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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你觉得我还能走出来吗……


    虽然她说了让他晚点来, 是他自己非要来她家楼下等,可如果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占了她的时间,她今天本该待在家, 他也不至于等这么久。


    今天是周末, 他好不容易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早点来找她,她却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她难道忘了答应过他的事吗?


    顾衍南握着车把手的指骨一寸寸收紧,关节攥到泛白,昏暗光线下,他的眼神阴沉得如深夜的海面。


    是她亲口答应他,在他不爱她之前,不会和别的男人接触,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爱她,所以她这辈子都不能对别的男人动不该有的心思。


    她明明亲口答应过他,现在居然和其他男人约会,顾衍南沉着脸, 推开驾驶座的门, 是她先违约的, 他有充分且正当的理由收回“不再缠着她”的承诺。


    路灯落下昏暗冷光,顾衍南隐在黑暗之中,幽幽地望着站在车旁的一男一女, 迈开长腿朝他们走去。


    他靠近时,正好听到那男的问她:“不知道温小姐下周末有时间吗?我朋友的话剧在下周六晚上上演,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看。”


    快要入夏了, 她今天难得没穿职业装,穿的是一条鲜妍的碎花长裙,黑色长发被她编成鱼骨辫垂在脑后, 看起来跟十八岁那会儿没差。


    顾衍南的脸色更沉,她跟野男人出去还特意打扮了?是想着给那男的留个好印象吗?


    他阴着脸,长腿快步走过去,正要打断他们的对话,女人轻柔的嗓音响起:“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徐谦微怔,这句话对于他们之间来说,无异于拒绝,他失望地闭了下眼,不死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温夏的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直白道:“抱歉,我想我们可能不太合适,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顾衍南脚步倏地顿住,微微眯起眼睛。


    徐谦失落地看着她:“我能问问原因吗?你对我有哪里不满的吗?我都可以改。”


    他这两年被家人逼着结婚,零零散散相了不少次亲,都没遇到让他心动的。本来这次也没抱多大的希望,但当他看到温夏第一眼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他一见钟情了。


    虽然被拒绝还死缠烂打有失风度,可人这一生何其幸运能碰上让自己心动的人,他宁愿被打上“舔狗”的标签,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她。


    面对徐谦真诚炙热的目光,温夏尴尬之余,有一丝的愧疚。


    早知道不答应从音去见面了。


    她对他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可以说徐谦很贴合她理想中认为自己需要的丈夫模板。


    他给她的感觉,和祁源给她的感觉很像,斯文温和,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夫妻,都会是不错的选择。


    她也很羡慕梁从音可以遇到祁源这样百般包容她,懂得如何爱她尊重她的丈夫。


    徐谦是个风趣幽默的人,晚饭期间,两人相谈甚欢,他不会像顾衍南那样说着说着就突然翻脸,也不阴阳怪气,她觉得她该对徐谦有好感的,可偏偏……心如止水。


    尤其是看着徐谦看她的眼神,越是深情越让她愧疚,因为她无法回馈。


    不想在明知不会有结果的情况下给他希望,让他越陷越深,到时候再拒绝,以徐谦的性格估计不会像顾衍南那样死缠烂打,可会加深她的愧疚。


    她不算什么善良的人,可也不想平白无故伤害别人。


    温夏微微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坦诚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你是个很好的人,你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只是,我没有那么幸运。”


    徐谦苦笑道:“这段话是很常见的拒绝人的模板。”


    也许是他和祁源给她的感觉太像,温夏多解释了句:“我没有敷衍你的意思,跟你相处很轻松也很愉快,但我想我心里还有些没有处理干净的感情,就这样继续和你接触,对你不公平。”


    徐谦自是知道她离过婚,看着她的眼睛:“我能问问,你指的是,你的前夫吗?”


    温夏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她摇头:“我……我不知道。”


    徐谦和她不是一个圈子的,对顾衍南和她的那段婚姻仅限于小道消息,传闻说她心机深沉,是一朵不折不扣的黑心白莲花,今晚一顿饭下来,他可以断定传言有误。


    她和她前夫,传闻中多说他们彼此生厌,可如果她真的很讨厌她前夫的话,他刚刚提到,她并没有表现出嫌恶,反倒是迷茫,像是她自己也没弄懂是不是。


    “我本科的时候学的是化学,课上老师讲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理论,”徐谦看着她,淡淡笑道,“他说,人和人之间为什么会‘来电’呢,是因为他们之间产生了化学反应。就像澄清的石灰水遇到二氧化碳会变浑浊,人也是由各种化学元素构成的,每个人身上的化学元素都不同,能吸引你的人,必定是因为他身上有你需要的元素。反之,有的人你觉得再好,可他身上有的东西是你本身就有了的,你们之间永远不会‘来电’。”


    “说俗点,就是缘分,”他摊了摊手,“年轻那会总是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相信‘命运’了,有的人之间注定缘定三生,而有的人之间只能是有缘无分。”


    “人这一生能碰到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容易,”徐谦叹了口气,无不可惜道,“如果你也能对我有感觉的话,我会排除所有的困难和你在一起,但谁叫你对我‘不来电’呢。”


    徐谦走后,温夏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鸣笛声响起,她回过神,往公寓楼走。


    刚转身,她就看到站在她身后,静静盯着她的顾衍南。


    距离不远,大概五六米,他单手插在兜里,站在人来人往的大门口,轻而易举脱颖而出。


    他今天仍是特意打扮过的,修长的双腿被黑色西裤包裹着,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上身的黑色衬衫裁剪精良,单站在那里,矜贵又冷漠。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神深邃复杂,里面蓄满很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温夏收回视线,抬腿往前走,仿若没看见他。


    这样赤.裸裸的忽视,放到平日,顾衍南心里又得憋着火,可想到刚才偷听到的话,他心情甚好,便没把她刻意的忽略放在心上。


    一路无言,坐电梯上楼,到了家门口,温夏开锁时,顾衍南打破沉默:“我来看小蠢狗。”


    “嗯。”温夏的声音很冷淡。


    “滴滴”两声,门打开,温夏推门走进去。


    不用她说,顾衍南跟了进来,低头找他的拖鞋——这是他自己买的,理由是他经常要来,而且一待待很久,不换鞋的话会把地板弄脏。


    换完鞋,顾衍南继续引入话题:“你一整个下午都不在家?”


    虽然她对那男的没有意思,但她和那男的一整个下午待在一起这件事,仍值得他发作一番。


    温夏把包扔到沙发上:“嗯。”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要进书房,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跟他说。


    饶是顾衍南此刻心情再好,也受不了她这般冷暴力,声音沉了下来,质问:“温夏,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温夏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皱眉看他:“记得。”


    “你既然记得的话,你还跟别的男人约会?”顾衍南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她跟前,低眸看她,“我们当时约定好的,你如果毁约的话,我之前的承诺都不作数了。”


    “我没有毁约,”温夏直勾勾地对上他的眼睛,“你当时说的前提是在你不爱我之前,你前几天不是说已经放下了吗?”


    顿了下,她扯了扯唇:“你都已经走出来了,我难道还得为你守身如玉一辈子?”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走出来了!”去他的欲擒故纵!顾衍南要被她气死了!


    压制的情绪突然爆发,他又朝她走了一步,把两人的距离拉到近在咫尺,哑声低吼:“走出来?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是闲的每天来找你?我就喜欢看你的冷脸?我自己没钱买房子就要赖在你家?我吃不起饭非要蹭你的晚饭?”


    “走出来?”他哑声重复这三个字,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无意识不断加重,低喃着,“温夏,你觉得我还能走出来吗?”


    温夏眼皮募地一酸,她别过头:“我怎么知道。”


    反正已经装不下去了,顾衍南没再掩饰,伸手抚上她的脸,低低道:“你因为我生病,因为我总是不开心,我带给你的好像总是伤害,我想,我不该再缠着你了,看不见我,你的心情会好一点,身体也会恢复得更快一点,所以……我那段时间有试着放下你。”


    她想躲开他的手,顾衍南顺势抬起手,摸着她的头发,嗓音低哑到模糊:“那段时间我每天加班,工作安排的满满的,想用工作麻痹自己,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见你,于是我安排去国外的行程,想你的话就看我们以前的照片,可那根本没用,越看我越想你。”


    温夏紧紧抿着唇,没有吭声。


    “我说我没对你念念不忘,是不想你像之前那样躲着我,事实上,我每天都在想你,”顾衍南叹了口气,“温夏,如果能走得出来,我比谁都想走出来,可是怎么办,我没法做到不爱你,你说,这是不是该怪你?”


    顾衍南向来傲慢,一句“我爱你”憋了这么多年才说,今天情话像是不值钱似的,一口一个“我想你”“我爱你”,温夏的神经不受控制地蜷缩,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怪你自己。”她回嘴。


    “嗯,都怪我。”顾衍南好脾气地认罪认罚,抓着她的手腕,趁着她没反应过来,低头快速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抬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我收回那句违心的不再缠着你——”


    他低下头,跟她保持平视,语气坚定而认真:“你之前说我自私,这话没说错,我就是个自私的人。为了我自己的幸福,我会把你追回来,所以,就算你再烦我讨厌我,我也要追你,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第62章  这混蛋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把话挑明后, 顾衍南雷厉风行地采取行动。


    第二天上午九点,温夏刚到办公室,两个秘书一起“抬”来一大束玫瑰花。


    秘书转达送花的工作人员的话, 这是999朵弗洛伊德, 是顾先生特意安排从国外空运来的,还有一张顾先生亲手写的卡片。


    温夏尴尬地看着要两个人才能搬动的玫瑰花,眼皮跳了跳,从秘书手中接过卡片——


    眼皮跳的更厉害了。


    卡片上写着:祝温大小姐永远璨若玫瑰。


    “…………”


    黑色钢笔字遒劲有力,温夏看完后头皮止不住发麻,他这是中了什么邪?怎么开始走矫情路线了?


    顾大公子只是长得“花里胡哨”,实则是个很务实的人, 他们结婚的那两年,他也买过花给她——也不能说是给她,是买来装饰家里的。


    往往是两人一起逛超市,顺手买几朵回去插花瓶里。


    这样浮夸的巨大花束, 还是头一次。


    而且他从不说这么矫情的话, 什么璨若玫瑰, 温夏光是脑补他的语气,就尬的头皮发麻。


    两位女助理自是看到了这句话,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想也不用想,这将会是集团内部今日的头条新闻。


    这种矫情的话,被她一个人看就算了,还被下属看到, 温夏差点绷不住表情。她轻咳了声:“把花放茶几上吧。”


    “好的。”


    待助理走后,温夏看了眼巨大的花束,几秒后, 收回视线,打开电脑处理了几封邮件,才起身去看它。


    鲜妍的玫瑰花,娇艳欲滴,上面还有透明的水珠。


    很漂亮。


    温夏从花束里抽了几支,给办公室的几个花瓶都换上新花,然后按下内线电话,让助理们把花拿下去分了。


    也许是因为她收下他的花,没有退回去,第二天,顾衍南又让人送来了同样规格的花束。


    温夏秀眉微蹙,等助理走后,立刻拨通他的电话。


    电话那头等了几秒钟才接通,背景声音乌泱泱的,还有机械播报声,听着是在机场。


    没等她开口,顾衍南低声问:“温大小姐,今天的玫瑰花收到了吗?”


    温夏靠在椅背上,单手转着钢笔,语调淡淡:“你之后不要让人送花了,我的助理有正事要忙,没空处理你的花。”


    刚下飞机的顾衍南听着女人傲娇的语气,眼前自动浮现出她傲慢的表情,唇角勾起浅淡的笑意,低笑出声:“抱歉,这两天去外地出差了,才安排员工送花,之后不会再麻烦你的助理了,明天我会亲自送。”


    “烦请温副总提前和楼下前台说一声,让他们放我进去。”顾衍南想进当然能进,只是他现在处于追求她的阶段,自然得放低姿态。


    “……”温夏冷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不要你的花。”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弗洛伊德吗?之前看电影的时候,你不是说这花好看。”


    温夏大脑不自觉搜索这段记忆,好像他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是说过喜欢这个品种的花。


    当时顾衍南颇为意外,还以为她会喜欢白玫瑰那样的浅色系,弗洛伊德这样浓艳的花不会在她的审美范围。


    不止顾衍南这么认为,以前有很多追求她的男生送花往往都会送她白玫瑰或者白蔷薇,似乎她就该喜欢这种仙气飘飘的花,温夏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为什么独爱绚丽热烈的弗洛伊德。


    “花很好看,但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顾衍南打断:“好,那明天还送这个。”


    顿了下,他加了句:“我亲自送,你别忘了让人放我进去。”


    顾衍南也当然听得出她不想要他的花,所以在她说出口之前先一步打断,她没说出来,他就当听不懂。


    “我这边进来个新的电话,先挂了。”然后匆匆挂断电话。


    温夏听着嘟嘟嘟的断线声,胸口一阵气闷,他是脑子瘫了才听不懂她的意思,就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她自是不可能再打个电话过去专门说这个事,搞得好像她很在乎一样。


    于是第二天上午,顾衍南亲自来了。


    温夏当然不会听话到主动跟前台说放他上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上来的,她刚进办公室没半小时,助理就来敲她的门,“温副总,有人找您。”


    “谁?”温夏头也没抬。


    助理:“……顾总。”


    温夏敲键盘的手指微顿,抬眸,就看到站在门边对着她低笑的男人,他手里捧着一小束玫瑰花,还自带一个花瓶。


    “温副总,我能进来吗?”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含笑,很成熟性感的声音。


    助理听着起了层鸡皮疙瘩,好好听的声音!温副总好幸福!


