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纵你娇矜
总裁办的员工今天都格外的躁动,并不是因为工作任务难得清闲,而是他们的小老板娘过来了,但梁总自打进入办公室就打开了隐私模式,雾面的玻璃完全窥不见一丝一毫,将他们想细细打量的动机一并隔绝。
谢清慈坐在休息区的沙发
上,面前特意搬来的矮桌上放着她的复习资料。
下车之前她说她不过来,她的复习资料都没带,还想白天再看会儿书的,然后梁京濯就让陆励回去替她取了。
一整上午,就见他办公室的门开开合合,下属员工来来往往,或多或少都要往这边投来几许目光。
真的有那么点社死了。
但坐在办公桌后兀自忙碌公务的人好像没有任何不自在,眉眼低垂,依旧十分高效率。
她暗暗瞟去一眼。
他背窗而坐,进了办公室后就脱掉了西装外套,衬衫与西装马甲更添几分斯文禁欲。
袖箍之下,臂膀健美的肌肉线条尽显,衬衫的法式袖口被一枚商务型的袖扣收拢,银色腕表内敛沉稳。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他屈着指节抵在文件页的手上,小指展肌流畅连接腕后尺骨,冷感修长,弯折的无名指上戴着枚简约男戒。
某一帧画面骤然在此时闪现脑海。
临界时抽身撤离,立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长指摘掉装备,于体外结束。
纯白柳絮被雨水打湿,落在她的锁骨、胸前、小腹。
怎么能和现在这副模样判若两人的?
思绪回转到此处骤然一停,脖颈陡然热了起来。
心下低呼——
在想什么?!谢清慈!
她急忙收回视线低下头,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摒除一切杂念,继续背闭卷考的知识点。
思绪刚陈定下来,就听不远处的办公桌后传来一声:“谢清慈。”
轻轻缓缓的调子,像是要提点什么。
她抬起头看过去。
坐在办公桌后的人,手上握着一支钢笔,坐姿端正地转头看过来,眸光平缓,低声道:“调整一下坐姿,这样对眼睛和颈椎不好。”
她像是念书的时候被班主任抓包一般,立刻挺直了腰背,应了声:“好。”
上午十点左右,有个小组会要在梁京濯的办公室开。
谢清慈本打算收拾东西给他们腾位置,但梁京濯示意不用,半个小时的小短会,在办公区就能开。
于是秘书办给几位高管端来椅子,依次在梁京濯的办公桌边排开坐,就这样开完了会。
议程内容不是太要紧,梁京濯只是听个大概,靠在椅背上耳朵里传进来接连不断地专业术语,目光却是不住地朝休息区挪过去。
谢清慈学习的时候很专注,担心自己弄出动静吵到他们,也为隔绝他们开会的声音,她戴起了耳机。
纤长脖颈微垂,长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个低马尾,几缕碎发从耳边落下来,鸦羽眼睫轻缓震颤,握着笔在书本上写画。
衣领下平直漂亮的肩颈线若隐若现,灯影落下,明暗交界。
梁京濯的目光在她低着头,却依旧精致秀丽的脸部线条上停留,白皙皮肤透光一般亮眼。
他没由来地想起昨夜她伏在他肩头哭,漂亮靡丽的眼睛蓄满泪花,不住地从眼角滚落,在他肩背滑过微凉的痕迹。
声音低低地叫他:“梁京濯……”
像是从醇酿中捞出的蜜饯,沉沉醉意,飘渺着,却又在心间挠下酥酥痒痒的微悸。
他亲吻她的眉心以及泛红的眼帘,轻声问她为什么要哭呢,又哄她用别的称呼叫他。
她也乖巧地照做,完全软到了心里。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本是打算让她在梁家公馆待到晚上的,但在洗漱健身结束,回房换衣服的时候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意欲踏出房门的脚步怎么也转不了身了,最终还是忍不住将她弄醒,让他与自己一起走。
不算一时兴起,他当时就已经在谋算着要不今天还是带她一起过来上班好了。
想到这,他嘴角弧度往上扬了几分,时不时挪去的目光也直接不装了,直直落在那抹在桌前伏案的身影身上。
谢清慈复习完一个课时,打算交替刷一份雅思往年试题,放下笔换资料的时候,忽然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微微抬头朝小组会的围圈中看去。
毫无征兆,又在预料之中的与梁京濯的视线对上。
她微顿,后知知觉地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在看她,耳后微微发烫之际,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没回应,收回了目光,继续专注旁听会议。
看着办公桌后淡然收回视线的人,谢清慈暗道了句,奇奇怪怪。
随后低下头去打算继续刷题,只是被打断的专注力忽然有些难以再集中,看题三秒就要走神两秒。
来来回回半天第一题的题目都还没阅完。
她抬起手抚一抚耳后微烫的肌肤,拿起手机打算刷一会儿社媒放松一下。
指尖刚握住手机的边框,指腹就传来一下轻微的震动。
是林乐欣发来的消息。
为了方便联系沟通,昨晚她们互加了所有平台的联系方式。
点开微信,林乐欣给她发了几个地点,让她挑一个,今天晚上她们一起去玩。
几个带有店名tag的地址定位依次排列下来,她一一点开,发现都是些酒吧。
点在屏幕上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给满心期待地等待她答复的人发去一句确认:【酒吧?】
林乐欣正抱着手机等回信呢,很快发来回复:【对呀,最后一家是新开的,我还没去过,我同学说还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谢清慈很少去酒吧,之前和柯朦以及段思妤去过一回,她不太喜欢里面喧闹昏暗的环境以及烟酒气。
而且搭讪很多,有些超出日常交际的舒适范畴,她后来就没再去过。
看着林乐欣发来的消息,她思索片刻,【或许,我们可以出去逛逛街,吃吃饭,看看电影,我请客。】
林乐欣回:【那也行,只不过据说新店开业有活动耶,听说很好玩,今夜最后一天,你真的不与我一起去吗?】
回完,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什么,【你是担心我哥生气?放心,正规酒吧,我哥她自己偶尔也会去的,待会儿我和他说。】
紧跟着还发了个拍拍胸脯打包票的表情包。
看样子是真的很想去了。
谢清慈顿了一晌,抬头看向依旧坐在办公桌后认真听会议的梁京濯。
对林乐欣这个打包票的说法打上了个大大的问号。
但随后又觉得她也只不过才与他认识了几个月,林乐欣却是已经与他相处近二十年,必然是要更了解她一些的。
于是敲下回复:【好。】
中午下班前,陆励照旧进来询问梁京濯午餐怎么吃。
放在平时他他大概率是与他们一起吃团餐的,休息时间不长,他也不打算在吃饭这件事上费神。
但今天谢清慈在这,不能随便做决定。
于是他转头看向已经合上书开始无聊地发呆的人,“午餐你想吃什么?”
谢清慈好早之前就学习结束了,眼睛有些累,不想玩机,认真工作的某人又还没结束,她也不好打扰,于是只能托着脸,发起了呆。
闻声,百无聊赖地数着地板上纹路的目光挪了回来,思考了一瞬,“不知道,你吃什么?”
早上阿丽姨给她煮的那个鸡蛋她没用,最终还是被她吃掉了,说饿也不是太饿。
梁京濯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让陆励先出去,说决定好再告诉他。
陆励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出去。
谢清慈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一边扯一扯领口的领带,一边开口:“我一般与他们一起吃团餐。”
梁氏的员工餐还是很不错的,五星老牌酒店订的餐,搭配菜色都是上乘。
男士皮鞋交错踩在地板上,声响沉闷,她的目光随着的脚步一帧帧挪近,脊背也一点点挺直。
莫名有种想立刻拔臀而起的冲动,托在脸下的手放下,回道:“那就这样吧。”
她不挑食。
说完,站起身,脚刚往前踏了一步,一步步走来的人就已经来到眼前。
那她早已看穿的意图,随着他伸过来托住她后颈的手稳稳掌住,同时落了下来。
强势的唇舌带着独特的荷尔蒙气息,钻入口鼻。
腿后是沙发,脑袋被扣住,退无可退,只能仰头承住这预料之中却又措手不及的吻。
看了一上午,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早已在脑中跳动的想法付诸实践。
梁京濯没打算遮掩自己的意图。
柔软香甜的气息,与初次亲吻她时一样,舌尖勾探着温软丁香,有些不想放开。
呼吸间滚烫的气息交换,跟随一起一伏的胸腔,完全被对方的气息占满。
直到办公室外传来总裁办员工下班的响动,梁京濯才缓缓放开了身前的人。
接吻的次数逐渐增加,最初的生涩试探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原始的野性奔逐,谢清慈节节败退,直到躲无可躲。
惊怔心悸。
她忍不住喘息,白皙肌肤透出粉嫩,“你干嘛亲我……”
这合适吗?
也不看看这是在哪?
现在是真的越来越不避着人了。
红润的唇残留水润光泽,梁京濯伸手替她拂去,像是觉得她这个问题好笑,低低笑了一声,没回答,嗓音低哑道:“吃饭吧。”
随后又没头没尾地补充了一句,“我今晚下班早,拆一拆你的舍友小朋友给我的礼物。”
谢清慈抬起头,看向落在她唇上的双眸,浓稠的情绪翻涌。
想起他前日说的“明天试试”,但因为昨夜回梁家公馆住而没能试起来,她忽然有种今晚自己也要完蛋的感觉。
咽了口口水,“我晚上和乐欣出去玩,如果太晚我就与她一起住了。”
落在她唇上的视线看向她的眼睛,“几点结束?”
她抿唇,“不知道。”
“我去接你。”
“……”她深吸一口气,体贴道:“不用,我与乐欣一起住也行。”
“没关系,多晚我都接你。”
“……”
躲也躲不掉了-
午餐谢清慈吃得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谋划着今晚怎么能找理由去和林乐欣一道住,一边腹诽自己怎么就忍不住,上次说了再也不主动来港岛找他,这次就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还有柯朦这个损队友。
什么损招嘛,哄人这样哄的?
下午趁着梁京濯去会议室开会,她咬唇考虑很久,给林乐欣发去消息,问她今晚几点结束。
林乐欣当她是要遵守门禁的乖宝宝,保证道:【十二点之前一定将你送回我哥身边。】
那……大可不必。
她回:【不是。】
林乐欣:【嗯?】
谢清慈:【越晚越好,夜不归宿也行。】
林乐欣:嗯?哈?!!——
作者有话说:今天少一些~
第62章 纵你娇矜
林乐欣对于谢清慈上一刻还对去酒吧这件事抱有犹豫的态度,下一刻却要玩到夜不归宿的想法转变不能理解。
但她也不需要理解,非常乐意地应了声:【好!】
放下手机,谢清慈看一眼空掉的水杯,这会儿的总裁办大多去会议室了,她终于能不在注目礼之下坦坦荡荡地走出去。
留守了实习小秘书见她出来,看一眼她手中的水杯,忙要伸手接过:“我帮您吧。”
她笑一下,“不用,坐太久,我走动走动,你忙。”
对方的目光在她弯起笑容的嘴角停留,而后也跟着笑起来,莫名微微红了脸,小声应了声:“好。”
梁京濯的办公区独占了一层,大部分员工都去参加会议,连茶水间都十分安静。
谢清慈一边接水,一边看向茶水台上的各式下午茶,从咖啡奶茶到甜品糖水,再到各类零食,摆放得满满登登。
想起之前柯朦说计算机的同学毕业后的职业第一志愿就是进梁氏。
福利的确不错,中午她和梁京濯一起吃的员工团餐,餐标也是最高标准的。
接完水,正准备转身,身后就忽然传来一声略显惊讶的“谢清慈?”
谢清慈握着水杯转身看过去。
周淮手上拿着个深蓝色的文件夹,在她转过身后,脸上不确定地探询消失,笑起来,“看背影像你,还真是。”
谢清慈笑一下,点了下头,看一眼他手中的文件夹,“来开会?”
他扬一扬手中的东西,笑道:“不是,来送审一组数据。”
说完,看向她手中的水杯,“你是……”
话说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笑了一下,截断了话头,没继续往下说。
身后有负责技术部门工作对接的员工走过来,“周工,送数据吗?”
他转过身,温和一笑,“是。”
说着将手中的文件夹递过去,交代了几个细节后,温声道:“麻烦了。”
对方笑笑,说小意思,拿着文件夹走了。
谢清慈看着他们交涉结束,打算开口道别,周淮却迈腿走进了茶水间,指一指她身后的茶水台。
语气风趣道:“我们那边杨枝甘露没了,同组的同事托我来顺走几份。”
虽然后勤组说了马上补,但一群人有些等不及了,见他要来送数据,托他看看总裁办的茶水间有没有富裕,有的话带几份,回头后勤补上了再给他们换回来。
谢清慈看一眼身边的甜品盘,笑着应了声:“好。”
捧着杯子打算与他交身错过朝门外走,身边的人忽然再次开口:“你是大三了?”
她只能又一次停下脚步,应道:“是。”
周淮点了点头,从托盘中拿起几份杨枝甘露放到一边,问道:“什么时候结的婚?”
话题转变太快,谢清慈顿了一下,看向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忽然读懂了点什么,微微一笑,“今年。”
说完对着门外示意,“你忙,我先过去了。”便不再停留。
会议室的门隔着一块办公区正对茶水间,会议结束时邓伯安跟在梁京濯的身后朝外走。
脚步刚踏出门边,就见前方的人停了下来。
停止得太突然,他一个没注意差点整个人撞他后背上,及时刹住,不满地拧眉:“你做乜野呀?”
他这要是没刹住就贴上去了,直接上演泰坦尼克号“youjump,ijump”了。
梁京濯没说话,他从他身后走出去,朝他视线定格的方向看过去。
茶水间里,他们今天早上刚打过照面的小老板娘与一个年纪相仿的男性在聊天。
邓伯安先是顿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看清了她身边的男人是谁:“Dr.Campbell的那位得意门生?”
说完,想了下名字,“周淮?”
梁京濯挪回目光看他一眼
,“认识?”
邓伯安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发怵,“什么眼神,你不是人家聊几句天都不行吧?”
语罢对着茶水间的方向示意,“当然认识,你出差的这段时间,项目组有块程序出了点问题,Dr.Campbell不在这边,是他解决的,战功连我都知道,你不是亲自跟进项目的嘛,这你不知道?”
梁京濯前段时间出差,加上项目关键期已经过渡结束,很多事情他都放下去给各部门跟进了,不是重大变故与改动她已经不参与了。
的确不知道。
邓伯安瞧他这表情就知道的确是一点音讯都找不到,抱臂啧了啧,“说真的,要不直接挖来项目组吧,反正特聘Dr.Campbell都花销那么大了,也不介意再多这一笔经费吧?我看这靓仔前途无量,连余工都说没见过这样有天资的。”
整个梁氏谁不知道特聘组是花了重金请来的,业务能力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连在梁氏干了几十年的技术组一把手余工都称赞的人才,这些年的确少有。
话音刚落,那边谢清慈就已经从茶水间走了出来,梁京濯没应声,重新迈开步子往办公室走去。
邓伯安一脸茫然,看了看还在茶水间里的周淮。
他先是否定了居然有人胆大包天地想泡老板娘的这个猜想,那只有一种可能,前男友或是白月光。
不然有些人介哪门子的怀?
梁京濯回到办公室时谢清慈已经在沙发前坐好了,见他推门进来,抬起头看一眼,随口道了句:“会开完了?”
他应一声:“嗯。”走回办公桌后,放下手中的文件,坐了下来。
时间还来得及,谢清慈打算再刷一份题,拿笔翻卷题的时候目光无意瞥见坐在办公桌后的人好像没有忙事情。
缓缓转头看过去,才发现他靠在椅背一直在看着他。
眼睛眨了两下,问他:“怎么了?”
梁京濯看了她片刻,回了声:“没什么。”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审阅文件了。
谢清慈撇一撇唇,觉得他奇怪。
林乐欣五点左右领着自家司机来接谢清慈,没上楼,直接给她发消息说到楼下了。
谢清慈看一眼消息,收拾了东西,抬头看一眼依旧专注工作的梁京濯,“乐欣过来了,我去找她啦?”
伏案的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她一眼,“结束了和我说。”
谢清慈脸颊不经意滚热了一瞬,含糊应了声,拿起包走了出去。
梁京濯看着谢清慈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的入口,才收回视线,沉顿片刻,才重新拿起笔-
谢清慈下了楼,林乐欣已经先一步看了她,从保姆车的后座伸出脑袋,激动地对她挥手。
她笑着回应了一下,走过去,欠身坐进了车里。
“我还以为我哥会不让你出来。”
见她在位置上坐好,林乐欣吩咐司机开车,递过来一杯她刚刚特意去湾仔买的饮品。
昨天和谢清慈聊天的时候,她就说了今天要给她带一家超赞的波波冰。
谢清慈接过,道了声谢,想了一下她刚刚出来的时候,梁京濯的确没说什么,连一丝丝犹豫的表情都没有,“你与他说我们去哪儿玩了吗?”
上午林乐欣打包票,说她搞定一切。
林乐欣举着小镜子,在补刚刚因喝奶茶而有些脱妆地口红,闻言动作顿下,转头看过来。
“死啦,我忘记同他讲了。”
说完,连妆都不补了,拿起手机,“我现在同他讲。”
谢清慈看着她按开手机,“嗯……要不,暂时还是不要讲了吧?”
林乐欣停顿一秒,与她对视了一眼,“哼哼”笑起来,“是哈,万一过来抓我,说我带坏你,揍我怎么办?”
说着,立刻放下手机,决定不说了。
谢清慈笑一下,“我也这么觉得。”
并且大概率不只是林乐欣,她很可能也要被“揍”。
不说比较好。
时间还早,还没到酒吧的营业时间,林乐欣带着谢清慈去走街串巷,将藏在角角落落的港味小食都尝了一遍。
林乐欣从小学时就混迹于这一片,哪家的鸳鸯冰正宗,那家的cheesecake好味,再了解不过。
两人一直逛到天幕昏黑,谢清慈左手冻柠茶,右手软雪糕,小指还勾着份炸猪扒包,实在有些吃不下了。
林乐欣嘬一口雪糕,说前面还有一家的西多士很不错,加上炼奶,超正!
谢清慈看着手上的东西,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你想吃买你自己的就好,我付钱。”
林乐欣作为东道主当然不会让谢清慈花钱,但听说是梁京濯的卡后,就毫无客气了起来。
她抵着下唇思考了一下,“算了,猪扒包那家只能现金耶。”
不能刷卡,那就不必去了。
谢清慈笑了起来,“我有准备现金的。”
林乐欣转眼看她,“是我哥的不?”
