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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论坛】少爷已经很久没笑过了 ……


    商时序的获胜, 堪称一场彻头彻尾的爆冷。


    节目组没料到,观众看得目瞪口呆,连李兀都愣在屏幕前, 所有人都以为这局的赢家板上钉钉是戚应淮。


    李兀甚至提前琢磨好了,万一赢了要约会,他绝对不要坐上戚应淮那辆拉风的越野摩托,太吓人。


    每位选手的背包里,其实都悄悄安了一个定位装置, 就塞在那个小小的医疗包夹层。节目组事先并未告知,赌的就是正常人不会轻易丢弃这玩意。


    可谁能料到,偏偏就出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现场镜头虽然多,但毕竟无法无缝捕捉每个人的全部动向,于是定位器就成了关键。


    谁也没想到, 商时序从开局就没走多远,随便找了个树洞, 顺手就把那定位装置给扔了。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地图上代表他的那个光点, 从一开始就固执地停留在原地, 纹丝不动。


    正因为位置信号“静止”, 部分追踪摄像头便放松了对那片区域的监控。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 他一路借着林木掩护, 沉着气鬼鬼祟祟地缀在其他选手身后, 甚至躲开了摄像头和巡逻者。


    先是悄无声息地顺走了巡逻者的信号枪, 然后便开始了他的“狩猎”, 一个一个,精准地淘汰掉了竞争对手。


    节目组的规则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找规则其中的漏洞,几乎是每个生意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生意场本就是投机与博弈的舞台, 而商时序,原本就是这其中玩得最转,站在金字塔的那个。


    不得不说,做生意的人,骨子里都透着几分精于计算的“奸诈”。


    李兀也确实是万万没想到,最终摘得胜利果实的会是商时序。


    那人此刻正对着镜头,毫不客气地比出一个标志性的胜利手势,神采飞扬。


    成王败寇,所有的镜头和光芒,此刻理所当然地聚焦在胜利者身上。


    紧接着,商时序一句堪称经典的点评,透过扬声器传了出来,带着点懒洋洋的调侃,一听就是冲戚应淮来的:“年轻人啊,到底还是太嫩了。”


    那语气,真是嚣张得可以,嘚瑟得毫不掩饰。


    李兀看着商时序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神情,忽然想起上一次见他这般模样,还是在成功求婚的那晚。


    在寸土寸金的海湾,漫天烟花像不要钱似的,接连不断地在夜幕上炸开,绚烂的光芒将整个私人海滩照得亮如白昼。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金钱堆砌的浪漫固然有它的魅力,但那一刻,在璀璨烟花映照下,商时序眼中迸发出的、混着赤诚的自信,以及许下一生承诺时不容置疑的决心,才是真正戳中李兀心窝的东西。


    再后来,是他们结婚那天。李兀心知肚明,商家那些盘根错节的亲戚里,没几个真心喜欢他。


    他和商时序的结合,在某种程度上,的确跨越了某些看不见的鸿沟。对于已经拥有巨额财富的人而言,追求的或许是更高层次的精神契合。


    而商时序在婚礼那天,展现出的就是一种凌驾于整个商家之上的、近乎傲慢的自信。


    他自信自己找到了此生挚爱,自信绝不会被家族那摊烂泥所困,自信能够永远守护好他们共同构筑的这个小小的家。


    那种笃定,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


    #笑死我了,时兀组简直就是撒鲜花的程度。


    【1L楼主】:


    其他组合的粉丝都快把节目组冲塌了,只有“时兀”跟提前过年似的,抽奖红包飘得跟不要钱一样。


    【3L匿名用户】:


    这波属实被商二秀到了!我看了眼押注记录,大部分的竞猜全都压在戚四身上,现在天台估计站不下了,太爆冷了。


    【5L匿名用户】:


    这操作也太脏了吧?正常人谁会开局就扔定位器啊?装路痴那段演技甩娱乐圈一大堆演员了。


    【7L匿名用户】:


    商二你老实交代,平时在节目里演傻子恋爱脑,是不是就等着今天这出?


    【9L匿名用户】:


    戚四中枪时那个镜头真的绝了,完全不可置信。


    【11L匿名用户】:


    什么叫煮熟的鸭子飞了?戚四的表情就是标准答案。


    【15L匿名用户】:


    节目组居然真认账了。


    【17L匿名用户】:


    为什么不认,只能说商二规则漏洞钻得明明白白,人家又没违反规则,不过节目组也很绝,太会制造节目效果了,先放戚四被彩弹击中,再切徐大和江三被淘汰的画面,最后是郑青生双手举过头顶的投降表情包,哈哈哈哈,商二本场MVP毋庸置疑。


    【20L匿名用户】:


    郑青生真的笑死我了,哼着歌走到终点时,还觉得自己一路真顺利,结果商二从树后转出来举枪的瞬间,他吓死了的样子我真的能笑到明年!


    【23L匿名用户】:


    某些组真没必要维权。这节目本质就是考验决心和展现智慧,对于他们来这些节目都是非常宽松的。输赢不是最重要的。展现自我才是最重要的。说真的,之前商二那幅孔雀开屏的模样还没他一枪来得实在。


    【25L匿名用户】:


    附议,他淘汰戚四那段,回放二十遍,太有节目效果了。


    【26L匿名用户】:


    商二风流倜傥是表象,老谋深算才是本质。


    【27L匿名用户】:


    这波操作真的牛,借节目组规则反杀全场。戚四输得不冤。


    【31L匿名用户】:


    徐大被淘汰时感觉要爆粗口了,但他摘眼镜的力度足够说明一切,原来他也会崩表情管理,哈哈哈。


    【33L匿名用户】:


    我感觉商二傻的时候是真傻,精的时候也是真精吧。只是开关按钮恰好长在兀身上,随时转换。


    【35L匿名用户】:


    等结果尘埃落定,就是兀选择答不答应与商时序约会的事。


    【37L匿名用户】:


    兀答应了。


    …………


    …………


    【48L匿名用户】:


    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人传来几张兀和商二的前线物料啊?


    【50L匿名用户】:


    因为确实没人看到他们约会在哪里啊,这保密工作做的真牛。


    【62L匿名用户】:


    应该是上一次徐大那会儿吸取了教训吧,这这样才不会被其他几个人打扰。


    【63L匿名用户】:


    真的,我去了单组看,也没有一点约会消息。


    【70L匿名用户】:


    商二保密工作做的这么牛啊,所以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


    李兀其实不太愿意踏进凤凰山这栋宅子。


    这里作为他和商时序当年的婚房,角角落落都塞满了过往的回忆,特别是他离开这里后,商时序并没有改变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商时序一听他流露出拒绝的意思,立刻搬出了那套说辞,又说这不公平。


    李兀简直要被这句话听出耳茧,这几乎快成了商时序面对他时的标准开场白。


    眼前这人,以前在生意场上何等杀伐果断,手段凌厉,何时把“公平”这两个字真正放在眼里过?


    现在要为正义使者代言了。


    而且,李兀一想起凤凰山那栋宅子,就很难不联想到那段堪称“精彩纷呈”的婚姻生活,简直五味杂陈。


    这时候,商时序那舌灿莲花的本事就又派上用场了。


    他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兀兀,你想想,上次你跟徐宴礼不过是在普通餐厅吃了顿饭,结果被围得水泄不通,照片传得到处都是。我当然也想跟你正大光明地出去约会,但以咱俩这知名度,就算躲到天涯海角,难道就真没人能认出来吗?”


    他顿了顿,而后抛出更致命的一击:“你难道还想再被当成动物园的猴子似的,被人举着手机从头拍到尾?”


    李兀确实动摇了,上次和徐宴礼那顿饭,简直成了全网追踪的实时直播,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眼看时机成熟,商时序终于放出了终极杀手锏,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恰到好处的哀伤:“还有……你就不想回去看看咱们‘儿子’吗?它前几天……还给我托梦了,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不来看它。”


    李兀:“…………” 行吧,他认输。


    事实上,他们口中的“儿子”,不是表面意义上的儿子,而是一只圆滚滚的仓鼠,名字叫绵绵,很是可爱,是商时序买给他的,因为某次偷偷跑出笼子,吃了太多东西,不幸撑死了。


    后来,李兀偷偷把它埋在了后院一刻榕树底下。


    李兀当天还是准时驱车到了凤凰山。


    铁艺大门缓缓滑开,熟悉的林荫道仿佛连光影都未曾改变。


    家里的老佣人见了他,几乎要泪洒当场。管家刘叔更是快步上前,夸张地说:“少夫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您不知道,少爷他已经好些年,没像今天这样真心实意地笑过了!”


    李兀:“…………”真是好熟悉的台词。


    李兀看着老人激动的模样,还是让他控制一下情绪。


    商时序不会做饭的谎言早八百年前就被戳穿了,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专门请了星级酒店的厨师团队在家里准备晚餐。


    李兀进入客厅,发现屋内的陈设果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变动。


    商时序走到他身侧,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深情地道:“这房子里的每件东西,都保持着原样。它一直在等它的另一位主人回来。”


    李兀于是转身往院子走,留下一句:“我自己去看看绵绵,你别跟过来。”


    商时序勤劳地说:“那我去给你削点水果。”


    李兀刚踏进后院,就听见几个阿姨和小女佣在墙角聊天,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今天少夫人回来了,少爷还嫌弃我们笨手笨手,让我们别去客厅呢?你们没看见少爷那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闹成那样。”


    “可不是嘛!现在抢得满城风雨,我当初还给咱们少爷投票助威来着,现在都不让我现场看,我就可以发点素材去论坛了,早知道就不给少爷投了,其实我当时心里想投徐宴礼,他戴眼镜的样子,有点像我年轻时的初恋。”


    “哎呀,我当初偷偷投的是江教授,那气质多儒雅。”


    “我觉着戚少爷跟少夫人最配哎,年下什么的,最好磕了。”


    “等等,你们当初不是说好都给少爷投票吗?”


    “……哎呀,嘴上总得给少爷点面子嘛,不然他玻璃心得要死,谁让你一个人那么实诚,真投了啊?”


    李兀:“…………”——


    作者有话说:商二:被背刺的一生。


    管家:终于说出这句台词了。


    12000营养液加更在明天哦。


    大家晚安晚安,明天一定让商二吃一口。


    12000营养液加更【论坛+正文】我就说……


    小红是当初专门负责照顾李兀起居的那个小女佣, 手脚麻利,话也多。


    李兀走过去,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正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闻声转过头, 视线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小红和另外几个熟面孔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绽开惊喜交加的表情,立刻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


    “哎呀!少夫人?!”


    “真是好久没见了!您走了之后连个消息都没有……”


    “少夫人感觉您气色更好了,比电视上还好看!那个节目我每期都追, 我觉得您跟江教授特别搭!”


    李兀被她们过于高涨的热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小红挤到最前面,带着点委屈抱怨:“少夫人,您不知道,当初我本来打定主意要跟您一起走的, 可您非说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结果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想走都走不成。”


    当时小红确实眼泪汪汪地想跟他走, 连商时序那边都点了头。但李兀觉得自己自己的房子不大, 实在没必要再专门雇个人照顾, 便拒绝了。


    李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留在这里……不是也挺好的吗?”


    小红“哎呦”了一声, 凑近些, 压低声音:“我可是拿过好多认证的金牌女佣!当初我看好您和少爷, 觉得你们能长长久久呢。谁想到后来……唉。少爷那段时间整天阴沉着脸, 半死不活的, 看着就堵心。本来都有另一家开出高薪挖我过去, 我连合同都快看了。”


    李兀听着,心里微微一动,颇为感动,以为小红接下来要说些念旧情才留下的话。


    结果小红眨了眨眼, 特别实诚地接了下半句:“要不是少爷后来直接给我开了三倍工资,我才不继续待在这闷死人的地方呢!”


    李兀被这过于直白的理由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开口:“……你们还是别叫我‘少夫人’了吧。”


    毕竟他和商时序,现在是真真切切、法律意义上已经离了婚的。


    小红立刻摇头:“不行,少爷特意吩咐过的,我们必须这么叫,说让你一定要体会到家的感觉。”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说:“少夫人,您不知道,这儿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自从您走了以后,少爷也难得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就我们几个人守着这个房子。那个……‘老妖婆’倒是来过一次,不过没找到少爷,待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她口中的“老妖婆”,指的是商时序的母亲。


    李兀对她其实谈不上多深的恨意,更多是一种疏离。从前对方就不太看得上他,回顾整个婚姻,他们见面的次数掰着手指都能数清。


    婚前一次算是正式的会面,婚礼当天,以及婚后某次极其短暂的碰面。


    李兀本身也不是会主动凑上去讨好的性子,双方便一直维持着表面客气,各自过着互不打扰的日子。那位夫人也确实很少踏足凤凰山,除了……那次特意来找他,将所谓商时序“出轨”的证据摆在他面前。


    话里话外都是让他离开。


    李兀对商时序的母亲,心底是存着几分敬重的。商父只管生,不管养,一个女人拉扯孩子长大,还能撑起那么大一份家业,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但他和商时序结婚,是因为彼此喜欢,是因为有爱,不是为了攀附谁,更不是离了谁就活不下去。


    他懂得尊重长辈,那是源于自身的教养和礼貌,并不意味着他需要无限度地委屈自己,放弃尊严去迎合。


    当时他看着商母推过来的那些所谓证据,照片,清清楚楚。他只是抬起眼,语气很平静地对面虽然上了年纪,仍旧妆容精致的女人说:“您今天特意来找我,拿出这些东西。其实无论它们是真是假,您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想让我和您儿子分开。”


    商母端起茶杯,嘴角牵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带着居高临下的姿态:“你明白就好,省得我再多费口舌。”


    李兀坐着背脊挺得很直,他看着这个试图掌控一切的母亲,声音依旧平稳:“我不是非缠着您儿子不可的人。但说真的,我为您儿子有您这样的母亲,感到有点悲哀。”


    不是所有的爱,都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理所当然地越过当事人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商母当时就冷笑了一声,那笑声又短又促,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悲哀?他应该庆幸有我这样一个强势的母亲!要不是我,他早就跟他爸外面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一样,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彻底被踢出商家了!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样没有我这个母亲的心血?我绝不允许一个外人,来轻轻松松分享我们母子辛苦守住的成果。”


    李兀听着这些话,看着她脸上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每个人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做事,似乎都有自己的道理。而在商家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里,他李兀,的确始终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他当时脑子很乱,像一团纠缠的麻线。如果商时序真的出轨了,他该怎么办?是干脆利落地离开,还是……如果没有,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和处理商时序与他母亲之间这种扭曲又牢固的捆绑关系?


    商母绕过商时序,直接来找他摊牌,本身就是一种精准的挑拨。


    李兀心里明白这些算计,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真正身处其中,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敌意和复杂的局面,他仍旧感到一种茫然的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这些压在心底的话,他后来从未对商时序提起过。


    他那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会不会商时序也有一天会这么想。


    那段时间,他和商时序的关系确实绷得很紧。


    在最大的那场冲突爆发之前,他执意要出去工作,不想再只做那个每天待在家里、等商时序回来就能随时提供情绪价值和生理安抚的人形伴侣。


    他清楚地知道商时序爱他,那种爱意浓烈到几乎将生理需求和精神依赖全都系于他一人身上。他也曾深深爱过商时序,愿意包容和承载对方所有的欲望与需求。


    商时序确实给了他一个家,一个被精心构筑起来、仿佛与世隔绝的真空环境,里面堆满了无忧无虑的幸福,隔绝了所有世俗的纷扰和琐碎。


    但这并不代表,李兀自己就真的愿意,并且能够完全从现实世界里脱节。


    当察觉到自己不对的时候,李兀将自己从这段婚姻中脱离出去了。


    李兀微微蹙眉,语气里带着点规劝的意味:“……这些话,别在外人面前说,而且毕竟是商时序的妈妈,传出去让你们少爷听见了,他会不高兴的。”


    小红点头:“我们晓得轻重的。而且我们知道,少夫人您人最好了,从来不会背后打我们小报告。”


    李兀确实是个很难得的雇主,脾气好,有学问,懂得体谅人,身上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架子森*晚*整*理。也难怪走了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惦记着他。


    小红凑近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试探:“不过,少夫人……您这次回来,是打算跟少爷和好吗?”


