说完,林唯信心确实多了些,心中暗自发誓,一会肯定要狠狠捅那老蛇妖一剑。
“那你现在多少岁了啊?”
“林唯!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问女子年龄。”
林唯:“哦,好吧。咱们怎么停下来了?”
虞芝芝:“子时了,马上这里就要下寒冰断骨雨了,想来那燕巳虹也不会再追了。”
林唯心中了然,早就听过虞芝芝说过寒冰锻骨雨的厉害,也靠着虞芝芝身边坐下,运功给自己施了一个结界。
顿了顿又把结界扩大了些,把虞芝芝也包在里面。
虞芝芝不解:“我的修为比你高,你护好自己就行。”
林唯贴她近了些摇了摇头:“不行,一会燕巳虹就追上来了,你得保留自己的灵力,就让我来吧。”
虞芝芝心头一暖,深知她说的有道理,便由了她,开始打坐疗伤。
刚刚拼着给燕巳虹一鞭,却受到燕巳虹骨伞的一下重击,再加上昨日中的毒,体内经脉早就断裂开。
林唯知道这寒冰锻骨雨不好抵抗,却没想到这么难。跟子弹似的雨点打在结界上,灵力消耗的就和开锅的水一样,恐怕再坚持不了半个小时,自己就供不上了。
转头看向虞芝芝想叫醒她,可是她正在疗伤,也不知道打断会不会有影响。
再加上虞芝芝的状态实在不好,看着她身上浮现的50生命值,整个人坐在那好像风一吹就碎了,始终开不了口。
没办法,她只能贴得虞芝芝更近一些,缩小结界,减少灵力的消耗。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灵力还是不够用,粗略算了一下,再剩半个时辰不到就能挺过去了。
可她仅剩的灵力供给两个人只能剩个一盏茶的时间。
最终她还是选择把结界变得更小一点,漏出自己大半个身子出去,保护好唯一的战斗力。
不知道虞芝芝有没有淋过这寒冰锻骨雨,她倒是彻底体验了一番。
雨水落在身上瞬间结冰,寒气顺着身体直入骨髓。半边身子被冻住,体内骨头好像被千百个锤子敲砸一般,砸碎了,再拼好,再砸碎。
强忍着痛楚,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她觉得可能以前电视里看到的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这一刻她都有些心疼那个蛇妖了,两百多年怎么过来的,真不是人过的日子,难怪性格变得那么变态。
还有虞芝芝,希望她别体会到这种感觉。
最终在她疼得快要骂爹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而她也耗尽灵力倒了过去
席唯霜:“不可能!”
林唯追问道:“什么不可能?宫主都发话没有妖气了,难道你连宫主都怀疑?”虽然林唯的心里也是想的不可能。
这时门口进来一老者,身着灰色长衫,眼神阴郁道:“老夫听闻,妖族有一法器,命为匿隐珠,可保妖气不外泄。鉴于此,我梅家要求给她搜身再测,还望万宫主准予。”
万萱儿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严肃道:“梅策,你当我瑶霞宫的人是什么?随便就能交于你搜身?”
原来此人是梅家家主梅策,梅元化的亲生父亲。
梅策厉声道:“我梅家家传至宝因这女人所失,我亲生儿子也因这女人而死。你瑶霞宫就是这么蛮不讲理,袒护本宫弟子的吗?”
此言一出,当场掀起一阵骚动。
万萱儿怒极:“梅元化身亡一事,我瑶霞宫自会彻查。虞芝芝我已探查过并无妖气,若是交由你们手上,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断不可能!”
虞芝芝一听说要给她搜身,顿时神色凄凉,直接斜倒在林唯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林唯美人在怀,却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深知这是影后又在秀演技了。
梅策见万萱儿如此不给面子,指着万萱儿,颤颤巍巍道:“好好好,你瑶霞宫欺人太甚,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难道万宫主是要与我梅家为敌?!”
万萱儿早已忍受不了这梅策的咄咄逼人,就要唤人给这老匹夫撵出去。
此时,虞芝芝突然说道:“梅师兄一事,弟子确有过错,竟让队内人员被魔教夺舍所害。弟子自愿进锁妖塔,接受惩罚,也可证明弟子身上并无妖气。若梅家主执意当众搜身,弟子只能自刎于此,自证清白。”说完便要把手放在林唯佩剑的剑柄上。
林唯一惊,忙抢过佩剑扔给了林宛白,配合她演道:“虞芝芝你别想不开,宫主肯定不会让他那么做的,别人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世间流传,金丹期以下的妖被关押在锁妖塔内的话,不出四十九天就会承受不住烈焰焚身、寒冰锻骨之痛而亡。
梅策暗道:但若是人族修士在内,虽不会承受锁妖塔的惩罚,却也要和锁妖塔内的囚犯在一起,危险程度不分上下。甚至可以说,这些永不见天日的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梅策见万萱儿迟迟不说话:“我梅家虽然比不上瑶霞宫,但也是几百年的世家了,今日事不给个说法,改日我梅家老祖必登门拜访!”