    她拼命忍住打探的目光,努力缩小存在感,想要待在吃瓜最前线。


    可惜被温副总赶了出来:“你先出去吧。”


    助理颇为遗憾地说了声“好的”,最后看了眼已经登堂入室的顾大公子,直觉温副总和顾大公子复婚指日可待。


    温夏没说让顾衍南进,他自己问完那句话就自顾自进来了,她总不能当着助理的面跟他吵,只好闷不做声。


    这混蛋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顾衍南把花瓶放到她桌上,然后把花插在里面,举起来观赏几秒,淡笑:“还不错。”


    温夏瞥了眼花瓶,把心里的不爽发泄出来:“我办公室里有花瓶,没空放你的。”


    顾衍南好脾气地道:“你挑一个不那么喜欢的,我带回去放我办公室。”


    温夏冲他虚假一笑:“我哪个都很喜欢。”


    听出她是在故意挑刺找茬,顾衍南也不气,把花瓶放到空荡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个花瓶是我昨晚在拍卖会上特意给你拍的,四百二十一万,你要是不喜欢就扔了吧。”


    “……”


    如果他不说价格,她真的会扔掉。


    倒不是扔不起,只是觉得浪费。


    顾衍南随意拨弄着玫瑰花瓣:“我带了一大束花来,你助理说你只留了几朵,剩下的都分给他们了。”


    温夏抿着唇:“这么多花,我怎么可能插的完。”


    “有道理,”他随口道,“那以后只送一小束。”


    温夏听着他淡淡然的语气,不知为何特别恼火,冷声把话挑明了:“你说的追我,就是指给我送花?”


    “送花只是其中的一个环节,只是这两天忙着出差,没来得及实施。”男人的语气特别好。


    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她在迫不及待等他追她,温夏冷着脸,双手环胸:“花已经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顾衍南看着高冷傲娇的女人,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高傲得像只布偶猫,连赶他走的语气都那么可爱。


    她最近似乎越来越爱穿明亮色系的衣服,上次穿的碎花裙,今天是一件暗红色衬衫,衬得她更白了,v领的设计,透着股轻熟的妩媚。


    前几天把话挑明,顾衍南原本打算第二天就来找她,但外地分公司突然出事,他只能先让人给她送花,这两天闲暇之余在网上查了不少追女孩的攻略。


    绝大多数都是让他一步一步来,切勿操之过急,可看着她穿成这样来上班,锁骨露了这么大一片,他只想就地把她按在办公桌上进入。


    上班为什么要穿这种衣服!


    但他现在没有名正言顺的立场让她把衣服换掉,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见她快到发火的边缘,没继续逼她:“嗯,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忙吧。”


    说完,他真的走了,出去时还贴心地帮她把门带上。


    “……”


    温夏心里一阵无语——


    所以他真的专程来送花给她的?


    -


    顾衍南当然不是只来送花。


    从温夏的办公室出来,他转身去了温砚的办公室。


    温砚看到他没多意外,放下钢笔,淡淡道:“顾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衍南:“哥。”


    “……”


    温砚眼皮一跳,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以前,他还是他妹夫的时候,也没听他喊一句哥。


    都是温总、温总的叫着。


    现在又是搞哪出?


    温砚的心路历程和温夏差不多,他靠在椅背上,淡淡笑开,“我没记错的话,顾总和我妹妹已经离婚半年了,这声哥我担不起。”


    顾衍南像是没听到这句话:“哥,我来找你谈合作的。”


    “哦?”


    “顾氏正在建造的旅游度假村,目前在招标酒店入驻,不知道温氏有没有兴趣?”


    温砚抬手扶了下镜框,眉梢微挑:“你这是给我送钱来了?”


    景区的酒店,无论是收费标准还是客流量,都不用操心。


    稳赚不赔的买卖。


    顾衍南微笑:“高端酒店品牌的入驻,对景区服务水平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这是双赢。”


    “顾氏旗下没有酒店品牌?”


    “有是有,但最近顾氏的现金流主要用来做和通存的私募基金的项目了,没有闲钱。”


    温砚信他的话就有鬼了,他这几天给夏夏送花的事在公司内部闹得沸沸扬扬,看来消停一阵子又要闹腾了。温砚对这个妹夫没什么喜欢不喜欢之说,但他曾让夏夏那么痛苦的事,他总得讨个说法。


    机会送到面前,温砚也不留情面,直接道:“顾总,温氏很乐意跟顾氏合作,但我们副总之前说过,所有和顾氏有关的合作都得经过她的批准。”


    “我这个妹妹生起气来我是不敢惹的,顾总如果真心想跟温氏合作,可以直接跟她谈,我没有权力决策。”


    顾衍南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托词,原本想跟温砚谈好,木已成舟,她只能接受,让她决策,她大概率不会松口。


    送个钱这么麻烦。


    顾大公子一阵郁闷,对着温砚微微一笑:“那好,我去找温副总谈,哥,你忙吧。”


    温砚的眼皮又抽了下,等顾衍南走后,立刻拿起手机给温夏发了条短信:[你前夫发的什么疯?]


    温夏:[?]


    温砚:[他刚才来我办公室,一口一个的“哥”喊着,语气特别瘆人。]


    “…………”


    温夏盯着手机,顾衍南去找她哥了?还喊得这么热情?


    虽然他从未说过,但温夏看得出顾衍南是不怎么喜欢她大哥的,就因为她之前有次脚崴了,大哥抱她从车上下来,他当时眼神就很沉,立刻把她接了过来。


    他的占有欲真的很莫名其妙,她跟大哥可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没离婚前,一口一个疏离的“温总”,现在喊“哥”,他自己不觉得尴尬吗?


    正想着,门敲了两下,然后从外面拉开,温夏抬头,不怎么意外地看到顾衍南。


    “你怎么还没走?”她的语气很不友好。


    顾衍南:“有件事忘了问你。”


    “什么?”


    顾衍南走到她办公桌前,低眸望着她的眼睛,嗓音温润、礼貌得像谦谦君子:


    “温大小姐,有幸请你吃午餐吗?”


    第63章  顾衍南感到无比的挫败


    “……”


    还有幸, 装什么。


    温夏很想对他翻白眼,但她是淑女,不能翻, 她把钢笔往桌上一扔, 语调淡淡:“我还有工作要忙。”


    顾衍南唇角携着浅弧,低笑:“所以我约的是午餐,温副总总不会勤奋到连午饭都不吃了吧。”


    “……”


    温夏总觉得跟他说话很生气,他这幅彬彬有礼的态度,她要是发火搞得跟她脾气不好似的,明明是他说话的语气太讨厌。


    就像是用力挥拳打在软棉花上,温夏一口气闷在胸口:“我不吃。”


    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他看着别过脸故意不看他的女人,眸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外人都评价她性子端庄矜冷,可私下里,他们甜蜜那阵儿, 她的性格很孩子气, 就是一个别别扭扭的小姑娘。


    顾衍南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绕过办公桌,拉了个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副哄孩子的语气:“怎么能不吃饭?你的胃没比我好多少, 你又想胃疼?”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认同的责备,好像她是无理取闹、不愿意吃饭的小孩子。


    温夏更恼了:“我就是不想吃。”


    她爱吃不吃,关他什么事。


    这幅闷着脸闹脾气的模样让顾衍南心软了软,也不顾忌自己目前还是个追求者, 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蛋,悠悠道:“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在你办公室不走了。”


    终于暴露他无赖的本性了!


    温夏怒瞪他, 用力拍掉他的手,“谁准你掐我的脸?你不是说追我吗?追求者可以随意掐我的脸?你有尊重过我的意愿?”


    顾衍南反手握住那只打他的手,攥在掌心里捏了捏:“别的追求者当然不可以,而且我只是捏了下你的脸,已经很尊重你的意愿了,不然你当我只碰一下你的脸就满足了?”


    当然不止,他想亲她,抱着她放在腿上亲,然后就这这个姿势让她把它吃进去。


    只是碰一碰她的脸,他已经很绅士了。


    温夏对他的强盗逻辑无话可说。


    “好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了,”顾衍南低声哄她,“吃饭的时候顺便谈谈私募基金的事。”


    “谈公事的话,你可以来我的会议室。”


    顾衍南挑起眉梢,温大小姐的架子端的不是一般的高,可他突然发觉,自己莫名就喜欢她这幅趾高气昂的模样。


    “除了公事,还有私事,关于你妹妹的——”话头戛然而止,引人遐想。


    温夏抬头看他,语气中有一丝紧张:“诗诗怎么了?”


    就这么在乎她那个巨婴妹妹?二十五六的人了,能怎么样!


    顾衍南敛下内心的不悦,故意道:“她最近身边不怎么太平。”


    “怎么回事?”温夏急着问。


    顾衍南却不想说了,抬手看了眼腕表:“我还有个会要开,中午吃饭的时候再说吧。”


    温夏蹙眉看着他。


    “不是什么大事,我记得她在工作上的自尊心还蛮强的,你问她她不一定会说。”


    温诗在工作上,有自己的自尊心,她不愿意说的事,温夏和温砚不会过多干涉,可他这句话,轻而易举地勾起她的好奇心。


    如果不知道的话,她可以不操心,可他说都说了,她怎么能不管?


    顾衍南见她表情松动,继续道:“你不答应的话,我会磨到你答应为止,为了节省你的工作时间,我建议你早点同意。”


    “……”


    无赖。


    自从那晚他说过要追她开始,他的脸皮越来越厚,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你没工作要忙的吗?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顾氏的人还要不要吃饭?”


    顾衍南今天的情话跟不要钱似的:“跟你待在一起怎么能叫浪费时间?你放心,顾氏的运行体系非常完善,年底给你的分红只多不少。”


    当初离婚,他分给她一半的财产,其中就有顾氏的股份。


    去年年底,她的账户就多了一笔有很多零的资金,他分给她的钱她全都没动,暂时也用不着。


    “而且我缺的是老婆不是钱,当然要上赶着。”


    温夏:“……”


    软磨硬泡,温夏最终还是答应了,她丝毫不怀疑他的话——如果她不答应,整个上午她就别想忙正事了。


    中午十二点整,她的办公室门准时被推开,男人的嗓音懒洋洋的:“温副总,该吃饭了。”


    “我还没忙完,你饿了的话就先去吃,不用等我。”刚才答应他只是权宜之计,她才不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温夏头也没抬地回道。


    顾衍南早就料到她会反悔,走到办公桌前,瞥了眼屏幕中的内容,直接给她合上,“吃完再忙。”


    “……谁准你关我电脑?要是有重要的文件没保存怎么办!”


    顾衍南:“我又不瞎,标书而已,又不是原件。”


    “……”


    温夏深吸一口气,正要发火,顾衍南大步走到她跟前,拉着她的胳膊:“你自己去,或者我抱你去。”


    “这个点正是吃饭的点,人来人往的,你很想当大猩猩被你的下属围观?”


    温夏不吭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衍南心脏一紧,他最怕她这样,还不如扇他巴掌。他缓了缓语气,温声:“真的有事要和你谈,正事。”


    温夏抽出自己的手,拿着手机起身,“走吧。”


    顾衍南挡着她的路,低眸盯着她:“生气了?”


    “我生气你就能走了?”


    “不能,”顿了下,他补充了句,“但你生气,我可以道歉。”


    “……”


    温夏这下没忍住,直接翻了个白眼:“要是因为这点事我就生气,我每天光生气就行了。”


    真生气倒也不至于,但她没什么要发脾气的想法,这顿午饭她不吃他会一直磨,与其这样,不如早吃早结束。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夏决定等会吃饭速战速决。


    顾衍南带她来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好在他没浮夸到搞什么包场,不过餐厅内的人不多。


    商圈附近的上班族往往会选择快餐,有闲情雅致工作日来西餐厅吃午饭的,寥寥无几。


    服务生带着他们到了顾衍南提前定好的卡座,顾衍南非常绅士地帮她拉椅子,温夏瞥了他一眼,淡定坐下。


    顾衍南唇角微微翘起,低头看了眼自己暗红色的领带,他从她办公室离开后没去公司,而是回家换了条领带,颜色和她的衬衫很搭,就像是情侣间约会时刻意的搭配。


    嗯,约会。


    他们在约会。


    这个认知让顾衍南心情更好,吃饭时,温夏没怎么搭理他他也丝毫不恼,从小蠢狗扯到明湖公馆院子里的海棠花开了,终于聊到正事:“我刚才去你哥办公室找他是谈合作的。”


    他把想要温氏的酒店入驻度假村的项目说了一遍。


    温夏抿了抿唇:“我哥怎么说?”


    顾衍南耸了耸肩:“他说看你怎么想的。”


    温夏陷入了沉默。


    自从她和顾衍南离婚后,无意的刻意的,温砚在选择合作方时会刻意避开跟顾氏关联的公司,而顾氏光在国内的子公司就上百个,涉及各个领域,因为这层关系,导致温砚会放弃很多回报率明显很高的项目。


    她的心思顾衍南能猜出七七八八,循循善诱:“温氏旗下酒店的知名度能提升景区的服务水准,我们合作是双赢,不管你跟不跟我合作,我都会追你,既然如此,你何必为了避开我连赚钱的机会都放过?更何况——”


    温夏抬头看他。


    男人低低笑出声:“你根本避不开我。”


    “……”


    温夏抿了抿唇,跳过这个话题,问道:“我妹妹怎么回事?”