    李兀眼神有些飘忽,像是自己也理不清,只含糊地应了一句:“这事……真的很难说。”


    小红脸上忽然泛起一点不好意思的红晕,压低声音说:“其实……我是您和徐宴礼的CP粉,少夫人,我觉得少爷人是值得,但还是不值得您这么好的。小徐多努力啊!到时候节目投票,您可一定要投他!等你们成了,我跳槽过去继续照顾你们!”


    旁边立刻有人插嘴反驳:“胡说!明明江墨竹跟少夫人更有氛围感好不好!”


    “小戚才不错呢。”


    李兀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商时序由远及近的呼唤声,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急切:“兀兀?你在哪儿?”


    刚才还热烈讨论着哪个CP更配的几个女佣,脸色瞬间一变,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恳切得不得了。


    “少夫人!少爷多好啊,又帅又有钱,对您还一心一意的!”


    “就是就是!少爷这些年心里只有您一个人,可是为您守身如玉呢!”


    商时序走近时,恰好听见最后那几句“守身如玉”的表忠心。他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即摆出一副正经模样,目光扫过小红几人,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责备:“不是跟你们说过,不要在兀兀面前说这些吗?”


    他伸手自然地揽住李兀的肩,声音压低,显得格外诚恳:“我爱他这件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不用到处宣扬。”


    然而,就在李兀视线不及的另一侧,他背在身后的手却快速抬起,对着小红她们幅度很小地挥了挥,示意——不要停,继续!


    小红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立刻换上更热情洋溢的腔调,声音拔高:“哎哟,我的少爷!您就别谦虚了!我在那么多大户人家做过工,像您这样又帅又多金、还这么疼老婆、顾家的好男人,现在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


    以前也是这样。家里这些佣人,平时总爱凑到李兀身边,七嘴八舌地吐槽哪家有钱人又做了什么离谱事。


    枯燥无味的生活总要伴随着一些八卦,于是有时候连带着商时序也一并被吐槽,但是大家还是心里有数的,不会说得太过分,毕竟是雇主。


    可只要玄关处传来一点动静,伴随着那声响亮又带着点黏糊的“老婆,我回来了!”,所有人就像同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抱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比自然的热情笑容和恭敬问候。


    李兀看着小红那无缝切换、声情并茂的表演,忽然觉得,她那个“金牌女佣”的头衔,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李兀沉默了几秒,转身朝后院走去:“……我还是去看看绵绵吧。”


    后院那棵老榕树下,确实有个小小的土包,前面立着一块小石碑。上面贴着一张仓鼠的黑白照片,圆滚滚的很可爱,旁边用马克笔工整地写着“李兀与商时序之子绵绵之墓”。


    墓碑前还象征性地摆着几颗瓜子和小块水果,当作祭品。


    李兀在墓碑前蹲下身,回忆起这只可爱的仓鼠。


    这小家伙虽然是商时序某天心血来潮从宠物店拎回来的“礼物”,美其名曰给他作伴,但确实给李兀那段有些沉闷的日子添了不少动静。


    看它在跑轮上疯跑像个毛绒飞碟,偷藏粮把腮帮子塞成两个球,还有抱着瓜子啃得咔嚓响的傻样,这些画面现在想起来还挺乐的。


    商时序跟在他身后,也蹲了下来,看着照片叹了口气,语气惋惜:“哎,咱们‘儿子’走得实在太早了,真是黑发人送金毛鼠。不然要是按照仓鼠的正常寿命算,它现在……应该还活蹦乱跳的呢。”


    李兀点头说:“我们当初应该给他买个坚固的笼子的。”


    应该也不会偷偷跑出来被撑死了。


    当初发现绵绵一动不动躺在笼子角落时,商时序的反应相当夸张。他立刻进行抢救,手指有些笨拙地按压它的小胸脯,然后抬起头,语气严肃地说要立刻叫宠物医生过来。


    李兀蹲在旁边,仔细看了看那只已经僵硬、毛发失去光泽的小仓鼠,伸手轻轻碰了碰,声音低低地说:“别忙了……它应该,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之后,李兀情绪低落了挺长一段时间。


    商时序看他这样,试探着说要不再去宠物店挑一只,或者换个小猫小狗也行。李兀只是摇摇头,没什么兴致地回绝了。


    商时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侧头对李兀说:“兀兀,要去后院看看吗?记得你以前总念叨想种花,我让人移栽了不少绣球,现在正好是花期。”


    李兀跟着他穿过廊道,果然,大片大片的绣球花团锦簇地盛开着,蓝的、粉的、紫的,挤挤挨挨,在午后的光线里晕开一片朦胧又鲜艳的色彩。


    花丛旁边,是当初特意为李兀打造的那个白色秋千架,绳索上缠绕着些许绿藤。


    李兀走过去,坐在熟悉的木板上,脚尖轻轻点地。商时序很自然地走到他身后,伸手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


    秋千缓缓荡起来,带着微风拂过耳畔。


    这情景,恍惚间与几年前的画面重叠,也是很多次这样一个惬意的午后,他坐在上面,商时序在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推着,那时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安稳又甜蜜的气息。


    商时序看着秋千上李兀被风吹起的发梢,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期待:“兀兀,等我们和好了,就在这儿,我们再办一场婚礼,好不好?就按你以前说过喜欢的那种。”


    李兀的目光从远处的绣球花丛收回来,落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又移开:“……再说吧。”


    商时序忽然在他面前蹲下身,这个动作让他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李兀的表情。他伸手握住李兀放在膝上的手,掌心温热,语气是少有的认真和急切:“兀兀,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那些事情,那些问题……你信我一次,我会处理好的,一定。”


    就在这时,别墅方向传来管家的声音,隔着一段距离,提醒他们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


    餐桌上摆开的菜肴看起来相当精致,都是按着李兀偏好的口味做的,色香味挑不出毛病。


    商时序让人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说是有些年份了,口感醇厚。


    他嘴角带着笑,说今天高兴,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佣人都下去,整个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环境还是那个熟悉的环境,只是坐在对面的人,和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同往日。


    李兀酒量其实很浅,但商时序晃着酒杯跟他说,这酒度数不高,口感柔和。


    商时序给自己倒满一杯,对着李兀举了举:“这样,兀兀,我喝一杯,你随意,量力而行。”


    李兀觉得他这话里带着点不经意的挑衅,不过他也没太扭捏,他本身是喜欢酒的那种微醺感的,只是平时深知自己几杯就倒,所以一直很克制。


    然后,然后……


    商时序应该开的是特别好的酒。


    李兀的意识其实是清醒的。


    就是觉得整个人有点轻飘飘的,像是踩在软绵绵的云上,思绪变得迟缓,看东西都蒙着一层柔光。


    第二天早上,他掀开身上那床蓬松柔软的鹅绒被,从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欧式雕花大床上坐起来,看着房间里丝毫未变的陈设时,有那么几秒钟,恍惚以为自己是不是一夜之间穿越回了过去。


    身边一条手臂自然地环过来,搂住了他的腰。李兀一回头,就撞进商时序那双眼睛里,这人即使刚醒来,头发有些凌乱,那张脸也依旧挑不出毛病,此刻还偏偏带着点刻意为之的羞涩看着他。


    李兀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他木然地想,算了,反正睡一个是睡,睡几个也是睡,没什么大不了。


    他伸手,没什么情绪地把商时序搭在他腰上的手臂挪开,然后异常镇定地重新躺平,拉高被子。


    商时序却撑起身,凑近了些,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兀兀?”


    李兀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带着不容商量的干脆:“第一,不许提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废话,你又不是什么纯情处//男。第二,现在,闭嘴,让我再睡一会儿。”


    昨天晚上李兀凌晨三点才勉强睡着,大早上又因为睡在这么个既熟悉又膈应的地方,生物钟紊乱,醒得特别早。现在困意像潮水般反复拍打着神经,眼皮重得抬不起来,难免语气就带上了点不耐烦的刺。


    昨晚那场意外,说到底,是气氛烘托到了那个点上。


    李兀闭着眼想,早就说了不该回这栋房子。


    一踏进这里,呼吸着熟悉的空气,看着不变的陈设,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就争先恐后地往脑子里钻,想起商时序曾把他按在那张沙发上,抵在落地窗边,甚至是厨房光滑的料理台……


    现在倒好,一个个都赶着来吃回头草。


    李兀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本就不是什么定力超凡的人。骨子里既藏着悲观的底色,觉得很多东西留不住,又容易被瞬间的浪漫和温情冲昏头脑;可当真正受到伤害时,偏又能异常清醒地抽身。


    这种矛盾的性格,有时候连李兀自己都觉得棘手。


    他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必须守住最后那条线。


    不然这边还没理清,那边徐宴礼要是也搞……那场面就真的太乱了。


    昨天晚饭吃到一半,商时序就放下酒杯,不由分说地拉着他的手上了二楼,径直走进他们从前的那间主卧。他打开角落的老式留声机,舒缓的古典乐流淌出来,然后非要搂着李兀跳舞。


    李兀喝了几杯酒,脑子有点晕乎,身体却比意识先一步妥协,被商时序带着,自然而然地迈开了步子。让他自己都意外的是,那些复杂的舞步,身体的肌肉居然还清晰地记得。


    他恍惚想起婚礼那天,开场舞也是他们俩跳的。当时商时序主动提出跳女步,陪着他一遍遍练习。


    李兀紧张,总踩到他的脚,昂贵的定制皮鞋上留下不少印子。商时序却只是笑着搂紧他的腰,在他耳边说“没事,继续”,带着他一遍遍旋转。


    此刻,房间里只开了几盏壁灯,光线昏黄柔和,音乐也恰到好处。


    李兀被商时序带着缓缓移动,仿佛一瞬间被拉回了那个万众瞩目的婚礼现场,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就连后来商时序低头吻住他时,耳畔也似乎隐约响起了当年满堂的掌声和欢呼,遥远又清晰。


    —————————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个商时序&李兀之子是什么回事?


    【1L匿名用户】:


    商二: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3L匿名用户】:


    我也看到了,商二自己发出来的图片,这一张有点像墓碑怎么回事,还配文我们和孩子。


    【6L匿名用户】:


    出现了,我就说兀能生。


    【8L匿名用户】:


    所以兀真的有秘密?


    …………——


    作者有话说:小红:金牌女佣追随少夫人,少夫人选谁谁就是少爷。


    兀:……太乱了,太乱了。


    只能直接拉灯然后再倒回来回忆细节这种写法。[奶茶][奶茶][奶茶]


    中秋快乐!!!


    【正文】那就去抢回来 卧室……你自己……


    李兀把整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 眼前还晃动着刚才瞥见的、散落在地板上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布料,纤细单薄,带着蕾丝后背和镂空花边。他脚趾蜷缩了一下, 整个人又往被子里无声地陷进去一圈。


    还有那个原本该在餐桌上维持红酒温度的冰桶,此刻也突兀地出现在这里,里面的冰块被动用过了。李兀感到耳根发烫,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进去一点。


    最后刚才匆匆一瞥,他还注意到商时序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红痕, 再结合不远处那副造型别致的乐趣银色镣铐……


    昨晚被铐住的人不是他,而是商时序。


    正当他试图把自己缩成更小一团时,商时序手臂一伸,直接把他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兀兀, 再缩下去,你真要憋死自己了。”


    李兀伸手掐住商时序的脖子, 没什么力道, 更像是恼羞成怒的虚张声势,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卧室……你自己收拾!不许让任何人进来。”


    这大概是他最受不了商时序的一点, 排场铺得特别大, 各种五花八门的道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简直……


    不知羞耻。


    以前也是这样, 每次完事卧室里像是刚经历过一场小型风暴, 各种衣物和零碎物件散落一地。


    李兀脸皮薄, 害羞得厉害,死活不肯让家里佣人进来收拾,哪怕自己困得眼皮打架,也要强撑着指挥商时序去归置。


    商时序也困得不行, 一边迷迷糊糊地把东西捡起来,一边含糊地讨饶:“兀兀,明天早上再收拾行不行啊?眼睛都睁不开了……”


    李兀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明明困得不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不行。现在不收拾好,以后你就别想再过夫夫生活了。”


    这威胁通常很有效。只是往往等到商时序勉强收拾完,李兀自己早就扛不住睡意,歪在枕头上呼呼睡了过去,根本没精力去检查他收拾得到底合不合格。


    后来商时序大概是觉得在家里收拾起来太麻烦,也怕真被断了“福利”,就换了策略。他开始经常带李兀去本市那些豪华又注重隐私的主题式酒店,直接订下总统套房,有些甚至是以年为单位长期包下的。


    这样一来,确实省去了事后清理的麻烦。


    他们结束之后可以直接离开,又不必担心被熟悉的人撞见。


    李兀勉强接受了这个折中的安排。


    那段时间他还要费心瞒着小红他们。当被问起怎么又夜不归宿时,李兀只能含糊地说,商时序带他出去玩了,玩得太晚就顺便住在外面。


    小红总会拖长了语调,带着了然的笑意“哎哟”一声:“少夫人,您和少爷的感情可真好啊。”


    有时候,和身边的人太过熟悉,也挺让人招架不住的。


    但李兀看着那些风格迥异、极尽奢华的房间,私下里给它们起了个统一的称呼,叫做“淫//窝”。


    能和江萱结识,说起来跟这档子事还真有点关系。


    那段时间他们俩几乎把市里高端酒店住了个遍,都快成半个酒店测评专家了。一圈体验下来,一致觉得江家旗下的酒店综合体验最好,床垫软硬适中,床品亲肤透气,最关键的是隔音效果做得相当到位。


    后来商时序便顺势和江家谈起了合作,计划共同开发一个定位更精准的新型酒店品牌。


    第一次正式和江萱见面浅谈时,商时序听着对方的初步构想,职业病发作,刚想就某些细节提出些“用户体验”方面的建议,话还没出口,旁边的李兀耳根一热,迅速伸手,精准地捂住了他的嘴。


    他生怕商时序语出惊人。


    让他无地自容。


    回忆倏然收回。


    李兀用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踢了踢商时序的小腿,让他必须把房间收拾干净,并且强调自己睡醒就要立刻回家。


    商时序单臂撑在枕边,低头看着李兀的脸,目光里混着心疼和一种饱餐后的怜惜,声音放得极轻:“好,兀兀,你睡,没问题的,都交给我。”


    李兀是真的累极了,半张脸陷进柔软的羽毛枕头里,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未散的红晕,嘴唇更是泛着秾丽的色泽。他那副眼镜早不知被甩到了哪个角落,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像两把小扇子伏贴在眼下。


    其实商时序昨晚精力充沛得很,开玩笑,积攒了几年的渴望可不是闹着玩的。


    本来事毕后他是打算收拾的,可动作到一半,他又改变了主意。


    他怕。


    怕万一李兀醒来,看着这过分整洁的房间,会下意识会试图将昨夜的一切归结为一场过于逼真的春//梦。


    商时序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睡了之后,李兀醒来时就是先装了一阵傻,眼神飘忽地试图营造出一种“我们只是纯洁地睡了一觉”的假象。


    当时商时序完全就是不要脸才要到名分的。


    于是商时序心一横,非但没收拾,反而刻意将房间弄得更乱了些。


    皱巴巴的床单,散落的衣物,倾覆的冰桶……每一处狼藉都要宣告着他们昨夜到底有多激烈。


    李兀醒来后,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鲨鱼玩偶,伸手拿过一旁早已备好的衣物。


    那风格明显是商时序偏好的温柔人妻风,柔软的米白色针织衫,料子亲肤。他沉默地穿好,一抬头,视线就撞上了对面墙上那幅巨大的婚纱照,照片里他被商时序从身后搂着,两人都笑得晃眼。


    李兀:“…………” 其实他早就想把这幅照片换掉了,奈何商时序在这件事上异常坚持,毫无商量余地。


    他走下楼,小红看见他,立刻笑着叫了一声“少夫人”。


    “您饿了吧?少爷特意吩咐了,说您醒了就让厨房准备些吃的。”


    李兀现在没什么胃口,只问:“我的手机和眼镜呢?”