这梅家的大乘期老祖梅忌,说什么也有一千多岁了,但迟迟不见其突破,几十年也不曾有过动静,万萱儿以为这老东西早就死了。
虽然已经大乘期的万萱儿不怕日益式微的梅家,可对于梅忌那老头子还是有些在意。那老头子突破大乘期已久,真打起来怕是要斗个两败俱伤。
若那老家伙还活着,梅家的独子身亡和至宝子午盘丢失的意外,也少不了要赔偿些法宝过去。虽然她觉得那玩意也就是指个方向的东西,但人家当个宝贝似的供着,自己也没办法。
场面陷入僵局,虞芝芝凛然上前,拱手请示道:“请宫主同意我入锁妖塔。若是我能在锁妖塔内存活四十九天,还请梅家家主不要再追责林唯把子午盘丢失的事情。”说完一脸担忧地看向林唯。
林唯腹诽:你整你的,扯到我身上干嘛!
不说还好,一提林唯,那梅策跟炸了一样。
“哼!我听说我儿死的时候,林唯就跟虞芝芝在一起呢。说不定就是她们两人图谋我梅家子午盘,一起杀了我儿夺宝,我看她俩就该一起关进去!”
万萱儿怒道:“梅策老儿,你休要得寸进尺!”
梅策反讥道:“我得寸进尺,我看是你意图包庇。”
这两人你来我去骂了半天,双方均无退让的态度。但梅策的一番言论,早已在堂下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此时魔族、妖族狼子野心,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众仙门,若是这个时候内讧,对谁都不好。
无奈之下,万萱儿还是妥协了,送虞芝芝和林唯进锁妖塔四十九天,出来后此事了结。
林唯被虞芝芝拉着挡了枪,心里气得要命,还得搀扶着这人走到锁妖塔。
半路上虞芝芝小声说道:“我进去四十九天,你拿不到解药,等我出来你都化成水了,我是为了你好。”
林唯翻了个白眼,跟她斗嘴的心情都没了,只是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无比地忧心。
一瞬间甚至觉得,当个测试狗熬夜加班也挺好的,起码是个和平的世界。
不多时,二人已走到锁妖塔前。临进塔时,万萱儿偷偷塞给林唯一张纸团。
梅策则目光阴狠地盯着二人,彷佛下一刻就会冲上来,生吞活剥了她们。
林宛白本来也想进去的,奈何万萱儿看她刚要说话,就施法封住了她的嘴。她哼哼唧唧塞给林唯两瓶辟谷丹后,也被万萱儿拉着退下了。
辟谷丹,很明显是一种吃了可以短暂不用吃饭的丹药。
就这样,林唯陪着虞芝芝一步三回头,走进了锁妖塔
医馆外,虞芝芝静立在门前,等候虞母收拾今日前往林府小住的物品。人流熙攘中,一个看似寻常、步履却格外利落的女人悄然走近,停在她面前。
她如同旧识般对虞芝芝露出笑容,出口的话却并不简单:“殿下那边已一切就绪,只等盛紫荆从东门现身。只是血莲保存之法尚未有定论……请问虞姑娘,是否需此刻前往等候?”
