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论坛】好像还是对淫///鬼 ……
戚应淮的四肢协调性实在算不上好, 自己对着视频偷偷练了很久,动作还是僵硬得毫无章法,踩不准节拍, 他几乎快要被这种挫败感淹没了。
就是因为怕丢脸,他才特意躲到这个没什么人来的角落练习。
就在他对着手机屏幕跟自己较劲的时候,一道清润的、此刻听来如同天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照你这样自己闷头练,要练到什么时候?我来帮你吧。”
戚应淮猛地回头,看见李兀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正朝他走过来。
李兀很自然地向他伸出手,主动认领了女步的位置,然后对还有些发愣的戚应淮说,必须听他的口令,他说往哪个方向移动, 脚才能往哪里走。
然后,李兀就切身体会到了, 一个人的肢体到底能不协调到何种令人惊叹的程度。
“……啊……” 李兀的脚背被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
“……对不起!” 戚应淮立刻道歉。
“没事……继续……” 李兀维持着耐心。
“一, 二, 三, 四……哎呀……” 这次是差点被带出一个趔趄。
“……对不起!”
“……没事, 继续……”
半个小时后, 李兀精疲力尽地仰靠在花园的长椅上, 微微仰着头。
戚应淮则直接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把李兀的脚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手法生疏却又格外认真地揉着那被踩了不知多少次的脚背,语气沮丧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我是不是……在跳舞这方面,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李兀感觉自己的双脚都快失去知觉了,又麻又疼。
他低头看着戚应淮那张写满郁闷和自责的脸, 心里觉得真是奇怪。
这家伙平时打架的时候,身手明明敏捷得很,动作又快又狠,怎么一到跳舞,四肢就跟刚装上的一样,完全不听使唤。
戚应淮一边给李兀揉着,一边闷闷地解释,说他小时候爸妈也送他去学过不少才艺,跳舞跳得动作硬得能硌死人。
后来老师发现他力气异于常人的大,才劝他转去练了武术,没想到在这一门上成就斐然,从小到大奖状都拿得手软。
李兀虽然是老师,但并没有那种非要把一块顽铁雕琢成艺术品的强烈责任感,尤其是在自己的脚已经饱受摧残之后。
他看着自己那饱经蹂躏的脚,实在不想让它再经历更多磨难了,于是安慰,语气带着点放弃挣扎的坦然:“算了,其实……你不一定会赢的。”
戚应淮一听,立刻抬起头,眼神里那点沮丧瞬间被不服输的光芒取代,语气斩钉截铁:“谁说的!上一期要不是我最后大意了,疏忽了,赢的人肯定是我!”
小狗的好胜心还是很强的。
戚应淮信誓旦旦地保证:“李兀,你再教我一次,就一次!我这次绝对不踩你脚了,我发誓!”
他边说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快得毫无预兆。李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下意识伸出脚想挡一下,防止他又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扑过来。
结果这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了某个要命的位置。
戚应淮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从信誓旦旦到复杂扭曲只用了零点一秒。
李兀想立刻收回脚,他真不是故意的。
但实在不能怪他反应过度。
戚应淮这种不管不顾生扑的习惯确实吓人。
之前他还没毕业的时候,有次在学校,也是这么兴奋地冲过来抱他,结果直接把李兀坐着的那张木质椅子给撞得向后散架。
最后是李兀出面承担了全责,后勤处的老师看着那堆木头残骸,又看看李兀清瘦的身板,眼神复杂地说:“李老师,这……您这身板是怎么把椅子弄成这样的?”
李兀简直有苦难言。
戚应淮缓过那阵劲儿,声音还有点发虚,带着点委屈:“……这下怎么办?”
李兀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我说了,真不是故意的。”
戚应淮挪了挪位置,紧挨着李兀坐下,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闷闷地道:“我本来就想清心寡欲,安安静静练好舞步的……我怕万一,我真的运气好赢了,却连支舞都跳不下来,那多丢人啊。”
李兀闻言,视线下意识往他下方扫了一眼,语气微妙:“所以,现在怪我了?”
戚应淮立刻顺杆爬,把整个人的重量都赖在他身上,理直气壮地嗯了一声:“当然怪你。所以你得负责到底。”
李兀被他这无赖逻辑气笑了,推开他的脑袋:“……我就不该好心过来教你。”
戚应淮立刻又黏糊糊地蹭回来,像只大型犬一样用头发磨蹭他的颈窝,放软了声音拖长调子:“李老师,求求你了嘛——”
李兀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他这样。
以前两人之间,确实还有师生关系这一层。
换作任何其他学生,李兀都会觉得这有损自己的职业操守,会划清界限。
可偏偏戚应淮就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贱嗖嗖地天天在他面前晃悠,用各种方式刷足存在感。
甚至连戚应淮的舍友,偶尔在校园里碰到李兀,都会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吐槽:“李老师,您行行好,赶紧把戚应淮给收了吧!”
对方一脸不堪其扰的表情:“他太恨嫁了,天天在宿舍里念叨您的名字,那劲儿头实在太贱了,我们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李兀听得一愣,下意识反问:“他念叨我什么?”
那舍友立刻模仿起戚应淮的语气,绘声绘色:“我们班不是有同学快毕业了,正筹备着要求婚结婚嘛。戚应淮那家伙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在那儿嚷嚷说他也要结,结婚对象就是李兀!说得跟真的一样,拦都拦不住。”
旁边另一个舍友也凑过来补充:“还有还有!他说一个是年年拿奖学金的优秀学生,一个是深受爱戴的优秀教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绝配,命中注定的缘分!”
李兀被他们说得耳根发热,只能板起脸维持师长的威严:“你们别跟着他一起胡闹,听他瞎说。”
最先开口的舍友立刻接话,语气夸张:“李老师,您要是不跟他结婚,那戚应淮这一片痴心岂不是要付诸东流了?我们看着都不忍心啊。”
李兀当时被他们起哄得有些窘迫,随口回了一句:“谈恋爱就一定要结婚吗?也不一定吧。”
“李老师,这话您可别让戚应淮听见!” 舍友立刻摆手,压低声音仿佛分享什么秘密,“那家伙看着挺潮,骨子里可封建了,认死理,他觉得谈了恋爱那就是奔着一辈子去的,必须得结婚!”
后来李兀发现了戚应淮确实封建得很。
以前两人关系还没挑明时,戚应淮就时常借着“学生”的身份故意使坏。
做某些亲密事的时候,他会故意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摆出一副纯然无辜又求知欲旺盛的表情,贴着李兀的耳朵低声问:“李老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啊?”
李兀每次听到他这样叫,腰眼就忍不住一阵发麻,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微妙的负罪感,仿佛自己真的在做什么违背师德、引人误入歧//途的事情。
往往那种时候,气氛已经烘托到了那个点,李兀半推半就地,也就顺了他的意,当真尽了一下“老师”引导“学生”的义务。
此刻,在可能有人经过的花园里,李兀被他蹭得耳根发热,不得不抬手抵住他的肩膀,试图拉开一点距离,声音压低,带着点提醒和无奈:“……别闹了,这还是在外面,大庭广众的。”
戚应淮还挺有自知之明,环顾了一下漆黑的花园:“这个时间点,除了我们俩,估计也就只有外面游荡的鬼还在活动了。”
李兀态度坚决,不为所动:“那也不行,鬼看见了也不行。”
戚应淮:“啊,鬼都不行?它们又不会到处乱说。”
李兀试图跟他讲道理,尽管这道理听起来也有些离谱:“万一鬼魂之间也有信息链呢?一传十鬼,十传百鬼,小心哪天传到你们戚家祖宗的耳朵里,你不是个传统的男孩吗?这样你有脸回去见他们吗?”
戚应淮浑不在意,甚至有点得意地挑眉:“那他们看了,估计只会更满意。自家孙子大晚上还能这么精神,说明身体好。没本事的男人,这个点早就自己睡下了。”
李兀再次被他这强大的逻辑和无耻的自信堵得哑口无言。
“……你……好吧。”
李兀试图推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你先放开我。”
戚应淮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把无赖进行到底,脑袋埋在他颈窝里蹭:“不放。那你得借我……脚也行,我刚刚可是切身感受到了这里的妙处。”
他抬起眼,眼底闪着点狡黠的光,压低声音威胁道:“不然我们就保持这个姿势,等到明天天亮,被所有人看见,气死他们。”
李兀被他这番混账言论堵得一时语塞,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
最后,李兀终究还是没能磨过戚应淮那股无赖劲儿,看他那架势,是真有可能抱着自己在花园里耗到天亮的。
迫于无奈,他几乎是出卖灵魂般,借出了自己的脚,才总算被放过,得以脱身回房睡觉。
回到房间后,李兀特意在浴室里多搓洗了一下自己的脚,总觉得今晚这双脚实在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仅在教学过程中被结结实实踩了好几脚,末了还被那人紧紧握着脚腕,被迫协助完成了一件他此刻完全不想去回想的、令人面红耳赤的事。
李兀的脚生得确实很好。
他全身皮肤都偏白,脚腕更是纤细,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但并不显得瘦骨嶙峋,而是线条流畅优美,骨肉匀停,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易圈住,牢牢扣在掌心。
之前他们,似乎也总喜欢握着他的脚腕,像是某种执着的癖好。
看着戚应淮激动得难以自持的模样,李兀当时问出了一个埋藏心底许久的疑问:“你们几个……为什么见了我都这么容易激动?好像随便哪里……都能让你们兴奋起来?”