她摇头,“不是。”
每次过来之前她都会兑一些现金备着,港岛情况有些特殊,用到现金的场所比京兆会要多一些。
眼前满脸期待神色地人闻言立刻摇了摇头,“那还是不了。”
说完,挽着她继续朝前走,“我和你讲,你不要心疼男人的钱,该花花咯,赚钱不给老婆花给谁花?而且港岛是各自财产制,你自己的钱存起来,不要客气,直接刷他的卡。”
说着转过头,点一点她手上那张梁京濯给她的副卡,“就这一张,刷爆港岛都不在话下!”
谢清慈低头看一眼手上刚刚结账时拿出来还没来得及放进包里的卡,笑道:“这是副卡啦,有限额。”
林乐欣闻言睁了睁眼睛,被雪糕的奶液呛了一下,“谁同你说是副卡了?我哥呐?”
其实没有,那天梁京濯只是告诉她给她留了卡,没说是副卡。
她也只在来港岛的时候会用,在京兆还是用她自己的卡。
摇了摇头,“没有,应该是副卡吧,他没说。”
总不至于直接将主卡给她?
林乐欣笑了起来,指一指特殊编码,“主卡啦。”
说着看向她,皱一皱鼻尖,“所以我说,刷爆港岛不在话下。”
接着恶劣坏笑:“要不,我们现在去买栋楼怎样?等你毕业来港,直接当包租婆。”
谢清慈笑了起来,抿唇故作严谨的模样点了点头,“我觉得行。”
虽然梁京濯的最后一批海外财产上周已经转到她名下,按照财产各有来说,她现在比他富-
晚餐的时候梁京濯依旧吃的团餐,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时不时弹出银行卡支出的消息。
大大小小十几笔,几十到几百不等。
他粗略扫了一眼,关掉通知。
邓伯安坐在一边,也看见了消息通知,“这是刷遍港岛了?”
从中环到湾仔再到铜锣湾,这会儿又去尖沙咀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林乐欣做的攻略规划,这丫头一向鬼马精灵,号称港岛百事通。
梁京濯没回,放下手机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邓伯安眼尖看见了尖沙咀一家冰室,再低头看一眼自己面前虽说是五星厨师做的饭菜,瞬间也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忍不住啧叹,“命苦,我BB刚刚也给我发美食图,刷的也是我的卡。”
说着还很是自怜地道了句:“男人呐!”
梁京濯波澜不惊的脸上在听见那声“BB”出现了波动,转头看过去,“可以从我的休息区出去么?”
邓伯安不情愿,“做乜啊?”
梁京濯淡淡看着他,“你有点倒我吃饭的胃口。”
“……”-
地点选在林乐欣之前说的那家新开的酒吧,新店开业,酒水活动很多,还挺热闹,林乐欣直接开了个卡。
谢清慈坚决不喝酒,介于上次的教训,她已经做好决定,绝对不在有梁京濯在的情况下喝酒。
林乐欣拿着酒水单,“那鸡尾酒呢?不饮烈酒啦,我也不行的。”
谢清慈看着酒水名录,在林乐欣的游说下有些动摇,都来酒吧玩儿了,还喝果汁吃果盘好像是有点煞风景。
于是犹豫再三,点了下头,竖起食指,“我只喝一杯。”
林乐欣笑起来,说了声:“OK!”
林乐欣的酒量还行,喝了一杯常规鸡尾酒后就开始刷今日menu,谢清慈点了杯金汤力,慢悠悠喝了半天。
林乐欣大多喝短饮,十分钟就解决掉一杯,看着咂着嘴继续看菜单的十八岁姑娘,谢清慈咬着吸管,满脸震惊。
“乐欣,你酒量这么好?”
半小时已经喝三杯了,这会儿准备点第四杯。
林乐欣抬起头来,灿烂一笑:“是啊,在家时常与我妈咪一起饮红酒。”
说完抬起手遮住唇边,小声道:“我也就是年初满十八岁之后才能来酒吧饮酒的,还总是被查证件!”
港岛这方面的确管控很严格,谢清慈笑了起来,“你看起来就是很小啊。”
酒吧灯火昏暗,林乐欣看她一眼,笑起来,“你也只大我两岁,你也小。”
说完招来侍应生又点了杯
酒,继续道:“我哥来一定超无聊的,他大约只会在酒台饮Whisky或是Martell。”
谢清慈喝一口酒,闻言抬眸看过来,她一直觉得梁京濯应该是不会喜欢来这种地方的,“他经常过来酒吧喝酒?”
想起他家里的酒柜,品类齐全,应该也不需要特地来酒吧。
林乐欣吃一口果盘中的水果,“那我不清楚,我只记得之前在酒吧门口偶遇他,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谢清慈疑惑,“三年前?”
林乐欣点头,“嗯,我与同学逛街,在门口偶遇他从酒吧出来,问了我妈咪,说是那段时集团出了些事情,我猜可能是心情不佳吧。”
谢清慈抿着吸管想了一下,忽然回忆起那天他和她说的之前他进入集团的初始阶段并不顺利,内部对他的弹劾很厉害。
算一下时间,也是三年前。
“后来他是出国念MBA了?”
林乐欣满目惊讶,“你知道这事,他与你说啦?”
谢清慈道:“不算是他主动说的。”
如果不是那天说起他之前见过她,他应该也不会提起这件事。
林乐欣笑起来,“就说,我哥这样一个男人,才不会在自己老婆面前展现自己脆弱的一面。”
谢清慈笑了一下,想起柯朦之前对于梁京濯激流勇退的评价,“这样一个铁腕风云的男人就这样退出历史舞台两年之久。”
只不过后来重返梁氏后,行事风格略有改变,柔和了一些,但依旧不变果决立断的内核。
谢清慈沉默了片刻,回想了一下他们这么久的相处,他好像在她面前永远成熟有风度,稳重得让人很安心,将问题解决安排好后再递给她,无需她劳心费神。
酒吧灯影晃动,她托腮微微出了神-
过了项目启动的初始阶段,整个项目组的工作已经不似之前那样繁忙,连带着梁京濯也结束了疯狂加班的状态。
用过晚餐,开了个会,就下班了。
陆励问他是直接回去吗?
他坐在车内沉思了片刻,想起刚刚下班时总裁办的几个秘书约着待会儿出去逛逛,附近有个艺术馆最近有展出。
与谢清慈在一起这么久,除了之前在她家中见过她的画,他好像对她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们之间的话题除了日常交流也聊不到一起去,其实她已经考虑了很久,要不要等闲下来也去了解一下艺术圈,创造一些与她的共同话题。
转头看一眼车窗外尚早的天色,回道:“不了吧,你知道附近有艺术馆有展出吗?”
陆励每天与秘书办打交道,是知道最近是有一个艺术馆有展出,应了声:“知道,有听说。”
他点头,“就去那。”
陆励神色怔顿了一瞬,像是有些没理解,应了声:“好的。”-
酒吧的夜场完全开始,热热闹闹的,开始有演出登场,西装衬衫的年轻靓仔在台上热舞,抚脖淋水,白衬衫湿透贴着肌肤,若隐若现的腹肌惹得林乐欣在一边疯狂尖叫。
谢清慈看得呼吸都屏住了,并随着舞得越来越奔放性感,她觉得脸上都涌上阵阵热潮。
也没说会有这个节目啊?
谢清慈没见过这个世面,有些羞于将目光直直落在舞台上,但又觉得自己太过扭捏会显得很格格不入,于是僵坐在沙发上保持微笑,看着林乐欣在一边high到爆。
同时也意识到没提前告诉梁京濯她们要来酒吧这件事是正确的。
这能被他看见?
那不真的得完蛋?
最终,在台上的腹肌美男开始解衬衫扣子,蒙眼跳舞的时候,她还是低下了头。
真的有点顶不住了。
拿起桌上的杯子装死喝酒。
乐点躁动,整个酒吧内的气氛被带动,一片火热的景象。
一舞结束,林乐欣没上台却好像自己也跳完了一整场舞一样,一身热汗,坐回沙发上,喝一口冰酒,说改天要和舍友一起再过来玩一趟。
“看我们学校油腻腻的男同学,还不如过来看看免费的腹肌。”
说着就要拿起手机与朋友分享,刚按亮屏幕,就看见在她“热舞”的间隙,她妈咪给她拨了个电话,以及一条未读消息。
她“耶?”了声,出门前她说了今天是和小嫂子一起出去玩,按理说是不会催她回家的。
一边思考着是什么事,忽然在这时候联系她,一边点开那条未读消息,接着就是一愣,随后倏地抬起头看向一边的谢清慈。
谢清慈捧着杯子,转头看一边站在酒台后的酒保在给客人表演花式调酒,林乐欣忽然抬头的动作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转回头,问道:“怎么了?”
林乐欣神色震惊又茫然,“我妈咪刚刚和我说在医院看见我哥了,好像是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应该有[黄心][黄心]20:30哈
第63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和林乐欣匆忙赶到医院的时候,林家的管家出来接她们。
林乐欣还没反应过来状况,急着问:“什么情况?现在如何了?”
管家刚准备回答,就被她打断,“算了,都到这儿了,我们自己去看吧。”
说完,不忘牵住谢清慈的手,安慰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不然阿舅与舅母就要联系你了。”
谢清慈在过来的路上给梁京濯打了电话,一直到自动挂断他都没接。
拉悬起的心脏有一瞬坠入谷底,给陆励打去电话也是一样的结果。
神思晃晃荡荡,被林乐欣牵着走,医院廊道的白炽灯好似晕在视野边缘,连带着大脑都有些发蒙。
陆励站在急诊的诊室门前,手上拿着几分报告,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过来,脸上神色也是一愣,随后三两步迎上来,“清慈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一路快步奔袭,气息有些不稳,谢清慈屏一屏呼吸,问道:“梁京濯呢?”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说话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陆励转头看了眼身后的换药室的门,“梁总他……”
话还没说完,谢清慈就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
视野边缘好似都在摇晃,胸腔中攀升的心跳在耳边跳动,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梁韵站在诊疗床边,看着坐在床边等着护士处理完伤口的梁京濯,见他往身侧看了一眼,问他:“找什么?”
左手搭扶在换药台上,不能随意挪动,他应道:“手机。”
刚刚状况有些混乱,他没来记得拿手机,这会儿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梁韵看一眼伤口处理的情况,似是不满他这受伤了还不忘工作的态度,眉头微皱,“应该在陆励那,有事情他会来通知你的。”
梁韵今晚是因为跟在她身边多年的保姆突然肠胃炎,毕竟是自出嫁前就跟着自己的体己佣人,她心急火燎地给人送来了医院,前前后后忙完,就看见了在陆励的陪同下出现在急诊的梁京濯。
上前一看,裹在纱布下的左手鲜血淋漓,给她吓一跳,也来不及细问原因,忙陪着拍片加处理伤口。
梁京濯随口回道:“不是工作,谢清慈今夜与乐欣在外面玩,我说了去接她。”
现在不知几点了,担心她结束后联系不上他。
梁韵朝门外看了一眼,准备出去帮他叫人,“放心,我与乐欣说过了
,她们应该已经过来了。”
声落,梁京濯顿了一下,“我不是说不用与她们说?”
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梁韵看他一眼,“你手包成这样回去,你当小慈眼睛看不见?”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脚步刚它出去两步,一抹步履匆匆的身影就出现了换药室的门口。
谢清慈不住的喘气,额头出了细密的汗,梁韵的身影先撞入眼帘,她叫了声:“姑姑。”
梁韵也是一愣,脚步顿下,笑着应了声:“这么快。”
梁京濯闻声抬头。
他坐在床边,西装外套刚刚沾了血,已经脱掉了,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除了手上的纱布,其余看起来依旧风雅妥帖。
梁韵回身看了一眼,笑了声,走了出去,并一把拉住着急忙慌也要跟进来的林乐欣。
护士包扎好了伤口,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提醒下一次过来换药的日期后也捧着药物盘走了出去。
谢清慈看一眼还有些渗血的纱布,抬脚走了过去。
梁京濯看着她额角与鼻尖细小晶莹的汗珠,舒然笑一下,“说了不要告诉你,这么早结束,玩尽兴了吗?”
说着伸手去牵她的手,一抬眼倏地撞入一双已经红了眼圈的眼睛。
原本到了嘴边,想说自己没什么事的话骤然停在了喉咙,像是被一团棉花独住。
既绵软又塞顿。
知道她担心有些欣喜于这一份的重视,却又不忍见她伤心。
他无奈笑了声,扶着她的腰,将人拉倒自己腿上坐下,握着她的手捏了捏,“哭什么,傻瓜。”
一路赶过来的惊慌,在看见他平安无事后陡然松懈,压制屏住的不安忽然开了闸。
谢清慈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掉眼泪,滚烫的泪滴落在手背,梁京濯轻蹙眉头,有些心疼地替她拂去,“小伤而已,已经没事了。”
说完,见眼泪还是没止住,他轻声玩笑道:“我借个盆,看看小珍珠接下来能不能卖个好价的?”
连哄人都这样不太正经。
谢清慈有一瞬破涕为笑,“什么啊……”
说完看一眼他扶在她腰间的手,“怎么这样了?”
林乐欣给她说完,她也被吓到了,明明她走之前他还是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去医院了,还受伤了。
梁京濯看了眼前这双已经止住了眼泪,却依旧红红的眼睛的片刻,不知是开玩笑,还是认真地,语气含有笑意,道了句:“救了个人。”
谢清慈“嗯?”了一声,环视了一下换药室,没看见第二个人,“那人呢?”
刚问完,门前就缓慢走出来一道人影,她转头看过去,接着也是一愣。
周淮整个小臂被纱布包裹,衬衫的袖子剪掉了一半,身前星星点点溅了不少血迹。
在看见她后,他也是一愣,随后看向梁京濯,微微一笑,“您还好吗?”
下班后梁京濯去艺术馆看展,很巧地遇见了同样与友人前去的周淮。
两人打了个照面,简单寒暄后就各自分开去往不同的区域观看,回廊式的场馆设计,逛了一圈后,两人还是在同一幅画面前遇上了。
那幅画的画风与谢清慈的有些像,梁京濯看出来了了,周淮也同样看出来了。
后者先一步开口,同身边的友人道:“这个画风很像我的一位学妹。”
友人很是惊喜,看一眼画者名称,问道:“是她吗?”
他摇一摇头,回:“不是,只是很像,忽然想起来了而已。”
友人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起来,调侃道:“真的只是学妹吗?”
他笑了笑没说话。
但表情已经不言而喻。
梁京濯当然也听出来了,并且也知道说的是谁,但周淮却好像是之前没看见他,转过身来才神色讶然地开口道:“梁总?好巧。”
他淡淡看了他一眼,“我们刚刚在门前才遇见过。”
还佯装刚偶遇上,十有居九是故意的。
周淮弯唇一笑,解释道:“我是说又遇见了很巧。”
“……”他顿了一下,收回视线,应了声:“嗯。”
周淮微微颔首,便打算与友人继续朝下一幅画作走过去。
就在他转身的同一时刻,梁京濯听见了一阵尖锐的脱落声,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过去。
展馆上方悬挂灯带的框架出现了松动,摇摇欲坠,瞳孔皱缩,在大脑做出预判的同一时刻,半边框架轰然坠落。
他本能地伸手去拽身边的人。
周淮被扯住胳膊,强大的惯性让他差点摔倒,伴随刺耳的轰鸣,脱落的灯架与他擦身而过,支出来的支架划破了他衬衫的衣袖,在小臂上割开约十公分的伤口,鲜血瞬间从深可见骨的伤口中满溢出来,沿着指缝流向地面。
他还没从忽然而至的意外中反应过来,梁京濯已经拿出手机给在外等候的陆励打电话了。
身边传来同在展馆内看展的人群惊恐的叫声,以及慌乱地说感觉拨急救电话的声音。
他这才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手臂,血流得太快,已经失去了痛觉,身边的友人吓得魂都丢了,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要暂时替他止血。
梁京濯刚刚扯他的那只手也受了伤,手背划开一道口子,没他的那么深,却也是鲜血淋漓,他微微抬着手掌,血一滴滴从指尖滴落。
挂掉电话后,他走上前来,神情肃整询问他:“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他当时也已经从愣怔中回过了神,镇定地回:“没有。”
陆励很快赶过来,看见这样的场面也是狠狠一怔,急忙走上前,说车就停在门口,现在送他们去医院。
梁京濯的伤势不重,伤口的位置刚好避开了血管,骨头也没受伤,只是口子有些大,缝了几针。
周淮小臂肌腱断裂,程度不严重,只是手术缝合后要使用支具固定几周。
谢清慈看着忽然出现的周淮,将梁京濯刚刚说自己救了个人与当下场景联系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还坐在梁京濯的腿上,刚打算站起来,扶在腰间的手牢牢扣住,又将她摁了下去。
她转头看他,用眼神示意。
在公共场合这样不好吧?
梁京濯像是没读懂她的眼神,看向周淮,这才回答他的问题,“没事,缝了几针。”
周淮点头,视线掠过谢清慈腰间的手,再看向她的时候似是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道了句:“那就好。”
两人的伤势不同,医生建议周淮最好还是住一段时间院观察一下,后续不确定需不需要进行肌腱康复,梁京濯定时来换药就可以。
周淮本想争取一下院外观察,梁京濯道了句:“我会和项目组那边说,集团还没榨取员工价值到这种地步,你先康复了再说。”
周淮顿了顿,终是没再坚持,应了声:“好,谢谢您。”
林乐欣见梁京濯没事也松了口气,“我的天,我牵着小嫂子一路赶过来,我都不敢看她,担心见她哭,你是真的吓死小嫂子了。”
自接完电话的那一刻起,林乐欣就感觉出了谢清慈快要溢出眼眶的担心,连带着她都慌慌张张的,梁韵的话没说话就急忙挂了电话,朝医院赶。
那通电话但凡多听一秒,就能知道梁京濯的情况没那么危急了。
梁京濯转头看向身边的人,牵着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是吗?”
谢清慈坦荡回视,点头承认:“是。”
梁京濯注视着她,闻言弯唇笑了起来。
林乐欣见状咧了下嘴,挽着梁韵,“我们还是走吧妈咪,我有点受不了了。”
梁韵笑了一下,对着梁京濯道了声:“你自己注意一些。”
说完,看向谢清慈,“明天乐欣还在家,小慈你要不要来家里玩?”
