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逮捕 连环杀人案


    天阳市局, 康任平放下手机,转而拨通了座机内线,“来我这里一趟。”


    等三个中队长到了,他简单说了一下, “你们三个都跟九月合作过, 回去自查一下有没有哪个案件还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 说不定就是九月抓到的那个。”


    “这么厉害?”万唯闽赞了一句, 随后摇摇头,“康队,我们一中队不用查了, 因为每一次跟九月合作的罪犯都抓拿住了。”


    康任平看他, “万一漏抓了你也能保证?把这个人的照片给那些罪犯看一看,应该有人能认出来,要是能确定跟哪个案件有关就立即去把人带回来, 去吧, 办妥当点。”


    “是。”许薇若有所思, 她很清楚地记得有个案件还没有抓到幕后黑手, 只知道他潜逃, 在他家附近那条街的监控模糊拍到了他的侧脸, 但是很糊,看不清。


    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犯人, 三个中队连夜忙起来,直到第二天上午, 许薇见到了正准备判刑的莫大胡, “怎么样,还习惯吗?”


    “许警官,你好你好, 我习惯的。”被现实毒打了一顿,莫大胡已然老实了不少,“不知道许警官找我做什么。”一和警察沾边就没有好事,也不知道这人来干什么。


    “给你一个立功减刑的机会要不要。”许薇似笑非笑,“你要是老老实实配合,量刑可能轻一点。”


    “我愿意,我愿意,我非常愿意。”莫大胡扯着嗓子喊,不知道还以为他结婚。


    “很好,认识他吗?”许薇点出一张照片,那是一个男人的正脸照,正带着手铐,神情有些躲闪,不敢看镜头。


    “崔豪杰?认识,他是崔豪杰,他就是我们的老板崔豪杰。”莫大胡先是愣了愣,然后狂喜,崔豪杰你这个倒霉催的,最终还是要跟他们一样蹲局子。


    “确定他就是崔豪杰?没有随便胡扯?不会骗我吧?”许薇一连问了三个问题,而且语气逐渐加重,“莫大胡,看着我,他是谁?”


    “崔豪杰。”莫大胡哪里敢撒谎?


    “很好。”许薇点头,随后又去问下一个见过崔豪杰的犯人,结果很明显,这个无意中被九月抓捕的男人就是崔豪杰,那个犯下了很多罄竹难书罪行的黑工厂开办者。


    许薇踏出门,抬头看了看没有一朵云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虽然不是她亲手抓捕崔豪杰,但是结果一样就不行,无所谓过程。


    最起码,她不用担心崔豪杰脱罪,能在任职期间把这个案件了结,已经满足了她的愿望。


    “喂康队,我这边查到了,您还记得我们联合朝尾市举行的搜捕行动吗?那个男人是崔豪杰,一直潜逃,由于没有正脸照以及他的DNA信息,所以我们没有有效的方法把他逮捕……”许薇讲得很慢,但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欣喜与骄傲,她为九月感到骄傲。


    案件过去了那么久,而且眼看着侦破无望,除了她与参与此案的警员,还有谁会在乎?没想到,峰回路转,案犯居然送上门。


    她该好好感谢九月才是。


    当天下午,南兴,许薇亲自带了一组人来把崔豪杰押回去,顺带她还要求与九月见了一面,把买到的生活用品递给贺莹莹,“都是小狗用得上的,不贵,别不要。”


    “那我替九月谢谢许队了。”贺莹莹笑说,她在一旁看着许薇与九月其乐融融的互动。


    九月与许薇语言不通,就只是单方面听许薇说,许薇很感激她,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等边钟博他们走后,九月又看见了步楷瑕,“我是专门来找九月的,听说昨天出去一趟立功了?这可真是难得,我了解了一下,看来从前还是我小瞧九月了。”


    “步总。”贺莹莹打招呼,“也是运气好,守着那里也能抓到一个逃犯。”不过她知道九月有特殊的能力,那么运气好一点也实属正常。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步楷瑕乐呵呵,“刑警队那边对九月很好奇,尤其是参与了逃犯抓捕的刑警,更是对九月赞不绝口。九月,继续保持,我相信你可以继续破案。”


    “呜。”九月叫了一声,当作应了。


    步楷瑕还有事,没有多留,九月便放松下来,在犬舍里睡大觉。


    *


    “彭少,李少,两位这边请。”一个梳着油光水滑头的男人点头哈腰,“今天刚好有新货回来,少爷们看看?”