戚应淮回答得带着特有的直白:“又不是性//冷淡,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越喜欢就越控制不住。怎么,难道是……他们谁最近不行了?”
语气里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期待。
李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无语,如实回答:“……那倒没有。”
戚应淮脸上立刻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总之,李兀,你选我肯定没错,我比他们都年轻,体力更好,肯定能让你……快乐得更久。”
李兀听着他这番直白又充满活力的话,心里默默比较了一下,竟然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李兀难得有机会,也带着点好奇,采访了一下戚应淮的心路历程。
毕竟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他感觉自己大多时候都是被推着走的,很少有机会去问对方最初的想法。
他问戚应淮,一开始知道还有另外三个人存在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戚应淮回忆了一下,表情倒是很坦然:“一开始……确实有点懵,没太反应过来。”
“不过后来一想,又觉得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这么优秀,没人追求才奇怪了。”
他凑近李兀,眼神亮晶晶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英雄主义的承诺,虽然听起来有点幼稚,却又莫名认真:“尤其是知道对手居然是那三个神经病之后。李兀,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从他们的魔爪里拯救出来的!”
李兀看着他这副斗志昂扬,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微妙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
戚应淮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李兀花心的这个概念,只有干死情敌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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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小组。
#听说新组闹鬼了怎么回事??#
【1L楼主】:
听说连续几个晚上了,一到深夜就有奇怪的动静。虽然这地方之前确实租出去拍过几部大制作的恐怖片,但也不至于这么邪门吧?
【4L匿名用户】:
啊啊啊我真的听到了!那天半夜我睡不着出去透气,就听见隐隐约约、像是从阴曹地府飘来的声音……好像在念什么数字,还有断断续续的音乐声,特别瘆人!
【6L匿名用户】:
节目组快请大师来看看吧,这地方怕不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8L匿名用户】:
(该用户因涉及敏///感词已被系统自动屏蔽)
【12L匿名用户】:
屏蔽什么啊!我就是想说那天好像也听到了……听起来还是对淫//鬼。
【15L匿名用户】:
啊???
【17L匿名用户】:
我那天去搬第二天要用的道具,听见啊啊啊哦哦哦的动静,痛里还带着很难描述的感觉,这很难不让人想歪吧?还有别的声响……
【19L匿名用户】:
老兄你听了这么久,就没想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23L匿名用户】:
谁敢啊!!这可是在闹鬼呢?!
【26L匿名用户】:
这事太邪门了,关键是这声音连续响了好几个晚上,节目组真得请个大师来做个法事。
【29L匿名用户】:
看吧!我就说不是我一个人幻听!
【32L匿名用户】:
所以你们都听见了,结果没一个人敢过去看一眼?
【35L匿名用户】:
换你你敢吗?!!!深更半夜在闹鬼的片场听到这种声音,谁知道走过去会看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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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突然请了位穿着道袍的大师,煞有介事地要在古堡花园里做法驱邪,口中念念有词。
李兀正好被服装组拉着试穿另一套更繁复的礼服,听见外面的动静,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帮他整理腰封的服装组助理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八卦的神秘感:“听说咱们这儿闹鬼了!就在后面花园那儿,好几个工作人员都说半夜撞见了一对男同淫///鬼,天天晚上在那儿……呃,搞事情。”
李兀动作一顿:“……搞事?”
“对啊!”助理没察觉他的异样,继续描述,“据说还有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夹杂着一些……嗯……不太和//谐的声音,怪瘆人的。”
李兀瞬间想起,那所谓的“叫声”是因为戚应淮这个四肢不协调的家伙,结结实实踩在他脚背上带来的剧痛。
至于其他引人遐想的声音,则是他有时候气不过,扇在戚应淮硬邦邦的胳膊上发出的脆响,毕竟这家伙学舞的笨拙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他忍不住走到做法事的地方想看个究竟,结果一眼就看见祭坛上摆着的“祭品”。
几盒不同品牌的避//孕//套,还有好几瓶未开封的润//滑//油,在香烛纸钱旁边显得格外突兀。
节目组有人烧香念念有词:“鬼大爷们,你们要搞到别处去搞吧,这是我们小小心意,还请笑纳。”
李兀看着这离谱的场景,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只剩下长久的沉默。
戚应淮不知何时凑到了李兀身边,语气里带着点被冤枉的委屈:“……我们明明什么都没干。”
商时序也晃了过来,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些格格不入的“贡品”,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都变成鬼了,还用得着这些玩意儿吗?”
“哦对了,兀兀,那盒超薄//螺//纹的好像还是我友情赞助的,今天他们征集计生产品,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江墨竹不知何时也踱步过来,倚在廊柱边,看着那穿着道袍的大师,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质疑:“道士的专业范围,不是主要负责抓本土的妖魔鬼怪么?什么时候业务拓展,连西洋鬼也能一并处理了?”
李兀:“什么西洋鬼?”
徐宴礼推了推眼镜:“听说那两个鬼听的是英文歌。”
李兀:“…………”——
作者有话说:兀:被误解的一生,我已习惯[眼镜][眼镜][眼镜]
商二:随身携带重要物资。
这两天涨了挺多收藏的,应该来了些新朋友,之前那个当番外也可以的,毕竟付出了很大代价的,腻了也可以看看这个无脑纯净搞笑版,[奶茶][奶茶]你们知道的,只能发挥成这样了,我争取把每个人物性格都写得透彻讨喜一些,当段子看看吧,拉灯什么也只能一笔带过了,绝不踩线,不然真白搭写这么多了,感谢支持,重新写也是觉得不想写这么久的东西真的没了一点印记,哪怕清水我也很喜欢每个人物的,不管因为什么看这本书的,都十分感谢[撒花][撒花]祝天天开心
【正文】可他这棵树上,却偏偏结了四次^^……
“闹鬼”风波一出, 李兀便坚决终止了舞蹈教学。
那些被当作祭品的套和油,最终在法师的念叨声里化为了青烟,算是“烧”给了那对并不存在的男同淫//鬼。
其实戚应淮的舞步也学得七七八八了。
李兀的脚背也差不多被踩得麻木了。
节目组请来的专家很快到位, 据说是情感咨询领域的权威,招牌响亮,童叟无欺。
宣传资料上写着,这几位专家曾成功帮助无数深陷情感泥沼的家庭重归于好,走出困境。
李兀看着专家侃侃而谈, 心里却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两个人的情感问题或许还好解决,可眼下这……一个人对四个人的复杂局面,这位专家真的也能搞定吗?
不过也容不得他多想,节目组给每位嘉宾都分配了专属的心理咨询师,李兀也被安排了一位。
他其实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问题的, 只是从未深究。咨询以聊天的形式进行,气氛还算松弛。
他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童年, 少年, 以及步入青年后的种种经历。
专家在一个恰当的停顿处问他:“当你面对那些让你感到压力的情境时, 内心深处最直接、最本能的念头是什么?”
李兀几乎没有犹豫, 吐出一个字:“逃。”
他想逃跑。
这个念头清晰得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李兀回想起来, 觉得自己仿佛从很幼小的时候就开始逃了。
逃离亲戚家那种寄人篱下的微妙氛围, 逃离学校里某些不友善的环境, 逃离那些对他投来异样眼光、让他感到不适的人。
很多事, 即使用成年后的眼光回头看, 已经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对于当时那个处在幼年或青年时期的他来说,确确实实造成了真实的伤害。
那些伤害,或许在外人看来微不足道, 但在他稚嫩的心海里,都曾掀起过小型海啸般的阵仗,留下过难以磨灭的痕迹。
“这次,面对眼前这个局面,你内心最真实的念头,也是想要逃离,是吗?”
李兀点了点头,很坦诚。
他是真的很想逃。事实上,在之前闹到法院门口、接受调解的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他连行李都偷偷收拾好了,护照就压在箱子的最底层。
他差一点就真的要走了,买张机票,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当这个念头清晰到触手可及时,他猛地刹住了。
他想到那四个人怎么办?如果他真的就此消失,以那几位的性格和能力,恐怕会把天都翻过来找他。
问题不会因为他的逃避而解决,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终以更激烈的方式爆发。
更何况,那四个人,哪一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闹起来,场面绝非他能控制。
“你曾经爱过他们每一个人,所以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彼此争斗而受到伤害,对吗?”
李兀沉默着。
他想,有些植物一生或许只能结一次果实,可他这棵树上,却偏偏结了四次。
每一次都真实地经历过,抽枝发芽,绽放花朵,等待授粉,最终凝结出沉甸甸的果实。
整个过程,他自己心里清清楚楚,没有一刻是糊涂的。
如果传说中,伴侣是由自己的一根肋骨所造。那么李兀想,造他的时候,上帝或许一时失手,足足取走了他四根肋骨。
每一根,都对应着一个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他有时甚至会冒出些荒谬的念头,要是能把那四个人合成一个就好了。
那样他就不用面对眼下这种复杂到令人头痛的局面,承受外界那些探究和非议的目光。
李兀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点自嘲的平静:“我的确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受伤。但他们自己要往死里作,我也拦不住,没办法。”
咨询结束时,专家给他的评语是:本性善良,但性格上有些犹豫不决,缺乏足够的自我肯定和决断力。
李兀听完,没什么太大反应,因为说得挺准的,只是很实际地问了一句:“那么,有没有什么具体可行的方法,能让我摆脱眼前的困境?”