谢清慈后天上午就得回京兆,明天是留在港岛的最后一天。
她笑一下,谢绝道:“不了姑姑,下次过来再去拜访您。”
梁韵点头应好,待林乐欣和谢清慈挥手说完拜拜,说下次再约之后,领着她走了。
有人手受了伤,回去后洗澡不方便,谢清慈找来保鲜膜,替他将受伤了的左手严严实实裹起来,提醒他注意一下,不要将手垂下来,导致水流进去就行。
梁京濯无心看被裹成粽子的手,只看面前叮嘱注意事项的人,“难道不是你帮我洗更方便一些?”
谢清慈还在讲话的嘴巴停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
看一眼他“身负重伤”的手,觉得今晚应该是拆不了“礼物”的。
考虑了片刻,应了声:“也行。”
但在着手帮他
脱衣服的时候,还是不免有些耳热。
看着面前被她一件件褪去束缚的人,忽然有种自己在轻薄他的错觉。
衬衫脱完,视线点触流畅的肌理线条时眼神不自觉晃了晃,紧实的腰腹之下是还完好穿着的西裤。
喉咙像是有蚂蚁爬过,眼底阵阵发烫,她放下衬衫,“裤子你自己脱。”
衬衫说是要两只手解扣子,脱袖子,裤子那么简单的程序,连皮带都没有,自己能完成。
梁京濯举着左手,闻言顿了一下,应了声:“行。”
在他的手伸向西裤门襟线的时候,谢清慈转身打算去帮他拿睡衣,就这么站在这看别人脱裤子,有点奇怪。
刚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嘶,很是吃痛的样子。
她心下一紧,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他抚在腰扣上的手,“怎么了?扯到伤口了吗?”
梁京濯看她紧张的神情,嘴角不自己觉上扬,但还是应承道:“是,好痛。”
谢清慈叹了声,三两步走上去,“还是我帮你吧。”
想想也没什么,反正……她又不是没帮他脱过裤子,虽然是在某些并不是她自发自愿的情况下。
想是这么想,但当指腹抚上门襟锁头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才将其拉了下来。
裤子比衬衫好脱多了,但应该也是不要了,衬衫上有血迹,裤子是黑色的看不出来,但应该也是有的。
连带着衬衫一起拾起来的时候,谢清慈还是问了一遍:“衬衫和裤子还要吗?”
只穿着条内裤站在地毯上的人看着她收拾,应道:“不要了。”
她点了点头,将衣服送出去丢掉,再回来时,她出去时就站在那的人,依旧原样站着。
她顿了一下,“你……脱衣服先进去呀。”
他看着她,“我自己脱不了。”
“……”
一条内裤,有什么自己脱不了的?
谢清慈闭眼深吸了口气,攥了攥拳,看在是个伤员的份上,决定不与他计较,走过去,本想用一只手向他证明,单手也是能脱掉的。
但在拽住裤腰时还是滞顿了一下,余光不经意扫过隆起的一处,像是被烫到一般扭开头,摸索着帮他脱掉了。
脱完,飘移开的视线依旧没挪回来,将手中的薄棉布料丢进一边的脏衣篮,开口道:“你先进去。”
梁京濯看着眼前已经快要红温,眼神闪闪躲躲的人,像是觉得她的反应可爱,笑了一下,应了声:“好。”
直到浴室的门传来关合的声音,谢清慈才将落在远处的视线移了回来,看一眼雾面玻璃后照射出来的暖黄光晕,去衣帽间拿了他们两人的睡衣。
回来后站在洗漱区停顿了一晌,抬起手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推门走进淋浴间的时候,梁京濯已经自己打开花洒,站在水流下冲澡了。
左手如她叮嘱的那样,抬在半空,水汽氤氲中,没被水花溅到。
这不洗得挺好的?
确定他可以独自完成,谢清慈打算先出去。
听见开门声,梁京濯抬起头看过来,淋湿的头发抄向脑后,隔着濛濛水雾,看向那抹莹白窈窕。
在她将要踏出浴房的前一刻将人拉了回来,“跑什么?”
肩膀猝不及防撞上身后坚实的胸膛,像是撞到了石块一样,有些痛,谢清慈低低痛呼了声,“你可以自己洗,我们一起洗不开。”
之前一起洗是特殊情况,能站在一块,现在这种都能好好站着的情况还一起洗,有些怪异。
耳朵印来一个湿漉漉的吻,“洗得开,而且,我今天刚救了你的白月光,就算我能自己洗,你帮我一个怎么了?”
哪里来的白月光?
谢清慈转过身,有些无奈,“不是,学长,普通学长,我说过了的。”
真的是无语,怎么这样?她都说过很多遍了。
梁京濯垂眼看她,脸庞匿在蒸腾的热雾里,神情有些看不清,“那别的男同学你还记得么?”
谢清慈眨了眨眼睛,很诚实的点头,“当然,我们年级之前有个很多女生追的男生,很高很帅,成绩也挺好的,和周淮一届的也有一个学长,会吹萨克斯,每年文艺晚会呼声都很高,还有小我一届的学弟,篮球打得很厉害,运动课场边都是女生观赛。”
谢清慈虽然没有那个看帅哥的爱好,但当时身边要好的女同学很是热衷,经常拉着她一起,这几人的谈论率实在太高,她不想记住都难。
“……”
声落,身前的人不说话了,隔了半晌才开口:“记得这么多呢?”
谢清慈看着他的眼神,“嗯……同理,你念书的时候漂亮又优秀的女同学,你也会有印象的。”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想起之前阿丽姨和她说,和他同组一个月的竞赛队友他都记不得,还能记住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传来应答:“没印象,就算有印象现在也记不得了,没你记得这么清楚。”
谢清慈不说话了,抿唇沉默,“OK,我尽量忘掉。”
还尽量。
不是很情愿的样子。
梁京濯不再与她争辩,抬起手掐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管她情不情愿,反正是他的。
淋浴还没关掉,热水哗哗落下,流经他们相贴的唇,谢清慈“嗯……”了一声,有些担心摔倒,掌心攀上身前这唯一依靠的肩膀,微微仰着头,承接这带有情绪的吻。
热雾缭绕,本就氧气稀薄的空间,骤然变得更加压迫了。
谢清慈没亲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在口中勾探的舌头逐着她,舌侧相触,带起阵阵窜动的电流,她膝盖发软,快要站不稳。
在她连手掌都卸力,滑下宽阔的肩膀时,梁京濯将她抱了起来,托起她的腿,让她夹在他腰两侧。
开始糊涂的思绪闪过一丝清明,想起他受伤的手,挣开一隅缝隙,提醒道:“你的手,别用力……”
中断的吻带起没来得及吮去的水光,在他们唇间想连着。
梁京濯探首吮她湿漉漉的唇,气息也有些乱了,哑声应:“那你抱紧我。”
在感受到变化后,谢清慈盘在他腰侧的腿夹紧了一瞬,往上抬了抬臀。
“你别……”脸被闷热的环境熏蒸得十分红润,眼眸湿润,小声嗫嚅:“你碰着我了……”
梁京濯亲了亲她绯红的脖子,声音哑得不像,“放松一点。”
这种情况怎么放松。
谢清慈推他的肩膀,眉头皱起来,“不行,有点……”
还没说出口,唇就被吻住。
是与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的体验。
谢清慈忽然意识到他没戴套,挣开吮吻的唇舌,“等一下,没戴。”
梁京濯知道她要说什么,唇顺势吻上她扬起的脖子,一下下轻轻吮着,“你不是安全期?”
谢清慈发出啜泣一般的气音,“不行的……安全期也不安全……”
梁京濯动作顿了一下,松开了她的唇,“这样的?”
他只知道女生有排卵期以及安全期,没了解过安全期也不安全这个言论。
谢清慈伏在他的肩头,点头:“嗯……”
他还是撤出,抱着她走回了房间,从床边柜里翻出装备,戴好后,扶起她的腰。
他亲吻她的耳朵,“试一试我的礼物?”
谢清慈已经有些混沌了,却还是不忘提醒他:“你注意一
些你的手。”
刚缝的线,若是崩开了去重缝,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医生原因。
看着已经软绵绵的人,却依旧不忘关心他的伤势,绵软的心房被填满,梁京濯亲一亲她的脖子,应道:“好。”
但又实在不想与她分开,于是就这样抱着她去衣帽间取东西。
是一条真丝短睡裙,后背大镂空设计,唯一不同的是,胸前是由扎带扎起的蝴蝶结做遮挡,如果蝴蝶结解开就没有遮挡了。
是真的像是在拆礼物。
谢清慈没力气自己穿,梁京濯帮她穿好,少少的布料,穿起来也简单。
在从衣帽间回卧室的路上他就没忍住先一步将礼物拆掉了。
谢清慈抓住他脑后头发的手抓紧又松开,如此反复。
单手总要比双手艰难些,中途难免触碰到伤口,梁京濯哄她坐到他的身上。
谢清慈顾及着他的伤势,也很配合,却依旧不太行。
她趴伏下去,在他肩头低低哭,“不行……”
他温柔地亲吻她的耳朵,说没关系,已经很棒了。
……
最后,卧室内的窗帘没来得及关上,那扇比客厅小了许多的落地窗前。
他不顾她不满的反对,俯下身来,掐住她的下巴,与她接情事后温柔缱绻的吻。
第64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饿了。
晚上本来就只和林乐欣吃了些小吃,在酒吧里她也只喝了一杯金汤力,吃了些果盘。约等于一顿正餐都没吃上。
她枕在身后人的胳膊上,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
梁京濯自刚刚结束后洗完澡接了通电话,就一直在忙,她把他垫在她脖子下的胳膊扔掉,让他好好处理事情,他又不愿意,非得一手勾着她,一手举着手机聊工作。
大约又是临时的电话会议,讲得不知哪国话,反正她依旧听不懂。
打开常逛的种草社媒APP刷了刷,深夜放毒时刻,满屏吃播、美食视频,是看得她越来越饿。
正打算要不要去冰箱看看有没有什么速食,林乐欣的消息在此时发了过来。
几组照片以及一段视频,是在酒吧时拍的,并很贴心地问她:【刚看你在酒吧都没拍,我发你,你要不要发个圈?】
谢清慈没点开视频,从几组照片就能猜出视频内容是什么了,湿衣男模跳脱衣舞。
这必然是不能发朋友圈的。
她回:【还是不了,这不好。】
林乐欣一秒参透玄机,【你是怕我哥看见?那你屏蔽他。】
真是个好妹妹。
谢清慈很有坐怀不乱的良好的品德,【还是不了,我担心他发现了揍我。】
林乐欣发来一长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后说:【OK的,留作纪念,下次带你去更有劲的一家。】
还有更有劲的?
今天这个在谢清慈孤陋寡闻的二十年里已经是最有劲的了,不敢想象还能有劲成什么样。
她问:【正规的?】
她想象不出在正规范围内,还能有劲成什么样。
林乐欣又发来一串狂笑,【小嫂子你好可爱,必然是正规的,放心啦,内裤还是会穿的,不然我也得被吓跑!】
谢清慈笑了一下,回了句:【OK。】
聊天聊得太专注,连身边的人什么时候结束电话会议的时候都不知道,刚从手机上收回注意力,才发现讲话声已经停止,接着传来一阵很耳熟的音乐声。
她顿了一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又认真想了想,三秒后心神骤然一紧,想起是在哪听过的了——
酒吧的男模脱衣舞环节的BGM!
这个念头如同一记闷雷在脑中炸开,她转头看过去。
梁京濯单手握着手机,在看林乐欣刚发的Instagram,乐声与灯光同样躁动暧昧的环境,前方舞台上十来个男人排着男团队形,边舞边解衬衫的扣子。
他缓缓转过头来,与她看过来的眼神对视上,眉头打结,“所以,我身负重伤的时候,你在看这个?”
谢清慈吸了口气屏在胸腔中,许久后才缓缓呼出,“不是……你听我狡辩。”
枕在脖子下的臂弯回勾,搭在她的胸骨上,配合道:“你狡辩。”
“……就是。”她卡顿很久,“我觉得主要的问题出在乐欣的身上。”
梁京濯看着她,神情好整以暇,等她的下话。
“她不应该发ins。”
还不避着点人。
“……”
这叫什么狡辩?
“但我没看,真的。”谢清慈神情认真地打包票,“开始跳的时候我就低下头了。”
“是吗?”一声意味不明地反问从身边人的唇间吐出。
接着他将手机转了个面,递到她眼前,“那这是谁?”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昏暗灯影中,她坐在卡座沙发,托腮看着舞台,晃动灯光落在她的眼睛里,亮晶晶一片,表情有些僵硬但又有些害羞的样子。
不是……
林乐欣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
她紧紧抿唇,沉默几秒后,抬眸看向手机后的人,“你还听我狡辩吗?”
他收回手机,点头:“听,继续。”
“这不是我,你信吗?”
“……”梁京濯被气笑,搭在她胸骨上的手上移卡住她的脸颊,捏了两下,“信了。”
本就是逗她一下,在知道林乐欣要约她出去玩他就猜到会有哪些活动了,并不意外。
看一眼她的手机,在她刚刚还在逛美食帖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完电话了,“饿了?要不要吃夜宵?”
话题就这样揭过,谢清慈有些跟不上,她还在想着要怎么圆过去呢。
既然如此,那她就——
郑重点头,“要的。”
梁京濯笑了声,亲了亲她的额角,轻声道:“我去给你买,还是你与我一起去?”
谢清慈思考了一下,“我与你一起去?”
他笑,应好,捏一捏她的脸,“起来,换衣服。”
谢清慈的拖鞋丢在了淋浴间,之前是他抱着她出来的,后来去洗澡也是他抱着去又抱着她回来。
她站在床沿看了看地板,在犹豫要不要赤脚下床,梁京濯绕过床尾,“我抱你。”
她笑起来,张开双臂,应道:“好。”
事迹败露,还没被“揍”,谢清慈很具有良好的售后精神,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抱去衣帽间,不忘甜言蜜语,“我过来之前,舍友问我干嘛去。”
梁京濯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抚在她的背上,闻言垂眸看她,嘴角上勾一抹浅浅的弧度,明知她是在讨好他,还是配合地反问:“你说了什么?”
她笑嘻嘻地主动印了一下他的唇,“我说我要去哄我老公。”
他轻笑一声,对她的讨好很受用,也亲了亲她的嘴巴,“所以你的舍友小朋友就送了我这个礼物?”
刚刚的画面闪现脑海,谢清慈还是忽地红了脸,“我不知道是这个。”
不然她说什么都不可能要,更不可能给他的。
见她的反应这样可爱,梁京濯靠过去亲一亲她的鼻尖,蓄意逗她,笑道:“那你转告那位小朋友,我很满意这个礼物,可以继续送。”
声落,怀中的人立刻红着脸瞪他,语气娇嗔地叫他的名字:“梁京濯!”
接着趴到他身前,咬了他一口。
他笑起来,假意吃痛地“嘶”了声,笑道:“小狗怎么还咬人呢?”
埋在身前的人“哼”了一声,又轻轻咬了一下,“反正都是小狗了,小狗就是咬人的。”
他偏头吻她的鬓发,应好-
上次梁京濯给她买的夜宵是靠近中环的一家,谢清慈觉得味道一般,还有些咸。
但接近凌晨时分还开门营业的店铺实在不多,加上梁京濯自己平时也是从来不会吃夜宵这种东西的,他不知道究竟哪家好吃。
于是谢清慈又一次去搜排行榜了,这次搜的是本地人推荐榜,最终寻到一家在湾仔
的店,说是鱼蛋粉和牛腩不错。
她将地址搜出来,问他:“这个可以吗?”
梁京濯看一眼详细地址,点头应:“可以。”随后便启动了车子,带她出门吃夜宵。
抵达目的地后,意料之外的人还挺多,夜市的桌椅都摆到了路边。
梁京濯不吃,但谢清慈总觉得她吃他看着太怪异了,非给他也点了一份。
等着上餐的功夫,谢清慈看了看周边还挺热闹的环境,问他:“你念书的时候都不和同学一起出来玩吗?”
她发现他有时候真的没有一点这种喧闹市井生活的经验,和林乐欣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梁京濯摇了摇头,“很少,大多都是一起打球或者徒步登山。”
是真的很无趣了。
“不过我一般也没时间,很多课要上。”
竞赛以及各类拓展班就几乎占满他所有的课余时间了。
其实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这些,好像那样生活已经成为习惯,自幼时起的培养路线就注定了他要与其他同学不一样一些。
谢清慈撇了撇唇,“好可怜。”
随后又回忆起来,“我想想你上拓展班的时候我在干嘛,和同学逛街?看漫画?”
梁京濯笑起来,“我第一次上拓展班的时候,你应该在喝奶。”
“……”服务员来上餐,谢清慈拿起勺子,故意与他作对,“那你高考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四年级呢。”
平时没感觉出来,落实到具体阶段后,才忽然发现他们之间差距的确是有些大的。
谢清慈顿了一下,刚想解释她不是说他老的意思,他却先一步笑了一下,温声道:“不好吗?”
“我先你一步完成人生许多个需要探索成长的阶段,在你需要时,可以直接将标准答案告诉你,不用你再自己摸索攻克。”
他说话时的神情温和沉着,像是早已考虑好了这个答案。
他先行一步试探出正确的路口,然后将正确答案直接交到她的手上。
谢清慈缓缓笑起来,应道:“好。”-
全年无休的梁总请假了,理由是负伤。
总裁办的员工对此十分震惊,怎么一夜之间老板就受伤了?