    小红很快取来一部崭新的手机递上,同时指了指旁边,李兀那台旧手机正安静地躺在托盘里,机身还带着水渍,看样子是昨晚不幸掉进了那个冰桶,彻底泡了汤。


    一副全新的眼镜也摆在旁边,镜腿纤细,款式和他之前那副很像。


    李兀揉了揉眉心,问小红:“商时序人呢?我准备回家了。”


    小红连忙回答:“少爷刚出去处理点急事,嘱咐说您要是找他,就给他打电话。”


    李兀不想打电话,直接说:“我自己回去就行。”


    结果他在玄关和客厅找了一圈,自己的车钥匙怎么都找不到。


    他转身想去车库随便开一辆车先走,结果车库里清一色都是颜色扎眼、造型张扬的限量款豪车,开上路绝对能吸引整条街的回头率。李兀看着这片骚包的“彩虹车队”,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商时序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秒接的,那头传来商时序带着笑意的声音:“兀兀,睡醒了?”


    李兀没跟他绕弯子:“我车钥匙在哪?”


    商时序在那边沉吟了片刻,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找不到吗?不应该啊……”


    李兀懒得跟他多说:“那你让司机送我回去。”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有人低声叫“商总”的声音,商时序似乎对那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才慢悠悠地对着话筒说:“别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我这边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能结束,我马上回去送你,好不好?”


    李兀起初还真以为商时序是确实有点忙。按照他对这家伙的了解,正常情况下,这人应该在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凑到跟前,摆出那副招牌式的、带着点讨好又有点贱嗖嗖的笑容才对。


    看来这次是真被事情绊住了。


    小红见状,便让厨房给李兀准备了点清淡适口的餐食。李兀这才拿起那部新手机,重新下载了常用的社交软件。刚一点开,消息提示就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


    最夸张的是戚应淮发来的,一长串的语音消息,红点醒目。


    李兀懒得点开听,直接选择了转换成文字。屏幕上跳出来的大意是:李兀你为什么给商时序那家伙生了孩子?凭什么不给我生?!!!


    李兀看着那行字,动作顿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的茫然和荒谬:“…………”


    孩子?


    什么孩子?


    李兀在几个常逛的论坛和话题组里粗略扫了几眼,结合那些绘声绘色的分析,很快就拼凑出了整件事荒谬的来龙去脉。


    商时序哪里是有事要忙,分明是做了亏心事,怕留在这里会被他当场掐死。


    现在全网都在热烈讨论,信誓旦旦地说他李兀体质特殊,能生孩子。


    李兀看着屏幕上那些离谱的猜测和讨论,只觉略微无语。


    商时序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不过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成熟男人和不成熟男人的区别了。比如徐宴礼和江墨竹,按理说应该完全不会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荒谬传言才对。


    他刚抱着这个想法松了口气,结果没过多久,徐宴礼像是经过了极其艰难的思想斗争,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兀,那个……孩子,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我的?


    毕竟他和徐宴礼分开,到和商时序结婚,中间相隔的时间实在不算长。


    这短暂的时间差,足够让徐宴礼在脑海里自行构建出一整套完整的、带着浓郁晚间八点档风格的狗血剧情况,一个发现自己意外怀有身孕的单身父亲,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子一个名分,不得不匆忙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李兀看着这条消息,差点把手机捏碎:“…………”


    紧接着,江墨竹也发来了“关怀”,他没有直接问,而是十分“学术”地给他分享了几篇关于“世界上确有男性产子特殊案例”的新闻报道链接,附言:仅供参考,拓宽思路。


    商时序这家伙,扔下这么一个爆炸性的谣言就彻底隐身,摆明了就是看着另外几个人为此跳脚、失态。


    商时序刚从他那辆骚包的跑车上下来,脚还没站稳,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钉在自己身上。


    他今天穿得倒是人模狗样,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他快步走进屋,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脸上带着点无辜的笑意:“饶命,兀兀。这事真不能全怪我,我也没想到网友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智商这么感人。”


    李兀抱着手臂,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别废话,立刻澄清。”


    商时序从善如流地点点头,拿出手机,点开社交软件,当着李兀的面开始打字,甚至还一字一顿地念出来,以示诚恳:“再次澄清,我老婆……不会生。”


    李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把‘老婆’这个词换掉。”


    商时序从善如流地删改,继续念:“再次澄清,我前老婆……不会生。那个所谓的‘孩子’,其实是我们之前养的一只小仓鼠,叫绵绵。不过在我心里,它跟我们的孩子也没啥区别。我相信,我前老婆……也是这样想的。”


    李兀听着他越说越啰嗦:“重点澄清就行,不用说那么多没用的。”


    商时序把澄清内容发出去后,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凑到李兀身边,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声音带着点黏糊的讨好:“别生气了,兀兀,生气老得快。”


    李兀没什么表情地瞪了他一眼。商时序立刻又补充道,语气诚恳得像在发誓:“不过我们兀兀真的一点都不显老,看着还跟十八岁似的。我之前给你办的那张全身护理年卡,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去。你想想,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细心周到地心疼你?”


    “我要回去了。”李兀不为所动,站起身。


    商时序连忙拉住他的手腕,语气带上了点委屈:“你就多住几天嘛。我真的改了很多毛病了,你没感觉到吗?我现在都不像以前那样疑神疑鬼了。”


    李兀语气平淡地陈述事实:“嗯,因为你之前怀疑的那些事,现在基本都成真了。”


    商时序被他这句话噎住。


    他之前怀疑李兀会勾搭其他人,现在的确成真了,他的确跟几个男人都扯不清楚了。


    商时序终究没能把人留住,还是先开车送他回去。


    车钥匙的事,商时序说他们会继续找,等找到了就派人给李兀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商时序握着方向盘,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要是咱们当初真有个孩子,是不是早就和好了?兀兀,你不觉得吗,我们之间之前的联系……还是太单薄了,说断就能断。”


    李兀侧过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语气没什么波澜:“跟孩子没有关系。”


    商时序沉默了一下,又说:“我会把商家那边的关系彻底处理干净的。我妈那边……”


    李兀打断他,声音很平静:“其实我当初决定离开,跟你母亲关系不大。你把我保护得很好,他们根本联系不到我。所以那些所谓的‘出轨证据’,最后只能辗转交到她手里,如果她不告诉我,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他顿了顿,像是回忆着什么,继续道:“我之前也一直以为,她大概从没喜欢过我。但现在仔细想想,我们结婚那么久,她也只主动找过我那一次。后来我离开的时候,她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她说,‘永远别对一个出过轨的人,抱有任何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商时序把李兀送到公寓楼下,依依不舍地拉着人,手臂圈着他的腰,低头问他,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这还算是个……美好的约会,对吗?”


    李兀抬眼看他:“在你没散播我会生孩子的谣言之前,勉强算是。”


    商时序低笑了一声,没再纠缠。等看着李兀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转身上车,方向盘一打,直接开往了他母亲居住的老宅。


    自从成年独立后,商时序就很少踏足这里。老宅的佣人见到他,都有些意外,恭敬地叫了一声“少爷”。


    他走进客厅时,他母亲正在用晚餐。


    商夫人穿着质地精良的丝质睡衣,虽然年岁已长,但保养得宜,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出众容貌。她正慢条斯理地吃着蔬菜沙拉,面前的平板电脑播放着新闻。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商时序身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不是正忙着……‘约会’吗?怎么还有空回这个家。”


    商时序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没什么铺垫地开口:“妈你原来这么关心我,我刚把兀兀送回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妈,我现在这样……闹得满城风雨,你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


    商夫人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回答得干脆:“你自己知道就好。”


    商时序看着她,眼神复杂:“如果不是你当初……故意截断所有关于兀兀的消息,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这种笨办法。”


    商夫人沉默着,没有回应。


    商时序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所以,你当初……是真的认为我出轨了,对吗?”


    商夫人放下平板,仔细端详着儿子,他继承了自己优越的相貌,却也带着那个男人的影子。


    “如果你是我一个人生的,我不会怀疑。可惜……你身上流着一半你父亲的血。”


    他们都从骨子里痛恨着那个名为丈夫和父亲的男人。


    商夫人确实对儿子娶了个男性伴侣这件事心存芥蒂,同样也无法完全理解商时序为何会对李兀投入那般毫无保留、近乎孤注一掷的感情。


    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虎狼环伺的商家挣扎求生。她从小灌输给商时序的信念就是要争,要抢,否则绝不会有人给他们母子的活路。


    后来商时序真的成了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掌舵人,她则退居幕后,扮演起平衡各方势力的角色。


    商时序在前方大刀阔斧,作风狂放不羁,她就得负责安抚那些被触怒的商家族人,替他收拾残局。


    她作为母亲,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商时序对李兀那份近乎偏执的深爱?当那几张暧昧不明的照片最终被送到她面前时,她独自沉默了许久,她不知道到底做的局,还是真有其事。


    商夫人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多年前,自己第一次撞见丈夫出轨时的场景。


    那种瞬间席卷全身的心碎和灭顶的痛苦,年轻的她几乎想抱着年幼的儿子去死,来报复那个薄情的男人。


    于是她去找了李兀。


    她给了李兀一个选择:如果他愿意忍受这份瑕疵,继续留在她儿子身边,那么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森*晚*整*理他都必须自己承受;如果他选择离开,那么她承认,这个年轻人很有勇气。


    谁知道李兀居然真的不吵不闹,也没把事情摊开,几乎给了所有人体面,离开得很果断。


    商夫人尊重他的决定,并暗地里给他扫了一些探查他的尾巴。


    商时序听着母亲平静的叙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堵住,此刻脸上全无平日那种玩世不恭的轻松,几次张口,声音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哑:“妈……我是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可我是你带大的,我真的……把他当成我的命在爱。”


    “……他几年前离开的时候,也真的……差点要了我的命。”


    商夫人必须承认,李兀那孩子确实很好。他身上有种难得的干净气质,心思澄澈。


    她并不是那种因为自己曾在婚姻里栽过跟头、受过刻骨的伤,就心理扭曲,非要让身边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浸泡在不幸里的恶毒老太婆。


    或许……是真的好心办了坏事。


    她是母亲,心底最深处,依然真切地盼望着自己这个看似拥有一切、实则在某些方面贫瘠得可怜的儿子,能够……真正幸福。


    商夫人看着自己儿子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说:“既然是你的命,那就去抢回来。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作者有话说:商二真的很会玩[奶茶][奶茶][奶茶]


    对的,商夫人也不是传统恶婆婆,不然早就三天两头地打上去了,只能说站在每个人的立场都没错,商二一天又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改了一点,是确实商二不让兀接触他们那边的人,所以他收不到。


    商二:……原生家庭的痛,劣质基因的伤,我只是用幽默来掩盖我的忧伤。


    徐大风格就是带点调/,超级S[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下一个就是徐大吃到了。


    我看再过不过渡一下,开启下一个副本。


    【正文】全睡了! 因为我另外几个前夫……


    李兀戴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 熟门熟路地走进一家私人按摩会所。环境高档的正经场所,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精油味,他掏出商时序给的那张黑卡, 指尖在卡面上轻轻一敲。


    “最贵的那几样都给我安排上。”


    短短时间内,居然和三个前夫进行了某种交流。


    李兀觉得浑身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从里到外都透着酸软。


    他瘫在按摩床上一动不想动,心想这简直比连续加班三天还耗神。


    必须得找个方式补偿自己,刷商时序的卡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就属那人最不知节制, 现在腰还隐隐作痛。


    其实另外三位给的卡也都收在钱包夹层里,也不是一定要留作纪念,他是真忘了。就像忘记某件旧外套口袋里还藏着零钱一样。


    自从分开后他就再没动过那些账户,直到前不久付钱拿错了卡,才发现结果还能支付。


    然后他就挨着试了另外两卡。


    貌似都能用。


    离婚财产分割确实麻烦, 特别是和商时序这种家底深厚的。当初第一次没离成,后来签的那份协议里, 资产数字长得让人眼花。李兀现在要是仔细算算, 大概也能算个有钱人了, 虽然他自己总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零。


    李兀最烦的就是算这些。


    离婚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 爱啊恨啊都可以翻篇, 唯独账目必须厘清。他记得签协议时律师反复确认财产分割条款, 那些数字在纸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


    当初他宁可净身出户也要离。什么房产股权基金债券, 他看都没看就直接推回去了。只要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商时序曾经对他的这份决绝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前商时序总爱带着他出入这些场所。李兀还记得以前自己活得非常朴实无华, 觉得上千块的按摩不过是变相骗钱。


    从抗拒到习惯, 从习惯到依赖,这个过程悄无声息。商时序用各种名目带他体验所谓上流社会的享受,一次次刷新他对消费的认知。


    确实是被享乐主义侵蚀了,李兀心中想。


    这种娇奢淫//欲就像温水煮青蛙,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被腐蚀了。


    这一切都怪商时序。


    那个时候商时序在隔壁包厢跟各路老总谈生意,玻璃杯碰撞声隐约可闻,却特意给他单独开一间房按摩。


    有时谈累了,商时序会溜过来,对着昏昏欲睡的李兀一边摸他的一手一边抱怨“那帮老狐狸真难缠”。


    有次被合作方问起行踪,人家以为他在偷人。商时序笑得坦荡:“隔壁是我老婆,哎,我出来谈生意,他非要跟着,跟着就跟着吧。”


    可事实是商时序硬把他拽来的。


    商时序理直气壮:“反正刷王总那死胖子的卡。兀兀,老公要陪他聊两个小时,简直精神污染,你好好享受就当帮老公报仇。”


    结果刚在按摩床上躺舒服,商时序的电话就追来了。那人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得意,尾音都扬着:“兀兀,你使劲刷老公的卡吧,你越花我的钱我越开心。”


    李兀把脸埋在柔软的按摩枕里,声音闷闷的:“……我也刷他们的了。”


    电话那头的笑声戛然而止。商时序沉默两秒,再开口时带着点不甘心的试探:“……那你也一定刷我的最多吧?”


    李兀没答话,直接摸出钱包递给旁边的按摩师,随意指了张卡:“用这张,直接给我充个年卡。”


    按摩师连忙说好。


    商时序在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不开心。


    其实李兀自己都分不清刚才递出去的是哪张。那些黑卡长得太像,他从来懒得细看。


    精油的温热渐渐渗进肌肤,头疗过后是恰到好处的肩颈按压。李兀舒服得眼皮发沉,意识模糊间完全没察觉有人进了房间。


    直到闻到一丝熟悉香水的味道,才勉强睁开条缝,徐宴礼正在他上方看着他,像是刚从某个某个场合抽身赶来。


    徐宴礼推门进来时,身后紧跟着面露难色的工作人员。那位穿着制服的小姑娘对着李兀歉疚地躬身:“李先生,您这位前夫执意要进来……”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发丝还保持着精心打理过的纹路。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随意解开着,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整个人透着种半正式场合特有的松弛感。


    李兀恰好抬起头,视线就这么撞进对方镜片后的眼睛里。


    以他们现在的知名度,李兀觉得这种场合实在不该碰面,不然又是满城风雨。


    可惜徐宴礼这个前夫显然缺乏这种自觉。他转头对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语气自然得像在自家客厅:“你们先出去吧,我们有事要谈。”


    门合上,这人已经挨着按摩床坐下。皮质床垫因突然增加的重量微微下陷,带着木质调气息的影子就笼罩下来。


    李兀偏过头看向身侧的人,恍然大悟:“……我刚才刷的是你的卡吗?”


