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想念
所以, 命运到底是什么?
回武康路的路上,坐在后排,姜落转头静静看着车外, 路灯和灯光下的树影,一一从他没有神情的面孔上飞速掠过。
是上一世他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有一个令他满意的人生?
是上一世的结束、这一世的开始?
还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也因为他,□□冰和赵朔在一起了?
姜落不知道。
但在他眼里,这一世能认识霍宗濯、爱上霍宗濯,命运算是待他不薄。
回武康路, 车刚在院子里停下, 下车,看见等在门口的霍宗濯, 姜落展臂、吊儿郎当迎过去:“爸~爸~”
“也太久没见了吧。”
两人拥抱, 姜落闭了闭眼睛, 太好了, 回来了,终于见到了。
霍宗濯就着拥抱拍拍他:“累吗, 这段时间?”
姜落嘚瑟:“我什么体格, 怎么可能累。”
说着, 身体的重量马上往男人身上倾过去,又抬腿:“抱我进去。”
霍宗濯便面对面将他抱起来,托着腿,抬步进屋。
进厅里,沙发坐下,搂挨着,两人聊天,聊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 聊各自的情况、最近的见闻,一直聊着,仿佛怎么聊都聊不够。
聊着聊着,姜落头枕着霍宗濯的肩膀,问:“你想我吗?”
“想。”
霍宗濯语气温柔。
姜落笑了笑:“我也很想你,就是太忙了,实在走不开,不然肯定飞回来见你。”
姜落这会儿心也安定了。
霍宗濯在身边,他就觉得安心,心也特别满。
夜里,姜落终于又能挨着搂着霍宗濯睡了。
他躺着,亲密地挨在男人身边,让霍宗濯给他念诗念古文,自己也给霍宗濯唱歌,唱他喜欢的那些粤语情歌,一首接着一首、一段接着一段。
唱累了,困了,姜落闭上眼睛,脸枕着霍宗濯的肩膀,霍宗濯温声问他:“要睡了?”
“嗯。”
“睡吧。”
“爸~”
姜落喃喃呓语。
“怎么了?”
霍宗濯一低头,嘴唇便碰到姜落头顶的软发。
姜落没说什么,迷迷糊糊的,片刻就睡着了。
霍宗濯等他睡着,照例在男生额头上落下一吻。
半夜,姜落醒了,拧开了他那侧的台灯,借着台灯昏暗的光线,打量身边熟睡的霍宗濯,看了好一会儿。
他想:见都见不到,他真的有很久没有好好看看霍宗濯了。
他又盯着看了有一会儿,才熄灯、重新睡下。
姜落又去忙了,圣菲那里没有忙完,继续全国各地跑。
他和霍宗濯联系,全靠大哥大。
这日王闯从深圳过来、一起的时候,忙碌之余,姜落兀自沉了口气,王闯一脸莫名,转头看他:“你叹什么气?”
“账上现在钱多的,不该做梦都笑吗?”
只有他们,姜落说了:“我想霍宗濯了。”
“哦。”
王闯很能理解,说:“想他啊?你飞回去看他呗。或者让他过来,他不一向最疼你的吗。”
姜落:“说点现实的。”
“这么忙,怎么飞?他不用忙?工作不管?天天和我搂搂抱抱?”
王闯耸肩,表示“那我就没办法了”。
话虽如此,该忙还是得忙,忙完空了,姜落就给霍宗濯打电话,解相思苦。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想一个人是这样的——情不自禁地就会想他,想他在做什么,和什么人在一起,辛不辛苦,只要空了,脑海里都是他。
姜落心里的思念都快泛滥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临时买张车票或机票,赶去霍宗濯那里见他,生生忍住了。
这日,人在长沙的姜落见了几个人,应酬了下,多喝了几杯,醉了。
回酒店,他强撑着脱衣服,囫囵冲了个澡,浴室出来,有点难受地躺床上,没立刻睡觉,而是赶紧趁着还有意识,拿大哥大给霍宗濯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霍宗濯在大哥大那头听姜落的语气和声音,就知道姜落醉了。
“喝了很多?”
霍宗濯声音温柔:“王闯不是也去了吗,没帮你挡点酒?”
“别提了。”
姜落觉得热,开始扒身上的睡衣,“几个湖南本地老板,太会侃了,说不过他们,酒还一杯接一杯。”
“我还好,胖子直接喝趴下了。”
说完,刚好扒掉了睡衣,丢去地上,人往枕头上大字一躺。
霍宗濯:“洗过澡了吗?没力气别洗了,早点休息。”
“聊一会儿。”
姜落还是热,又开始扒睡裤,把裤子甩地上。
有的没的地聊了片刻,姜落有点撑不住了,说:“爸,给我念首诗吧,我要睡了。”
“先等等。”
说着,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姜落起先以为听错了,又听见几声笃笃,嘀咕了句“谁啊”,努力从床上起来,摇摇晃晃,走去开门,还对大哥大那头道:“等等啊,我开个门。”
门一开,见门外竟然是霍宗濯,姜落吃惊,眼睛都睁大了,马上就扑过去,大声:“你怎么来了!?”
霍宗濯放下大哥大,一条手臂圈住扑过来的姜落,带着人往屋内走:“不是总说想我吗。”
进去,霍宗濯就发现屋内空调的温度很低,又见姜落洗过澡、头发半湿,身上还光着、只有条平角内裤,他立刻把姜落送去床上躺着,被子一角盖上了点,又边解着腕表,边转身进了卫生间,拿出条干毛巾,回到床边,给姜落擦头发。
姜落高兴坏了,根本顾不上别的,马上就坐起来抱住霍宗濯:“太好了,终于见到你了。”
他们又有两周没见了。
霍宗濯见姜落抱得紧,索性合衣躺床边,把姜落搂在怀里,盖上被子。
他也心知姜落不会现在就睡,便抱着姜落,温声道:“聊会儿?”
姜落已经在他怀里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模模糊糊地“嗯”了,说:“你怎么来了?从哪儿过来的。”
霍宗濯:“重庆。”
姜落:“你怎么又去重庆了?哦,对,你和我说过的。”
姜落顶着一身熏意,全凭本能地在和霍宗濯聊天。
聊着聊着,姜落又给霍宗濯唱了首歌,唱那首《月亮惹的祸》,不过是粤语版本,唱着:“若你没厮守一生的决心,请不要爱上我这么一个人,在你字典中一句,挥之则去,对我仍过分……”
姜落就唱了一段,又开始嘀嘀咕咕地不停说:“霍宗濯,你知道吗,我不喜欢自然风景,我喜欢高楼大厦。”
“我唯一喜欢的风景,就是苏城,和你一起看的那些园林,那些石板路、白墙、小桥流水。”
“我很喜欢香港,全是高楼。”
“还有维多利亚港,到了晚上,岸边全是亮起来的灯光,特别漂亮。”
“嗯。”
霍宗濯温柔地应道:“那你肯定也会喜欢以后的黄浦江两岸。”
“以后那里,也会非常漂亮,都是高楼,还有霓虹。”
姜落枕在霍宗濯颈下,闭着眼睛,呢喃:“听说曼哈顿也是这样的,到处是摩天大楼,很漂亮,可惜我没出过国。”
霍宗濯:“找时间带你去。”
“霍宗濯——”
姜落又喃喃:“等你结婚的时候,那天我肯定会哭的。”
霍宗濯哄他,也是借机说了句实话:“不会结婚的,不会让你哭。”
姜落是真的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继续喃喃:“你可不可以晚几年再结婚啊。”
“让我多陪你两年。”
顿了顿,又改口,“不行,你还是得去结婚的,你要去过幸福的生活。”
“你幸福了,我就放心了。”
霍宗濯知道姜落醉了,没接话,偏头,在姜落发顶亲了亲。
“霍宗濯……”
姜落睡着了,本能地喊着这个名字。
—
离开长沙,姜落又去了南昌……
到不同的地方,见各种不同的人,聊合作、签合同、看工厂等等,姜落这两个月异常忙碌,国内到处跑、到处飞。
最忙的时候,何止见不到霍宗濯,有时候霍宗濯的电话都接不到,就更不提回海城,或者见个面。
但姜落并不因此沮丧难过,他爱他的事业,也爱霍宗濯,他在做自己喜欢的、想要去做的事,把霍宗濯装在心里,他就有无尽的力量和充沛的精力,他知道霍宗濯也在为事业忙碌奋战。
这日,海城虹桥机场,特别巧,姜落与随行人往候机厅一个方向去,转头,正看见往另一个方向去、同时转头看过来的人群中的霍宗濯。
两人都意外,一起止步,笑了。
“爸~”
姜落马上过去,张开臂膀:“去哪儿啊?”
“北京。”
霍宗濯也过去。
两人抱了抱。
姜落闭了闭眼睛,感受这个短暂拥抱的温度。
都忙,都急着去赶飞机,两人并未多聊,姜落松开拥抱后扣了霍宗濯的手,解掉男人腕上的表,眨眨眼:“归我了。”
霍宗濯含笑注视,由着男生解表扣。
“走了。”
姜落拿着表的手抬了抬,转身,霍宗濯目送他。
然后,两人各自向相反的方向。
上飞机,姜落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表,默默笑了笑。
把表戴上手腕,感受表盘背面残存的属于霍宗濯的温度,姜落心中流淌着爱的暖意。
那是我的爱人。
姜落想。
只可惜,这份爱他永远无法诉之于口。
姜落这个时候真的以为,他和霍宗濯,只会止于目前的关系和相处,终生无法更进一步。
他万万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
第132章 赠礼
海城商会又办晚宴了, 这晚名流汇聚、觥筹交错。
姜落也来了,穿着胸口有亮片的白衬衫,松了纽扣的立领内是一条金属挂链, 腕上一条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钻石手链,再配上他那张任谁见了都要惊叹的俊脸,甫一露面,便引得厅内一茬又一茬人频频侧目。
而这次,姜落很快被人认出来了,无他, 他的“买衣服, 找圣菲”的广告太火了,如今的海城, 大街小巷都是方琳珺的那张广告海报。
本地商圈内自然早流传开姜落靠着一个女明星和一条广告就把生意做去全国的消息。
“姜总。”
“姜少。”
厅里马上就有不少人过去, 把姜落围住了。
晚宴上其他扎堆的人见了, 也纷纷聊:
“那个广告, 现在只要看过电视的,还有人不知道吗?”
“挺厉害的, 一个广告, 牌子就打出去了。”
“是广告厉害吧?”
“话不能这么说, 他人要不厉害,开服装厂的,哪儿会知道还做下游的品牌?这年头,有几个服装厂老板知道做自己的品牌,还打广告?也就他了。”
……
“诶?那不是做医药的小蒋总他们吗?怎么也过去了?”
……
这些人口中的蒋总,正是郑斌姐姐的老公和夫家。
姜落会和他们结交上,自然是因为郑斌。
更因为郑斌自从认识了姜落,跟着姜落玩儿, 再不和之前海城这边认识的三教九流接触了,也不去打牌赌钱了。
郑斌的姐姐姐夫看见了郑斌的改变,非常高兴,之前特意让郑斌约姜落来家里玩儿,就这样和姜落认识了。
今天姜落来商会晚宴,郑斌的姐夫小蒋总刚好也在,便特意过来,和姜落寒暄,为不熟悉商会这边的姜落各种介绍引荐,一群人围着,聊得很是热络。
明眼人也都看得出来,圣菲的广告那么火,姜落借机把生意做去了全国,赫然是颗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未来必然前途无量。
如此,过来攀交闲聊的人自然多。
连邱会长都叫人把姜落喊去沙发,坐着一起聊了有一会儿。
姜落在旁人眼中,当真是意气风发、年轻有为。
姜落这晚很晚才从晚宴离开,裤兜里塞了一堆名片。
走着,风吹过,扬起他额前的碎发,不紧不慢地下台阶,那种随意,还有流露的从容和风发的自信坦然,仿佛他是哪个名流世家的少爷。
再见他上了辆如今鲜少能见到的陌生车型的奔驰,还有司机,车后又有另一辆轿车随行,任谁见了,都要叹一声阔气。
“做服装这么赚的吗?”
有人见了,不免嘀咕。
另一人猜测道:“家里肯定也有钱。”
“你没听见么,刚刚有人喊他姜少。”
“姜?哪个姜?他家里到底干什么的?”
“诶,我怎么听说他爸是浦东那边的哪个领导?”
“你怎么知道的?”
“听说的呀。人家领导亲口承认的,还拜托邱会长他们多关照关照儿子。”
“真的假的啊?”
