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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是下午从京兆出发的,落地港岛时已是日暮时分,从抵达大厅出去,她给陆励打了电话。


    上次来港岛时,梁京濯给她陆励了手机号,让她如果突发状况,联系不上他时,可以给陆励打电话。


    她当时还想不出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联系他,又恰巧联系不上需要找陆励的。


    如今倒是有了一件。


    陆励起初接电话时很震惊,她让他暂时不要告诉梁京濯,只需要将他在公司附近的住址告诉她就行,她自己打车过去。


    陆励原本还有些犹豫,老板娘过来,他知情但却不告诉老板,这真的好吗?


    还是谢清慈说了句:“不要打扰他工作,等他结束后再和他说就可以。”


    她知道如果提前和他说,他肯定是会过来接她的。


    他最近有多忙她也是知道的,耽搁一会儿怕是过后得加倍加班加回来。


    “我在家里等他,一样的。”


    陆励这才应了声:“好。”


    将梁京濯在公司附近的住址告诉谢清慈,又给物业打去电话,让他们待会儿接待一下一位谢小姐,是梁总的太太。


    梁京濯之前鲜少住在那边,家政很多事情都是物业在帮忙打理。


    谢清慈打车抵达的时候,物业工作人员已经在楼下等她,远远见她走过来,立刻迎上来,笑盈盈同她打招呼。


    “您好,谢小姐。”


    梁氏官媒的通报全港无人不知,这位梁太太也好认,和照片中一样,漂亮又温和。


    谢清慈过来的路上还拜托司机师傅带她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与日用,满满装了两只购物袋。


    物业工作人员见状忙伸出手去帮她提,“您需要这些东西,可以告知我的,我们可以去帮您采买。”


    靠近CBD中心的大平层式房产,寸土寸金,物业服务也自是全面周到。


    谢清慈笑一下,先道了声谢谢,开口道:“没关系,我也是刚好顺路。”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看见她脸上温柔和煦的笑容后也跟着笑起来,“那您随我来,我带您去梁总那边。”


    谢清慈点头,应一声:“好,谢谢。”


    乘电梯上楼,梁京濯的房子在顶层,视野绝佳的中环夜景。


    将谢清慈送进屋,工作人员贴心询问,需不需要叫几位厨师过来,帮忙处理食材。


    谢清慈礼貌谢绝,说不用,她自己来就可以。


    工作人员欠身应好,离开前让她有需要再和他们打电话。


    她点头应好。


    待物业工作人员离开后,谢清慈看了眼时间,也还早。


    陆励说梁京濯最近最早也要到晚上十点多才会下班。


    家政问题每天固定有人来整理,她也不需要做什么,站在岛台边,摘下身上的包包,看了眼客厅的那扇巨幅落地窗。


    夜色已经降临,中环全线夜景尽收眼底,群星闪耀一般晃目绚丽。


    室内极简的装修格调,依旧是梁京濯一贯的风格。


    她笑了一下,在厨房找到冰箱,打开看了看,近乎可以用空空如也来形容。


    除了一些冷藏水整齐摆放在相应区域,就再无其他物品。


    温姨说的的确没错,他就没在家里开过伙,阿姨估计也只在需要的时候过来做一做饭,但看样子,大概率阿姨也不常来。


    将刚刚采买来的部分食材分类放进冷鲜区,终于看起来没那么冷清。


    关上冰箱,又去主卧的卫浴将她的洗漱用品以及护肤品整理出来。


    冷硬大气的大理石洗漱台,单一的男士面护产品整齐摆放,和她第一次去福顺胡同时看见的一样,她在其旁侧添加上属于她的那一份。


    从主卧出去,大致熟悉完屋子的布局陈设,谢清慈翻出出发前温姨发给她的食谱。


    她不怎么做饭,也不太会,菜系用料是一窍不通,但基本只要给她食谱,她也都能做出来。


    将食材进行预处理,结束就开始准备饺子的馅料。


    今天中午在福顺胡同吃了饺子,温姨包了好几种馅,她觉得都还不错,想着复刻一下。


    这一忙就是好几个小时,期间发现自己忘了买醋,再出去买应该是来不及了,给物业打了个电话,托对方帮忙买一下。


    刚打完电话没多久,就收到了陆励的短信,告诉她:【梁总下班了。】


    像是暗语对接一般,悄悄摸摸。


    她顿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进程推进,心跳往上跃了几分。


    拿起手机,回了句:【好,我知道了,谢谢。】


    放下手机,最后一道汤也已经炖好,戴着隔热手套托着汤盅的耳柄端上桌,刚在隔热垫上放好,门口就传来一声电子门锁解锁的声响。


    梁京濯从办公室出去的时候脚步有些快,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谢


    清慈会来。


    昨晚与她打电话,他犹豫了很久,是想问她周末要不要来港岛。


    但最终还是作罢,他也送不了她回京兆,还得让她独自往返。


    他觉得这样不好,感情中男人多主动付出一些是应该的的,女孩子理所应当矜贵一些娇气一些。


    本来已经决定好今晚多加会儿班,明天去京兆见她一面,却忽然被告知她已经到港岛了。


    从公司开车回去的路上,车速都要比往常快一些,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直到在楼下大堂遇见物业管家。


    对方手上拿着一罐醋,笑着与他打招呼:“晚上好梁总。”


    他点头应了声,看一眼对方手里醋瓶。


    物业管家察觉他的视线,笑着解释:“您太太刚刚说家中没有醋,我给她送去。”


    太太。


    在半空飘浮的神识骤然归位,五感落到实处一般,有了真切感受。


    他沉定片刻,伸出手,“给我吧,我带回去。”


    对方看一眼他伸过来的手,将醋瓶递过来,笑着应了声:“好,那麻烦您。”


    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整个胸腔都好像跟着空间的上升而提起来。


    出电梯、摁下指纹锁,推门进入屋内。


    从未在下班回来后出现过的饭菜的香气飘进鼻腔,他的脚步停顿了一晌。


    视线也看见了门前玄关处,整齐放在鞋柜上的那双白色运动鞋,与他的皮鞋并齐放在同一排。


    紧绷的心房,因暗沉色调中出现的这一抹亮色而柔软塌陷。


    地垫上,他早上出门时朝门口摆放的拖鞋,也被整理过了方向,转变为鞋尖朝向屋内。


    柔软的塌陷进一步下沉下去。


    他换掉鞋进屋,刚走过客厅与餐厅的格挡屏风,就看见一抹戴着隔热手套,站在桌边的身影。


    谢清慈完全没料到梁京濯会这么快回来,陆励刚和她说完他下班了,下一秒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她顿在原地,愣愣与他对视了许久,道了句:“你回来了。”


    梁京濯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驻片刻,也是一瞬的怔然,看向桌上的三菜一汤,以及一小盘饺子。


    胸腔微微起伏了一阵,很轻地应了声:“嗯。”


    谢清慈看见了他手里的醋,应该是在路上碰上了物业管家。


    “你这边调料不是太全,我不知道你吃饺子要不要蘸醋,就让物业帮忙买了一瓶。”


    说完,微微弯了下唇,“你先坐吧,我去拿餐具。”


    采买食材的时候,她特意问了问了陆励,梁京濯晚餐吃了什么。


    有好好吃她就简单准备一些,反之她就多准备一些。


    陆励回说是和项目组一起吃的团餐,伙食还行,只不过梁总没吃完就接到临时电话会议了。


    那就是没好好吃,于是她就按照常规一餐饭的菜量准备了。


    梁京濯看着走向厨房的身影,桌面热气腾腾摆着饭菜,那种柔软奇妙的感觉又往上涌了涌。


    谢清慈拿完餐具走回来,见梁京濯还站在桌边,将餐具分发到餐桌两侧,看着他,开口道:“坐呀,还是没胃口?”


    说完,她看一眼桌面的饭菜。


    准备之前的确没考虑到他想不想吃。


    “或者你尝几个饺子,今天中午在京兆温姨也是包了饺子,还挺好吃,我按照她的配方做的,还有一些我速冻起来了。”


    她包了很多,虽然知道梁京濯大概率不会吃速冻过的东西,但她还是多备了一些放在冷冻里。


    万一他晚上加班太晚,忽然饿了,还能快速吃点垫一垫。


    梁京濯看着眼前嘴巴一开一合说着话的人,“不是。”


    晚餐吃得不太好,吃到一半就去参加临时电话会议,结束后又去旁听了《恶魇》项目组的组会,结束后也已经过了晚餐的时间。


    他是有胃口的。


    但他此时有另一件比起吃饭更想做的事情。


    “可我现在,更想吻你。”——


    作者有话说:明天20:30作话见![黄心]


    第42章 纵你娇矜


    在梁京濯迄今为止二十几年受的教育培养里,克制谦逊,果决统筹,自持不失控,一直是先锋理念。


    可并不妨碍他此时想做一些突破这一切束缚的事情。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谢清慈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两步跨过桌边距离,托住她的脸,径直吻了上来。


    脚下惯性使然,往后退了两步,脸颊被拖住,仰着头,唇上滚烫潮湿的吻毫不含蓄地压下来。


    她抬手撑住他的胸膛,掌心下好似能感受出心跳强劲有力的震颤,震得她掌心发麻、发软。


    轻缓的几下亲吮后,就强势地顶开唇齿,探入口腔,唇瓣翕张,唇角开合,勾着她,掠夺所剩无几的氧气。


    寥寥几次,梁京濯的吻技就已经突飞猛进,轻而易举将她吻得面红耳赤。


    濡湿的亲吻声,腿边碰到餐椅的锐鸣声,谢清慈只觉得腿弯酥麻发软,快要站不住,偏偏身前的人分毫不让,掌心托着她的后背,压着她、追逐她。


    肺腔中最后一缕氧气在“滋滋”烤灼中消耗殆尽,谢清慈抵在身前的手无力地往前推了推,从严密的亲吻中脱离出来,撇开脸,靠在了他的胸前。


    双唇嫣红水润,微微张开,急促呼吸。


    脑袋缺氧发蒙,整个人有点软,酸乏地靠在梁京濯的身上。


    身前的人像是没了骨头,完全站不住,梁京濯伸手揽住她,亲吻中断,喉咙中的焦渴感如愈烧愈烈的火苗。


    他尽力压一压异样的潮动。


    喉结上下轻滚了一下,垂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嗓音低沉沙哑,问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脸颊红热,像是在沸水里滚过的虾,谢清慈将脸藏进身前这具没比她的冷静多少的身体的胸前衣襟里。


    瓮声瓮气地答:“下午,温姨说钟叔说你最近很忙,都没空吃饭,今天立冬,温姨包了饺子,我想问你吃不吃。”


    她初心就是这样的。


    总觉得他这么忙,休息不好,也吃不好饭,有点像流浪时期的小橘。


    有点可怜。


    现在她发现,她这种奇怪的同理心真的是太多余了。


    那么多的下属随从,一个电话物业管家就能解决所有问题,哪就能给他饿去了。


    刚刚由进入家门,看见属于她存在的痕迹而柔软塌陷的心房,变得更加柔软。


    微喘气息平复了稍许,他问:“你饿吗?”


    谢清慈摇了摇头,做饭的时候,她对调料分量掌控不熟练,加一种调味就要尝一口。


    三道菜一份汤,外加饺子,她都吃半饱了。


    话音刚落,深埋的脸就被托出,“那就等会儿再吃。”


    说完,中止的吻再次落下来。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有些急,梁京濯的外套放在了副驾,没有拿。


    少了一件束缚,脱起来更加便捷了一些。


    他单手压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解掉西装马甲的扣子,又单手脱掉。


    “等一下……”亲吻中好不容易挣脱开了一隅缝隙,话没说完,就再次被扭过脸,再次以吻封唇。


    谢清慈想说现在不吃等会儿菜该凉了,但是根本没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


    交替后撤的脚步抵到沙发边,下一秒直接倒了下去。


    宽展柔软的意式牛皮沙发,重重承托着他们一起下陷。


    梁京濯双手撑在她头两侧,依旧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吻紧跟着追了上来。


    大脑沸腾灼热,终于还是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谢清慈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搂住身前人的脖子,回吻他。


    感受到身下人的回应,蹭蹭燃烧的火焰蹿得更高。


    梁京濯单手撑住身体,伸出一只手去扯掉领口的领带,随后缓慢的将自己的重量过渡给她。


    柔软的沙发又往下沉了沉,谢清慈觉得氧气进一步流失,脑后


    的夹子有些硬,硌得头皮痛。


    她蹙眉,嘤咛了一声。


    吃痛的呼声,唤醒一丝理智,梁京濯撑起身子,问她:“怎么了?”


    灯光下,躺在沙发上的姑娘,面色潮红,眼眸如晃动的泉水,口唇微张着喘息,“夹子……硌着我的头了。”


    他深不见底的眼睛看一眼她的头发,伸出手去,摸到脑后,替她将夹子拆掉。


    视线再回来时,看向她的眼底,喉间的紧涩愈甚,躬身解衬衫的扣子时,再次低下头去吻身下的这片馨香苇岸。


    谢清慈今天穿的针织线衫与半身长裙,略修身的上衣,弹力甚好,滚烫的掌心贴着腰间推上去。


    带着薄汗与沸腾体温的指腹摁压碾过。


    谢清慈抬起手,捂住他的手背,“没关灯……”


    以往这种时候,大多在昏暗灯光下,第一次直面这样明亮的光线,她有些不自在。


    梁京濯吻了吻她的耳朵,喘着气应了声:“好。”


    随后跪立起来,摸出刚刚掉进沙发缝隙的手机,在智能家居系统中操作了一阵。


    客厅的灯光骤然熄灭,落地窗外,属于城市也最繁华的夜景投射进来,也足够视线看清。


    吻再次落了下来,唇瓣、耳朵、脖颈……


    滚烫的掌心扯住薄薄衣衫的下摆,想要帮她脱掉。


    柔软的手心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等一下……我自己来。”


    这件衣服用料属于高支羊毛,很薄,容易变形,他这下一扯,怕是以后都不能穿了。


    梁京濯停下了动作,撑起身子看着她,一丝不苟的发型已经稍见凌乱。


    有些热,他将衬衫脱掉。


    谢清慈坐了起来,轻轻抿着唇,撑着胳膊,握住衣摆两侧,套头脱了下来。


    丝滑长发,锦缎一般从衣服领口滑落出来,搭在白嫩纤弱的肩头,随后又被过手去……


    梁京濯看着她动作,只觉得越来越紧绷。


    谢清慈只解开了扣子,没脱,她还做不到在他注视下这样主动。


    但对于梁京濯来说不重要,在她停下动作那一瞬间,就直接吻了上来,剩下的他来。


    肩背再次接触身后的沙发,皮面微凉,谢清慈瑟缩了下肩膀,那之前没能落下的吻落了下去。


    ……


    期间,梁京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动作戛然而止。


    双唇严肃地抿成一条线, “家里没有……”


    他没带她住过这里,也没想到她会忽然过来,根本没有准备东西。


    在他决定出去买的时候,蒙在抱枕下的人低声开口:“我买了……”


    去超市采买食材的时候,在货架上看见时,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带了一盒。


    “在主卧的床边柜里……”


    她同样也没想到,最终会是不在卧室里。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站起身:“我去拿。”


    谢清慈彻底不想从枕头下出来了,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从沙发边离去的脚步声折返。


    薄膜纸撕开,片刻后,沙发再次承重下陷。


    捂在脸上的抱枕也被拿开,上方的人抚一抚她脸颊边微微汗湿的头发,“不热么,捂着脸做什么?”


    承重覆压。


    中途,贴在耳边的嗓音,低哑性感,问她:“喜欢超薄的?”