    “没怎么,就是代言被人抢了,对方买营销号黑她。”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是因为他刚得知消息就让人处理了,这事才没有发酵。顾衍南没有邀功,并不是他想做活雷锋,而是她的脑回路跟别的女人不大一样,会觉得欠他的。


    她确实欠他一辈子,但他要的是爱情,不是恩情。


    “她经纪人能力挺强的,事情刚出就处理好了,没把事情闹得太大。”


    温夏皱起眉,决定等会给温诗的经纪人打个电话。


    然后跟大哥商量跟顾氏合作的事,顾衍南的说法虽然无赖,但却有理,既然不管怎么样都避不开他,何必放弃赚钱的机会?


    这家西餐厅离温氏十分钟的车程,吃完饭,两人坐电梯往地下车库走,温夏看着助理发来的短信,不知不觉走到车边,顾衍南先一步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温夏瞥他一眼,弯腰上车。


    顾衍南从车头绕到驾驶座,见她低头看手机,没有打扰她,转着方向盘驶出车库。


    一路上很安静,和来的时候他不停找话题大相径庭,温夏回完助理短信后还看了他一眼。


    车子很快抵达温氏的地下车库,温夏解开安全带要下车,一路无言的男人突然喊她:“温夏。”


    温夏的动作顿住,抬眸看他。


    顾衍南深深地看着她,喉结滚了几下,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银色的手链:“送你的礼物。”


    温夏怔住,低眸看向那条包装简单到只有一条链子的手链,然后抬头看向表情似乎有些不自然的男人。


    “翡翠手镯你现在肯定不愿意戴,这手链是我前几天拍的,我猜你会喜欢,吊坠是你喜欢的四叶草。”


    她有段时间很爱四叶草的饰品,收集了很多。温夏盯着他掌心的手链,轻描淡写道:“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你不知道么,女人喜欢饰品,都是一阵一阵的。”


    “哦,”他淡淡垂眸,“那我重新买一条,明天送给你。”


    话落,见她真的没有收下的意思,他将那条他挑了很久的手链收回去。


    不喜欢四叶草了么,他以为她还喜欢呢……


    明明前段时间还戴了条四叶草的项链。


    选了个她已经不喜欢的东西当礼物,还被拒收,顾衍南感到无比的挫败。


    第64章  “床可以上,但名分晚点……


    温夏当晚, 接到了阮眠的电话。


    和顾衍南离婚后,她和阮眠还保持着联系,过年和她三十岁生日的时候, 阮眠还给她送了礼物。


    对于这个真诚热情的姑娘, 温夏是把她当成妹妹看的,看到她打电话过来,以为有什么事要问自己,想也没想就接了。


    阮眠扯了点有的没的,才切入哥哥交代的问题:“夏夏姐,我和江肆准备下周去法国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正好买来送给你当……儿童节礼物。”


    “……”


    结合中午顾衍南送的那条手链, 想也不用想,阮眠是受到谁的指使,温夏笑着回:“我没什么需要的,你和江肆好好玩吧, 祝你们玩得开心。”


    阮眠急道:“我们会好好玩的, 我最近购物欲爆棚, 夏夏姐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嘛,我给身边的人都带了礼物的,怎么能没有你的。”


    “……”


    温夏一时还真想不出来自己想要什么。


    除了蓝宝石和珍珠, 她对饰品的喜爱都是一阵一阵的,而蓝宝石和珍珠的饰品,她的珠宝柜里一个月换着戴都不重样,至于其他的……嗯, 其实她现在还蛮喜欢四叶草的,只是不想收下他送的。


    “真不用,等下次我有喜欢的, 再告诉你吧。”温夏婉拒。


    阮眠瘪了瘪嘴,哥哥下午特意给她打了电话,交代她一定要问到答案,这样她怎么交差嘛……


    正给她捏肩膀的江肆见妻子愁眉苦脸,皱着眉头,把手机从她手里拿了过来,单刀直入道:“顾衍南让她问的,你不愿意收他的礼物你直接跟他说,你们俩的事自己解决,少来烦我们。”


    原本江肆觉得顾衍南这个大舅子还挺好的,可自从他和温夏离婚以后,阮眠就经常为着这个一大把年纪还把老婆作离婚的哥哥发愁,自从下午接到顾衍南的电话,晚饭都没吃好,他们最近正备孕呢,这些破事有多远踢多远。


    莫名被怼了一通,温夏眼皮跳了下:“他烦的你们,关我什么事?”


    江肆很不讲道理地道:“他因为你烦的我们,当然关你事。”


    温夏:“……”


    “你干嘛啊!”阮眠怒瞪他,把手机抢回来,努力找补,“夏夏姐,我哥是问我了,不过我是真的想送你礼物的,江肆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都怪顾衍南给她惹事,温夏任命扶额:“我知道,我会给顾衍南打电话,你不要因为这事跟江肆吵架。”


    阮眠愤愤地踢了江肆一脚,“唔。”


    挂断电话,江肆顺势把妻子的脚包裹在掌心,凑过去吻她,却见她又拨了个号码,不满道:“又给谁打电话?”


    阮眠:“我哥!”


    顾衍南接到电话,听阮眠说任务失败,眼神微沉,不过阮眠很快接了句“嫂嫂说等会会给你打电话”,他的脸色缓了缓:“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后,顾衍南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手机,眯着眼睛,漫不经心地想,她给他打电话的第一句话会说什么呢?


    一般都是他给她打电话,她没事的话很少会打给他,他喜欢她给他打电话,代表她需要他,等着她给他打电话……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和眠眠有联系这事,顾衍南是知道的,她对旁人都仁慈,就连老爷子年初生了场不大不小的病,她也趁着他不在医院的时候去看望,唯独对他心狠。


    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他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她要是对他无悲无喜,他反倒要不高兴。


    温大小姐这样清冷高傲的性子,能让她讨厌的人,他怕是头一个。


    其他人,连她的眼都入不了,更遑论讨厌还是喜欢。


    顾衍南越想越觉得自己对她来说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当然特殊,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们还有过两年的婚礼,他们还养了一只狗,别的男人怎么能跟他比。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深,看着腕表指针一圈圈转过,九点半了,她还是没打来,顾衍南忍不住皱了下眉。


    她故意敷衍眠眠的吗?


    给他打个电话而已,有那么为难她?


    他抬腿大步回到卧室,把手机扔到床上,余光瞥到墙上挂着的他们的婚纱照——离婚后,温夏住在这的期间把婚纱照摘了下来,顾衍南搬回来后,又挂了上去。


    这婚纱照是他们后来重新拍的,婚礼前拍的那组,俩人就跟刚认识似的,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她看都没看他,顾衍南每次一看那照片就生气。


    于是就拉着她重新拍了一组。


    这一张他最满意,她踮着脚主动亲他,眼里全是他。


    他喜欢她主动,更喜欢她满眼都是他。


    盯着照片看了几秒,顾衍南无奈地叹了声,温大小姐的架子大脸皮薄,还是他主动打吧,她愿意接他电话就行。


    直接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顾衍南低头看了眼,等她接通的间隙,他眯起眼,把睡袍的系带扯掉,整个胸口完整暴露出来。


    温夏点开视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人紧绷、壮硕的胸肌,泛着淡淡的粉红,腹肌跟砖块似的码在腹部,结实又块状分明,人鱼线随着劲瘦的腰向下蔓延,隐约能看到内裤的边缘,以及把布料撑起来的蓬勃轮廓。


    骚包得让温夏的眉骨忍不住跳了跳。


    虽答应阮眠会给他打电话,但是温夏没想着大晚上给他打,计划明天上午再说,不过既然他打来了,她顺手就接了,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正欲挂断,手机屏幕一黑,换成了顾衍南的脸,男人上来就质问她:“你不是跟眠眠说会给我打电话,都九点半了,怎么还没打?”


    温夏看着他的脸,余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那两团上,她挪开视线:“挂掉,打电话。”


    “不是正在打么?”


    “不要视频,只打电话。”


    “为什么?”顾衍南一副很不理解的语气,“温大小姐,何必多此一举?”


    温夏皱眉看着他。


    顾衍南微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了眼,然后随意地拢了拢睡袍领口,语调慵懒:“抱歉,没注意。”


    胸肌勉强遮住,顾衍南笑着问:“现在可以聊了吗?”


    不想显得太过矫情,温夏回他最初的质问:“我准备明天再给你打。”


    “为什么?你又没睡觉,今晚为什么不能打?”


    温夏淡淡道:“就是不想。”


    “……”


    沉默了片刻,顾衍南在视频那头愉悦地低笑出声:“好吧,既然温大小姐不想给我打,那以后由我打给你。”


    温夏被他笑得又气又恼,尤其是他那一声“温大小姐”,莫名带着股阴阳怪气的意味,搞得跟她故意拿乔甩脸子一样。


    他说他在追她,他主动给她打电话本来就是应该的,她接不接全看心情——这才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该有的相处模式。


    温夏表情寡淡,语气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命令:“你以后不要再指示眠眠来问我,她又不是没有自己的生活,刚刚打电话过来,江肆都不高兴了。”


    “他高不高兴,很重要?”


    “……”


    温夏闷着脸:“反正你不准再利用眠眠。”


    “我让我的亲妹妹帮我个小忙,也叫利用?”


    温夏正要开口,又听男人悠悠道:“不过温大小姐都这么吩咐了,我会照办。”


    顿了下,他低低笑得:“我都听你的。”


    他这幅慵懒的调调,听着特别讨厌,温夏直接冷下脸,冷哼了声:“我挂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买来送给你。”


    “没有喜欢的。”


    顾衍南又笑出声:“宝贝儿,你不告诉我的话,那我就看什么顺眼买什么了,到最后你肯定是要收下的,不如你直接告诉我你喜欢什么。”


    温夏朝他微微一笑:“我为什么肯定要收下?”


    “因为我们肯定会复合,等我追到你,我会逼你把这段时间我买的所有礼物都戴一遍给我看。”


    “……”


    温夏连回怼的力气都没有了,冷笑两声:“那就等你追到再说吧。”


    说完,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抱着手机,越想越生气,这混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连句喜欢都没说过,他哪来的信心一定能追上她?


    她看上去有这么好追?


    这混蛋未免太自信了吧!!


    送几束花几个礼物就能把她追到手,那她前男友早该能组成足球队了。


    呵,呵呵。


    -


    之后的半个多月,顾衍南每天早上一束花,都是她还没到公司就送过来了,一进办公室就能看见花瓶里换上新的弗洛伊德。


    每天傍晚,他只要不应酬就会来看言言,顺便把送她的小礼物带来,项链手链耳钉甚至脚链,除了戒指都送,不过温夏一个也没收下,拒绝的理由全是——


    “不喜欢。”


    顾衍南也不恼,她不要他就收回去,第二天换个新的款式,仿佛她一天不收他就一直送新的,直到她愿意收下为止。


    他看着云淡风轻不温不火,实则步步紧逼,因为这一番毫不掩饰的操作,温氏所有的人都知道——顾氏集团的总裁,也就是他们温副总的前夫,正在追求温副总。


    互联网时代,什么消息传的都快,之前她参加论坛会或者宴会酒会,还会有男人跟她搭讪,现在一个也没有,不过总有些不认识他们的人。


    上次她逛超市有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要她微信,推着购物车的顾衍南直接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露了出来:“加我的就行。”


    男生微怔:“你是谁?”


    “你的前辈。”


    “……”


    男人幽幽道:“追她我有经验,她这么漂亮没有男朋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她眼光高。连我这样的她都不怎么看得上,你觉得你哪里比得上我?”


    男生上下打量着顾衍南,他也算是个小富二代,可眼前这个男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有钱”、“非常有钱”,无论是反光的钻石腕表还是质地精良的衬衫,亦或是看着就价值不菲的锃亮的皮鞋,更遑论这被金钱和阅历打磨过的矜贵气质,没有一点是他能比得上的。男生气的满脸憋得通红,想了半天,最后吐出了句:“我比你年轻。”


    “……”


    顾衍南的脸不动声色地沉了下来,推着购物车撞了下男生的肩膀,语气轻慢:“小朋友,回去复习期末考试吧,少来掺和大人之间的事。”


    这个年纪的男生,自尊心高于天,温夏瞥了顾衍南一眼,不懂他跟个小孩较什么劲,推了他一把,对着男生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接受姐弟恋。”


    男生用不解的眼神看她:“你比我大?”


    “……”


    顾衍南脸色更沉了,看向穿着白T和牛仔裤的女人,她最近穿的越来越减龄,扎着高丸子头,看着跟十八岁没差。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夸年龄小,尤其是过了三十岁,温夏低头笑了下:“我跟他差不多大。”


    “你有二十五岁?”


    顾衍南挑了挑眉,看着男生的眼神稍微缓了缓。


    男生还是难以置信,总觉得俩人之间至少有五六岁的年龄差,这男的看着至少得二十五六了,她有这么大?


    “她不仅跟我差不多大,还是我前妻,我们还有一个儿子,还是我准女朋友。”顾衍南如数家珍地报了上来。


    男生就这样被赶走了。


    等他走后,温夏问:“我们哪来的儿子?”