……
姜落最近确实也人逢喜事精神爽——公司账面太漂亮了,钱流水一样,哗哗进来。
姜落请客,尤俊宇特意从深圳飞来了海城,加上王闯郑斌,四个人又出来嗨。
而有钱人的海城和普通人眼里的是截然不同的。
好比外滩,那一排欧式建筑金碧辉煌,尤其到了夜里,灯光一亮,就露出纸醉金迷的真正面貌。
姜落一顿饭就吃了一万多。
私密的大包厢,除了寻常人吃都吃不到的海鲜燕窝,还有歌舞助兴。
这会儿进来的是个变魔术带的,王闯和尤俊宇都凑过去看。
姜落正窝在椅子里,刚挂掉和霍宗濯的电话,郑斌就拖了椅子凑过来,说:“诶,你还记得之前我们认识,就早些时候那个商会晚宴,当时我们都看见的那个一直给人塞名片的胖子吗?”
“嗯,怎么了?”
姜落有印象,记得那个胖子。
郑斌:“他也找我了,想让我给他投钱。”
姜落自然问:“做什么的?”
郑斌:“电脑。”
姜落意外了下。
郑斌:“回头你有空,我叫上他一起,你给我参谋参谋呗。”
郑斌如今跟着姜落玩儿多了,深受影响,也多少熏染出了点事业心。
让他做生意,他不会,也懒,但他有钱,姐姐有钱,爸爸有钱,他就想搞点投资,躺着赚钱。
郑斌也没其他人能帮他参谋的,就找姜落。
姜落听了没当回事,也没拒绝,应下:“行啊,空的时候。”
郑斌又怂恿:“我们一起投呗,反正你有钱,赚了那么多。”
姜落能不懂郑斌么,哼笑:“你是怕自己投的钱打水漂,想拉我一起下水吧?”
郑斌:“行吗?”
姜落:“先看看,好的项目,可以投。”
郑斌开心了:“好兄弟,够意思!”
那边,不知看魔术看见了什么,王闯和尤俊宇异口同声的开始哇哇乱喊。
同时门开了,经理带着两个服务员,一前一后抬着一大盘碎冰上摆的巨钳大螃蟹,走进包厢。
后来吃完,从餐厅出来,在门口上车,来外滩附近闲逛的许多外地游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少都往姜落那里看。
看他们见都没见过的车。
看明显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的英俊身影。
看那道身影呼朋引伴,招来另外三个年轻男人,一起上车,然后线条流畅的轿车在纸醉金迷的灯光的映照下,缓缓开走。
姜落他们又去了迪厅,要了间大包,进去唱歌,喝酒玩儿牌。
王钧庆老四老三都在,包厢门口等。
经理认识姜落,也认识王钧庆他们几张脸,不敢怠慢,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还搬了张小圆桌,摆上饮料零食。
于是老四他们就在门口吃吃零食喝喝可乐,等。
包厢里,姜落已经有些醉了。
他和郑斌尤俊宇他们玩儿牌,那两人凑一起出老千,姜落连输几局,喝了好几杯。
“滚蛋。”
姜落笑骂:“玩儿不过我,就蹲我眼皮子下面二打一,要脸吗?”
郑斌抓着一手牌,又凑过去看身边尤俊宇的牌,摇头摆尾:“就不要脸,就不要脸。”
“顺子!”
尤俊宇出牌,打出“5、6、7、9、10、J、K”,差的“8”和“Q”,他直接伸手,从郑斌手里的牌里抽出来的,甩桌上,还嘚瑟,问姜落:“要吗?”
姜落好笑,骂他们:“狼狈为奸。不要。”
“你输了!”
尤俊宇把剩下的几张牌往桌上一甩:“三带二!”
桌上只有两个10和两个3。
差的那张10,尤俊宇又从郑斌手里抽的。
姜落笑得肩膀直颤,骂道:“艹你大爷的。”
“喝!喝!”
尤俊宇和郑斌大喊。
王闯把酒递上:“来吧,哥哥,你没懂吗,他们就是要把你灌醉。”
“灌醉了好艹你。”
尤俊宇的嘴巴抹了毒。
姜落接过酒杯,哼笑:“还艹我,想得美,下辈子吧。”
姜落要上卫生间,从包厢出来的时候,走廊里轰隆隆的,舞池的声音震得特别大。
门口只有老四,看见他,举了举手里的可乐,眼神询问,姜落抬手示意了下没事,自顾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同时扯松了领口,脚步明显有些虚浮。
姜落前脚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后脚,不久,接了个电话的王钧庆回来了,去拿可乐的老三也回来了。
王钧庆回来,就下意识问了句:“姜总出来过吗?”
“出来了啊。”
老四磕着瓜子,示意走廊另一头的方向,“去上厕所了。”
王钧庆瞥他:“怎么不跟着。”
说着,就往卫生间的方向去。
到走廊尽头的男卫生间,推门,进去,洗手池和尿池前都没有人。
王钧庆道了句“姜总?”,往里走,去看隔间。
结果一看,几个隔间都是空的,卫生间根本没人!
“姜总!”
王钧庆直觉不对,神色一下凝住,立刻又查看了卫生间每个角落,还是没人。
再仔细一搜,某拐角处有道不引人注意的深色暗门,门一推,就通着外面的窄巷,但窄巷里除了垃圾桶,什么人都没有。
不好!
王钧庆赶紧往回跑,跑回包厢,推门,包厢内果然也没有姜落的身影。
“去找!”
王钧庆神色凝重,从包厢出来,立刻叫上老四老三。
怎么会?
老四脸也黑了。
霍宗濯开车回武康路,路上,大哥大接到薛至中的电话,问他现在在哪里,能不能来一趟某某路的酒店。
“什么事?”
霍宗濯开着车,大哥大递在耳边,问得直接。
“是特意给您的,您看……”
薛至中没有明说,点到为止。
霍宗濯便懂了,薛至中这是又要给他“上供”。
特意约去酒店,霍宗濯便猜测可能是给他准备了名画这类不好直接送到手里的东西——薛至中之前一直说要给他送拍卖行拍的名画。
想了想,想到姜落和朋友出去玩儿了,估计很晚才会回家,有时间,霍宗濯便道:“好,我过去。”
挂了大哥大,霍宗濯在路口打转方向盘,调头。
到酒店,霍宗濯在前台拿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房卡,坐电梯上楼。
1236,到楼层,霍宗濯往36号房的方向走。
走到,刷卡,嘀一声,推开门,霍宗濯往屋内走去。
走到套房外的客厅,霍宗濯正想着薛至中到底给他准备了什么,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霍宗濯边接起边往房间内走,一接通,听见电话那头王钧庆一句“霍总,姜总不见了”,同时抬头,刚好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姜落的身影。
姜落?
霍宗濯握着大哥大在耳边,心下一沉,几乎立刻反应过来薛至中今晚要送他的到底是什么了。
“他在我这儿。”
霍宗濯冷声说了一句,挂掉电话,扔下大哥大,快步往床边走去。
第133章 一夜
床上, 姜落昏迷不醒,安静地趴着。
霍宗濯心里把薛至中的祖宗十八代都剐了一遍,这样赠礼, 真是够会揣摩够用心。
“姜落?”
霍宗濯几步就到了床边,弯腰,赶紧把姜落捞起来,看他的情况。
“姜落。”
霍宗濯又马上去看姜落身上,怕薛至中不择手段的时候是不是伤到了人。
哪知往下一看,见姜落腿间鼓囊囊, 霍宗濯一怔, 薛至中那狗东西竟然……
“姜落?姜落!”
霍宗濯很担心姜落到底被下了多少药。
王钧庆他们三个人看着,竟然也能让姜落被人下黑手。
如果动手的不是薛至中, 是别人, 如果姜落被送到其他地方, 简直不敢想最后会发生什么, 霍宗濯头皮都麻了。
“姜落?”
霍宗濯试图叫醒男生,又轻拍他的脸, “姜落?”
“干……水, 喝水……”
醉得不轻的姜落终于被叫醒了, 闭着眼睛呢喃。
霍宗濯听见了,冷着脸快步出去,去拿水。
回来,却见姜落曲着条腿在床上不安地动着,拿手扯衣服领口和扣子,明显非常难受。
“姜落。”
霍宗濯过去,捞起姜落,把水送去他唇边, 同时冷静道:“喝多了吗?你尽量醒醒。”
霍宗濯有想要不要送姜落去医院,但略微一想薛至中的动机,就知道姜落应该只是被下了些药。
那些药吃了,去医院也没用,霍宗濯心里明白,便压下了送姜落去医院的念头。
“姜落。”
喂完,霍宗濯把水搁去床头柜,继续拍了拍姜落的脸。
姜落醉得不浅,迷蒙地睁开眼睛,有些醒了。
一醒,他就开始挣扎,难耐地喘息,腿动来动去,手不停扯身上的衣服,同时面色绯红,松着纽扣的衣领下的脖子,都透着魅色的粉。
霍宗濯?
姜落看过去,怀疑自己在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他怎么会在霍宗濯面前有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
姜落难受死了,喘息着,微张着嘴,喉咙吞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帮我,帮我。”
霍宗濯的眸色深若寒潭,黑瞳里倒映着姜落满是情谷欠的面孔。
他会迟疑,太正常了。
他藏了那么久,怎么能因为薛至中这样的蠢货就暴露。
姜落此时的情谷欠是一时的,但他们的关系是永久的。
他霍宗濯的字典里就没有“功亏一篑”这四个字。
姜落早已在霍宗濯静默的这几秒里伸手往自己下面,他觉得自己难受得快爆炸了,急需纾解。
他就这么在霍宗濯的面前自己控住自己,不停地动着,呼吸也随之变了频率。
这落在霍宗濯眼中,堪比核弹级别的一幕,根本不可能无动于衷。
霍宗濯绷着脸,快速下了决定。
他捞起姜落在身前,躺下,让男生背对自己,搂紧,另一只手下去,握住了姜落控手的那只手,亲自掌舵。
姜落喘得越发急促,间或有难而寸的声音,没多久就交代了,一交代,人就很快静了下去。
霍宗濯多少松了口气,闭了闭眼,换他强行忍耐。
两人一起安静地躺了会儿,霍宗濯鼻息间全是姜落身上的酒味和气息。
片刻,霍宗濯起来,去卫生间拿了毛巾,打湿,回来,给姜落擦干净。
姜落背对他,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姜落?”
霍宗濯丢开毛巾,弯腰站在床边,他极力忍耐,才能控制住想要做点什么的欲望。
姜落缓缓转过身,面孔上满是醉酒的熏意,眼神迷蒙得像染了层雾,看着他,困惑地启唇道:“霍宗濯?”
“好点了吗?”
霍宗濯冷静的,又问他:“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姜落却直愣愣地看着他,看了好几秒,突然的,他抬起身,同时伸手,搂住霍宗濯的脖子便欺身吻上了男人的嘴唇——霍宗濯……是梦吗……一定是梦……
霍宗濯的眼睛一下睁大。
姜落吊在他颈前,吻他,边吻边呢喃:“霍宗濯,帮我,我难受。”
“帮帮我好吗。”
见霍宗濯不动,又道:“你为什么不亲我?”
“你不喜欢我吗?”
“你不爱我吗?”
“轰——”
霍宗濯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他伸手,掌心扣住男生的后脑,闭着眼睛用力地回吻,和姜落亲吻到一起。
两人亲得又重又缠绵,交换气息唇舌和涎液。
刚一分开,霍宗濯便就着弯腰的姿势,面无表情而果断地解扣子、脱掉了身上的衬衫。
姜落还搂着霍宗濯的脖子,无力地躺倒回床上,不停呢喃,喊着:“霍宗濯,霍宗濯……”
霍宗濯欺身而下,捧着姜落的脸看了看,吻他,深喘:“知道我是谁?”