虞芝芝神色未变,依旧含笑答道:“今日需先赴婆母家过除夕。戌时正,在林府后院等我即可。”
那女子点头应下,转身离去,瞬息间便隐入往来人潮,再寻不见。
恰在此时,虞樱与卢氏母女话别而出。虞芝芝伸手掀起车帘,细致地搀扶虞樱登上马车。
第 40 章 第 40 章
从鬼方县到青鸾城骑马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一路上二人遇上许多进城游玩的马车,待赶至城门口时,夕阳已渐西沉,将天际染成一片暖金色。
才刚入城,忽闻一声轰鸣,整座城池仿佛被瞬间点亮。环绕四周的城楼上,万千烟花倏然绽放,如星河倾泻。林唯立于城墙之下,仰首望去,只见漫天华彩在暮色中交织盘旋,最终汇聚成一只辉煌夺目的金色鸾鸟,展翅翱翔于苍穹之下。
熙攘的人群中,林唯牵着马站在城门口,马匹上站着一只漂亮的三花猫,成晓灵顿觉这场面有些好玩,只可惜她不会画画,不然一定要画下来才是。
声音嘈杂爆竹声连天,成晓灵把手放在嘴边,对着林唯耳旁大声呼喊:“咱们先去蓬莱阁吃点东西,然后再去里面逛。”
“蓬莱阁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林唯回过神来问她。
成晓灵:“就是你的酒楼啊,你和盛紫荆一起开的,要不是说有你一起,她都不给我留位置呢。快点的吧,好多朋友已经在那等着了。”
都快半个月没有怎么出门了,期间盛紫荆倒是请过她好几次,每次答应得好好的,但最后都会因为医馆里的一些琐事绊住,说来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因城里太堵,今日不许普通车马在城中通行,两人把马匹拴好,林唯把系统放在肩膀上,朝着拥挤的人群里挤了进去。
路上,林唯问系统:“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五月的瑶霞宫,春意正浓,万物复苏。晨曦初破,天边泛起温柔的蓝紫色。渐渐地,一抹绚烂的霞光穿透薄雾,轻纱般的云雾四面缭绕,宛如仙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草木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
林唯推开木门,迎着晨光,悠然地伸了个懒腰,伴随着一个满足的哈欠。正好看到虞芝芝向她这边走来,二人聊着天向着林宛白院子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万清漪和林宛白一同走出来,原来万清漪得知林宛白要去洪安州,她放心不下想跟着一起去找万萱儿。林宛白推脱不开,只能同意带上她一起。
林唯倒不觉得万清漪是担心她娘,普天之下打得过万萱儿的能有几个,分明就是在瑶霞宫呆腻歪了,想出门活动活动。
林唯笑道:“万清漪,现在要不要再比试比试。”
万清漪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你都金丹期了,我还跟你怎么比?”
林唯嘿嘿笑道:“那你直接投降,叫我老大不就得了。”
万清漪怒道:“你休想!”
见林唯一早上就惹人生气,林宛白忙出来打了个圆场,招呼着众人出发了。
林唯:“虞芝芝,你之前那把剑怎么不见了?”总不好让虞芝芝御鞭飞行,怪怪的。
虞芝芝眼神飘忽:“好像是丢在锁妖塔里面了。”
林唯凑近她悄声问道:“那我用朝元剑载你可以吗?你会不会受伤?”
“御剑的时候不会的。”
四人便赶在寅时向着洪安州出发了。
御剑飞行时林唯抓着后面那人的袖口,美其名曰保护那人不要掉下去,实则担心自己掉下去还能拉着个渡劫期救命。
洪安州离瑶霞宫说近不近,说远也没有很远,一连经过三天的御剑飞行,几人终于赶在日落之前到了青州城。
青州城便是仙门梅家所在之处,与瑶霞宫隐世之地有所区别的是,梅家坐落于青州城内繁华之地。
青州城里人与修士并存。既有售卖日常所需的粮油米面、布匹绸缎的凡间店铺,也不乏出售灵丹妙药、法宝符箓的修真摊位。
林唯一脸兴奋道:“这地方不错!”
虞芝芝疑惑问道:“哪里不错?”
林唯:“热闹啊!看着好吃的好玩的就多。”说完拽起虞芝芝的胳膊就往闹市里面冲,青州城因为没有宵禁,到了夜晚也同样热闹非凡。
林唯停在一家名为王家煎包的摊位下,老远就闻到这家煎包的肉香,近了一看更是不得了。煎包表面烤得微微焦黄,感觉咬上一口就能满嘴肉汁。好在林唯身上还有些灵石,跟摊主买了四个,一人一个。
万清漪未曾离开过瑶霞宫,对青州城的兴趣不比林唯弱,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就决定逛逛茶楼,吃些小食再去客栈。林宛白见这两人兴奋得很,便和两人约好,一个时辰后去青州城最大的客栈找她。
看到虞芝芝站定不语,林唯问道:“虞芝芝你和我们俩一起吧,让师姐去订好房间就行。”
虞芝芝淡然道:“你们?”