    顾衍南睨着她:“小蠢狗。”


    “……”


    跟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因为不想得罪顾衍南,没人搭理她,随机遇到的路人——他在场的话当场赶走,不在场的话会在得知后立刻赶走。


    不知不觉,等温夏发现,她的追求者人数不知何时锐减到只剩下顾衍南一个人了。


    就连温砚也发现这件事,吃午饭时,顺嘴提了句:“你前夫这打情敌的阵仗够大,上个月还有人套我的话问你是不是单身,这个月以来,一个都没有。”


    顾衍南这么做,替温夏赶走许多烂桃花,她没说什么,反正她本来也不会接受那些追求者,这样正好落得轻松。


    温砚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对温夏的感情生活向来不会插手,不过作为兄长,他还是嘱咐了句:“他要追你就让他追,别太快点头,多钓着他一段时间。”


    “……”


    温夏无语地看着他。


    “床可以上,但名分不要这么早给。”温砚淡淡道。


    “……哥!”


    温砚睨着她:“你跟我装什么,你十八岁那年就跟他上过床的事你当我不知道?”


    “…………”


    温砚语气幽幽:“你不是爱出去玩的性子,那段时间整天不着家,经常彻夜不归,有几天在家都围着围巾,稍微查一查就知道了。”


    大哥从未说过这件事,温夏一直以为除了霍瑾深之外没有别人知道,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叫人调查我?”


    “不然你万一被什么黄毛穷小子骗走了怎么办?”温砚想起当年的事,语气还有点不满,“为了他,连年都不跟我和诗诗一起过,你自己看看,你那时候是不是很像被骗的无知少女?”


    温夏一脸的一言难尽:“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


    温砚半眯着眼,不紧不慢道:“为什么要阻止?无论是顾家还是顾衍南,又不是拿不出手,如果你们俩能在一起,对你还有温氏都有好处。而且你那个时候一头热,我没那么无聊,做棒打鸳鸯的老式家长。”


    一头热?


    她哪有。


    “你们俩最后掰了的时候,我还惋惜了一阵,”顿了下,他特意解释,“是惋惜你的感情,不是损失的利益。”


    “……”


    “这么多年你们俩都没有联系,我以为你们就这么断了呢,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在一起了,”说到这,温砚突然想到那个年轻倔强的女孩说过的一个词,“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缘分?”


    温夏抿了抿唇,正要开口反驳。


    就听温砚不紧不慢地接了句:“哦不对,是孽缘。”


    “…………”


    第65章  虔诚的信徒(双更合一)……


    “我哪有一头热?”温夏细细回忆当年的事, 大部分时间都是顾衍南约她,她怎么就“一头热”了。


    温砚不紧不慢道:“对于别人来说也就那么回事,但你从小就喜欢一个人待着, 除了从音能把你喊出去, 你大部分时间不都一个人在家看书画画,让你这么高频率出门,还不算‘一头热?’”


    温砚向来不爱管两个妹妹的闲事,当年查出那人是顾衍南后就没再关心了,后来得知两人掰了也觉得正常,毕竟两人当时才十八岁。


    谁十八岁的时候就甘心承认自己这辈子非对方不可呢?


    后来,他在监狱里, 听说夏夏嫁给了顾衍南,很奇怪,当时他没有感到太意外,好似内心深处早就预料过会有这个结果。


    他曾在婚礼前问过夏夏, 是不是因为温氏才会嫁给顾衍南, 夏夏当时回他:“一部分, 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嫁。”


    离婚后的那段时间,她每天都会逼着自己来公司, 她自己深处其中尚未察觉,温砚看得很清楚,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劲,身体甚至都要被拖垮了。


    后来, 她慢慢走了出来,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工作中,好像恢复了正常, 但却很少有什么能真正触动她情绪的事。


    直到最近,顾衍南大张旗鼓地杀回她的世界,好几次他去办公室找夏夏谈事,撞见那不要脸的男人在献殷勤,而他总能调动夏夏的情绪。


    温砚清楚,夏夏是喜欢他的,只是对他很失望,不敢敞开心扉接受他。


    “人这一生,能碰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温砚的语调慢悠悠的,“说不定哪天就死了,尽量不要让自己留遗憾。”


    “……”


    大哥真是很少讲大道理啊。


    “你最近怎么关心起我的闲事了?”温夏眯了眯眼,想到诗诗偷摸告诉她的八卦,“哥,你不会终于要给我和诗诗找个嫂子了吧?”


    温砚瞥她,很冷漠:“快吃,吃完去干活。”


    温夏:“……”


    -


    鉴于温夏决定减轻工作量,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创作新画作——她上周拿起画笔,发觉自己脑子里涌出许多灵感,她似乎恢复了创作的能力——所以温砚这段时间极力压榨她的劳动力。


    周四,她和祁源一起去海南视察工作。


    海南度假村是她第一个牵头投资的项目,度假村年初就开始正式运营了,财务报表上的数字非常可观。


    温夏从文件中抬头,看向林沨,温声笑道:“辛苦了,度假村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你的功劳。”


    两年的时间,让林沨褪去青涩,变得更加成熟,先是官方谦虚了一把,纠结许久,缓缓开口:“温副总,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您。”


    “什么事?”


    林沨扶了下镜框:“这个项目能这么快投入运营,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顾总已经提前把关系打通好了。”


    温夏指尖微动,抬眸看他:“什么意思?”


    林沨看着她迷茫的表情,想起一年多前,顾衍南用齐家和林家威逼利诱他从温夏身边离开的那一幕,其实算不上威逼,顾衍南只是把现实摆在他面前,给他指了条明路。


    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他就能摆脱做旗子的命运。


    顾衍南还承诺,如果林家或者齐家的人逼他,他会出面帮他解决。


    林沨当然清楚他不会这么好心,不过是知道如果他被逼无奈求助温副总,温副总不会插手不管,才主动管他的闲事。


    温副总……他垂眸看向温柔端庄的女子,想起了一件很多年前的事。


    他的生母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在他小的时候,她弄不清自己只是那男人众多情妇中一员的事实,每每听说哪个情妇又怀了那男人的孩子,情绪就会不受控制,最后发泄到他身上。


    每次打完他之后,又会抱着他痛哭,哭着说妈妈没用,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本事让你认祖归宗。


    母亲在生活上对他百般照顾百般体贴,那时候的林沨很痛苦也很矛盾,每当他生出一点反抗的念头,母亲就会立刻哭着向他道歉。


    又一次被酗酒的母亲打骂,他跑了出去,漆黑的雨夜,他浑身湿漉漉的,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就是这时看到温夏,她穿着一条月白色长裙,扎着马尾,背着书包,不经意看到坐在路灯下的他。


    下意识的,他躲开了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她走进便利店,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然后上了私家车。


    他就望着她的车越走越远,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嘲弄地勾了勾唇,一拳挥在墙面上。


    在奢望什么呢,她长得跟仙女似的,不代表她真的是仙女。


    就算是仙女下凡,也不会怜悯从未得到过半分仁慈的他。


    突然,便利店的门开了,走出来两个店员,递给他一把伞和热气腾腾的食物:“小朋友,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我没家。”他的口气不算好。


    那位男店员口气也冲了起来:“别不识好歹,刚才那小姑娘给我们钱,让我们给你的,爱要不要。”


    一把伞,一份食物,还有装在笔袋里的纸币,以及笔袋里的白纸上写的两个娟秀的字:“自渡。”


    她随手施舍的怜悯,让他记了好多年。


    他学着跟自己的不甘和解,学着处理母亲的情绪,他上了最好的大学,他终于来到她身边。


    可没多久,他就被赶走了,被那个不喜她身边有任何异性甚至同性的丈夫。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知道温副总喜欢顾衍南,而顾衍南这番举措无论是何目的,都帮他摆脱了桎梏。


    林沨没有隐瞒,如实道:“顾总早在度假村还在建的时候就让周书记‘关照’顾氏了,他一直关心这边的进度,每次出了点什么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汇报总部,他就派人来解决了,所以才会这么顺利。”


    顿了下,他喉结轻滚,哑声说:“温副总,您对他很重要。”


    -


    这次出差,梁从音也来了,导致祁源本来是出差的,变成了陪老婆度假。


    检查完这半年的财务报告,他就被梁从音拉走了,一直到晚饭时间才想起来还有个温夏。


    一顿晚饭,温夏坐在对面,看着两人互相喂食腻歪,趁着祁源去打电话,她忍不住吐槽:“你就不能忍一忍,非要当着我的面秀恩爱吗?我很尴尬的。”


    梁从音托腮:“新婚期啦,你体谅我一下嘛。”


    “你这新婚期都多久了,还没腻完?”温夏懒得吐槽,“你们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按计划进行,你千万要把时间空出来,给我当伴娘,不然我会闹的!”


    温夏敷衍地嗯了声:“知道。”


    “哎,顾衍南最近追你追的怎么样了?”梁从音眨了眨眼。


    “就那样。”


    “哪样哪样?”


    “送花送礼物,每日不断。”


    “所以你们有什么进展?”她对准两根食指,“那个方面的?”


    温夏睨她:“我们是很纯洁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梁从音轻哼:“我不信,都说前夫和前妻在离婚后滚上床的概率比没离婚前上床的频率还要高,顾大公子就这么老实,不对你动手动脚?”


    “我当时追我们家祁总监的时候,经常求亲亲呢。”


    顾衍南没有“求亲亲”,但温夏觉得,他就是在故意勾引她。每次视频,总是要不经意露出半裸体,他的领口永远是敞着的,来看言言的时候,衬衫领口也要露很多。


    最过分的事,有一天晚上,她正准备睡觉,他发给她一张特别劲爆的腹肌照,刚洗过澡,身上湿漉漉的,全身上下围着一条浴巾。


    修长的手指拽着浴巾边缘,仿佛下一秒就会扯掉,所有原始的东西都会暴露出来。


    自从离婚以后,温夏有半年没做过了,脑子里几乎是条件反射修补出浴巾下的画面,嗓子变得有些干,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大半夜发撩骚的照片给她,温夏气的把他的微信拉黑,过了几分钟,顾衍南打电话过来,质问她为什么拉黑他,温夏冷冷地回了句:“我以为你被盗号了。”


    “…………”


    “你指的是我的半裸照?”他的声音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我本来想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的,不小心发错了。”


    温夏才不会信他的鬼话,直接挂断电话。


    到现在,顾衍南的微信都没从黑名单里出来。


    他就是在故意勾引她。


    用他的身体。


    “想什么呢?”梁从音见她出神,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温夏回神:“没什么。”


    梁从音显然不信,但也没多问,换了个话题:“说真的,你怎么想的啊?”


    温夏握着手中的叉子,过了几秒,摇摇头:“我不知道。”


    大哥也问她怎么想的,顾衍南也明里暗里试探她对他是什么打算,但温夏真的不知道。


    她现在没有跟他做夫妻,甚至是恋人的打算。


    但也没有力气再去躲他,远离他。


    更何况,她根本躲不掉。


    无论是向前走,还是往后退,都会耗费她很多的心力。


    她不想再动了,她就站在原地,他们俩能走到哪里,以后再说吧。


    梁从音很懂温夏,猜出她的想法,凑过去小声问她:“你们俩自从离婚之后,你那什么过没有?”


    “……”温夏无语地看着她。


    梁从音瞥她:“怎么说你也是在外留学回来的好吗,能不能不要谈性变色,我跟我们家祁总监每晚都要的,我们这个年纪的女人身体受激素的影响,有需求是正常现象。”


    温夏不想跟她在这么高雅的餐厅谈论性生活,但梁从音可不管这些,建议道:“我看有顾大公子在,你敢找别的男人上床,他下一秒就得带着警察上门扫黄,你不如就把他当鸭,还不要花钱,多合算哇!”


    温夏插了个小番茄塞进她的嘴里,笑眯眯的:“吃你的饭。”


    “唔唔……”


    祁源恰好回来,“怎么了?”


    梁从音咬掉小番茄,愤愤道:“老公,她欺负我!”


    “你作为她的学长,要替她道歉!”


    “……”


    祁源无奈地看向温夏,温夏别过脸,看向窗外,做出回避的姿态。


    亲了好一会,梁从音才哑声说:“接着吃饭吧。”


    饭后,三人一起走在沙滩上,祁源和梁从音要回酒店,温夏说自己再走走,就此分开。


    男人一手搂着女人的肩膀,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光从背影就能看得出恩爱甜蜜。


    温夏看着那两道背影,露出欣慰的笑容,眸底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突然,她的手突然温暖的大掌紧紧攥住,紧跟着,男人温柔的嗓音随海风灌入耳中:“走走?”


    温夏微怔,回头看他。


    他一身白西装和黑西裤——他以前很爱穿深色,这段时间开始爱穿白色,经过一天的工作,白衬衫不似早上那般一丝不苟,那头被风吹得微乱的短发,让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你怎么来了?”


    顾衍南揉揉她的脑袋,低低道:“忙完就来了。”


    答非所问,温夏却听懂了,因为她在这,他忙完就赶来了。


    心脏微微蜷缩,她想起了林沨的话,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他的瞳色很黑,眼神复杂深邃,她总是读不懂他,按照林沨说的时间轴,他帮她疏通关系时,他们还处于“冷淡疏离期”。


    他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告诉她?他还偷偷为她做过什么事吗?


    “怎么了?”见她一直盯他,顾衍南挑了下眉。


    温夏摇摇头:“没什么。”


    顾衍南敛下眸,牵着她的手,“这边的风景还不错,一起走走吧。”


    温夏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手一直被他牵着,立刻要甩掉他的手:“谁准你牵我的!”


    顾衍南无奈地看着又炸毛的女人,直接跟她十指相扣。


    这一动作无异于挑衅,温夏内心漂浮的那点情愫就这样消散得干干净净,她用力抽手:“不许牵我的手!”