“霍宗濯。”
姜落也吻他。
霍宗濯彻底抛掉一切不管了,他低头吻姜落,吻姜落的嘴唇、嘴角、下巴、颈间,同时褪去姜落身上的衣服……
而要不说薛至中是上供呢。
他安排了房间,送来了人,还贴心地在床头准备了两盒套和一瓶润滑油。
霍宗濯跪在床上,弓着宽阔的肩背低头吻姜落,手一伸,立刻就碰到了那瓶润滑油。
姜落趴着,闭着眼睛,倏地一下紧绷了身体。
霍宗濯俯身过来,吻他光洁泛粉的肩,很轻,也缓,闭着眼睛的姜落骤然蹙眉,两手抓紧床单。
再后来,姜落就没有多少意识了。
他被情欲熏染湮没,像小船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又伏伏起起。
如果趴着,他就咬枕头,咬被单,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克制的声音,如果躺着,他那双水雾一样迷蒙的眼睛就会对视上男人兽眸一样漆黑的瞳孔。
那双眼睛看进他,也贯穿他的灵魂。
姜落的臂膀用力地圈住男人的脖颈肩膀,随起伏发出下意识的哼声,像忍耐,更像难耐。
他躺着,在床边高高地仰起下巴,露出光裸的颈肩,霍宗濯低头,吻他的下巴,吻他的喉结,比最凶猛的野兽还要凶狠千万倍。
他在心上口中一遍遍地喊“霍宗濯”“霍宗濯”,怎么都喊不够,喊不停。
心满得溢出,身上更是。
……
床上蹭得什么都有,油也倒了,洒得床头都是。
霍宗濯把床单被子一股脑的全丢去地上,柜子里拿了床新被子,空调下裹住睡过去的姜落,把人送回床上。
抱着缓了会儿,霍宗濯的神情有片刻的空白。
他暂时什么都没想,圈住姜落在怀里,平复呼吸和心绪。
乱了,都乱了。
霍宗濯怪不了任何人,也不怪他自己。
姜落知道是他,主动吻他,问他爱不爱自己,当时的情况,他根本没有办法抗拒,也不想拒绝。
算了,就这样吧。
霍宗濯低头吻了吻被子里露出的那毛茸茸的脑袋。
抱着又躺了一会儿,霍宗濯想了想,觉得事情到这一步,等于弓箭已发,无法回头了。
他想过几种姜落早上醒来后的反应和场景画面,无论哪种,不管什么情况,站在霍宗濯的立场,他势必都是要把姜落继续留在身边的,这毫无疑问。
他也想好了,姜落要是不愿意,要是恨他,大不了他就连哄带骗,威逼利诱,砸上所有,也要让姜落乖乖就范、留在他身边。
到时候姜落要是还不愿意……
那只能强求了。
霍宗濯心下狠了一狠。
到这一步,实在回不了头了。
霍宗濯脑子里也有些乱,情绪一时无法平复。
他抱了姜落好一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
人一冷静,霍宗濯就知道眼下的局面有多糟糕,心里只恨不能把薛至中千刀万剐。
他看姜落安静的睡颜,无法想象等姜落醒来,回想起一切,会流露什么,又会多崩溃。
霍宗濯闭了闭眼,觉得等到那时候,自己的审判也就来了。
霍宗濯不怕被审判,他只怕姜落恨他、再不理他。
霍宗濯知道姜落的脾气。
他怕姜落像不理赵家人那样,也用相同的态度对待自己。
这是他最担心的。
霍宗濯几乎一晚没睡。
这一夜的温存与亲密,像个梦,很美好,但留不住。
姜落也是这么想的,觉得是个梦,天啊,他和霍宗濯睡了,缠绵了很久很久,还是好几次,现实里有这样的好事就好了。
姜落睡得特别沉,巴不得再梦到一次,再滚几次床单。
也确实是累了,外加醉酒,他次日早醒得特别晚,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霍宗濯穿戴整齐地坐在床边。
瞬间,昨晚梦中的一切闪现在脑海,姜落闭了闭眼睛,怀疑昨晚酒喝多了,不然不会梦到那些。
他正要起身,一动,突然觉得屁股有些疼,身上也很不对劲。
他下意识拉被子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果然是光着的。
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和屁股疼,有经验如他,立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
不是……
啊?
霍宗濯见姜落醒了,从床边的沙发起身,过去,弯腰俯身,一脸关切:“是不是觉得疼?”
姜落有点懵,抬眸看向霍宗濯,眨眨眼。
霍宗濯温声:“怪我,是我不好。”
姜落:啊?
啊??????
不是!?
不是!????
不是梦吗??????
姜落错愕,姜落不解,姜落震惊。
不是梦啊!!!!?
霍宗濯见姜落的神色,便知道姜落醒了、正在反应了。
他没说什么,看着姜落,等待姜落的审判。
姜落却在怔愕后,突然一惊一乍地翻身起来,展臂吊住霍宗濯的脖子,看着男人,睁大眼睛,又喜又惊又雀跃道:“我们真睡了?”
“霍宗濯?你原来可以和男人一起的吗?”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的吗?”
“你原来可以吗!?”
又不等霍宗濯有回应,马上嘴快道:“霍宗濯!你既然可以和男人一起,我们又睡了,你考虑考虑我吧!”
“或者我追你,好吗?”
“你都不知道,我可喜欢你了!”
“我做梦都想和你谈恋爱!和你在一起!”
给霍宗濯听懵了。
第134章 在一起
霍宗濯反应快, 几乎立刻抬手,掌心捧住姜落的脸,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姜落, 不漏掉任何一丝表情,看着姜落,问他:“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你喜欢我?”
姜落明显很急,只怕一切又只是梦,是梦也不管了,眼下这样的机会, 错过可能就没有了!
他也紧紧地回视霍宗濯, 表情格外认真,语速飞快:“是啊, 喜欢, 我喜欢你。”
“我们既然睡了, 你可以和男人一起, 你考虑下我好吗。”
“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们在一起试试好吗?”
“我会对你很好的!”
“或者我追你也可以。”
“行吗?好吗?”
霍宗濯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的声音,露出了他平时根本不会流露出的无比惊愕的表情。
这一夜, 他想过很多。
想姜落会和他翻脸, 想姜落会恶心他, 想姜落可能自此之后都不想再看见他。
他想了那么多那么多,就是没想过姜落竟然会说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霍宗濯别说身心,灵魂都震惊了。
他反应也快,也像生怕错过一切,立刻继续用目光锁着姜落,快速启唇道:“好,好,当然, 我们当然要在一起。”
“你不怪我,是吗?”
“你不怨恨我?”
“你能接受和我在一起?”
霍宗濯急需确认一切。
姜落也急:“怪你?为什么要怪你?我怎么可能怨恨你。”
“我一直喜欢你啊。”
“你忘了吗?我当面问过你喜不喜欢男人、喜不喜欢我。”
“你说没有、不是,不喜欢。”
“我如果不喜欢你,为什么要问你这些?”
霍宗濯马上解释:“我怕你反感,讨厌我,我不敢承认。”
“我以为藏好了,你不知道,至少我们还能做朋友。”
霍宗濯再次问:“所以你也能接受和男人,和我在一起,是吗?”
“你喜欢我,你不会排斥我,厌恶我,对吗。”
“那你呢?”
姜落也需要确认:“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觉?什么想法?”
“我们睡了,你也能接受我,对吗?”
“是,对。”
霍宗濯给予了非常明确的答案,且语气神情都非常坚定,终于说出了暗藏在心里太久太深的那几个字:“我对你全是想法。”
“想了很久!”
“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一句喜欢,姜落觉得世界都亮了,面露惊喜,眼睛睁得更大,瞳眸亮得发光:“真的吗?你是说真的吗?”
“你喜欢我?”
“你也喜欢我?”
“你不是在哄我?不是在安慰我?”
“不是因为我们睡了,你找的托词、怕我难过?”
“都是真的?”
“是真的,我喜欢你。”
霍宗濯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根本没想到最后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姜落还在问,反复确认,生怕有一万和万一:“可我之前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
霍宗濯的心高高地提起,两只手捧姜落的脸,额头贴额头,紧紧的,解释:“我怕你知道我是同性恋。”
“我怕你讨厌我厌恶我。”
“我是胆小鬼。”
“是我撒谎了。”
姜落的天彻底亮堂了,亮得他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大喊。
“霍宗濯!!!”
姜落也去捧男人的脸,目光一瞬不瞬,声音又大,同样非常坚定:“我们在一起吧!”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还等什么?”
“我们当然要在一起!!!”
“好,在一起。”
霍宗濯的目光坚定得像要吃人。
言罢,两人同时吻上,吞噬彼此的气息和呼吸,更像恨不得要相互把对方吞进口中,吻得又重又急又缠绵,吻着吻着,就一起倒回了床上。
姜落被压着,躺在枕头上,依旧一脸不可思议,同时抚摸着霍宗濯的脸,表情无比触动。
他又确认了一遍:“你真的喜欢我吗?”
他真怕一切只是梦。
“真的,我喜欢你,我爱你。”
霍宗濯吻他,也反过来再次和姜落确认:“你不会厌恶我,对吗。”
“不会离开我?不会不想再见我?”
“你的喜欢,是和我一样的喜欢,是吗。”
“是,是。”
姜落不停点头:“是真的,我喜欢你。”
“我怎么可能讨厌你离开你不想见你。”
“你就算不喜欢我,我都要死皮赖脸待在你身边。”
又说:“我以为你是正常男人,你知道的,我问过你的,你说你不喜欢男人不喜欢我……”
霍宗濯吻了吻他:“怪我,我是胆小鬼,我不敢承认。”
“怪我,都怪我。”
两人再度吻到一起,吻得用力悱恻,吻得情生意动。
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也什么都明白了。
胆小吗?是,没错。如果不是因为胆小,以他们这么亲近的关系,以他们各自的智商和反应力,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彼此的心?
胆小吗?不是。是因为爱。爱令人谨慎,爱令人怯弱,令人无法轻易开口。宁可藏在心底,也不敢当面流露承认。
如果不是因为爱,都问到面前了,霍宗濯不会装作平静的否认。
不是因为爱,姜落不会“算了”,不会一首情歌一首情歌的唱,更不会对霍宗濯说什么等你结婚如何如何。
都是因为爱。
聪明如他们,对这些,不用细说,彼此都明白了。
正因为明白,姜落心疼霍宗濯的深藏,霍宗濯也理解了姜落那些不经意间的流露。
原来如此。
如此原来。
他们更懂彼此了。
从前月光都照不进的两颗心,终于冲破所有,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衣服裤子散落床边,床上是痴缠缠绵的两道贴在一起的身影。
霍宗濯又用了床头剩下的那瓶油。
他很轻,很缓,温柔到了极致。
但姜落还是蹙了眉峰。
霍宗濯便俯身下来,吻他。
姜落的眉心一点点,随之蹙得更紧。
他感觉到了,特别的深。
上一世谁瞎传霍宗濯不行的?
姜落想扇那人的脸。
他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了。
姜落努力忍耐,直到霍宗濯开始。
“啊……”
姜落本能地仰起脖子,口唇微张,身体和灵魂都觉得十分难耐。
这和上一世不同,他以前都是上面那个。
如今在下面,那么深,是他从前没有的经历,他觉得难受,又渐渐觉得舒服,其间的感受,他形容不出来,就感觉灵魂正被抛上又抛下,意识都不清晰了,脑海里一阵阵全是白光。
他第一次知道,情谷欠原来是可以这样的。
原来和喜欢的人做,是这样的感觉。
觉得灵魂在共颤,身体的感受也在逐渐同步。
最终,一起抵达。
姜落觉得太久了,霍宗濯怎么能那么久,给他累坏了。
他趴在枕头上,又迷糊了,累得想睡觉。
他也像被从水里捞上来的,额头后背全是汗。
情谷欠潮水一样退去,他身上透着的粉还在,是欢愉刚过的证明。
霍宗濯俯在他身后,轻轻吻他的肩头后背,一口一口,一下一下,亦很温柔,是这个男人一向对自己才有的态度。
姜落喉咙里发出囫囵的哼声,霍宗濯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耳后,温柔地问他:“饿吗?”
姜落真不愧是姜落,都这个时候,他还嘴贱了句:“你问上面问下面?”
霍宗濯便笑,笑声在男生耳畔,低沉悦耳,听得姜落心痒。
霍宗濯顺着这话:“那这么说,下面饱了?”
“还行吧。”
姜落很会逞能:“也就那样,一般。”
霍宗濯笑得声音都在颤:“原来只是一般?”
然后,霍宗濯一边说着“看来没饱”,一边又缓缓地缓缓地往里进。
姜落埋头在枕头里,肩头都随之下意识拱起,整个后背形成一道优美的弧线。
姜落醒的时候,霍宗濯正搂着他躺靠在床头,刚挂掉大哥大。
“醒了?”
霍宗濯偏过头亲了亲他的额角。
姜落腿一动,立刻感觉有什么在往外淌。
他想起睡着之前的那次没用东西,直接进的。
醒了醒神,边恢复意识,边感觉着酸麻的腰和腿根,他睁开眼睛:“嗯,饿了。”
“先洗个澡?”
霍宗濯很温柔:“起得来吗?我抱你去,有浴缸,你泡一会儿,刚好我打个电话,让人把饭送上来。”
“嗯。”
姜落没力气,又说:“都流出来了。”
霍宗濯起身,去抱他,淡定地说流氓话:“不是要吃饱么。”
“去你的。”
姜落哼笑。
进浴室,姜落这才觉得不对,奇怪道:“怎么是酒店?”
“昨天我喝醉了,没有回家吗?”