万清漪:“对啊,奔波好几天了,跟我们俩先逛逛再回去吧。”
看着万清漪挽着林唯的胳膊,虞芝芝莫名觉得刺眼得很。
留下一句“不喜欢”后,转头向着客栈走去。
林宛白见状,从虞芝芝和万清漪中间穿过,撞开两人。然后跟林唯嘱咐一定要按照约定时间回去,随即也跟了上去。
林宛白: “林唯她年纪还小,只是爱玩爱闹了些。”
虞芝芝美眸透着不解:“林道友何出此言?”
林宛白尴尬笑笑:“没有没有,我的意思是,林唯她和万清漪没有什么的,这才不过第三次见面。”
虞芝芝依旧带着奇怪的眼光看她:“所以,林道友是想说什么?”
林宛白又是尴尬笑笑,不再多说,老实跟在后面寻了青州城里最大的一间客栈。
林唯两人买了一堆小吃,转身进了间茶楼歇脚。
万清漪“咦”了一声:“大晚上的喝茶,还睡不睡觉了。”
一旁忙碌的店小二眼尖,早就注意到了这位衣着不凡的客人:“这位贵客,咱们清雅舍除了茶水,也有紫苏饮、冰酪、酸梅汤、冰镇米酒的。”
万清漪和林唯各点了一份紫苏饮和米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片刻,好茶好酒马上就来。对了,二位真是来得巧,一会咱们这儿的红珠姑娘还会亲自抚琴一曲,她的琴艺那可是远近闻名,保证能让二位听了心旷神怡,忘却尘嚣烦恼。”
万清漪“切”了一声不置可否。
不多时,一壶紫苏饮和米酒被稳稳当当地端了上来。林唯看着眼前的人,身上好几处血迹,但是却没有受伤的痕迹,只是像是刚从冰块里抠出来的。
推推倒地不起那人:“喂!你去哪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回来?”
等不到回应,她便握住对方的手腕探查其状况。
“倒是没有什么伤,就是灵力枯竭,身体有些冰冷虚弱。对修士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一会就能醒过来。”
林唯思索片刻后,缓缓将手伸向对方的腰带
嘴上念念有词:“说不定解药在她身上也不一定呢?”
结果可想而知,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啥也没有发现,不过这妖女身材倒是真的好。
接着又叨叨着:“莫怪莫怪啊!我不给你换了衣服到时候你醒了再生出点毛病来,虽然咱们是修士,但是也会生病的不是吗。”
换过衣服后,林唯给虞芝芝枕了件衣服。随后放出净衣诀,升起一个火堆烘烤起来,也能给虞芝芝暖暖身子。
全都收拾完,林唯昏昏欲睡,一边打哈欠一边坐等虞芝芝醒来。
“啪!”
一个耳光直接给她掀倒在地。
林唯捂着半边脸怒道:“靠!虞芝芝你发什么疯啊?”
虞芝芝绯色的脸上掩不住怒气:“谁让你脱我衣服了?”
士可杀孰不可忍。
“你浑身湿透,还结冰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好心好意给你换了件衣服,还是我的错了?!”
虞芝芝攥起拳头,只想给这人狠狠揍上一顿,只是灵力耗尽一时使不上力,只能气道:“你无耻,你下流!我冻一会又不会死,醒来之后我自己会换,谁叫你帮忙了。”
林唯咬牙切齿:“好好好,我自作主张,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但是我怎么就下流无耻了,大家都是女的,你有的我也有。我看你身材其实也就一般吧,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你要是实在不爽,我也可以脱了给你看啊,就怕你自惭形秽,看完了羞愧地找根弯脖子树上吊去。”
这番话纯属林唯瞎扯,气虞芝芝的,毕竟刚刚见识过了,自己与虞芝芝相比还是有些不如的。不过也不重要了,反正就是要气死她。
虞芝芝拿起鞭子就对着林唯那张嘴抽去,这人明明之前说过喜欢自己,又趁她昏迷行这种事,分明就是趁人之危。
还好她身体虚弱,林唯一个翻滚躲开,回看刚刚的位置,地都焦了我的天。
“我劝你早早收了那份心思,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这种人的,林唯。”
林唯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来自己对虞芝芝说过喜欢她的事。
这么一想确实有些不对了,在虞芝芝眼里林唯喜欢她,她不喜欢林唯,然后林唯还趁她昏迷给她换衣服。
“等等,我错了。我刚才其实什么也没看到。我只是给你换了外衫,中衣是没有动的,不信自己看看。”反正中衣都是长一样的,林唯才不信她能看出什么来,刚刚冒出来的骨气,一下子就被归尘一鞭子给打散了。
虞芝芝看了看林唯,又看看火堆上的衣服,暗道:这混蛋还在骗人,看在现在情况不利的份上,出去再跟你好好算账。
“我饿了。”
安静片刻,林唯听那人突然说话了,赶忙回道:“我有辟谷丹。”
虞芝芝冷冷看着她回道:“不要,我想吃肉。”
林唯内心腹诽:真是个祖宗,全是向日葵,让我上哪给你找肉去。
“我刚刚看到那边有兔子,快点去!”