    “就牵一会儿,”顾衍南安抚道,“你看海边散步的情侣,哪一对不是牵着手的。”


    “那是因为人家是情侣。”


    “我们四舍五入也算。”


    “放手!”


    “不放。”


    “放开我!”


    “不放。”让他牵一会儿能怎样?


    两人较起劲来,温夏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用高跟鞋去踹他的小腿,表现得像一个战斗力很强的斗兽。


    她穿的高跟鞋从来都是十厘米起步的,顾衍南躲过又细又长的高跟,她居然要踹他那里,顾衍南一气,直接拦腰把她一把横抱起来。


    温夏没预料到,腾空而起,她低叫了声,吓得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子:“顾衍南你干什么!”


    顾衍南抱着她走在细软的白沙上,低头看她一眼:“你不愿意被我牵着走,那我只好抱着你。”


    她睁大眼睛:“放我下来。”


    “不放。”


    温夏剧烈挣扎。


    “你再乱动,我就把你摔在沙滩上。”


    “……”温夏怒瞪他,“你摔一个试试!”


    顾衍南的情绪很稳定,碰了下她的鼻尖:“吓唬你的。”


    他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她,温夏恼的不行,叫道:“我小腿抽筋了,你快放我下来!”


    “真的?”


    “真的,快点,疼死了!”她眼睛里挤了点泪水。


    顾衍南低眸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心脏骤然一紧,立刻把她放了下来,撸起袖子正要去按她的小腿,恢复自由的温夏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顾衍南没防备,真的被她推倒在地。


    “温夏!!”


    温夏头也没回地跑了。


    顾衍南看着女人踩着高跟鞋快走,长发被风吹得飘舞,像个恶作剧成功逃跑的小孩子,又气又好笑。


    要想抓回她很容易,不过顾衍南不至于连这点情趣也没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几米的距离。


    太阳要落山了,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空气中浸满海水的咸湿味。


    两人一前一后,她跑他追。


    温夏越走越累,正要回头看他跟上来没有,脚底不知道踩到什么东西,突然一崴。


    顾衍南脸色微变,快步往前去扶她,可两人之间的距离根本来不及,温夏猛地栽到在地。


    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已经半跪在她跟前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


    “抱歉。”他盯着红肿的脚踝,眼神微沉。


    “我自己走的好好的,你非要来烦我,”温夏没好气道,“我明天还得视察工作,这样怎么视察?”


    顾衍南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别怕,我带你去医院。”


    “犯不着,回酒店上点药就行了。”其实没有多疼,缓过那股劲就没什么了。


    顾衍南低头看她,强硬道:“不行,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温夏的态度也很强硬。


    最后博弈的结果是医生上门检查,好在没伤着骨头,不然顾衍南一定会押着她去住院。


    医生走后,顾衍南给她冰敷,温夏轻声说:“我自己来吧。”


    顾衍南看着她脚踝上的红肿,垂下眸,他又让她受伤了,她又因为他受伤。


    “我来。”他的声音很低,始终低着头。


    自她崴脚后,他就很沉默,温夏看他这幅自责的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轻咳了声:“我没什么事。”


    “肿成这样,还叫没什么事?”顾衍南掀眸看她。


    温夏抿着唇,低眸看向搁在他大腿上的右脚,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下午林沨跟我说,这个度假村的项目,你提前帮我打通好关系了?”


    “嗯。”


    “为……你怎么不告诉我?”


    顾衍南也看着她的脚踝,低低道:“又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温夏看着他。


    顾衍南默了几秒,看着她执拗的眼神,他要怎么说?他不告诉她这些事是因为他不想显得自己太上赶着。


    她那时候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她让别的女人追他,她只想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她从不掩饰她的冷漠,用这幅态度告诉他,她只把他当成联姻丈夫。


    他也要像她一样,好似这样就能把两人拉在平等的立场。


    她不理他,他便也不理她。


    僵持一段时间,他还是败下阵来,她越是冷漠,他越想把她惹生气,他对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每次看到她生气或者因为他的话伤心,他就有种变态的成就感。


    至少不是毫无反应。


    可是看到她伤心,他忍不住心疼,看到她为了一笔生意应酬喝酒,他本该等着她求他帮忙的,这样他才能掌握主动权,但想想她的性子,除非被逼到绝路,不然不可能低头。


    算了,她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越多,越没时间陪他,顾衍南便顺手帮她处理了。


    但他不想让她知道这些,知道在她还只想把他推开的时候,他就连她说都不用说,就上赶着帮她解决麻烦了。


    顾衍南的自尊心很奇怪,平时送花送礼物,被她一次次拒绝都没觉得上赶着有什么丢人,偏偏这种事上,他特别在意。


    “所以你打算怎么谢谢我?”顾衍南避开她的话题,换上玩世不恭的语气。


    “……”


    低闷的气氛被他这句话直接冲散了。


    温夏抿着唇,对上他戏谑的眼神,轻飘飘道:“是你自己要帮的,我又没让你帮。”


    “所以你不打算谢谢我?”


    “不打算。”


    顾衍南低低笑出声:“宝贝儿,你现在使唤我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是你自己要做的,我哪有使唤你。”而且就算她使唤他又怎么了,他不是在追她吗?


    后半句话温夏没说,但顾衍南看得出她的意思,因她崴着脚的躁郁被这句话冲散:“嗯,你就该把我当成你自己的男人使唤。”


    “……”


    不要脸!


    手机突然响了下,是祁源打来的电话,问她怎么脚受伤了。


    温夏回:“没事,没伤着骨头。”


    “要我们过去吗?”


    温夏低声说:“顾衍南在这。”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祁源嗯了声:“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嗯。”


    挂断电话,温夏瞥了眼时间,快八点了,敷完她该洗澡了。


    正要开口赶他走,顾衍南忽然出声:“祁源?”


    “嗯。”


    顾衍南眯了眯眸:“他跟梁从音感情挺好的。”


    温夏不明所以,睨着他:“很好,不过这关你什么事?”


    顾衍南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温夏的手指蜷了蜷。


    他突然低低笑出声:“你不用羡慕他们。”


    他想到海边那幕,女人羡慕地看着那对手牵着手的男女,所以才执意牵她的手。


    温夏愣住了。


    顾衍南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自下而上地看着她,好似虔诚的信徒。


    他的嗓音低沉好听,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却仿佛是最庄重的承诺:“我永远在你身边,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比他们幸福一万倍。”


    第66章  “满足你。”


    “谁说我羡慕了?”温夏避开他的视线, 低头看脚,还有捧着她脚的那双漂亮的手。


    “是我羡慕。”


    看到那两人光明正大地搂在一起,以合法夫妻的名义, 尤其是看到梁从音主动去亲那个叫祁源的, 顾衍南不得不承认,他有点羡慕祁源。


    温夏很少主动亲他,更少会用满眼都是他的眼神看他,她性子内敛矜持,他们关系最好的那段时间,她都很少主动,更何况是现阶段, 他连牵她的手都不被允许。


    但这怪不了她,顾衍南比谁都清楚,让他失去这一切的是正是他自己。


    可理智上清楚是一回事,心里不爽又是另一回事, 特别是想到她刚才死活不乐意让他牵手, 还把自己弄伤, 顾衍南更气了。


    他问过她是怎么打算的,她也不表态,再问她就不理他了。不想真把她惹生气, 顾衍南没有逼得太紧。


    虽然他嘴上说早晚会把她追回来,其实心里没什么底,她对他什么心思,他摸不准。


    离婚前他问她“有没有一丁点喜欢过他”, 她回他“不知道”,隔了这么久,就算有那么一丁点, 也该没剩下多少了。


    比起之前她视他为洪水猛兽,现在已经很好了,她不抗拒他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他偶尔摸一摸她的头,碰一碰她的脸,她发完火也不会真生气。


    可这不够,远远不够。


    他要她接受他,全身心地接受他,要比梁从音爱祁源还多得那样去爱他。


    顾衍南眼睛眯得狭长,让她朝他走是不可能的,要想让她早日接受他,只能靠他自己——


    冰敷完脚,温夏正要赶他走,门铃突然响了。


    顾衍南把她的脚搁在茶几上,“我去开门。”


    温夏靠在靠枕上,拿起手机回了几条短信,再抬头,看到顾衍南推着个行李箱走了过来。


    “你拿这个干嘛?”


    顾衍南淡淡解释:“我的衣服和日用品在里面。”


    “……”温夏板着脸,“你少装,我问的意思是你为什么把行李箱拿来我的酒店。”


    顾衍南放下行李箱,“你的脚不是受伤了么,我今晚得照顾你。”


    他的语气很自然,好似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就跟他本来就得在这照顾她一样。温夏被他的语气弄得有点懵,愣了几秒才冷声说:“我不要你照顾,我自己可以。”


    顾衍南的视线落在她红肿的脚踝上,下结论:“你不可以。”


    “我——”


    “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施工现场视察工作?”顾衍南对她的行程表一清二楚,“今晚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的,明天还怎么去?”


    “脚受伤了就不要再用了,你想去哪,我抱你。”


    他声音平淡,但难掩话中的强势,他自是不可能让她再用她那双已经废了的脚走路,再崴倒怎么办?她的脚还要不要?


    这段时间,他很少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跟她说话,平时都是哄着的,温夏心里有些不舒服,别过脸:“我不要你抱我。”


    顾衍南这些天越看越觉得她像只傲娇的布偶猫,也探索总结出一套对付她的法子,他大步走到她跟前,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还没发火前,低声哄着:“乖,你今晚需要人照顾,不然会耽误明天工作的进度,你是因为我受伤,留你一个人在酒店,我不放心。”


    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换做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肯定会被他蛊惑。


    就连温夏都愣了几秒才想起挣扎,刚动了两下,顾衍南额头抵着她的,无奈低叹:“乖一点,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保证只是照顾你,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不然呢,你还想做什么?”


    他想做什么?他多久没碰她了?亲也只能趁着她不注意凑到脸上或者额头上亲一下,连深吻都没有过!更别提跟她做,他们已经半年多没做过了!


    一时间,顾衍南满脑子黄色废料,甚至已经评估一番,想好该用什么姿势,面上表现得跟个正经人似的:“你脚肿成这样,我能想着做什么?我又不是禽兽。”


    温夏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顾衍南给她吃下定心丸:“今晚真的只是照顾你,我要想对你做点什么我早就做了,至于忍到每晚看着你的照片自己动手?我要真是禽兽,早就把你用链子锁起来每晚跟你做,我没那么做是因为我不想你再讨厌我,我想等你愿意接受我再慢慢来。”


    “……”


    自己动手、和链子锁她,这两句话大可必备告诉她。


    他话说的那么直白,温夏没再挣扎,她也挣扎不开,便由着他把她抱进浴室,放在椅子上。


    温夏靠着椅背,看他卷起衬衫袖子,调试好水温,给浴缸里放水。


    热气很快弥漫上来,他的身影逐渐模糊,弯腰往浴缸里倒她常用的那款玫瑰精油,然后将沐浴乳等一系列洗漱用品放到浴缸触手可及的地方。


    完成这些工作,他回过头来问:“要我给你洗吗?”


    温夏自是摇头:“不用。”


    他没说什么,找到一个发圈递给她:“把头发扎起来,今天别洗了。”


    温夏抓起一缕闻了闻:“臭臭的,要洗。”


    顾衍南弯腰,嗅着她的发顶,揉揉她的脑袋,“不臭,明天再洗,你这样洗不方便,或者我让人送个躺椅来,我给你洗?”


    温夏很讨厌洗头,偶尔犯懒不想动,就会让顾衍南帮她洗,他的洗头技术还蛮好的。


    她鼓起腮帮,又抓着头发闻了闻:“算了,太麻烦了,我明天去理发店洗吧。”


    顾衍南挑起眉:“我不嫌麻烦。”


    温夏睨他:“我是不想麻烦工作人员给我送躺椅。”


    “……”


    温夏自是不愿意让她看着他光着身体,所以在顾衍南提出帮她脱衣服时果断拒绝,他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撂下句“有需要喊我”,就直接出去了,临走前还帮她把门关上。


    简直就是个正人君子。


    温夏的脚搭在浴缸上,身体浸入热水中,她仰头看天花板,心想他或许真的没想做什么,是她自己想的太多了。


    这家酒店就是度假村的,她要的是行政房,只有一个卧室,要留他在沙发上睡吗?可是他行李都搬来了,要赶他走肯定要掰扯好久。


    但留下他的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和他在一个屋子里睡过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他居然每晚看着她的照片自己动手,这混蛋怎么这么变态!


    胡思乱想一通,温夏抬手用力一拍,水花四溅。


    算了算了,不想了,虽然他话说的糙,却有那么一丝道理,他如果真想对她做点什么早就做了,不至于等到现在。


    洗澡吧!


    ……


    一只脚不能动,艰难地洗完澡,再艰难地穿上衣服,她扶着墙正要站起来,敲门声响起:“洗好了吗?”