    徐宴礼没有直接回答。温热掌心已经贴上他后腰,目光扫过旁边那排精油瓶,随手挑了瓶深褐色的:“我帮你按按。”


    李兀还没来得及做好被前夫触碰的心理准备,浴衣带子就被解开了。他蹙眉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可拒绝的时机稍纵即逝。微凉的精油顺着脊柱滑落,随即被滚烫掌心抹开。


    徐宴礼确实有点真本事,指节精准压住酸胀的肌肉,力道恰到好处。精油在皮肤上微微发烫,混合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很舒服。


    “小兀,很热,很舒服吧。”徐宴礼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呼吸扫过他颈侧。


    若是单纯按摩倒也罢了。


    可徐宴礼的掌心分明带着别的意图,正沿着腰线缓缓向下游移,指尖若即若离地擦过危险地带。


    刚触及裤腰边缘,李兀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不重,但足够明确。


    “别这样。”李兀偏过头避开对方的目光,声音还带着按摩后的慵懒,拒绝清晰。徐宴礼已经是他能的最后底线,这道防线说什么都要守住。


    否则倒显得他太不把离婚当回事,他不想变成偶尔会和前夫睡觉的随便人。


    虽然已经随便好几次了。


    徐宴礼被推得微微后仰,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李兀耳畔,嗓音压得又低又沉:“小兀,你也对他们说不可以吗?”


    李兀翻身坐起,他迅速将双腿曲起,用手臂紧紧环住膝盖,整个人蜷成个防备的姿势。这个姿势让他觉得安全,像在胸前筑起一道屏障。他垂下眼帘,声音闷在臂弯里:“他们我都拒绝了的。”


    这话说得又快又轻,连自己听着都心虚。


    徐宴礼低低笑出声,双手撑在按摩床两侧,将人笼在阴影里。他微微俯身,眼睛鼻梁的轮廓在灯光下格外分明,俊美得恰到好处。因为垂着眼睫,眼尾泛着刻意为之的暧昧,像染了一层红。


    “可我跟他们不一样。”他声音放得很软,带着蛊惑的意味,“我们是彼此的第一次,还记得吗?”


    第一次。


    这三个字落下来,沉甸甸的分量。


    他们的第一次,从浅尝辄止的恋爱直接跨进婚姻的围城。心理上从懵懂到清醒,生理上从生涩到熟稔,全是这个人牵着他的手一步步走过来。


    记得求婚时被套上戒指,紧张得掌心都是湿漉漉的汗。新婚夜那人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扣紧,戒指硌在指缝间发烫。后来又慢慢把戒指从无名指上褪下来。


    所有这些瞬间,站在这段关系始终的,都是眼前这个人。


    李兀像在自言自语:“……如果当初不是你放手,或许也没有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徐宴礼立即认错,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温热的皮肤相触,鼻尖几乎抵着鼻尖,呼吸交错在一起。


    “所以我坏。”徐宴礼低哑着开口,“你现在可以尽情践踏我,折磨我,把我当做你的裙下之臣肆意妄为都没关系。”


    李兀一直觉得徐宴礼是个极有自尊的人。不像商时序这类厚脸皮之流,挨了巴掌还能笑着凑上来。可眼前这个人,明明刚被拒绝过,却还能放低姿态继续求//欢。


    李兀最初把那些人送进节目组时,本意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他设想过各种狼狈场景,期待看见他们受尽折磨后主动放弃。


    可现在一个个都变得陌生。手段愈发娴熟,示弱姿态越来越游刃有余。


    段位明显提升了。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隐隐不安。


    徐宴礼趁他晃神之际贴近,呼吸扫过他耳廓:“我的确不可原谅。所以,小兀,你要惩罚我吗?”


    李兀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可或许是按摩师用了太多精油,甜腻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熏得他头脑发晕,连带着判断力都开始涣散。


    李兀最讨厌徐宴礼这副游刃有余的姿态。


    永远挂着温和笑意,不知道说出口的每句话是不是都要像精心打磨过的提案。


    这个诡辩的政客,连离婚都要算计着推进度条。


    对他温柔亲昵是真的,可转身就能冷静地部署离婚。所有事都必须按他写的剧本走,连感情都要被操控。


    如果当初李兀找个普通人结婚,只要领证那一刻,徐宴礼反而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以未解除婚姻关系的身份约他,以在乎他生活的名义帮他的各种忙,甚至能以前夫姿态对他的婚姻指点几句。


    可李兀偏偏选了另外三个。每个都家世显赫,每个都不好招惹。


    所以他就是活该,以为自己是神算子。


    这男人实在太狡猾。明明是他先放的手,现在倒把自己活成了个求而不得的痴情种。


    所以李兀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报复,让他闭嘴,不许反抗。


    李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徐宴礼难得露出失控的表情,眉头紧皱,那副金丝眼镜早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那眼镜确实像个封印。徐宴礼戴着时还能维持斯文表象,此刻镜片没了,手臂青筋暴起,连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喘息。


    但李兀不准他碰自己。


    因为被禁止出声,徐宴礼那些惯常的指令都堵在了喉咙里。再不能温柔地提醒“小兀,抬高一点”,也没法用他如同播音腔般的嗓音哄着“小兀,看着我”之类的语言。


    他一想说话,李兀就捂住他的嘴巴,徐宴礼只能看着他。


    李兀不知道整个过程徐宴礼到底爽了没有。


    反正他自己是爽了!


    虽然后面确实有些力不从心了。


    李兀平时很少主动做这种事。大多数时候都是享受的那方,纯粹是偶尔兴致上来了才会翻身做主。


    但在徐宴礼这里,这种随性从来不被允许。


    李兀以前还特意查过他的星座,想知道这人是不是处女座。结果不出所料,不仅是处女座,还是个极品处女座。每件事都必须按照他预设的轨迹发展,节奏都要由他掌控,否则就会整夜失眠。


    今晚的事值得徐宴礼失眠一晚了。


    离开时,刚才接待的小姑娘迎上来,脸上带着笑意说贵宾慢走。李兀把口罩往上拉了拉,顺手抽出徐宴礼的卡多刷了笔慷慨的小费,虽然房间还算整洁,但总觉得该补偿些什么。


    徐宴礼已经重新戴好眼镜,金丝镜框端正地架在鼻梁上。只是发型不如来时齐整,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整个人透着股未餍足的郁闷。可依然要保持着得体微笑,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兀做完一整套护理项目,终于感觉重新活过来了。但没人知道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全睡了!


    四个,一个没落下,全睡了!


    虽然这事不能全怪他,那几个人也没一个是无辜的。李兀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被磨得比城墙还厚,现在就算迎面飞来子弹都能挡回去。


    大前夫徐宴礼站在会所门口发出邀请:“晚上师母他们组了饭局,还有些同门都在,要一起来吗?你都认识,以前都见过的。”


    李兀至今还记得徐宴礼那位师母的模样。


    他们结婚前见过一面,她穿着素色旗袍,发髻挽得一丝不苟,说话时眼角会泛起细密的纹路。她身上有种书卷沉淀出的气质,既温和又疏离。


    当年他们结婚时,师母特意从外地赶回来。她送了一套青瓷茶具给他们,釉面温润如玉,盖子上的缠枝莲纹描着金边,挺贵重的。


    她当时对李兀说结婚了过日子就像沏茶,水温太急会涩,太缓又不出味,以后的日子要相互扶持下去。


    李兀挑眉:“然后呢?吃完饭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徐宴礼推了推眼镜:“……如果你想的话。”


    “要是我选你,”李兀故意但道,“以后都按刚才那个风格来,你能接受吗?”


    徐宴礼体贴地摇头:“一次就够了,小兀,你会累着的。”


    李兀顿时怀疑这人刚才看见了自己偷偷揉腰的小动作。


    李兀拒绝了和前夫共进晚餐的邀请。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在眼下这团乱麻似的关系理清之前,去见那些共同的老朋友。


    徐宴礼闻言便说那他也不去了,提出要送李兀回家。


    两人都没开车。傍晚的街道华灯初上,徐宴礼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和李兀走在一起。其实他下午原本在开会,直到手机收到一条消费提醒,来自一个陌生的店。他特意问了秘书吴术,才知道那是本市一家高端按摩会所。


    吴术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我已经和商时序的秘书建立了初步信任。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商时序今天全天都在会议室,应该没空去打扰李先生。”


    徐宴礼指尖在手机轻轻敲了两下:“……做得不错,只是别被其他人也取得信任了。”


    吴术一脸得令:“我明白。”


    这张卡还是多年前给李兀办的,已经沉寂了整整四年。当消费记录突然跳出来,徐宴礼想了一下,直接推掉了后续行程。


    两人沿着江岸走了段路,晚风渐渐吹散了李兀刚做的护理香气。他忽然觉得饿了,胃里空落落的。


    徐宴礼熟门熟路地带他拐进一家亮着暖黄灯光的路边摊。塑料棚子被江风吹得微微晃动,这是他们年轻时常来的地方。


    那时候不讲究什么,总是一大帮朋友来,吵吵嚷嚷地喝酒撸串,油渍沾到衬衫上也浑不在意。


    挤在满是油烟味的塑料棚下。周围坐着的都是同样境遇的朋友,大家口袋里都没几个钱,啤酒只敢要最便宜的那种。可笑声却比现在响亮得多,碰杯时总溅出泡沫,聊起未来眼睛都在发亮。


    徐宴礼那时还会被辣椒呛到咳嗽。


    李兀望着江面呆呆地出神。


    远处有夜航的游轮缓缓经过,鸣笛声在夜色里传得很远。江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带着潮湿的水汽。


    徐宴礼把西装外套披在他肩上,布料还带着体温。老板很快端来烤串,铁盘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兀咬了口肉串,油脂沾在嘴角。他擦了擦皱眉对徐宴礼说:“这味道好像没以前好了。”


    徐宴礼轻轻点头:“嗯。”


    李兀招手让老板上了瓶酒。他先给自己斟满,又伸手给徐宴礼的杯子添上,透明的液体在塑料杯里晃荡。


    “还跟以前那帮朋友有联系吗?”他问。


    徐宴礼摇头。


    李兀忽然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弧线:“徐宴礼,为了往上爬,你还真是放弃了很多。”


    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讽刺。


    徐宴礼只是静静看着他。


    李兀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喉结轻轻滚动。


    徐宴礼的声音在江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小兀,在我心里什么都比不过你。”


    李兀低头转动着手中的酒杯,嘴角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听到情话就脸红的单纯傻瓜了。


    男人说这种话,就像在床上承诺“最后一次”那样,根本毫无可信度。


    他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对方的杯子。


    “那你加油。”他的眼神掠过徐宴礼微微僵住的表情,“因为我另外几个前夫,也都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说:兀:是你们把我逼到一个前妻不像前妻,现妻不像现妻的路上。


    吼吼吼,好爽,几个前夫就像兀包里的卡,随时等着刷存在感。


    老大吃一口,不过吃得很不爽就对了,舒服是留给别人的。下一章开始新副本。[星星眼][星星眼][星星眼]


    【正文+论坛】圣洁的堕//落 看啊,……


    从孤岛求生归来后, 鉴于本期节目实在把嘉宾们折腾得够呛,节目组难得大方地给所有人放了一周假。


    每个人的时间安排如下。


    李兀:在床上度过,在另一张按摩床上度过, 补觉,继续补觉……


    徐宴礼:工作,被睡,工作,工作……


    商时序:被睡, 求被睡并高强度网上冲浪,求被睡并持续高强度冲浪,求被睡的间隙中工作签了两份合同……


    江墨竹:休息,默默施法诅咒其他人,诅咒其他人并用塔罗占卜老婆会选谁, 占卜结果不理想开始研究其他方法,诅咒其他人的同时联系李兀求一丝关注……


    戚应淮:休息, 失败不甘心之后复盘, 运动并骚扰老婆, 骚扰老婆, 持续骚扰老婆……


    何川:休息, 带小孩并补上亲子相处时光, 带小孩, 带小孩……


    郑青生:休息, 和老婆争执理想与现实, 累了休战,休息……


    唐览:休息,睡老婆,和老婆尝试新姿势, 和老婆开发更多新姿势……


    第三期节目选址在森林环绕的半岛主题酒店,据说里面像个大型的主题式公园,这一期的主题是最后的舞会,据说还有什么人物扮演。


    节目组递给李兀的角色卡印着告罪牧师,底下一排字,欲望是最后的圣餐。


    要穿白色神职制服,领口缀着银线刺绣的十字架。


    节目组告诉他解释这个角色要独坐在告解亭里,听选手的忏悔。


    李兀表示他不想再听他前夫们的故事了,都是陈年旧事没什么好听的,听别人的还好一些。


    节目组说别的老公那可能对别人的老婆放下心防,轻易交心,吐露心声啊,这不现实吧。


    李兀:“……那有什么不可能,我以前可辅修过心理学。”


    难道他拿下那么几个男人会真的没点手段吗?


    节目组说这一场就要深入挖掘所有人的脆弱点,要走心了,一个男人最有吸引力,最性感的时候,就是铠甲裂开时,露出软肋的瞬间才最动人,也更有助于观众投票替他选到最合适他那个。


    李兀犹豫:“……会不会太过了,万一他们觉得自己有权利保留自己的隐私,我其实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人。”


    节目组:“又不是强迫他们说,他们也都同意了的,不想播的我们不会播的,他们愿意向你袒露心声才会说啊,又不会强迫他们,难道你不好奇?”


    李兀:“…………”好吧,他还是挺好奇的。


    八卦是刻在人骨子里的本能。


    全知对亲密关系究竟是好是坏,这个命题太大,他暂时给不出答案。


    但根据过往种种的经验来看,一无所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节目组还给李兀画大饼说之前李兀让他们改掉的毛病这一期都会觉得解决,他们有重金请一些情感大师过来。


    李兀发出灵魂拷问:“……好//色也能解决。”


    这可是困扰了李兀很久的问题。


    节目组:“……只要你放话我们可以试试。”


    李兀犹豫:“……成了阳//痿也不行吧。”


    节目组:“…………”


    李兀登上节目组的包机,从随身包里掏出本精装书,刚翻开扉页,身旁空着的商务舱座位就落下一道阴影。


    商时序今天难得穿了身剪裁得体的炭灰色休闲西装,墨镜推在额头上,浑身散发着精心打理过的雅痞气质。


    李兀见商时序今天终于身上的颜色少于三种了,拿着书挡住半张脸,觉得这个人帅这一点还是可取的。


    见李兀转头看他,商时序立即扯出个标准笑容,八颗白牙在机舱灯光下闪闪发亮:“兀兀,好巧。”


    见李兀不说话,他接着嘚瑟地道:“其实不巧,我故意的,谁让我是大投资商呢,我就想离你近一点,这点卑微且痴情的要求节目组还是要满足我的。”


    而其他三个人当然是被发配到经济舱了。


    李兀挑起眉梢,指尖无意识地在书本扉页上轻轻敲击,八卦问道:“你到底往这节目里投了多少?”


    商时序立即倾身靠近,声音压得又低又磁:“这个数。”


    他比了个手势,很快道:“不过兀兀放心,江萱他们还挺会弄的,不会赔的。”


    他说话时,手指自然地搭在李兀的座椅扶手上围过来,一股商人的铜臭味语气:“好老公守则我都懂的,我的钱是你的,你的钱也是你的,赚来的都给你买包怎么样?”


    李兀转头望向舷窗外翻涌的云海,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懒得理他。


    李兀默默取出真丝眼罩和降噪耳机,争取把自己裹成与世隔绝的蚕蛹,才能让这短暂的旅途清净一下。


    可惜物理防御终究没能抵挡住某人的迷惑操作,商时序竟凑过来靠着他肩膀自拍,手机快门声咔咔作响,拍了一路,活像把他当做什么地标建筑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卡。


    飞机刚停稳,李兀打开手机就被商时序几十宫格的双人自拍照差点闪到了脚,因为怕商时序胡言乱语,他把他的社交账号设置的特别关注。


    毕竟他有时候更新的内容真是浮夸得刺眼。


    每次姜武通分享商时序的什么奇葩行为给他的时候,总会带上三个字,你老公。


    李兀从那三个字里读出了点别样嘲讽的意味。


    他很想反驳,可事实就是这还真是他前老公。


    上次被商时序不小心发现他是李兀的特别关注后,李兀都来不及解释。


    商时序就捧着他的手大为感动说:“兀兀,想不到你这么在乎我,我以后会在你看不到我的地方多更新的。”


    李兀:“…………”大可不必。


    商时序账号更新最新一条,李兀戴着真丝眼罩蜷在座椅里的睡颜,被商时序一个角度拍了无数张,并配文“老婆在怀里睡觉,乖得像只猫”。


    照片里李兀戴着黑色真丝眼罩,因为脸太小,降噪耳机像两只硕大的贝壳盖住耳朵。许是冷气太足,他把毛毯拉到了下巴尖,只露出微微张着的唇,整个人陷在航空座椅的白色软枕中,像个缩进壳里的软体动物。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发言,莫过于顺直基佬老公的分享欲,类似于觉得自己老婆当然天下第一可爱,老婆睡觉很乖,当然不会口呼吸,嘴巴很软想亲但怕被打此等梦男发言。


    种种发言李兀真是看得脚下一绊,幸好徐宴礼及时伸手揽住他的腰。


    徐宴礼刚好走在李兀身后,眼疾手快手臂稳稳托住他时。


    “小心点,刚看见什么了这么惊讶。”徐宴礼的声音擦过李兀耳际。


    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相机成精。


    商时序已经追上来了:“兀兀你怎么了,是不是没睡醒?我来扶你啊。”


    李兀立刻搂住徐宴礼的手臂,说:“我们快走。”


    远离精神病!