    谢清慈买的时候根本没细看,只看了尺寸型号,就直接从货架上拿走了。


    明明是一句陈述,传进耳朵里却如同蓄意挑逗,她很想将他的嘴巴缝起来。


    ……


    最后一次结束时,谢清慈觉得自己要死了。


    ……


    谢清慈是没有洗澡的力气了,梁京濯抱着她去的浴室,很有道德的没再折腾她。


    洗完澡,谢清慈躺进主卧的大床,连头发都不想吹,闭上眼睛只想睡觉。


    梁京濯穿好睡衣,又找出她的睡衣给她穿上,随后拿出吹风机,坐在床沿,替她吹头发,吹干后,将吹风机放回去,走回来,在她身边躺下。


    谢清慈像是睡着了,轻缓呼吸,一动不动,片刻后才动了动唇,“你离我远一点。”


    刚刚最后在落地窗前结束时,要不是她只买了一盒,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奈何空掉的盒子没给他机会。


    闻言,梁京濯想伸手揽住身边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她揽进怀里。


    甚至很没自知之明地反问:“为什么?”


    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谢清慈睁开眼睛,想起刚刚眼前是城市璀璨夜景,身后是滚烫身体,进不得退不得的两难境地,脸又红了起来,“你这样我以后不来你这里了。”


    最后居然还在她耳边禁忌dirtytalk,喘息着咬她耳朵,叫她宝贝。


    梁京濯对此不能理解,依旧是,“为什么?”


    那副无辜又不知原因的模样,像是刚刚的人不是他。


    谢清慈不想和一只复读机说话,转过身去。


    身后的人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亲了亲她的耳根,“你多来几次,我就不这样了。”


    还怪上她来少了?


    真是好一个强词夺理!


    耳后肌肤敏感,谢清慈躲了一下,声音微颤:“你别亲我……”


    梁京濯觉得她这样往被子里躲的动作可爱,又将她拨出来,撑着头,抚了抚她耳边的头发,“毕业后打算读研吗?”


    谢清慈眼皮动了动,秀气漂亮的耳朵被他从头发中拨出。


    “计划是有的,但我还在找老师。”


    蒋老已经不做硕导,她还没想好要去谁的门下。


    梁京濯将人再次拖入怀中,“来港岛,我给你找老师,你在哪念书,我们在哪买房子,方便你上学。”


    我们这个词给谢清慈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方便了谁。


    她假意听不懂,“不要,我还是习惯在京兆念书。”


    她觉得既然已经说得这样直白,梁京濯应该要听明白,不再建议了。


    哪知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义正言辞道:“那我不能保证不再这样了。”


    “……”


    “一周一次,不符合年龄段的最佳频率。”


    真是没脸没皮,哪次是只有一次的?


    谢清慈脸颊红热,咬牙道:“不止一次。”


    某人看着她,继续淡定发言:“同一时间段,只能算一次。”


    “…………”


    最终,谢清慈实在受不了他的语言骚扰,决定爬起来去吃饭。


    本来不饿,高强度体能消耗后忽然感觉饿了,只是踏下床的时候腿还是发颤的酸软。


    坐在床边缓了会,才站起身走了出去。


    闹到下半夜,饭菜全都冷掉,只能回锅加热。


    梁京濯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时不时尝尝咸淡,笑一声:“再尝得吃饱了。”


    谢清慈忘了只是加热,不需要再尝,将筷子放下,走回来时踢了一脚站在厨房门边人的腿:“端菜。”


    梁京濯无奈一笑,走进厨房,将剩下的菜都端出来。


    前一秒激情似火,下一秒面对面安静吃饭,画面太过割裂。


    目光瞄到还凌乱丢在沙发边地毯上的衣服,她的与他的混杂在一起,谢清慈耳后又热了起来,收回视线,埋头咬一口饭进嘴里。


    吃完饭,梁京濯将餐厨具丢进洗碗机,谢清慈去收拾沙发边的衣服。


    收到她与他的内.裤时顿了一下,面颊潮热,卷了卷一起塞进衣服中去,最终去捡沙发上梁京濯的衬衫。


    刚刚垫在她膝盖下过,斑驳痕迹已经干掉,脸上的潮热轰然爆发开来。


    转身看向从厨房走出来的人,“你衬衫,还不要不要了?”


    梁京濯顺手在厨房里倒了杯水,透明玻璃杯捏在指节间,闻言看向沙发上的衣服,顿了一晌,同时也怔住了一下。


    “原则上来说,是不要了。”?


    还有非原则?


    谢清慈没懂这是


    什么理论,看着他,等待他说下半句。


    漆润的眼眸认真地看过来,神情是同样的正经,“如果你想让我做典藏,你不在的时候使用的话,也可以留着。”


    “……”


    最终,那件通过洗护标签就能看出价格不菲的定制衬衫,被谢清慈利落地丢进了垃圾桶-


    梁京濯衣服不好简单洗护,挂起来等专业洗护人员上门来取走。


    她自己的都是日常服饰,走去洗涤室,分类装入洗衣袋,丢进洗衣机。


    最后看着一黑一白放在脏衣篮内的内.裤,谢清慈顿了一晌,也还是分别装进洗衣袋,放进内裤专用洗衣机。


    将要点下开始键时,忽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走到洗涤室门边,探出头去,问了句:“你内裤掉色吗?”


    梁京濯正在客厅内接电话,听见这一声顿了一下,听筒内正在汇报工作的下属闻声也是瞬间噤声。


    片刻的静默后,对面低声道:“那您先忙,我待会儿再打过来。”


    他回了句:“不用。”


    随后捂住话筒,答复:“不掉。”


    谢清慈有些不确信,“真的?”


    梁京濯走过来,对下方示意了一下,“那你验证一下。”


    “……”


    那就不必了。


    谢清慈缩回洗涤室里,老实摁下了洗涤键-


    重新躺上床时,谢清慈才有空拿出手机看一眼这几个小时空白期的消息。


    有来自温姨的,也有来自柯朦段思妤的,还有几条周女士与谢老太太的。


    她按序一一回复。


    先是温姨,问她顺利到港岛了没有,过程还顺利吗?菜有什么不会做的步骤就给她打视频电话。


    消息是她开始做菜时发过来的,她没来得及看,然后梁京濯就回来了。


    很顺利,两种意义上的菜都做得很顺利。


    她回:【到了,挺顺利的。】


    接着去回柯朦和段思妤的消息,二人问她晚上回不回宿舍。


    她思忖片刻,决定告诉她们自己晚上住在福顺胡同,周一再回学校。


    两人都知道梁京濯最近不在福顺胡同,如果告诉她们自己来港岛了,又要八卦了。


    消息发出去,身后幽幽飘来一声:“为什么要撒谎?”


    谢清慈回房间的时候梁京濯还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接电话。


    明亮干净的玻璃,几点指纹残留。


    她当时只觉得眼底一阵泛热,异样酸胀浮现肢体记忆,想着明天得细致擦一遍,就迅速转身走回了房间。


    太过专注于扯谎,都没发现身后什么时候躺下来一个人。


    转过身去,与他平静甚至不悦的眼神对视,“嗯……她们不知道我来这里了。”


    开阔眉宇皱起,“所以不是更加应该如实说吗?”


    谢清慈想了想该怎么和他解释,她的两位室友小朋友很八卦,保不齐还会问一些限制级的问题。


    毕竟上次从港岛回去后,她被追问了两天,那晚酒店独处最终是如何度过的,并且为何问完她们攻略之后就闪人,是去做什么了?


    她停顿半晌,开口道:“她们会问一些不太好的问题。”


    “什么不太好的问题?”


    真的是刨根问底。


    谢清慈吸了口气,“上学的时候老师是不是很喜欢你?这么好问。”


    面前的人顿了片刻,认真回答:“是,但我不好问,课本知识我自己就能看懂。”


    “……”谢清慈放下手机,捂上这张有点吵人的嘴巴,“好了,睡觉。”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担心他吃不好饭,想来陪他吃顿饭,最后饭没吃上新鲜热乎的,反搭上了自己。


    腰腹、腿臀到现在还觉得酸软,核心算是练到位了。


    梁京濯看着眼前已经闭上眼睛的人,纤长眼睫在灯影下轻颤,他靠过去,亲了亲她的眼帘,“我是说真的,毕业后来港岛吧,读研也好工作也好,我给你解决所有问题,你人来就行。”


    谢清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眼睑下震颤的清影,神情是认真专注的。


    “虽然我去京兆也没问题,但你过来太不方便了,如果我没空去京兆接你,也不能送你回去,我不放心。”


    他不想她自己一个人过来,再自己一个人走。


    他从年幼时就开始独自一人的远途旅程,成年前有托管,成年后独立,全世界各地的跑,家中长辈总在航程开始前、过程中与结束时打来电话,或者发消息,确认他一切都好。


    他当时不理解这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如今懂了。


    放心不下。


    谢清慈眼睫轻缓眨动了两下,垂下眸子,应道:“我想一想。”


    说完,抬眼看向身前的人,“那你能不像今天这样吗?”


    都是在做什么?!


    骚话、骚事一箩筐,颠覆她的认知。


    梁京濯抿唇沉默了片刻,吐出一句:“不确定。”


    “……”


    接着淡定道:“我技术不好吗?你刚刚明明很喜欢。”


    “……”


    第43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以后再也不这样一时脑热地过来港岛找他了。


    第二,事后再也不和他聊天。


    然而,这一夜她却是很难得地没在换了新环境后失眠,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转了个身,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迷蒙着眨了两下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床单,余温都已经散去,梁京濯已经走了有好一会儿了。


    这一觉睡得太沉,连梦都没做,醒来像是骤然从空白的虚空中走出来,还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从床上爬起来,又在床头坐了会儿,才反应迟钝地拿起床边柜上的手机。


    点亮屏幕,明晃晃的【10:40】四个数字,瞬间将甚至想倒下去再躺半小时的想法炸散。


    怎么都这个点了?!


    伸手摁下床头的控制开关,窗帘执行程序,缓缓展开。


    港岛今日是个好天气,耀目阳光随着窗帘的展开而毫无保留地照进来。


    视线一时有些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她抬手遮了一下,背过身起身下床。


    洗漱结束,从卧室走出去,在厨房内忙碌的阿姨闻声从门内探出身体,笑着同她打招呼,“上午好,太太。”


    谢清慈的脚步顿了一下。


    对方脸上笑容洋溢,继续道:“梁先生去上班了,我来给您做饭,您叫我李阿姨就好。”


    梁京濯很少独自在家吃饭,李阿姨是庄女士硬给他请的家政阿姨,说是让他再忙也得好好吃饭,只不过自聘请到如今,他在家吃饭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李阿姨也不常来。


    今天早上,被生物钟自然唤醒,第一个冒进他脑海中的想法是——想翘班。


    臂弯中的人依旧睡得香甜,连带着这个他平时并不留恋的床都变得更有吸引力了一般。


    最终还是不得不小心拿开胳膊,起身离开,接着想起了第二个念头,叫阿姨过来给她做饭。


    昨晚一开始他都没发现,直到她最后捏着他的嘴,不准他再说话,他才看见她手背上一块清晰的红痕。


    皱眉问她怎么回事,她收回手,不甚在意地回了句:“掀锅盖的时候不小心被水蒸气烫了一下。”


    印子不大,也及时处理过,并没有深度灼伤,很快就能恢复,但梁京濯还是当即起身下床,出门给她买了烫伤膏。


    出门的时候担心打扰到她休息,只给她发了消息留言,告诉她他叫了阿姨过来,并提醒她记得涂烫伤膏,一日三次,不要忘记。


    她过来,为他准备了晚餐,他很开心,但因此受了伤,那他也会自责,反省是因为自己没能统筹好工作时间,腾出行程去京兆,否则她也不必千里迢迢赶过来。


    谢清慈同李阿姨打了招呼,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才看见梁京濯早上出门前给她发的消息。


    时间标注已经是四个小时的来信。


    目光扫到那条提醒她擦烫伤膏的消息,偏眸看一眼手背上昨晚做饭时不小心烫伤的部位,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回复他:【已经好了。】


    随后停顿片刻,又问他:【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刚刚李阿姨说她过来的时候没碰上他,不知道午餐回不回来吃。


    不稍片刻,收到回复:【不确定,大概率不回去。】


    谢清慈默认他是不回来了,回了句:【好。】放下手机去衣帽间换衣服。


    集团总裁办的同事发现一向严肃正经的老板,今天有些容光焕发,虽然平时也一直是精神饱满状态,但今天略有不同。


    为此,几人还在忙到脚打后脑勺的工作中,抽身闲聊八卦,拉着从老板办公室走出来的陆励打探:“陆助,你没有发现boss今天有点不一样吗?”


    陆励手上拿着文件,神情茫然,“哪里不一样?”


    几人神情纠结地想了会儿措辞,“就是——异常的,神清气爽,由内而外的那种。”


    陆励依旧没听懂,“老板不是每天都这样?”


    在工作中,无论人前人后,一直保持着最佳的精神状态,神清气爽,立整挺阔。


    几人“啧”了一声,“这句话的重点是‘异常’这二字!不是老板的形象。”


    陆励闻言顿了一晌,回身看了眼身后办公室里垂首正在审阅文件的梁京濯。


    发型利落,合身舒展的西装,从袖扣到领带、腕表,依旧是与平时无异的严谨温雅。


    他拧眉思考了一晌,还是不解,“没发现。”


    声落,收获了面前几人的大大白眼,食指交扣在身前比了个叉,对他说:“OK,你忙。”


    说完,几人就又缩回工位后,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了阵,窃窃私语,咬耳朵道:“不知道还以为小老板娘过来了。”


    全体梁氏员工都知道,他们的老板娘是一位还在念大学的妹妹,脸蛋与家世都一样不容小觑。


    陆励正准备抬脚离开,闻言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过去,眉间褶皱缓缓展开,好像忽然明白了点什么,挺直了下腰背,轻咳了一声,继续迈开步伐,走了。


    谢清慈起来得迟,李阿姨给她炖了点燕窝粥,吃完后也不急着吃午餐了,她决定将昨晚定好的擦窗户的计划执行一下。


    午餐基本准备差不多,只等谢清慈什么时候饿了直接下锅就行,李阿姨从厨房走出来,看见她在窗户前忙活,忙走过过去,要接她手里的抹布,“我来就行,您坐下休息一会儿。”


    想起自己擦窗户的原因,谢清慈耳根发热,笑着回绝:“不用,躺太久了,有点不舒服,我运动一下。”


    见她这样说,李阿姨也不再坚持,收回手,“那如果您累了就放那,我待会儿来擦。”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


    临近下班前,陆励去敲梁京濯的办公室,想问他午餐是否还继续和项目组的人一起吃。


    最近几天梁京濯几乎都和项目组一同吃饭,梁氏给员工的福利待遇一向不错,餐食、下午茶,包括茶水间的零食咖啡奶茶,都是高标准配置,老板同吃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门板刚轻缓敲过三下,里面就穿一声利落的“进。”


    与平时在工作中迟缓低沉“进”不太一样,陆励顿了一下,推门走进去。


    刚准备问午餐的问题,就见梁京濯已经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他有一瞬的迟疑,转换了话音:“您要出去?”


    梁京濯拿起车钥匙,抬起手腕看一眼腕间的手表,“嗯,午休结束前回来。”


    下午有一场《恶魇》的项目会,他得出席。


    陆励应了声:“好,您去哪?我送您。”


    他抬脚往办公室外走,回拒道:“不用,我回家,你吃饭去吧。”


    说完,径直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陆励看着老板消失在门前的背影,忽然好像参透了点总裁办同事说的“异常”二字-


    近饭点,李阿姨问谢清慈饿了没有,要不要开饭。


    谢清慈其实依旧不太饿,但总不能让李阿姨一同等她,于是应了声:“可以。”


    话音刚落,屋子的大门就传来一阵开锁的声响,下一秒,梁京濯从门外踏了进来。


    站在门前地垫上换好鞋走进来,“还没吃饭?”


    不是说不回来的?


    谢清慈应了声:“还没,正准备,你吃过了吗?”