“嗯,没有。”
霍宗濯没多言,也不想姜落知道薛至中干的那点勾当。
“等吃完了,我带你回家。”
姜落无可无不可,只是叹:“第一次怎么在外面,我以为在家里。”
又在坐进浴缸的时候想起什么,看向霍宗濯,长臂伸过去,臂弯勾住男人的脖子,正色问:“你是第一次吗?以前是不是有别的家?别的弟弟?”
“怎么了?”
霍宗濯也叹:“我有没有别的,这个那个的,你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从小就认识你。”
姜落又捏男人下巴:“说,有吗?”
这才说到关键:“爽得让人怀疑根本不像第一次。”
“你要说没点经验,我都不信。”
霍宗濯便闷笑,搂了姜落的后脑,和他贴上,用力一吻:“放心吧,就一个家,一个儿子,一个弟弟。”
“不是经验多,是因为天赋好。”
“真会吹。”
姜落笑了笑,两手一起圈住男人的肩膀,吻上唇,贴了贴:“进来一起泡。”
第135章 榨干
姜落靠着身后的霍宗濯, 一起在浴缸的温水里泡着,从身到心,别提多舒服了——太好了, 终于,终于有了一个让他非常满意喜悦的结果,他和霍宗濯在一起,且彼此喜欢。
世界上真是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开心的了。
姜落懒在霍宗濯怀里和温水里,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泡完出来,吃了点东西, 还都是他喜欢的菜, 这下更舒服满意了。
等吃完漱个口干干净净躺回床上,继续搂在霍宗濯怀里, 姜落觉得自己简直跟个皇帝一样, 这日子美得, 爽, 太爽了。
爽得他闭眼躺着,都不用跟霍宗濯特意聊什么, 只是默默感受, 都觉得这日子舒服得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美滋滋。
美着美着, 姜落侧身,搂贴在身边男人的怀里,头和脸枕着霍宗濯的胸口,闭着眼睛假寐,不紧不慢道:“对了,怎么好好的,昨天我们就睡了?”
“我喝太多了吗?”
“我想不起来了。”
“而且我们还是在酒店,没有回家。”
“嗯, 是喝了不少。”
霍宗濯说得含糊,没详细解释,依旧不想姜落知道薛至中那一段。
姜落也不在意这些,继续道:“你瞒了我好久啊。”
“我就说么,好好的,怎么平白无故突然送我一个厂。”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
“问你,你又不承认。”
“你当时要是承认了,我们早在一起了。”
“都怪我。”
霍宗濯言简意赅,再次道:“我是胆小鬼。”
“你才不是。”
姜落睁开眼睛,抬头,下巴戳霍宗濯胸口,看着男人:“不怪你,也不怪我。”
“不光你不敢承认,我也一样不敢。”
“怎么说?”
“说了,万一朋友都做不成了,不是亏大了?”
“我都理解的。”
姜落的脸枕回去,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霍宗濯:“很早。”
姜落:“很早是多早啊?不会那会儿在静安营业部借我钱炒股的时候,就盯上我了吧?”
霍宗濯:“还要再早一点。”
“啊?”
姜落吃惊,又抬起头。
霍宗濯看着他,温柔的:“当时你在一个迪厅,我那天恰好也在,看见了你。”
“……”
姜落忍不住笑,揶揄:“那是够早的啊。”
“看不出来啊,爸,原来你属老虎的,盯猎物盯得那么早。”
“我就说么,哪儿来的大款,十万都敢随便借,原来是这样。”
霍宗濯也和他聊:“你呢?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姜落躺回去,想了想:“不知道。”
“我发现的时候,是我们一起去深圳,你送我厂,我当时就觉得不对,那次回海城之前,我就知道我喜欢你了。”
霍宗濯摸着男生头顶的软发:“难怪跑来公司问我喜不喜欢男人喜不喜欢你。”
“嗯,是啊。”
姜落大大方方承认。
又说:“我当时和你一起住了那么久了,也认识那么久了,一直没觉得你有什么不同的,就想着你肯定是正常男人。”
“我是想勾搭你的。”
“后来你又送我车,送我深圳的房子,我心态上就有点绷不住了,觉得勾搭你,是害了你,就想算了。”
霍宗濯:“难怪。”
难怪那次在长沙,喝醉了,搂着他说什么让他晚点结婚、多陪两年。
霍宗濯低头吻了吻男生的发顶:“当时是不是很难过?”
“还好。”
姜落确实还好,实话实话:“会有一点吧,不多。”
“毕竟你一直单身,身边没有女人,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结婚。”
“想着你只要不结婚,我就能多陪你几年。”
“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姜落又抬头看过来。
霍宗濯笑了笑。
姜落:“嗯?”
“没有,不是。”
霍宗濯也实话实说:“我又在海城弄武康路的房子,又送你厂,安排好一切,当然是希望你能看见我的好。”
“我是想把你留在身边的。”
“觉得对你好,对你最好,你就哪个女人都看不上了,自然就不会跑走了。”
“啊?”
姜落好笑:“你原来是这么计划的?”
这下便彻底聊开了。
姜落抬头,过去吻了吻霍宗濯的下巴:“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去喜欢别人。”
“嗯,我知道。”
霍宗濯也吻他:“我也不会过几年就结婚的。”
两人轻柔地吻了片刻。
分开,姜落又聊道:“所以,你确实就是喜欢男人的?”
“是。”
这是霍宗濯第三次主动和人坦白承认他的性向:“你也是?”
霍宗濯觉得很巧。
姜落想到上一世,暗自琢磨了下,说:“我不能算完全是同性恋吧,我和女人,确实也可以。”
说着,撑着霍宗濯的胸口起身,来到男人耳边,和他咬耳朵:“你要敢不好好跟我谈一辈子恋爱,我就真的飞走去找人结婚了。”
霍宗濯闷笑,知道姜落虽然说得半真半假,其实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正因此,听姜落这么说,霍宗濯只觉得姜落在撒娇,怪可爱的。
可爱的姜落在男人脸上用力地啄了一口。
霍宗濯转过头,伸手搂姜落的脖子,和他接吻。
吻着吻着,两人情动,又滚进了被子里。
姜落吻着,还说呢:“东西倒挺全啊。”
这是说有套还有润滑油。
吐槽霍宗濯:“难怪不在家,来酒店。”
霍宗濯吻着,伸手,油又拿到了手里……
某一刻,姜落坐在霍宗濯怀里,两人边动着边接吻,嘴唇舌头亲密,姿势动作亲密,灵魂心口也紧密。
就这样,一整天,霍宗濯和姜落都在酒店的床上。
晚上,吃过晚饭,霍宗濯才退房,带姜落开车回武康路的家。
路上,姜落没什么精神,懒懒的,打呵欠,人也有些迷糊,累的。
姜落想到什么,强撑着精神,道:“对了,我昨天喝醉,车和大哥大扔哪儿了?我完全没印象了。”
“不用管。”
霍宗濯依旧不提那一晚:“不会丢的。”
“嗯。”
姜落不问了,原本对这些也不在意。
回武康路的家,一下车,他就跳进霍宗濯怀里,要男人抱,抱着进屋。
一进,只脱了鞋,灯都没来得及开,抱着的两人便倒去一楼客厅的沙发。
姜落被亲得直笑,边笑边道:“你不会想在这儿做吧?”
“不行?”
霍宗濯已经在解他衣服的扣子了。
姜落正色:“不行。”
跟着立刻哼笑:“我要在床上,床上大。”
霍宗濯也笑,起身,一把将姜落抱起来扛肩膀上,扛麻袋一样扛了走上楼梯。
姜落被扛着,拿手用力地拍了下霍宗濯的屁股。
上三楼,回房间,把姜落一丢去床上,站在床边,霍宗濯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得又果断又迅速,眸色深黑的眼睛则一瞬不瞬好整以暇地锁着姜落,像带着钩子,勾得躺在床上的姜落抬腿,脚心从男人胸口一路往下踩过去,又踩到霍宗濯裤子拉链的地方,踩得十分色,且踩着踩着,就感觉到了脚底板下的什么起来了。
姜落勾了唇,一脸兴味。
霍宗濯看着姜落,一把扣住那只脚,故意让姜落给他蹭了蹭。
姜落要收腿,霍宗濯抓着,继续蹭,不放手。
“行了。”
姜落嗔怪。
霍宗濯这才松开那只脚,开始解裤带,边解边继续拿深邃的目光锁着姜落。
姜落被这么看着,身上都热了,马上起来扑过去,吻上男人的嘴唇:“你属狐狸的,真会勾人!”
霍宗濯便不解裤带了,任由皮带松在那儿,一把搂了姜落的腰,臂膀紧紧箍着,贴向自己,低头吻男生。
吻罢,霍宗濯另一手拍了拍姜落的屁股,哄道:“等会儿自己抬高点儿,嗯?”
姜落抬得够高了,他觉得自己快被撞死了,霍宗濯实在太凶了。
他却不知霍宗濯的感觉:热,绞着他,特别的紧。
抬着的这个姿势,可以到特别深。
他根本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
“霍宗濯……”
姜落趴在枕头上深喘。
霍宗濯虎口卡着那细窄的腰,一点收敛都没有。
姜落逃了,抬起肩膀和头,挣扎着要起来,霍宗濯便欺身覆了过去,刚好撞在最深的地方,姜落脑中一片白光,瞬间便交代了,脸埋在枕头里,喉咙里发出呜咽的难耐的口申口今。
凌晨才结束,姜落觉得自己几乎被榨干得一滴不剩。
他满头是汗地趴在枕头上,再一次想:哪个王八羔子乱传的?到底是哪个!?
这叫不行?
这能叫不行?
不行的明明是他!
又想:啊?做下面那个这么爽的吗?
不行了,他真的不行了。
再爽也不能继续了,真的一滴不剩了。
结果天一亮,不吃教训的他又和霍宗濯缠缠绵绵地吻到了一起。
霍宗濯下去咬住,姜落难耐得不行,胳膊都抬起,搭在了眼睛上,特别的敏感。
就这样,姜落和霍宗濯食髓知味的在一起,待了足足六夜五天,几乎试过了家里的每一个地方。
这五天,两人门都没出,公司工厂工作一概不管,电话不接,除了吃饭休息洗澡聊天,就是各种姿势各种缠绵,且怎么都不够,没完没了。
最后一天,姜落脖子之下一片片全是吻痕,腰酸,腿根也酸胀,霍宗濯身上稍微好一点,背后则被指甲划出一道又一道。
事后温存,姜落靠在霍宗濯怀里哼哼:“要是能不上班就好了。”
“不上班,我也不穿衣服,天天24小时贴你怀里,歇够了就干。”
霍宗濯笑了笑,吻他:“那就不上,不出门。”
“说什么胡话。”
姜落打了个哈欠:“好几天了,该回去上班了。”
说着,又抬头,示意霍宗濯,霍宗濯低头吻了吻唇,姜落闭着眼睛,一脸满足幸福,说:“霍宗濯,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霍宗濯又低头吻了吻,同样是一脸的幸福喜悦。
第136章 双喜
霍宗濯到公司的时候, 薛至中已经在办公室了,正坐在沙发喝秘书给他的茶。
办公室门开,霍宗濯进来, 薛至中忙放下喝了几口的茶,抬屁股起来,一脸狗腿:“霍总,您来了。”
霍宗濯没看他,自顾走向办公桌,站在椅子旁, 西服外套脱了挂去椅背后, 松了松腕表的扣子,又解袖口、卷袖子, 这才看向薛至中, 表情示意他过来。
薛至中过去了, 以为有什么要对他说, 还睁着他那对绿豆大的眼睛,一脸期待。
却见卷好袖子的霍宗濯抬手, 一把扯了男人的领子, 拽到自己面前, 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安排人跟了姜落多久?”
什么?
薛至中不解。
“多久。”
霍宗濯表情淡,语气也淡,气场却张开,令人颇有压力。
薛至中感觉到了,老老实实道:“有、有几个月了。”
心里慌了,不明白霍总为什么这么问他。
那天晚上霍宗濯没有吃爽吗?
“几个月?什么时候开始的?”
霍宗濯冷眼看着他。
薛至中不解,又心虚, 老实道:“从、从那次在和平饭店一起吃饭。”
也就是薛至中想给他送小男孩那次之后。
话音落,霍宗濯抬手就扇了薛至中一巴掌,打得薛至中偏过了脸。
男人淡淡:“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做不聪明的事?”
薛至中一愣,心里马上慌了。
不是因为自己被扇,而是霍宗濯的语气态度。
他马上又想到几天前的那晚。
他想霍宗濯难道没有睡到姜落吗?
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不该啊!
“霍总,我……”
薛至中试图解释。
霍宗濯放开了他,冷声:“自己去找文秘书拿五号地的合作合同。”
“那边玻璃的供应和绿化,都归你了。”
什么?