有人想起今早看见的艺术馆灯架脱落的事故新闻,通报有两名人员受伤。
“不会其中一个就是老板吧,我看技术组那边的周工也请假住院了,说是意外受伤。”
午间休息的时候陆励被几个同事拦下询问情况,他没细说,只说了梁总小伤,修养两日就能回来了。
毕竟是跟在梁京濯身边六个年头的特助,自然看出技术组的那位周工与老板之前微妙的氛围,他想了想,觉得大概率和老板娘有关,但作为下属,私自议论老板私生活是僭越的,所以对于此类打探,他一律含糊应答。
同时想起今早晨会前,他给梁总拨去电话,交涉今日晨会的内容,听筒内梁总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朗润平稳,中途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轻声道:“我又添新伤了。”
语气低柔,明明是表达不满,却听不出一丝指责。
接着就是老板娘慌乱的声音传来:“要不要紧?完蛋,见血了。”
当时工作内容已经交接完毕,他愣怔一瞬,忙开口:“十点有个线上项目会,我提前十五分钟联系您。”
对面应了声:“嗯。”
随后便挂了电话。
而后在十点的项目会上,镜头中,一贯仪容利落清爽的老板下巴上出现了一个肉眼可见的血痕,是从没出现过的意外,一众与会高管都愣怔了一瞬。
而这道血痕的“元凶”事后疯狂查阅哪个牌子的祛疤膏见效比较快。
谢清慈没替人刮过胡子,早上起来梁京濯的手不方便,她让他用电动剃须刀,他说只在休息日会用电动的,其余有工作安排的时候都是用手动的,因为刮得干净清爽。
回想了一下他工作日的时候的确都是难见胡茬,仪容整理得十分妥帖。
再看一眼那看过来的,充满试探期待的眼神,她get到了他的意思,说她帮他,但不能打包票能刮好。
他将剃须刀递进她手里,说没关系。
最终的结果显而易见,不仅没刮好,甚至还出了点意外。
伤口倒是不深,但谢清慈担心会留疤,那真的有些毁他一贯的商务形象了,加上他手背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大概率也是要用到祛疤膏的。
于是她逛遍各大种草安利帖,一下子疯狂购入了好几款,并提醒他回头伤口愈合了记得用。
还有几款线下没有卖的,她在购物软件上下了单,一一问好到货日期,给他写了张便利贴,贴在了冰箱上,但又觉得他平时大概率不会自己用到冰箱,就又给他贴去了床边柜上。
梁京濯坐在沙发上捧着电脑处理工务,看着在家中里里外外奔走的身影,无奈一笑,将人拉过来,“别忙了,我记得住。”
谢清慈不信,“那你复述一遍。”
她不怀疑他在工作上的记忆力以及处理事情的效率与能力,但在日常生活中是持有怀疑的态度的。
同学都记不住,能记住这些小事?
梁京濯神情认真,将她刚刚说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复述了一遍,说完,亲一亲她认真听他说话时,轻轻抿着的唇,继续道:“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穿的青绿色的裙子。”
谢清慈顿片刻,回忆了一下那天自己的衣服,随后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神情,“才不是,我穿的鹅黄色的裙子”
小飞袖,碎花!
当时她还担心踩湿鞋子而一路小心避让,导致裙摆被溅湿了一片。
梁京濯看着她搞怪的小表情笑了起来,重复一遍:“我说的是第一次见你。”
那个落日黄昏下的天桥。
谢清慈卡顿了一下,发现无力反驳,因为连她自己都不记得那天穿的什么衣服。
但同时,她又反应过来另一件事。
“梁总,你不对劲。”她微微眯起眼睛,“我当时十七岁,未成年,你不是一见钟情吧?”
梁京濯靠在沙发上,闻言轻挑了下眉,手指绕了绕她散在肩头的头发的发梢,细细软软的,与她这整个人搂在怀里的感觉一样,“在港岛只要监护人同意,十六岁就可以做婚姻登记,而且,你现在也未满二十一岁。”
谢清慈想起之前做婚姻登记的时候,她需要额外准备的一份监护人同意书,港岛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六岁,只不过十六岁至二十一岁需要有监护人同意才行。
其实说一见钟情也不准确,当时梁京濯只是注意到了这个女孩,直到后来再次遇见,他觉得可以试试。
“所以,如果第二年再遇见你,当时结婚也可以。”他道。
谢清慈疑惑,“为什么是第二年?”
这个还有什么不成文的规定?
他亲一亲她的额头,“尊重一下内地对于成年的规定。”
还挺有道德感。
谢清慈忍不住反驳:“但内地满二十岁才可以做婚姻登记,与十八岁有什么关系?”
他很厚脸皮地道:“那不关我的事。”
“……”——
作者有话说:梁总:道德层面不受谴责就行,其它与我无关
第65章 纵你娇矜
从港岛回京兆,学校就正式进入了考试月,专业课文化课接连好几场重要考试,谢清慈也没空再去福顺胡同。
温姨每天给她发小橘和三小只的近况,入冬后四只小东西都齐齐长胖了,原先能轻松爬至顶层的猫爬架,如今要费些劲才能爬上去。
那天在图书馆复习休息的间隙,温姨给她发来最新视频,小橘试图像当初那样腾空飞扑上猫爬架,却遭遇滑铁卢,直接咕噜噜从半程滚了下来。
她闷笑一声,将视频转发给了梁京濯。
他近来不忙,但也被她勒令最近不许过来找她,她没空见他,而且考完试就放寒
假了,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又能见面了。
他起初还想与她讨价还价,“我过去你也能复习,我不打扰你。”
谢清慈已经上过当,才没那么傻,元旦去港岛说的也是腾时间复习,他最初也是说不打扰她。
然后就是就算手受了伤也不闲着,他在书房,她在客厅,中途总出来喝水、接电话不说,还总绕过来捏她亲她,轻而易举引发一些本来没打算发生的事情。
一来二去,谁都没静下心来忙自己的事情。
谢清慈走的时候,复习资料还停留在前一天在他办公室时复习到的地方。
于是与他约法三章,期末考结束前不许去京兆找她,不然寒假她也不来了。
梁京濯还算有信用,答应了她不打扰她,就真的没怎么打扰她,只在每晚她复习结束后与她通个电话。
前后一个月下来,谢清慈由最初的腾不出时间接他的电话,到每天快到打电话前的十分钟就开始走神。
连柯朦和段思妤都看出来,一唱一和演起了双簧——
“最近一进宿舍就好甜呀!”
“谁喷香水了?”
“什么香水呀,是有人坠入爱河啦!恋爱的甜香!”
谢清慈被调侃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佯装没听懂,回:“有吗?好像没感觉到。”
惹得柯朦和段思妤一阵笑,说她可爱。
消息发过去,梁京濯的回复很快发过来:【这么胖了?四辆小卡车似的。】
他上一次过来几小只是比之前胖了许多,但还没胖成这种程度,都快赶上小煤气罐罐了。
图书馆里一片寂静,谢清慈被最后一句逗笑,但又不能笑出声,回:【是呀,看起来肉嘟嘟的,想rua,还想抱一抱。】
消息发出去,对话框里沉寂了片刻,发来一句:【只想猫吗?】
她抿唇顿了片刻,一字一顿敲出答复:【还想梁老板。】
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柯朦要与父母去外省看望长辈,过完春节再回来,段思妤则要与家中亲友一起家庭旅行,大概率也是要寒假结束后才回来。
二人考前就收拾好了行李,出了考场就风风火火地离校了。
谢清慈打算过几天再回去,前些天在图书馆给复习,馆内暖气开得太足,她脱了外套,出去的时候没及时穿,又一次很不幸地中招,感冒了。
但也没严重到像之前那样高烧,只在前三天断断续续低烧了几次,吃了药就减缓了许多,她打算考完去医院看一看,不行就输个液,不然回去肯定又要惹老太太担心。
这事儿她当然也没和梁京濯说,但他还是通过与她打电话时,她那略带鼻音的说话声听出了不同寻常,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她打哈哈,说只是刚刚出了趟门没穿外套,有些冷,有点鼻塞,回暖后就好。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没再追问,问她还有几天考结束。
当时其实只剩最后一场考试,但她骗他还得考三天,最后一天要与同学一起吃饭,让他如果要过来就隔天再来。
她觉得输三天液应该也要好差不多了。
他回好。
可很不幸的是,在考完的当天,她又一次发烧了。
柯朦和段思妤已经走了,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半夜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喉咙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跌跌撞撞地下床,翻出体温枪量了一下,直接飘升至三十九度三,差一点就四十度了。
从药箱里找出退烧药,吃完后躺回床上,温度却一直没降下去,一个小时后又量了一次体温,甚至比之前还高了零点五度,是真的直逼四十度了。
再这样下去,一夜过去她可能得烧傻了,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决定还是起床去医院。
京兆入冬后大雪一场接一场,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从宿舍楼走出去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的时刻。
夜色沉沉,一片萧肃的冷寂,走出宿舍区的时候,碰上起夜的宿管阿姨,瞧见她,连忙拎着钥匙过来问情况。
知道她要去医院,忙要转身回值班室换衣服陪她一起去。
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没关系,她已经打好车,只是感冒发烧,没什么大问题。
阿姨神情关切地再三询问,确定她自己可以后才没坚持,但还是拿出手机留了个她的联系方式,说半小时后会给她打电话,确认情况。
她应了声好。
到医院后,做了检查,才发现不是普通感冒,而是肺炎,还挺严重,医生言辞严厉问她怎么不早些来,这种情况输液不管用的话就得住院了。
最终还是给她开了些药水输液,说是连输三天还不起效就得住院了。
一番前后忙碌,在输液大厅坐下时,宿管阿姨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确认她安全抵达医院后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输液前,护士来给她复量体温,都被飙升的数字吓一跳,扎完针还给她贴了一片降温贴。
时近凌晨,输液大厅里人不多,见她晕乎乎的,又是一个人来的,护士小姐姐温柔体贴地给她输液的那只手垫上暖手袋,让她可以眯一会儿,她这会儿不忙可以帮她盯着点输液瓶。
她糊里糊涂地道了声谢,就撑不住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发烧加上鼻塞,又戴着口罩,整个呼吸都不顺畅,她睡得也不是太沉,在被憋醒与昏昏欲睡之间来回浮沉。
中途护士还来帮她换过一次头上的退烧贴,冰凉触感让她清醒了一会儿,含糊说了谢谢,就又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脸颊上轻轻印贴来一片带着雪意微凉的触感。
她当是护士又来确认她的情况,心里还有些麻烦别人的歉意,眼皮像是有千斤重,艰难地睁开一条缝,说道:“我好很多了,麻烦你了。”
一道无奈又蕴藏心疼的嗓音先与视野的清明传入耳朵,“哪里好很多了?”
烧得快要失去自主思维能力脑袋缓慢卷上一阵清朗,奋力睁开眼睛。
梁京濯半蹲在输液沙发前,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黑色大衣还带着些许冬夜肃冷空气的丝丝寒意。
摘掉了手套的那只手贴在她脸上,他的手其实是温暖的,只不过与她发烫的体温比起来,是有些凉的。
眼神有点生气,又有些拿她没办法的无可奈何,“要不要喝水?”
头痛欲裂,嗓子又肿得说不出话,整个人从心情到身体都糟糕透了,谢清慈没忍住撇了撇嘴,眼眶染上湿意,点了点头,应了声:“要。”
梁京濯见她哭心里也不好受,本来那点对她这样报喜不报忧的生气也消散的无影无踪。
指腹拭去她眼角滚烫的泪意,看一眼一边扶手台上的水杯,拧开看了一眼,是有温水的。
递到她的嘴边,喂她喝水。
今晚打完电话,他就一直觉得不太对劲,这几天她以考试周的理由好几次都没接他的电话。
今天是接电话了,只不过接的语音,他问她受凉好了没有,她说好了,只不过有一点轻微感冒了。
他问她都感冒了,哪里是好了?
她笑嘻嘻说已经吃了感冒药,感觉好很多了。
临挂电话前,他还是不放心,问她室友在不在她身边,她说在的。
于是他这才挂了电话,想着如果实在不舒服还有人在身边。
但最终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从公司回家的路上,还是让陆励转了方向,直接去机场了。
但京兆今日大雪,直飞的航班全都延迟或者停飞,最终还是飞去临市,转了一趟高铁才到的。
去她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再给她打电话也已经不合适,撑着伞在宿舍楼下站了会儿,打算就近在酒店休息一晚,明早再联系她。
却恰好碰上女生宿舍的宿管拿着手机从值班室出来,看了看外面的雪,在打电话。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主动上前询问。
宿管起初也被吓一跳,在他表明身份后才松下警惕,这大半夜的校外无关人士也是进不了学校的。
于是他这才知道期末考试今天就已经结束,部分学生都已经回家了。
他愣了一
下,拿出手机翻出谢清慈的照片,询问这位同学还在不在学校。
照片是那张他们结婚登记那天拍的她的单人照,被他用作了手机桌面图。
宿管惊讶的“呀!”了声,“这个小姑娘她刚刚去医院了呀,说是感冒发烧,去输液,我刚刚还给她打了电话,说是已经安全到医院了。”
他当时心神一凛,忙问是去哪个医院了。
宿管有些犯了难,说她没问,说着就要再打个电话问一下,但谢清慈这次没接电话了。
他道了谢,从学校离开也给她打了几通电话,但也都没接。
于是只得以学校为中心,一家接一家医院找,最终在最后一家医院的输液大厅找到了已经烧的晕乎乎的某个小傻瓜。
谢清慈不渴,只是顺应他的问话答两句想喝水,喝了两口就摇了摇头,说不喝了。
梁京濯拧上瓶盖,放到一边,又蹲在她面前看了她一阵,叹了声:“头痛不痛?”
拢了半张脸在围巾下的人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脱掉满是冷意的大衣,摘掉手套,在她身边坐下,看一眼输液瓶,扶住她的头靠到自己身上。
“睡吧,我在这呢。”
谢清慈吸了吸依旧不通畅的鼻子,瓮声瓮气地应了声:“你怎么来了?”
“有个小笨蛋生病了,我不放心。”
虽然她说了只是轻微感冒,但凭着他对她的了解,大概率不只是轻微感冒,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不然他早就过来了。
以后果然还是不能随便遵守与她的约定。
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再听见这样看似指责实则担心的话,谢清慈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委屈。
先前忍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淋湿他的肩膀,“我才不是小笨蛋。”
肿哑的嗓子已经听不出她本来嗓音,梁京濯偏头看她,拿出纸巾给她擦眼泪,心也跟着那扑簌簌落下的眼泪揪紧,“只有小笨蛋才会报喜不报忧,你不是小笨蛋是什么?我要是不过来,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虽然早已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但还是有些生气的。
他明明说过很多次,他们之间没有这些弯弯绕绕地考量,不开心要说,不舒服也要说,不需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但是她就是没记住,也没学会。
谢清慈吸了下鼻子,低声道:“等我好了再告诉你。”
她本来也觉得没什么的,小感冒而已,还惹得那么多人兴师动众,她会很过意不去。
说完,身边的人没说话。
虽然他没说,但她也感觉出他是生气了
看一眼他的扶在腿上的手,讨好地伸出手勾一勾他的小指,“你怎么和一个病人生气啊,很没同情心哎。”
这时候还和他提同情心,一家家医院找她的时候他都要担心死了。
但又实在不忍心和她冷脸,叹了声,握住她勾他手指的手,不厌其烦地再次重申,“我理解你不想让长辈担心的心理,但不用连我也不告诉。”
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在他面前不用佯装一切都好呢?
谢清慈明白他的意思,笑着应了声:“对不起嘛,我下次知道了,主要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不然肯定和你说的。”
这样了还有心思笑。
梁京濯刚准备再次开口,靠在肩膀上的人忽然抬起头,“你不准说话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那模样多少有点不讲理。
他被气笑,“你得真的烧成傻瓜才能长记性。”
她皱了皱鼻子,继续靠回他的肩膀上,脸颊蹭了蹭,“你巴不得我烧成傻瓜,好换老婆。”
他替她理一理耳边的鬓发,看着她烧得红扑扑的脸,在她额角印下一吻,“傻瓜也要,还省得我担心,能一直养在家里了。”
谢清慈轻哼一声,“傻瓜只会吃喝玩乐,什么都干不了。”
身边的人闻言忽然笑了声,而后贴在她耳边没个正形地说了句话。
她脸倏地一红,抬起头,低声呵他,“梁京濯!你正不正经?”
刻意压着嗓音,只有轻轻的气音,但输液大厅实在太安静,坐在对侧输液椅上的一个女生抬眸看过来一眼,谢清慈整个人红了个透,埋头进他的衣襟,低低骂他:“你混蛋。”
什么叫那就关在家里一直生小傻瓜,反正他养得起。
这是正经人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几瓶药水输完已经过了凌晨,护士来拔针的时候谢清慈醒了,叮嘱了一遍明日来输液的时间,就让他们走了。
梁京濯检查了一遍药袋中的药,收拾好东西,又给不太听话的人穿好衣服,在她不满的抗议中,依旧坚持将拉链拉至顶,并给她将围巾、手套、口罩、耳罩都全部穿戴整齐。
开车回去时夜雪太大,胡同口积了厚厚的雪被,环卫马不停蹄地加班,还没来得及清扫到这一片,车子暂时开不进去。
梁京濯将车停去了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拿了东西,打开副驾的车门,在门前半蹲下去,道了声:“上来。”
谢清慈看着眼前宽阔的肩背,笑了起来,也不客气,直接蹦了上去。
反手推上车门,将手中的药袋在掌心绕了几道,他才掂了掂背上的人,托着她的臀走出了停车场。
雪还在下,积雪深厚,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梁京濯走得小心,速度也不快。
谢清慈看着他一脚脚踩进雪中的皮鞋,心头一阵热流涌动,搂着他的脖子,下巴抵住他的肩头,低声叫他的名字:“梁京濯。”
呼出的雾气升腾起,他应:“嗯。”
趴在背上的人好好半晌没讲话,他以为她是烧糊涂了,已经睡着了在说胡话,正打算叫醒她,外面这么冷,睡着了更容易受凉。
刚动了动唇,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别对我这么好。”
他微微侧首,将她又往上掂了掂,反问:“为什么?”
谢清慈蹭了蹭他的背,“万一哪天你对我没这么好了,我会有落差的。”
与其拥有过又失去,不如从未拥有。
声落,身前的人笑了,“能不能说点话逗我开心的?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听你说这话伤人的?”
听见这句话,他才更受伤,“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不是。”背上的人埋在他的颈窝,使坏地吹了口气,“除了我爸爸妈咪,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家人的爱毫无保留,她能感受得到,同样,他的她也能感受得到。
“那我再努力努力。”他坚定道:“争取有朝一日能排在他们的前面。”
这么久的相处,他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性,有些小敏感,还有些容易想多,也总是替别人考虑。
他的小姑娘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小诗人,想被一场大雨暴烈的淋湿。
这样敏感脆弱的情绪,想要快速地打开她的确很困难,他说了慢慢来,那就慢慢来,他不急于一时就让她完全彻底地接纳他,能看见有所进步就够了。
身后的人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牵引得他都跟着勾了勾唇角,“笑什么?这么开心。”
谢清慈收了笑声,“笑你傻傻的。”
“万一哪天是我不要你了,你可就真的一贫如洗了。”
那天他给她看的财产转赠协议,事后她详细看了看,发现和他与她说的不一样。
他和她说的是如果因他的过错导致他们分开的,他的财产归她所有,并且也放弃追回权。
但协议里写得确实无论什么情况,他都放弃追回权。
几字之差,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意思。
梁京濯笑了起来,“这么聪明呢?还知道详细看协议。”
拟协议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与律师说的,但想着她的性格可能会想多,不愿意签,于是在和她说的时候就多加了点前缀。
搂着他的胳膊又紧了紧,不满道:“我才不笨。”
他笑:“那就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她抬了抬头,与他作对,“这你可说了不算,世界之大,有万千种可能。”
说完,
身前的人忽然沉默了下来,她以为他生气了,歪头看了看他的侧脸,笑起来,准备说是逗他的。
他忽然缓缓道:“那也没关系,喜欢与爱本就是不计回报的,我不后悔我的决定,只要你也不后悔,觉得幸福就可以。”
鼻子没由来地一酸,谢清慈轻哼一声,“你休想,这辈子是摆脱不了我了。”
“当然,说是这么说,我不一定会这样做。”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思虑半刻,接着道:“大概率我会和刚刚在医院和你说的做法一样。”
“……”刚升腾起的酸涩感动忽然被叫停,谢清慈脸又红了,勒紧他的脖子,“梁京濯!”