    他回:“没有。”


    李阿姨听见声响,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招呼了声:“您回来了,那我多加两个菜。”


    说完,走回厨房内继续忙活去了。


    谢清慈原本靠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影。


    梁京濯这儿的房子虽说不怎么住,但依旧是配置齐全,除了不太有生活气的空荡冰箱,其余一切都好。


    客厅雪花白的大理石地面整齐铺设,沙发前铺了块羊毛垫,谢清慈穿着袜子踩在上面,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忽然因为他的出现而觉得有了什么。


    地垫有些滑,昨晚好几次她站在上面踩不稳,最终只能重新跪回沙发上。


    这下不只是地垫了,连坐在屁股下的沙发都好像发烫了起来,坐立难安。


    李阿姨进厨房关上了门,隔绝所有嘈杂的声响,四周只音响内在播放台词的声音。


    梁京濯放下外套,走到她身边坐下,柔软坐垫下陷。


    “在看什么?”他问。


    滚动的画面,依旧是他没看过的影片。


    谢清慈将注意力移向投影屏幕,答道:“《怦然心动》。”


    也是一部很经典的情感成长片,非常纯真的年少爱情。


    梁京濯没看过,“讲的什么?”


    片子从双视角展开,由女主最先喜欢上男主角开始,热情勇敢的追求对方,但男主一直在迟钝逃避,最终随着成长与碰撞,后知知觉地也喜欢上了对方。


    但谢清慈觉得梁京濯大概率也不会感兴趣,不必解释那么多,于是言简意赅道:“就是一部成长感情片,讲得年少时期的爱情。”


    说完觉得不够准确,进一步补充道:“非常纯真勇敢。”


    语罢,发现身边的人转头看了过来,表情镇定,目光却是有些意味不明。


    她慢半拍地转过头去,看向他,对上他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她好像说的没问题吧?


    “年少时期的爱情。”梁京濯看着他,双唇动了动,眉头轻微拧了一下,“你很憧憬吗?”?


    什么?


    什么时候变成她憧憬了?


    谢清慈眨了眨眼睛,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最后一句的评价,“不是,我的意思是,男女主角的感情,十分纯真勇敢。”


    说完,像是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样问,于是继续道:“不是说你老的意思,你很年轻。”


    看不出来,心思还挺敏感。


    梁京濯沉默了一阵,“……谢谢。”


    她笑一下:“不客气。”-


    因为梁京濯临时回来,李阿姨又多加了几个菜,吃完饭,李阿姨就暂时下班了,说晚餐前再过来。


    送走李阿姨,谢清慈坐回沙发上,温姨给她发了小橘与小三只的视频。


    三橘一花,在院子里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她笑了一下,算了算日子,等她回去就可以带它们去宠物医院做绝育手术了。


    梁京濯从卧室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睡衣,叫了声她的名字:“谢清慈。”


    “嗯?”她应一声,抬头看过去,看见他身上的睡衣后目光顿了一下,“你要午休?”


    他点头,“嗯,你刚刚不是说没休息好?”


    吃饭的时候,她只是提了一嘴早上起晚了,什么时候说她累了?


    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不与他争辩,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确很忙,应该也是没休息好,她在家里走动也容易打扰到他,于是拿起遥控器关掉投影,“我不困,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


    站在卧室门边的人没动,依旧看着她,“你不与我一起睡?”


    问句,但谢清慈没听出不确定的征询,轻缓眨了两下眼睛,明白了他意思。


    穿在拖鞋里的脚,勾着脚趾蜷缩了一下,停顿两秒,才撑着身侧的沙发


    站起身,应了声:“好。”


    睡个午觉又怎么了,没什么不可以。


    主要他这个短暂的午休时间,应该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走去卧室的衣帽间,换上睡衣,再走进卧室时梁京濯已经坐在床上了,拿着平板才看工作文件,见她出来,抬起头看了一眼,随手熄灭屏幕,将平板放回床边柜上。


    接着,一言不发地看过来。


    谢清慈脚步滞顿一晌,走到床边,侧身躺下,刚准备说可以关窗帘了,手机忽然震了一下。


    她收了话头,爬起来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眼,是温姨的消息。


    她刚和温姨说了等她回去就带小橘和三只小猫一起去做绝育,温姨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术前的注意事项。


    之前带几只小家伙回京兆,她就带它们去宠物医院做过体检,但对此她也不熟悉。


    退出与温姨的聊天框,搜出之前加的宠物医生的微信,问一下相关细则。


    对方回复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发来一张注意事项表。


    谢清慈礼貌道谢,不在工作时间还打扰人家。


    随后便将注意事项转发给温姨,同一时刻,温姨又发来一张四小只在猫爬架上睡觉的照片,并配文:【睡觉咯!惬意得很呢!】


    她笑了一下,点开照片,打算给梁京濯也看一下,转过身将手机递过去,“你看。”


    除了上次谢清慈给他发的照片,梁京濯没再见过这四只小东西,他看一眼屏幕,“长大了。”


    比上次照片见长大了一圈,更比之前在沪城见到时胖了很多,谢清慈将它们养得很好。


    谢清慈闻言笑了起来,滑动照片,打算给他再看看温姨刚刚给她发的视频,“是的,也胖了很多。”


    梁京濯也看见了那张绝育手术的术前注意事项表,“你要给它们做绝育手术?”


    谢清慈点头,“嗯,小橘和三只小小橘都是小母猫,那只小三花是公猫。”


    毕竟是小动物,没有思维忌讳,她担心成年后又生小猫。


    梁京濯沉默了片刻,“你这算剥夺它们的生育自由么?”


    谢清慈看他一眼,“不绝育生病的几率也会更高的。”


    梁京濯顿了顿,“小公猫也需要?”


    “当然!小公猫的手术还简单一些。”


    相比之下小母猫的注意事项与术中遇到的问题会更多一些。


    回完,梁京濯不说话了。


    但谢清通过他看过来的眼神看懂了他想说什么。


    立刻开口:“你不准说话。”


    他抿唇,没再开口。


    与此同时,谢清慈刚刚给宠物医生发去的感谢收到了回复,很客气的一句:【为美女服务,很乐意。】


    这一句同样也落入了梁京濯的眼睛,他的目光轻缓停留,随后看过来,“男医生?”


    声调是平缓的。


    谢清慈点头,“是的。”


    他面色平静,开口道:“有点轻浮。”


    谢清慈略顿,解释道:“其实,就是礼貌交际。”


    社交中用这样轻松玩笑的语气能降低对方的歉意,并且活络关系与气氛。


    刚说完,面前人的眉头就轻缓皱了起来,“可我不会在交际中这样与女性说话。”


    “……”谢清慈不说话了,“好。”


    梁京濯不再说话,看了她一眼,摁下窗帘的控制开关,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再次将她圈住,随后接听他问:“什么时候回京兆?”


    谢清慈答:“明天。”


    下半学期调过课表,周一没课,她订了明天下午的航班回去。


    “我送你。”


    虽然知道他很忙,应该不太容易抽出空送她去机场,但还是点头应了声好-


    下午的会,梁京濯迟到了。


    一会议室的项目组组员面面相觑等了二十分钟,才见他的身影出现。


    震惊又觉得新奇。


    向来效率化处理工作的老板居然会迟到?!!


    直到梁京濯在会议桌边坐好,道了句:“抱歉,开始吧。”一众人才从惊讶中抽身。


    但这场会,梁京濯也开得不太专注,总时不时闻见由脖颈处飘向鼻腔的特殊馨香。


    刚刚午休起来,谢清慈还没醒,他本想安静走掉,她睡得迷迷糊糊,垂着头在他胸前蹭了蹭。


    于是他没忍住,捧着她的脸,将人吻醒了。


    昏暗房间,触感放大,异样的躁动无限蔓延,但是不行,时间来不及了,最终只能狠心丢下被自己亲得满面通红的人,换了衣服出门。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迟到了二十分钟。


    谢清慈在梁京濯走后,埋在被子里很久没出来,脸颊脖颈红热一片,她承认他们之间在某方面很契合,一个绵长的吻,就能勾引无限悸动。


    直到被子中的氧气耗尽,快要喘不上气时,她才掀开被子探出头去。


    抚一抚两颊滚烫的温度,准备起床去用冷水洗个脸,手机传来来信提示。


    她坐在床边,拿过来看了一眼。


    来信提示显示来自梁京濯。


    简短的一句:【我晚上十点半左右回去。】


    紧接着,下一条消息弹进眼眶:【你等我。】——


    作者有话说:今天外出吃饭,早一些更~


    回来早久加更,迟就明天见~[亲亲]


    第44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看着这条消息连续眨了几下眼睛。


    记忆闪回刚刚昏暗中那个绵长潮湿的吻,蓬勃悸然,难舍难分的蠢蠢欲动。


    脸颊红热再次上涌,喉咙脱水一般紧窄干涩,她轻轻攥了下手心,又想起昨夜的一些场景。


    要不,还是现在改签机票跑吧?


    ……


    李阿姨晚餐前才过来,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港岛初冬的气候比京兆温和太多,谢清慈决定出去逛一逛。


    主要是她实在受不了那种坐定等待的感觉,像是盖在温室里等待发酵的面团,有些坐立难安。


    中环附近多是奢品商城专柜,她没什么要买的,但打发时间随意看看也行。


    梁京濯走之前给了张他的副卡给她,让她觉得无聊就出去逛逛,担心她还像上次在京兆那样,用自己的卡解决所有事情,丢下卡的同时告诉她,在港区,他的卡都有折扣。


    那就不薅白不薅了。


    但逛了几处,依旧没看见什么感情兴趣的,腿脚已经开始有些累,找了家常驻内地游客推荐榜首的港式甜品店坐了会儿。


    吃到一款还不错的栗子蛋糕时,谢清慈第一时间想起远在纽约的沈初棠。


    大小姐最爱的小甜品当属栗子威士忌蛋糕,看一眼时间,算了算时差,还是纽约的凌晨,向来注重养生保养的大小姐应该在睡觉,于是只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并配文:【这家的栗子蛋糕以及Brookie味道不错。】


    正准备附上地址时,出乎意料地收到了回复:【在哪里!】


    谢清慈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复又扫了眼手机顶端,的确是国内的下午,纽约的凌晨。


    于是准备附上地址的动作停下,改问:【你怎么没睡觉?】


    之前在国内,就算是各种酒会派对轮着玩,大小姐也是不会超过凌晨睡觉的,多熬一个小时都要嚷嚷着自己要长皱纹了,得恶补几张面膜才行。


    今天奇了怪了,这个点还醒着。


    沈初棠的备注转为正在输入,片刻后答复发了过来,【失眠了呀,好无语,你知道我老爹有多过分,居然停我的卡,我今天去shopping,都没刷得起来!丢死人了!】


    沈初棠算是她们这个圈子里最纯血的大小姐,横跨沪城与京兆两地两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千娇百宠的长大,停卡对于她来说,算是十几年里唯一受过的苦了。


    谢清慈吃了口栗子蛋糕,笑了起来,【你又逃相亲了?】


    得再补充一条,相亲也算是大小姐这么些年受得最多的苦。


    沈老爹不知从哪找的风水大师,说是家中这唯一的女儿


    命格不太寻常,早些成家比较好,于是自沈初棠成年开始,这相亲是一场接一场。


    有颜有钱又有闲,潇洒自在了这么些年,沈初棠怎么可能会同意,这世上可没有男人极品到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结束这种快活日子。


    【是啊,我和你说,百家姓就快都给我安排一遍了。】


    国内提得上名号的家族,家中得公子少爷,足迹遍布全世界,真的是疯了。


    【前些天说漏嘴,告诉他们我下个月打算去波士顿滑雪,好嘛!直接在波士顿也给我安排了一场,反正到时候我也得找个理由逃掉,坚决抗争到底!】


    停了卡也不屈服!


    大小姐最后的底线就是,不远嫁、不找老男人、不找规矩多的家族,但无论如何也还不至于现在就轮到需要相亲的地步吧?!


    谢清慈笑了,放下手中的甜品勺,正打算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们约一个下午茶,最近她们之前常去的一家酒店甜品廊上新了季节限定。


    沈初棠的消息就再次发了过来,【好烦,等我毕业回去,你也要去港岛了,我都不能时时刻刻见到你了。】


    说完,又紧跟着问:【阿慈,你老公对你好吗?】


    那天梁氏的官宣沈初棠也看见了,这还算有点男人担当的样子,但她还是觉得现在就结婚实在太疯狂了。


    谢清慈沉吟了半晌,【挺好的。】


    最近其实不只沈初棠问过这个问题,谢清慈无法给出好与不好的界限,但至少不坏。


    想起昨晚已经躺下准备睡觉,看见她手上烫伤的痕迹后,梁京濯又起床出去给她买烫伤膏。


    她觉得,应该算是好的。


    回复完,对话框陷入了长久的沉寂,在她以为沈初棠是睡着了时,一条新的消息慢吞吞地发了过来:【你有验证过吗?】


    验证什么?


    谢清慈满头问号,【什么?】


    又是很久的沉寂,沈初棠才幽幽问出一句:【是不是二十五岁之后的男人都不行?】


    “……”


    那天在福顺胡同,被梁京濯亲耳听见这句质疑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事后她还误以为他反问她怎么认为的,是在对这句的考证。


    脸颊开始隐隐发烫,周遭是闹哄哄的糖水铺,就算是文字,也有一种在公共场合讨论的不合适感。


    谢清慈绷了绷小腿,压一压脸上的滚烫。


    她回:【……没有。】


    不仅没有,还有些超常发挥的感觉。


    由此,她想起他下午给她发的那句等他,脖颈又一次热了起来,抵在手机边缘的指腹沉重压下去,指尖失血泛白。


    虽然知道按照沈初棠的性格也不会问出更出格的话,但她决定结束这场再继续下去快要让她蒸发的聊天。


    【你该睡觉了棠棠,会长细纹。】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聊天框里就立刻传来惨叫:【天!!!怎么都这个点了,不行,我要去再抹一层抗衰面霜,不聊了,睡觉了!】


    聊天就此结束,谢清慈放下手机,看了眼甜品店的落地窗外,决定再溜达一会儿就回去。


    之前已经逛过的奢品区她没再去,路过一家男士用品专柜时,她的脚步在门前顿了一晌,最终还是拐了进去。


    梁京濯前前后后给她买了许多礼物,她给他的除了上次的领带就再没别的了。


    店内的SA热情地招待了她,在得知她是要送人后,贴心地询问对方的年纪以及身份,好帮她推荐适合的单品。


    她笑着答了句:“我丈夫。”


    对方立刻了然,笑起来,又问先生是商务场合居多还是日常休闲场合居多,她回:“商务场合多一些。”


    这么久就没见过几次他休息着装,大多还是正装居多。


    信息获取完毕,SA领着她去正装配饰的柜台前,给她拿了几款袖扣以及领带夹,说是正装场合使用率较多的两款配饰。


    谢清慈想了一下几处家中的衣帽间,的确都有这两样配饰的影子。


    她没给人挑过这些礼物,上次的领带还是和谢老太太一起逛街,老太太帮着挑的。


    老太太年轻时就是服装设计师,眼光品味没话说。


    SA看出了她的为难,进一步道:“或者您可以根据先生平时穿衣的风格适配一下,皮带这些也是可以的。”


    她想了想梁京濯平时衣着的款式,大多是英式以及意式的西装,都是手工高定,多采用侧边扣,没有皮带这一需求。


    最终,在细致联想与考量后,谢清慈各买了一件,一只百搭的银色领带夹,以及一对设计较为硬朗大气的陀飞轮袖扣。


    买单的时候,她本打算用自己的卡结算的,翻了翻包,发现除了一些连这两样东西的零头都付不起的现金,就只剩下梁京濯给她的那张副卡。


    出门的时候想着就算喝下午茶买些小东西现金就已经够了,并且也没打算买什么大物件,就算真的万一有这个需求,梁京濯的卡在港区有折扣,用他的划算一些。


    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个忽然的要给他买礼物的想法,于是她也就没带自己的卡。


    刚刚进入专柜的时候,她都没想起来自己没带卡。


    SA拿着pose机,笑盈盈地在等她拿卡,礼物已经精美包装完毕,放在手边的柜台上。


    谢清慈顿了片刻,还是将那张黑卡拿了出来,“刷卡吧。”