硬挤出一抹笑容漏出八颗大白牙:“好的,大小姐。小的这就去给您找兔子去。”
看着林唯走远,虞芝芝才坐下开始打坐,恢复消耗的灵力。
昨夜还是她托大了,跟那些妖魔斗得太久,又没想到灵力消耗得那么快,不然根本不至于一次冰雨都承受不住。
让她没想到是,等恢复灵力收工后,竟然真看到林唯抓了两只兔子在那烤,本来她只是随口一说赶她远点的。
“味道还不错,想不到你不会做饭,烤兔子还有两下子。”
那兔子让林唯烤得金黄,直往下淌油,发出阵阵肉香味。
林唯早就馋得不行,也准备拿起一只打打牙祭。
一道鞭子抽来,落在手指前一寸处,再快个一丢丢就要被打断手指。
虞芝芝:“一只不够,这只我也要了。”
林唯敢怒不敢言,啧啧道:“你年纪轻轻,胃口这么大啊?”
虞芝芝:“谁告诉你我年纪轻了?”
林唯回道:“那大小姐您真是驻颜有术,保养得不错。”内心道:难怪脾气这么差,更年期也不过如此。
虞芝芝不想和她多费口舌,吃饱后就开始向前走去,探查这里的大小,林唯吃了颗辟谷丹也跟了上去。
好在这里灵力充足,两人御剑飞行了两个时辰终于是探了个遍。
此地命为卯阁,天圆地方,太阳东升西落,地面上除了向日葵还有些小动物,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了。
林唯问道:“全转了一圈,你想好怎么出去了吗?”
虞芝芝:“此处名为卯阁,卯为木。锁妖塔共分五层,想必对应的是五行。既然第一层是木,那顺应下去的就是火、土、金、水。”
林唯答道:“了解,木火土金水相生,那第二层就是火。既然如此咱们怎么去到第二层,难不成是放一把火烧了卯阁就变成火了?”
虞芝芝:“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此处天圆地方,又对应五行,地方或许又对应的九宫八卦。”
林唯用食指挠了挠头:“那照你这么说,这处小世界分为九块,对应开、休、生、伤、杜、景、死、惊九宫。惊门对应西方又属金对应的酉金。”
“没错,所以出处必然在酉。因十二地支卯酉又相冲,咱们需得激起惊门,使酉金冲破卯阁,方能破此局。”说着虞芝芝就想向西方飞去。
林唯拉住她说道:“不对啊,我学符咒的时候也看了一些奇门,奇门上的八门是根据时辰一直变化的,此时的惊门未必对应着西方。看太阳的情况,现在应该是申时,根据今天的日子这个时辰,惊门在东南方向。”
虽然之前是程序员的自己不懂得这些,可这月学习符咒的时候林唯还是好生用了心。
虞芝芝少见得露出一丝赞许的目光:“没想到你这登徒子还会动脑,说得有些道理,咱们往东南方向去。”
林唯见自己得到赞许,自动把登徒子三个字忽略了,得意洋洋地跟着虞芝芝向东南方向飞去。
林唯举杯和万清漪碰了一下。
一口冰镇米酒下肚,清冽甘甜,徒留米酒的醇香,在唇齿间久久回荡。
两人坐了会,直到杯快见底,也没听到什么红珠姑娘的琴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林唯刚要说该回客栈了。
只听隔壁桌说道。
“李贺,你怎么大晚上不在家陪婆娘,还敢出来乱跑。”
叫李贺的那人说道:“这不是内人馋清雅舍的那口冰酪了嘛,非要大半夜叫我出来给她买。”
只听另一个哄笑说道:“新婚燕尔就是好啊。但是啊,最近夜里你还是多在家陪陪婆娘,青州城最近出了个采花贼,梅家最近出了大事,也抽不出空派人去查。城东前几日出了一起,屋里人中了迷药,好在那家男主人回家早了,打翻蜡烛给贼吓跑了,才没得逞。”
叫李贺那人一惊,正好冰酪做好拿出来了,也不记得回复那人一句话,拎着食盒就跑出去了。
林唯和万清漪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嫌弃,扫了兴致的二人结账之后问了此处最大的客栈在哪,就寻了过去。
刚迈步进去就看到林宛白正坐在大堂等着她们,林唯分给林宛白好些小食,听完林宛白照例的唠叨后,就寻着虞芝芝的房间敲了敲门。
“进来。”
“你怎么都不问问是谁就让我进来?连门都不锁,也不怕进来什么坏人。”未等那人回答,又叽叽喳喳地把在茶楼里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虞芝芝结束打坐,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道:“等于是青州城里有个采花贼,作案第一次就让人家发现了没成功。”