专家看森*晚*整*理着他,回答得也很实在:“如果我能给出那种立竿见影的万能方法,您该称呼我为‘大师’,而不是‘老师’了。”
李兀觉得这个心理咨询环节实在有些鸡肋,如同考试时读懂了题干,却没有解题公式,最终得分依旧是零。
节目组安排他观看另外四个人的咨询录像。
徐宴礼的部分,他闭口不提童年细节,只用“没印象”三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也是李兀偶尔会觉得和徐宴礼有种莫名默契的原因。他们都明白被旁人用异样眼光打量是什么滋味,孤儿和父母双亡的孩子,在本质上都早早体会过人情冷暖。
徐宴礼从小成绩就拔尖,所在的孤儿院出资供他上了中学。那些由慈善人士捐助的学校,向来乐意接收家境贫寒却天赋出众的孩子。
他一路走来都异常刻苦,人生每一步都规划得清晰明确。
心理专家在视频里问他:“那么,在您如此严谨、按部就班的人生规划里,是否出现过完全在您计划之外的变数?”
徐宴礼注视着对方,没有任何迟疑,给出了一个清晰的名字:“李兀。”
“您指的是爱情本身,还是特指李兀这个人呢?” 专家进一步追问。
徐宴礼的回答依旧简洁,却分量十足:“都是。”
“您似乎从未在您的人生蓝图里,为‘爱情’预留过位置?”
徐宴礼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语气肯定:“没有。一次也没有规划过。”
他略微停顿,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向来平稳的声线里透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直到他出现,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的存在‘爱情’这种东西。”
说这句话时,他那张总是显得过于冷静自持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柔软的温和神色。
他们刚分开那段时间,李兀搬了出来,独自居住。表面上看,他平静得不可思议,照常上下班,处理日常琐事,仿佛一切如常。
直到某天傍晚,他下班回家,耳机里随机播放到一首歌。当那句“如果遗憾有重量,我早该沉入海中”清晰地传入耳中时,他正准备用钥匙开门。
动作猛地顿住,钥匙悬在锁孔前。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地蹲了下去,将脸深深埋进掌心,肩膀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压抑了太久的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浸湿了手指缝隙。
他为这段感情投入的,从来不算少。
心理专家给徐宴礼的评价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拥有近乎严苛的自控力和钢铁般的意志力。在爱情中不够自信,评语最后补充,若能抓住生命中那千万分之一的微小可能,或许能获得幸福。
李兀比谁都清楚徐宴礼骨子里那份根深蒂固的悲观,却不知道他也如同自己一般不自信。
偶尔,他也会看到徐宴礼独自站在阳台抽烟。身影依旧挺拔如松,可侧脸轮廓在夜色与烟雾中,却会透出一种平日里绝不会显露的、近乎脆弱的疲惫。
徐宴礼从不会回到屋里向他倾诉任何苦水。
再难的局面,再大的压力,他也只默默扛在自己肩上,闭口不提。
那时他们所住的公寓外,正是城市最繁华的夜景,灯火璀璨,霓虹迷离。
可李兀却莫名地觉得,徐宴礼所有的沉重与憔悴,并未被这喧嚣稀释半分,反而都沉沉地积淀在了这方只有他们两人的、清冷安静的屋子里。
明明曾经那样契合,也真真切切地幸福过。
却恰恰因为那段时光太过美好,近乎理想,反而像捧在掌心的流沙,越是害怕失去,越是用力想要留住,就流失得越快,最终什么也抓不住。
这边因徐宴礼而泛起的感伤还没完全平复,李兀就切换到了商时序的咨询录像。
商少爷的话实在太密,光是花样百出地骂他那个早逝的爹就滔滔不绝地骂了快一刻钟,措辞居然没一句重样。
李兀心里那点残存的低落情绪,硬是被这通输出搅和得烟消云散。
面对商时序,他常常是这样。感动并非没有,但那种情绪往往持续不了多久,就会被这人各种出其不意的言行弄得哭笑不得,最终只剩下啼笑皆非的无奈。
视频里,心理专家适时打断,将话题拉回正轨:“……商先生,您认为,您上一段婚姻关系里,最核心的问题是什么?”
商时序摸着下巴,试探着回答:“是我管得太多?还是说得太多?”
专家摇了摇头。
商时序又猜:“那……是爱得太多?”
“不,都不是。” 专家注视着他,语气平和却一针见血,“您没发现吗?问题的根源在于,您似乎并不自信。”
商时序起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立刻反驳:“你开什么玩笑?我不自信?我,商时序,要家世有家世,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我和我老婆当初要不是有小人作梗,根本就不会分开!”
专家并不与他争辩,只是平静地反问:“那么,您现在能确定,您的‘老婆’仍旧如您所期望的那样爱着您吗?”
他稍作停顿,继续深入:“您没察觉到吗?在这段感情中,您似乎已经逐渐失去了自我的主体性。”
随着专家的话语,商时序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褪去,眉头微蹙,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些他从未直面过的问题。
沉默了片刻,他肩膀微微塌下,像是卸下了一层伪装,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不情不愿的坦诚:“好吧,我承认……我是觉得我老婆不够爱我,我很害怕。”
因为这份感情的开始,带着“抢”和“偷”的不光彩底色,商时序内心深处始终埋藏着一种难以驱散的不安和恐惧。
即便李兀此刻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这种根植于心的惶恐也无法被真正抚平。
他像得了某种强迫症,一遍又一遍地向对方索要爱的证明,试图用这种重复的确认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然而这种行为往往只会适得其反,将原本靠近的爱人推得更远。
专家的最终评语一针见血:商时序具有明显的表演型人格倾向,习惯用夸张的言行来掩饰内在的空虚与不确定感。建议他尝试放下那些华而不实的掩饰,更多地展露真实的自我。
有时候,一份笨拙的真诚,反而比一千句漂亮话更能打动人心——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这p 就跳过了,进入新的,比较抒情哦。但是我觉得细腻一点,一些心理,其实大家爱得都不太自信,徐大的线最后才会走完,跟原本没差多少。
今天没写完,因为我刚才睡着了,下班回来的觉最好睡的,没有之一。
如果遗憾有重量,我早该沉入海中——出自金海心《你知道我害怕一个人天黑》很好听,其实更贴宴兀的一句是:从开始的怦然心动,到分手都要笑着逞英雄
【正文+论坛】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
江墨竹这个人, 表面上一副配合咨询的模样,回答却像是照着标准答案念的,听不出半点真心。
对面问他, 在过往的感情经历里,认为自己犯过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江墨竹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给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答案:“我想,是应该更多地去倾听伴侣的声音。”
无论专家问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 言辞漂亮得无可挑剔。
又一个表演型人格,而且是影帝级别的。
“我之前了解过您的家庭背景,看起来非常和睦。您是否从父辈的婚姻中,学到了一些维系关系的秘诀呢?”
江墨竹舌尖抵了抵上颚,其实很想说点实在的, 比如“别在外面乱搞”之类的。但他确信,他那位道貌岸然的父亲要是听到这个, 第一反应绝对是起诉节目组诽谤。
最后, 他吐出的依旧是那句万金油:“互相珍惜吧。”
专家的评语一针见血:这位的防备心重得堪比国防级武器, 全程没有丝毫坦诚, 更谈不上被真正触动。
李兀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曾经是当他偶然察觉到江墨竹某个隐秘且不太正常的癖好时, 本着负责任的态度, 他曾试图带这位“老公”去接受专业治疗。江墨竹倒也不抗拒, 表现得非常配合, 甚至会在诊室外可怜兮兮地握紧他的手, 眼神湿漉漉地问:“你不会因为这个就放弃我的,对吗?”
江墨竹这番话,直接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把李兀所有可能提出的质疑和拒绝都堵了回去。
那时候, 李兀还没到非要换掉这个“老公”的地步。
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后来发现江墨竹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持续地、系统性地监控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墨竹这人甚至有能力把专业的心理医生都带偏。当时那位医生在咨询后,居然反过来劝李兀,说这只是个人特殊的癖好,只要双方沟通好,在能接受的范围内适当满足一下也无妨。
李兀听着这话,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真的养了一条冷血的蛇。每次投喂都必须小心翼翼,只能给到七分饱,既不能让它饿着,也绝不敢喂得太饱,生怕一旦越过了某条无形的界限,就会被反噬,不给吃又真的不太行。
于是他只能像驯养危险的野兽,小心翼翼地把握着那个微妙的尺度,既不能让它饥饿,也绝不敢让它餍足。
江墨竹一直以为,李兀最终选择离开,是忍受不了他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不为人知的癖好。但李兀心里觉得,只要那个度把握得好,维持在双方都能接受的、甚至能从中获取些许隐秘快乐的边界内,他其实并不十分介意。
他只是对江墨竹这个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信心。
仔细想来,除了徐宴礼,另外那三个男人,似乎都对他缺乏一种信任。
说到底,这份信心的缺失,才是将他们婚姻推向终点的根本原因。
其实,即便没有这件事,李兀隐约觉得,他和戚应淮那样热烈却莽撞的关系,恐怕也维持不了几年。
男人之间争风吃醋起来的场面,其恐怖程度他已经见识了。
特别是当他后来知道到,江墨竹或许在他和商时序那段婚姻存续期间,就暗中动过一些手脚时,李兀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冤冤相报的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前一位是严防死守,拒绝流露半分真实情绪。
轮到戚应淮,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像个毫无心机的傻白甜,问什么答什么,恨不得把心底那点事全都倒出来。
心理专家循例问道:“你认为,在您之前的婚姻关系里,您犯过的最大错误是什么?”
戚应淮闻言,脸上露出毫不作伪的茫然,甚至带着点理直气壮的委屈,脱口而出:“错误?可我……我还没开始犯错呢?我怎么知道我能犯什么错误?”