    徐宴礼于是侧身挡住商时序追来的视线,听见李兀说的我们两个字搂着李兀的动作更紧了,看着商时序心碎的表情,心情顿时大好。


    —————————


    #新一期的主题蛮有意思的,每个人都得扮演一个角色吗?


    【1L楼主】:


    新一期这主题设置够带劲啊,全员角色扮演?节目组终于开窍了是吧。


    【3L匿名用户】:


    我听说兀的角色是类似于圣子之类的角色,这设定太绝了,披着圣洁袍子坐在告解亭里,让人浮想联翩了什么我不说。[流口水]


    【5L匿名用户】:


    真的假的?这是节目组设定,分明是照着咱们午//夜场幻想搞的。


    【6L匿名用户】:


    我真的服了,这是什么角色,简直不能让人保持下半身干燥。


    【8L匿名用户】:


    其他人的角色呢?光这个小兀听着就让人热血沸腾。


    【9L匿名用户】:


    其他人不知道,不过圣子牧师之类的,我真的想一些玷污和麻///布剧情。


    【10L匿名用户】:


    磕死我了,溅射一下兀担任上帝的代言人这一神职,原谅一切世间罪恶,圣洁高贵,他站在那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他身上,白衣的领口贴合着脖颈,银十字架在胸前微微晃动,他的眼神总是含着悲悯,无论面对的是沾着血污的双手,还是藏着龌龊心思的灵魂,都能被他宽恕。


    但是有四个歹徒盯上了他,他们曾经在兀这里得到救赎,后来由爱生妒。他们心想凭什么谁都能得到这份宽容?


    他们盯着兀那双放在圣经上的手,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就是这双手,刚刚才抚过上一个瘾君子的头顶。现在它悬在半空,即将为又一个肮脏的灵魂画下救赎的十字。


    太干净了。


    干净得让人想弄脏。


    于是忏悔变成了某种危险的试探。他们看他的眼神,不再是虔诚的仰视,而是带着腥气的审视。


    后来他们会突然抓住那只将要为他祝福的手。很凉,像玉。兀试图抽回,却被更用力地攥住。男人们的拇指重重擦过他的虎口,在那片圣洁的皮肤上留下汗湿的印记,像是在说,看啊,现在你手上沾着我的罪了。


    【11L匿名用户】:


    就是这个味道,圣洁的堕///落,我真的吃一口饭。


    【12L匿名用户】:


    没那么理智哈,是我就直接舔上去了!!!!


    【13L匿名用户】:


    嘶哈嘶哈,太绝了,特别在一些宗教里,身体与灵魂的二元对立,一些苦修主义认为,物质世界和□□是堕落、低等的,而精神世界和灵魂是纯粹、神圣的。因此,为了追求灵性的完美,需要禁欲或严格约束性//欲,但是对于觊觎者来说,这是将兀拉下神坛的最好方式。


    【14L匿名用户】:


    有的宗教觉得这是性被视为神赐予的礼物,是婚姻的一部分,当然其目的主要生育,常常与土地的肥沃、生命的繁衍等自然循环紧密相连,当然不管在哪里,男同搞基都是不提倡的,但是这种不被允许感就更好磕了。[流口水]


    【15L匿名用户】:


    阴湿味太浓了,特别是来个大客厅级别的空调。


    【15L匿名用户】:


    真的渴死我了!!!老师,我做饭的老师呢?


    【19L匿名用户】:


    这个节目森*晚*整*理组去哪里进修了一下吗?淫//商提高得这么快。


    …………


    …………


    【21L匿名用户】:


    真好吃,但是刚看完商时序最新发布的七十二张连拍,姐妹们找对象千万要避开这种痴汉直男型。每张照片都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我眼中的老婆多好看”,实则也不好看,要不是兀长得能打,不敢想象画面到底多丑,技术流还得是江三。


    【22L匿名用户】:


    说商二不注意隐私吧,上周他和兀约会,愣是谁也没有拍到,说他注意隐私吧,他啥都往外说。


    【25L匿名用户】:


    上一期商二好不容易不当傻子了,病情好转,这期直接 relapse,打回原形了。


    【27L匿名用户】:


    有一天假设商二手机掉了,捡到手机的人打开发现密码是兀的生日,封面是兀的相片,相册也全是兀的照片,找不到一丝原机主的痕迹。


    【30L匿名用户】:


    兀元素没那么少哈。


    【35L匿名用户】:


    我就很能理解商二,我拍我们家猫也是这样,一个角度可以拍百来张,别人欣赏不了其中细微的差别,只有我们自己懂。


    【39L匿名用户】:


    有一天兀的老公几个去非洲团建,不慎被食人族抓走。酋长问:“商时序是谁,给我站出来!” 半晌没人回应,酋长灵机一动,大声问:“谁的手机里几百张照片全是一张图,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话音未落,只听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哎,你这就不懂了吧。”


    【42L匿名用户】:


    又有一天兀的老公几个去非洲团建,不慎被食人族抓走。酋长问:“徐宴礼,商时序,江墨竹,戚应淮是谁,给我站出来!” 半晌没人回应,酋长灵机一动,大声问:“李兀的老公是谁?”话音未落,只听人群中传来四道声音:“是我!”然后四个人为了争这个头衔打起来了。


    【46L匿名用户】:


    哈哈哈,丝毫不ooc 。


    —————————


    到了录制的地方休息了一下。


    节目组把李兀带进更衣室时,让他试一下衣服,如果不合适的话他们就及时改尺寸。


    李兀还想,这做戏做得也太全套了吧,原本以为会看到粗糙的化纤布料,就像以前上学高中大学文艺汇演那种戏服。


    但衣架上那套圣职服完全超出预期。


    看到的时候惊呆了。


    节目组真的很舍得下本。


    白色羊毛混纺面料垂感极佳,立领妥帖地包裹住脖颈曲线。前襟的黑曜石纽扣打磨成哑光质感,最上方那颗敞开着,露出里面晃动的银质十字架。


    这是套精心设计的叠穿款式,插肩袖设计让活动更自在,但是大动作会让胳膊裸//露出大片皮肤,可拆卸的斗篷用暗扣固定。


    腰侧的金链轻轻一收,就勾勒出利落的腰线,应该是纯金纯银,亮得很真。


    配套的金饰装在丝绒盒里,有缠绕式的金色手环和脚链,真的很有那个味道。


    当李兀拎起下摆发现侧开衩直到大腿中下部时,他对着镜子沉默了片刻,心想这真的是正经衣服吗?


    门外工作人员在催,说李先生要我们进来帮帮你吗?


    李兀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李兀总之自己穿上了,戴上帽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默默把开衩拉了拉,遮住了修长白皙的腿。


    李兀皱眉想这真的是没问题的吗?


    但这衣服真的很好看,缝的宝石也是流光溢彩的,最绝的是那条黑色长领带,压在白色斗篷和内衬上,庄重里透着禁欲的美感。


    可当转身时,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腿线又让神圣感里掺进别的意味,他也没穿鞋,不然待会脱又很麻烦。


    李兀刚对着外面说穿好了,推门进来的几个工作人员同时倒抽一口气,眼中的惊艳简直要溢于言表,李兀揪着下摆说:“……合适吗?可是我觉得好怪。”


    服装组的负责人:“哎呀,哪里有问题嘛,李先生,你穿这个简直不要太好看!”


    “真的太太合适了!”


    服装组长立刻上前帮他整理银链:“哪里奇怪了!这简直是照着您身材定做的!”


    她小心调整着李兀肩头的斗篷扣:“您看这个腰线收得多漂亮。”


    李兀被夸得简直拒绝的话无法出口。


    说罢他们给他带上各种手串装饰,像摆弄什么洋娃娃,李兀刚想问,他能不能申请底下穿条裤子,他刚没来得及穿,虽然不至于走光,但底下真的很漏风,裙摆晃动的感觉实在让人有点不安。


    戚应淮原本在隔壁试衣服,他骑士的皮肤穿了一半,大大咧咧地就进来了:“隔壁说让我来借个发——”


    李兀转身,话音戛然而止。戚应淮盯着李兀这身打扮,慌不择路猛地后退两步撞上衣架,衣架上的金属配件哗啦啦响成一片,反应很大。


    “我操!!”


    看得出应该确实很好看——


    作者有话说:[害羞][害羞][害羞]我大口大口的吃。


    具体就不写哪个宗教,反正就是那种圣子一类的神职,好吃到哭泣。[奶茶][奶茶][奶茶][奶茶]


    借着节目的皮cosplay


    【正文+论坛】你这样穿着,简直像是在邀请……


    戚应淮喉咙里直接滚出几个不成调的“卧槽”, 整个人慌不择路地向后猛退,脚下不知绊到了什么,重心一失, 整个人便狼狈地摔进了旁边堆积的衣物里,显然受到的视觉冲击力不小。


    李兀见他跌坐在地,下意识就弯腰伸手去拉他,动作间,却没顾得上身上那件服饰侧边的高开叉。


    于是, 戚应淮的视线毫无阻碍地、直勾勾地落在了那片骤然暴露的肌肤上。


    李兀的腿又长又直,因为常年穿长裤,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泛着细腻的瓷光。


    紧接着,李兀就看见两道鲜红的鼻血, 缓缓地从戚应淮鼻孔里流了下来。


    李兀动作一顿,半捂着嘴, 语气带着点迟疑和无奈:“……戚应淮, 你没事吧?”


    戚应淮直到舌尖尝到那点鲜明的铁锈味, 才猛地回过神。


    他抬起头, 在他的视角里, 李兀穿着一身设计繁复、象征神圣与禁欲的服饰, 布料层层叠叠, 更衬得他有种不可亵渎的意味。


    有一瞬间, 戚应淮甚至有些恍惚, 分不清眼前站着的究竟是自家老婆,还是从哪个神话里走出来的、不容玷染的神祇。


    偏偏这“神祇”因他摔倒而热心俯身来拉,动作间,又让那片要命的白皙春光, 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就那么一眼,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戚应淮手忙脚乱地抬手抹了把鼻子下面温热的液体,眼神飘忽,不敢再往那边看,声音因鼻腔堵塞而显得有些闷,挽尊说:“……没事。天太热,空气太干燥,上火。”


    身边人连忙上前来扶,又拿着纸巾让戚应淮擦。


    李兀顺着戚应淮的视线低头一瞥,立刻反应过来,手指迅速捏紧了侧边那道危险的开叉布料。他觉得必须立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底下空荡荡的触感实在让人太没有安全感。


    这边的动静带着点闹哄哄的响动,很快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李兀正试图整理那恼人的衣摆,肩膀就被人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哇哦。”一声带着毫不掩饰惊叹的调笑在耳边响起。


    李兀一回头,就看见商时序不知何时站到了面前。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面料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富人服饰,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李兀身上,一眨不眨。


    不过那眼神灼热得仿佛要实质化,长出无形的触手,缠绕上来。


    李兀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出声打断这诡异的凝视:“……你收一收你的口水。”


    他实在有点受不了,这反应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商时序手指擦了擦嘴角,非但没收敛,反而凑近了些,眼底翻滚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压低了声音,语调带着点缱绻的哑:“兀兀,你真的太美了,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有时候不露比露还要性感,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商时序从前在某些方面的审美造诣还挺深厚的,现在看来实在算得上小巫见大巫。


    他部分认知大多来源于些直白到近乎粗陋的某些视觉刺激作品,偶尔夹杂点故作高深、实则内核空洞的所谓艺术品。


    但像眼前这般,将神圣禁欲与隐秘风情糅合得如此恰到好处、几乎要冲破视觉界限的极致景象,他那点贫乏的艺术细胞,显然从未触及过,一时竟有些无法消化。


    今天这一幕,算是结结实实开了他的“鲨眼”了。


    不过他还是比戚应淮争气一点。


    没见过世面的傻逼鼻血都已经快流干了。


    商时序目光再次扫过那身圣洁与风情诡异交织的服饰,喉结滚动了一下:“兀兀,下次约会……你能穿着这套衣服来吗?”


    李兀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这里投来的目光实在太多了,让人不适。


    他只好抱起那堆换下来的常服,打算出去找间空的房间,赶紧把这身要命的行头换下来。


    那些眼神太奇怪了。


    结果一拉开门,附近几个房间的人仿佛约好了一般,都闻声探出身来。


    李兀一眼就看见了徐宴礼和江墨竹,他们各自穿着符合自身角色的服装,一个矜贵冷峻,一个鬼魅不羁,却都在看见他的瞬间,明显怔愣在原地,目光像是被钉住了,半晌没挪开。


    节目组带着点不死心的惋惜:“……你真的不想再穿一会儿吗?可是效果真的很好耶。”


    李兀语气带着点难以启齿的尴尬:“……效果是挺不错的。但他们看我的眼神……”


    他顿了顿,才欲言又止地吐出后半句:“让我感觉……自己真的会随时被强*。”


    他实在太熟悉他们那种眼神了,滚烫、黏稠,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简直像要用目光一层层剥开他的衣服,将他里里外外审视个透彻。


    节目组再三保证,就差指天发誓会绝对保障他的人身安全,坚决维护节目的纯洁性与拍摄秩序,这才好说歹说,勉强说服李兀接受了身上这件。


    结果李兀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不是唯一一件。


    服装老师又拿出了一件黑色的,那设计,那色气程度,比起他正穿着的这件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要命的是侧边还有两条高开衩,布料少得可怜,行动间几乎无所遁形,颇有种“开盖即食”的直白暗示。


    当他提出想在里面加条裤子打底时,服装老师立刻露出一副痛心疾首、仿佛他暴殄天物的表情,那架势,好像李兀下一秒就要穿着这条裤子去跳楼,彻底毁了这件“艺术品”。


    在李兀几乎要被那夸张的悲愤淹没时,才无奈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李兀在这个过程中确实体会到了穿裙子的一点小弊端。


    徐宴礼的角色是审判者,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礼服,金属徽章冷光闪烁,将那份天生的矜持与疏离放大到了极致。


    商时序扮作贵族,丝绒外套勾勒出挺拔身形,领口繁复的刺绣透着不动声色的奢靡,与他平日里那副散漫又势在必得的气质倒微妙契合。


    江墨竹是祭司,纯白长袍松松罩在身上,银链随着动作轻晃,总带着点不似神圣的蛊惑。


    戚应淮则是骑士,皮质护甲束出紧实腰线,金属肩甲反射着硬朗的光。


    所有的角色都挺契合他们本人的。


    陪读三人组里,何川同样是儒雅绅士的贵族打扮,正经衣服一套还是显得温文尔雅。


    郑青生的服饰更偏向华丽舞台风,带着戏剧化的夸张。唐览也是一身骑士装扮,只是细节处少了几分戚应淮的冷硬,多了些少年意气。


    他们的爱人则扮演着忏悔师的角色,两位女士身着极为漂亮的曳地长裙,冯肃的衣服虽同为特定款式,那布料却明显比李兀那身要严实得多。


    李兀表示不服。


    李兀他们在其中,扮演的是一个特殊的NPC。


    他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参与前期的争夺,更像是一把隐藏的钥匙,或者一件需要被最终发现的、移动的“奖品”。


    这一期节目的规则围绕着这座古老庄园展开。


    即将举行的盛大舞会,被设定为一场关乎灵魂的试炼。所有身为“丈夫”的参与者,必须通过两项考验,“心灵忏悔”的坦诚剖析,以及“现实任务”的体力智力挑战,收集到足够数量的特殊入场券,最终才能踏进那扇紧闭的舞厅大门,获得争夺与自家伴侣共舞资格的机会。


    庄园的其他区域,花园、回廊、藏书室,甚至酒窖,都散落着各式各样的挑战任务点。


    而舞厅作为最终目的地,大门紧锁,唯有集齐入场券,才能叩响门扉。


    节目组安排了层层叠叠的解密任务,其中不乏一些需要抽丝剥茧的破案环节。


    参与者需要通过完成这些任务,获取零散的入场线索,一步步拼凑,最终换取那张通往最终舞池的入场券。


    而李兀的NPC角色,其实并不需要那么早登场。


    但他们这些NPC实在没什么具体任务,闲得发慌,最后也只好参与到第一天的破案环节里,算是给自己找点事做。


    李兀他们原本悠闲地待在二楼,纯粹充当一个会呼吸的背景板。


    他们面前的小圆桌上摆着精致的瓷壶和几碟小巧的点心,氤氲着红茶的暖香。


    江萱一身贵妇装扮,蕾丝手套,缀着羽毛的宽檐帽,手里还捏着一把小巧的折扇,半掩着唇,真就一副淑女的优雅姿态。


    她扇子轻轻摇动,眼波流转到李兀身上,带着点戏谑的笑意,压低声音:“说真的,你穿这样还挺好看的。我听说前两天,他们几个可是看直了眼,那个小戚……啧啧,都激动得流鼻血了?”