薛至中愣住。
等薛至中找完文秘书,从公司出来,他揉着刚刚挨了一巴掌的脸,心里乐开了花。
他哪儿知道霍宗濯为什么给了他一巴掌又给了个合作,他就知道几天钱那晚的“上供”没白送。
哈哈。
薛至中乐死了,边揉着脸边一脸兴高采烈地走了。
给五号地供玻璃和负责绿化,他又有得赚了!
哈哈哈!
有得赚,别说挨巴掌,让他给霍宗濯当狗都行。
这边,霍宗濯在办公室低头写什么,王钧庆老四老三来了,三人进门,悄无声息的,屁也不敢放,默默走到桌前。
一走近,老四抬手就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声音特别的清脆。
霍宗濯很忙,没功夫训他们,头都没抬,声音平静:“扣两个月工资,滚出去,自己去找文秘书。”
老四欲言又止,老三赶紧拉住他,三人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安安静静地出去了,去找文秘书。
然而到了文秘书那里,文秘书从抽屉里拿出三个厚厚的牛皮信封,递给他们。
王钧庆老四他们拿起来一看,里面果然是钱。
老四嘴快:“弄错了吧?怎么给我们钱?不是扣了两个月工资吗。”
“是扣了啊。”
文秘书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扣工资归扣工资啊。”
“这钱也是霍总让给的啊。”
“我没弄错。”
三人:???
姜落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升非厂,还没坐下,就喊来小陆,让他去找财务,批钱,全厂发奖金,一人两百。
小陆:??
小陆不解:“什么、什么说法?”
姜落往桌子后大咧一坐:“过节费。”
小陆:“什么节啊?”
姜落:“老板心情太好就想发钱节。”
小陆:“……”
小陆走了,不久,章宁福进来,口袋里摸出什么,递向姜落面前,笑了笑:“姜总,我离好婚了。”
姜落:!!
姜落笑:“行啊!可以啊!”
双喜临门啊。
姜落立刻起来,去保险柜,转密码打开门,从里面取了几摞现金,全丢桌上,示意章宁福:“说好的,离婚给你发钱,拿着。”
章宁福吓了一跳,这么多啊?
上次说的,不就只有三千吗。
姜落大手一挥:“拿走,全拿走,我心情好,给你就拿着,别拒绝,触我眉头。”
恰好这时王闯也进来了,姜落索性又顺手从保险柜离取了几摞钱,一起丢桌上,眼神示意王闯。
王闯也吓一跳:“艹,什么情况?”
跟着问姜落:“小陆怎么说你要全厂发钱?怎么了啊?”
“我心情好呗。”
姜落把保险柜柜门一合,剥了根棒棒糖,嘴里一丢。
王闯和章宁福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不懂。
不懂,但尊重。
章宁福收好离婚证,拿了给他的钱走了。
章宁福一走,办公室门合上,王闯习惯性撅着屁股往桌边一趴,同时拿起一摞钱,手里盘着,问姜落:“这几天去哪儿了啊?都联系不上你人。”
“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打给霍总,霍总才告诉我你有事。”
“什么事,几天都没来厂里。”
“郑斌和尤俊宇也问我你在哪儿。”
“那天晚上怎么去了个厕所就不见了?”
“害我们一通好找,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姜落靠着椅背,脚叠了架桌角,含着棒棒糖:“没出什么事。”
语调二五八万,“也就是和你们霍总睡了。”
“咳!”
王闯生呛了一口。
啊?
王闯震惊,看过去。
“真的假的?”
王闯愕然。
姜落一脸淡然的肯定:“真的。”
“这几天天天睡着呢。”
王闯倒抽气,压低声音:“你们在一起了?”
“是啊。”
姜落的表情有点嘚瑟。
“可以啊你们!”
王闯惊喜,马上笑了,“难怪一来就通知小陆去发钱,原来是因为这个!”
“可以啊!”
姜落这才笑了,笑得眼睛都眯上了,明显很开心。
王闯和他讨论:“怎么就睡上了?”
“他不是不喜欢男的吗?”
姜落根本不知道那晚的具体情况,反正就是睡了。
他想了想:“估计我喝醉了,死皮赖脸吧。”
王闯赞许:“可以么!”
“你们这就在一起了?”
“嗯。”
姜落点头。
“难怪这么大方。”
王闯把桌上几摞钱全收了,收得心安理得,“我给你们操过多少心啊。”
一脸这钱就该我拿。
“得了,你乐着吧。”
王闯拿了钱,也走了,去忙了。
留下姜落美滋滋地靠坐桌子后吃棒棒糖、甜甜地回味。
突然王闯又推门进来,低声:“对了,你上他他上你啊?”
姜落:?
王闯:“男的怎么睡啊?用屁/眼啊?你不疼吗回头拉屎的时候?”
去你的!
姜落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就甩过去。
王闯哈哈哈地关门跑了。
姜落太开心了,有点兴奋,好一会儿才静下心去弄工作。
哪知刚看了会儿需要他看的东西,门口笃笃两声,霍宗濯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
姜落意外,忙放下东西起身。
刚迎过去,霍宗濯便推了他到窗户旁的墙边,偏头吻了吻,低声说:“我在公司总想你,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做事情。”
姜落笑,抓了霍宗濯的领口,反过来把男人推至墙前,欺身吻过去。
吻着,唇舌交缠、呼吸交融,吻得恨不得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两人才分开。
姜落两手抵在男人胸前,压着他,轻轻啜吻了下,低声说:“我也是,总想你,刚刚才看了会儿东西。”
又说:“我特别高兴,一来就让财务去全厂发钱了。”
霍宗濯笑,这确实是姜落会做的事,他又何尝没干这种事。
霍宗濯抬手,搭了姜落的腰,提醒他:“回头窗户记得装窗帘。”
姜落哼:“你跟我在这儿偷情啊?”
霍宗濯:“就当是偷情了。”
姜落凑过去,两人又吻了吻唇。
姜落又去吻霍宗濯的下颌、下巴、喉结。
这么吻着,他们还能听到外面有人走过和说话的声音,当真像在偷情。
姜落的手也不老实,解了霍宗濯胸口的纽扣,摸进去,到处乱滑,摸得霍宗濯马上又有了反应。
“你石更了啊?”
姜落明知故问,手还顺着往下,特别不老实。
霍宗濯深吸了口气:“我劝你不要乱动。”
“不然呢?”
姜落才不怕。
霍宗濯于是一下翻身,把姜落背对自己、重新压在了胸口和墙壁之间,下面腰腹的部位严丝合缝地贴着,也令姜落感觉到了那被抵住的部位。
姜落侧着头向身后,低声:“你不会是想……”
霍宗濯吻他,没真的做什么。
两人偷情一样,让身影隐没在窗户旁墙边的阴暗处,亲昵了好一会儿。
后来姜落离开办公室,特意去裁了一大块布,回来,塞他办公室窗户上的缝隙里,挡住玻璃。
霍宗濯提醒他:“以后我一来,窗帘就拉上挡住,别人会怀疑的。”
姜落拉他去沙发坐:“放心,我有数。”
“回头就找人来安个窗帘。”
“以后我办公室一天24小时都拉着布。”
姜落这下更无心工作了,和霍宗濯在沙发挨着,聊天说话。
聊着聊着,姜落道:“我们回苏城吧,看看妈妈。”
“好。”
霍宗濯刚好也这么想的,说:“她知道了,会很高兴的。”
姜落惊讶:“妈妈知道你的情况?不会也知道你喜欢我吧?”
“知道。”
霍宗濯解释:“我很早就都跟她坦白了,她也一直希望我找个人安定下来,知道我喜欢你。”
姜落很意外:“她都能接受?”
霍宗濯解释:“她的思想很开放,觉得我喜欢男人女人都可以。”
“知道我喜欢你,还一直鼓励我。”
“这也太棒了吧!”
姜落惊喜,手臂一圈,把霍宗濯整个人抱住,“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好。”
霍宗濯满眼尽是温柔。
第137章 JOVE
又回苏城了, 这一次,姜落的心境大为不同。
以前来苏城,跟着霍宗濯, 苏城就只是苏城,他喜欢这里,仅此而已。
现在,苏城在他眼里成了第二个家,因为这里是他爱的人的家,这里是霍宗濯的故土, 这里有霍宗濯最爱的妈妈。
“妈~~妈~~”
姜落进老宅的时候, 还是他惯常的样子,张开着臂膀, 故意拖腔带调, 讨母亲欢心。
母亲看见他, 自然是开心的, 与他拥抱。
姜落抱了抱她,突然道了句:“妈, 给你看看这个。”
说着, 松开拥抱, 他转身去抱了霍宗濯,又在男人脸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母亲见了,十分惊讶。
姜落转过头,笑着问她:“懂了吗?”
母亲自然懂了,又惊又喜,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好,太好了。”
姜落又去抱母亲,就着拥抱看母亲:“以后我们真的就是一家人了。”
母亲喜悦激动, 泪水都盈溢在了眼眶中:“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霍宗濯上前,一起拥抱母亲和姜落。
不久,过于喜悦的母亲在一楼客厅里激动得来回团团转,一会儿去拿点零食水果,一会儿又念着该提前告知她、她好准备个大红包。
“妈。”
霍宗濯表情示意不用,拉母亲的手,让她坐下。
母亲这才坐下,关心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
姜落又在撸那只白猫。
他又形似撒娇一样,抱怨:“妈,你都不知道,他送我厂,送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然后就被他拐跑了。”
“都怪他!”
母亲和霍宗濯都笑。
母亲顺着这话:“是怪他,他不好。”
“以后他欺负你,你回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换姜落笑。
姜落和眼含笑意的霍宗濯对视了一眼,回母亲:“他要会欺负我就好了,都是我欺负他。”
“您不用收拾他,收拾我。”
老宅里又是一通欢声笑语。
后来霍宗濯在厨房烧菜,姜落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在旁边打下手。
吃完了,霍宗濯在水池前洗碗,姜落又像平时一样挨了站他身边,吃水果聊天。
母亲站在门外看他们,眼里满是喜悦和欣慰。
但转头霍宗濯去楼上母亲的卧室,拿睡觉用的被子的时候,单独在一起,只有他们母子,母亲还是多问了句:“你有强迫那孩子吗?”
霍宗濯明白母亲的意思,解释:“别人就算了,对他,还不至于到威逼利诱的程度。”
母亲点点头,宽心了:“好好待他,好好相处。他到底年纪小,你多让让他。”
姜落就在门口,脑袋探进来:“妈,他不能再让我了,真的。”
“他已经送我厂送我别墅了,再让我,他所有的身家都得是我的了。”
母亲坐在床边,闻声扭头,含笑:“给你就给你,给你你就拿着。”
“你不用心疼他。”
“他十六岁就出来赚钱了。”
“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钱。”
姜落马上看向霍宗濯:“你听到了?”
霍宗濯抱着棉絮被子往外走:“听到了,都给你。”
姜落俏皮地冲屋内的母亲眨眼:“到时候我们对半分。”
母亲好笑,打心里喜欢姜落,喜欢姜落的性格。
夜里,姜落和霍宗濯挤在那张一米五宽的床上。
说挤,是因为姜落挨霍宗濯挨得尤其特别的紧,抱得也紧。
两人一直在聊天,什么话题都有,说说笑笑。
期间霍宗濯也问起姜落是不是特别喜欢香港,姜落不知道自己在长沙醉酒的那次和霍宗濯提过,还奇怪霍宗濯怎么会知道,解释:“是啊,我挺喜欢香港的。维多利亚港,中环,尖沙咀,都喜欢。”
“我喜欢那儿的高楼,还有那儿的繁华。”
“特别是夜景,灯光一亮,非常漂亮。”
“不过以后国内也会这样,迟早的,到时候我也会很喜欢海城、深圳、广州。”
说白了,姜落喜欢的,就是“繁荣”这两个字。
“嗯。”
霍宗濯偏头,嘴唇贴了贴姜落的额头,温柔道:“既然喜欢那儿,回头在香港也买套房,过去玩儿可以住。”
姜落下意识道:“香港的房子很贵吧?”
“贵到我已经买不起了吗?”
霍宗濯搂肩的手上下来回地摩挲姜落的胳膊,从容的:“喜欢哪里,买哪里,我给你买,挑喜欢的买。”
姜落抬起脖子和目光:“哇~~你又金屋藏娇了?”
霍宗濯被逗笑,闭着眼睛躺在那儿笑,像一只餍足的狮子。
姜落枕在他胸口,清晰地听见心跳声,咚咚、咚咚,令他觉得格外的安心。
又聊了会儿,姜落抬头:“你这木板床,方便吗?”