坐在对面的心理专家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剩下长久的、充满无言以对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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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笑死,建议多来几个这种采访,每个人的反应真是太精彩了。
【1L楼主】:
节目组原本估计是想走煽情路线,结果从徐宴礼那里开始,氛围直接断崖式下跌,什么伤感怀旧都搞不起来了,只剩下满屏的搞笑和真实。
【3L匿名用户】:
这说明我们兀挑选男人的标准进化了,从需要他提供情绪价值,变成了享受被别人提供价值。这算不算一种成长?
【5L匿名用户】:
就是因为“宴兀”这对的BE感实在太浓了,虐得我心有不甘!徐宴礼你给我冲!把失去的都夺回来!
【7L匿名用户】:
徐大这表现,没得说了。行了,我单方面宣布,兀兀就许配给你了!
【8L匿名用户】:
徐大从第一期之后,人气排名就没跌出过前三。要不是他当初自己先放了手,后面那几位哪还有什么登场的机会。
【9L匿名用户】:
那可不一定。俗话说得好,名花虽有主,我来松松土。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12L匿名用户】:
商二一开始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后面说到动情处,眼圈都红了,那感情浓烈得都快溢出来了。
【15L匿名用户】:
目前人气排名很清楚了,徐大从第一期稳坐头把交椅就没掉过,商二上期紧追其后,戚四排第三,江三又掉回垫底的位置了。这局势,真是风水轮流转。
【15L匿名用户】:
我真服了,江墨竹这支股算是买错了!回答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让你流露真情实感,结果表现得比商时序还假,话说得那么圆滑周到,半点真心都看不到,兀兀能回头才怪!
【16L匿名用户】:
江三这防备心也太重了吧,简直跟穿了件铁布衫一样。
【17L匿名用户】:
兀兀之前提过,曾经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看来不是随便说说的。
【18L匿名用户】:
插句题外话,我以前在一家心理疏导室见过江墨竹。那时候我因为学业压力导致心理状况不佳,在那里遇到过他。之所以有印象,是因为他当时完全是那种忧郁艺术家的气质,长得又扎眼,就多看几眼。后来我问过工作人员几句,她们说他已经在那边持续治疗好几年了。
【20L匿名用户】:
之前看到有和他一起学画画的人惋惜他转行,好像是说……他突然画不出来了。
【26L匿名用户】:
这个我确实知道点内情。他是江温安的儿子,可能很多人不熟悉这个圈子,江温安很早之前就大张旗鼓地为儿子铺路,结果不知怎么的,江墨竹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32L匿名用户】:
看来是真的有心理问题……
【33L匿名用户】:
这么一看还真是美强惨设定。
【34L匿名用户】:
难怪那么熟悉情感专家的套路。
【35L匿名用户】:
可是第一期里江三还能画啊。
【38L匿名用户】:
看来兀的出现对他来说不亚于一个心理医生。
【40L匿名用户】:
戚四这傻白甜真是纯正原味,一点杂质都不掺。
【41L匿名用户】:
哈哈哈特别是他一脸无辜地说“我还没犯错呢?”的时候,简直了!
【46L匿名用户】:
昨天看见有个自称是戚应淮亲戚的小妹妹发帖,说戚妈妈正在发动整个家族给他投票,家族群都被投票链接刷屏了。
【48L匿名用户】:
这么一圈看下来,居然只有戚小狗是真正在正常有爱的家庭环境里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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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兀设定的告解亭进入条件很简单,只有两个字:真诚。
江墨竹显然因为刚才那番滴水不漏却毫无真心的表演,被直接取消了资格。
李兀独自坐在布置成告解亭的小隔间里,身上穿着节目组准备的、类似大主教礼服的繁复衣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就在这时,徐宴礼第一个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李兀被他看得耳根发热,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试图维持住“神使”的庄重:“咳咳……你别一直盯着我看。”
徐宴礼其实并不想显得如此冒犯。
但李兀今天的装束,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夺目。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剪裁考究的纯白长袍,衣料垂顺,带着不易察觉的细腻光泽。领口处却用一道挺括的黑色压边紧紧束着,那抹深邃的黑色如同一个不容置疑的禁忌符号,恰好卡在喉结下方,将那片白皙的皮肤衬得愈发醒目。
也为他周身那份故作的圣洁,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引人探究的禁欲气息。
尤其是头上被造型师别上的那层轻薄蕾丝白纱,朦胧地半遮着额发,让他看起来真的像一位不容亵渎的、圣洁的神之使者,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此刻的李兀,在徐宴礼眼中,真的像一位悲悯而纯净的神祇。
仿佛世间所有的污浊与不堪,都无法沾染他半分衣角。
只愿他就这样永远停留在圣洁的光晕里,任何风霜雨雪,都别去惊扰他。
李兀手指微微曲起,撑着下巴,目光落在徐宴礼身上,模仿着神职人员的口吻,声音放得轻缓:“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吗?”
徐宴礼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手,越过那方小小的隔断,不由自主地、轻轻握住了李兀放在台面上的那只手。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李兀微微一怔,忘了抽回。
徐宴礼的指腹在他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像是借此汲取某种力量,才低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沉重的涩然:“……我为我当初的怯懦……感到羞愧,对不起。”
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的刹那。
仿佛多年前那场无声的风雪再次席卷而来,将两人都裹挟进那片冰冷的、充满遗憾的回忆里。
李兀没有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指尖甚至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回握住他。声音比刚才更柔和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探寻:“所以,你一直对此感到后悔,是吗?”
徐宴礼点了点头。
他确实后悔,那悔意早已刻入骨髓。
李兀看着他低垂的眉眼,用一种宽宏大量的语气说道:“好吧。神说,他原谅你了。”
他其实一直在等这句话。徐宴礼当年把他独自留在那片风雪里,他不可能永远停在原地。
但那个被抛下的人,总该得到一声迟来的道歉。
徐宴礼却摇了摇头。他抬起眼看向李兀,眼眶毫无预兆地泛起一层清晰的红痕,像是强忍了许久的堤坝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
李兀实在不想让这个环节真的发展成抱头痛哭的苦情戏码。他赶在徐宴礼情绪彻底失控前,对他做了个“收住”的手势。
徐宴礼握着李兀的手声音有些发哽,还想说什么:“小兀,我其实真的……”
李兀立刻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
随即便示意工作人员将人请了出去。
紧接着进来的是商时序。
这位的目光就完全不加掩饰了,像是带着某种实质性的扫描射线,将李兀从头到脚、从左到右细细审视了一遍,甚至故意俯身,作势要往那庄重的白袍下方探究。
李兀被他这赤裸裸的打量看得浑身不自在,耳根发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商时序!你够了!”
商时序环顾了一下这布置得颇具神圣感的告解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节目我真是投对了,钱果然都花在了我最想看到的地方。”
李兀被他这话气得顺手抄起手边的厚壳圣经,作势要砸过去。
商时序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规规矩矩地坐好,还将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大人息怒,小的知错了。”
李兀没好气地放下书,重新端起姿态:“这里是告解室。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吗?”
商时序闻言,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覆上了李兀放在台面上的手背,指尖还不安分地蹭了蹭,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那可太多了,神使大人。”
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锁住李兀,开始信口胡诌:“兀兀,你知道的,我是个很复杂的人。复杂,就意味着有着丰富……甚至堪称波澜壮阔的人生经历。我第一件需要忏悔的事,发生在我六岁刚上学那年。那天在路边看到一只流浪小猫,我当时特别想把它带回家,但是犹豫了一下。等我第二天再去,它已经死掉了。”
“我后来总忍不住想,要是我当时能果断一点,早点把它带走,它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然后,李兀就听着商时序从他六岁那年错过的小猫,一路讲到了十二岁时的各种“遗憾”与“悔恨”。
其中甚至包括某次没能成功在他爸的茶水里放蟑螂药的“壮举”。
李兀听得眼皮直跳,忍不住打断他:“……商时序,你注意点,别什么话都往外瞎说。”
商时序:“放心,我可是这个节目最大的投资方。他们后期知道该怎么剪。”
后期:“…………”
李兀听得眼皮都要发沉,打起瞌睡来了。
他实在想不通,那位看起来端庄持重的商夫人,是怎么生出商时序这么个话痨的。好不容易熬到商时序讲到十八岁,他赶紧抓住空隙打断:
“……好了,神已经宽恕你所有的过错了。”
商时序却意犹未尽地凑近些:“我十九岁那年犯的罪孽才最深重,为了等到你,我狠心拒绝了无数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伤害少男少女的心可是大罪。”
李兀:“…………”
李兀现在一点都不想再听这些所谓的“秘密”了。
商时序这个人,在他面前根本就是个透明体,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那张嘴早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倒豆子似的跟他讲了个底朝天。
其实李兀原本最想听的,是江墨竹那个闷葫芦会吐出什么真言。谁能想到,那家伙居然连入场券都没拿到,直接出局了。
等到商时序终于絮絮叨叨地讲到了与李兀相关的部分,他说自己最后悔的,是当初不该不信任他。声音难得地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其实……是我对自己没信心。兀兀,你太好了,好到让我有时候会怀疑,你怎么会真的……爱上这样的我。”
李兀听得出他这句话是发自肺腑,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好吧,这个……我原谅你了。”
商时序顿时大为感动,眼睛一亮,起身就要越过隔断扑过来拥抱他。
李兀立刻抬手,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这个行为过于外放的家伙“请”了出去。
最后一个轮到了戚应淮。他走进来,先是飞快地瞄了李兀一眼,随即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生怕自己一个不争气,又当着镜头的面流出鼻血,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他心里暗暗想着,这身打扮……也太好看了。
李兀看着他这副紧张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维持着庄重的语调问道:“迷途的凡人,你有什么需要向我忏悔的事吗?神都会原谅你的。”
戚应淮的喉结轻轻滚动:“……其实那天回去后,我做了个很……不好的梦。”
他连耳尖都泛起绯色,连带着脖颈都漫开薄红,那副模样,应该确实很过分,亵渎神明。
李兀看着他这副情窦初开的纯情模样,觉得特别好笑。
可惜自己早被前三段婚姻磨去了所有青涩,如今站在这样干净的炽热面前,竟生出几分不合时宜的惭愧。
每当戚应淮用那种幼犬般湿漉漉的眼神望过来时,李兀都觉得他被风月浸透的骨血,都有点发麻。
李兀看着眼前这个连忏悔都透着笨拙真诚的年轻人,声音放得比对待前两位时温和许多:“神会宽恕你那些无心的梦。还有别的要告解吗?”