    李兀面无表情地端起茶杯,指尖摸着微烫的杯壁,扯了扯他的裙摆:“……这段可以不用再提了。”


    旁边的简羽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扫过大厅里极尽还原的古典装饰,由衷感叹:“节目组真是下血本了,这布景,一般剧组可做不到这么逼真奢华。”


    江萱“啪”地一声合上扇子,语调轻快:“那有什么,咱们这儿不是有几个‘冤大头’老公鼎力支持嘛。”


    李兀垂眼抿了口茶,心下默默认同,江萱说的,应该,大概就是自家那几位了。


    就在这时,下方大厅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伴随着几声刻意压低的惊呼,吸引了二楼的注意。


    底下确实发生了一件颇为骇人听闻的事件,一桩设计得近乎挑衅的密室杀人案。


    一位以仁慈和优雅著称的伯爵夫人,被人发现死在了她卧室附属的豪华浴缸里。


    发现她的女仆当时就吓得瘫软在地,尖叫引来了众人。浴缸里的水早已冰凉,混合着些许血腥气,伯爵夫人双目圆睁,脸色青紫,早已没了呼吸。


    受邀前来参加舞会的侦探初步查验后,沉声判断,她是被人用某种坚韧的丝绳活活勒死的。


    这位伯爵夫人在社交圈内风评极佳,平日里与人为善,对待丈夫温柔体贴,教育子女也是耐心有加,几乎没人能想象,究竟是谁,出于何种深仇大恨,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夺去她的生命。


    疑云笼罩着整个庄园。


    参与节目的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分散开来,开始在布置得华丽而繁复的宴会厅、走廊、以及伯爵夫人生前停留过的各个房间搜寻线索。


    当然还有节目组请的其他参加宴会的NPC。


    李兀趁着那群人埋头寻找线索、争论不休的间隙,对这座仿古庄园的构造生出了些实在的好奇。他没跟着大部队的方向,独自一人沿着旋转楼梯往下走,拐向了与他们相反的回廊。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大型的、沉浸式的cosplay现场,每一处细节都极力还原着中世纪古堡的韵味,烛台、盔甲、壁挂毯,氛围营造得十足。


    他漫无目的地逛着,顺手推开了一扇虚掩的、雕花繁复的木门,里面是一间布置成书房模样的房间。


    高大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他随手抽出几本厚重的、皮质封面的书籍翻开,结果发现里面全是空白的纸页,或者填充着轻飘飘的道具模型,并无真正的内容。


    他正觉得无趣,刚要把书塞回去回头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江墨竹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上,正静静地看着他。


    李兀动作一顿,有些意外:“……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找线索?”


    江墨竹迈步走进来,祭司长袍的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这种游戏,实在太无聊了。”


    李兀知道江墨竹的参与感一向不是很高的。


    不过他身上这套黑色祭司服是真的好看,衬得肤色愈发冷白,一根细细的银链从胸前交叉而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微的光,平添了几分神秘和禁欲的气息。


    李兀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腰抵上了一张厚重的红木书桌边缘,桌上散落着几支用华丽羽毛装饰的笔和一些充当摆设的仿古书籍。


    江墨竹逼近到他身前,两人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他垂眸,目光落在李兀那身兼具圣洁与风情的服饰上,喉结微动,声音压低,带着点沙哑的磁性:“宝贝,还是你有意思。”


    “你这样穿着,简直像是在邀请人。”


    “宝贝,如果我对你做了点不好的事,你可以原谅我吗?我有罪……”


    李兀被他托着腰,半强迫地坐上了冰凉的桌面。紧接着,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顺着他腿部的线条滑了上来,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然后,那只手在触及到大腿时,动作明显顿住了,一掀开,然后是一条卡通的运动短裤。


    江墨竹:“宝贝,为什么……要在这么美的衣服下面,要搭一条如此煞风景的短裤?”


    李兀偏过头:“……底下空荡荡的,真的很没安全感好不好?”


    没穿裙子的人体会不到这种感觉好吗?


    —————————


    #我就没见过这么用心的离婚综艺?这个成本是我能看到的吗?


    【1L匿名用户】:


    看着镜头里的庄园,我感觉连门把手都不便宜,这一刻不得不承认,金钱确实是万能的。你去哪里找一个节目,能比这个离婚综艺剧组更豪气冲天,甚至为每位嘉宾准备了对应角色气质的古董配饰,都是真的。


    【3L匿名用户】:


    对,他们身上那些衣服根本不是廉价道具,全部都是重工,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金钱燃烧时散发的味道。


    【6L匿名用户】:


    看得出来,把每个人都打扮的太好看了吧。


    【9L匿名用户】:


    商二少投的制作费果然没白花。


    【12L匿名用户】:


    兀这身装束实在过于惊艳,纯白神职袍侧摆开衩的设计,腿真的很白了,很明显把我们兀逼都不敢迈腿了,那种禁欲与风情交织的矛盾感,嘶,这位小牧师,我便不客气地收下了。[流口水]


    【15L匿名用户】:


    已经吃完了大功率空调的饭。


    【18L匿名用户】:


    还有,这幽深回廊与昏暗烛光,厚厚的丝绒帘幕,感觉哪个色胆包天,把我们兀拉进某个无人角落做些亵渎神灵的事,恐怕都没人发现吧……——


    作者有话说:轮流欺负我们小牧师,大主教,嘿嘿嘿,随便哪个啦,都说得过去,江三就是最有勇气那个,他真的谁都不虚,哈哈哈


    破案内容就不用写得太深了哈哈哈,我也没那个脑子写。


    麻烦宝可以帮我收藏一下隔壁的《逢星》吗?要300收藏才能入倒v,感谢么么哒,晚安晚安[撒花]


    【正文+论坛】兀好像有那个四男诱捕器一样……


    李兀猛地推开几乎要嵌进他怀里的江墨竹, 手忙脚乱地将那件长袍危险的高开叉下摆紧紧拢好,迅速从书桌边缘跳下来。


    他挺直脊背,脸上瞬间挂回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端庄表情, 还顺手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领皱褶,语气带着点训诫意味:“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


    江墨竹被他这秒变脸的功夫逗得低笑,侧过头,慢悠悠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宝贝, 你这……是故意的吧?”


    李兀假装完全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但他心里实在有点冤。


    有些火哪有那么容易灭?别说他只是在里面穿了条印着卡通图案的短裤,就算他此刻套着臃肿的毛绒玩偶套装走出来,那几位大概也会觉得这是某种别出心裁的情趣扮演。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带了这么一条舒服的纯棉短裤,原本是当作睡裤穿的。


    其实外面那层斗篷只要不做大动作, 完全能遮住侧边的开衩。可李兀自己心里膈应,总感觉腿侧凉飕飕的, 连带着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 差点同手同脚。


    既然当初答应了节目组穿这套衣服, 现在反悔也来不及。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 在里面加上这条裤子, 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布料, 来抵消一些几乎要溢出来的别扭和尴尬。


    李兀绷着脸警告他别再搞那些小动作, 手指捏紧衣襟:“这衣服金贵得很, 要是扯坏了, 或者被拍到什么不该拍的画面……”


    他说这话的语气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懊恼:“虽然我那点名声早就被你们几个败得差不多了,但总不能真破罐子破摔吧?”


    江墨竹从善如流地点头,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那我呢?穿这身, 好看吗?”


    好看。


    是真好看。


    配上这张脸简直更好看了。


    这身祭司袍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神秘的黑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银链在胸前微微晃动,勾勒出清瘦的线条。


    那股亦正亦邪的气质被放大到了极致。


    李兀甚至想,如果真回到中世纪,江墨竹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神职人员,而是精通巫术、能蛊惑人心的大祭司,会在幽暗的祭坛边用低语交换灵魂。


    他们还没分开那阵子,江墨竹就总爱捣鼓这些。


    而且是混合了中外好几种玄学。


    他有时会拉着李兀,非要他随手抽一张塔罗,然后对着牌面一脸正色地研究。


    李兀当时也不知道,江墨竹在问什么。


    李兀非常保守地评价了一句:“还行吧,凑合能看。”


    但他心里想的是,要不是江墨竹顶着这张得天独厚的脸,刚才对他耍流氓的第五秒,巴掌估计就已经招呼上去了。


    江墨竹对他的口是心非不以为意,语气带着点神秘兮兮的意味:“宝贝,你知道吗,我上周特意占卜了一下我们的关系,显示我们……还是能继续走下去的。”


    李兀沉默了两秒,忍不住反问:“……那其他人的呢?你也算了?”


    江墨竹面不改色,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带了点无辜:“……其他人?他们跟我们的姻缘有什么关系。”


    李兀觉得江墨竹这占卜根本就不灵。这人哪里是在占卜,分明是只挑自己想要的答案看。


    江墨竹目光落在李兀脸上,眼神里泛起带着明显怀念的神情,带着点若有似无的喟叹:“我们以前……也常常这样待在一起。”


    “不过,像这样的角色扮演,倒还真是头一次。”


    危险的、跃跃欲试的蛊惑。


    “我想我有罪,罪孽深重,不如……我们找个告解亭?我们坐下来,宝贝,好好地、仔细地听我……说一说?看看神会不会宽恕我。”


    李兀:“……不要。”


    江墨竹被拒绝:“宝贝,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到处走走看看?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就当是……我们在这里的一场秘密约会。”


    李兀确实只是出于好奇才四处闲逛,他瞥了眼身后,随口说了句“随你吧”。


    江墨竹便从善如流地化身成一条尾巴,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


    两人走出书房,不远处有个装饰精致的小厅,角落静静立着一架复古钢琴。


    李兀起初以为只是个摆设,没想到江墨竹径自走过去,掀开琴盖,指尖随意按了几个音符。


    竟然真能出声。


    起初只是些不成调的零散音符,但很快,一首连贯而优美的钢琴曲便从他灵活的手指下流淌出来,旋律悠扬地回荡在空旷的厅堂里。


    一曲终了,江墨竹还煞有介事地起身,对着李兀的方向行了一个颇为标准的绅士礼,眼底有点求表扬的意味。


    必须承认,多才多艺的男人确实能加不少分,哪怕知道他是在孔雀开屏。


    就在江墨竹带着那点得意的神色,准备再次靠近李兀时:“宝贝,我可以教你弹琴,很简单。”


    一道身影迅捷地介入两人之间,戚应淮握着他那柄装饰华美的骑士佩剑,剑身并未出鞘,横在了李兀和江墨竹中间。


    江墨竹:“…………”


    戚应淮微微抬起下巴,他身上那套骑士装束将他衬得格外挺拔干练,银质肩甲在光线下闪着冷硬的光。


    “亲爱的主教殿下,需要您忠诚的骑士为您提供保护吗?特别是你面对骚扰的时候。”


    按他平时那有点臭屁、爱显摆的性格,穿上这么一身帅气的行头,早就该跑到李兀面前转悠八百遍了。


    可自从前几天当众流了鼻血,丢了大人,戚应淮那点年纪尚轻、面子单薄的特质就暴露无遗,愣是憋着没敢往李兀跟前凑。


    他原本也是跟着大部队在案发现场附近装模作样地搜寻线索,结果一回头发现少了两个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江墨竹这家伙肯定又找准机会偷偷摸过来接近李兀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江墨竹抬手,推开横在面前的佩剑剑鞘,语气凉凉的:“请问,我在教我宝贝弹琴,关你什么事?”


    戚应淮没收回剑,反而将目光转向李兀,语气严肃,带着特有的耿直:“李兀,有些人看着人模人样,实则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李兀的注意力却被那把剑吸引了,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剑柄和剑鞘连接处,入手是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这剑……是真的?”


    戚应淮见他感兴趣,立刻点头,带着点展示宝贝的意味:“对呀,开过刃的,不过被节目组用特殊方法封死了,不能轻易拔出来。”


    那剑拿在手里颇有分量,但在戚应淮手里,挥舞起来轻松得像个大型玩具。


    江墨竹一看李兀的注意力完全被戚应淮和他的破剑勾走了,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刚才那点弹琴营造出的浪漫氛围荡然无存。


    然而,没等他再次开口,小厅入口处又响起了第四个人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商时序慢悠悠地踱步进来,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最后落在李兀身上,语气夸张:“我们一群人在前面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地破案,你们两个倒好,脱离大部队,躲在这里……”


    他刻意停顿,视线在钢琴和剑上来回扫了扫,“……弹琴论剑?刻意勾引兀兀是吧,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投机取巧,无视游戏规则。”


    戚应淮还没忘上期自己挨的那一枪,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商时序,论起投机取巧,谁能比得过你?要是这一期有淘汰制。”


    他掂了掂手里的佩剑,眼神不善:“我真想第一个把你给‘处决’了。”


    商时序立刻侧身往李兀那边靠了靠,语气里带着点夸张的控诉:“兀兀,你听见了吧?他这简直就是威胁!光天化日之下,目无法纪!”


    李兀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好了,都闭嘴。你们几个,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不需要谁陪,就想自己安安静静逛一会儿。”


    戚应淮第一个不答应,握着剑柄往前站了一步,神情是毫不作伪的认真:“那怎么行?你这一期穿得……这么好看,我必须得贴身保护。”


    商时序嗤笑一声:“最危险的恐怕就是你了吧,那天是谁,看了一眼就激动得当场飙鼻血来着?这自制力,还好意思谈保护?”


    戚应淮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他梗着脖子,强装镇定:“天太热,干燥上火不行啊?”


    几个人正争执不下,又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正是徐宴礼。


    他目光淡淡扫过在场几人,最终落在被围在中心的李兀身上:“我应该不多余吧?”


    李兀看着眼前这越聚越多的“围观群众”,简直要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被悄无声息地安装了精准定位器。


    他深吸一口气:“几位先生,麻烦让一让,我需要一点个人森*晚*整*理空间。”


    然而,他们这边动静实在太大,最终还是引来了节目组的注意。


    节目组只能将连同被无辜牵连的李兀在内的五个人,全部“押送”回了案发现场。


    就连李兀也被迫加入到寻找密室杀人案线索的行列中。


    —————————


    #我真的笑死,兀好像有那个四男诱捕器一样。


    【1L匿名用户】:


    我真是眼睁睁看着画面里,那几个原本该在认真搜证的身影,一个接一个,悄无声息地就消失在镜头死角了。


    【3L匿名用户】:


    对,就是“咻”一下,这个没了,“咻”一下,那个也不见了。行动轨迹出奇一致,目标明确得也一致。


    【5L匿名用户】:


    哈哈哈,把我们无辜的兀,连同那几位“失踪人口”,一起扭送回了主镜头底下。


    【8L匿名用户】:


    兀:本来穿这身衣服就够烦的了,现在更是烦上加烦。


    【10L匿名用户】:


    问题是他们每次都能那么精准地定位到兀,这要不是某种玄学级别的心意相通,我真要怀疑我兀身上是不是装了只有他们能接收到的特殊信号发射器,或者……真的有信息素?