林唯把冰酪放在桌上,推了过去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别喝茶了,你尝尝这个冰酪,听别的客人说味道还不错。”又拿出一根糖葫芦在旁边举着,等着人吃完冰酪再递给对方。
虞芝芝眸里带着一丝讶异,端起冰酪尝了一口:“还可以吧。”又拿过糖葫芦吃起来,扫尽眼底原有的酸涩。
林唯见她喜欢,自己也说不明的开心,不想太早回去睡觉,扫视了一眼虞芝芝的屋子。
“五月还冷呢,你怎么不把窗户关上。”林唯走到床边刚要关好窗户。
刚把身子探出头,就看到一个黑影钻到隔壁房间去,“扑通”一声。
她心中起疑,回头看了眼虞芝芝。
虞芝芝:“走!去看看。”
可能因为刚刚在外面听了采花贼的事,林唯总感觉刚才那黑影没准是个采花贼。
她利索地爬出窗户,慢慢往隔壁窗户爬去,她隐约听到一些声音,但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没办法,她只能学着古装剧,给自己的食指沾了些口水,捅上纸窗又贴上去,眼睛眨了好几下还是看不太清。
正要转头让虞芝芝来看看 ,就看到屋里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外面的灯火照进,林唯也看清楚了。
没错,踹门的人正是虞芝芝。林唯正犹豫着,是翻窗而入,还是回去走大门的好,一个黑影就奔着窗户扑来。
林唯吓了一跳,窗户一开,她就猛地一脚给那黑影踢了回去,跟着钻了进去。
里面发出一男声:“谁挡小爷的路?!”
迎接而来的是林唯的第二脚:“说!干什么的?为什么半夜翻窗进来!”
早在她进来时就看到床上躺着一女子,看样子是中了迷药已经昏迷。
那男子长得身材矮小、丑陋不堪,光看上一眼林唯都有些反胃。
许是她夜里喝了米酒,更觉恶心。随即走到桌旁坐下,取了干净杯子,倒上一口凉茶喝尽。
虞芝芝急道:“别”
林唯准备细细审问这败类采花贼,听到虞芝芝出声,转头问道:“别什么?”
那采花贼倒先一步开口:“哈哈,她是叫你别喝!我给那小娘皮准备的合欢散,倒是叫你先尝上了。我看你们同行的也没男子,不如和小爷我”
虞芝芝一鞭下去,那采花贼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句话,就魂飞魄散瞬间烧成灰烬,可见虞芝芝是用了十成十的修为。
林唯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不是因为采花贼,是因为这他爹的合欢散!
她立即抱着木桶,找了个角落就开始扣嗓子眼。晚上吃的几乎全吐了出去,直到吐不出来任何东西后,也累得站不稳了。
头晕眼花下,被虞芝芝拎着回了房间漱了口。
本以为速度够快,药效就进不去身体里,可她刚刚坐稳一会就觉得小腹有一团火升起,浑身也直发热,热的她想扯开衣服。
又想起这玩意的效用,她死死拉住衣服,目光呆滞地看向虞芝芝:“这可咋办?你有治这种的东西的蛊虫吗?或者解药?”
虞芝芝脸色有些怪异道:“没有,这个真没有。”
宋清蕴眼神茫然,仍陷在惊疑之中。虞芝芝察觉有异,立即吩咐:“小顾,快派人去看看盛紫荆怎么样了!”随即转向宋清蕴,语气紧迫:“你别慌,把刚才见到的一切清清楚楚地说出来。”
宋清蕴缓缓抬头把刚刚在长廊见到顾川的事说了出来,顾川登时色变:“胡说,我自今日接了虞大夫之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护卫,你怎敢胡说八道。”
不多时,派去关押盛紫荆牢房的人也赶了回来,跪在地上抱拳道:“禀告主上,盛…盛紫荆不见了,两名护卫晕倒其中一人衣服被换。”
沈然音一听此话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召集全部人马于前院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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