    SA双手接过,应了声好,随后又双手将卡机器递过来,让她输密码。


    回想了一下梁京濯出门前说的:“密码是你生日。”


    指尖悬停了一下,熟练地在数字键上按下密码。


    结款结束,提着两只礼品袋从专柜离开,谢清慈觉得梁京濯应该收到消费扣款提示了,于是决定给他发个消息,解释一下情况。


    拿出手机,点开置顶的聊天框,【我刚刚用了你的卡。】


    本以为他这会儿应该在忙,不会太快回消息,于是决定一次性将原因也讲清楚,不是她小气,是真的忘记带自己的卡了。


    下一秒,他的消息就回复了过来,【嗯,看见了。】


    梁京濯刚开完会回办公室,手机没带,刚在桌边坐下,手机就收到了扣款提示,是他给谢清慈的那张卡,大概猜到她是出去逛街去了,粗略扫了一眼,没注意,正准备放下手机,谢清慈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不用和我汇报,想买什么直接买就行。】


    说完,又补充道:【时间还早,你再逛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小心。】


    刚刚看见消息的时候,他看了眼扣款商城的地址,离家不远,属于步行就能到达的距离。


    谢清慈看了眼接着发过来的这两条消息,停顿片刻,【那你介意我用你的卡给你买礼物吗?】


    给别人买礼物,还用对方的卡,怎么看都不太有诚意,这与他自己买好像没什么区别。


    对话框静默了片刻,发来一句:【不介意。】


    两秒后,下一条发了过来,【如果你也用我的卡给自己买了东西,我会更开心一些。】


    在梁京濯看来,谢清慈与他的相处有时候太过客气,他并不需要这种客气,相反,他更希望她能在他面前娇气一些、依赖他一些。


    片刻后,她的回复也发了过来:【好。】-


    从商城区离开时已经快要到李阿姨过来做晚餐的时间,谢清慈在刚刚喝过下午茶的甜品店又打包了一份栗子蛋糕与Brokkie,刷的梁京濯的卡。


    虽然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但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想买的,但也算是用了他的卡给自己消费。


    商城区距离住宅区不是特别远,步行也能抵达,手上的东西也不重,谢清慈就打算沿途走回去。


    时间渐晚,城市灯火逐一亮起,世界陷入落日后的蓝调时刻,李阿姨应该是已经抵达,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回不回去吃饭,她回自己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李阿姨笑


    着应了声好,临挂电话前,又想起来,问了句梁先生回不回来吃晚餐?


    虽然按照往常经验来看,应该是不回来的,但往常经验里中午也是不会回来的,今天却破了例,所以还是问一下比较稳妥。


    梁京濯下午发的消息说是十点半回来,那应该就是不回来吃晚餐了。


    谢清慈回说不回来,只有她们两人,简单做一些就行。


    挂了电话,天际残余的霞光已经完全没入黑夜中去,脚步在踏入路边一片较为明亮的光线中时,谢清慈的步伐减缓了一瞬,转头看了一眼。


    是一家711。


    电子门铃在顾客进进出出间叮叮当当响不停。


    她抿唇停顿片刻,还是转换了行径方向,走了进去。


    在冷鲜柜前随手拿了瓶牛奶,走去收银台时,才顺手拿了一盒手边货架上的东西。


    牌子还是昨天她买的那个牌子,只不过不再是昨天的那个超薄的款式,并且只买了基础的两只装。


    再像昨天那样,她怕是明天得起不来了——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23:30-00:00之间左右~[亲亲][亲亲]


    第45章 纵你娇矜


    最近因《恶魇》的项目,总部的几个部门都处于疯狂加班的状态,项目初初启动,需要调解的地方很多。


    当日加班结束,在梁京濯准备合上电脑起身下班时,邓伯安再次不请自来,只不过这次记得敲门了。


    梁京濯当是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说了声:“进。”


    在看见甩着两只膀子,空手进来的人后,毫不犹豫的起身,穿好外套,打算走人。


    邓伯安叫住他,“怎么这样,我过来就走人,有没有礼貌?”


    梁京濯淡淡扫他一眼,扣好西服的扣子,“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你不要找我。”


    邓伯安闻言“啧”了声,“是不是啊梁总?老同学想下班后约你喝酒都不能了?”


    这几天忙得整个人都懵了,今天难得加班结束没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邓伯安决定过来找梁京濯出去喝个酒,放松放松。


    梁京濯没说话,扣好扣子,就往外走,“不了,我得回家了。”?


    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邓伯安跟上去,和他一起乘电梯下楼,“回去这么早做什么?你最近不是都住中环这边?”


    开车几分钟的路程,堵车问题解决大半,没必要这么积极吧?


    他继续热情鼓动:“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喝个酒再回去,助眠。”


    语罢,身边的人侧目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我不失眠。”


    全年无休,世界各地跑,梁京濯的睡眠状态很少会受到影响,非常稳定且质量很好。


    想到这他的思绪停顿了一下。


    除了某些时候,因某些事情,导致错过了生物钟既定的睡眠时间,会稍稍亢奋一段时间,但影响也不大,事后他依旧能搂着怀中的人继续一个质量不错的睡眠。


    话音刚落,邓伯安就怅然地哀叹了起来:“哎,所托非人呐,所托非人呐!”


    邓伯安大学时念的法律,顶尖律法大学本硕连读毕业,在校期间履历就已经十分漂亮,一毕业就收到红圈律所的offer。


    但那时候梁京濯也是刚进入梁氏,身边没什么亲信,又是动荡频起,两人自中一时同班,十几年的情谊,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留京的offer,毅然回港,进入梁氏,也算是陪他从腥风血雨中厮杀过来的。


    “……”梁京濯先是沉默了两秒,在邓伯安以为自己这波感情牌打成功了时,身边幽幽传来一句:“那你将我名下的一个点股份还给我。”


    “……”邓伯安不说话了,轻咳了两声,假装没听到。


    “真不去?”


    “不去。”


    邓伯安对于他这个不为所动的态度,很奇怪,“那我去你家,一样的。”


    他太了解梁京濯的酒柜都有哪些好酒了,的确去pub不如去他家,品类、年份都是上层。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就冷冷透来视线,“不欢迎。”


    “……”


    “不是,你家里藏人了啊?”


    说完,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又转头看过去,“Yourlittlewife?”


    电梯在此时抵达停车场,梁京濯淡淡看了眼身边后知后觉的人,没说话,收回视线后,稳步踏出轿厢。


    陆励已经在车边等着了,见梁京濯过来,提前帮他打开车门。


    梁京濯走到车边,正准备躬身上车,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顿了一晌,重新在车边站好,“我自己回去,你下班吧。”


    陆励愣了一下,以往都是他开车送老板回去的,怎么这两天都不让他送了。


    随后也想起来什么,应了声:“好的,您路上小心。”


    说完,不再多嘴,将车钥匙递上。


    梁京濯接过车钥匙,应了一声,关上后座的车门,走到主驾门边,开门上车。


    陆励站在路侧,看着车子启动后走远,才转身打算走。


    邓伯安站在一边,看了看已经走掉的梁京濯,又看了看路过他身边时恭恭敬敬同他欠身打招呼的陆励。


    他将人拦下,决定一探究竟,“你们小老板娘是不是过来了?”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别的。


    陆励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下,老板好像也没叮嘱不让说,但也没说可以说。


    于是他抿唇顿了片刻,答道:“我不清楚,您可以亲自问梁总。”


    “……”


    邓伯安有些无语,这一老一小真是都这么难搞?


    “你们总裁办的人是不是签了什么保密协议,你们梁总的行踪不便透露?”


    陆励抿唇,“那不是,您问的是老板娘,这个我不清楚。”


    “……那你们梁总干嘛去?”


    “回家。”


    “这么积极回家干嘛?”


    “梁总私生活,我也不清楚。”


    “……”


    好好好,一个个都这样是吧?


    邓伯安挥了挥手,“行,下班吧。”


    他自己去还不行?-


    梁京濯顺路去了趟便利店,这个点已经没有商场开门,不过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还在营业。


    时间已经过十点,店内人不算多,他没有别的东西要买,只走到收银台的货架前,拿了四盒计生用品。


    他是根据谢清慈昨天买的牌子与款式买的,他对于这种东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既然她买了这种的,那可能代表她喜欢。


    不过……貌似的确和普通的类型不太一样。


    想到这,他的思绪忽然一凝,垂在身侧的手蜷进掌心,不自觉地捏了下拳。


    收银的是一位小姑娘,看了看放在台面上的四盒东西,又抬头看了看他,随后才抿着唇拿起扫码枪还是收银。


    结束后例行工作流程,询问他需不需要带一些促销物品,他接过购物袋,礼貌回绝:“不用了,谢谢。”


    回到车内,他将东西放到副驾,启动车子往回开,油门稍稍踩得急了一些,尽可能早一点回去。


    昨夜谢清慈好像睡得不太好,今天临近中午才回他消息,他决定今天早一点休息-


    李阿姨不住家,做完晚餐,又对室内做了个基础保洁,就下班了。


    将李阿姨送走,谢清慈先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准备倒杯水,然后回房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门锁解锁声。


    她愣了一下,看了眼时间,也不过才八点半,距离梁京濯和她说的回来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提前下班了?


    这个念头闪过,心跳不自觉跟着攀升紧绷。


    然而下一秒出现在玄关处的人让她愣了一下。


    梁京濯这段时间就没回过梁家公馆,庄书盈想着今天过来看看,顺便监督监督,有没有好好吃饭。


    哪知道刚开门进来,就看见了站在客厅的谢清慈。


    庄书盈也是一愣,随后惊喜之色染上眉梢,“小慈?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谢清慈抿唇笑了一下,“昨天刚过来。”


    庄书盈换了鞋走进来,笑容和蔼:“怎么没和我说?早知道今天就叫你回家里玩了!”


    梁京濯这几天加班,想想也知道是整天不着家的。


    谢清慈礼貌笑道:“明天就走了,本不想打扰您的。”


    这话庄书盈不爱听,拉着她去沙发边坐下,“哪就是打扰了,你来我别提


    多高兴了!”


    说完想起上次叮嘱梁京濯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小子靠不靠谱,有没有和谢清慈说。


    “小慈,婚礼的相关的事情,京濯和你说了吗?”


    谢清慈想起上次在京兆,梁京濯和她提过,于是点头道:“说过了。”


    庄书盈点了点头,“你们先考虑,总之早些订早安心,现在比较好的婚礼场地都需要提前一年预订的呢,反正按照你的意思来,你说要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谢清慈点头应好,“我这次回去和……京濯研究一下。”


    她从没用这样的称谓称呼过梁京濯,但又觉得在庄女士面前直呼其名有些奇怪,但说出口发现这样好像反而更奇怪了。


    庄女士闻言笑起来,连声应好,随后想起前些天她和其余几位太太一同去看秀,碰上几个如今还挺有名的婚纱设计师最近刚好在港岛出差。


    “你明天什么时候回京兆?”


    谢清慈如实答:“下午三点的飞机。”


    庄书盈闻言拍了下手,“那刚好,明天上午京濯上班后我来接你,有几位婚纱设计师最近刚好在港岛,我带你去见见,不急着定,你先看看他们的风格,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咱们就再挑挑,好不好?”


    庄书盈与谢清慈说话时永远轻声细语,带着商讨的语气,从不会架着她做决定。


    谢清慈点头,应了声:“好。”


    庄书盈实在太喜欢谢清慈,若不是想着梁京濯晚上还得回来,她都想今晚就将谢清慈带回梁家公馆住去。


    带不走那就自己多留一会儿,坐在沙发上同谢清慈聊起了天。


    梁京濯回来的时候,刚打开门,就听见了庄女士那熟悉的嗓音,脚步在门前停顿了一晌,似是无奈,深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二人也听见了门锁解锁的声响,停下交谈,转头看过来。


    谢清慈坐姿端正地坐在庄女士身边的沙发上,有种学生面见老师时的庄严,再看一眼庄女士,很自在开心了。


    梁京濯站在玄关都能看见那上扬的嘴角了,他换了鞋进屋,先是叫了庄书盈一声,接着才问:“您怎么过来了?”


    庄书盈“哼”了一声,“我不来,你是打算几时告诉我小慈过来了?”


    本就没打算告诉,告诉了很可能就不是今天才见到她大驾光临了。


    但梁京濯没这样说,看了眼坐在一边的谢清慈,“她明天回京兆,时间太短,就没通知您。”


    倒是说得和谢清慈刚刚说的一样。


    庄书盈信了。


    “我明天带小慈去见见婚纱设计师,你的礼服要不要一起看了?”


    梁京濯走到谢清慈身边坐下,步态慵懒随意,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回道:“不用,我的不着急。”


    男士服装也就那几种,定制工艺要比繁复的婚纱简单得多,工期也快,没必要这么早赶工。


    庄书盈也就是顺口问一问,闻言点了下头,“那行,明天我就先带小慈去看了。”


    梁京濯“嗯”了一声。


    庄书盈不再管他了,继续和谢清慈聊起了天。


    梁京濯比和谢清慈说的时间要早了四十分钟左右到家,坐在一边听两人又聊了会儿,但庄女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在一个庄书盈讲累了,端起杯子喝水的间隙,他开口道:“您该回去了。”


    庄书盈闻言顿了一下,放下水杯,“怎么,你这是赶我走了?”


    他回:“不是,只是到您日常休息的时间了。”


    庄书盈这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的确是不早了,“哎呀,都没发现,不是说了让老钟时间差不多就提醒我的!”


    谢清慈看着被庄女士握在手中的手机,刚刚在聊天的过程中不知道已经挂了钟叔的几个电话了。


    庄书盈提着包起身,笑着同谢清慈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小慈,明天我来接你。”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好,“您路上小心。”


    梁京濯和谢清慈一同起身,送庄女士去门前。


    站在地垫上换鞋的时候,庄书盈将包包放在了门边的岛台上,换好鞋后,她从鞋凳上站起身,拿起岛台上的包要开门出去。


    包包刚拿起,视线就忽然瞄见了压在下方了一个购物袋。


    整齐垒放了四只长方形的小盒子,购物袋并不透明,但奈何内里容物的颜色实在太过具有穿透力。


    火红的颜色与白色的字体标注了001几个字样。


    庄女士提包的动作先是顿了一晌,忽然意识到是什么后,眼睛倏地瞪大了稍许,接着挺着腰利落转身,打开门,匆忙走了出去,“不用送了……我跑几步就到家了,不是,我走几步就下楼了,你们留步。”


    说完,径直关上了门。


    谢清慈刚跨到门边的脚步被骤然关上的门阻挡在原地。


    她顿了一下,对于庄女士这忽然的反常反应感到奇怪,顺着庄女士刚刚目光停留的方向看过去。


    视线停留三秒,她也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明晚20:30作话见[黄心]


    第46章 纵你娇矜


    什么东西?


    谢清慈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抿唇默了少顷,看向身边的人,耳根隐隐发烫,开口道:“我……买了。”


    言下之意他不必再买,并且也不必买这么多。


    梁京濯的目光扫过岛台上的东西,转头看过来,“没关系,下次可以不用买了。”


    囤货呢。


    谢清慈稍稍松了口气,提起的心刚刚沉降下去,就听身边传来一句:“还是你想今天用完?”