    【12L匿名用户】:


    ABO世界设定吗?那兀的信息素,一定是那种表面上闻着很淡,若有似无,但一旦靠近了,就会让人上头、沉迷,戒都戒不掉的味道。


    【15L匿名用户】:


    其实设定成Beta才更好磕吧?正因为没有浓郁的信息素,无法被彻底标记,占有欲爆棚只会更加焦躁,更加围着转,那种想彻底占有却找不到唯一途径的无力感,简直是顶级无能狂怒,张力拉满。


    【17L匿名用户】:


    对,我双手赞同楼上!Beta的设定,比Omega更多了一层难以掌控的、让人心痒难耐的挑战性,确实更好磕!


    【19L匿名用户】:


    另外那四位,一定就是Alpha了。一个比一个强势,凑在一起那无形的信息素简直能在空气里撞出火花,偏偏都围着同一个目标打转。


    【21L匿名用户】:


    确实,兀那种状态真的很像Beta。每次看他们四个在旁边明争暗斗、剑拔弩张,搞得气氛紧张兮兮的时候,他总是一副“你们在干嘛”的平静表情,甚至有点超脱于整个纷争之外的意思,独自美丽,哈哈哈。


    【23L匿名用户】:


    那哪里是超脱,那是根本没招儿了好吗?打又打不过,甩又甩不掉,除了摆出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他还能怎么办?哈哈哈


    【25L匿名用户】:


    几个顶级Alpha为了争夺一个Beta,可能打得信息素都快失控了,可Beta本人呢?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依旧一脸茫然,活在属于自己的平静世界里。兀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27L匿名用户】:


    没错,兀身上那种独特的、仿佛游离于所有规则和争斗之外的气质,确实和Beta的设定高度吻合。他不需要依附任何信息素,本身的存在就足够让那些强大的Alpha们心神不宁,却又无法用最本能的方式去标记和占有,这种矛盾感才是张力所在。


    【29L匿名用户】:


    这设定越品越上头,太好磕了。


    【35L匿名用户】:


    真的,你看那四个,脖子上简直像拴着无形的绳套,绳子的另一端全都攥在兀兀手里。都不用喊,闻着点儿味就自己凑过去了,一个比一个积极。


    【37L匿名用户】:


    所以节目组最聪明,根本不用费心去管那四个,只要把兀兀摁在镜头前,就相当于同时控制了五个人。擒贼先擒王,拿捏得死死的。


    【41L匿名用户】:


    歪一下楼。没人关心案子本身吗?我是真好奇,伯爵夫人到底是被谁干掉的?


    【45L匿名用户】:


    我来正经分析一下。按照套路,这种密室情杀概率最高。想想看,她正在自家庄园举办盛大宴会,邀请的必然是社交圈内有头有脸、彼此相识的人。在外人看来她家庭美满,但何川刚才不是在翻找那个上锁的抽屉时,发现了被刻意藏起来的东西吗?是她跟她丈夫所有夫妻合影。她和丈夫的感情早已破裂,维持着表面和平而已,而且她的圈子也不大,跟人结仇的概率不大。


    【49L匿名用户】:


    兀好厉害,从那个带暗格的书桌抽屉里摸出一封信,是伯爵那位神秘情人写给他的。


    【56L匿名用户】:


    等等,兀居然能看懂上面那些花体古语?他一边看一边还在低声翻译内容……这知识储备也太强了吧。


    【59L匿名用户】:


    我去,你们发现没有?现在那四个男的也突然进入状态了,刚才兀兀不在的时候,他们搜查起来漫不经心的,跟来度假一样。现在一个个围在旁边认真得不行。


    【63L匿名用户】:


    信息量太大了,所以是伯爵夫人当年藏匿了这封关键信件,导致伯爵的情人绝望自尽。伯爵因此消沉了很久,而夫人一直心怀愧疚,甚至悄悄收养了情人的孩子……那这凶手现在有可能是伯爵,还有情人的孩子。


    【64L匿名用户】:


    综合目前所有线索,有作案动机的人还真不少。那个对夫人抱有杀母之仇的养子(情人孩子)、看似悲痛却可能隐藏秘密的伯爵、多次被夫人催债还钱的女佣、还有跟夫人私下有染怕事情败露的男爵……嫌疑圈有点大。


    【68L匿名用户】:


    伯爵不是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吗?好几个仆人都能作证他当时在书房会客。那个养子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勒死一个成年女性需要的爆发力和技巧,他恐怕不具备。


    【69L匿名用户】:


    江三说不是一个人做的。


    【70L匿名用户】:


    哈哈哈,兀扭头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算出来的。


    【71L匿名用户】:


    神算子啊这是,破案不靠证据靠玄学?不过……放在他身上,怎么好像还挺合理?


    …………


    …………


    【89L匿名用户】:


    徐大在找到了关键证据,那根用来勒死伯爵夫人的丝绳,还真是两个人合伙作案,就是那个心怀怨恨的养子和那个被债务逼急了眼的女佣。


    【90L匿名用户】:


    哈哈哈,感觉戚小狗在旁边表情懵懂得像是完全没跟上推理的节奏,明显有点不够用了。


    【92L匿名用户】:


    狗脑过度加载了,哈哈哈,我发现戚四在兀翻译那段的时候,就有点不太懂了,应该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杀人方式——


    作者有话说:下章谁吃一口,今天回来直接困得昏睡了,谁发明的调休[裂开][裂开]


    江三还是算得挺准的,他算的时候其他人也还可以继续,差点吐血[害羞][害羞]


    给我们小π约了个□□人,很是可爱。[眼镜][眼镜][眼镜]


    大家晚安晚安


    【论坛】拜见小红女王! 碰花碰草表碰……


    #来吃点宴兀旧糖, 这个世界终究是属于我们嫡长夫的!!


    【1L楼主】:


    咱们嫡长夫的排面就是这样,永远拥有节目规则之外的独家约会特权。[涂指甲油][涂指甲油] 咱们“宴兀”根本不需要在镜头前争抢,只在无人关注的角落里稳稳幸福。“宴兀”放心飞, 妈妈粉永相随!


    [图片:略显模糊的夜景照片,李兀和徐宴礼坐在一家烟火气十足的夜宵摊角落,面前摆着几碟小菜,徐宴礼正将一片肉夹到李兀碗里]


    【3L匿名用户】:


    不是,徐宴礼!你小子私下竟然吃这么好?!这种温馨日常居然藏着掖着一点都不透露!这个丈母娘粉我快要当不下去了!


    【4L匿名用户】:??为什么没通知我, 我的票可是投给你的,徐宴礼。


    【5L匿名用户】:


    原来幸福都是无声无息的,连商二那种大喇叭也不例外。


    【6L匿名用户】:


    怎么回事?感觉全世界都在偶遇他们俩,就我被排除在“宴兀”宇宙之外了吗?


    【9L匿名用户】:


    “宴兀”是真的在稳稳幸福。你们快去看一个小姐姐发的博文!她说那天兀兀去她们店做理疗,身边跟着的就是徐大, 全程陪同。据说两个人在里面呆了挺长时间,出来的时候兀兀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小姐姐还夸兀兀特别有礼貌, 结束的时候还主动多付了钱说请她们吃东西。


    【12L匿名用户】:


    徐宴礼居然带兀去吃路边摊?这操作也太没格调了吧, 他不是精英人设吗?太抠了吧。


    【13L匿名用户】:


    楼上这语气, 酸得跟商二本人亲自下场了似的。


    【15L匿名用户】:


    可这种氛围才最戳人啊, 江风、夜景、烟火气十足的小摊, 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不需要太多言语, 那种历经风波后重新坐在一起的平静和默契, 那种沉淀下来的老夫老妻感, 比什么刻意浪漫都来得真实动人。


    【17L匿名用户】:


    有什么好上头的?从来只闻新人笑, 谁听得见旧人哭。现在看着和谐,当初分开的时候难道就好看了?


    【18L匿名用户】:


    确实,徐宴礼,你手上那块表够普通人挣几年了, 转头就带兀兀去吃几十块的街边摊?当年他陪你白手起家熬过多少苦日子,现在时过境迁,竟然还是这样?这待遇,未免太寒碜了些。


    【19L匿名用户】:


    ……看看这楼里破防跳脚的人数,就知道这口“宴兀”旧糖有多真多好磕了,事实胜于雄辩。


    【21L匿名用户】:


    一张夜宵照片糖,怎么炸出几家破防?


    【22L匿名用户】:


    正常,几家天天吵,不过“宴兀”姐也别玻璃心,我们“墨兀”组都被叫垃圾堆了,我们也没说什么呢?


    【25L匿名用户】:


    习惯就好,咱们“独美”姐的眼光高得很,谁也入不了眼。说当初是兀倒贴着徐宴礼才有的后来,说兀给商时序当家庭主夫是自我贬低,说江墨竹那段根本就是非法囚禁,转头又骂戚应淮不懂尊师重道、以下犯上。反正怎样样,她们都能挑出刺来。


    【28L匿名用户】:


    算了,跟她们争什么,这儿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要我说,还是我们All兀党最自在,随便哪对都能磕。选定一个意味着放弃其他,而什么都不选,就意味着,什么都能磕,遍地是粮仓。


    【31L匿名用户】:


    哈哈哈,举双手赞同楼上!格局打开,海纳百川,我们All兀党才是最后的赢家。


    【32L匿名用户】:


    最近徐大的风评都说他凤凰男,我寻思当初人小两口也挺好的,现在到处都在说他抠门,连顿像样的饭都舍不得请我们兀兀吃。


    【33L匿名用户】:


    徐宴礼你是真的火了……后面该说什么来着?算了,反正现在全网都知道你带人去吃路边摊了。


    【34L匿名用户】:


    不过是些嫉妒“宴兀”的酸话罢了。其他那几位没一个能打的,咱们兀将来是要做政界大佬夫人的。


    【35L匿名用户】:


    “宴兀”党这就开始秀了?真当我们“时兀”没存货是吧?我们只是低调不爱显摆而已。


    [视频:明显是私人庭院里,商时序站在李兀身后,动作轻柔地推着秋千,李兀微微仰着头,发丝被风拂起,嘴角带着很浅的弧度]


    【39L匿名用户】:


    哇!“时兀”姐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藏着这种质量的视频不早点发出来?这氛围感也很绝啊。


    【40L匿名用户】:


    低调是形容商二的词吗?


    【41L匿名用户】:


    “宴兀”党别急着高兴,吃个路边摊就自我高//潮了?知道兀兀上周为什么没被拍到吗?那是跟商二回他们之前住了好几年的地方了,真正的爱巢重温[涂指甲][涂指甲]。


    【45L匿名用户】:


    视频来源找到了,是一个叫“小红家政女王”的账号发的。看这定位和语气,八成是商时序那边的工作人员。配乐带着点老派审美,文案写着“祝少爷和少夫人长长久久”。


    【47L匿名用户】:


    确实是商二那边的人。你们快看她主页其他视频,都是好几年前的了一起包饺子的视频,把兀那张脸拍得都快变形了,这死亡美颜特效其实真的可以不用开,都给咱兀拍成外星人了。


    【49L匿名用户】:


    我发现商时序身边的人都挺有网感。看这条,文案写着“少夫人离开后,少爷已经很久没笑过了”,配的视频是商时序顶着个乱糟糟的鸡窝头,穿着睡衣坐在清晨的院子里颓废仰望天际发呆的落魄模样,配音是“碰花碰草表碰情,动手动脚表动心~”,哈哈哈,我真的笑死。


    【50L匿名用户】:


    原来霸总失恋也和咱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嘛,瞬间感觉心理平衡了。


    【51L匿名用户】:


    原来商二不装逼是这个样子的啊,他平时太装了,我有时候觉得他那副墨镜是他原装皮肤呢?


    【52L匿名用户】:


    哈哈哈快看这条,另一个叫“小翠家政女皇”的账号在她评论区留言:“你们少夫人逃了多久啊?我们家这个都逃了两年了,还没下落,我们少爷也不争气。” 女王直接回复:“我们少爷差不多,我们少夫人再不回来,我也要走了!天天独守空房的,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啦!”


    【53L匿名用户】:


    这个圈子这么多在逃少奶奶吗?


    【54L匿名用户】:


    哈哈哈,我真的笑死,这样岂不是可以天天吃瓜。


    【59L匿名用户】:


    这绝对是真?家政女王。


    【62L匿名用户】:


    拜见家政女王殿下!


    【63L匿名用户】:


    后来商二怎么把人留住的,听说直接开了三倍工资,女王才勉强同意继续“独守空房”。


    【65L匿名用户】:


    话说回来,小红女王真的坚定站“时兀”吗?那她怎么还给“宴兀”的视频点了赞?


    【68L匿名用户】:


    “时兀”是工作,“宴兀”是生活。


    【70L匿名用户】:


    哈哈哈哈,我迟早要笑死在这个帖子里!


    【73L匿名用户】:


    小红女王已经够意思了,虽然私下悄悄磕“宴兀”,但该给“时兀”放的糖一点没少,堪称端水大师。


    【75L匿名用户】:


    哈哈哈,前段时间商二乱造谣兀能生,小红女王还给兀澄清,拍了拍那只小仓鼠的墓碑,说这就是他们少爷的孩,不是他们少夫人生的,是他们少爷买的。


    【78L匿名用户】:


    坚决支持小红女王磕CP自由![拳头] 打工人也有追求精神食粮的权利!


    【80L匿名用户】:


    哈哈哈,“时兀”党一时感觉受到背叛,跑去女王评论区质问她了,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82L匿名用户】:


    女王出来统一回复了,每一个人都发了一朵玫瑰表情,说是自己手滑点错了,说自己这么多年亲眼见证少爷和少夫人恩恩爱爱,怎么可能还有二心,然后又发了一条兀很久之前和商二堆雪人的视频来维//稳。


    【85L匿名用户】:


    这回应,堪称职场自救典范。[大拇指][大拇指]


    【89L匿名用户】:


    效果挺好的,现在评论区清一色全是“时兀”姐在刷“磕死我了”,哈哈哈,我真服了。


    【90L匿名用户】:


    这段视频确实很好很好磕啊,两个人在雪人旁边追着玩,商二明明能轻松躲开,应该是察觉到兀追不上他,故意停下来让兀兀把雪抹到他身上,最后笑着抱作一团在雪地里打滚,妈呀,我真的,这对天真无邪的小情侣我真的会磕死。


    【92L匿名用户】:


    手滑能连赞十几条“宴兀”视频?“时兀”姐这是被小红女王手里的糖吊成傻子了吧。


    【95L匿名用户】:


    真诚建议小红女王下次开个小号,“宴兀”党永远欢迎你加入。


    【99L匿名用户】:


    小红女王下次不要手滑了,不然下次都要退网了,哈哈哈。


    【100 L匿名用户】:


    小红女王在生活和工作之间抉择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工作——


    作者有话说:小红女王想了一下,觉得兀还没选呢?等兀选了再说,目前看来,四个都能雇得起家政保姆,她到时候跟着兀走就行了。


    今天比较少,明天争取多写一点。


    晚安晚安


    【正文】你这里,也会有一点心疼吗?李兀^……


    短暂的破案环节, 节目组其实安排了专人从旁引导流程,所以整体节奏并未真正混乱,只是大家你一言我一眼言, 显得热闹。


    李兀仔细辨认着信纸上那些古老的花体字,逐字逐句地将那封尘封已久、承载着绝望爱意与悲剧开端的信件内容翻译了出来。


    而直接指向凶手的物证,那根特制的、用于勒死伯爵夫人的丝绳,则是何川发现的。


    商时序注意到伯爵夫人和伯爵早已分居多年,他挑起眉, 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的直白:“这还算什么夫妻?哪个正常人忍受长期不跟自己老婆睡在一起?”