能不能正经聊天了?
第66章 纵你娇矜
回到福顺胡同的时候,梁京濯的裤脚全湿了,谢青慈晚上在学校洗过澡了,换了衣服就直接钻上了床。
虽然被裹得严严实实,一路走回来还是被吹透,梁京濯走过来抓住她的脚丫子,在手心捂了捂。
果然和预料中一样,冻得像两只冰疙瘩。
男人的掌心夸大温热,贴在脚心,谢清慈有点心理阴影,总觉得他下一秒要挠她,一边往回缩,一边忍不住先一步怕痒地笑了起来,“你干嘛……不行,你先放开我的脚。”
梁京濯本只想帮她捂捂脚,见她避闪不及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将两只脚拢进一只手里,揣进怀里,而后倾身压上去。
谢清慈斜躺在床上,被压住动弹不得,“你好重,要压晕我了。”
他隔着昏暗灯火看着她,峻拔的剪影镀上灯火的金辉,“之前怎么没嫌我重?”
谢清慈反应了会儿才意识他说的之前是指什么时候,脸一热,说他:“流氓。”
他勾唇笑,低下头来亲她,“那流氓索要一点补偿。”
一个月没见,还三令五申不准忽然过来找她,他就差家中她睡过的枕头都不让阿姨洗了。
唇刚贴上,谢清慈就捂着嘴巴躲开了,“我肺炎,回头传染给你,上次躲过了,这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幸运。”
才躲开就被扣着脑袋转了回去,吻不可抗拒地落了下来,“我没那么容易生病,你身体素质太弱了。”
之前就说她太瘦了,养胖一些多好。
说着,不带一丝犹豫地顶开唇齿,勾弄她的舌头。
谢清慈烧还没完全退,嘴巴里都是滚烫的,她第一次在接吻的时候觉得她的温度要高于他,甚至觉得他唇舌凉凉的,很舒服,轻轻浅浅地回应起了他来。
这么久没见,梁京濯那受得了她的回应,亲了一会儿就放开了她。
最近两次来京兆都是这么不赶巧,都是她生病。
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情绪,谢清慈知道了怎么回事,塞在他怀中的脚往他衬衫里钻,搂住枕头盖住一半脸,眨着眼睛看他,很小声地问他:“要……试试吗?”
梁京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压一压嗓音中浑浊的喑哑,反问:“试什么?”
她嗫嚅道:“据说发烧的时候感觉不一样。”
之前流感盛行的时候,经常在网上看见有人在评论区说——这还不赶紧试试四十度的。
她当时还不懂是什么意思,还是柯朦给她解释了其中的奥秘。
上一次虽然差不多等于试过了,但她当时没有四十度,而且她那会儿喝了酒,迷迷糊糊的,没感受出区别在哪。
腰腹忽然接触她冷冰冰的脚,梁京濯没忍住冷嘶了一声,顺势将她的脚裹得更紧,也明白她是在说什么了。
拿开她遮住脸的枕头,亲了亲她的嘴巴,“我没那么禽兽。”
这种时候还想着那些事,那他真的不能做人了。
“可你,嗯……了耶。”
那句含糊的“嗯……”成功将梁京濯逗笑了,抵着她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故意逗她:“什么嗯?”
谢清慈不肯说了,低下头躲到他的胸前,“没什么。”
看着她红透了的耳朵,梁京濯笑着亲了亲,而后坏坏道:“没关系,我昨天刚想过你。”
低低嗓音,伴随着喷薄的呼吸停留在耳边。
谢清慈又是愣怔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抬起手捂住耳朵,脚下蹬了他一下,羞得满面通红,拧眉瞪他,“你下流!”
他像是对她这样说他感觉委屈,撇了下唇,“这么霸道呢?不让见,也不让想?”
“不让。”依旧这么霸道。
他亲一亲她的眼睛,“那就早点来我身边,来我身边我就不想了。”
谢清慈用脚趾挠他的腰,“再早也要等我明年毕业。”
他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那没办法,那只能再多想一年了。”
不正经!
谢清慈不理他了,作势要将脚抽回来,却反被握住。
都捂这么久了还是冷冰冰的,梁京濯皱了皱眉,将她的脚从衬衫下拿出来,握在掌心里,“你之前脚一直这么冷?”
上次在沪城听她说是没穿袜子会这样,但今天袜子鞋子都穿得好好的,还这么冷。
谢清慈勾着脚趾,回道:“不是,偶尔。”
他问:“要怎么解决?”
“泡脚或者捂得久一些。”
之前她都是这么办的。
声落,他握住她的脚递到唇边亲了亲,起身道:“那等我一下。”
说完,走了出去,很久之后折返回来,去卫浴里接了盆热水,在床边蹲下,将她的两只脚放进去。
虽然继续帮她捂也可以,但时间有些久了,担心她回头感冒又加剧,还是热水泡脚来得快。
谢清慈没记得这边有泡脚的盆,感知脚上晃动的热水后撑起身子看了一眼。
一只奶黄色,很可爱的搪瓷小盆被她踩在脚底,她抬脚低呼:“梁京濯!这是我买来做烘培的盆。”
虽然一次都没用过,但她最初选购来就是用于烘焙时醒面的,这会儿被他拿来给她泡脚。
梁京濯出去找了会儿,没发现家里有什么合适的容器,最终在厨房找到了这只盆,配色和花纹都很可爱。
他猜到应该属于厨具,但也没想那么多,毕竟只有这个了。
他蹲在地上,捂着她脚放进水里,“再买一只,家里只有这个了。”
谢清慈欲哭无泪,“这是人家手工做的,每种型号只有一只。”
独一无二的特殊物件,价格也比普通款贵许多。
梁京濯一时犯了难,怔顿了片刻,“那你继续用它做烘培,明天给你买只新的泡脚桶。”
用都用了,也没回旋的余地了,谢清慈在盆底踩实,叹了声:“做了你吃吗?”
声落,捂在脚上的手将她整只脚水淋淋地提起来,又低下头亲了一口,“吃,还亲过,有什么不能吃?”
谢清慈笑起来,说他恶心。
洗完脚,梁京濯收走盆,自己也去洗澡,再回来时只穿了条睡裤,上衣没穿。
掀开被子上床,谢清慈往另一边钻,说他耍流氓。
他将逃开的人捞回来,揽进怀里,“又没脱裤子呢,哪里耍流氓?”
说完,扬眉道:“那天在酒吧看得那样起劲,也没见你说人家耍流氓。”
谢清慈躲在被子底下,拿眼神窥他,“你好小气,我以后不去了还不行吗?”
“不行,晚了。”
她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有对比才知道谁好谁坏,那些人没你好看,不去了。”
那样子像是见识过野花之后还是觉得家花香,幡然醒悟了一般。
之前脱了衣服,她是害羞得连眼睛都不肯睁,做那么多次,她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梁京濯笑了下,“那我裤子脱了也给你看一下?”
声落,胸口就挨了一拳,不重,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一样。
怀中的人瞪他一眼,“你这样我不和你说话了。”
他垂眼看她绯红的脸,笑起来,附过去亲她,轻声应:“
那我不说了。”
谢清慈看见了他压在被子上的左手手背上的伤痕,刚刚愈合,缝合线还有些清晰。
她将他的手拿过来,指腹轻轻拂过蜿蜒的疤痕,问他:“还痛吗?”
梁京濯亲了亲她的额角,低声答:“早不痛了。”
声落,怀中的人忽然伸手搂住了他,脸贴在他的胸口,音调柔柔地叫他的名字:“梁京濯。”
他垂头看她,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应得也轻柔:“嗯。”
“你要平平安安。”她偏头,用额头抵了抵他的胸膛,“不准受伤。”
他弯唇笑了起来,“不小心的也不行?”
“不行。”
“这么不讲理呢?”
“嗯。”
姑娘轻轻柔柔的嗓音传入耳朵,像是一块绵软的云撞进了心头。
他疼惜地亲吻她的额头,应道:“好,我记住了。”-
温姨早上起来才发现梁京濯和谢清慈过来了,忙着给他们准备了早餐,又问了午餐想吃什么。
近一个月只有小橘陪着她,两人忽然回来,她也忙得开心。
谢清慈下午还得去输液,也吃不了什么辛辣刺激的,说只准备一些家常菜就行。
温姨笑呵呵应好,转身去准备了。
从会客厅出去,路过正对连廊的落地窗时,温姨朝屋内看了眼。
沙发上一坐一躺的两人在各忙各的,梁京濯对着电脑在处理公务,谢清慈躺在他的腿上玩手机,看见了什么有趣的段子,笑着将手机递给他看。
他看一眼屏幕,弯唇和她一起笑起来,随后低下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轻轻浅浅又温温柔柔。
温姨也跟着笑了一下,收回视线。
她忽然想起谢小姐第一次来这儿的光景,那时隔坐两端的人生分疏离得不像是即将要结为夫妻的关系。
她抬头看了看连廊外的雪,叹了声。
就这样下吧,不停也罢-
下午输完液回来,谢清慈的状态已经比昨晚好了很多,也退烧了。
温姨给她支起小炉子,煮了茶,还放了些橘子坚果在烧网上。
院中小雪簌簌,一派银装素裹,屋内热气腾腾,静谧又惬意,谢清慈趴在沙发椅背上看落地窗外的雪景。
梁京濯坐在一边给她剥橘子,电脑放在腿上,在看工作文件。
橘子皮的清新香气钻进鼻腔,她看了会儿落不停的雪幕,将头转了回来,偏头枕在胳膊上,看向身边的人。
他垂眸在给她剥橘子,神色认真专注,察觉到她的视线,也转头看过来。
两人谁都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对视了阵。
谢清慈最先笑了起来,眉眼弯弯似两弯新月,低低叫了他一声:“梁京濯。”
他的神色被她感染,眼底也浮上笑意,轻声应:“嗯。”
她说:“谢谢你。”
他滞顿一瞬,随后也弯唇笑起,倾身亲了亲她,“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摇了摇头,“没有了。”
而后又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梁京濯掰一瓣橘子递进她的嘴里,笑道:“想起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温热清甜的橘子在口中被咬破,她依旧笑,“想起我第一次来这里见你,觉得你呆呆的。”
他笑,“有吗?”
她点头,“有。”
不会聊天就尬聊,她差点想将手机都扔了。
梁京濯笑了声,没反驳。
谢清慈忽然想起第一次看见他名字的时候的疑惑,问他:“你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是根据家中排行来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后来她查过字典,他名字中的濯是洗的意思,除此之外没有更深厚的含义了。
梁京濯又掰了瓣橘子放进她的嘴里,回道:“庄女士当年是在京兆生的我,那天刚好大雨,航班受阻,我爸爸没能赶得过来,庄女士说这是他亏欠她一辈子的事情,所以给我取名京濯。”
谢清慈“啊!”了声,“原来这么浪漫!”
她前后思考了很久,都没想出来居然有这样的渊源。
梁京濯应了声:“嗯。”
随后定定注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但我很少与别人说我名字的由来。”
谢清慈神情疑惑,“为什么?”
“中学的时候我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太潦草,一个天气就决定了跟随我一生的名字。”
谢清慈笑起来,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你的小秘密对吧?那现在我也知道咯!”
他看着她,又靠过来亲了亲她的脸颊,“但也不算太糟糕。”
谢清慈感知他的吻落在脸上,“嗯?”了一声。
他神情真挚道:“你也是在一个大雨天,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
那日的他原本有些疲于应付这场早已安排好的见面,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插曲。
一场洗刷夏日浮沉的大雨,带来了他的此生挚爱。
谢清慈愣怔一瞬,盈盈笑起的眉眼,眼眶内感知一阵湿热,他又亲了亲她的眼睫,“我爱你。”
多年前命运埋下的一个小小伏笔,在如今得到了回应。
她说:“我也爱你。”-
第二天输液的时候,谢清慈已经不怎么咳嗽了,直到第三天最后一剂药输完,又拍了个片子看了看,肺部炎症已经消退,回去再吃几天药巩固巩固就行。
见人没了事,梁京濯索性将她拐去港岛待了几天,反正春节庄书盈和梁君实还得去京兆,到时候再一道回去就行。
刚好人在他身边,还能随时监督她按时吃药,并且看着她一日三餐按时按量地吃饭,不仅如此还总诱惑她加餐。
谢清慈对此苦不堪言,来了两个礼拜,她又长了两斤。
林乐欣刚好最近也开始放寒假,自她第一天过去就屁颠颠地跑过来找她玩,最后直接收拾了家当住了过来。
梁京濯当晚下班回来,看见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林乐欣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看一眼腕表,提醒她:“很晚了,你该回家了。”
林乐欣丢一片薯片进嘴里,“不啊,我不回去咯,我放假在家又没事,省得每天过来还得走,你家的客房借我睡睡。”
他凝神顿了片刻,“你认真的?”
林乐欣看他一眼,对身后的厨房喊了声:“杳杳姐,你和我哥说,我是不是接下来住在这里?”
声落,正在厨房洗水果的谢清慈探出头,笑着应了声:“乐欣说她每天过来不方便,我让她可以直接住在这里。”
近来林乐欣也不叫谢清慈小嫂子了,觉得太生疏,有点将距离拉远了,和别人一样叫她小慈姐姐也显不出她们的亲近,于是直接叫小名再加上称呼,非常完美。
声落,谢清慈就见站在客厅中的人沉默了下来,片刻后没说什么,转身扯松领带回主卧换衣服去了。
谢清慈捧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林乐欣看一眼梁京濯背影消失的方向,“我哥不会生气了吧?”
谢清慈将水果放下,沉思半刻,“应该不会,我去哄哄他。”
说完,直起身子,也跟着走进了主卧。
梁京濯站在衣帽间的换衣镜前在脱西装外套,垂首解袖扣的时候在镜子里看见了靠在门边的身影。
他没回头,通过镜子里与她对视上,像是不知道她过来做什么,问道:“怎么了?”
谢清慈笑起来,走上前去帮他解领带,“哄哄你。”
他垂眼看她,继续装蒜,“哄我做什么?”
领口的小手扯掉他的领带,放到一旁的桌上,“哦”了声,“那我不哄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他伸手将人拉回来,在镜子与自己之前圈住,低头吻了上去。
谢清慈这几天小病初愈,自来港岛,两人之间的亲密行为也只限于亲一亲抱一抱。
主要是不知是不是
肺炎的缘故,她一憋气或是动作一大就会有些喘,梁京濯不太放心,带她去医院又复诊过,医生说是可能是还没完全康复,再观察观察,如果一直没有改善再去做个全面检查。
于是这几天他一直小心翼翼,连亲她都不敢亲太久,更别说更进一步的亲近了。
珠玉在怀,对他的考验的确有些大。
这几天林乐欣又一直过来玩,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谢清慈在港岛没什么朋友,他又得上班,陪她的时间不多,林乐欣过来刚好陪她解解闷。
甚至在第一天的时候他还多留了张卡给她们,算是给小陪玩的报酬。
只是这个小陪玩还挺有职业道德,收人钱财替人解忧,每天好早就来,好晚才走。
所以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独处时间,他起初午休时还会回来,但林乐欣又没有午休的习惯,谢清慈就陪着一起玩。
跑回来还是他一人呆着,最后他中午也不回来了。
这下倒好,晚上都直接睡这了,还是谢清慈自己主动提议的。
将人抵在镜子上亲了会儿,感觉她有些呼吸不过来了,才给她放开。
呼吸乱了,顶着她的额头,开口道:“哄人哄一半就走,算什么事?”
谢清慈微张着嘴巴,喘了几口气,整个人被亲得有些红温,“你不是没生气,那我还哄什么?”
梁京濯拨一拨她耳边的鬓发,没回反问:“你晚上和她一起睡?”
林乐欣只说了这几天住这,没说要和她一起睡,谢清慈抿了抿唇,“应该……不是吧?”
“真的?”
“嗯……”
屋外传来李阿姨提醒可以吃饭了的声音,他抬起手抚一抚她嫣红的唇,“行,吃饭吧。”
然而,谢清慈全然预估错误。
林乐欣吃完饭就拿出她今天刚带过来的塔罗牌,说她最近钻研玄学有了点进步,晚上要给她算一卦。
晚上这个词很巧妙。
谢清慈看一眼坐在对面的梁京濯,幽幽转过头,“今晚?”
林乐欣大喇喇点头,“对呀!”
说完毫不客气地对这梁京濯抬了抬下巴,“哥你忙完就先睡吧,我们玩到太晚的话我就和杳杳姐一块睡了。”
说完,直接拉着谢清慈离了席。
徒留梁京濯一人坐在桌边,靠在椅背上顿了许久,促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扶桌站起身走了。
谢清慈那小脑子哪跟得上林乐欣,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了。
谢清慈在林乐欣房里玩到半夜,她得出了一个结论,披着毯子一副“女巫”打扮,盘腿坐在对面的人完全就是个江湖骗子。
给她算了一堆问题,全都驴头不对马嘴,一会儿算出她有十个前男友,一会儿算出她的真命天子明年才出现,并且迅速陷入热恋、结婚,还会生三儿一女。
谢清慈觉得这和诅咒她没有什么两样。
几轮算完,连林乐欣自己本人都沉默了,紧紧抿着唇,盯着牌阵看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你说,如果我哥知道,会不会让我把这几天花的钱还给他?”