方便什么,霍宗濯一下就懂了。
他没说话,拿漆黑的眸光看着姜落。
姜落上去,吻了吻他的嘴唇,然后便往下挪去,挪进被子里,令被子高高的隆起一块。
片刻,霍宗濯缓缓倒吸一口长气,眼睛半眯,更像只大狮子了。
他的手也伸进被子里,宽大的掌心拢住姜落那动来动去的毛茸茸的发顶。
姜落有些生疏,第一次,不太会,结束的时候还把自己呛到了,边咳边爬上来。
霍宗濯拿床头的纸巾给他擦脸擦嘴,又顶着餍足的表情亲吻他,不吝啬夸赞,说:“真乖。”
姜落低头,和男人吻了无比绵长的一口,吻罢,道:“尝到你自己的味道了?”
霍宗濯就笑:“你应该让我尝你的。”
姜落一点儿没客气,马上就起来,腿一伸,跨坐去了霍宗濯胸口:“来吧。”
从苏州回来,姜落心情实在太好,飞深圳前除了尽可能多的和霍宗濯腻歪在一起,又招呼王闯郑斌出去嗨。
这日,出来嗨,在卡拉OK唱歌的时候,郑斌特意跑过来:“诶,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那个弄电脑的胖子吗。”
“就我们在商会晚宴上都见过的那个。”
“记得吗。”
“嗯。”
姜落当然记得,也记得郑斌说想让他帮忙参谋参谋项目,便道:“飞深圳之前有半天,你带他下午来吧。”
“你厂里?”
郑斌问。
姜落:“你市里约个咖啡厅也行。”
郑斌想都不想:“那还是咖啡厅吧,你厂那儿太远了。”
“到时候订了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郑斌把地点定在了他姐姐于黄浦路新开的咖啡店,时间在下午两点。
两点前几分钟,姜落到了,上咖啡店二楼,步出室外露台,便见郑斌坐在可以看江景的露台边的一个座位,抬手挥了挥,冲他示意。
姜落走过去,郑斌那桌的另外两人同时看过来,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商会晚宴上那个胖子,另一个是个年轻女孩儿。
两人在姜落走近的时候一起起身。
胖子向姜落热络地伸出手,握住的时候还弯了弯腰,格外殷切:“姜总您好,您好。鄙姓欧。您叫我小欧就行。”
胖子身边的年轻女人也向姜落伸出手,但她的神态稳重得多,也不过分热络:“姜总。”
姜落看见她,伸手过去握住,面上不显,心里暗自一顿:怎么是她?
坐下,郑斌张罗道:“聊聊吧。”
“姜总你听一听,小陈,你们给姜总好好说说。”
被叫“小陈”的年轻女人郑重地递过来几页纸:“姜总,这是我们公司的介绍,您可以先看看。”
“我们公司是做电脑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公司注册登记了一个品牌。”
“我们经营这个品牌,电脑的硬件和配件部分,我们公司都是选的国外最好的材料。”
“这张纸上是我们公司的供应商和品牌,几乎都是国外品牌,您也可以看看。”
姜落看了,略微一扫,再结合这位“小陈”说的,便明白欧总的这个电脑公司是做什么的了。
说白了,就是贴牌的电脑。
除了牌子是他们自有的,电脑从内到外,都是挑选的品牌、组装的配件。
品牌名叫“嘉遇”,英文名是“JOVE”。
JOVE?
姜落知道JOVE,上一世,这牌子的电脑很多都进了银行邮政等国有单位,名气挺响的。
这一世,如今尚未发展起来的JOVE竟然来到了他眼前,这着实令人非常意外。
但姜落再意外,也没有隔桌坐在斜对面的那位“小陈”,带给他的诧异多。
她怎么在这儿?
她叫“小陈”?
怎么姓陈?
她不该叫安巧吗?
安巧,上一世,赵明时的妻子。
桌对面,欧总和“小陈”轮番介绍着JOVE如今的情况和对电脑市场的未来展望。
姜落淡定地听着,时不时看看之前小陈递过来的几张纸,心里多少有点困惑:眉心斜上方有颗痣,这个年轻女孩儿,他应该没有认错,就是安巧,就是上一世赵明时的太太。
她怎么在这儿?
她这个时候就算已经大学毕业了,不该是在规划局上班吗?
她可是复旦高材生,赵明时的学姐。
桌对面,“小陈”一脸认真,又边说着边向姜落递过去几张纸,继续道:“未来,电脑的用途会非常广泛。”
“能处理非常多的工作。”
“电脑也会进入普通人的家庭,用来娱乐。”
“姜总您看,这叫ARPANET,计算机网络。”
“意思是,几台电脑之间可以相互连接。”
“这是电脑发展的一个趋势……”
“小陈”认真又干练,思路清晰,语言组织能力非常强,能把复杂的计算机用语转变成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概念。
和她比起来,叫欧总的男人反而不像老板,像个跟班,“小陈”说,他在一旁捧哏似的时不时道一句“对,就是这样”。
姜落听了听,抛开他本就知道电脑未来的前景,只听这位“小陈”说的,他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项目。
结束面谈,“小陈”和欧总收拾东西先行离开,姜落和郑斌继续在露台喝咖啡。
等人都走了,只剩他们,郑斌迫不及待:“怎么样,是不是还不错?”
姜落喝了口咖啡,转头往江上眺望了眼,回过头:“这项目你哪儿找来的?”
“商会晚宴啊。”
郑斌:“有次你在深圳,没去,我去了,那胖子又在,到处给人塞名片,也给我塞了。”
“我不是一直想投资点东西躺着赚钱么。”
“我就想到了他,给他电话,认识的。”
“怎么样?”
郑斌:“行吗,你觉得?”
“我反正听着,觉得还不错,以后能赚钱。”
姜落:“嗯,确实还行。”
“是吧?!”
郑斌很开心。
又问:“你要投吗?”
“你投的话,我也投。”
“你投多少,我投多少。”
马上就说漏嘴道:“我姐说了,让我跟你,你投,她就回头帮我回去问我爸拿钱。”
“你不投,她就不同意。”
姜落笑:“你是我儿子?你姐让你什么都听我的?”
“没办法啊。”
郑斌:“谁让你厉害。”
“我姐现在就让我听你的。”
“你投,她才同意给钱。”
“行不行啊?你投吗?”
郑斌迫不及待。
姜落好笑:“刚见完他们,要这么急吗?”
郑斌:“投不投的,还不就你一句话。”
“行不行的,你肯定早有主意了,对吧。”
姜落没答投还是不投,他对郑斌道:“那个‘小陈’,什么情况,你先去想办法打听清楚。”
“她怎么了?”
郑斌不解。
“没怎么。”
姜落:“你做投资,都不搞清楚项目方的情况吗。”
“哦哦。”
郑斌马上道:“我知道了,我去打听下。”
姜落:“她叫陈什么?”
郑斌想了想:“陈新,对,陈新,新生活的新。”
第138章 满足
没几天, 郑斌追到深圳,把陈新的情况汇报给了姜落——
升飞厂的办公室,窗帘紧闭, 屋内灯光亮着,郑斌一到,几张纸往姜落面前一丢,一屁股在沙发前坐下,喝姜落不久前泡剩下的茶,嘴里道:“真亏你让我去查了, 你猜怎么着, 这个陈新真有问题。”
姜落把几页纸拿起来,垂眸一扫, 第一页就是女孩儿的大学学籍情况, 姓名那栏写着——原名:安巧。
果然是安巧。
怎么改名字了?
郑斌灌够了茶水, 起身, 过来:“欧总还和我说她高中毕业,没上大学。”
“原来她还是复旦毕业的。”
“你猜怎么着……”
郑斌也学王闯, 撅屁股、桌边一趴, 趴下就示意手腕, 做出手刀切手腕的动作,看着姜落,说:“她今年上半年大学毕业的时候,在学校闹自杀!”
“为了个男的!谈恋爱谈的。”
“这事儿当时闹得可不小,救护车来学校了,警察也都来了。”
“我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她原来叫安巧,改的名字, 现在叫陈新。”
“她复旦毕业,本来是分配的工作,去市里的规划局。”
“她闹自杀,人家规划局就不要她了。”
“她毕业出来,换了名字,找了欧总的公司上班。”
“她也挺牛的,估计是有能力的,还是什么,反正没多久,现在欧总的公司有她一半的股份。”
“对外,欧总是老板,对内,其实她才是管公司、拉资金的那个。”
郑斌叹气:“这公司能投吗?”
“那女的不会哪天在公司闹自杀吧?”
但郑斌不知道的是,姜落不止让他去查安巧,也让王钧庆去查了下。
王钧庆比郑斌晚飞深圳两天,带回来的消息比郑斌多。
姜落这才知道,安巧在学校自杀,正是为了赵明时,而赵明时也在安巧闹自杀之后,低调出国了。
自杀?改名?
分手?出国?
姜落不禁想:是蝴蝶效应吗?怎么这些人的人生轨迹改变了这么多?
就因为他没回赵家,也懒得搭理章香萍苏蓝他们?
姜落不能确定,也懒得多想多管。
眼下的情况,他只在意一个:JOVE,未来能给他带来多少回报。
“电脑?”
隔着电话,大哥大那头的霍宗濯温声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投资方向。”
“你想投?”
“想投就投。”
“也不用贷款。”
“多少钱,我给你。”
姜落笑,揶揄:“霍总真大方啊,自从睡到我,什么都愿意正大光明地给。”
“放心吧,”姜落阔气道,“我有钱,公司账上钱多的是。”
“投家小公司而已,还不至于要问你拿钱。”
而投JOVE之前,姜落和陈新在海城见了一面,简单吃了顿饭,聊了聊公司的情况和未来的发展。
姜落也在结束会面前,非常明确的对陈新道:“我不管你的过去、你到底叫什么、你有什么样的经历。只有一点——”
“我投钱,未来我一定要看到回报。”
“我投钱,我要看到你和我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陈新举着倒了红酒的杯子,一脸坚定,鉴定到近乎坚毅:“姜总,您放心,JOVE一定会给您带来回报,无论是资金,还是其他方面。”
“您也放心,我走过错的路,就绝不容许自己再错一次。”
“您给我机会,给JOVE机会,您是我的甲方,我自然和您站在一起。”
就这样,拍板投资,签好合同,姜落给JOVE投了两百万,持有JOVE 一部分股份,郑斌也在他姐的协助下问他的煤老板老爸拿到了两百万,一起投了JOVE,除了持股,还在JOVE挂了个总经理的名头,从此之后也有公司有身份,可以被人称呼郑总了。
郑斌变郑总,最高兴的不是别人,自然是郑斌的老子,那位山西的煤老板。
煤老板也常隔着电话听儿子女儿聊起海城的那位姜总,一高兴,从山西出来看儿子女儿,特意和女儿女婿一起飞深圳,和姜落吃了顿人均三千的饭,想认识下姜落,顺便感谢姜落领着郑斌“学好”。
又恰巧霍宗濯也在深圳,陪姜落一起应约出席。
酒店包厢见上面,看见霍宗濯,老郑总惊讶:“霍总?”
原来原本便认识、自己人,老郑总哈哈笑,非常的开心。
老郑总也很喜欢姜落,饭桌上和姜落碰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也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资金的,尽管开口。”
“我在山西别的没有,一是煤多,二就是钱多。”
“没有钱,尽管告诉郑斌,给我打电话!”
一顿饭,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饭毕,回银湖别墅,搂着躺在一楼沙发上,姜落带着醉酒的微醺,脑袋枕在霍宗濯胸口,笑着说:“真开心啊,现在。”
事业向前走,又投了公司,还有关系好的朋友。
还拥有了爱人。
姜落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
他很开心,很满足。
霍宗濯抱着他,摸他的头,抚他的后背,声音温柔:“我准备把浦东的一块地,操作一下,分你点股。”
“沈阳收购的那家车企,也分你一部分。”
“后面华晨会在美国上市,你有股,未来会有不少分红。”
“啊?”
姜落着实没想到霍宗濯会和他说这些。
他抬起喝得红红的脸,问男人:“怎么要分我股?又金屋藏娇了?”
霍宗濯低头亲了亲姜落的额头,温声:“我知道你喜欢这些。喜欢做事业,喜欢做出成绩,喜欢赚钱。”
“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手牵在一起,握在一起,我自然没有不拉你往上走的道理。”
姜落趴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
霍宗濯继续道:“我想过了,比起给你钱,不如给你事业。”
“你有事业了,自然就有钱了。”
“有了你自己的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你喜欢香港,喜欢中环,就在维多利亚港港岸旁边买房子,多大多贵都行。”
“以后浦东发展起来,我们也在黄浦江旁边弄套房子,看你喜欢的夜景,到时候黄浦江边也会到处是高楼和灯光。”
姜落听得满心柔软和触动。
他抬起头和下巴,过去唇对唇的碰了碰,说:“你真好。”
“我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对我一直都特别的好。”
“你给了我很多,我都没有给过你什么。”
霍宗濯也吻了吻姜落,一脸柔情:“我给你我本来就有的,不算什么。”
“你也不用计较这些。”
“你觉得你没有给我什么,只是你觉得。”
“我和你一样,也觉得你给了我很多。”
“比如?”