    这个牌子的市面零售大多是小包装,两到四枚入的,最多也就是六枚,也就是说四盒就是八到十六枚,或者二十四枚。


    那也太反人类了。


    “……不是”谢清慈攥得掌心都出了汗。


    她本想说这个限度应该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按照他们的实践结果来看,也只用过最多六枚的上限数。


    还是在昨天刚得出的结论,之前大多维持在三枚左右,还不至于太超纲。


    但话到了嘴边还是憋了回去,她担心他头脑一热,一本正经地说那就试一试。


    那明天她起不起得来另说,他能不能去公司上班可能都要打上问号。


    太荒淫无度了,不好。


    她适时转移话题:“我给我妈咪回个电话,你……先洗澡。”


    刚刚和庄女士聊天,手机放在主卧充电,没看见周明贞中途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还是去拿手机添加庄女士给她推的几个婚纱设计师联系方式时发现的。


    “好。”-


    梁京濯去主卫洗澡,谢清慈拿了手机给周女士回电话。


    周明贞这两天和谢沐霖一同在国外出差,忙里偷闲参加了几场拍卖会,拍了组无烧鸽血的红宝石,打电话问问谢清慈喜不喜欢,给她定做一套婚礼的首饰。


    谢清慈对于首饰这类东西不是太懂行,让周明贞做主就行。


    周明贞回了句行,等她抽空去找设计师聊聊。


    此番来电的正事说完,周明贞一眼看出谢清慈身后的室内装饰不是谢家庄园也不是老宅,更不是宿舍。


    “去京濯那边了?”


    谢清慈不爱蹦跶,也不爱玩,周明贞对自己的女儿再了解不过,总归就那么几个地方,都排除了,那只剩下梁京濯那边了。


    前些天差旅途中还碰上了梁君实,最近梁氏的新项目十分轰动,说是集团上下都忙得不行。


    这么忙,梁京濯应该也是没功夫去京兆的,那就是在港岛了。


    谢清慈有种中学时期早恋,偷溜出去约会被抓包的感觉,略显局促地抚了抚耳垂,应了声:“嗯,周一没课,周末就过来了。”


    周明贞笑了一声,看了看时间,“行,时间不早,你和京濯早点休息,最近听说梁氏那边挺忙的,你代我和京濯说一声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


    这一句叮嘱让谢清慈莫名又觉得一阵脸热,若不是确定周女士没有火眼金睛读心术,她都要觉得是在变向提点些什么了。


    应了声:“好。”通话就此结束。


    挂掉电话,将手机放下,放在另一边柜子上的梁京濯的手机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谢清慈正打算转身开口提醒,有他的电话,浴室的门也在此时打开。


    到了喉咙的话停住,连目光一顿。


    梁京濯


    从浴室走了出来,只穿了条睡裤,上衣没穿,裸着上半身走到柜子前,弯腰拾起上面的手机。


    随后便站到窗边去接电话了。


    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梁京濯讲电话时的交流声,粤语与英文混杂,语速有些快,谢清慈没太听懂。


    主卧的窗帘只拉了层遮光的纱帘,他站在纱帘后,背脊挺阔流畅,头发半湿,没来及吹干,有水珠沿着鬓发滚落。


    谢清慈的目光在他后背停顿几秒,看见水珠滴落在他肩头,而后缓慢地滑落,在起伏优越的肌理线条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她忽然想起另一些场景下,同样蜿蜒滑落的汗珠,伴随沉重的节律缓缓坠下。


    干涩的燥热爬上喉咙,她感觉眼睑下阵阵发热,垂眼挪开了视线。


    就在谢清慈有些坐不住,决定起身去找些别的事情做的时候,梁京濯结束了通话。


    简短的收尾交流后,他挂掉了电话,握着手机从窗边转身,就看见谢清慈从床边起身,打算走。


    他停下动作,“去哪?”


    谢清慈脚步顿了下来,指了指身后的衣帽间,“我下午给你买了东西,拿来给你看看。”


    她是按照自己对他穿着风格的评估买的,不确定他喜不喜欢。


    梁京濯没说话,她当他默许了,转身走进衣帽间将两只礼品袋拿了出来。


    一枚领带夹,一对袖扣,拆开包装后递给他,“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发现比起喜不喜欢,好像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不过是用的你的卡,下次去京兆,我再给你补一份。”


    送礼物至少得出自自己的手,才算有诚意,这次就当是帮他买了。


    梁京濯垂眸看向握在纤细指节里被递过来的两样东西,伸手接了过来,“挺好的。”


    说完,抬起头看过来,神情浅缓平和,“需要我试一试吗?”


    谢清慈看了他一眼,“可以啊,你看看合不合适。”


    说罢,发现他没穿上衣,连裤子都是睡裤,于是接着道:“你明天试也可以,不合适的话我明天和妈咪去见设计师的时候,去换一下。”


    “没事,现在试一样的。”


    梁京濯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柜子上,转身走进了衣帽间,再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


    白衬衫,烟灰色西裤,还有一条拿在手上的领带。


    谢清慈其实想说明天试也是一样的,不必特意再换衣服,但看着他这样认真严谨的模样还是没说。


    他拿着领带走过来,衬衫的扣子留了两颗没扣,将手上的领带递过来,“帮我一下。”


    谢清慈看一眼他递过来的领带,灰白提花条纹,品牌logo图标,是她上次送给他的那条。


    “……”


    这也要凑一身一起试吗?


    谢清慈抿唇停顿半刻,应了声:“好。”


    伸手接过搭在他掌心的领带,抬头看了一眼,他们这个身高差,站起来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将领带戴上他的脖子。


    “要不,你自己戴一下,我帮你系?”


    梁京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看了眼她手中的领带,没接,看一眼身边的床,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现在可以了。”


    “……好。”


    谢清慈拿着领带走过去,与上次给他系领带时的生疏比起来,这次熟练了一些。


    之前遇到卡顿的环节也顺利完成,穿引过环扣,整理、收紧。


    梁京濯没看在胸前忙碌的手,目光一直停留在面前这张神情专注的脸上。


    直到她系好,抬起眼睛看过来,告诉他:“好了。”


    四目相触,毫无征兆的对视,谢清慈微怔,偏开目光,直起身子,“袖扣和领带夹,也需要我帮你吗?”


    梁京濯点头,应一声:“嗯。”


    她应好,伸手去拿柜子上的东西。


    领带夹和袖扣谢清慈都没帮人戴过,就算是之前学校文艺汇演,她帮忙去整理服装,也没用到过这两样东西。


    但好在不像领带那样具有手法的技巧性,研究了会儿就摸到了门路。


    戴好领带夹,梁京濯很配合地抬起手腕,将衬衫的袖口露出来。


    经典的双层法式叠袖,很正式的商务款式,与谢清慈挑的这对袖扣很相称。


    戴好后,她偏头看了一眼,站直身子,“你看一下,合不合适?”


    梁京濯的身材比例的确很适合穿正装,窄腰宽肩,将棱角撑得很挺阔有型,无需皮带束缚的定制腰身,劲挺有力。


    银色领带夹配上深灰色领带,温雅又气质,商务休闲两适配,还挺适合他的。


    平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有种很怪异的氛围感,谢清慈在他站起来,去穿衣镜前查看时,往后退了几步。


    梁京濯的衣服大多是私定,袖扣领带夹之类的小配饰也是,他很少会自己买,送来时就是配套好的。


    照完镜子,他转过身来,问她:“你觉得呢?”?


    这不是应该看他自己的眼光吗?


    谢清慈抿唇顿了片刻,目光看了眼他胸前的领带夹以及袖口的两枚袖扣,发表中肯意见,“我觉得挺好的,很适合你。”


    说完,发现好像有种自买自夸的嫌疑,进一步补充:“主要看你的意见,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去给你换。”


    梁京濯没再细看,“不用,挺好的,我很喜欢。”


    说完抬起手摘掉了袖扣,走回来放进盒子里,转头看一眼站在一边的谢清慈。


    她换了睡衣,看起来是洗过澡了,他确认了一遍,“你洗过澡了?”


    谢清慈闻言抬头看过来,点头:“嗯。”


    回完才后知后觉是什么意思。


    梁京濯点了点头,拆掉领带夹,解掉领带,动作缓慢优雅,有种慢条斯理的张力感。


    在他抬起手打算解衬衫扣子的时候,谢清慈往门外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我……我下午买了两款还不错的甜品,你要不要尝尝看?”


    梁京濯的目光轻缓地落在她的脸上,手上动作没停,继续一颗接一颗地解扣子,“不用,我不太喜欢吃甜品。”


    说着,扣子已经解到了最后一颗,露出贲张结实的腹部与胸膛,他问:“昨晚休息得好吗?”


    谢清慈看着他动作,明明没说什么越轨的话,但却有种倒计时面板竖在她头顶,滴滴答答跳不停地紧迫感。


    她目光轻点他裸露的胸膛,“还行……”


    算不得太好,她从没睡懒觉到中午,醒来还觉得没睡够很困的。


    梁京濯点头,“那今天早点睡。”


    谢清慈脑中冒出一个“嗯?”,以为今天的某个心照不宣的计划不必执行时,站在几步之外的人,轻迈长腿,抵达她跟前,托着她的后颈,直接吻了上来。


    没有过多前奏,轻缓吮了两下就顶开唇齿,进一步抵入。


    身后就是床,后退两步便倒了下去。


    所以,早点睡的意思不是不执行,而是加快一下进程。


    谢清慈被托着脸亲得气喘连连,想起昨晚他起先没脱裤子,衣冠楚楚的模样,最终那条裤子和那件被她扔进垃圾桶的衬衫沦为了一样的宿命,都不能要了。


    她躲开上方追逐的吻,抬手抵住他的胸膛,气息微促,“你先换衣服。”


    梁京濯撑在上方看着她,眼眸深如稠墨,“不用,待会儿还得脱。”


    说完,低下头来,将吻落在了肌肤敏感处。


    谢清慈穿得睡衣,三两下就解掉了衣扣,不自觉紧绷之际,她开口道:“关灯……”


    梁京濯跪立起身,脱掉了衬衫,微微后仰身体,关掉了主灯,只留了一盏床头昏暗的壁灯。


    接着,吻再次落了下来,亲吻她的唇,以及接触


    泛冷空气,不自己觉瑟缩的锁骨。


    ……


    烈阳炙烤地面一般无所适从。


    她踢蹬他的胸膛,揪握他的头发,掌心抵住他浸了汗的结实腹肌,告诉他不行。


    他亲吻她,哑声哄她,引领她进入一场只有他的风暴中去。


    最后,她攥紧床单,咬住他的肩膀,低低哭了起来。


    为这磨人的难熬。


    ……


    第47章 纵你娇矜


    谢清慈第二天早上又赖床了,醒来的时候梁京濯又是已经走了。


    昨晚后来她饿了,不想动,他还出门给她买了宵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个精力。


    忽然觉得柯朦对他的评价好像有点道理,人形高精度处理器,是真的很高能量。


    起身下床的时候,脚底软了一下,在床边坐了会儿,视线瞄见不远处的垃圾桶,除了一些撕开的塑料包装,别无他物。


    利落的撕口是梁京濯自己撕的,有些磕绊歪扭的是她撕的。


    中途他非让她帮他戴,她又不会,加上又避闪着视线,难免手滑弄痛他。


    但某位老师丝毫不受影响,乐此不疲地进行教学,终于在她能熟练撕开包装的时候,也不再弄痛他了。


    回想到此处,潮热的感觉再次从脖颈处蔓延上来,谢清慈骤然挺了下腰,站起身去洗漱。


    庄书盈过来的时候,谢清慈刚好洗漱结束,吃完早餐,她接到电话,就换了鞋下楼。


    钟叔下车给她开门,满脸笑意同她打招呼,“早上好,清慈小姐。”


    谢清慈笑着应了声,坐进了车里,叫了庄书盈一声。


    庄书盈也开心地回应,例行见面社交礼仪一般,问她:“昨天睡得好吗?”


    原本就是一句很正常的见面寒暄,但说完之后,庄女士嘴角的笑容就卡住了一瞬,忽然想起了点什么来。


    谢清慈也察觉出了气氛的诡异,坐姿略显拘谨,答道:“挺好的,您呢?”


    “啊……也挺好的。”


    嗯……翻来覆去思考了一夜,家里这二十八年不开窍的臭小子,怎么就忽然开窍了。


    但毕竟是涉及点隐私的问题,她没很大嘴巴地和阿丽以及梁君实分享。


    虽然上次梁京濯去京兆,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见证过两人发展得还不错的画面,但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当时她同阿丽八卦的时候,阿丽还笑说家里是不是快喜添人丁啦?


    玩笑话,她一笑过,没放心上,现在想来是得找时间找这小子聊聊了。


    与设计师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在梁氏旗下酒店的行政酒廊见面。


    夫人与少夫人到访,酒店上下自是一百个上心,点心茶水备得齐全用心。


    庄书盈一共约了三位设计师,一位美籍华人,是今年刚在巴黎时装秀崭露头角的新秀,设计风格前卫大胆,很具热情的奔放感。


    一位意大利本土设计师,早些年就已经在婚纱设计界声名大噪,设计风格偏浪漫,将爱情至上的乌托邦感凸显得淋漓尽致。


    还有一位来自法国,声名与第二位不相上下,风格要更为雍容华贵一些,像是中欧时期的油彩,色彩的运用也更多元一些。


    三位设计师如约到来,见到谢清慈的第一眼先是问庄书盈,是不是她的女儿,实在太pretty,想要设计出衬她的婚纱来的确需要点技术含量的。


    庄书盈笑得满面春风,自豪介绍说是儿媳。


    几人给足情绪价值,说贵公子一定也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庄书盈谦虚道说是也就一般。


    谢清慈对于风度翩翩这个词稍有微词,没见过本人也能用上这个词?


    想起某些不太“风度翩翩”的场面,她觉得这个词和梁京濯不太搭。


    几位设计师下周就要去参加下一季的时装秀,手上作品已经全都运走,只带了些手稿以及往期在各大时装秀上饱受关注的作品的照片来。


    谢清慈不关注时尚圈,但有些作品是知名到连她都知道的程度。


    本就是先看看设计师的风格,也不急着做定夺,庄书盈让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就再找时间约一约别的设计师见见。


    谢清慈其实觉得都挺好的,不太拿得定主意,庄书盈拿出手机,给梁京濯分别拍去三位设计师的作品,问他的意见。


    “自己媳妇儿选礼服,他悠哉不管事儿算什么事儿呀?”


    梁京濯这会儿大约不忙,消息回复得还挺快。


    庄书盈对于他今天的“效率”很惊讶,“呀,难得回我消息回得这样积极!”


    给出的意见也十分具有个人思想的偏颇,对于那位美籍设计师的作品,他大部分给出了否定的意见,法国和意大利的设计师,喜否参半。


    梁京濯的审美没有问题,只不过对于那位美籍设计师的作品实在难以不联想到,他是不是有点什么私心。


    庄书盈问他:【你是不是就见不得热情奔放的?】


    他答:【不是,我只是觉得女性的美不一定需要凸显性别的特征以及身材优势。】


    “……”说得还挺有理有据。


    最后还不忘补充:【如果谢清慈喜欢,那还是听取她自己的意见。】


    这还算有点样子,庄书盈放下手机,“要不都订了?反正京兆和港岛都要办婚礼,多备些也没什么所谓的。”


    谢清慈没意见,应了声好。


    初稿的出稿时间需要三个月,确定好基本风格,三位设计师同庄书盈与谢清慈道别后离开。


    庄书盈问谢清慈待会儿是与她一起回梁家公馆吃午餐,还是在外面吃。


    谢清慈对于吃饭地点没有讲究,回道:“我都可以,看您想去哪。”


    庄书盈早想带谢清慈回家了,一听乐呵地应好,给阿丽姨拨了电话,让她准备午餐。


    阿丽姨听说谢清慈要去,立刻喜气洋洋地应好,说她现在就开始准备。


    挂了电话,时间还早,庄书盈与谢清慈又在酒廊内喝了会儿上午茶。


    时间差不多,决定起身离开的时候,某个不久前还在手机那段对婚纱风格发表意见的人忽然出现。


    门前侍应生齐齐唤了声:“梁总。”


    庄书盈起初还以为是梁君实在酒店内开会,知晓她们在这儿过来打个照面,一转身发现是梁京濯。


    “你怎么过来了?”