戚应淮把头垂得更低,声音闷闷的:“……都怪我当初没控制住脾气。要是我们选个更偏远的海岛度蜜月,也许就不会被商时序遇到了,我要是不跟他打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李兀忽然站起身。纯白袍角在空气中划出柔和的弧度,白袍袖口滑落时露出半截清瘦手腕。他伸手揉了揉戚应淮有些扎手的短发。
这个总用愤怒来掩饰慌张的年轻人,终于学会了反思,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戚应淮,”李兀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叹息,“你真的成熟了很多了。”
戚应淮猛地抬起头,喉结上下滚动:“李兀,我是不是……总在给你添麻烦?”
他总爱这样连名带姓地喊,明明比对方小了八岁,却固执地要用全名称呼,仿佛这样就能抹平年龄的沟壑。
这个总把拳头攥得死紧的年轻人,以为这样就能扮演好保护者的角色。
李兀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忽然想起当初从邮轮下来被记者围堵时,这人用外套裹住他的头,带他往前走。
那些惹出的麻烦确实让人头疼。
“麻烦确实没少过,不过还好,都在能收拾的范围内。”
李兀推开休息室的门。指尖刚触到电灯开关,突然被一股力道猛地拽进黑暗,后腰撞上结实的胸膛,门锁落下的咔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黑暗中熟悉的气味缠绕上来,是江墨竹。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李兀被他抵在门板上,声音里带着被惊扰的薄怒:“你自己刚才不配合,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箍在腰间的臂弯收得更紧,江墨竹的声音贴着颈侧传来,带着罕见的滞涩:“……我不是故意不配合。”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墨竹在黑暗中准确攥住李兀的手腕,“从前也是这样,嘴上永远应承得好听,实际什么都没改变。”
压抑的喘息在黑暗中起伏,江墨竹突然卸了力道,将额头抵在他肩上。那些从未示人的伤痕终于裂开缝隙:“……我撞到我爸出轨他的人体模特,后来我越想越觉得恶心,那时候我握着画笔,什么都画不出来。每天看着空白画布,恨不得用美工刀剖开自己的手腕。他们送我去看心理医生,每次咨询记录都会转到我母亲和父亲手里,我很会观察人……后来,我就学会了表演,我知道他们要问什么,我需要给什么回答。”——
作者有话说:还有一段没写完[奶茶][奶茶]
大家晚安晚安晚安
【正文】结果呢?就是个宅男 或者说,……
李兀被他死死压在门板上, 使了力气去推,那怀抱却像铁箍般纹丝不动。两人顺着门沿滑坐下去,在昏暗的角落里狼狈地抱作一团。
江墨竹的手臂紧紧环着他, 力道大得几乎要勒进骨肉里,仿佛一旦松手,怀里的这个人就会消失。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下来,隔绝了光线,也似乎剥去了白日里所有的伪装和顾忌。
在这片纯粹的漆黑里, 江墨竹好像终于获得了某种勇气,将滚烫的额头抵上他的颈窝,呼吸灼热地拂过皮肤。
他的声音在耳边持续着,带着一种罕有的、几乎算是凌乱的急切:“我不是不想配合……也不是对你不够真诚,可有些反应, 有些状态,就像在演戏一样, 自然而然地就出来了……连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我也不想这样。”
黑暗中, 视觉失去作用, 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李兀从未听江墨竹说过这些。
他们有过太多比此刻更亲密无间的时刻, 身体紧密相连, 汗水和体温交融。
可那些肉//体上的极致贴近, 似乎并没能阻止两颗心在看不见的地方, 朝着相反的方向, 悄无声息地越走越远。
以前要是江墨竹惹了李兀不高兴,晚上躺下时,两人必定各占床的一边,中间隔着楚河汉界般的距离。可等到夜半深沉, 李兀睡得迷迷糊糊时,总会发现那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贴了过来,手臂横在他腰间,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递过来,缠他缠得很紧。
当初装修新房时,江墨竹就执意只留了一间卧室,别的房间都改成了书房和影音室。他那时说得理所当然,带着点狡猾:“这样就算吵架,你也没地方跑去分房睡。”
跟徐宴礼那段,倒是没怎么闹过别扭。
和商时序在一起时,一旦有了争执,李兀会直接抱起枕头就去客房,门一关,就平静了。
其实说到底,李兀自己根本就不是个能跟人吵起来的性子。多数时候,那些闷气还没等发酵,他自己就已经在心里默默消化掉了。
就算心里别扭着,李兀也从不会委屈自己去睡沙发。江墨竹更不可能。
所以,“同床异梦”这种滋味,他那些丰富的结婚经历里,倒是只跟江墨竹一个人切实体验过。
江墨竹每次哄他就是带着那种讨好般的神情凑过来,温热的唇试探地落在他的嘴角。
李兀没有抗拒,但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静静地垂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然后很多次气就自己消失。
李兀:“江墨竹,我说你像蛇,你就真把自己当野生动物了?连话都不会说,需要我撬开你的嘴吗?”
江墨竹的手臂还环在他腰上,闻言收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地森*晚*整*理传出来:“……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就算我说了,你会信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 李兀偏过头,避开他呼出的温热气息,“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把自己包装得多么完美无缺?气质出众,温文尔雅,简直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君子。结果呢?”
江墨竹身体僵了一下,搂着他的力道微微松了些,像是被这话刺中了,一时无声,只有耳根慢慢透出点不自然的红晕,显然是感到了羞愧。
其实人在追求阶段,多多少少都会带上些伪装。
那时候的江墨竹,出现在他面前的模样确实无可挑剔,谈吐得体,学历金光闪闪,工作体面高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精心淬炼过的优雅。
结果呢?就是个宅男。
好吧,一个脸长得过于好看的宅男。
或者说,一个顶着这张惊艳脸蛋,内里却塞满了各种恶俗趣味的……阴暗资深宅男。
李兀后来回想,自己当时就应该警觉的,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一直单身,果然内里藏着不小的猫腻。
江墨竹当初追他,确实用尽了心思。
那时李兀还没调到首都军校,在另一所大学任教。
江墨竹会专门跑来听他的课,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专注得让人无法忽视。
李兀当时在讲台上瞥见坐在第一排的江墨竹,确实愣了一下。
那张脸太出挑,想不注意都难。
课后,这人跟到他办公室,话说得倒是挺好听,嘴角噙着点笑,眼神专注地看着他,说没别的,就是想来看看你。
结果呢?没等李兀反应过来,江墨竹就在几个还没走的同事和几个探头探脑的学生面前,再自然不过地揽住了他的肩膀,宣布了他们的关系。
其实李兀早就隐隐察觉了,江墨竹对很多寻常人热衷的事情都提不起劲。
没结婚时还好,那层优雅得体的外壳还焊得牢固。结了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才看得分明,这人每次下班回家,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力,瘫在沙发里半天回不过神。
有时候李兀晚一点才回,推开家门,客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江墨竹就蜷在光影里,戴着耳机,屏幕的光映在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或手柄,自己一个人连吃饭想不起来。
李兀之前去过一次他工作的地方。
江墨竹带着他穿过明亮的办公区,介绍那些他听不懂的技术和项目。最后,他指着墙上某个奖项或是屏幕上的数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李兀,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像小孩子炫耀奖状般的期待:“宝贝,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李兀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你其实……是不是特别不想上班?然后一直在我面前装?”
江墨竹沉默了半晌,没立刻接话。
李兀蹙起眉,连名带姓地又叫了他一声,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江墨竹语气带着深藏的不解:“……我也想不通,人为什么就一定要上班?”
“可是宝贝,我真的很努力了。我很努力地在社会化,学着应付那些……我不想比徐宴礼,还有商时序,差到哪里去。”
李兀:“所以,你那些热衷慈善、频繁参加公益活动,也是装出来的人设?”
江墨竹摇了摇头,这次回答得倒快了些:“那倒不是。不过……最开始确实是我妈总爱带着我去。”
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江家的产业再大,根基再深,那也不完全是他的。想要稳稳当当地做李兀的丈夫,不被任何人比下去,他必须得非常、非常努力才行,哪怕有些事,他从骨子里感到疲惫和抗拒,他也愿意去做的。
李兀直到今天,才算彻底明白了江墨竹身上那种偶尔冒出来的、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厌世感究竟源于何处。
就是那种,明明上一秒还能因为游戏通关眼睛发亮,下一秒却可能因为不得不参加某个社交晚宴,而瞬间垮下肩膀,眼神空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我是个无能且只想躺平的丈夫”的颓废气息。
“你这行为,”李兀看着他,语气复杂,“完全就是骗婚啊。”
江墨竹试图为自己辩解,声音里带着点没底气的挣扎:“其实……也没准儿我装着装着,一辈子就这样了呢?”