    这么准时?他不会在外面偷听她洗澡吧?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她应了声:“嗯。”


    “我进来了。”说完,等了三秒,见她没反对,他推门走了进来。


    水雾扑面而来,女人穿着柔软的白色睡衣,黑发披肩,未施粉黛,清丽中透着一丝妩媚。


    顾衍南喉结滚动了下,不动声色地掩下眸底的晦暗,大步上前把她抱起来。


    很软,很香,那香味就在他鼻翼,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段时间的夜晚,他一个人躺在他们的婚床上,幻想过的孟浪缠绵。


    他现在只想把她扒得干干净净,他要从里到外,不留一丝空白占有她,让她的身上烙满他的痕迹。


    温夏的脑子也有些不受控,以往她洗完澡,他抱着她都是要去做那种事的,哦不,以往不会等她洗完澡,她正洗着他就会直接进来。


    然后她的洗澡时间会被无限拉长。


    过往的画面因太频繁,回忆起毫不费力,他动情时的表情,紧密贴合的触感,还有他哑声在她耳边说的那些下流话,都成了此刻暧昧的催化剂。


    走动间,隔着薄薄的布料,两具身体摩擦,一软一硬,形成极致的反差。


    一段路并不长,两人都很安静,可这份安静,更是放大了蠢蠢欲动的暧昧。


    走到床边,顾衍南没有把她放下,而是直接抱着她,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搭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摸着她的脸。


    卧室光线明亮,那双清澈漆黑的眼睛上铺着一层潋滟水雾,白皙的脸蛋从里面透出粉粉的桃红色,明明是无辜至极的表情,里面却盛满了小钩子。


    顾衍南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和她靠的很近,嗓音低哑得不成样子:“明天几点起床?”


    独属于男人,或者说,独属于顾衍南的气息淹没了她的嗅觉神经,温夏的身体有些软,声音也软:“八点半。”


    “闹钟订了吗?”


    “订了。”


    “早餐想吃什么?”他靠的更近了,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脸颊。


    “……随便。”


    “脚刚才有没有沾到水?”


    “没有。”


    “还疼吗?”


    “不疼了。”


    无关痛痒的话题一个接一个,温夏被他的有些懵,可能是刚洗完澡大脑缺氧,他问什么她答什么,话出口也不过脑子。


    所以当顾衍南问“你是不是想要了”的时候,她没过脑子就回了句:“嗯。”


    下一刻,就听到男人低低笑出声:“好,满足你。”


    温夏忙着推他:“没有,我说错了!”


    “没有?可是——”顾衍南眸色深得仿佛能把人溺毙,他拉着她的手。


    温夏缩着手不愿意,他却带着她的手——这才发现,西装裤的布料上面有一块水渍。


    头顶响起男人暗哑缓慢的声音:“温大小姐,我的裤子都被你弄脏了。”


    第67章  “喂我。”


    证据确凿, 温夏看着他裤子上那块水渍,百口莫辩。


    真是太久没有过了。


    从离婚到现在,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他消失在她生活的那段时间里, 她从未想过,就像个性冷淡的苦行僧,失去了七情六欲中。


    甚至不会想起这事。


    然而,从偶遇那天开始,她当晚就做了跟他有关的春.梦,之后的一段时间,这种梦层出不穷, 他无数次在梦中骚扰她。


    不过不能怪温夏,要怪就怪顾衍南勾引她。


    每次见面,他要么穿很显身材的衣服,打扮得特别骚包, 胸口崩得紧紧的, 要么就是视频时“不小心”露出胸肌腹肌, 就差没脱光了让她看他的身材多好。


    在这方面,温夏向来坦诚,她从不否认和顾衍南做是一件极为沉溺上瘾的享受。


    他们的第一晚, 就是因为她酒劲上头主动勾他,不然他们之间连开始都不会有。


    色诱这招虽然肤浅,但是有效,年轻那会儿可以怪在年纪小不懂事, 可现在她仍是会被他勾住,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蛊惑。


    正如现在。


    顾衍南当然看得出她想要, 她有多喜欢摸他的胸肌和腹肌他比谁都清楚,不管再忙,除了每天的晨跑,他每周都会抽时间去健身。


    她这么色,他不自觉点怎么行?


    他就知道她喜欢跟他做这事,喜欢的不得了,低眸看着她百口莫辩的无措模样,半眯着眼,唇贴到她耳边,刻意压低声音问:“宝贝儿,我们多久没做了?”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耳蜗,温夏的脸蛋不受控制地烫红,大脑缺氧变得空白:“不……不记得了。”


    男人的唇瓣有意无意地摩擦着她的脸颊,就像心尖上的那块软肉时不时被挠了一下,一时间,她心跳如雷,完全不受控制。


    “七个月,二百一十八天,”他轻轻含咬她的耳朵,声音压得更低更哑,性感得要命,“宝贝儿,我知道你想要我。”


    别说顾衍南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的身体,光是越来越多的证据,就让温夏连反驳的空间都没有。


    这事从来都是不由理智所控制的,温夏承认自己很难抵抗得了他的蛊惑。


    可是……


    顾衍南将她的犹豫收入眼底,眼神暗了暗,舔舐她耳廓的舌尖向下蔓延,吻住她脖颈上的动脉,手指向下。


    他的指尖冰凉,温夏的身体猛地一颤,不受控制地软了身体,裸露在外的肌肤全都红透了。


    “顾、顾衍南……”温夏低喘着开口,声音缠上丝丝缕缕的、似有若无的哭腔。


    如果说顾衍南已经在隐忍的边缘线,她软着嗓子喊他名字的这一刻,理智的防线直接被她喊崩溃了。


    男人呼吸紊乱,他眯着眼,扣着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


    时隔多日的深吻,温夏短暂呆滞了片刻,也就是在她愣神的这瞬间,顾衍南已经轻车熟路地撬开她的唇齿,舌尖勾缠她的,将滚烫的呼吸渡了进来。


    温夏还坐在他的腿上,身体软的不成样子,为了防止不小心摔下去,手指无意识攥紧他的衬衫,被迫承受着他的深吻。


    旷日持久的一个吻,她没什么反抗的意思,顾衍南的眸色越来越深,肆意搅弄着她的口腔,吮吸她是舌根,把她的舌头都快要亲麻了。


    卧室很快被水渍声渲染得湿润。


    意乱情迷时的理智为负数,他的舌尖几乎要抵到她的喉咙,还要再往里,温夏受不住了,推搡他的胸膛,他却扣住她的手,调转了个方向,声音沙哑得厉害:“乖,别推,去摸你喜欢的腹肌。”


    指尖触碰到码砖似的肌肉,温夏愣了愣,想到前不久做的那个梦,她就是这样被他带着手。


    手感真的很好,怪不得她在梦中乐此不疲。


    顾衍南边亲她边观察她的反应,见她动情,抱着她把她放到床上,他的身体紧跟着压了上来。


    刚分开几秒钟的唇瓣又贴在一起,顾衍南像是褪去所有文明时代标记的原始野兽,深眸浓黑如砚,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危险,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浓烈的欲念。


    独属于顾衍南的气息淹没了她的嗅觉神经,温夏感觉到自己早已缴械投降的身体更加溃不成军,神经颤栗不已,她的心跳越来越快。


    试图分出心力说服自己冷静点,这只是一场因生理需要才会发生的,对于成年男女来说,这很正常。


    然而,不仅一点用都没有,她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就这样轻易被他的吻击溃,甚至隐隐期待能够被卷入到那个不受她控制世界。


    他的两只手都在忙,只能用牙齿咬她的扣子,解个扣子花了不少时间,凌乱不堪。


    “宝宝,喂我。”顾衍南已经忍不了了,但仍不忘教唆她主动。


    喂他?


    光是想想,温夏就羞耻得脸红:“不……不可以。”


    顾衍南克制着欲念,突然停下,鼻息喷洒在她的耳边,边磨边哄道:“为什么不可以?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们坦诚相见过无数次,我在忙,很忙……”


    戛然而止,来回反复,温夏崩溃得忍不住哭出来:“顾衍南,你别这样,不要这么折磨我……”


    顾衍南眯起眼睛,眼尾微微上挑,蛊惑道:“你乖一点,按照我说的做,我就给你想要的。”


    温夏死死地咬着唇,在他的软磨硬泡下,最后欲望战胜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如他所说,之前又不是没喂过,没什么好矜持的……


    说服自己,温夏眼睛一闭,送到他口中:“呐。”


    ……


    几次后,温夏的理智渐渐恢复,她看着男人满眼的危险,想起刚才被他拿捏着任他为所欲为,愈发不高兴。


    凭什么他总是拿捏她,明明是他在追求她,她一个被追求者怎么能被他拿捏?


    她是喜欢他的身体,可他也喜欢她的,为什么他能控制住欲念逼她做着做那,说这说那,好似她可以随他摆弄。


    温夏定定地看着他,在顾衍南沉身那刻,她突然伸出手攀上他的肩膀,翻身坐在他的身上,然后一把将他推倒。


    顾衍南猛地倒在了柔软的床垫里,看着身上的女人,微微挑起眉:“你要q我?”


    “是啊,不行吗?”顾衍南很少让她在上面,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在这事上更是掌握着绝对的控制权,温夏永远是被掌控的份儿。她从不计较这些,因为体力跟不上,不如躺下享受。


    可是现在,她突然很想在上面,她也想让他求她。


    顾衍南眼神微微沉下去,光是看她这幅表情,就能猜到她心里的想法。


    他用商量的语气说:“宝贝儿,下次我再陪你玩,今晚先听我的,好不好?”


    顾衍南骨子里还是很大男子主义的,在床上说一不二的掌控权是不能让渡给她的,平日里她打他巴掌也就算了,就当是情趣的一种表达方式,可这事上他必须主导,不能让她来。


    他敢保证,她肯定会像刚才他逼哄她那般玩他。


    温夏冷哼:“不要,你总是哄我,下次你又会说下次,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就去洗冷水澡吧。”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


    “……”


    顾衍南颠了下坐在他身上的女人,无奈地叹了声,服软:“好吧,可是宝贝儿你不能乱来,如果玩坏的话,未来受苦的是你。”


    温夏露出狡黠的笑:“我有分寸。”


    顾衍南:“……”


    温夏伸手,把他随手扔到床尾的领带拿了过来,凌乱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在暖光下格外温软娇媚,那双漂亮好看的眼睛冲着他挑衅地笑着。


    顾衍南有种不大好的预感:“你这是要……?”


    温夏拿着领带凑近他,眯起眼睛:“我要绑你。”


    顾衍南定定地盯着她,知道她是认真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着绑他,他平时绑她绑得又不多,只有在她挣扎厉害的时候才会用睡袍捆着她。


    “为什么想着绑我?”顾衍南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问。


    温夏挑眉:“因为你以前绑过我啊,而且你力气比我大这么多,不绑住你的话,你肯定会压住我。”这样的话,她还怎么折磨他。


    这点她没猜错,让她q几下是情趣,他不可能一直让她主导,肯定会收回掌控权。


    顾衍南看着把坏心思写在脸上的女人,突地笑了:“行,你绑吧。”


    这下轮到温夏愣住,没想到他这么轻易松口,她狐疑地看着他。


    顾衍南坐了起来,唇贴上她的耳廓,往里面吹了口气:“只是——我之前绑你,哪次没让你享受?你可以绑我,但如果没能让我享受的话,我会加倍在你身上讨回来的。”


    温夏咬着唇,看着他靠的更近:“会绑吗?要我教你吗?领带绑着手腕会很疼,不要弄疼我,知道吗?”


    “你也知道疼,那你之前绑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会疼?”


    而且他皮糙肉厚的,她的皮肤比他的要娇贵多了。


    每次被他绑,都得红一段时间。


    “……”顾衍南难得语塞。


    他没什么捆绑的特殊癖好,绑她的几次都是因为她挣扎的太厉害,正在气头上,难免不会太温柔。


    听着她愤然控诉他的床品,顾衍南想为自己辩解,他大多数时间的床品还是蛮不错的,不然她也不会喜欢上跟他做这事。


    只是沉浸其中,偶尔会不受控。


    她指责的也没错。


    温夏看他被怼得没话说,冷艳地笑了下,命令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第68章  “勉强算是炮友吧。”……


    折腾到不知道几点, 顾衍南兴奋得第二天很早就醒了,还没睁开眼,就感受到怀中搂着的柔软触感。


    缓缓睁开眼, 低眸看着女人恬静的睡颜, 他盯着看了会儿,突然抬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


    疼,是真的。


    不是梦。


    分开后的这段时间里,他无数次梦到他们和好,她又睡在他的怀里,醒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梦中的满足和现实的空虚快要把他逼疯, 让他愈发无法克制把她抓回来的冲动。


    可是不能。


    他只能一忍再忍。


    而昨晚,虽然有用男色诱她的嫌疑,但不管怎样,她是心甘情愿跟他上床, 也是心甘情愿让他抱着睡觉, 还睡得这么安稳, 顾衍南看着她白皙的脸蛋,心脏一软,在她发顶上亲了亲。


    亲了一下, 没过瘾,顾衍南又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静静盯着她熟睡的模样,余光无意识瞥到他手腕上的红痕。


    海浪从窗外传来, 空气中残留着激战大半个夜晚尚未散尽的旖旎气息。


    她昨晚真的绑了他,用他的领带,他耐着性子教了她半天怎么绑, 她却跟手残一样怎么都学不会,最后气急用力打了死结,把他的手腕都勒红了。


    如他最初预感的那样,她果然抱着折磨他的心思,葱白柔软的指尖在他身上划来划去,跟羽毛似的,只挠一下,却不肯停下来久留。


    猫爪子轻轻一挠,若即若离的触碰,留他备受折磨。


    她是满足过了,他一次也没有,她铁了心要让他难受。手动不了,动腿的话太过粗鲁,顾衍南便喘给她听,一声声的低喘让原本自以为掌握着主导权的女人逐渐红了脸颊,最后实在受不了去捂他的嘴,他伸出舌尖去舔她的指尖。


    后来,趁着她意乱情迷,他哄她把领带解开,翻身压住她。


    想到她昨晚的主动,顾衍南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紧了紧手臂的力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温夏是被闹钟声吵醒的,今天上午得去施工现场视察,大脑昏昏沉沉,意识被闹钟喊醒,身体的其他器官也跟着苏醒,疼,又酸又疼。


    全身的骨头像是拆卸重组过似的,酸软得不成样子。


    “醒了?”贴着耳朵的薄唇翕动,沙哑低沉的男声响起。


    温夏没多意外,那双力道大到疑似想勒死她的手还环在她的腰间,又沉又重,占有欲极强的姿势,让她想忽略都不行。


    睁开眼,转身,猛地对上那双正盯着她的黑眸。


    那眼神,好似盯着她看了好久了。


    温夏的心脏漏跳一拍,看着男人含笑的双眸,昨晚荒唐放纵的画面迅速钻入脑海,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


    昨晚两人都没喝酒,都是清醒状态,想耍赖也无从可耍。


    顾衍南当然不会让她耍赖,捏着她的手指,低声问:“昨晚你一滴酒都没沾,也别跟我扯什么睡一觉失忆了,这会总不会不认账了吧。”


    温夏迷茫地看着他:“认什么账?”