姜落想了想,说:“两条我自己做的领带?”
其中一条,这会儿就松垮垮地挂在霍宗濯脖子上。
姜落扯了扯那条领带:“质量都一般。”
霍宗濯含笑:“那就以后给我多做几条,做你觉得质量好的。”
跟着,手拍了拍男生的背,教道:“人和人,不是去算我给了你什么东西,你又给了我什么东西,感情是不能这么去算的。”
“我也不想你用物质上的东西在我们之间做衡量。”
“我知道了。”
姜落抬头,又吻了吻霍宗濯。
他一向脑子转得快,马上就说了句霍宗濯喜欢的,“等回头香港买了房子,换个看维多利亚港的大玻璃,到时候我们边看边做。”
霍宗濯一下被逗笑。
姜落一脸正经:“笑什么,我说真的。”
“好。”
霍宗濯也亲亲他。
姜落坐起来一点,又想到什么,马上道:“我公司这里,我也分你一点股吧。”
“我们又不能结婚,名字写不到一本证上,那就一起控股,名字一起写在工商登记册里。”
两人温情地聊着。
而最近,可能是刚在一起,感情正浓,姜落如果在海城,就是他陪霍宗濯,不在,霍宗濯便飞深圳陪他。
两人没空,就忙工作,跑外面,或者一起办公室待着;空了,便像正常情侣那样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除了不能在大马路上堂而皇之的牵手亲昵亲吻,不能人前流露他们亲密的不同寻常的关系,两人和其他情侣没任何不同。
晚上,回住处,窗帘拉上,锁好门,两人尽情地探索身体的奥秘。
姜落以前是上面那个,如今在下面,起先心理生理上都有点不太能接受,后来一想上他的不是别人,是霍宗濯,他就不纠结了,躺平或者趴好。
而上一世关于霍宗濯不行的传闻,显然太假,假的不能再假,姜落以切身体会亲自证明,霍宗濯的身体,尤其是肾,真的特别棒。
姜落也喜欢亲吻霍宗濯,吻男人的嘴唇、下巴、脸颊,喉结、肩膀、胸口。
身体的亲密会带来灵魂的共颤。
被拥有和拥有霍宗濯,都令他觉得满足幸福。
霍宗濯则会在事后,像只大狮子一样,从背后或者身前搂紧姜落在怀里,安静地躺一会儿,还会摸他的后背、拍拍他,像是在安抚。
姜落确实需要安抚,因为他总是过程难耐、又以几乎难以承受的生理感受结束一切,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难以回魂、大脑空白。
霍宗濯抱着他,亲吻他,抚摸他,拍拍他,像大狮子哄小狮子。
不行了,要死了。
姜落是真的觉得不行了。
他会流很多汗,湿漉漉的,像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而他沾过汗的皮肤看起来摸起来又是另一种感受,像已经盛开的花又绽出更多的芬芳,格外的诱人。
霍宗濯会低头来吻他,从嘴唇吻到光裸白亮的肩胛,又从后颈吻到弧线优美的腰窝。
姜落猫一样哼哼:“霍宗濯。”
“嗯。”
霍宗濯边吻他边应声。
姜落闭着眼睛,抬抬下巴,霍宗濯吻过来,轻缓地啜吻男生柔软粉亮得嘴唇:“睡吧。”
第139章 袒护
莫婉珍这两天有些郁闷,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她与制衣车间几个最早来厂里、年龄与他相仿的女孩子,一直交好,不仅常在厂里一起吃饭, 碰到一起休息的时候,也会约出去逛街看电影。
但渐渐的,最近,这些友谊“失衡”了。
原来工厂经过一段时间的正轨运转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人上班时间的积累, 眼下正是制衣车间根据工人表现和级别, 选管理的时候。
莫婉珍作为领导层,对这种, 一向是公事公办。
她也确实是公事公办的。
但与她交好的几个女孩子都想升上去做管理, 也都自认和莫婉珍关系好, 或明或暗的提醒, 想要莫婉珍行个方便,觉得莫婉珍作为厂里的大领导, 选谁当管理, 也就一句话的事。
结果莫婉珍没领悟那些暗示、公事公办了, 和她熟悉的几个女孩儿一个都没选上。
这几天,那几个女孩儿就一起晾着莫婉珍,不但不再和莫婉珍一起吃饭聊天,莫婉珍有工作上的事情找她们,她们也一概不理,更不提什么休息日约了逛街。
莫婉珍自然察觉了,没说什么,也没生气, 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工作不能也不会耽误。
哪知几个女孩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和心思,开始借着从前和莫婉珍熟识,到处说莫婉珍的私事,把莫婉珍以前交好的时候说给她们的话,编排一下,乱造谣。
说莫婉珍为什么年纪轻轻就能在这么大的厂里做领导?
是因为她跟着大老板在海城的时候,就和大老板有一腿。
说得跟真的一样。
又因为那几个女孩子从前和莫婉珍交好,她们说,车间很多人都信了。
谣言就这么传开了。
等莫婉珍听说的时候,几个车间几乎到处都在这么传。
她不想影响正常工作,起初忍了,忍到中午,去车间找那从前交好的几个女孩儿,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乱说。
几个女孩儿里有人不吭声,有人说自己没这么说过,其中一个性格泼辣外向的女孩儿则道:“你没有吗?姜总办公室的窗帘天天拉着,你天天去,谁知道你去干什么?”
莫婉珍又气又委屈,几句之后,就和几个女孩儿吵了起来。
性格泼辣的那个还大声道:“你有本事就辞了我啊?”
“大不了闹到姜总那里!我反正不怕!”
车间里闹哄哄的,一点半了,大家没上班没赶工,竟然全围着看热闹。
莫婉珍气愤的同时,发现自己竟然镇不住场面,心里又恼又自责又慌张。
最后是王闯过来,大声喝了句:“干什么?围着在干什么?”
“现在几点了,你们在干什么?”
“不想干的就滚蛋!”
围观的人群才散了。
莫婉珍忍着泪水红着脸,默默离开制衣车间。
王闯跟出来,递给她纸巾,安慰:“别理他们,人就这样,一聚起来就容易管不住。”
莫婉珍自责委屈又觉得丢脸。
当晚,莫婉珍下班,发现她的自行车前后胎都没气了。
她知道是被人报复、放气放掉了,她去门卫亭借打气筒。
结果打气打不进,原来车胎都被扎破了。
她很无语,也大概知道是谁干的,心里气愤,但没说什么,从保安手里接过自行车,默默推着离开。
她推着车,走得不快不慢,心里憋闷,觉得自己挺无能的。
姜落让她管厂,都这么久了,她竟然镇不住场面。
莫婉珍独自走在路边,心里格外低落。
正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嘀嘀两声,一辆车开到了身边。
莫婉珍转头,看见熟悉的颜色,认出是王闯的车。
她看过去,王闯也落下副驾的车窗,从主驾那儿看她:“怎么不骑?车坏了吗?”
“没气了。”
不久,黑色轿车的后备箱敞着,装着倒下的自行车,前排,王闯开车,莫婉珍坐副驾。
莫婉珍是真的又憋屈又委屈,情绪上来,一上车就哭了,无声地流眼泪。
王闯平时都在厂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边开车边宽慰:“这事儿本来就不怪你。”
“选管理,本来就是谁有能力谁上,厂里就这么规定的,又不是谁跟你跟我关系好,就选谁。”
“你也别听有些臭娘们儿胡说八道。”
“有的人,不分男女,思想肮脏,嘴巴也脏。”
“虞冬刚来那会儿,哪里不在传她是姜落的情妇。”
“还说跟我也有一腿。”
“臭不要脸的,刚好被我听到,老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满地找牙。”
莫婉珍噗一声笑了。
王闯见她笑,自己也笑了,提议道:“要不要找个馆子,坐下一起喝点儿?”
“喝点酒,消消愁,睡个觉,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
“好。”
莫婉珍点点头。
然后,等到了家大排档,点的菜还没上,王闯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莫婉珍一口气仰头,干完了一瓶啤酒。
王闯:“……”
“你,你……”
王闯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他和姜落都不会这么喝。
莫婉珍则喝完,把空瓶“啪”一声往桌上一撂,颇有气势地冷脸,用苏北方言骂道:“几个逼养的生儿子没屁/眼。”
啊?
王闯没听懂。
莫婉珍扭头,普通话喊:“老板,给我来一箱啤的。”
一箱!?
王闯再次震惊。
次日,一夜过去便调整好心态的莫婉珍踩着她的黑色中跟皮鞋哒哒哒地去了制衣车间,来到那几个女孩儿的工位前,指了指她们,神态从容地示意:“不用干了,放下吧。”
“自己去找财务,把工资结了。”
“你什么意思?”
泼辣的那个带头喊道。
正要走的莫婉转转头,笑笑:“让你们滚蛋的意思。”
“听不懂吗?”
说完,莫婉珍踩着鞋跟,哒哒哒地离开。
“你凭什么!?我要找厂长!找姜总!我要投诉你!”
莫婉珍头都没回:“姜总可不管这些。”
“投好了,随便投。”
“闹过去,你顺便可以和姜总好好聊聊,是怎么乱传我和姜总的关系的。”
“你本来就是姜总的二奶!”
一个女声大喊,原本声音嘈杂的附近都一下静了。
莫婉珍转身回头,绷着脸快步过去,抬手照着那女孩儿的脸就是一巴掌:“二奶你妈!”
事情自然闹大了,可惜,姜落根本不会管这种事,他人都不在厂里,是王闯收尾料理的。
王闯没别的,坚决无条件袒护莫婉珍,把几个女孩儿都辞退了,被扇巴掌的女孩儿说要报警如何如何,王闯便道:“车间有监控,厂里每个角落也都有监控,是不是你造谣莫主任,一清二楚,都有记录。你报警好了,你报完警,我们就去告你诽谤,让你赔个几千精神损失费,你尽管去报警。”
不仅如此,王闯也顺便杀鸡儆猴,马上就在几个车间拉起“造谣违法,管好嘴巴”的横幅,杜绝了车间的工人继续乱传谣言的风气。
“谢谢你。”
莫婉珍自然很感谢王闯。
“谢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闯大咧的,“回头找时间,还一起喝酒啊。”
“好。”
莫婉珍笑。
因此这日,姜落的宾利开到工业区,刚好看见王闯拿自己租的那辆大众,在马路上带莫婉珍练车。
嗯?
姜落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脚压下刹车,跟他后面的老四差点追尾撞上,赶紧急刹,后排的王钧庆一下撞在座椅背后,牙差点没磕碎。
王钧庆:“……”
宾利上,姜落落下副驾的车窗,够着脖子看不远处王闯带莫婉珍练车,两人有说有笑。
行啊。
姜落笑了。
等下午一起在办公室,王闯拿文件进来给姜落签,姜落揶揄:“都当上教练了啊?”