    梁京濯同与他打招呼的侍应生点一点头,走过来,在谢清慈的身边坐下,“在这边开会,在楼下碰见了钟叔,说是你们在这里。”


    在他坐下的一瞬间,熟悉气息袭来,谢清慈也跟着挺了下腰。


    每次激烈的亲密过后,一觉睡醒床上只剩她一个人,再见面总有种变得又不是太熟悉的感觉。


    熟稔又割裂,让她不自己觉的有些紧绷。


    小腿使了力,泛酸疲乏之际,梁京濯偏头看了她一眼,“是下午三点的航班么?”


    她点了点头,“嗯。”


    一本正经又带点生疏交涉的模样,像是他们昨夜是分床睡的一样。


    梁京濯也刚好快到午间休息时间,暂时不用急着回公司,便留下坐了会儿。


    中途谢清慈起身去卫生间,只剩下他和庄书盈坐在位置上。


    庄书盈放下手中的英式红茶茶杯,想起自己之前要与他聊的事情,刚好谢清慈不在,就借机说了,不然等在和他碰上面也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开腔前,清了清嗓子,“你与小慈婚后有什么计划没有?”


    梁京濯喝一口杯中的水,没听明白是什么意思,“什么计划?”


    庄书盈看着谢清慈的背影消失在酒廊的拐角,“就是,人生规划呀!”


    梁京濯还是没懂,“您直说。”


    拐弯抹角,他再神通也听不明白是要问什么。


    庄书盈看他一眼,神色浮上好奇,“打算什么时候要宝宝?”


    梁京濯的动作顿了一晌,“您问这个是不是太早了?谢清慈还在念书。”


    前有庄老太太给他装儿童房,


    后有庄女士问他生育计划,他甚至再次怀疑二人是不是又合计好了的。


    庄书盈当然知道谢清慈现在还在念书,“我说的又不是现在,是问婚礼之后。”


    谢清慈毕业后就要准备办婚礼,也不过就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说早也不早了。


    梁京濯放下水杯,“不清楚,她后续可能还有读研的计划,至少近三年内不会有。”


    谢清慈今年二十,三年后也不过才二十三,虽说对于女性来说年纪小生育要优于年纪大。


    但他还没和谢清慈聊过这件事,并且无论她读不读研,这个年纪要小孩都不合适。


    庄女士担心的当然不是谢清慈的年纪,“备孕这事儿,主要取决于男性,年纪小和年纪大差别大着呢。”


    之前就有圈内太太家中女儿结婚,找了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结婚两年,连续生化与自然流产了三回,一咨询才知道,备孕这事儿出问题多是男方的问题,女方只要能怀上提供的就是优等基因。


    梁京濯沉默了片刻,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同时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频繁地听见有关年龄的言论,听得脑仁都跟着突突跳。


    他道了句:“备孕前会做体检的。”


    说完,直接站起身,“我回公司了,下午我去接谢清慈。”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清慈回来的时候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人不见了,庄书盈见她回来,拿起包包站起身,“京濯回公司了,刚刚阿丽打来电话,说是午餐准备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就能开饭了。”


    谢清慈应了声好,拿起包跟着庄书盈一起出了酒店。


    在停车场坐上车时,刚好看见梁京濯的车从车前驶过。


    车窗隐隐透光,陆励在前开的车,他坐在后座。


    谢清慈顿了片刻,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你怎么走了?】


    昨晚她说如果他太忙今天可以不用送她的,她没什么行李,自己打车去机场就行。


    他说今天不忙,下午有空。


    刚刚见他过来她以为他是要和她们一起回梁家公馆吃饭的,哪知道她出来就发现他走了。


    梁京濯的消息很快回复过来:【我与庄女士聊不来。】


    “……”


    第48章 纵你娇矜


    阿丽姨午餐准备得很丰盛,多是谢清慈上次过来时爱吃的菜色。


    多仔自谢清慈进梁家公馆的大门就一直绕在她腿边,蹭啊蹭,蹦啊蹦的。


    谢清慈觉得有些抱歉,上次走的时候说下次过来给它带好吃的,这次临时行程,太突然,她没来及的准备。


    但小狗好像并不在意她有没有给它带零食,一样为她的到来而感到开心。


    为做补偿,吃完饭谢清慈和阿丽姨一起给多仔洗了澡。


    多仔一点不像养在公馆区的小狗,太疯,庄书盈只要它不乱拉乱尿,不咬人,也就随它去。


    时常将身上搞得脏兮兮的,两三天就得洗一次澡,除了每半个月一次的毛发保养,回去宠物馆,其余时间都是在家里给它洗。


    港岛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气温也很合适。


    阿丽姨帮谢清慈穿上围裙与手套,两人直接在花园里给多仔洗澡。


    蓬松软糯的小狗被水流一冲,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一点都不像萨摩耶的样子了。


    阿丽姨笑着说:“之前有一回在外边玩儿,它跳小池塘里追鱼,回来皮肤感染,医生给它将毛都剃了,回来至少丑了两个月,它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照镜子,看自己的毛长回来了没有。”


    谢清慈笑了起来。


    多仔像是知道阿丽姨在说它的糗事,提起湿漉漉的前爪,一下下往阿丽姨身上扑。


    阿丽姨大笑着窜逃,“干嘛呀,你自己干的糗事还不能让人说啦?”


    多仔不依不饶,咬她的裤脚,阿丽姨连声道:“好好好,不说不说,我不和清慈小姐说你坏话,多仔是最可爱的狗宝宝。”


    于是多仔这才放过她,重新乖乖地走回来继续洗澡。


    梁京濯回来的时候,谢清慈和阿丽姨刚给多仔洗完澡,多仔站在草地上疯狂甩毛,水滴四溅,两人兵分两路避闪,但还是被溅了一身水。


    阿丽姨看一眼谢清慈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服,“清慈小姐,你赶紧去洗个澡,这都湿透了。”


    多仔有专门的烘干箱,钟叔见两人狼狈的样子,上前来主动牵多仔去烘干,“你们还是都去洗个澡吧。”


    说完看一眼没比谢清慈好到哪去的阿丽姨,“我说让宠物保姆来帮你,你非不愿意。”


    声落,就收获了阿丽姨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少管我。”


    谢清慈摘掉围裙与手套,笑着听钟叔与阿丽姨拌嘴,转过身打算往草地外走,就看见已经站在远处石径上的梁京濯。


    他侧对着这边,在接电话,身形立在阳光里,挺拔颀长。


    听见动静,他转动眼眸往这边看了一眼。


    谢清慈以为自己错过了时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还来得及。


    从草地走出去,梁京濯也接完了电话,看一眼她湿了的衣服,“主卧里有你的衣服,可以去洗个澡。”


    上次谢清慈走后,庄书盈就给她置办了一些备用衣服放在这里,说是以后过来就不用带那么多行李,哪有回家还要来来回回提着行李箱的。


    梁京濯对女性衣着的审美不了解,只看出谢清慈对着装的要求一直是简单朴素。


    很寻常款式,穿在她身上却依旧很漂亮。


    庄书盈采购的时候问他的意见,他只说了句:“按照她平时穿衣的风格买就行。”


    谢清慈低头看了眼,应一声好。


    微修身的白色上衣,湿了后有些透,微微印出内衣轮廓。


    梁京濯的目光掠过那熟悉的样式纹理,前天他亲手脱掉过。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佣人,他抬手解掉了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下后披在了她的肩上。


    谢清慈愣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声问他:“很明显吗?”


    顾及着身边有人,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略带惊慌的恍然。


    梁京濯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应:“还好。”


    谢清慈松了口气,庄书盈从屋内出来,叫她赶紧去洗个澡,不要着凉,她笑着应了声好。


    回身看一眼身前的人,道了句:“走吧。”


    梁京濯点头“嗯”了一声-


    去主卧的衣帽间拿衣服,连吊牌都没拆的各季全新衣裙,满满当当挂了好几个衣橱,已然超过梁京濯衣服占据的空间,甚至有些都挂去了他的衣橱里,黑白色调与亮眼跳脱,平分天下。


    谢清慈看一眼那彼此相依的色系版图,拿了套应季的衣裤,走去了浴室。


    水汽氤氲中,热水哗哗淋下,她忽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梁京濯在卧室里等谢清慈,想起她刚刚换下的鞋,虽然之前戴了鞋套,但还是被水淋湿了一些。


    鞋子具有特异性,得亲自试穿才知道合不合适,庄女士就没与衣服一起采买,说是等谢清慈下次过来,逛街的时候再一起置办掉。


    他正准备去取备用吹风机,帮她将鞋沿淋湿的部分吹干,浴室内传来朦胧的一声呼唤:“梁京濯?”


    谢清慈不确定梁京濯在不在外面,语气带了试探的疑问。


    刚叫出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回应:“我在,怎么了?”


    她咬了下唇,“我没拿内衣。”


    刚刚拿衣服的时候只顾着湿掉的外衣了,忽略了这件事,但她也不确定这边有没有备份,如果没有那她只能再一次像之前淋了雨在福顺胡同那样,洗掉再吹干了。


    她问:“这里有吗?”


    梁京濯闻言顿了一下,走去衣帽间,拉开内衣存放区的抽屉,与他的深色系内裤并列摆了两排浅色系的女士内衣。


    他回:“有的。”


    说完,手掌在半空悬停了一阵,拿了一套出来,走去浴室,放在存衣篮里,“我放在外面了。”


    谢清慈应了声:“好。”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梁京濯正半蹲在房间的角落,手里拿着吹风机,在帮她吹鞋子。


    见她出来,抬起头看过来一眼,“鞋子没有备,得你自己去试才行,这次来不及了,下次过来带你去买。”


    谢清慈应了一声,看一眼被他提在手里的鞋,男人的手掌宽展修长,隐隐露出袖口的手腕戴着枚商务手表,虎口卡着鞋帮,显得她的鞋子都有些小。


    两只鞋都吹好,梁京濯关掉了吹风机,伸手探了探鞋子内,确保没有没吹干的部分后,提着鞋子起身走了过来。


    谢清慈穿鞋也多是休闲款式,运动鞋居多,被他这样西装革履地提在手里,画面有些违和。


    她示意她自己来就行,“我自己拿着吧。”


    他没将鞋递过来,顺手拿起门边衣架上的外套,“走吧,去取行李,送你去机场。”


    港岛隧道时常堵车,出行多要提前走。


    她看一眼还被他提在手里的鞋,应了声:“好。”


    从楼上下去,庄书盈和阿丽姨在客厅里,看一眼谢清慈身上的衣服。


    庄书盈笑起来:“我就说嘛,小慈穿起来一定好看!”


    谢清慈穿了一件薄荷绿的棉质衬衣,与微喇牛仔裤,很清新的色调,十分衬她。


    庄书盈采纳了梁京濯的意见,都是按照谢清慈平时穿衣风格准备的。


    谢清慈笑着道了声谢。


    庄书盈看了他们一眼,“这是要走了?”


    谢清慈点头:“是,我明天还有课,下次再过来。”


    庄书盈连声应好,“下次过来提前与我说,我和阿丽姨多准备些你爱吃的菜。”


    谢清慈点头应好。


    庄书盈和阿丽姨送他们出门,梁京濯自己开的车,送完谢清慈他还得回公司,钟叔就没跟着一起。


    路上在隧道中还是堵了一会儿,柯朦和段思妤发消息问谢清慈今天晚上回不回学校。


    她回信说回去的。


    梁京濯开车很安静,没有听音乐与广播的习惯,车厢平稳前行。


    回完消息,谢清慈放下手机,看了眼身边专注开车的人,抿一抿唇,也没说话。


    抵达机场的时候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梁京濯停好车,陪着谢清慈去值机,没有需要托运的行李,流程办理得很快。


    拿着证件和机票从值机柜台离开时,大厅内刚好响起谢清慈的这趟航班可以登机的广播提示。


    梁京濯送她到安检口,止了步


    午后的阳光从大厅玻璃壁的缝隙照射进来,谢清慈看着他,“那我走啦。”


    身后就是安检隔离带,送客只能到此为止。


    梁京濯将看向她的眼睛,点头道:“嗯,落地报平安。”


    她点头应好,随后抿唇顿了片刻,想起昨晚庄女士的叮嘱,“我妈咪托我转告你,注意休息,身体最重要。”


    本来是要昨晚转达的,但后来因为一些别的事情,没能按时转达。


    梁京濯默了片刻,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你呢?”


    谢清慈看着他,神色闪过一丝不解,“什么?”


    他继续道:“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谢清慈略顿,看一眼他们之间不远不近的几步距离,犹豫片刻,往前跨了两步,像上次他送她回京兆时一样,抱了他一下,“那就,好好吃饭。”


    怀中压过来一片温香,梁京濯想起了她过来的那晚,为了给他做晚餐而烫伤的手,缓缓抬起手臂,将身前的人又往怀中搂了搂。


    “我忙完就去找你,不要乱跑了。”


    他知道她的心意,这就够了。


    怀中的人轻缓点了两下头,“好。”


    机场内再次响起登机提示,他不得不放开了她,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注意安全。”


    在这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啰嗦,反反复复叮嘱。


    谢清慈点一点头,回知道,接过他手里的行李小提包,转身走进了安检隔离带,又回身对他挥了挥手,就头也不回地朝安检口走了过去。


    是真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如他每次送她回去时一样。


    梁京濯站在隔离带外,无奈地低笑了一声。


    什么时候能学会停下脚步再回头看他一眼的?——


    作者有话说:不行了,困炸了,最近严重失眠,今天不加更了,脑子已经糊里糊涂的了,明天见!


    第49章 纵你娇矜


    入冬后的京兆气温骤降,谢清慈回去后的第二周,天气预报上就出现了近期即将要下雪的预告标识。


    校群里有来自南方的同学,每年下雪的时候,就属他们最激动,说是已经下单好堆雪人的工具,万事俱备,只欠初雪。


    柯朦对于他们的激动表示不能理解,又冷风又大,风雪交加的,显得还要早起上课的他们更惨了。


    “现实版《送东阳马生序》也不过如此。”说这话的时候,柯朦正裹着她的小被子挨在暖气旁,在背美术史。


    临近期末,部分学科已经陆陆续续开始考核。


    段思妤从床上探出头,反驳道:“那不是,人家好歹有‘媵人持汤沃灌’,咱是纯命苦。”


    柯朦仰天苦笑,提起口罩,抽一张纸巾擤了下鼻涕,“那是更惨了。”


    说着,将手中的纸团扔进一旁已经积蓄大半桶白色小云朵的垃圾桶里。


    前些天降温,柯朦同学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地穿了短裙,于是喜提入冬后的第一场感冒。


    “人家入冬四件套,我入冬感冒来一套。”


    这么看着是惨上加惨。


    段思妤从床上下来,去喝水,“你这都几天了,不行去吃点药,回头给我和阿慈也传染了。”


    说着,还故作担惊受怕的样子,往一边让了让。


    柯朦“哈!”了声,“真让人伤心,三年的感情摧毁于一场感冒!我还戴了口罩的!还是阿慈好,这样都还和我坐一张桌子上。”


    谢清慈坐在一边看书,闻言笑了一声,玩笑道:“那没有,我也有点害怕的。”


    声落,段思妤就笑了起来,柯朦“哼”了一声,去扒拉自己的小药箱,“等我吃完药,明天就好给你们看!”