“……”
谢清慈“emmm……”了一阵没说话。
应该不仅如此,甚至会现在就给她丢出去。
林乐欣好像也猜到了这个结局,神思骤然一拢,收了牌,“不算了,保命要紧。”——
作者有话说:刚发现设置错时间了[化了]
第67章 纵你娇矜
收了牌,时间还不算太晚,林乐欣在床上躺下,说要和谢清慈再聊会儿天。
叽叽喳喳的少女像是小云雀,从学校趣闻讲到娱乐圈八卦,一刻没停。
谢清慈想起之前梁京濯对林乐欣的评价,“太吵了,与她呆一天耳朵得休养一周。”
她当时还笑说哪有那么夸张。
他看着她的表情像是在看涉世未深的懵懂学生,和她说:“你与她相处过就知道了。”
上次来港岛,其实谢清慈就已经有点见识到了,但当时只一起玩了一个晚上,她只觉得这个小姑娘的确有些爱叽叽喳喳,但是很有生命力的鲜活感,这几天整天呆在一起,她才发现是真的非常爱讲话。
最后不知道讲了多久,小云雀终于觉得困了,迷迷瞪瞪地说不行了,撑不住了,明早起来再聊。
谢清慈笑了声,说好,伸手关了灯。
四周陷入混黑,身边很快传来平稳的呼吸声,谢清慈却没什么困意,闭着眼睛酝酿了好久,最终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有一点神经衰弱,睡眠状态的好坏取决于睡前做了什么,前不久的考试周耗光了她储蓄的精力,最近睡眠质量时好时坏,一般这种情况下她会吃一颗褪黑素辅助一下。
刚打开房门,就发现外面客厅的灯关了,环境却不显昏黑,有晃动的光影在白墙上跳跃。
她疑惑了一瞬,走出卧房的走廊。
客厅中央的投影开了,在巨幅幕布上放映她那天来港岛时看过的《怦然心动》。
她当时没看完,进度条重新拉回了头,已经放了有半小时。
正对幕布的沙发上,梁京濯陷进柔软靠枕里,因为背对着她的方向,只能看见一颗靠在椅背上的脑袋。
音响的音量调得很低,不注意听会以为是助眠的白噪音。
谢清慈在走廊出口处站了会儿,见他一直没动,以为他是睡着了,刚准备走过去给他找张毛毯盖上。
一个侧首弯腰,发现靠在沙发上的人睁着双眼睛,察觉她的靠近转头看过来。
身前的矮桌上开了瓶酒,一只装有一半酒液的方口杯放在一边。
她将要拿毛毯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没睡着啊。”
他下班回来只解了领带、手表以及袖扣一类的装饰物,此时依旧是衬衫西裤的打扮,只是神态看起来随性了一些。
他应一声:“没有。”
话落,就伸过手将站在沙发边的人拉着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掌心扣在她的腰间,贴着丝滑的睡衣面料,轻缓抚了两下,轻声问:“今天做什么了?”
最近独处时间实在太少,他们大多都是在睡前亲一亲,然后聊会儿天。
但梁京濯知道谢清慈睡眠状态不太好,也不会聊太久,简单夜话后就会搂着她睡觉。
沙发柔软塌陷,他长腿支撑起,致使谢清慈的位置要高一些,她托着他的脸,拇指抚了抚他下巴上青硬的胡茬,回想了一下,认真作答:“上午陪乐欣逛了街,中午在外面吃的午餐,下午看了两场电影。”
他到家的时候她们其实也才刚刚回来没多久。
梁京濯靠在背枕上,安静看着她听她说话。
柔软的掌心抚蹭在下巴,像是羽毛挠在心间,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捏在手心揉了揉,“庄女士说婚纱设计初稿出来了,你看了没有?”
上次在港岛约见的那三位婚纱设计师最近陆续出了初稿图,庄女士前天就发给谢清慈看过了,结合了个人特色的设计,都很漂亮,谢清慈拿不定主意。
她点头,“看了,但我和妈咪都拿不定主意。”
庄女士和周女士也挑花了眼,让林乐欣帮着看了看,得出的结论是,实在不行都要了吧。
可就算都要了,也有三组,但他们婚礼只办两场,多出的一套是要做什么?
谢清慈觉得没必要。
庄女士最初也发给梁京濯看过,那组他一度觉得没必要以女性生理优势作为展示点的设计,经过巧思的点缀,也刷新了他的看法。
他觉得都挺衬谢清慈的。
“拿什么主意?”他吻了吻她的掌心,“都要了不就好?”
唇印在手心,有些痒,谢清慈咯咯笑了两声,说了声:“痒。”
攥拳收回手,继续道:“只有两场婚礼,穿不开,多的一套做什么用?只挂着欣赏?”
一组的设计费工费已经堪比天价了,太浪费。
梁京濯被她笑起来的样子感染,也跟着勾起唇角,给她提供了新思路,“可以旅拍的时候穿。”
谢清慈顿了一下,觉得不可行,“时间来不及。”
旅拍时间定在五月份,也只还剩下四个月不到的时间,再加上中途修改调整的时间,不太可能那么快完成。
声落,面前的人低笑了起来,带着微醺酒气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让她们在此之前完工呢?”
谢清慈算了一下,觉得再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赌什么?”
梁京濯像是对她这样不加思索的回答很意外,一句絮语贴在耳边,带点坏坏笑意道出。
滚烫呼吸以及吐出口的话
语燎了她的耳根一下,一路灼烧到了心里,她紧绷了一瞬,压着颊侧不自然的升温,很是大胆地应加注,“赌就赌。”
含笑看着她的人点了两下头,应了声:“行。”伸手拿过一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拨了个电话出去。
负责对接设计师的婚礼策划团队leader很快接了他的电话,态度热情良好的问他:“梁总,是有什么吩咐吗?”
他问:“我这边对接的三位设计师五月份之前的档期都在吗?”
那边沉吟了一晌,回复到:“我查询一下,您稍等。”
就是这一瞬,谢清慈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档期目前都还空闲的答复传来。
他看着她笑了起来,并很挑衅地扬了下眉,“那我买断了,三组婚纱五月份之前完工,后期有调整再说。”
对面愣怔一瞬,应了声好的。
挂了电话,谢清慈还沉浸在震惊里,“你作弊!我不和你赌了。”
怎么还带这样的?
梁京濯放下手机,宣告结果:“晚了,应战又毁约,还有没有契约精神了?”
果然呢,姜还是老的辣。
谢清慈不与他说话了,想起刚刚的赌约,又是一阵脸红耳热,起身要走。
刚抬起臀,就又被揽了回去,“今晚搂不到,给我再抱会儿。”
她不想遂他的意,“我吃颗褪黑素得去睡觉了。”
声落,搂着她的人抬起头来,眉头紧锁,“怎么又吃褪黑素?”
她无奈耸肩,“没办法呀,睡不着。”
梁京濯知道她偶尔睡眠状态太差的时候会吃一两颗,并不频繁,所以也没管。
“除了吃褪黑素,没有别的办法助眠了?”
谢清慈盘弄他领口的扣子,微微侧目看他一眼,使坏一般报复,伏在他的肩头,靠在耳边低语了一句。
呵气如兰,带着喷薄的热雾,震得耳廓发痒。
梁京濯偏头看她,那挑衅又傲娇的表情很是有恃无恐。
他轻笑一声,轻缓点头,“现在?”
谢清慈没想到他会这样接招,那她自认为已经超过她平日厚脸皮限度的调情,到了他这里像是无用功,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话题又上升了一个度。
“什么啊!你走开。”
白皙脖颈染上粉霞,梁京濯看着那缓慢升腾起的红晕,很惋惜地样子,“现在不行,医生说你还没完全康复。”
谢清慈已经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她这辈子的勇气都快用上了,在他面前像是小儿科,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好了,不准说了。”
连掌心都是潮热的,带着点温软细腻以及惹人心间泛起阵阵涟漪的馨香。
梁京濯捉住她的手,印在唇上又亲了亲,相贴的体温互相熨帖。
前后加起来一个半月,多少有点心猿意马,偏偏坐在腿上的姑娘又那样柔软。
嘴上有来有回,但身体还是本能因她的蓄意挑逗有了回应。
谢清慈先一步感觉出了点变化,身体僵了一下,转头看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抓住把柄一般,反问:“想什么呢梁总?”
身前的人依旧没因她明知故问地问话感到羞囧,看来的眼神坦荡,却又带着点晃动的情绪。
喉头滚热,声音不自觉都哑了几个度,直白地回答她的问题:“想做。”?!!!
这是能直接说的?
谢清慈直接瞳孔地震,看一眼客房的方向,担心林乐欣忽然出现,又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干嘛!乐欣在耶。”
梁京濯将捂在嘴上的手拿开,“她又听不见。”
说完仰起下巴,扣着她的后颈,过来吻她。
侧坐的腿被他架起一只,推开,将她的姿势换成了跪坐在他胯两侧的样子。
谢清慈的位置更高了,手掌扶在他的双肩,低着头,承接、回应。
距离拉近,碾压轻蹭,触感与温度更加清晰了。
谢清慈忽然觉得滚烫的温度烧灼得她的喉咙都有些干痛了,呼吸都不自觉轻缓颤动了起来。
在梁京濯快要忍不住,想要将人拐回卧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门锁打开的声响。
沉浸的思绪骤然一顿,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唇还贴着,下一秒立刻分开。
谢清慈翻身倒向一边的沙发,没完成的吻在唇上留下潋滟水光,她抿去,快速整理好有些临乱的衣衫,端正坐好,看一眼一边的梁京濯。
他像是有些无语,懒散地靠在沙发上,抬起手抚了抚眉心。
林乐欣迷迷糊糊地走出来,看见沙发上的两人一人坐一端,那距离甚至比陌生人的交际范围还远些。
她揉了揉眼睛,看见了投影仪,“嗯?你们看电影呢?”
她刚刚翻了身,发现谢清慈不见了,刚好自己也有些渴了,就打算起来喝杯水。
谢清慈笑一下,应道:“嗯,你要一起吗?”
声落,就接受了一道眼神询问。
她对他比了个安抚的手势,困成这样,林乐欣大概率是会拒绝这个提议的。
没想到的是,被询问的人只思索了一秒,就同意了这个邀请,应了声:“好呀。”
“……”
脚步声接近,梁京濯看一眼一边的毛毯,拿过来搭在腰间。
林乐欣走过来,在谢清慈的身边坐下,看了看是什么片子,“这部我也很喜欢哎!刷好几遍了。”
说着看一眼坐在另一边的梁京濯,视线点一下他盖在腰胯间的毛毯,“哥,你盖这么厚做什么?”
港岛最近的气候还是挺好的,还没冷成这样吧?
梁京濯瞥她一眼,“我冷。”
声落,林乐欣的表情滞顿一晌,应了声:“哦。”
三个人就这样气氛诡异地坐在一起看起了电影,林乐欣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表几句感言,再拆一包零食抱在怀里开心地吃起来。
中途谢清慈起身去了趟洗手间,林乐欣回头看了眼,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才悄悄挪去梁京濯的身边。
梁京濯依旧懒懒地坐在角落,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幕布上,见状微侧首看过来,“做什么?”
林乐欣又抬头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确定谢清慈还没回来,才小声道:“哥,你要唔要去睇中医?”
梁京濯拧了下眉,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林乐欣叹了声,“这个天气你都觉得冷,我劝你最好去调理一下。”
虽然没明说,但那表情就差将“我觉得你有点虚”写在脸上了。
“……”
梁京濯没说话,看了她一眼,确定毛毯下窘迫的状态已经消退,他才将其掀开,起身要走,“你先去看一看脑子。”?
什么人呀?
好心提醒,还被怼,浪费她感情!
林乐欣哼了声,丢一块曲奇进嘴里,转回头继续看电影了——
作者有话说:明天梁总这不得身体力行地证实一下不需要看中医?
[狗头][狗头]
第68章 纵你娇矜
然而,林乐欣同学并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行为有和任何不妥,甚至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每晚都要拿出点新奇的玩意儿,和谢清慈一起玩。
完全不知道“自觉”二字怎么写。
但梁京濯还没来得及将这只电灯泡丢出家门,自己就先一步紧急出差了三天。
行程有些突然,当天下午就要出发,取完行李,在去机场的路上他才抽空给谢清慈发消息。
让她不要忘记他给她约了周五的复查,如果有需要进一步检查的地方,让她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
还有,如果觉得累就直接给林乐欣赶回家,不需要留情面。
以及,再问问医生除了药物、激素助眠,有没有别的更安全可靠的方式,让她尽量少吃褪黑素。
吧啦吧啦一堆,像是家长临时出远门,给小孩将衣食住行都安排好的细致入微,一页对话框都装不下。
谢清慈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林乐欣在电影院的等候区候场,有部片子最近返场,刚好她俩都挺喜欢,也都觉得再高端的
家庭影院都还是不如影院的巨幕以及沉浸式氛围好,于是就决定来N刷。
林乐欣吸溜着啵啵冰,见她拿起手机,紧接着凝神停顿许久,也转头看过来,“怎么啦?”
林乐欣没细看聊天内容,只看见了梁京濯的微信头像,以及最后发来的三日后返程的消息。
“我哥出差了?”
语气与神情都是一样的平静。
毕竟这种满世界飞的状况,在此之前时常在梁京濯的身上发生,家庭聚会,吃了一半人走了,再反应过来给他发消息,已经上飞机了。
林乐欣早已见怪不怪,甚至有些倍感轻松,长长舒了口气,“心里好像一颗石头落了地。”
谢清慈回了句:【好。】放下手机,看一眼一边的林乐欣,“什么石头落了地?”
林乐欣皱一下鼻子,悄悄告诉她:“我和你说,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哥看我的眼神不是太友好。”
说完,猛吸一口啵啵冰,大义凌然道:“我好几次都想收拾铺盖卷儿回家了,但想着不能让你一人无聊落单,与接受我哥的眼神洗礼比起来,还是陪你更重要一些!”
谢清慈看着身边笑容灿烂的人,没忍住也跟着笑了笑。
林乐欣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还一脸单纯地问:“怎么啦?”
她敛一敛笑意,道了声:“没,就是谢谢你一下。”
林乐欣亲昵一笑,对她抬了一下下巴,“不客气,应该的!”-
亚洲区内的差旅,时差不多,航程时间也不长,梁京濯落地的时候是港岛的晚上。
应酬饭局过后,他在回酒店的路上给谢清慈发消息,问她睡了没有。
上一条是他给她汇报他落地的消息。
当时她刚看完电影,回了句好,又祝他旅途顺利。
与他们之前每一次因他的差旅而分别时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彼时的他虽有不舍,但不至于这样挂念。
以往紧急差旅都是由陆励回去帮他收拾行李,今天没有,今天他是自己回去的。
一边接着繁忙的工作电话,一边往回赶,只是想在临行前再见她一面。
只是很不巧,在他到家的前十分钟,谢清慈就已经和林乐欣出门了,要看电影。
于是他也没说自己回家了的事情,只在去机场的路上给她发去叮嘱。
微醺的酒意蒸腾,他忽然有些想看看她的脸了,刚在输入框输入现在方不方便打电话的询问,谢清慈的消息回复了过来。
【还没有,遇见了乐欣的几个朋友,和他们一起在外面吃夜宵呢。】
谢清慈打字时和她说话一样,喜欢加上一些语气助词,“呢”、“啊”、“呀”……诸如此类。
在看见那个“呢”的时候,梁京濯已经先一步在脑海中构出她说话时的神态与语气了,嘴角跟着扬了扬。
还有还几个路口才到酒店,决定和她聊会儿天,学着她的语气,发去一句:【这么开心呀!】
谢清慈坐在夜市的小桌边,港岛的烧烤炸串都与京兆的不一样,咸甜辣口味的酱汁,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见消息发过来的时候,她拿着一串香菇,意识到他是在学她说话。
晚风轻抚,莫名觉得耳根一热,【不准学我说话。】
对面很快发来一个:【好。】
只有文字,见不到人,但她好像能猜到他应该是笑了,咬一口手上的香菇,问他:【你结束应酬了吗?】
他下飞机的时候和她说了今晚的行程安排,落地就有一个饭局,结束后才能回酒店。
对话框静止了几秒,发来回复:【结束了,你方便打电话吗?】
谢清慈盯着消息看了片刻,抬起头看了看桌边围坐的人。
她和林乐欣是从电影院出去的时候碰上她的同学的。
刚好在同一个放映厅看电影。
林乐欣热情介绍谢清慈是她的小嫂子,一群相仿年纪的男孩女孩惊喜得同谢清慈打招呼,说总算见到真人了,果然和Thea说的一样,本人比照片上漂亮百倍!
Thea是林乐欣的英文名,同学之间习惯这样叫。
林乐欣骄傲得扬一扬下巴,说她当然不会说谎。
当时正逢餐点,一群人就邀请她们和他们一起去吃饭。
梁京濯出差,家里也没什么人需要回来用饭,谢清慈下午就让李阿姨先回去了,林乐欣悄悄询问了她的意见,得到可以的答复后,才回应了邀约。
吃完晚餐时间还早,林乐欣原本是打算带谢清慈油麻地夜市逛逛的,这下又多了同行的人,于是三晃两晃的,又坐下吃起来了。
一桌子的男男女女,聊得很是开怀,为了照顾谢清慈,也都是说的普通话。
谢清慈顿了顿,回复:【可能不太行,这边人有些多耶。】
在公众场合下,梁京濯一向比较克制有度,不会令谢清慈陷入为难与无措的境地。
之前在机场,都到了分别的时刻,他也只是抱一抱她,或者亲一亲她的额头。
谢清慈觉得他应该会回好,等她回去后再打开电话。
但没有,他直接回复一句:【没关系,我只看一看你。】
回完也没冒然拨来电话,还是在等她的答复可以或是不可以。
下午因忽然收到他要紧急出差的消息,而轻微坠落的心情稍稍提起来一些,她思考了片刻,答复:【好。】
几乎是戳瞎发送键的一瞬间,视频通话的邀请就在屏幕上弹了出来。
按了静音的手机,只有震得手心发麻的感觉传来,谢清慈和林乐欣说一声自己去一趟洗手间,就拿着手机离开位置。
快步走离喧闹的区域,点下了接听键,屏幕闪现一张浸在车厢昏暗光线中的脸。
他应该是刚从商务场上下来,墨色手工西装融进夜色里,宝蓝领带在流动的光影中闪烁丝帛高级质感,正经威严的形象,与嘴角浅勾着的那抹笑意不太贴合。
画面跳出来的一瞬谢清慈先是顿了一下。
他们之前也没少打视频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样看他好像有些不太一样的感觉。
她的眼神不自觉偏移开一些,觉得眼底一阵隐隐发烫
“不会说话了?”
他的声音带着浅浅笑意,以及酒后的沉缓,从听筒内传出来,好像是直接在耳边荡开一样。
谢清慈将目光转了回来,缓解了一下那丝怪异的不自在,“你还没回酒店呢?”