    这话虽然说得粗浅,却引起了在场不少人的暗自赞同。


    搜查过程中,他们还发现了一份伯爵早前立下的遗嘱。


    遗嘱里,他将大部分财产明确留给了自己和伯爵夫人所生的子女,以及伯爵夫人本人, 而那位养子,几乎被完全排除在外, 未获得任何份额。


    这份遗嘱, 无疑极大地加重了养子的作案嫌疑, 他完全有理由因被剥夺继承权而心生怨恨。


    更深层的原因, 也逐渐浮出水面。


    伯爵其实早已知道养子的真实身份。


    有时候, 爱与人性就是如此复杂难测。


    当初他为了情人, 甚至一度疯狂到想要抛妻弃子,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 或许是年纪渐长, 他又逐渐体会到了家庭带来的安稳与温暖,开始后悔自己当年的出轨行径。


    这种悔恨与愧疚,扭曲地投射到了养子身上,反而演变成了一种难以掩饰的厌恶与疏远, 仿佛看到这个孩子,就在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曾经的不堪。


    伯爵甚至也一度以为,自己的妻子执意要将情人的孩子带回来抚养,是存了和他一样的心思,用这个活生生的“证据”日复一日地提醒自己,折磨自己。


    但他终究是想错了。


    他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却低估了人心并非都如他想象的那般,充满了同等的丑恶与贪婪。


    饰演情人孩子的年轻演员和扮演女佣的演员都相当入戏,将那份被仇恨与贪婪扭曲的心理展现得淋漓尽致。


    结局令人不免唏嘘。


    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伯爵夫人与丈夫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维系表面的和平之下,是连最后一点夫妻情分都消耗殆尽的冰冷。


    她本质上是个被世俗规则束缚的女人,内心深处渴望守护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家庭和地位,因此当年扣下了那封决定情人生死的关键信件。


    但她骨子里尚存着一丝未曾泯灭的良知,这促使她将情人的孩子秘密收养在身边,多年来悉心照料,视如己出,试图以此弥补那份沉重的亏欠。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那个被她养大的孩子,在偶然得知自己生母的姓名后,命运般地,在一次与伯爵夫人其他子女的玩闹中,无意间翻出了那封署着生母名字、被珍藏起来的绝笔信。


    养子在暗中调查,又经不起身边那个因长期被债务逼迫而心生恶念的女佣持续不断地挑拨与煽动,最终拼凑出了当年那场悲剧的“真相”。


    他将伯爵夫人视作杀害自己亲生母亲的凶手,被复仇的火焰吞噬了理智,与同样心怀鬼胎的女佣合谋,在这个她最为风光、宴请宾客的夜晚,设计杀害了她。


    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当伯爵夫人看清勒紧自己脖颈的人,竟然是这个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时,她眼中最初的惊恐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近乎认命的平静。


    她放弃了挣扎,任由那根丝绳夺去自己的呼吸。


    而在那一刻,紧紧帮着女佣按住她手脚的养子,不知为何,手上的力道也骤然松了。


    他看着伯爵夫人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睛,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这些年的片段。


    她待他虽不算极尽宠溺,却也从未苛待,衣食住行、教育关爱,皆尽心尽力。


    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只想着,伯爵夫人不是最看重体面、最享受这众星捧月的风光吗?


    那他偏要在她最风光、最志得意满的时刻,将她拖入地狱。


    只是当这一切真正发生时,预期的快意并未降临,反而被一种空茫的、夹杂着悔恨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


    “她害死了我母亲,我为什么不能杀她?”


    养子嘶哑着喊出这句话时,眼底是烧尽一切的恨意。


    然而有人从伯爵夫人紧锁的珠宝匣暗层里,翻出了另一份墨迹尚新的遗嘱。


    上面白纸黑字写明,她将自己名下大半的私人财产,那些与伯爵无关、完全属于她自己的东西,都留给了这个养子,份额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亲生子女。


    养子怔怔地看着那份遗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指尖都在发抖。


    方才支撑着他的滔天恨意,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极度的悔恨与崩溃之下,他如同疯魔,猛地夺过一旁的剑,狠狠刺向了一旁尚未从妻子死亡真相中回过神的伯爵。


    紧接着,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他反手将剑锋对准自己,决绝而去。


    几人倒在华贵的地毯上。


    李兀看着眼前这因重重误解与累积的仇恨最终酿成的惨烈结局,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剧性收场触动了心绪,眼神里带着未散的动容。


    一旁的江墨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不作声地、适时地将一块质感柔软干净的深色手帕递到他手边。


    然而与此同时,另外两块同样与递出者自身角色人设颇为契合的手帕,也几乎同时出现在了李兀的眼前。


    形成了一种无声的、微妙的竞争局面。


    其中最显得与众不同的,是戚应淮直接从裤兜里掏出来的,一小包独立包装、看起来相当便携的洁柔餐巾纸。


    戚应淮:“这个方便。”


    李兀:“…………”


    简羽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惋惜:“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郑青生戏瘾却上来了,跃跃欲试地转向导演组的方向,问还有没有角色能让他也上场演一段,过过戏瘾。


    唐览的关注点则有些不同,他皱着眉,似乎还在梳理人物关系,带着点疑惑问道:“所以,那个养子到底算不算是私生子啊?”


    何川摇了摇头:“剧本没明说,不知道啊。”


    唐览小声嘀咕了一句,带着点莫名的感慨:“看来私生子果然都很惨。”


    何川闻言,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在意这个设定?”


    唐览抬起眼,看向何川,语气平静地扔下一个炸弹:“因为我就是啊。”


    何川瞬间噎住,表情凝固:“……节哀。”


    旁边的冯肃见状,语气带着点安抚:“不是说过了吗,你是个好私生子。”


    唐览立刻顺势靠向冯肃,语气变得软乎乎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何川:“…………”


    李兀的目光在那几方精致手帕和那包朴素的纸巾之间短暂停留,最终选择了最方便实用的那一小包纸巾。


    这一环节的奖励也随之公布。所有在破案过程中提供了有效线索的人,都获得了一张舞会请柬的碎片。


    节目组解释,请柬碎片总共被分成了四份,只有集齐所有碎片,才能拼合成完整的请柬,获得参加盛大舞会的资格。


    于是,在场参与了推理的几位,几乎人手都拿到了一片。


    李兀捏着自己得到的碎片,递给了戚应淮,算是谢谢他刚才递来的纸巾。


    戚应淮愣了一下,耳根似乎有点泛红,接过来。


    商时序日常开启贬低对手模式:“兀兀,你选他干嘛?他那个四肢不协调的样子,估计连基本舞步都踩不准。”


    戚应淮不服输地道:“谁说的?我不会难道还不能学吗?”


    晚餐是大家一起用的。


    李兀似乎还被下午那个案件里,关于亲情与误解的复杂情感线触动着,一时没什么睡意。


    他换回了自己舒适的常服,独自一人走到城堡附属的花园里散步。


    夜晚的空气带着凉意和植物的清新气息。


    他是个对“亲情”概念既单薄又深厚的人。


    单薄在于,他自身几乎没有真正体验过那种紧密的、无条件的家庭温暖,所有关于亲情的认知,大多来自于旁观他人的相处,或者是从书籍、影视作品里汲取的二手经验。


    所以他只能依靠想象,去拼凑那种本该是本能的情感联结。


    亲戚待他向来疏离,有时候夜深人静,他也会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正因为自己并非他们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


    而那深厚之处,大概也正源于此,人总是对自己从未真正拥有过的东西,怀有最固执、最深刻的向往。


    逛到花园深处时,李兀耳边隐约捕捉到一阵断断续续的音乐声,夹杂着戚应淮压低嗓音、认真计数的声音:“一、哒、哒,二、哒、哒……”


    他循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透过扶疏的花木,看见了正在月光下空地上练习舞步的戚应淮。


    练得很认真,甚至有些过于较劲。


    他手里攥着不知道从谁那里借来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似乎是交谊舞的教学视频,他一边看,一边笨拙地移动脚步,眉头微微拧着,全身心都投入在记住那些复杂的步法里。


    李兀忽然想起,这期节目刚开始宣布舞会规则时,戚应淮就曾悄悄凑到他耳边,声音里带着点难得的窘迫和依赖,小声问他:“我不会跳舞怎么办啊?”


    此刻看着戚应淮这副较真又刻苦的模样,李兀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回想当初,戚应淮刚开始追他的时候,方式确实挺恶劣的。


    年纪小,行事莽撞,全凭一腔热血,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特别酷帅,至少他自己认为是这样,然后跑到李兀面前晃悠。


    脾气又急,沉不住气,李兀若是说他一句,他能顶回十句,可每说一句,又要偷偷观察一眼李兀的脸色,见他真的露出不悦,自己再不甘心,也只能悻悻地闭嘴。


    那副样子,莽撞又真诚,急切又笨拙,真的挺像一只认准了主人就拼命摇尾巴、想扑上来又怕被嫌弃的小狼狗。


    有时候那莽撞的劲儿确实挺招人烦的,但有时候,那股纯粹的执着和毫不掩饰的在意,又让人觉得他是真的有点可爱。


    李兀记得很清楚,有那么一次,自己生病了。


    一个人躺在租住的公寓里,浑身提不起力气。


    他体质向来还算不错,很少生病,可一旦病起来,就不太容易很快恢复。


    那时候的他,其实内心深处很害怕孤独。自己胡乱吃了药,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请好假之后,便放任意识在睡意里沉浮。


    模糊中,想过要不要给戚应淮发个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又觉得没什么必要,默默收了回来。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和这个热烈得像一团火的年轻人会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未来。


    心里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阻止了他发出那条示弱的信息。


    李兀就是这种人,如果对方不主动向前迈出那一步,他就可以一直装作毫不在意。即使心底已经起了波澜,他也能将其掩盖,不露分毫。


    他在睡梦里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戚应淮找他快要找疯了,冲到学校教务处,得到的回复是:“李老师请假了,今天没来。”


    戚应淮立刻调头赶到他的住处,把门敲得震天响,里面却始终无人应答。


    他急得不森*晚*整*理行,动静大到把隔壁的邻居都惊动了,探出头来不满地张望。


    最后,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反正他是翻墙进了李兀的屋子,又从没锁严实的窗户爬了进去,这件事李兀不知道的,戚应淮当时处理得很小心,没留下什么痕迹。


    这次后,戚应淮后来特意找人,把李兀住处所有可能被“利用”的入口全都悄悄加固了一遍。


    李兀当时只觉得还在沉沉的睡梦里,身体被人轻轻却固执地摇晃着,不得不挣扎着睁开眼皮。


    视线模糊地对上戚应淮那张写满焦急的脸,声他音都带着喘:“李兀,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李兀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戚应淮猛地一把抱进怀里,那力道勒得他有些发疼。


    戚应淮的声音在他耳边嗡嗡作响:“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多久?敲门没人应,打电话也不接,我快急死了!”


    李兀被他勒得咳了一声,声音沙哑地提醒:“……我还在生病。”


    戚应淮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松了力道,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回枕头上,动作轻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他伸手摸了摸李兀的额头,触手还是有点不正常的烫,眉头立刻皱紧了。他转身冲进卫生间,弄湿了毛巾,仔细拧干,然后轻轻敷在李兀的额头上。接着又俯下身,凑近了问,声音放得很轻:“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药吃过了吗?”


    李兀没什么力气,便由着他伺候自己吃了药,喝了点温水,然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时,听见戚应淮正背对着他,压低声音在打电话,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和虚心求教:“妈……我之前生病你给我喝的那汤具体怎么熬?就是给生病的人喝的那种,清淡又有营养的……对,他有点发烧……”


    戚应淮出去买了趟菜回来,开门关门、放下塑料袋的声音叮叮当当,接着厨房里就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动静,风风火火,没个消停。


    李兀被这噪音吵得彻底睡不着了,只好起身,裹着被子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主要目的是盯着点,别让这家伙一个不慎真把房子点着了。


    戚应淮忙里偷闲,又给他额头上贴了张新的退烧贴。


    其实到了下午,李兀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病后的乏力。


    戚应淮不放心,又拿了条毯子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裹起来,语气认真地说:“我妈特意交代了,生病的人最怕受寒,得捂严实点。”


    他一边手忙脚乱地对付着锅里的东西,一边还开着手机免提跟他妈妈远程连线。


    戚妈妈在电话那头忧心忡忡:“儿子,你长这么大连碗泡面都没煮利索过。听妈的,别折腾了,万一让你朋友食物中毒了怎么办?还是点个外卖吧,安全省事。”


    戚应淮原本开着免提,听到这话,脸上有点挂不住,飞快地瞥了沙发上的李兀一眼,赶紧把免提关掉,将手机贴到耳边:“好了好了,妈,我知道了,先不跟你说了。”


    那锅汤最终还是在兵荒马乱中折腾出来了。


    卖相算不上多好,味道也差强人意,但至少还算能入口。


    桌上还摆着几道戚应淮特意让人从相熟餐厅送来的清淡小菜,算是双重保险。


    戚应淮拿起汤勺,给李兀舀了满满一大碗,几乎要溢出来,推到他面前,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多喝点,好好补补,身体才能好得快。”


    李兀低头看了一眼,汤面上浮着一层明显的油花,他皱了皱眉,声音还有些虚弱:“太油了,没胃口。”


    戚应淮一听,二话不说,立刻把碗端回来,拿起一个小勺子,耐着性子,一点点将表面的油花仔细撇干净,直到汤色变得清亮了些,才又递回去。李兀这才勉强喝了小半碗。


    戚应淮自己没怎么吃,就坐在对面看着李兀,见他吃得又慢又少,眉头拧得死紧:“你就吃这么一点,哪来的力气恢复?跟喂猫似的。”


    李兀放下勺子,没什么精神地靠回椅背:“……都说了没胃口。”


    戚应淮盯着他看了几秒,拿起自己的碗也盛了点:“那我陪你慢慢吃,你吃一口,我吃一口,总能多吃点。”


    李兀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


    他刚才多少是存了点故意刁难的心思,没想到这个平时一点就炸、耐心稀缺的戚应淮,在这种时候,耐性倒是出奇地好。


    吃完饭,戚应淮不由分说地又把李兀赶回床上休息,自己则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上半身趴在椅背上,像只守着主人的大型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李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侧过身面对他,轻声问:“你干嘛……要这么照顾我?”


    戚应淮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坦荡得近乎直白,眼神清澈而认真:“因为我生病的时候,我妈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他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现在这样对你,当然是把你当成家人一样。”


    李兀后来也讲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就在那个被小心翼翼照顾着的那一天,心里某个角落被彻底撬动,彻底沦陷的。


    “家人”这个词,对他而言,是裹着暖意的,带着某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到了夜里,他看着依旧趴在床边、不肯好好去睡的戚应淮,轻声说:“上床来睡吧。”


    戚应淮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开心地爬上床,紧挨着他躺下,凑过来就想亲他。


    李兀下意识抬手捂住他的嘴,偏过头,声音闷在枕头里:“别……我没刷牙,而且还在生病,会传染。”


    戚应淮浑不在意,甚至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对自己身体素质的盲目自信,嘟囔着:“我身体强得很,怕什么。”


    结果没过两天,报应就来了。


    李兀的病刚好利索,戚应淮就毫无意外地倒下了,发起烧来,还非要赖在李兀这里,理直气壮地要求他照顾。


    他咳得脸颊泛红,蜷在被子里,看着李兀为他忙前忙后,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声音因为鼻塞而显得瓮声瓮气,眼神却亮得惊人:“算了,这样也好。你把病气过给我,你就不用再难受了。”


    李兀被他这歪理说得一愣,随即有些无奈地摇头:“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戚应淮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掌心紧紧贴在自己发烫的胸口,那里传来急促而有力的心跳。他抬起因为发烧而显得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李兀:“你难受,我这里会疼。”


    “那我难受……你这里,也会有一点心疼吗?李兀。”


    李兀感受着掌心下那过于鲜活的心跳,以及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灼人温度,沉默了片刻,看着戚应淮这副可怜兮兮又强撑着的样子,心里那点细微的、被牵动的感觉。


    其实……还是有点的——


    作者有话说:第一口给小狗吃,今天简直大降温[裂开]


    大家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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