    “耶?下雪了哎!”段思妤倒了水,正准备也走到桌边坐下,一个抬头看见阳台的窗户外飘起了雪花。


    宿舍里开了暖气,窗户上结了雾,她走过去抹了把朦胧窗景。


    灰蒙蒙的天,寒风呼呼吹,白雪洋洋洒洒从半空飘落。


    虽说作为北方人对于此类景致早已见怪不怪,但不免还是为这应期而至的初雪而欣喜。


    谢清慈闻声从书中抬起头,也转头看过去。


    抹开雾气的窗户,凝聚的水珠蜿蜒滑落,斑驳扭曲的印出一窗雪光。


    雪越下越大了。


    柯朦塞两团纸巾进鼻子里,边用嘴巴呼气边瓮声瓮气地开口,“快!上平板,朕要N刷《鬼怪》!”


    全然没有刚刚吐槽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南方同学的不屑的样子。


    段思妤站在床边看了会儿雪,转身走了回来,“今天周五哎,我们要不要出去吃顿饭?”


    柯朦在乱糟糟书堆里找平板的动作停下,举手道:“可以,我同意,去吃烤肉!再喝点烧酒,太完美!”


    作为资深韩剧迷,吐槽归吐槽,但对于这些被影视剧赋予浪漫色调的季节还是要安排一些相应的仪式感的。


    段思妤比了个“OK”的手势,“我现在就订位置。”


    说完,忽然想起在场的某位比较特殊的人,抬起头看过去,“阿慈,你老公今天过来找你吗?”


    如果没记错之前都是周末过来,只不过最近好像没怎么见谢清慈在周末出门。


    谢清慈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出差,最近都不会过来。”


    上次她从港岛走后第二天,梁京濯就去欧洲出差了,说是项目的欧区版块出了点问题,具体结束时间还不确定,但预估不会太快。


    柯朦倍感失望的“哈~”了声,“这就是和年上熟男结婚的苦恼吗?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见面看运气?”


    谢清慈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几天他们保持着三天一次通话,以及时不时文字聊一两句的联系频率。


    虽然大多时候隔着手机两端,他们并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或是刚聊几句他就要挂断去忙事情,但她觉得这样还挺不错的,十分和谐自然。


    “如果是在谈千亿项目呢?”段思妤转头,幽幽吐出真言。


    柯朦卡顿了一晌,“那好像也能接受,还有这种苦吗?我愿意替万千少女受了,只罚我一人就行。”


    “……”


    今日承了初雪的情,学校周边的餐厅也都人满为患,好在段思妤在第一时间就预约了位置,她们成为了第一批进店就餐的幸运儿。


    韩式烤肉店,店内音响一首接一首地播放韩剧ost,墙壁上贴满影视剧海报。


    柯朦为了能喝烧酒,连本来都已经找出来打算吃的感冒药,都没吃。


    谢清慈不会喝酒,说她就免了,她喝饮料就行。


    柯朦说烧酒而已,没什么度数,少喝一点没事。


    “放心,喝醉了我们给你背回宿舍。”见谢清慈犹豫,段思妤也加入游说大军,“还是你老公不让你喝酒?”


    那倒不至于,梁京濯不管这些。


    她们的位置靠窗,黑色窗格将玻璃分成小块,挂满暖黄灯泡,窗外就是一片飞雪的景致,的确很应景。


    谢清慈将面前的玻璃小杯往前推了推,“那就喝一点。”


    烧酒的口感与一般的酒不太一样,适口性不算很高,柯朦点的果味的,略甜,稍稍中和了一些。


    谢清慈平时连红酒都能喝醉,于是在喝完第二杯后她就捂住杯口,表示自己不行了,再喝她要走不回去了。


    就这样她都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头晕了。


    柯朦和段思妤看一眼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也不劝她,笑着说她可爱,竖起一根手指,问她:“这是几?”


    谢清慈倒也没醉到那种程度,故意逗她们,说:“二。”


    两人哈哈一笑,说完蛋了,给阿慈喝傻了,“不能被梁京濯知道,不然要来找我们算账的!”


    谢清慈笑一下,和服务生要了壶温水,“那应该也是赶不回来的。”


    从欧洲赶回来,她酒都醒了。


    柯朦思索片刻,郑重点头,“好像也是,既然这样,待会儿我们再去下一场!”


    明天周六,今晚学校没有门禁,可以玩得迟一些再回去。


    从烤肉店出去时,雪还在下,柯朦纯属叫得凶,实则酒量也很一般,看着路上的斑马线说要去市政投诉,怎么连斑马线都画斜的。


    可就算这样,她依旧不肯回学校,说还要去唱K,今夜哪儿人都多,段思妤有之前在课外实践中认识的朋友在附近的KTV兼职,说给她们留包房,半个小时后上一批客人清场,让她们在一个小时内赶到就行。


    打车前往KTV的路上,柯朦摇摇晃晃,说自己不行了,要吐了,吓得司机师傅油门踩得更快了。


    最终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路口碰上了堵车,三人便提前下了车。


    段思妤架着柯朦,半信半疑,“你是不是真的要吐啊?”


    柯朦秒收醉醺醺的样子,“我吓师傅的,没见他总和阿慈搭话嘛?”


    从上车开始,司机师傅看了她们三人一眼,目光在扫过谢清慈时停顿了一下,眼眸一亮,接着就慢悠悠降了车速,时不时与谢清慈搭话。


    从年龄问到学校,再问交男朋友了没有。


    谢清慈不傻,大多真假参半的答复,柯朦实在受不了了,就开始歪歪扭扭装作自己要吐的样子,催师傅快点开。


    没想到这招还挺管用。


    “我决定,以今天这事儿和梁京濯谈个条件,让他投资我在学校开一家椰子鸡,学校那家也太坑了,那么贵还那么少,我要开就和他打价格战!”


    段思妤在一边笑起来,“你没醉,还知道用阿慈和梁京濯谈条件呢。”


    柯朦“啧”了一声,“谁说我醉了?”


    说完,感觉手背一凉,她抬头看了看天,“怎么满天飘鸟屎啊?”


    谢清慈:“……”


    段思妤:“……”


    乘电梯上楼,抵达KTV所在的楼层,上一批客人刚好清场离开,段思妤的朋友带着工作证,站在吧台后,看见她们后笑着迎了上来。


    段思妤给她介绍,“我室友,柯朦,谢清慈。”


    对方笑着点了下头,说了句:“你们好。”


    柯朦傻呵呵笑,谢清慈应了声:“你好。”


    包房已经开好,还是打了内部员工折扣的,出来时再结账就行,吩咐完,就让服务生领着她们过去。


    途径一群在大厅中候场的人群,一位站在边侧的女生先是不经意地往这边扫了一眼,随后又倏地转头看过来。


    谢清慈被这道目光吸引,偏头看了一眼。


    女生看起来年纪与她们相仿,长直发,有些明动可爱的长相,看过来的目光有些不确定的探询,像是认识她一般。


    她思索片刻,不确定是不是见过,在学校里也时常发生这种情况,于是未免别人认识她,但她却没认出对方的尴尬局面出现,她微笑着对对方点了下头,便和段思妤一起扶着柯朦跟着服务生去包房。


    调试好话筒设备,服务生离开,不一会儿又送来酒水与零食,说是免费送的。


    柯朦大赞段思妤这位朋友靠谱,打了折扣不说,还送了这么多东西。


    谢清慈不太会唱歌,她平时连听歌都很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曾经在迎新晚会上,她唱过的《Istayinlove》。


    柯朦酒醒了一些,说这虽然是一首失恋的伤心情歌,但没关系,今天能将报社告倒的人不在,想唱啥唱啥。


    说着,就将话筒丢给谢清慈,点下了点歌键。


    谢清慈还没准备好,前奏就已经响起,她抱着话筒,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切入歌词时调整好了状态。


    谢清慈的嗓音偏清甜,音准咬得很好,光是歌曲开头那一段的哼唱就已经一秒入戏,将伤心情歌唱出了点浪漫的感觉,柯朦和段思妤在一边快要举着荧光棒听演唱会了。


    "AndIkeepontellingmyselfthatyoullcomebackaround."(我一直告诉自己,你会回到我身边)


    "Anditryandfrontlikeohwell."(我佯装不在意)


    "Eachtimeyouletmedown."(当你每次令我沮丧之时)


    ……


    最后一个音节唱完,谢清慈缓缓放下话筒。


    在一边看起演唱会的二人立刻送上热烈的掌声,“不输一线歌星阿慈,听完我都爱上你啦!”


    谢清慈其实有些紧张,一直担心自己唱错音节,好在顺利完成,她呼了口气,笑起来,“好了,我不唱了,你们唱吧。”


    柯朦接过话筒,“阿慈,我一直很好奇,你之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暧昧对象?特别的异性?”


    这个问题困扰了柯朦很久,这么一个魅力大美女,怎么说肯定不缺人追,她不信没有碰到过那么一两个样貌人品都不错的大帅哥。


    但是她也不好直接问,好像显得有些不太礼貌。


    今天趁着酒劲,实在憋不住了,决定一探究竟。


    谢清慈思考了几秒,“恋爱没有,我之前没有这个打算。”


    确切地说是没往这方面想过,她明白自己的外貌给自己提供了很多便利之处,也明白很多人接近自己大概率也和这个有关。


    “我其实……没那么外貌协会。”


    与人相处她认为人品和习性更重要一些。


    段思妤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凑到柯朦身边来,一起听她说。


    房间里只剩下无歌词的BGM在播放,谢清慈看了眼面前凑过来的两人。


    稍作思考,“嗯……中学的时候有比较钦佩的学长?不知道这个算不算?”


    她觉得不算是喜欢,只是觉得很厉害,蝉联年级第一,连各大竞赛也都包揽冠军。


    凑在跟前的两张兴趣脸像是挖到了什么特大新闻,倏地瞪圆了眼睛,“帅不帅?后来呢?你们有联系上吗?”


    此时对于深挖八卦的兴趣已经超过了“被告”警告,反正梁京濯又不在,聊一下又怎么了?!怎么了?!!


    谢清慈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后来在一次竞赛上碰上了。”


    “之后呢?”


    谢清慈看着两双陡然亮起来的眼睛,“他高三毕业的时候问我打算去哪念大学,那时候我高二,在沪城读书,没想过去别的地方,就说打算回京兆念大学,他说那就京大见。”


    “我艹!!”柯朦忍不住爆了粗口,“那不就是我们学校的?比我们大一届,也就是说现在是大四?谁?!!”


    谢清慈笑一下,解释道:“不在国内了,他大三就出国作交换了。”


    说完,她停顿一下,继续道:“但我来京大与他无关,因为京大的美院本来在界内就很知名。”


    她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后来才明白那句“京大见”是什么意思。


    “哈?”段思妤不能理解,“这就没了?”


    谢清慈点头,“嗯,我来京大后没联系他,但在学校里碰过面。”


    不联系就代表没那种意思,对方也很有风度没打扰她,挺体面的方式。


    柯朦长长的“哇哦”了一声,随后歪着脖子,刺探军情,“长相呢?有没有你老公帅?”


    这个问题让谢清慈停顿了许久,在脑中复盘了一下梁京濯的长相,“不是同一种风格。”


    梁京濯的长相具有深邃的攻击性,那位学长偏柔和。


    “淡颜帅哥?”段思妤问。


    谢清慈点头,“是。”


    话音刚落,柯朦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随后又惊魂未定地呼了口气,扯着段思妤道:“还好还好,也就是阿慈那时候没恋爱的心思,不然梁总可就悬了。”


    对于一个淡颜系审美的人来说,一个淡颜白月光的杀伤力可不比原子弹爆炸的威力弱。


    谢清慈闻言开口纠正,“只是钦佩,谈不上喜欢。”


    她没谈过恋爱,但也能确定那种感觉不是心动。


    想到这,她的神思稍稍抽离了一瞬。


    这种微妙的感觉……她也只是最近才有了初步的理解与体会。


    柯朦与段思妤会意点头,将嘴巴拉上“拉链”,作承诺道:“一定守口如瓶。”


    毕竟“倒闭”警告历历在目,实在是不敢造次。


    谢清慈笑了一声,坐到一边喝果汁吃果盘,柯朦和段思妤开始上场,脱掉鞋蹦上沙发,从轰轰烈烈的《当》唱到《今天你要嫁给我》,深情得像是明天真的就要结婚。


    在两人又蹦下沙发去点歌台切歌的时候,谢清慈起身去了下卫生间,摸到身边的手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从卫生间出来她转道去前台借充电宝。


    段思妤的朋友认识她,很热情地将自己的充电宝借给了她,她道谢后接过,说充到能开机就还给她。


    对方笑一笑说没事,她有好几个备用的,让她放心用。


    她笑着回好,拿着充电宝往回走。


    不知道什么时候关的机,谢清慈担心周女士老太太她们找她,见她没回复担心。


    思绪转到这处顿了一晌,好像还有另一号人物也有可能会联系不上她。


    拨出充电宝的数据线,插上手机,确定剩余电量足够后,她转身朝包厢走。


    路过休息区时,先前吵吵嚷嚷聚集的人群已经走了,余光中只有一抹黑色身影坐在那边。


    她微微偏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接着就是一愣,往前走的脚步都停顿了一下。


    沙发上西装革履的男人端坐着,黑色的大衣脱下搭在一旁的椅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她看过去之前就已经看她很久了。


    默默对视两秒后,谢清慈淡定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今天真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怎么好像看见梁京濯了?


    平稳的脚步在快要走入包厢所在的走廊时,逐渐慢了下来,三秒后彻底停止。


    她立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倏地转头看过去。


    人还坐着,脸色比刚刚与她对视时更冷了一些,在她转头看过去时,起身走了过来。?


    不是幻觉?!!——


    作者有话说:注:


    ‘媵人持汤沃灌’出自明宋濂的《送东阳马生序》


    英文歌词出自MariahCarey的《Istayinlove》


    第50章 纵你娇矜


    梁京濯是晚上八点多的飞机抵达京兆的,欧区版块的总服务器出了点问题,这个项目从策划起始阶段就一直是他亲自在跟进,出了问题他也得与项目组一同出差。


    全球多服运行的程序,在启动阶段必然会遇到很多棘手且难以的解决的问题,这趟差旅原定计划是十二月中旬返程,但问题解决得很顺利,剩下的流程是技术支持的事情,他可以提前回来。


    上飞机前他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提前和谢清慈说,最终还是选择不说。


    庄女士总说他直来直去,少点浪漫基因,不懂制造惊喜。


    提前结束差旅,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应该也算是一种惊喜,他是这样想的。


    这个带点隐隐期待的想法,在下飞机后,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就被告知对方已关机时骤然冷却。


    十一月底的京兆已经开始下雪,这是在港岛永远都看不见的景致,暮色沉沉,漫天飞雪中,他带着陆励从机场出来,皱着眉头,又给谢清慈打了一通电话。


    结果与上一通一样,对方已关机。


    陆励似是也猜到了状况之外的情况,于是开口提醒:“今天周五,谢小姐会不会回家了?”


    他闻言停顿片刻,给周女士拨去了电话,礼貌客气地叫完人,问了谢清慈是否回去了,周明贞全然不知此事,说没有,随后又关切询问他是联系不上她了吗?


    未免长辈担心,他只说是打了电话没接到,可能是和朋友去玩了,他现在去学校找她。


    挂了电话,便直往京大去。


    忽然而至的初雪,让整个城市都陷入雪窖冰天之中,车子驶上高架时,雪下得更大了,并开始堵车。


    夜晚霓虹融进腾腾热雾与飞雪里,他转头看一眼车窗外冷掉的夜景,又打了一通电话,结果与之前毫无二致。


    这是去哪了?


    手机丢了,还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长时间的断联,使得冷静的思绪都不免联想到一些不太好的可能。


    他拧眉,正打算给温姨打电话,问问看谢清慈今天回福顺胡同了没有,一个熟悉的名字就随着手机来电的震动,跳进视野。


    他点下接听,想说他现在没工夫听她闲聊,听筒内就先一步传来惊呼:“哥!我好像看见小嫂子了!”