    顾衍南眯起眼睛,眼神暗了下去:“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温夏有些发懵:“什么什么关系?一夜情?”


    “一夜情?”捏着她手指的力道无意识收紧,顾衍南重复着这三个字,怒极反笑,“你想用一夜情就打发我?”


    “不然呢?”温夏理所当然道,“你又不会怀孕,难不成睡一觉我还得把你娶回家?”


    她无所谓的语气简直要把顾衍南气死,也就是他没有怀孕的机能,不然他早就生几个小崽子了,以她的责任心,就算看在小崽子的份上都得跟他好好过日子。


    “是我把你娶回家,”顾衍南咬了口她的耳朵泄愤,不想强逼她立刻复婚,只好退而求其次,“你暂时不愿意复婚我可以依你,我们就先从谈恋爱开始吧,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


    算起来他们纠缠这么多年,陌生人,同学,炮友,夫妻,前夫前妻,各种身份都有了,还没做过男女朋友。


    到他们这个年纪,男女朋友这个词汇有些新鲜,三十出头的人还跟校园里的小年轻似的谈些情情爱爱,挺稀奇,但顾衍南发现自己不仅不排斥,还挺期待跟她谈恋爱。


    如果当年他没有离开,而是像如今这般步步紧逼,他们早该谈一场校园恋爱的,而不是这把年纪把该有的恋爱经历补回来。


    顾衍南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想象他们谈恋爱的画面了,温夏打破了他的幻想,她淡声道:“不会复婚,也不会谈恋爱,我们之间只是睡了一觉,我不会对你负责,更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男人的眼神在这段话中越来越冷,他已经一退再退,答应她暂时不复婚,她却只想把昨晚当成一夜情。


    还直白地说不会对他负责。


    顾衍南此刻就像被骗炮的弱势群体,他抿紧薄唇,喉结艰涩地滚动:“你对我没有信心,不想复婚我理解,所以我提出我们从谈恋爱开始慢慢来,温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只想跟我睡觉不想跟我谈情?”


    温夏沉默地看着他。


    是的,她承认,她抵抗不了来自他的性吸引力,按照现在网络上的话来说,她对顾衍南就是生理性喜欢,这么多年来,只有他能勾起她原始的欲望。


    她今年三十岁,剩下几十年总不至于像个老修女一般过着禁欲的生活。


    她对他有欲望,这是毋庸置疑的,他能满足她,这是经过无数次实践检验的。


    别说她找不到能代替他的人,就算勉强找到他的平替,他只要一天不愿意放手,她要是敢带小男生回家,他绝对能干出梁从音口中的“带着警察来扫黄”的事迹。


    既如此,不如就他吧。


    谈情太容易对彼此要求过高,对别人有所期待本就是一件风险性极高的事,她目前还不想再把自己置身于这件高风险的冒险之中。


    要是只谈性的话就会省事很多,她不需要对他负责,不会让她感到太束缚,还能纾解她的生理需求。


    “说话。”顾衍南见她不出声,沉声问:“你到底怎么想我们的关系的?”


    “勉强算是炮友吧。”温夏说。


    顾衍南“腾”地坐了起来,炮友?


    还勉强才能算是?


    不勉强的话,她是不是连炮友的名分都不愿意给他?


    温夏将他微怒的神情收入眼底,她也慢慢坐起来,被子下的两具身体都是一丝.不挂,她拉着被子遮住白皙的肩膀,坦然地看着他:“跟你做很爽,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保持长期的床伴关系,但我不想谈恋爱——哦,我说的床伴关系是指我有需求的时候你再来满足我,不是你可以随时随地找我做。”


    这一番话下来,顾衍南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铁青来形容。


    他现在连床伴都不是,就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鸭子。


    哦不对,鸭子是收钱的,他不仅一毛钱没有,还得倒贴。


    他这段时间真是太惯着她了,她现在什么样的要求都敢提。


    让他做免费的鸭,她真敢说啊。


    温夏没时间去猜男人蜿蜒曲折的心思,她一大早还得去施工现场呢,扯了件睡袍披在身上,留给他一句:“你考虑考虑吧。”


    男人仍是一言不发,一副被她狠狠伤了的模样,温夏却没什么负罪感,他昨晚又不是没爽到,何必摆一张被她骗炮的黑脸。


    没搭理他,温夏自顾自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餐桌上放着顾衍南让人送来的早餐,温夏洗漱完换身衣服,坐在餐椅上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边吃边想那还坐在床上冷着脸的男人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一副让他做炮友是侮辱他人格的表情?他们最开始不就是炮友吗?他装什么纯情少男?


    正腹诽着,门铃突然响了,祁源来找她去视察工作的。


    温夏说了句“等我吃完饭”,拉着椅子坐下,顺嘴问道:“从音还没起呢?”


    “嗯,她昨晚睡得晚。”祁源无意间瞥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目光一凝。


    温夏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里把顾衍南骂了一通,从十八岁那晚第一次到现在,每次他都得吻遍她全身,跟狗一样又亲又咬的,弄得到处都是印子。


    “顾衍南?”


    温夏嗯了声。


    祁源被梁从音带的变得八卦起来:“你们复合了?”


    温夏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学长是个非常传统的人,炮友关系对他来说就是只想耍流氓不想负责,虽然她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做法有什么问题,但也不想细跟学长说她目前只打算让顾衍南做床伴。


    正要开口,卧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推开,顾衍南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语气中还带着点极不情愿的妥协。


    “温大小姐,我考虑好了,我答应做你的床伴。”


    第69章  “温大小姐,你今晚需要……


    “很纯洁的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关系?”


    “你口中的纯洁, 指的就是跟你的追求者滚到床上,还逼着人家做你的炮友??”


    “宝贝,我现在对你刮目相看!!!”


    温夏盯着手机, 指尖触碰屏幕, 回她:“学长自从跟你在一起,越来越大嘴巴了。”


    视察完工作,温夏回到酒店正准备补觉,手机不停震动,全是梁从音发来调侃她的。


    梁从音刚醒,订好了位置准备带温夏这个电灯泡去吃饭,谁知祁源说顾衍南在温夏的房间里。


    她顿时清醒了, 让祁源把看到的听到的一字一句重复,眼睛里满是对八卦的执着。


    手上还在啪啪啪打字——


    “温夏夏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连我都瞒着,我又不会嘲笑你吃回头草, 怎么不理我?又滚到床上了吗?有这么让你食髓知味嘛……再上瘾也得做好安全措施啊, 不然搞出人命来, 顾大公子怕是不会由着你胡闹了……”


    她怎么就胡闹了?温夏不满地抿着唇,回她:[他走了,我要补觉, 不跟你聊了。]


    梁从音:[走了?怎么走了??]


    温夏:[他又不是无业游民,公司有事回去了。]


    公司有事是顾衍南给她的借口,实际上他回国是买房子的。


    自顾自生了半天气,他也想通了, 床伴就床伴,反正她只能有他一个床伴,只能跟他一个人纠缠。


    温夏的想法他很清楚, 她对他没信心,不想谈感情,原本计划着慢慢来,给她时间消化,但就她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性子,他不逼她,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进展。


    这段感情,从最开始就是他在强求,只是他们纠缠太长时间,让他忘记是自己一厢情愿。


    如果照她说的,她想要的时候让他陪,不想要的时候他连出现都不被允许,八十岁他都复不了婚。


    妥协做床伴的同时,顾衍南已经想好把她现在住的这套公寓隔壁那家买下来,明湖公馆太大了,她和小蠢狗都在家的时候不觉得孤独,现在只剩他一个人,每晚他回去,都特别空旷。


    她现在肯定不愿意让他住进她家,他先住到隔壁,等她适应后再登堂入室。


    打定主意,他提前回来了,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温夏是周日晚上飞回北城的,在楼下碰到顾衍南,他手里拎着一个很大的购物袋,里面装满了菜。


    他前段时间几乎每晚都会来看言言,偶尔会买好菜做给她吃。


    以为他又是来给她做饭的,温夏想起他故意在学长面前揭她的老底,她挑起眼尾看他:“我吃了飞机餐,不饿。”


    顾衍南掀起眼皮,扫她一眼:“嗯。”


    温夏皱起眉:“言言还在诗诗那里,我明天再去接它。”她要去出差,正愁着言言该怎么办,诗诗正好回北城,便把言言接过去。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他别想着拿言言当借口进她家。


    顾衍南仍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嗯。”


    温夏莫名就有点小不高兴,她冷哼了声:“我说过我们之间的炮友关系是指我有需要找你你再来,你不能无缘无故来找我,我刚下飞机快累死了,没有需求,你可以回去了。”


    顾衍南淡淡看她一眼,还是:“嗯。”


    温夏更气了,她真是讨厌死他这幅死样子了,跟着她她也不会让他进门的,就算他跟进去她也会把他赶出来,温夏恶狠狠地想。


    剩下的一段路两人谁也不理谁,顾衍南低眸看着女人故意冷着脸不理他,眉眼浮现淡淡的笑意。


    脾气太坏了,不过,偶尔闹闹小脾气,也很可爱。


    他忍不住去想她知道他搬到她隔壁的反应,一定更可爱。


    事实上,温夏长相和可爱根本不搭边,她不是肉肉的娃娃脸,相反,她是偏清冷古典系的长相,与可爱风背道而驰。


    性格更是跟可爱俩字没半毛钱关系,旁人评价她往往都说她性子冷、边界感强,从没人说过她可爱。


    但顾衍南最近这段时间越来越觉得她可爱,特别是这幅生气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要亲她气鼓鼓的脸蛋。


    他心里百转千回的想法温夏一概不知,她沉浸在气头上,电梯门一开,她推着行李箱打开门,进去后,当着顾衍南的面正要把门给重重关上,男人突然转过身,拿出钥匙去开隔壁的门锁。


    下一刻,门打开了,顾衍南拎着购物袋走进去。


    手扶着门框正要关门,他挑眉看着她:“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把这间公寓买下来了,从今天起我们就是邻居了。”


    顿了下,他眯眼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对她微微一笑:“温大小姐,还请多多关照。”


    ……


    “砰——”


    温夏用力把门关上。


    越想越气,他明明可以在楼下的时候告诉她他搬到这里,非要故意惹她,太混蛋了!


    顾混蛋很快就来按她家的门铃,不紧不慢,却一下接着一下,温夏想不理都不行,她踩着拖鞋气势汹汹地走过去拉开门:“再这样我举报你扰民……”


    话没说完,就见他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送到她面前:“温大小姐,你今天的玫瑰花。”


    温夏眼睛动了动,玫瑰花香扑鼻,她在海南的这几天玫瑰花每日都送,是酒店的工作人员送来的,她已经习惯每天上午收到一束玫瑰花,今天没收到,她还特意问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回她:“顾先生只说送两天。”


    她倒不会因为他没有送花生气,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讲道理的不舒服,他自己说每天都会送,结果把今天忘了。


    看着面前新鲜欲滴的玫瑰花,她还是伸手接过来,出差一趟,家里花瓶里的玫瑰花都枯萎了,正好换新的。


    看在花的面子上,温夏的语气缓了缓:“谢谢你的花,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


    男人一改上楼时高冷的姿态,态度特别好:“温大小姐,我做了晚餐,有你爱吃的小排骨,来我家吃点?”


    “我吃过飞机餐了。”


    “可是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你的学长,他说你上飞机倒头就睡。”


    温夏:“……”


    她确实没吃,她不喜欢吃飞机餐,说谎是因为不想让他觉得她很想吃他做的饭。


    虽然他做的饭确实很合她的胃口。


    “你怎么这么无聊。”她双手环胸,指责他。


    顾衍南也不生气,好脾气道:“小排骨我挑了好久,很新鲜,还有你爱吃的清蒸鲈鱼,给你爱吃的菜一点面子,嗯?”