“还有,”李兀想起另一桩旧事,“你还背地里搞小动作,破坏我跟商时序的婚姻。江墨竹,我发现你这个人,骨子里是真的有点坏。”
江墨竹听到这话,反而没那么心虚了,甚至有点不太服气地顶了回来:“商时序难道又是什么好人吗?他当初不也是撬了徐宴礼的墙角,才跟你结的婚?”
这话扔出来,确实让之前的指责显得有点立不住脚,毕竟谁也没比谁清白多少。
李兀被他噎了一下,最终只能带着点无力感总结:“算了,你们几个,简直就是一个胜一个的混蛋。”
半斤八两,谁也别嫌谁黑。
不过,李兀想,爱情这东西带来的动力,有时候确实强大得有些离谱。
像江墨竹这种骨子里浸透着宅属性、对社交本能排斥的阴暗人,硬是被这股力量催逼着,戴上了温文尔雅的面具,摇身一变,成了外人眼中无可挑剔的社会精英。
这么爱他吗?
“那次,和商时序躺在一张床上被拍到的意外……” 李兀盯着他,“也是你在背后搞的鬼吧。”
江墨竹眼神飘忽了一瞬,含糊其辞:“……那也不能全算在我头上。”
“什么叫‘不能全算’?” 李兀的声音里压着火气。
江墨竹摸了摸鼻子:“看不惯他、想给他使绊子的人多了去了。我嘛……可能,也就是在里面,稍微……推了那么一小把。”
他们这几个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恩怨怨怨,源头在哪儿,谁又给谁下了绊子,李兀此刻脉络清晰了。
夹在中间的那两位,一个自诩深情,一个装作无辜,说到底,不过是又蠢又坏,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儿去。
江墨竹一直以为,当李兀看清他这副内里空空、全靠硬撑的本质后,会勃然大怒,或者大失所望。
当初留学回来,他确实是打算就那么破罐子破摔,顶着江家公子的名头心安理得地无所事事下去。
反正父母经历过他少年时期的那些事之后,也早就不再对他抱有什么光耀门楣的希望。
他脑子确实聪明,这点毋庸置疑。一旦下定决心要达成某个目标,无论是难啃的学位还是复杂的项目,他总能很快上手,并且做得像模像样。
可那种感觉空洞极了,像是在完成一套设定好的程序,激不起内心半点波澜。
那时候,他心里也没装着谁,空落落的。看着家族里那些同龄人陆续结婚生子,举办一场场热闹的婚礼,他一点羡慕的感觉都没有,只觉得吵闹。
他清晰地感觉自己像个空心人,行走坐卧,一切如常,但内里是寂静的、荒芜的,听不到任何回响。
江墨竹:“宝贝,你别讨厌我,行不行?我知道自己挺可恶的……但我也是真的,很爱你。”
李兀任他抱着,没挣脱,过了一会才开口问:“你第一次见到我,是在什么地方?”
江墨竹低声答:“在你和商时序的婚礼上。”
当时场地入口立着的指引牌上,清晰地印着“李兀”两个字。那两个字,后来就像无意识的循环背景音,总在江墨竹唇齿间被无声地、反复地呢喃。
再后来,是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碰上的。
江墨竹对这类活动倒不排斥,他去那里,有时会系上围裙给孩子们做点简单的吃食,有时会坐在那架老旧的钢琴前,教几个有兴趣的孩子弹些简单的音符。
他母亲以前总爱带他去,大概是希望他能多接触些相对纯净的生命气息。
江母逐渐从家庭的琐碎中挣脱出来,找到了自己的事业重心,花在儿子身上的时间和心思,自然也就没那么多了。
所以后来,江墨竹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彻底开始了自由生长,或者说,自生自灭。
周围再没人时刻盯着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起初,他对李兀,仅仅只是停留在“感兴趣”的层面。像发现了一件新奇又独特的存在,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刚回国那阵,曾经玩在一起的朋友组了个局。
灯光调得很暗,空气里混着烟酒的气味,有人懒散地靠在沙发上,聊起了不久前商时序那场办得挺盛大的婚礼。
一个家伙叼着烟,含混不清地说:“商时序看着是个玩咖,没想到啊,现在成了居家好男人。听说疼他老婆疼得紧。”
江墨竹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指尖晃着杯中的琥珀色液体:“是么,他看着挺幸福的。”
旁边另一个人凑过来,胳膊搭上他肩膀,带着点戏谑:“江,你也赶紧结一个呗。真的,你有时候一个人待着,看上去……挺孤独的。”
江墨竹扯了扯嘴角,把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找谁结?这种事,我又没经验。”
“操,你当是打游戏开荒呢?还要提前看攻略攒经验?” 那人笑骂着拍他后背,“自己上去试试不就会了?”
江墨竹当时没再接话,昏暗的光线掩盖了他眼底的神色。他心里模糊地想,或许……真该找个有经验的。
至少,能省去不少摸索的麻烦,也能更快地知道,所谓“婚姻”和“家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嘴角牵起一个带着点玩味和势在必得的弧度。结婚这种事,不就是要选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么?他刚好就看上了商时序的老婆,觉得哪哪儿都合他心意。
那就只好麻烦商时序,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了。
他学过画画,搞过艺术,习惯性地会去打量一个人的骨骼和轮廓。他发现李兀脸型长得优越,手指修长干净,眉眼间的神态尤其抓人,整体的线条比例都恰到好处。
心里那股想要拥有的念头,瞬间就冒了出来,强烈得不容忽视。像看到了一款梦寐以求的限量版手办,必须摆进自己的收藏柜里才行。
李兀把事情问清楚了,倒也没显出多生气,只是语气平淡地让江墨竹别再耍无赖,起身放开他。
江墨竹还算听话,手臂的力道松了些。他手往墙壁上摸索,想去开灯。
李兀则顺势拎起衣服准备起身,那衣服料子不厚,算不上重。谁知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怎么回事?门打不开了?”
“李老师好像还在里面……”
接着是几声清晰的敲门声,伴随着询问:“李老师?您在吗?”
李兀反应极快,一把捂住江墨竹的嘴,同时扬声对着门口回答:“我在,还在换衣服,稍等一下。”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江墨竹摸到了开关,“啪”一声轻响,顶灯亮起,冷白的光线瞬间倾泻而下,将李兀此刻的模样照得清晰无比,或许是因为刚才的纠缠,他发丝有些凌乱,脸颊还泛着未完全消退的红。
江墨竹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在他身上流转,带着一种侵略性。李兀却完全没留意到这视线,他的注意力全在几步之外那扇窗户上,压低声音快速说道:“要不……你从那儿跳下去。”
江墨竹幽幽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宝贝,你要是真想我死,可以换个更直接点的方式。”
李兀没理他,探身过去仔细看了眼窗台高度,甚至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回过头来说:“我看过了,不算很高,这旁边还有一棵树呢?”
跳下去大概率是死不了的,但摔断条腿可能性倒是不小。
江墨竹站在原地没动,扯了扯嘴角:“我不是戚应淮,没练过飞檐走壁那套功夫。”
李兀刚转过身,想再找找其他出路,江墨竹就趁机逼近了一步。紧接着,一只手就猝不及防地探了过来,在他身上某个绝不该碰的部位极其迅速地摸了一把,还伴随着一声了然的低语:“这次没穿。”
李兀反应极快地扣住他的手腕,可那手指的动作太过熟练灵巧,根本没能完全阻止。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他咬着牙压低声音:“……你搞什么?人越多你越兴奋是吧?”
江墨非但没收敛,反而就着他扣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又贴近了几分,呼吸拂过他耳畔,理直气壮地低笑:“宝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江墨竹干脆破罐子破摔,手臂收紧,将人更密实地压向自己,声音贴着耳廓,带着点豁出去的恶劣:“反正他们一进来,看见的也是这副样子。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在谁都能看见的地方。”
他的手指太过灵活。
李兀终究是肉体凡胎,面对这样道行高深的“妖孽”,所有的抵抗都显得颇为吃力,节节败退。偏偏门外不识趣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带着催促的意味。
心神骤然一分散,防线瞬间失守,他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又松懈。
江墨竹低低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抬起手,舌尖极其暧昧地舔过自己的指尖,将那点证据抹去。
整个动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与魅惑,眼神像钩子一样落在李兀潮红的脸上。
李兀换下衣服。
门外的人看见门开了一条缝。
李兀抱起那件外套挡在身前,强作镇定地对门口模糊的人影解释:“衣服……刚才不小心沾到点食物,我拿回去洗一下。”
门口的人似乎有些迟疑:“啊?这……”
李兀根本不敢看对方的表情,脸颊烫得惊人,几乎是落荒而逃,抱着那件欲盖弥彰的衣服,脚步凌乱地先走了。
房间里确实没有第三个人。
只是那扇窗户此刻大敞着,风毫无阻碍地灌进来,吹动了轻薄的窗帘,一下下拂过窗台。
刚才江墨竹竟然真的就着那窗口翻身跃了下去,动作快得李兀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心脏猛地一缩,吓得他几乎要冲过去。
结果那人只是利落地借力蹬在窗外那棵老树的粗壮枝干上,身形稳当地落地,甚至还回头朝上望了一眼。
“放心吧,宝贝,让你丢脸的事,我肯定不会做的。”
但脸面这东西,终究还是没能保住。
因为江墨竹潇洒利落地跳下去之后,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那棵树上,下不去了。
他攀着的那根枝桠离地面还有不小一段距离,往下看有点眼晕,试了几次都没找到稳妥的落脚点。
最后还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扛来个长梯子,架在树干上,他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略显狼狈地、一步一步爬了下来。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工作人员半开玩笑地问他是怎么想到爬那么高的,上去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江墨竹拍了拍沾了树皮碎屑的裤子,面不改色,语气甚至带着点故作轻松的坦然:“哦,没什么,就是上去看看风景。”
他甚至还抬手指了指上方:“上面的视野……确实挺不错的,真的。”
—————————
节目组私密组。
#赌一百,今天跟兀在休息室的是江三。
【1L楼主】:
我去,那么高,江三直接下不来,直接从窗户跳下去吧。
【3L匿名用户】:
今天兀非常不自在地从休息室跑了,我就知道有奸夫,原来那个奸夫是江三。
【4L匿名用户】:
撞见了就撞见了,干嘛要跳楼啊,万一摔了怎么办?