他看着镜头,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唇色比往常要红一些,应道:“在回去的路上。”
谢清慈“哦”了一声,那边的林乐欣见她离开太久,已经回过头来找她了。
在看见她手上的手机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比了个ok的手势,让她继续。
梁京濯那边也快要到酒店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我安排司机去接你们。”
谢清慈回绝:“不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太晚的话我和乐欣打车回去就行。”
应该也不会太久,刚刚说了吃完夜宵就走,最多再过一个小时也该走了。
梁京濯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调至当地的时间,他换算了一下港岛的时间,“听话,很晚了,地址发给我,我让人去接你们。”
协商的哄人语气,却又带着点不可抗拒味道,谢清慈应了声:“那好吧。”
说完,梁京濯也到酒店了,他附身下车,明亮光线骤然将他照亮。
谢清慈终于知道哪里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地觉得他今天好像变得更帅气了一点。
她抿着唇沉默了片刻,“那我挂电话啦,你先回去吧。”
梁京濯应一声好,提醒她发地址,还有注意安全。
她应好。
挂了电话,将详细地址发过去,谢清慈咬着唇顿了片刻。
在他发来回复之后,抿起唇,笑起来,很坏地叫了声:【老公,你今天有点帅耶!】
梁京濯正与在港岛的司机联系,这条带点小调情味道的消息就跳进眼眶。
他的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除了上次他哄她叫过这个称呼,就没再听她这么叫过他。
日常情况下,无论怎么说,就是不肯。
这会儿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完整读完这条消息,又将目光挪回前面的两个字,弯唇小了一下,问她:【叫我什么?】
刚发过去,那条消息就像是钻入水里的小鱼,“咻”得溜不见了踪影。
她撤回了。
谢清慈发完就有些后悔,这个称呼只在某些时候她叫过他,连带着气氛都变得有点暧昧不清起来,她决定撤回。
看着他发来的询问,很镇定地答:【没什么,你看错了。】
下一秒,新的消息弹出来:【我截图了。】
“……”
要不要这么严谨啊?
正想着找什么话题将这事儿盖过去,小气泡再次出现,【明晚别出去玩了。】
两秒后,又一条:【也别和乐欣睡。】-
梁京濯的差旅返程在下周一,那天落地他得先回一趟集团总部,此次行程涉及年后的一场并购案,他得和董事会交涉一下。
林乐欣那天有个朋友要从内地过来找她玩,两人打算去港迪,问谢清慈要不要和她们一起去玩。
谢清慈摇了摇头说她们小伙伴聚头,还是二人行,她就不去打扰了。
林乐欣也不勉强她,应了声好,欢欢喜喜地置办完自己的妆容穿搭就出门了,说晚上回来给她带好吃的。
送走林乐欣,谢清慈忽然觉得家里都好像都静了许多,李阿姨也感觉出来了了,在一边边擦地边笑道:“乐欣小姐一走,好像世界静了几个度。”
谢清慈笑起来,应了声:“的确是。”
“对了,先生是今天回来吧,晚餐回不回来吃?”在谢清慈打算转身回房时,李阿姨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谢清慈没忘,某人昨晚就提醒了一遍他今天回来,刚刚登机的时候又说了一遍。
她点了点头,回道:“是,下午三点到港岛。”
但他没说晚餐回不回来吃。
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应该已经起飞了,于是回了声:“等他落地我问一下。”
李阿姨应了声:“好的。”
林乐欣不在家,午餐吃得也简单一些,下午没什么事,李阿姨先回去。
家里难得静悄悄的,谢清慈午休了一个小时,起来后暖阳还挂在天边,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也刚刚过了一点。
心情有些微的紧迫,她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有些慢。
在她午休的期间,林乐欣给她发了好多今日美照,她一一翻看,发去赞美:【好美的乐欣公主。】
林乐欣应该在玩,消息没回,她起身下床,琢磨了会儿决定也出去逛逛,溜达溜达时间应该会过得快一些。
站在换衣镜前脱睡衣的时候,视线在解开扣子的胸前停顿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耳后肌肤迅速滚烫发热了起来。
与林乐欣的同学一起吃完夜宵的第二天,梁京濯让她晚上不要和林乐欣一起睡。
她猜到了他晚上要和她打电话,觉得有人在旁边,还是自己妹妹,不太好。
于是在林乐欣睡着后,她拿着手机潜回了主卧,刚钻进被子躺好告诉她自己好了,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当时刚回酒店,一边解领带,一边问她:“乐欣睡了?”
就依梁京濯对谢清慈的了解,断然不会直接说自己今晚一人睡这类话的。
林乐欣会刨根问底。
他猜应该就是林乐欣睡着了。
谢清慈趴在枕头上,卧室里没开灯,手机屏幕上他这边透过去的光照亮她的脸。
她笑着应了声:“对。”
见他扯掉领带,又脱掉西装外套,抬手解衬衫扣子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他刚回酒店,应该要洗澡,于是说:“那你先洗澡,我待会儿再打给你。”
哪知他直接回绝:“不用,也不是没见过,我没那么小气,自己老婆还不能看我洗澡了?”
语气带着戏谑的笑意,谢清慈脸红了一下,“我才不看,我不变态。”
他在家的时候她都不怎么看,隔着屏幕看算什么事儿呀?
他在那头笑起来,脱掉西装马甲,“那我变态,你给我看看。”
之前总在嘴上吃亏,谢清慈当时只想扳回一城,回他:“我洗过澡了,你不早说。”
说话的时候脖子都跟着发烫。
声落,屏幕里的人微微扬了下眉头,对她这样厚脸皮的进步有些惊讶,“不用洗澡,现在就可以。”
说着,目光对着她身上的睡衣点了一下,暗示意味很明显。
她低头看了一眼,抬手捂住宽松的领口,败下阵来,“你流氓呀梁京濯。”
不悦的嗓音有些嗔意,手机那头的人眼含笑意地看了她一阵,在身后的沙发上坐下来,喉结轻轻滚了滚,“那今天可以流氓吗?”
谢清慈起初没懂,但她也的确是有些想他的,枕在胳膊上,微微歪着头,说:“可是你又不在港岛。”
她那天去医院复诊过,已经没有问题了,之前憋闷的情况也好了很多,检查结束的第一时间梁京濯就问了她结果。
直到映在屏幕的人叫了她的小名:“不是这个杳杳。”
嗓音有些粘稠的喑哑,头靠在沙发椅背上,看过来的目光有点醉意。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了过来,脸色如常了三秒后忽地红了个透。
最后,他哄她给他看一眼,滚烫潮热的呼吸好似就在她耳边,她从耳廓红到脖子,只解了睡衣的扣子,就不肯更进一步了。
他也没强求她,只让她叫他的名字或是老公。
直到听筒内的喘息变重,像是荒原上追逐猎物的猎豹,滚动的喉咙发出性感的低鸣。
他用哑得不成调的嗓音叫她杳杳、宝贝、老婆……
急促呼吸越来越快,最后骤然收拢,沉哑闷哼喂进耳朵。
谢清慈觉得自己的耳朵变得有点涩了。
但还没来得及说他下流,屋外就传来林乐欣低声呼叫她的声音。
沸腾的泡沫倏地被拍散,身心一下子从半空坠了地,她慌乱地挂了电话,扣好扣子,应一声:“我在主卧!”
林乐欣在屋外应了声好,脚步声来回踱了阵,大约是起来喝水,又走回了房间里。
直到声响完全消失,谢清慈才舒了口气,梁京濯的消息发了过来,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周一让她回去。】
好哥哥形象是装不了一点了。
谢清慈趴在床上,笑了一下。
主卧的床品在梁京濯出差前一天刚刚换过,这几天就没换,谢清慈将脸埋进被子里。
被子与枕头间还留有他的气息,清冽的、温沉的,像是植物的气息。
她也好想他——
作者有话说:明天!吃大餐![黄心]
今天没写到[小丑]明天来看
第69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就在中环附近逛了逛,顺便给梁京濯买了两条领口丝巾,他平时正式的商务装扮比较多,但上次在京兆参加酒会时,她见他戴过丝巾,很儒雅的风格。
虽然
知道他一般很少参与休闲宴会,但在看见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好衬他,于是激情买单,这次用的是她自己的卡。
晃悠起来时间的确就过得快了起来,买完单从专柜离开,就已经快要三点半了。
梁京濯的航班是三点落地港岛,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在半个小时前就给她发了已经落地的消息。
她当时正在纠结丝巾的配色,一个沉稳一个跳脱,她没见梁京濯使用过跳脱色调的配饰,担心他会排斥,但那个配色又实在亮眼高级。
最终一阵左右摇摆后,她决定两条都要了。
让他试一试总可以,戴不戴随他。
知道他落地后要先回公司和董事会汇报,这会儿应该回公司的路上。
掐算了一下时间,不堵车的话大约还有十分钟到。
她站在商城门口,犹豫了一下。
要不要去接他下班?
反正离这边不远。
抿唇思考片刻,边往商城外走,边点开输入框,问他:【你到公司了吗,我刚好在附近。】
消息发出去,并没有立刻收到回信。
谢清慈在商城门口盯着屏幕等了会儿,也没见梁京濯的备注变成正在输入。
可能在忙。
那还是算了,她直接回家好了。
刚按灭屏幕,打算往回走,手机忽然在手心震了两下。
脚步又停下,低头看了一眼。
梁京濯:【快到了。】
梁京濯:【你过来吧,我让陆励去接你。】
她点进对话框:【不用,很近,我自己过去就行。】
梁京濯没再坚持,回了句:【好,路上注意安全。】
谢清慈看着消息弯了弯唇,回好,收起手机,转了行径方向,朝梁氏总部所在的方向去。
不在高峰时间段,路况不算很糟糕,梁京濯比预计时间早了一点到公司,董事会原本根据他抵达的时间定在下午四点的,这会儿比既定时间还多出了三十分钟。
和陆励一起上楼,整理了一下董事会所需的资料,他觉得已经很久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也不过才过去五分钟。
视线刚从屏幕上挪开,打算将手机放下,手心的物体忽然震了一下,他又立刻将视线转回去。
谢清慈:【我到咯,我在楼下咖啡厅等你?】
梁氏在一楼大厅设有有多家咖啡厅、茶吧一类的休息区,不在休闲点,没什么员工,谢清慈打算随便喝点什么,就在这里等。
提着购物袋,刚踏进咖啡厅的门,梁京濯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不是睡眠不好?别喝咖啡了,去车里等我,我让陆励送车钥匙给你。】
她觉得也行,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喝咖啡,想着喝些果汁什么的,回复:【也行。】
梁京濯问她:【知道我的车位在哪吗?】
她回:【知道。】
他的车位不要太好认,正对电梯间的便捷专属车位,上次来过一次,不用刻意记都知道在哪。
在一楼大厅等下行的电梯,顺便考虑一下晚餐吃什么,本来是打算在家里吃的,但现在想一想,觉得还是出去吃好了。
指尖正滑动着餐厅推荐,面前电梯“叮”的一声抵达,金属门板缓缓展开,在于站在里面的人对视上后,谢清慈顿了一下,随后弯唇一笑,走了进去。
周淮也没料到电梯门一开就看见谢清慈站在外面,往一边让了让,电梯门关上,谢清慈没按楼层,她要和他去同一层停车场。
周淮的视线在她手上的专柜购物纸袋上停留了一瞬,一个男士高奢饰品的品牌。
“过来找梁总?”
电梯轻顿,开始下行。
谢清慈目视前方,闻声目光在眼前的电梯金属壁上看了他一眼,笑着应:“是,他今天出差回来。”
说完,想起上次的意外,目光挪向他那只上次手上的胳膊,于是礼貌问了声:“你的伤好了吗?”
周淮微微一笑,“在做康复了,还不错。”
谢清慈点了点头,“那就好。”
说话间,电梯抵达停车场,轿厢门缓缓转开,谢清慈先一步踏出去,周淮在她之后也走了出去。
刚走过玻璃隔门,身后的人忽然叫了她一声:“谢清慈。”
谢清慈的脚步顿了一下,停在原地转头看过去,“嗯?”
周淮站在几步之外,摊手耸了下肩,“虽然现在问这个问题已经有些没必要了,但我还是想知道。”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为什么当初在京大,你没有再联系我了?”
其实后来在京大他们偶遇过好几次,每次他都想主动与她打招呼,但她也只是礼貌对他笑笑,就与朋友一起走开了。
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于是也很礼貌地不再打扰。
但还是没懂当初他与她说京大见时,她明明笑着应了好的。
他至今不知道原因,同时也没料到再见面,她已经结婚了。
那些当初没能问出口的话,忽然也变得多余了起来,就这样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才是成年人的正确做法。
但他还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谢清慈因忽然被叫住而茫然的神色缓缓回过了神,抿唇想了会儿措辞,觉得的确是该说清楚。
“抱歉,当时我的本意只是同学朋友之间的一种约定,我……”她的神色有些歉态,“没想过超越友谊的那一层面。”
“如果,对你造成困扰和伤害,我很抱歉。”
周淮安静地听她说完,释然一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了。”
说完,笑起来,“梁总也是我很敬佩的前辈,祝你新婚快乐。”
谢清慈弯一弯唇,应道:“谢谢。”
周淮要去车内拿资料,出了电梯间朝远处的车位走过去,谢清慈找到梁京濯的车,站在门边等陆励来送车钥匙,拿出手机继续看餐厅。
刚选中一家心仪的点进去,身边的车灯闪了两下,她停下手上动作,抬起头。
梁京濯从电梯内走出来,视线已经先她一步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是说让陆励过来送钥匙?
梁京濯阔步走过来,看一眼腕表,控住她的肩膀,打开后座侧车门,带着她坐了进去。
臀刚接触皮质坐垫,谢清慈还有些在状况之外,“你不是要……唔……”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话还没说完,就被托颈吻住,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梁京濯捧着她的脸,吮吻了几下柔软唇瓣,就翕动唇角顶开了齿关,探捉到带一丝甜意的软舌。
谢清慈在专柜的时候吃过一只莓果起司,清甜的果香还残留在舌尖,掺着一点冷意。
他勾缠着吮了两下,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和舌尖一样,都有些凉。
虽然不是很想中止这个隔了多天的这个吻,但还是松开了她,垂眸看她在昏暗中依旧清晰可见鲜艳欲滴色泽的唇,“怎么穿这么少?”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喘,这几天一直只在听筒内听见的声音,忽然带着性感的喑哑当面传递进耳朵里,谢清慈耳窝发烫了一下,“不少呀,我走过来的,只是手冷而已。”
轻轻的一声像是小猫爪子挠进了心里,梁京濯解开西服外套的扣子,将她的手塞进怀中,啄吻了两下她的唇,“想我了吗?”
谢清慈额头抵在他的肩上,很诚实地点了两下头,“想的。”
说完,就着手揣在他怀中的姿势抱住了他,“很想很想。”
第一次听她这样直白地表达,梁京濯的血液流动都好似加速了,将怀中的人带出来,再次将她的呼吸卷吞进口中。
非常急切的一个吻,谢清慈从他频频压近的动作里感受到了。
脖颈与肩背受力,尽力不让自己倒下去,最终还是被肌肉的酸痛感打败,重重卸了下,往后倾倒去。
梁京濯在她要撞向身后车窗时先一步伸出手托住了她的脑袋,带她轻缓靠上去。
这热烈的吻最终被陆励发来的会议还有二十分钟开始的提醒消息打断。
清晰的消息震动在沸腾中很是清晰,梁京濯再次不舍地松开身前的人,看一眼消息,但是没回。
谢清慈顺势埋进了他的身前。
他偏头亲了亲她的耳朵,看着藏在怀中的人,他猜她应该是脸红了,“我还有二十分钟开会。”
怀中传来一声体贴地轻声应答:“那你去呀,我在车里等你。”
说着,就要从他怀中出来,他又将她压回去,很坏气地想逗她一下,贴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果然,话音刚落,
怀中的小鸵鸟就倏地抬起头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骇闻,表情无措又惊惧,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
车内灯光很暗,但他穿的西裤,并不宽松,藏无可藏。
谢清慈又是一愣,缓缓扭开头,耳廓也跟着发烫,“你……先去开会。”
梁京濯笑,拨一拨她耳边的碎发,“就这样去?”
那当然……不是啊!
谢清慈将脸转了回来,小声道:“你……你先冷静一下,像之前那样。”
她感冒没好的时候,每次亲完他都要与她分开待一段时间,再回来时就好了。
“今天可能不行。”
他几天没见她了,之前能克制住的,今天应该是克制不住了。
谢清慈顿了一下,目光又一次迅速地掠过很鲜明的某处,“那……要怎么办?”
总不至于……
肯定不行,在车里哎,而且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也只有二十分钟,就他平时那个表现力,应该是完成不了的。
不对,就算能完成也不行!
谢清慈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办,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虽然上次说了她不要再这样,但目前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她觉得她主动这样提议,某人应该嘴要笑烂了,哪知并没有,他直接松开了她,“我自己来。”
话音刚落,昏暗环境中就传来干脆利落的拉链解锁的声响。
谢清慈整个人一僵,急忙转过身,要开车门出去,“那我出去。”
手刚搭上门把,就被拉了回去,身边地倾身,探着脖子过来吻她,声音哑了几分,“你亲亲我就行。”
……
陆励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梁京濯正从储物格里拿出湿巾给谢清慈擦手,连自己的狼狈状态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谢清慈看他细致擦过她的指缝,整个人依旧是潮热蒸腾的状态。
余光中,还没拉起的门襟拉链之间,状态如初。
她有种自己被骗了的感觉,“你不是说……完就好了吗?”
中间某个音节她实在说不出口,含糊带过。
刚刚她最后还是忍受不了他边吻她边自己解决,朝他伸出了罪恶之手。
她感觉到亲吻着他的人,轻轻浅浅地笑了一下,果然就是给她使激将法呢。
然后就很理所当然将她的手压了上去,他自己则退居二线,扣着她的手背,领着她……
但她依旧不熟练,频频出错,只不过最窘迫的不是她的生涩,而是最后她差点接不住,另一只揪着他衣襟的手也紧急递上去帮忙。
两只手都沦陷。
梁京濯替她将最后一个指缝擦干净,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已经到最后是的时间线,不然陆励绝不会打电话催促。
他将脏掉的湿巾放到一边,回道:“没那么快。”
随后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陆励在那边提醒:“梁总,还有两分钟会议就要开始了,大部分董事都已经到了。”
声音里透着些许急迫的为难。
他随手抽一张湿巾,垂眸开始整理自己,应一声:“好,我知道了。”
谢清慈觉得这一幕实在太色了。
西装革履,还在接着工作电话。
她撇开脸,不往身边的人身上看。
最后,梁京濯终于整理好自己,如一开始那样干脆利落的拉链拉上的声响后,他收拾好垃圾,贴上来亲了亲她的额角,“等我一会儿,最多一个小时。”
谢清慈连呼吸都屏住了,她觉得车内的空气有点怪怪的,含糊地应了声。
梁京濯见她这副模样可爱,将车窗降下,“待会儿觉得冷记得关窗。”
微凉的空气涌进来,吹走怪异的旖旎,她恢复了呼吸,点头应好。
梁京濯的喉头又动了动,最终时间实在来不及,匆匆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下了车。
车门关上,四周陷入寂静,谢清慈借着停车场内不太明亮的光线,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
罪恶啊,罪恶。
以及,怎么可以那么多?