王闯一顿:“哦,你说那个啊。”
抓抓脸,淡定的,“婉珍说她也想学车,我就拿我车带她先练练。”
“婉~~珍~~”
姜落损。
正要出去的王闯扭头:“你行了啊。自己满脑子爱不爱的,看别人也一个样。”
“行,就我脑子里只有爱不爱。你没有,你是正经人。”
姜落拖着嗓子又损了句。
王闯出去,去自己办公室,刚好路上遇到正要去车间的莫婉珍。
莫婉珍抬手打了个招呼,王闯边走边道:“晚上一起吃饭啊。喝两杯。”
“可以啊。”
莫婉珍大大方方应下,“那你下班了等等我,我车间有点事。”
“好。”
九月下旬,海城、华亭,黄//冰冰与赵朔结婚,两家父母与两位新人一起,同在宴会厅门口等待、招呼宴请的宾客,他们还请了摄像,替他们记录下这珍贵的一晚。
“浓好浓好。”
苏蓝穿着身旗袍,笑眯眯地招呼宾客。
宴会厅门口往来不断,两家亲友都多,怎么招呼都招呼不完,还有摄影师在门口替新人和来的宾客一起拍合照。
就在这时,一身西装的小陆提着一个大纸袋,从电梯出来,快步向宴会厅的方向。
走近,等新人和一对夫妻拍完合照,小陆微笑着上前道:“是黄小姐吗?你好,我们见过,在升非厂。”
黄//冰冰认出小陆,惊讶,又马上和身边的赵朔解释:“是姜落的秘书。”
赵朔也很意外。
小陆则含笑递上手里的纸袋:“黄小姐,这是姜总让我送来的。”
说着又递上一个红封,“姜总祝您新婚快乐。他有工作,就不来了。这是他的一点心意。”
黄//冰冰和赵朔对视一眼,接过,笑笑:“谢谢你。陆秘书你进来喝杯喜酒吧。”
小陆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有别的事。黄小姐新婚快乐,我就不打扰了。”
小陆风一样来,又风一样走了,留下提着纸袋的赵朔,和同样面面相觑的黄//冰冰。
黄//冰冰这才和赵朔解释,说她之前去过姜落的厂,想请姜落来他们的婚礼。
赵朔一听,心下很是感动。
“爸,妈。”
两人又叫来苏蓝和赵广源,示意手里的纸袋和红封,说是姜落让人送来的。
黄//冰冰这一世根本不认识姜落,毫无交情,她自然不会觉得姜落送这些来是因为她。
她笑着对苏蓝他们道:“姜落心里还是有你们的。他人没来,心意到了。”
苏蓝赵广源都很开心,知道黄//冰冰特意去请姜落来参加婚礼,也很感动,连连道:“冰冰,谢谢你,你有心了。”
黄//冰冰笑着:“一家人么。”
说着让赵朔把礼袋和红包递给苏蓝,“妈,你先替我们收着吧。”
又说,“姜落现在真了不起,赚了很多钱,给了这么厚的红包。”
恰好这时黄//冰冰的父母也过来,好奇黄//冰冰他们凑一起在做什么。
听见黄//冰冰的话,黄//冰冰妈妈也道:“对啊,你们小儿子真的蛮有本事的,我一个朋友家的亲戚的孩子在他厂里上班,说他们厂里待遇可好了,待遇那么好,肯定是因为赚得多么。”
赵朔苏蓝赵广源他们听了,自然也高兴,同时觉得有面子。
再想到特意送礼物礼金过来的姜落,心里多少也有些宽慰。
“来了啊。”
“恭喜恭喜。”
一家人继续喜笑颜开地招呼宾客。
第140章 纨绔
接下来, 姜落做了很多事:
忙几个厂的工作,让霍宗濯入股升非,自己也通过霍宗濯, 入股霍宗濯名下的好几个产业,同时正式涉足房地产行业。
他还马不停蹄地创建了几个年轻的时尚快消服饰品牌,提前布局服装产业链的下游。
可以说,姜落凭着自己的才能眼光,再靠着霍宗濯的带领引导,几步就走上了别人一辈子也跨不过的高度。
海城的商圈, 如今很多人都知道姜落。
知道姜落凭一己之力把服装生意做去了全国, 手里还有以薇兰尼朵为首的好几个服装品牌;
知道姜落除了服装行业,也涉足了地产汽车等行业;
知道姜落和海城鼎鼎大名的霍宗濯交好, 两人共同开发浦东的几个地块。
海城商会再有晚宴, 姜落露面, 主动迎上来的人可谓络绎不绝。
大家围着他, 谈笑风声,很是热闹热切。
连邱会长都与之攀交笑谈, 直夸姜落年少有为。
十月, 深圳国土资源局主办的土地拍卖会, 会上,以广州福建老板为主的坐席间,突然冒出了这样一道身影:
高、瘦、年轻,头发刘海都梳了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张脸仿若巧夺天工般的女娲炫技之作,格外的英俊。
年轻男人穿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戴了项链和手链, 还有色泽晃眼的布制裤带,格外时髦。
他不好好穿衣服,一侧的衣服下摆扎进裤带里,松松垮垮,一侧索性露在外面。
衬衫的纽扣也不系好,松垮着,领带直接一高一低地挂在颈间。
任谁看,妥妥都是个纨绔的样子,还是个拥有顶级颜值的纨绔。
土地拍卖尚未开始,席间的老板们见了这位纨绔,不免和身边人私下嘀咕,他谁啊?
不知道啊。
没人知道。
怕不是哪家的富贵公子跑来玩儿的吧?
拿着号牌在手里把玩的姜落看向前排某个方向,那边,在别人眼中同样是个纨绔的尤俊宇正扭着脖子,冲姜落挑了挑眉峰,姜落笑了下,尤俊宇也笑得懒散嘚瑟。
周围人一看,哦,俩少爷,得了,肯定是来玩儿的。
哪知土地拍卖开始,其中一位少爷便拔得头筹,以1500万购入编号为039的某地块,场内哗然。
尤俊宇便在这些哗然声中转头,又冲姜落挑了个嘚瑟的眉峰:怎么样。
姜落笑。
接下来,内场的老板们笑不出来了——
他们眼里的英俊纨绔,最终以总价近一亿多人民币,拍下了福田等区的六个重要地块。
拍的时候,几个广州闽南老板几乎是用抢的,手里的号牌举不停。
但不管他们怎么举,那位纨绔必然跟上举牌,不停竞价。
六块地几乎都竞出了超出预期不少的高价。
老板们眉头紧皱、与身边人交流不断。
纨绔的神色动都没动一下。
这到底哪儿来的少爷!?
这么不差钱吗?!
老板们纷纷呕血。
待土拍结束,纨绔少爷插着兜就起身要走。
有人忙追过来攀谈,问他哪里人,姓什么。
姜落转身,勾着唇角,笑得漫不经心:“我姓姜,生姜的姜,海城人。”
霍宗濯在香港九龙砸港币买了套豪宅,就在维多利亚港畔,面朝港湾,楼层高,可以俯瞰维多利亚港两岸的景观。
夜里,熄了屋内的灯,落地玻璃外,是维多利亚港的夜景,一栋栋亮着灯的大厦高楼、霓虹彩灯,美不胜收。
姜落站在窗前,身后是霍宗濯。
他仰着头在男人肩膀上,霍宗濯吻他修长纤细的颈。
半解了纽扣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姜落注视窗外,看夜景,看夜景为底色的玻璃上,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姜落仰着脖子倚靠身后,难耐地喘息。
那些撞击,像碎打在姜落的灵魂上,令他难以承受。
他在镜子一样的玻璃前颤抖战栗,与身后的男人神魂交融。
事毕,两人赤身,在漆黑的屋内,前胸贴后背,躺倒在面朝玻璃的沙发上。
姜落这会儿魂不在,大脑空白,人也空白,在慢慢恢复。
他身后,霍宗濯在吻他的耳后、肩膀,安抚男生。
等姜落恢复了,两人便继续躺在一起,简单地聊聊天。
姜落提到他最近在深圳替自己和霍宗濯一起买的那六块地,讨论其中几块商业用地的开发。
“嗯。”
霍宗濯低着头,还在吻他的肩膀,漫不经心。
姜落被亲得又有点不能自持了,索性不聊了,转过头,与霍宗濯深吻。
霍宗濯进得又缓又温柔,姜落的神魂又开始战栗飘荡了。
而这间豪宅,的确是霍宗濯“金屋藏娇”的地方——
所有的家私都是昂贵高档的洋货。
衣帽间,姜落挂在柜子里的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在香港商厦购入的奢牌。
岛台的抽屉拉开,里面全是名表首饰。
还有大的保险柜,里面一沓沓,都是人民币美金港币。
姜落喜欢繁华,霍宗濯便要他过最纸醉金迷的生活。
但比起繁华和事业,姜落还是更喜欢霍宗濯。
因此现在,霍宗濯除了领带,通身也是奢牌。
他的表以前只有劳力士,他本人也不爱在这方面费心,如今有姜落,姜落逛一次商场便搜罗一次,什么都要买最好的,把这些全部用在霍宗濯身上。
于是他们有同款式的西服,一模一样的手表、袖扣,一样款式的鞋。
姜落恨不得内裤袜子都给霍宗濯买最贵的。
而这样的挥霍和潇洒,自然吸引了如尤俊宇郑斌之流的海城深圳及周边城市的富家少爷小姐们。
这些少爷小姐们原本就有他们的圈子,自打认识姜落,姜落和他们同龄,厉害、有本事,长得又帅,还会玩儿,还比他们更会挥霍,这群人立马如狼群找到了头狼一样,一个个的,有机会就出来,全跟着姜落后面玩儿。
这一大群人从海城玩儿到深圳广州,又从深圳广州玩儿到香港澳门,嗨疯了。
关键他们出来,家里的父母长辈以前肯定是要管东管西的,如今一听是跟着姜落,就都松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开玩笑,那可是姜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姜落,那就是变成下一个姜落,这还用担心什么?
果然,跟着姜落多玩几次,这群少爷小姐们就跟突然醒悟似的,一个个也开始学好了,要做事业,要赚钱,要好好读书。
家里的父母长辈们恨不得搞个姜落的塑像金身回家阿弥陀佛地供起来、谢谢他。
这不,海城,邱会长那位一向叛逆不好管的小女儿都开始吵着闹着要上班。
邱会长心念一闪,动了想要以后把小女儿嫁给姜落的心思。
这心思刚动,小女儿便拉上了行李箱说要和几个朋友去深圳找姜落玩儿,说她也要做服装品牌、卖好看的衣服。
邱会长便拦住她,问她:“你喜欢姜落吗?”
“喜欢啊。”
小女儿一脸理所当然,又兴奋道:“他那样的,谁不喜欢啊!”
邱会长刚要高兴,就见小女儿一脸向往道:“我的目标,就是做姜落最好的兄弟!对!好兄弟!”
邱会长:“……”
于是转头,姜落除了带上王闯郑斌尤俊宇,还带了另外几个关系好的富家公子小姐,在香港嗨完,便直奔武汉,拍地。
惊呆了武汉本地和附近的富商,不明白这哪儿突然跑出来的一群小年轻,怎么各个手里都富得流油;
又惊呆了海城深圳商圈的老板老板娘们:什么?跟着姜落玩儿就能学好?
快!把我们家那败家子打晕了送姜少那儿去!
一时间姜落声名鹊起。
不久,姜落还上了海城当地的电视台。
新闻上,姜落穿戴整齐,头发一丝不苟,露着一张俊脸和恰到好处的微笑,从容地在镜头前回答主持人关于浦东某地块开发的问题。
他的身后,就是刚结束奠基仪式的施工现场。
看到这条新闻,人在武康路家中的霍宗濯一脸笑意,神情间满含欣赏,就像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一眨眼长大,如今顶天立地、独当一面,怎能不喜悦。
这边,看到新闻的苏蓝赵广源也很是感触欣慰,也惋惜,难受,难受至今,无论他们做什么,姜落还是不理他们,不回家。
赵广源宽慰苏蓝:“好在孩子自己有本事有能力,过得也好。”
“是啊。”
苏蓝也叹:“这孩子太有本事了。我们养,也养不出这样的孩子。”
另一边,在自家卖BB机的小店里看到新闻的王军伟和白婷也很高兴,天啊,看,姜落都上新闻了,就说这孩子有本事,果然本事大。
白婷笑着和正在买BB机的一个客人道:“这是我儿子最好的朋友,我看着长大的,现在可有本事了。”
客人看看电视,和她聊着,自然问:“老板娘,那你儿子现在在做什么?”
白婷笑:“我儿子就跟着电视上这个在开厂呢。”
“你不知道,好几个厂呢,特别大。”
“他们生意也大,衣服卖全国。”
“那个广告你肯定知道,‘买衣服,到圣菲’。”
客人惊讶:“原来是圣菲,我知道,那个广告可火了,我天天在电视上看到。”
唯一不知道姜落上了电视的只有姜建民和章香萍。
夫妻俩上次吵架,把人老头儿砸进医院之后,赔了不少钱。
他们卖包子的餐车也被没收了,说是没有卫生执照。
夫妻俩哪懂什么卫生不卫生、执照不执照,摊车没了,又赔了好多钱,还因此在筒子楼和厂里丢了脸,他们便不再折腾生意了,老老实实在厂里上班,拿一人一个月两百多的工资。
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班上了这么多年了,大锅饭也吃了许多年,他们早习惯了。
工资两百多,不少了啊。
哪里少?有什么问题?
做生意赚钱?那有什么,朝不保夕,有一顿没一顿,赚一点儿没一点儿的,哪里有厂里上班安稳。
夫妻俩恢复了上白班倒夜晚的工厂生活。
姜建民继续在厂里喝酒吹牛:“我儿子是复旦的高材生!”
“出国了!以后拿绿卡,当美国人!”
“美国就是好!比我们这儿好多了!”
“以后我也去美国过好日子!”
见筒子楼陆续有人搬走,章香萍嘴硬:“房子有什么好买的,住哪里不是住。”
“我们有钱,不是不买房不搬,是我们住这儿久了,有感情,懂伐?”
“房子有什么好买的,还不就几个破砖头。”
时代往前走,城市日新月异。
有人在往前走,有人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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