【6L匿名用户】:
……对哦,干嘛非要跳窗啊——
作者有话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奶茶][奶茶]江三直接从老鼠人变成精英男,鼓掌。
本来打算多写一点的,燃尽了。
江三:让我宝贝丢脸的事,随手就做了。
【正文+论坛】这衣服就非撕不可吗 落……
因为江墨竹爬树看风景那事, 节目组后来还专门开了个小会,严肃强调了安全问题。
李兀听说这事时,内心已经没什么波澜了。反正当时没被人撞见是和他在一起, 那就跟他没关系。
这纯粹是江墨竹的个人行为,他这么告诉自己。
结果没过两天,碰到节目组一个相熟的化妆师,对方凑过来,带着点心照不宣的笑意, 压低声音说:“李老师,下次您要是想跟江老师独处,把人藏好就行了,真不用让他冒险跳楼的,多吓人啊。”
李兀听得一头雾水, 脸上露出明显的迷茫。
那化妆师看他好像真不明白,干脆把话挑明了:“哎呀, 江老师上次爬树, 不就是跟您在一块儿嘛?我们都懂, 又不是外人。再说了, 这种‘小场面’我们见多了, 但万一真摔一下, 那可太不值当了。”
李兀听得眼角直抽, 心里五味杂陈, 最后只能抬手捂了下脸, 无奈地应道:“……好的,下次一定注意。我会提醒他们,走路……尽量走正门的。”
这个小插曲过去了。
江墨竹被工作人员从树上弄下来的时候,现场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商时序也在一旁, 看着他那副狼狈样,挺真诚地发问:“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你都能爬上去,为什么下不来?”
江墨竹拍了拍身上的灰和树叶,面无表情地回答:“……我恐高,不行吗?”
商时序随即点头:“……行,当然行。”
前两期节目播出后,外界的反响相当不错,热度比预想的要高。
节目组这次确实是舍得下血本,从场景搭建到后期制作,呈现出来的效果精致又有质感,钱花在了看得见的地方。
李兀甚至在网上刷到不少关于他的衍生创作,好些人写他是故事核心的主教角色,和另外四个人物之间上演着各种爱恨纠葛。
前期铺垫大多是细腻的情感拉扯,到了后面就直接奔着高速剧情去了。
他不得不承认,有些写得确实挺带感,文笔和情节安排都相当不错。
说实在的,参与录制的这段日子,让他体验到一种久违的宁静。在这里,他不需要做出任何艰难的选择,只需要按照流程完成一个个设定好的环节,反而轻松。
节目组也确实是财大气粗,有求必应,尽可能满足各种拍摄需求。
很快,录制就进入了这一季的第三个副本环节。
这一期的主题是竞技对抗类。
节目组包下了一个大型场地,据说这里以前拍过几部小有名气的恐怖片,自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森氛围。他们将这里彻底改造,打造成了一个名为“中世纪圣殿”的主题场景,高耸的穹顶、斑驳的石墙、摇曳的烛台,处处都透着神秘和压迫感。
节目组递给他的角色设定,是需要被拯救的、身陷囹圄的大主教。
规则很简单,谁能率先突破重重阻碍,找到并“解救”他,谁就是本场的赢家。
李兀看着那页薄薄的设定说明,心想这节目组现在是连演都不演一下了。
背景故事写得也挺狗血:主教心怀慈悲,感化了一众囚犯,却有人恩将仇报,放火烧毁了圣殿。那些人嫉妒他的纯洁无瑕,便将纵火的罪名栽赃到他头上。
于是,曾经圣洁的主教身受重伤,即将被处以绞刑。
化妆师过来给他上妆,在他胳膊、身上,甚至脸上,都用特制的颜料细细描绘出逼真的伤痕和污迹。
衣服也被刻意做旧,撕扯出几道破口,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和灰烬。
李兀拎着那件被刻意撕出几道口子的主教袍,眉头拧得死紧:“……这衣服就非撕不可吗?”
旁边的造型师赶紧解释,语气带着点哄劝:“李老师,这都是为了贴合角色设定,突出那种受难后的破碎感。您放心,这样处理效果特别好,相信我们的专业眼光,您这样也非常好看。”
李兀将信将疑地换上衣服,走到立镜前。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和嘴角都用特制化妆品画上了逼真的青紫和血迹,袍子被撕扯得破破烂烂,虽然关键部位都遮掩得严实,但那种欲露还遮、遍布裂痕的样子,反而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狼狈和……脆弱。
他扯了扯嘴角,表情有点僵硬:“……可我总觉得这样有点怪。”
服装组的人围过来,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全是毫不掩饰的赞叹,仿佛在欣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异口同声地肯定:“太完美了!就是这个感觉!”
李兀听着他们的评价,又看了看镜子里那个凄凄惨惨、等着人来救的“主教”,心里忍不住腹诽:这背景设定也太离谱了,他就不能自己想办法跑吗?非得傻乎乎地待在这儿,等着不知道谁会来拯救?
—————————
#这个节目组真的是完全不演了是吧,直接把我们小李兀当百变小兀了是吧。
【1L 楼主】:
我真服了,这节目组到底是个情感调解节目,还是大型角色扮演现场啊?就今天这预告片里“被拯救的主教”造型,我差点以为自己点错了频道,误入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拍摄现场。这氛围,这妆造,也太是那个了吧!
【3L 匿名用户】:
(附图:李兀主教造型剧照)
不得不说,这照片拍得是真绝,太有感觉了。上一秒还是悲天悯人、圣洁不可侵犯的主教,下一秒就成了伤痕累累、等着被救赎的落难美人……这节目组的造型师和策划,真的很难让人保持理智和清醒。这谁顶得住啊?
【5L 匿名用户】:
我记得这节目一开始的宣传噱头,不是说要“考验”那四位,看他们谁最能经得起折腾吗?怎么看着看着,味道就变了?这哪是考验他们,这分明是小礼物受难记吧?还是咱们兀实惨,又实美。
【7L 匿名用户】:
楼上说得对,这小李兀还是太单纯了。看他那认真配合、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怕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就成了他们 play 中的关键一环了吧?全员都在配合演出,只有他以为自己真的在录节目。
【8L 匿名用户】:
没发现吗?现在论坛里几乎没人争论兀到底跟谁更相配这种老掉牙的问题了。说白了,那几位哪个跟他站在一起不养眼?哪个不配?只是出场顺序有先后,类型各有千秋罢了。
要说爱,那肯定都是真心实意地爱过。现在大家各玩各的,在不同的小组里嗑得风生水起,其乐融融。除了“独美姐”还在上蹿下跳、到处拉踩之外,整体的讨论风气简直不要太好,一片和谐。
【9L 匿名用户】:
难道不是当时大功率空调事件出现,大家都没招了。
【10L匿名用户】:
楼上还真的说到我的心声去了,我之前可是铁血“宴兀”党,然后我就花了0.5秒钟就接受了。
【12L匿名用户】:
说什么折磨?那四位怕是爽翻了吧!既能名正言顺跟老婆朝夕相处,还能解锁各种限定皮肤版本的老婆,这种好事上哪儿找?我要是他们,我做梦都能笑醒。
【12L 匿名用户】:
(摸下巴)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商老叔上一期睡了好几天露天帐篷,又是过敏又是生病的,实在遭不住,终于仗着自己大投资商的身份,小小地发了一次威,施加了点压力?毕竟,谁不想看漂亮宝贝多换几套好看皮肤呢。
【15L 匿名用户】:
倒也不一定全是金主的意思。我看啊,纯粹就是节目组自己恶趣味爆发,夹带私货。不过……这私货夹带得好,请继续保持!
【17L 匿名用户】:
(竖起大拇指)不得不说,这个恶趣味……深得我心!太爽了,摩多摩多!
【19L 匿名用户】:
对啊!美人!还是落难的美人!这设定简直是在我的审美点上疯狂蹦迪。就是那种,明明自己无私奉献,却被小人反咬一口,遍体鳞伤。即便见识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眼神里却依旧带着悲悯和神性……这种破碎又圣洁的大美人,完全就是我的天菜,我的XP被戳得死死的!