    林乐欣最近没课,来京兆找朋友玩,居然很好运地碰上了京兆今年的第一场雪,和几个朋友约着吃了饭,就决定继续下一场,去唱K,这种天气真的不要太适合和朋友小聚,喝酒唱歌聊天的了。


    只不过今晚的娱乐场也都人满为患,到达唱歌房时被告知要等房,时间不算很久,他们决定等一会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见的谢清慈。


    林乐欣没见过谢清慈本人,只见过庄书盈发在家族群聊中的照片,实在漂亮得太过吸睛,于是她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是谢清慈不认识她,她担心贸然上前打招呼会吓到她,于是只默默注视了阵,没上前搭话。


    悬到半空的心缓缓落了地,梁京濯将打算说完就挂掉的手机重新在耳边贴牢,问道:“在哪?”


    林乐欣低头看了眼地址,“你等会儿我发给你。”


    话音刚落,一个地址导航信息就发了过来。


    梁京濯看一眼


    消息框里发来的地址,应了声:“知道了。”就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的鬼精灵当然不能放过这次敲诈勒索的好机会,“好无情啊梁总,我刚给你提供小嫂子的行踪情报,一句谢谢没有就要挂电话!”


    林乐欣是梁京濯姑姑的女儿,梁君实的嫡亲外甥女,比梁京濯小了十岁,今年十八岁,家里多是男丁,就她一个女孩儿,自是被宠到没边,但梁京濯不纵着她,并且时常觉得她聒噪,家族聚会的时候,他说得最多的就是让她闭嘴。


    但今天情况特殊,他难得耐心地没挂电话,将地址传给陆励,道了句:“那谢谢了。”


    林乐欣对于这个敷衍的答复并不满意,“没诚意。”


    在往常这个时候,手机那头的人就要挂电话了,今天居然没有,甚至问她:“不然?你要做什么?”


    林乐欣十分惊讶,一边惊叹于小嫂子的威力,一边谋划了起了自己的小算盘,“出年二月,你们集团是不是冠名赞助了BD的联合演唱会?”


    史诗级的两大男女团体碰撞,联合开演唱会,门票是真的一票难求,黄牛代抢网站的内场票价已经涨到三十万一张了。


    两个团又恰好是林乐欣都喜欢的,这个月底最后一次开票,她觉得自己这个非酋手速,大概率也是抢不到的,那就剑走偏锋。


    集团这些赞助冠名都是品牌部以及市场部在负责,下属公司的事情,他不参与决策,只大约知道明年是有一个挺大的联名演出,具体请得哪些明星,他并不关心,只粗略看了经费以及市场回报的预估,是值得投的一个项目,其余他并不清楚。


    “这个我不知道,你要去?”


    林乐欣声色期待:“对!帮帮忙啦哥哥~如果我看不了偶像的演唱会,会寝食难安,失眠、焦虑、抑郁,甚至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都开到家门口了,还没看上,是真的要后悔死的程度。


    并且这样史无前例的联合式演唱会,千载难逢,能组建起来怕是经费投入也很可观,想要复刻也是有很大难度的。


    梁京濯不感兴趣,也不在意,回了声:“知道了,我帮你发邮件给品牌部。”


    连答应得都这样爽快,林乐欣先是激动地尖叫了一阵,随后坏坏笑着道:“哥,你完蛋了,你陷入爱河了。”


    心无旁骛的冷面工作狂,也有一天会这样慢下节奏来,真的是天大的喜讯。


    梁京濯面无表情,道了句:“挂了。”就直接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点下了挂断键。


    雪天路滑不太好开,情况突发,车子没来得及换雪胎,陆励开得很慢,抵达林乐欣给的地址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刚下车,就再次收到消息,林乐欣问他找到谢清慈了没有,紧接着又发来一串数字,是谢清慈所在包厢的房号,并配文:【看在你难得陷入爱河的份上,附赠小嫂子的准确房号,不要太感谢我。】


    今夜市中心也堵车,这片离福顺胡同也不远,梁京濯在路口下了车,陆励先回去换雪胎。


    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轿厢内播放着鼓点躁动的流行乐,特殊的香氛气味弥漫。


    梁京濯很少参与娱乐局,有时会和朋友去酒吧坐坐,但也只是偶尔,他不喜欢喧嚣的环境,所以一直到踏出电梯的门,他的眉头都是不经意地蹙着。


    进入KTV的大堂,服务生上前来询问他是否有预约,他说了声自己来找人。


    对方当他是和朋友约好了,目光若有似无地轻点了一下他的穿着。


    高定西装,外面穿了件黑色的大衣,手上还戴着副黑色皮手套,有种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服务生也没再说什么,谁规定不能穿着霸总三件套来唱K的了?


    按照林乐欣给的包厢房号,他找到对应号牌所在的过道,阔步迈过去,最终在准确号牌前停下脚步。


    包厢门上的长条透视玻璃印着包厢房号,他往内看了一眼。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从房间内隐隐传出来,谢清慈举着话筒站在屏幕前,在唱歌。


    他没听过她唱歌,这是第一次,意欲推门的动作顿下,站在门外听她唱完了一首歌。


    包厢内灯光昏暗,屏幕播放MV的光影流动地落在她的身上,直到最后一句唱完,谢清慈放下话筒,他浅勾了下唇。


    唱得还挺不错。


    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她室友问了她下一个问题。


    握在手里的话筒微微扩音,并不算大的交谈声还是如数进入了他的耳朵。


    最终他还是决定去休息区等她-


    谢清慈看着在自己面前站定的人,神情还是茫怔的,“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返程时间不能确定吗?


    梁京濯看着眼前与上次他出差提前归来一样,没有丝毫惊喜之色的人,沉默了片刻没说话。


    谢清慈眨了眨眼睛,就这样无声与他对视了片刻,“你……问题解决了?”


    当时他出差的时候好像情况还挺紧急,给她发的消息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发过来的,当时是深夜,她已经睡了,没看见消息,第二天起来看见的时候他已经在飞机上了。


    梁京濯看了眼面前人微微绯红的脸颊,凑近了才闻见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酒气,不答反问:“你喝酒了?”


    谢清慈抬手捂了下嘴巴,“味道很浓吗?”


    她只喝了两杯,但的确有些不胜酒力,脑袋到现在都还是晕乎乎的,走路像是踩在棉花上。


    梁京濯看着她乌润明亮的眼睛,应了声:“嗯。”


    谢清慈抬手捂了捂脸。“完蛋,那今晚不能回家了。”


    她本打算和柯朦段思妤这边结束回一趟谢家老宅的,老太太前些天来电话说她好久没回去了,有些想她了,但现在这个状况应该是回不去了。


    “还玩吗?”梁京濯问她。


    酒精麻痹神经,谢清慈的反应慢了半拍,手机已经充上电开了机,拿起来看了眼时间,她们玩了将近两个小时。


    柯朦和段思妤还在包厢里,她停顿几秒,道了声:“你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走回包厢。


    在沙发上蹦跶的两人正搂在一起唱《朋友》,那缠缠绵绵的样子是真的戏精上了身。


    谢清慈一直觉得这两人每次来KTV都是为了玩梗和演戏的,根本不是正儿八经地想唱歌,都是唱一些能被她们演得奇奇怪怪的老歌。


    两人见她进来,立刻对她招手,示意她一起加入她们,“有请我们美院第一女神,谢清慈,谢女士。”


    说着,两人还煞有其事地鼓起了掌。


    谢清慈站在沙发下,拢着手在嘴边作喇叭状,喊了声什么。


    音乐声太大,还在深情演绎的二位没有听清,索性收了音,柯朦跳下沙发,点了暂停键,掏了掏快要震聋了的耳朵,问她:“怎么啦?”


    谢清慈抿了下唇,“我可能要先走了。”


    段思妤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不解反问:“为什么?你妈妈催你了吗?”


    谢清慈在出门前和她们说了,她今晚要回家。


    谢清慈摇了摇头,“不是,嗯……梁京濯过来了。”


    一坐一立的二人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不是说最近不过来?”


    谢清慈也疑惑啊,她也不知道他怎么总能提前结束差旅。


    点了点头,“嗯,但就是过来了。”


    柯朦看一眼时间,放心地呼了口气:“还好不是太晚,不然领着总裁夫人玩夜场,还夜不归宿的罪名坐实了,我以后怕是连港岛都不敢去了。”


    段思妤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说和谢清慈一起走得了,三人的局只剩下她们两人也不好玩了,柯朦没意见,穿上鞋,拿起随身包包,就要和谢清慈一起走。


    谢清慈顿了一下,梁京濯还没正式见过柯朦和段思妤,就这样碰面会不会不太好?


    但也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二人拉着走出了包厢。


    对于见到本尊的激动,两人是演都不演


    了,从过道出去就开始东张西望。


    梁京濯在前台将她们包厢的费用结了,接过服务生递还回来的卡,三人也走了出来,他转身看过去。


    谢清慈走在中间,平静安稳的模样衬得她身边的两人活泼得像是花果山的猴子,东张西望,精神抖擞。


    他觉得他之前的形容还是挺准确的,就是小朋友。


    段思妤比柯朦先看见梁京濯,目光锁定后扯了扯柯朦的衣袖,感知动静的人转过头。


    站在吧台前的男人身形峻拔,立挺深邃的脸庞上神色平淡。


    二人秒收东张西望的松散姿态,笑着与他打招呼,“您好梁总,我们是阿慈的舍友。”


    说完,分别自我介绍——


    “我叫柯朦。”


    “我家段思妤。”


    梁京濯的目光轻轻扫过两人,点了下头,“你们好,我是梁京濯。”


    两人笑起来,连声道:“知道的知道的。”


    他看一眼面前同样是脸色微红的两位小朋友,又看了一眼谢清慈,猜出应该是一起吃了饭,喝了酒。


    于是开口道:“你们去哪里?我顺路送你们。”


    柯朦和段思妤面面相觑了一阵,最终在眼神交流中,郑重地点了下头,觉得可行。


    转回头,回答:“学校,那麻烦您了。”


    梁京濯应一声:“无妨。”随后看向站在她们身后的谢清慈,询问她的意见:“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们先回福顺胡同,让陆励送她们回学校?”


    谢清慈的大脑还有点懵,摇了摇头,“不用,先……送她们回去吧。”


    梁京濯点头应了声好,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也不见几步之外的人主动走过来,他似是有些无奈。


    这是喝了多少?迟钝成这样。


    他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看一眼她懵懵的眼睛,牵住她的手,“走了,回家了。”


    谢清慈觉得自己是没喝醉的,只是反应有点慢而已,听见他说话还暗暗吐槽怎么和小孩子说话一样,但还是乖乖被他牵着往外走。


    柯朦和段思妤跟在身后,看见两人牵着的手,互相掐住对方的人中,仰头一副“嗑拉了”的表情,手下力道下得十分狠,生怕对方受不了,当场在粉色泡泡中晕厥。


    下了楼,陆励已经换好雪胎过来了,在停车场等他们。


    四个人后座位置是坐不开的,梁京濯看一眼被他牵着的谢清慈,今天有点乖得过分,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先让柯朦和段思妤上车,随后才将谢清慈安顿在她们的身边,并欠身替她系好安全带。


    关门前还嘱托道:“麻烦照顾她一下。”


    谢清慈看着身前被扣好的安全带,想开口反驳,她没醉,只是有点反应迟钝。


    身边的柯朦就拍一拍胸脯,打包票道:“包的!”


    “……”


    样子看起来不是太靠谱,梁京濯扶着门框顿了片刻,看一眼在门边安稳坐好的谢清慈,确定她的确问题不大后才推上了车门,转身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陆励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了后座一眼,梁京濯系好安全带,开口道:“先去京大。”


    车子缓缓启动,三只醉醺醺的小酒鬼窝在后排一动不动。


    柯朦平时那么话痨一个人,今天也像是受到了气氛感染,连那个谋划好久的椰子鸡的大计,都没鼓起勇气说出口。


    经过车厢的颠簸,谢清慈感觉脑袋更加晕了,想起刚刚去借充电宝主要是为了给周明贞和谢老太太报平安,于是赶紧拿出手机。


    有一个来自周明贞的电话,以及两条问她在哪里的消息,一个小时前发过来的,还有一条老太太问她这个周末回不回去消息。


    她先回复了周明贞,隔了几个小时,她怕周女士忧心。


    说自己手机刚刚没电了,和室友在外面吃饭的,没看见。


    周女士的回复也很快发来,【我知道了,京濯与我说过了。】


    在知道谢清慈准确位置的第一时间,梁京濯就给周明贞发过消息了。


    谢清慈看着这条消息怔了片刻,【他与你说做什么?】


    几秒后,周明贞的消息弹出来:【他联系不上你,打电话问我你回没回家,我说没有,他语气听起来挺担心的,挂了电话我就给你打电话,发现你关机,都打算出门找你了,他就给我发消息了,说是找到你人了,在和朋友玩,让我不要担心,他去接你。】


    谢清慈握在手机边框上的手滞顿了一下,微微抬眸看一眼坐在前方副驾上的人。


    想起他刚刚见到她人时的表情,虽然有些冷,但也没有不好的情绪,还是温柔体贴的。


    没说他找了她很久,也没说有担心。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低下头去,屏幕上,周女士新的消息发了过来。


    【之前你庄阿姨与我说,京濯这孩子只是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相处,实则心思是很细腻的,担心你会受不了与他接触的阶段,让我提前与你通个气,不要和他计较,我想着总归要接触相处,让你们慢慢去了解摸清彼此也是个很重要的过程,就没与你说,你现在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谢清慈垂眸看着手机良久。


    ……


    在快到京大的时候,柯朦暗戳戳走过来,和谢清慈耳语,问她:“阿慈,你说如果我现在和你老公说投资我开椰子鸡店,他会不会骂我?”


    谢清慈抿唇沉默,微微转过头,答复:“我也不知道耶,总之我是没见他骂过人。”


    在与下属通电话时他也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虽然公事公办,但从不会用命令的语气与对方说话,甚至在非工作时间打扰对方时还会主动开口说抱歉,并且时常会和员工一起吃团餐。


    她觉得他应该是个还不错的老板。


    连谢清慈都不清楚,柯朦就更不敢随意造次了,决定还是等下次更熟一些再说好了-


    车子在夜色中于京大门口缓缓泊停,柯朦和段思妤热情道谢后,先后下车,在往校门内跑的时候不忘回身,对着谢清慈抛了两个飞吻。


    谢清慈被她俩活宝的模样逗笑,降下车窗,同她们挥了挥手。


    后座另一侧的车门被打开,梁京濯从副驾坐到了她身边。


    车外的雪已经停了,雪后的寒意倒灌,兼着一阵他身上清冽的气息,谢清慈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喝多了,竟然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得要命。


    清朗、温沉,又有一种特殊的、像是青草地一般的,镇定安稳的气息。


    车门关上,空调热烘烘的工作,很快驱散寒意,她的脸颊上也探来一只温热的手背。


    她穿得不多,梁京濯确认了一遍她冷不冷,随后才收回手,叮嘱陆励:“走吧,慢点开。”


    下雪前刚下过雨,路面有些结冰打滑。


    后座只剩下谢清慈和梁京濯两人,陆励升起了挡板。


    挡板滋滋的运作声,将谢清慈糊里糊涂的思绪点拨得清明了一些,她看一眼前方缓缓升起的挡板,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他坐在另一端,也微微侧着头看她,没说话,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阵。


    黑暗中,姑娘的眼睛像是两颗乌圆的黑珍珠,闪亮亮的,像是温顺待抚的小动物。


    过了很久,她叫了声他的名字,“梁京濯。”


    自认识以来,梁京濯没少听她叫他的名字,嗔怒的、平缓的、疑惑的……却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调调。


    绵绵软软的,有点委屈的样子,他缓了缓神色,应一声:“嗯?”


    连声音都不自觉被她带得柔和了很多。


    她看着他,神情是专注认真的,问他:“你可以抱抱我吗?我好喜欢你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二更合一咯~[亲亲][亲亲][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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