在意识到自己想到哪里后,谢清慈又一次爆红了脸-
梁京濯卡点抵达会议室,陆励战战兢兢地松了口气。
会议开得很顺利,半个小时就结束,从会议室离开,陆励刚准备问梁京濯今日会议的摘要,是否下班前发到他邮箱。
步伐稳重,却依旧看出加快的频率的人,先一步开了口:“我先走了,所有东西发我邮箱,我明天再看。”
陆励拿着文件夹,愣了一下,回道:“好的,那我送您回去。”
“不用。”梁京濯拒绝了他,“我自己开车,你忙完也下班吧。”
说完,直接转身,朝电梯间走过去。
谢清慈坐在车里玩了会儿手机,忽然觉得有些困了,看了看时间,刚过去半小时,想起梁京濯走的时候说得有一个小时,她决定先眯一会儿。
放下手机,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身侧的车门忽然就从外被打开。
她愣一下,转头看过去,“你会开完了?”
这次等她说完了,门边的人也钻了进来,又一次亲了上来,温热的掌心,直接从从她薄衫的下摆钻了进去。
边吻边含糊地应:“嗯。”
她勾着他的脖子,回应他,在唇上的吻沿着颌下线条印上脖侧的软肉,轻轻嘬吻时,她轻缓喘息,问他:“你午餐吃了吗?”
她担心他在飞机上吃得不好,想着要不要早点吃晚餐。
贴在腰间的手抚了抚她腰侧的肉,嘬吻伴随回应从颈窝处传来,“吃了。”
他亲得她有些痒,声音都因这撩拨的痒意有些发颤,“那你晚餐是想回去吃,还是在外面吃?”
香软气息占满肺腔,又一次筑起高楼巨塔。
梁京濯最后重重在她锁骨上方吮了一口,气息临乱,眼底欲望直白,“我现在没空和你聊这些。”
说完,推开车门,将她领出后座,在副驾上安顿好。
“我订了酒店。”
没有一句多余的赘述,直接坐上驾驶位,打燃车子,驶出停车场。
谢清慈还有些懵,几秒后反应过来,“乐欣……今天不在家,和朋友出去玩了。”
他踩了脚油门,“防止她中途回来。”
这种突发状况,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出现。
谢清慈抿着唇,第一次这样提前预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跳也跟着攀升的码表而提了速。
梁京濯开车一向比较稳重,从不冒进,今天却明显有些激进了。
在酒店门廊下车,将钥匙交给门童,去前台办理入住,也十分迅速。
谢清慈有种自己应该是要彻底完蛋的感觉。
事实也如她所料。
牵着她乘着电梯上楼时,在监控器下,依旧正经严谨的男人,在刷开房门进门后,就将她抵在门上吻了起来。
反手脱掉外套、马甲,扯掉领带,解掉腕表……一切都是在与她接吻中完成的。
期间他还领着她的手去抚摸他,隔着西裤。
谢清慈指尖发颤。
加重的呼吸中,他亲吻她的耳朵,不忘问她的恢复情况:“真的没事了?”
谢清慈的呼吸也乱了,点头应:“嗯……但我得先洗澡。”
虽然出门前她洗过一次了,但下午在外面逛了一天街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唇就再次被吻住,“好。”
从会客厅到浴室,衣服落了一地。
肩膀接触微凉的大理石墙壁的时候,谢清慈瑟缩了一下,墙壁是凉的,身前的人却是火热的。
她仰着头,与他接吻,吮吻的声响在偌大的淋浴间内回荡。
梁京濯打开了花洒,热水淋下。
他轻车熟路。
谢清慈哪受得住这样,推着他的手,“不行……不行梁京濯。”
身前的人像是没听见,唇贴上来,吻住她不诚实的嘴巴。
不过片刻,谢清慈就勾紧脚趾。
梁京濯眼角
发红,喉咙干哑涩痛,快速给他们两人洗完澡,抱着她走了出去。
没擦干的水珠滴落在纯白床单上,躺在床上的姑娘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他跪立床沿,重重地喘,而后覆身上去。
谢清慈忍不住骂他,嗓音里带有未消退的哭腔:“你混蛋梁京濯。”
他吻她,哑声承认:“嗯,我混蛋。”
谢清慈抵他的头,“不行……”
她卸了力。
梁京濯感觉到了,吻重新落在她发红的耳朵上,说她没出息。
谢清慈不理他,眼角渗泪,抽噎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梁京濯有种自己是真的在欺负她的感觉,但他不打算停。
他翻出装备,拿开她遮在脸上的枕头,又一次领着她的手去触碰他。
谢清慈真的觉得与他这张脸太不匹配了,太色了。
她又不肯看了。
谢清慈眼神晃荡,看着上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眼睛的人。
晃动的汗沿着他的鬓角滑落,流经性感凸起的喉结,最终落在她的身上。
他微张口唇喘息,目光中,姑娘清丽的眉眼粉润诱人,像是呓语一般,一遍遍叫他的名字:“梁京濯,梁京濯,梁京濯……“
他的心神晃了晃,忽然想起那天庄女士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未来的某一天有个长得像她的小朋友很不错。
再等等吧,他的小姑娘还没长大。
……
期间他哄她坐去他身上,那天他们的赌约是她主动一次,主动全程她肯定不行,但她还是有契约精神的。
甚至这几天还做了功课。
晃动的视野中,梁京濯的目光沉迷地粘在身上这张小脸上。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最后,皮质沙发边,他在她耳边哑声说她好乖。
第70章 纵你娇矜
关合许久的窗帘缓缓展开,城市霓虹夜景映照进来。
梁京濯亲一亲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的人,拨开遮住耳朵的头发,问她:“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谢清慈觉得这种时候还这样问多少有点没良心,都过晚餐点多久了,铁做的人也该饿了。
她将脸转了个方向继续趴着,“不知道,但是很饿。”
她甚至觉得现在满汉全席放在她面前她都能一个人吃完它。
梁京濯笑,“那我现在叫餐。”
说完,起身给餐饮部打电话订餐,接线员礼貌回应,说半小时后送餐去客房。
半小时,谢清慈觉得到时候她应该已经饿死了。
梁京濯想起出差回来之前他给她带了小手信,一家还挺有名的手工饼铺的抹茶杏仁曲奇饼干。
之前给她带的那些名贵饰品,虽然她每次都表现得很喜欢,给足了情绪价值,但从后续的使用频率来看,现阶段来说,并不是她很需要的东西。
这次随行有总裁办的员工,结束差旅前请了半天假,说要去排队给女友带手信——一家在出发前,女友就再三强调一定要记得去给她买的曲奇饼干。
他不懂这些,觉得既然女孩子喜欢,那他也给谢清慈带一些。
“我给你带了点手工曲奇饼干,在车里,我去给你拿,先吃点垫一下?”
趴在床上不是很想搭理他的人终于将头转了回来,乌圆的眼睛眨了眨,点头说:“行。”
他笑一下,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走出了房门。
梁京濯穿着睡袍下的楼,去礼宾部取之前代泊车暂存在那的车钥匙。
中途有打来电话,但被他按掉了。
取完车钥匙,去车里拿了手信,折返时遇上了几位酒店管理人员。
酒店有梁氏参股,对方认出了他,态度恭敬礼貌地上前同他打招呼,询问他下榻的房号,他们立刻吩咐下去,特别招待一些。
他以私人行程为由回绝了,说有需要会联系礼宾部的。
对方恭敬应好,看一眼他身上休闲的睡袍装扮,确信了的确是私人行程。
目送他下电梯后才离去。
谢清慈在梁京濯走后去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刚刚在车上他在她锁骨上亲得有些重,她当时没来得及细看。
这会儿扒拉开睡袍的领口,果然看见一颗鲜艳欲滴的小樱桃。
他一向比较克制有度,很少会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就算偶有也是很浅淡,很快就能消退,这样明显还是第一次。
但位置不是很突出,常规衣服的领口都能遮住。
从卧房走出去,凌乱的战况已经被他收拾妥帖,视线掠过会客厅角落的沙发时,谢清慈平静的面色出现了一丝松动。
她觉得梁京濯这几天一定学了什么歪门邪道,甚至新开发了两种姿势。
她单脚踩在沙发扶手上时,潮热的汗汇聚足尖,几次脚滑踩不稳,结束后,他索性将她抱了起来,面对面的姿势,他托住她的腿臀,让她夹紧他的腰。
他没尝试过,并不熟练,只能小幅度掂她,但就算这样也很难熬。
谢清慈抬起一只手无奈地捂了捂发烫的脸,她要怀疑他是不是学坏,去不正规不合法的“文艺片”里学习去了。
梁京濯很快回来,精美印花的风吕敷包裹的饼干盒,拆开结扣,里面的盒子也很漂亮。
谢清慈觉得这种小手信与他之前送她的礼物不像出自同一人之手,从油纸细致隔开的饼盒里拿出一块,先塞进自己嘴里,才重新捡一块递到他的唇边。
“陆励帮你买的吗?”
梁京濯吃掉她递过来的饼干,对于她这种猜测不满意,“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
谢清慈发表真实看法:“与你之前送礼物的风格不同。”
梁京濯明白她的意思,笑一下,“那你喜欢吗?”
谢清慈总觉得他在给她下套,非常官方且严谨地给出答案,“喜欢的,之前的也喜欢。”
那深思熟虑后才给出答复的表情像是在说“我可没有说之前的不好哦”。
梁京濯笑着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没打算“兴师问罪”,亲一亲她的额头,“喜欢就好。”
除了饼干,梁京濯还带了一些其他的小物件,漆器、方巾、巧克力、风铃、很漂亮的信封信纸手账本……还有一些小药妆,以及几瓶梅酒。
都是从做了手信攻略的员工那里抄来的作业。
每样他都准备了好几份,本是打算问谢清慈要不要给她的小舍友每人一份,但见她轻松解决掉盒中一半的饼干,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于是开口道:“那饼干你都自己留着吃,其他的东西给她们就行。”
像是家长难得见自家小朋友对一样东西表露出喜欢,而舍不得将原本打算送出去的备份出手了。
谢清慈被逗笑,“我才没那么小气。”
他也跟着勾了勾唇角,
“那等我休假,我们去旅行,再买一些。”
谢清慈神色疑惑了一瞬,“你要休假?”
他点头,“这周结束,我打算休一个月的假,陪你到寒假结束。”
将她拐来港岛,每天都还是她没醒就出门,晚上下班也不算很早,多少有点愧疚。
加上之前同圈友人恋爱结婚,多是经常一起全球各处同游,虽说之后的婚假会有很长的期限,但也太久了,他还挺想与她休闲地出游一趟的。
谢清慈笑起来,应了声:“好。”
餐饮部过来送餐的时候,谢清慈已经没那么饿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在拆小礼物。
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在她身边摆了好几圈,包裹精致的小盒子,像是盲盒,她拆得认真,没听见送餐的门铃声。
梁京濯也没催她,让服务生将餐点布好,看着她一次次发出“哇哦”的惊呼,将物件从盒子里拿出来。
的确是比之前送她首饰珠宝更加期待开心的样子。
他也被她惊喜的模样带笑,最终实在是再不吃,餐食得凉了才走上前去,将人从小山似的小手信里扒拉出来,说吃完饭再拆,东西飞不了。
于是谢清慈只能略有不舍地起身,乖乖地先去吃饭。
吃饭期间,林乐欣发来消息,说玩结束了,但是得回去收拾行李回家了。
谢清慈有些惊疑,问她怎么忽然就要回去了,她还有两天才回京兆呢。
林乐欣很无奈地发来一个猫猫托腮叹气的表情包,【我妈咪让我回家,说我呆在你和我哥之间有点太亮了。】
本来梁韵是没说什么的,也知道梁京濯平时忙,白天谢清慈一人在家难免无聊,林乐欣起初说搬过去住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
直到今天与林乐欣通了一同电话,才知道这几天林乐欣一直与谢清慈一起睡,并且这丫头还很开心地和她分享这几天与小嫂子一起吃喝玩乐,真的好爽,都想一辈子住在那边不回家了。
她无奈扶额,下达最后通牒,“你今晚给我回家。”
林乐欣还很不解,“为什么呀,那我回家了,杳杳姐一个人多无聊啊。”
梁韵不与她多说,直接亲自开车去梁京濯那边,给她将行李收走了,并让她接下来白天可以过去玩,但得控制时间,梁京濯回家之后,她就得走。
虽然林乐欣依旧不是太懂,但还是照做了,甚至觉得这一定是梁京濯的意思。
好小气,借她老婆几晚都不行。
其实谢清慈起初也以为林乐欣是诚心与梁京濯作对,直到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这位小朋友单纯就是“钝感萌妹”,小脑袋很可爱也很单纯。
她忽然想起最初与梁京濯认识的场景,回完消息放下手机,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你们家是不是有基因遗传?”
谢清慈不太想喝配餐里的红酒,于是梁京濯去将他带回来的梅酒拿来一瓶,正在开瓶盖,闻声抬起头来,不解反问:“什么基因遗传?”
谢清慈沉吟,“在恋爱情感方面少点天赋。”
说到这,她笑起来,轻轻皱了下鼻尖,“但又看起来不像是没天赋的人。”
梁京濯没听懂这两句之前有什么联系,表情懵懂,“什么意思?”
“就是——”谢清慈思索了一下,“很有将异性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条件与气质,但实际上不是。”
林乐欣的长相属于甜美中又带有一点攻击性的明艳,之前谢清慈将她们出去玩的合照发到朋友圈,柯朦评论说:【好飒的小姐姐。】
很钓系,很有渣女风。
后来她们夜话的时候聊到恋爱状况,林乐欣说自己的确有一个暗恋了蛮多年的学长,但是一直没敢表白,说是担心人家会觉得她不够优秀。
谢清慈当时都想拿出镜子给她照一照,再给她那些没比梁京濯少多少的荣誉证书翻出来,让她好好认清一下自己。
但同时也觉得真的好可爱。
梁京濯闻言眉头轻轻蹙了起来,“你最初就是这样想我的?”
将异性玩弄于股掌之中,他觉得不是很好的夸赞,优良的两性关系应该是互相尊重的。
虽然他之前拒绝了很多港岛世家小姐的相亲,但大多都会送去礼物致歉,并附上自己目前没有恋爱结婚打算的说明书,以及将拒绝相亲的余地留给对方。
虽然不算太有礼貌,但也是周全考虑后的应对方式。
谢清慈被他的样子逗笑,“最初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不是了。”
梁京濯打开了梅酒的瓶盖,拿起杯子给她倒了一点,“后来是什么?”
她单手托腮,看着他:“觉得你有点可爱,还有——是个很好的爱人。”
这种夸赞不是出于他对她的温柔细致,而是对他这个人本身。
虽然有时候有些直男,讲话也有点没技巧,但本质是很好的。
对员工、对家人,都是一样的。
严格点来说,应该是他本身就是个不错的人。
梁京濯笑了一下,“算是夸奖吗?”
她中肯地点头,“当然。”
梁京濯放下酒瓶,“那我在京兆见到你的时候没有你想的这么多,只有一个念头。”
谢清慈微微侧首,“嗯?什么念头?”
他看着她,嘴角笑意浅浅,“是我的妻子。”
被阳光照透的细小雨雾中,她从伞沿下抬头的一瞬,只有这一个念头。
将要成为他妻子的姑娘。
谢清慈微微偏头,拿眼睛斜斜看他一眼,嘴角扬着笑,说他:“很会哦梁总。”
梁京濯笑起来,倾身探过桌面,抚住她的脸,亲吻她含笑的眼睛,像是陈述一般,重复:“我的妻子。”-
吃完饭,谢清慈想起自己下午逛街时买的两条丝巾,拿出来让梁京濯看一下喜不喜欢。
如她所料,在看见那条宝石绿的丝巾时,他有一瞬的迟疑,但没说不喜欢,还是像往常一样说很喜欢。
谢清慈不信,反复求证:“真的?”
他点头,陈述事实:“只是我没试过这种色系的,但尝试一下也无妨。”
如同他精心计划好的人生中的每一步,却忽然出现了她这个意外,总要略有偏轨,才能制造惊喜。
临睡前,梁京濯叫来客房服务,换掉了床单被套,虽然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但谢清慈还是有些脸红。
躺上床的时候,她悄悄告诉他,为了那天的赌约,其实她这几天有做过功课的。
梁京濯挑眉看她,嘴角噙笑,“感觉出来了。”
她从他胸膛上抬起头,“这么明显吗?”
他笑起来,觉得她这样不可思的表情单纯得可爱,亲了亲她的唇,坏气道:“你之前可没这么多花样。”
谢清慈撇唇,神情微窘,重新躺下去,“好吧。”
说完,忽然觉得他的这句话有点别的意思,又翻身起来,揪他的衣领,“你是在说我之前很死板无趣吗?”
梁京濯无奈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这样说了?”
又低头亲了亲她揪住她衣领的手,“挺好的,我很满意。”
谢清慈忽然想起做功课的那些课件里,常存在的夸赞之词,耳根发烫,但还是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夸我?”
梁京濯疑惑道:“怎么夸?”
“很棒,goog,nice!”
声落,梁京濯的神情滞顿了一下,垂眸看她,“你的功课是在正经地方学习的?”
谢清慈不说话了,倒了下去,“不聊了,我困了,睡觉吧。”
刚闭上眼睛,耳边就贴来一句,“Greatjob,sweetie.”
沉缓的嗓音,尾音略带气音。
谢清慈被吓到,倏地睁开眼睛。
身边的人嘴角扬着鲜明笑意,连眉眼都浸染愉悦情绪。
她就说!
他一定是去歪门邪道学习了!
啊!!!——
作者有话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正文就完结啦!之后会补之前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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