【21L 匿名用户】:
这一期徐宴礼拿的不是审判官角色吗?以他那古板又死守规矩的性子,看着落难的兀,心里那点保护欲肯定疯狂作祟,挠心挠肺的。可脸上还得端着那副公正严明的架子,想想都觉得他憋得慌。
兀这次的感觉,就是那种典型的悲天悯人,曾经救赎过不少人,结果却因为有心人的刻意挑拨,被他帮助过的人轻易背叛。那种对人性的失望,让他心灰意冷,干脆认下了莫须有的罪名。
我都能脑补出画面了:徐宴礼肯定会去监狱里,捏着兀的下巴逼他抬头,问他:“要不要我救你?” 要是李松口说个“要”,徐大审判官心里估计能乐疯,但面上肯定还得强装矜持,维持体统;可要是兀倔劲儿上来,说“不需要”,徐宴礼肯定气得内伤,又不好当场发作,最后只能暗地里想办法,偷偷把人给救了。这别扭劲儿,想想都带感!
【23L 匿名用户】:
(搓手手)这饭就这么香喷喷、水灵灵地直接端到我面前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25L 匿名用户】:
“时兀”呢?饿饿,饭饭!求一口粮!这种痴汉看到落难白月光忍不住出手的戏码,我可太吃了!
【28L 匿名用户】:
哈哈哈,以商二那家伙的德行,估计早就对我们小主教馋得不行了吧?之前送宝石、送鲜花,各种值钱东西往跟前堆,人家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现在好了,看到心上人落难,献殷勤的大好时机总算来了!
肯定不惜砸下重金,上下打点,动用所有关系网,把人从牢里弄出来。然后呢?然后就是经典的囚//禁强//制爱环节!巨大的金丝鸟笼早就准备好了,里面摆着奢华的金丝大床,就等着把伤痕累累的小主教往里一关。这痴汉本质,不管披上什么皮,果然都不会变。
【31L 匿名用户】:
那我来盘盘江墨竹这条线!他这次的身份是占卜师,这种职业通常都有点见不得光的人脉和渠道。他完全可以找个身形相似的死囚来个偷梁换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兀从牢里换出来。
感觉这对的开局也逃不开囚//禁,地点嘛,大概率是某个偏僻阴森、带着中世纪神秘感的古堡。江墨竹这人,手段更偏向于心理操控。如果兀反抗,他大概不会用实质的锁链,但如果他懂得催眠术……哇哦,那剧情就相当带感了!
他完全可以通过催眠,在兀脑子里植入虚假的记忆,让他坚信他们是一对深深相爱的伴侣。于是,被洗脑的李兀会主动对他依赖、亲近,上演一出“强制爱”变“情深意重”的戏码。而江墨竹自己呢,一边享受着这份扭曲的甜蜜,一边又要时刻提心吊胆,害怕兀不知道哪天会突然清醒,所有伪装的爱意瞬间崩塌。
这种在刀尖上舔糖、岌岌可危的平衡感,真是磕死我了!
【34L 匿名用户】:
戚应淮这种莽又忠诚的性格,感觉他会是那个直接提剑杀进去硬抢的人,这种设定反而意外地好磕,因为他内心一直仰慕着兀,即便对方在世人眼中的形象已经崩塌,在他心里却依旧是至高无上的信仰。所以他会不顾一切,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要去救他。
我甚至觉得这一对可能会走向双死的结局……戚应淮大概率会为了保护兀而战死,而兀看着他那张染血的脸,大概也不会独活,会选择随他而去。这种极致忠诚下的悲剧美学,又痛又爱。
【35L匿名用户】:
太太,怎么把我戚四写死了。
【37L匿名用户】:
有没有人来一个邪恶混乱的剧本啊?
【39L 匿名用户】:
作为一个邪恶混乱乐子人,我倒是想到一个更带感的展开,那四个人其实早就都在暗中窥视着李兀了,只是平时都按捺着。现在他落了难,四个人表面上各自施展手段救人,背地里却都存着别的心思。
结果其中一个没忍住,先跳出来表白了。那个年代,同性之恋可是大忌,被视为离经叛道。兀虽然性格仁慈悲悯,但骨子里还保留着那个时代固有的保守观念,他无法接受这种感情,不仅拒绝了,还执意要出去,想方设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回归正常的生活轨道。
可那几个心思阴暗的家伙怎么可能放他走?他们想的从来就不是成全,而是彻底占森*晚*整*理有。肯定有人会阴恻恻地提议:“既然道理说不通……那就先让他习惯、让他屈服好了。” 后面的事情……嗯,大家懂的。这种强行拉圣洁者共沉沦的戏码,真是邪恶又刺激。
【45L匿名用户】:
只花了0.1秒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46L匿名用户】:
没那么长。
【47L匿名用户】:
那个提议的人我只用了1秒,我就想到应该是姓江。
【48L匿名用户】:
笑死了,节目组设计的关卡名字都好土,什么真爱之桥,圣灵之钻,哈哈哈,怎么那么中二。
【50L匿名用户】:
哈哈哈,镜头转到了兀,那个锁链未免也有点太不走心了吧。兀的手完全就可以从里面自由穿梭。
【52L匿名用户】:
不过是一个造型罢了。
【53L匿名用户】:
每个人的道具真的很有针对性啊。
徐宴礼 (审判官):初始获得 “一次规则质疑权” ,可以强制节目组重新解释某条任务规则。
商时序 (富商):初始获得 “财富包” ,内含高额游戏代币,可向NPC购买线索或道具。
江墨竹 (占卜师):初始获得 “一次预言机会” ,可以提前窥探某个任务点的通关内容。
戚应淮 (骑士):初始获得 “圣殿地图” ,知晓迷宫的大致结构和李兀所在的“圣殿”方位。
【56L匿名用户】:
我真的笑死,还说节目组不是故意的,其他几个人的伤妆就没有这么涩情。
【59L匿名用户】:
哈哈哈,这个勇气之殿还真是纯物理挑战,需要在高空绳索、独木桥等设施上完成任务。
【62L匿名用户】:
好吧,还是折磨的,有谁可以把这个画面实时转播给兀吗?
【64L匿名用户】:
据说给兀看了的,兀还输了大拇指。
【67L匿名用户】:
兀:这是对我的精神补偿。
【69L匿名用户】:
戚四优势极大啊,商二这个脑子怎么想到用代币雇佣NPC帮忙的。
【72L匿名用户】:
哈哈哈,徐大脸色都有些白了,还是硬着头皮走。
【75L匿名用户】:
咦,江三不是恐高吗?
【77L匿名用户】:
他什么时候恐高了?你看他那样明显不恐高啊。
【78L匿名用户】:
好像是一个剧组里边的帖子吧,说他恐高呢。
【80L匿名用户】:
陪读三人组是真的要晕过去了,哈哈哈。
【85L匿名用户】:
赘婿哥要是年纪再大点,这走上去不得分分钟高血压。
【87L 匿名用户】:
别说了,我其实还挺磕江总和赘婿哥的。上一期他们那段心理独白看得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江总心里一直觉得愧疚,觉得这些年因为自己工作太忙,把太多家庭责任甩给了对方,让他受委屈了。家里那些亲戚,包括一些长辈,明里暗里没少对赘婿哥冷嘲热讽,说他高攀、吃软饭。江总后来琢磨,是不是因为这些破事,才让原本挺开朗的一个人,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没自信。
记得有一段,赘婿哥低着头,声音很轻地问江总,现在还爱不爱他。那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真的……哎。感觉他们这一对,剥开那些外在的东西,内里其实挺纯爱的,就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在努力学着理解和靠近对方。
【89L 匿名用户】:
三对陪读组这段Q&A环节,真的看得人心里又暖又酸。郑青生和简羽这对也是,一个死磕表演理想的演员,一个更看重市场效益的编剧,完全理念冲突简直。
郑青生问简羽,她是不是也觉得他这种老古董,早就该被时代淘汰了?那句话问出来,听着真让人心口心酸。他是个有风骨的演员,宁可没戏拍也坚决不接烂剧本,不向魔改妥协,甚至敢一个人跟整个剧组硬扛到底。现在这样认死理、爱惜羽毛的演员,真的不多了。
简羽的回答也挺戳人的。她说不是。她说自己其实也在很努力地,想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一起实现那个看起来有点遥远的梦想。简羽也问他是不是觉得自己太市侩了,郑青生也说不是,两口子虽然路走得不一样,但心是往一处使的,只是以前不交流,以为对方都看不上自己。
【92L 匿名用户】:
还有唐览和冯肃这对!我之前看他们相处总感觉隔着一层,以为有什么婚姻矛盾呢。结果听到唐览小声问冯肃:哥哥,如果我们不是家里安排联姻……你会喜欢我、选择我吗?
好家伙,合着你们这些家财万贯的少爷小姐们也这么不自信呢?这份患得患失的焦虑我愿意承受,把钱也给我!我保证每天自信放光芒,走路都带风!
【95L 匿名用户】:
笑死,兀要是看了其他三组那种深情剖白、患难与共的片段,估计会发出灵魂拷问:怎么偏偏就我这边是纯搞笑画风?别人是情感剧场,到我这儿直接变喜剧频道了是吧?
【97L 匿名用户】:
感觉兀的性格,其实不太适应那种掏心掏肺、泪眼相看的沉重场面。上次徐宴礼情绪上头,眼眶都红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兀直接抬手叫停了。他那边之所以形成现在这种“交通拥堵”的局面,纯粹是因为……下一任下手实在太快了,根本没给前任们缓冲和退场的时间,才造成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作者有话说:我问问编辑可不可以有文中文,或者到时候番外有这个主教*四位的分别番外和一个总番外,如果能写,这个副本完了,我这个文中文剧本,手痒,太好磕了!!!
这个剧本还有一章,这个中世纪完了,还有一个副本,就回归现实修罗场,到时候比较激烈哈,毕竟是天龙人。
然后就是各种番外和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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