    温夏确实饿了,原本打算回到家点外卖,可他就在隔壁,她点外卖会被他发现说谎,正纠结该怎么办,他就来按门铃了。


    看在他态度还不错的份上,温夏给他这个面子,勉为其难道:“行吧。”


    顾衍南唇角微勾:“去把花插上,我先去做饭,你等会直接来,门不关。”


    “嗯。”


    折返回家,温夏把花瓶里枯萎的花全都扔进垃圾桶,换上了鲜艳的玫瑰花,艳色点缀,为冷清的客厅增添勃勃生机。


    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心情好上不少,摊开行李箱收拾完才去隔壁。


    顾衍南听到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你在沙发上玩一会,很快就好。”


    温夏朝厨房望去,他换了身休闲服,高大挺括的背影在厨房里穿梭忙碌,让人不禁想到一个最近很火的网络词:人夫感。


    她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温夏便去参观他的新家,格局和她的公寓一样,两百多平,对于普通人来说空间绝对算大的,但对住惯大平层的顾大公子来说,显得有些拥挤。


    他们刚结婚,没搬去男明湖公馆的那套复式公寓,加起来得有上千平,二楼有个超大的游泳池。


    而这套公寓,卧室、衣帽间还有书房,就占据了很大的面积,看着像是次卧的房间被他改成了健身房,设施也不怎么齐全,只有几个沙袋和跑步机。


    真是委屈顾大公子了。


    吃饭的时候,温夏问他:“这房子不大,你能住得惯吗?”


    顾衍南给她夹菜,淡淡道:“我没那么讲究。”


    “呵。”他还不讲究,在烧钱这方面,她比他差远了。


    “本来想把楼上的两套买下来打通住,但这里离你更近,”顾衍南低眸看她,“更方便为你服务。”


    “……”


    温夏一口饭差点喷出来,什么叫更方便为她服务?他真把自己当成卖的了?


    顾衍南夹了块鱼肉送到口中,一本正经道:“我这两天认真想了想我们的关系,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谈恋爱,只愿意和我做炮友,还是你有需求我就得过来的炮友——”


    “按常理来说,深夜更容易产生欲望,但大晚上开车不安全,我想还是搬过来比较好,这样你什么时候想要我,我走两步就能到,免得等我开车赶到你家,你已经自行解决了。”


    “……”


    温夏被他的厚脸皮无语到了。


    顾衍南似是浑然未觉,又给她夹了块小排骨,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谈论小排骨好不好吃:“我搬到这里,可以更方便伺候你,比如今晚——”


    顿了下,他的眼神暗下去,声音也跟着微微沙哑:“温大小姐,你今晚需要我吗?”


    第70章  “管管你那高调的前夫。……


    [温大小姐, 今晚还需要我吗?]


    快下班的时候,温夏收到顾衍南的短信,一打开看到这句话, 耳根不受控制地泛了点红, 指尖触碰屏幕,回:[不要,我明天要早起赶飞机。]


    对面秒回:[好吧,那我接你去逛超市?]


    温夏靠着椅背,纤白指尖轻点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回复一个字:[嗯。]


    自从顾衍南搬到她家隔壁,两人过上半同居的生活。


    每天早上他晨跑时会顺路给她买早餐, 晚上不应酬的话就回来做饭,饭后一起遛狗,大多数时间会睡在一起,没有一次是纯睡觉——


    温夏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这事上瘾, 可能是旷的久了, 这一个月来除了她生理期那段时间空着, 两人每晚睡前都要闹上很久,有时在她的公寓,有时在他的, 因为空间小,这两间公寓的每一个地方他们都待过。


    荒唐一夜的第二天早上,她想起昨夜的事就脸红,暗暗发誓不能再这么纵欲下去, 可晚上顾衍南勾她时,她想还是及时行乐吧。


    现在的状态她特别享受,但顾衍南并不满意, 每次逼问她什么时候谈恋爱被她拒绝回答,他就好在床上报复回来,使出浑身解数折腾到她哭着求饶。


    即便如此,温夏也没松口,顾衍南到底没有强逼她,半开玩笑的语气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复婚”,温夏便装作没有看到他眼底的落寞。


    嘴上拒绝得干脆,但她偶尔也会想他们之间的关系,她不想也不敢往前,顾衍南不可能同意她后退,想来想去,她习惯性地做起缩头乌龟,刻意回避最关键的问题。


    好在顾衍南没有逼着她必须正视,两人目前就保持着只谈性不谈情的关系,谁也没有打破这个平衡。


    温夏坐电梯的时候遇到温砚,温砚瞥她:“这么早就走了?”


    “……”温夏冲他微笑,“已经到下班的点了。”


    “到点你就下班,有这么急?”温砚目光落在她雪颈的吻痕上。


    温夏尴尬地拿头发挡住,顾衍南在床上本就不是温柔的风格,平时就喜欢在她身上各处烙下吻痕,昨晚她也有点上头,稍微主动了那么一点,他就跟疯狗一样,咬的她满脖子都是,早上用粉底遮了好久才勉强遮住。


    但近距离盯着,根本瞒不住。


    “明天一大早我要飞三亚,从音下午打了好几个电话催我过去,我得回去收拾行李,早点休息。”梁从音的婚礼定在三亚举办,温夏作为伴娘要比宾客提前过去。


    温砚显然没信她的借口,不过也没拆穿她,提醒道:“你的私生活我不管,但请温副总稍微注意一点影响,我这段时间已经撞见好几波人在议论你的吻痕还有你那高调的前夫了。”


    “……”


    温夏眼皮一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顾衍南每次出现在温氏,打扮得就跟孔雀开屏一样,头发是要用发胶梳起来的,衣服是没有褶皱的,就连说话的腔调都特别装,手里一定捧着束玫瑰花,惹得办公室里的姑娘无心工作都在看他。


    她说过他几次,他也不听,还说什么他就算穿T恤也能起到同样的效果,脸和身材摆在那里,没办法。


    于是她就不让他来了,顾衍南当然不可能答应,最后双方妥协折中选了个方案——他下班后接她的时候再送花。


    从写字楼出来,温夏下意识抬头去找车,温砚凉声提醒:“九点钟方向。”


    “……”温夏先看了眼九点钟方向,看到熟悉的那辆黑色宾利后才尴尬地看向温砚,“哥,那我先走了。”


    温砚睨着她:“不然我喊你回去陪我加班,你会听?”


    “大哥再见!”温夏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在她距离车子还有几米的距离时,驾驶座的门推开,顾衍南捧着一束花走到她面前。


    “温大小姐,你的花,今天是红山茶。”


    红山茶开得正艳,花瓣如红绸层叠,男人一袭白衣黑裤,捧着艳红的花束,有种绮丽的蛊惑。


    温夏把花接过来,低头轻嗅,花香浓烈馥郁,花瓣红艳似火,张扬热烈的美。


    顾衍南低头,笑着看她:“喜欢吗?”


    温夏很矜持:“还行。”


    这是很喜欢的意思,顾衍南已经摸清楚她的口是心非,唇边勾起浅淡的弧度:“上车吧。”话落,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


    他要想追求女人,真是要多绅士有多绅士,送钱送花送礼物,亲自开车拉车门,脾气也好得很,怎么说也不生气,始终是宠溺温柔的语气。


    幸亏她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不然很容易被骗。


    可即便这样,也会偶尔被他给“骗”住。


    顾衍南承认自己有伪装的嫌疑,不然他怎么可能听她的就在楼下等她,他肯定是要上去的,要让她公司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追求是真的,宣誓主权更是真的。


    以防有不长眼的敢挖他的墙角。


    这段时间,温夏已经习惯吃顾衍南做的饭了,并且习惯心安理得地使唤他做饭,根本没想着在外面吃,拉着他直奔食材区买菜。


    “想吃什么?”顾衍南不觉得被她使唤有什么,反倒乐在其中。


    温夏想了想,报了几个家常菜的菜名:“虾滑粉丝煲,啤酒鸭,白灼生菜,还有番茄鸡蛋汤。”


    顾衍南宠溺地笑着:“温大小姐,你使唤我越来越顺手了。”


    “哦,你不乐意的话我可以找别人来做。”


    顾衍南眯起眼,语气危险:“你还想找谁?”


    “……”随口说说,至于瞬间翻脸么?温夏白他一眼,“没谁。”


    顾衍南静静地盯着她,眼神冷戾。


    温夏也不高兴了,她就这么不值得他信任?她用力推了他的胸膛一下,“你挂什么脸的?你整天都在我身边,我能找谁?你会让我找谁吗?”


    “不会,所以你最好不要有找其他人代替我的想法。”顾衍南的脸色缓了缓,眼神的温度还是冰凉。


    温夏不想因为拌嘴这点小事跟他生气,却又被他这幅命令式的语气给气到,她冷笑:“顾大公子,你目前貌似没有这个权限吧?”


    顾衍南微眯起眼,他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一听到她提到别的男人他就免不得生气,哪怕那个男人只是个抽象的概念。


    对,他没有这个权限,她只愿意让他做炮友。


    顾衍南把购物袋往小推车里一放,推着车转身就走。


    温夏:???


    “你干什么?”


    “回家。”


    “我要吃的菜还没买呢!”


    顾衍南语气幽幽:“你说得对,我只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而已,没有给你做饭的权限,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外卖吧。”


    温夏:“……”


    他闹什么脾气的?


    这幅语气就跟受了大委屈的怨妇似的。


    “你有这个权限好了吧,”温夏真不想吃外卖,难得哄他,“别人哪有你做的饭好吃,我不会吃别人做的饭,只吃你做的行了吧?”


    她真的很少说这么腻歪的话,说着耳根不自觉红了,顾衍南见她这幅害羞的模样瞬间不生气了,他继续用温淡的语气问:“我只是床伴,就能有这么大的权限吗?”


    “这不是男朋友才能有的权利吗?”


    温夏怒瞪他:“你还有完没完!”


    还是不愿意回应他,顾衍南掩下眼底的失落,调转小推车的方向继续挑番茄,换了个话题:“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十点半。”


    “我过两天去陪你。”


    他又不是闲的没事,不可能完全按照她的时间来,温夏没什么所谓道:“随你。”


    “等婚礼结束,你空两天出来,我买了个游艇,带你出海玩。”


    温夏皱眉:“游艇不是喜欢乱搞的男人才会买的吗?”开到海上无边无际,干什么都没人知道。


    “你这是什么偏见?”顾衍南低眸看她,“夏天快要结束了,最近天气也挺好的,就当度假,嗯?”


    是忙了好一阵子了,温夏想了想:“好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温夏只顾着和他说话,等她注意到的时候,顾衍南已经扔了两大盒避孕套进小推车里了,正准备拿第三大盒,温夏怒瞪他:“你买这么多干嘛啊!”


    顾衍南将第三盒超薄螺纹波点的扔进去:“我倒是想一盒也不买全都弄进去,你会愿意让我弄到里面?”


    “我是这个意思吗?!”她明明是觉得不需要一次性买这么多的意思!


    顾衍南:“以你的需求,用完这些还不快么。”说着又往里面拿了一盒凸点的,第五盒是粉色的封面,他拿在手里晃了晃,“你喜欢的蜜桃味。”


    “……我说了我今晚得早点休息。”


    “嗯,我们肯定可以在保质期内用完,不会浪费。”


    温夏:“……”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不顾她的阻挠买了七大盒,付完款,顾衍南把轻的购物袋给她:“你拎这个。”里面都是避孕套,很轻。


    温夏冷哼:“我又没要买,你自己非要买的,自己拎。”


    “……”顾衍南无语地看着她。


    东西虽然不重,但包装盒占的体积太大不好拿,他看着女人傲娇的表情,挑了挑眉:“我就两只手,拿不下。不如你先回车里等,我打电话给周之恒,让他过来帮我拎?”


    “你专程喊他来拎袋子?”


    “我会给他加钱。”


    “你不嫌丢人?”


    “不嫌。”


    温夏瞪他:“我嫌!”喊周之恒来当苦力,原因是买了太多的避孕套,这个脸温夏可丢不起。


    最后她还是拎了一个购物袋。


    因为这件事,她一路上都没理顾衍南,到家后把袋子往桌子上一扔,撂下句“我去洗澡”,头也不回地走进卧室。


    顾衍南看着她的窈窕背影,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这段时间,他可以说已经登堂入室了,做完饭也不见她出来,在卧室也没找到人,正想着给她打电话,听到衣帽间传来的动静。


    看到站在试衣镜前的女人,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募地紧绷。


    这段时间,她被养的丰腴不少,身材凹凸有致,那一身藏青色的旗袍将她身上的曲线完美展现出来,开叉开的很高,快要到大腿根部,充满了性的蛊惑。


    上半身裹得还算严实,修身的设计把饱满圆润的柔软形状勾勒出来,裸露在外的藕臂白得像牛奶倒出来似的,叫人挪不开眼。


    温夏正低头扣扣子,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本是随意一瞥,目光触到他眼神时,温夏本能地感到危险。


    男人的眼神暗沉浓稠,像是看上美味的猎物,势必要撕咬饱餐一顿。


    她下意识后退:“饭……饭做好了吗?”


    “嗯。”他的嗓音哑得厉害,衬得更加危险了。


    “这是从音让人给我送的伴娘服,我试试合不合身。”


    “非常合身。”顾衍南走到她面前,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臀部上方。


    温夏眨了眨眼:“那我换下来,你先出去,我换完就去吃饭。”


    “不急,等一会。”


    “等什——”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在安静的衣帽间格外清晰。


    温夏懵了,屁股上迟来的痛感传导到神经,他刚刚居然打了她的屁股?


    不是没有过,不过那都是在床上调情时轻轻扇的,刚才那下是真的打,力气还很大!肯定红了!


    “你干什么?!”温夏迅速回过头怒视他。


    正要理论一番,耳边响起一阵很长的“嘶——”,她的腿顿时有些凉。


    反应了好一会儿,温夏才意识到——


    他居然撕了她的旗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