    “新货?长得怎么样,阿旭,加个餐吃一下?”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说,“很久没吃过了,偶尔尝尝。”


    “都行,那就两道菜,他要蓝的我要红的。”


    “诶诶,我这就去安排,请两位少爷稍等。”经理立马用对讲机吩咐,“309包厢两道菜,一道蓝一道红,用今天新进的货,让他们机灵点,要是惹怒了这些富家少爷,别说挣不挣钱,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个问题。”


    “是。”


    很快,两辆长推车就被推入309包厢,一辆躺着一个青年,一辆躺着一个女孩,都很年轻,裸体,身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食物。


    不独这个包厢吃菜,别的包厢也不少,有些不喜欢玩这些的,选择去了地下一层,这里气氛更为热烈,位于正中间的圆台上正上演着血腥的一幕,两个人对殴,而明显要输的一方正被压在身下狂殴,吐血了另外一方也没有停手,而是起身用脚踹。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很多红色钞票纷纷扬扬撒下,“打他啊,你吃干饭的?踹他,踢他头。”


    “又买输了,怎么回事,连输三把。这些都是中看不中用,废物,一群废物。”面红耳赤的男人无能狂怒,骂骂咧咧,他摸了摸兜里,没有筹码了,怎么办?


    “哟,这不是康大少爷吗?怎么,出来玩没有钱?不是吧,不是说你姐姐的钱很快给你了吗?看这样子是什么都没了,哈哈哈。”黑色衬衫的男人笑嘻嘻,他刚饱餐一顿,心情好着呢,于是对上仇人也能笑得出来,“不过是我记忆力不大好,康大少爷家里好像是破产了吧?李旭,你说呢?”


    李旭上上下下打量了康云海一眼,啧啧称奇,“以前早知道康少爷什么都要最好的,现在怎么回事,这种衣服也穿的下?不如,你给我擦擦鞋,我送一件衣服给你。”


    康云海的手握成了拳头,心里恼怒至极,“你们滚开,李旭,彭宇泽,别以为我现在暂时落魄了你们就能欺负我,我,我……”他想说大话,可是却悲哀地发现他如今什么都不剩下,还能说什么威胁面前的两人?


    “李旭,你看他,还想抬出他姐姐压我们,唉,他怕是忘记了,他姐姐早被他妈害死了,没了姐姐,你以为你还有什么靠山?”彭宇泽冷哼,“大家都是混吃等死,不过我们不像某些人那么蠢,把财神爷弄死,还以为自己能把握住权力,这会还不是成了下等人。”


    康家这事说来也是狗血。


    原本的康家生意做得不怎么样,康云海的爸爸康中平不擅长做生意,于是只能通过联姻巩固家里生意。他娶了王家的小女儿,随后夫妻二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康云海的姐姐康华正,好景不长,在康华正三岁时,康中平出轨了身边的秘书还被妻子撞了一个正着,原本这些都是小事,只是康中平任由秘书口头侮辱妻子,他妻子一怒之下跟她吵起来,随后气上心头,不小心跌落楼梯身亡。


    之后,康中平娶了秘书,生下康云海。而在姐弟二人长大后,被寄予厚望的康云海却没有一点经商的天赋,反而是康华正多次带领家族生意走上新台阶,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默认康家是康华正做主,毕竟他们这些富贵人家选继承人的时候首先是看能力,其次才是性别。


    哪怕你是长子长孙,但要是投资失败,亏空数额太大,即便家里愿意出资帮助,过后也不会再把他纳入核心圈层。


    说白了,看能力。


    在这个时候,康云海他妈就作妖了,给康中平吹枕头风,把康华正派去比较危险的地方视察,结果就那么巧合,康华正在国外被流弹所伤,抢救无效死亡。也许康云海他妈本意是想让康华正去国外的时候康云海好好表现,可是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没了康华正,短短两年内,康家一落千丈,原本的生意被抢走了不少,康中平又没有那个能力力挽狂澜,康云海又十分平庸,在前一段时间,康家还被合作伙伴背刺,一夜之间沦落在破产边缘,尽管他们这些人家破产了也能有个大平层住,可原本的圈子是进不去了。


    像彭宇泽和李旭,从前就是跟康云海一起玩的,但康家没有了再起的希望,他们也就不用装作好兄弟。


    “后悔也没用了,康云海,也许很快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等一下我就问问经理,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够了!”康云海受不了这种刺激,大吼着离开,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开上车回家,发现家里也是乱糟糟一片,地上随处摆放着箱子,他爸醉醺醺,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妈则是跟保姆等人抢东西,拉扯着一个花瓶,“放手放手,你们这些保姆也敢反了天?信不信我报警?”


    “夫人,你最好报警,让警察看看你们不给我们发工资,三个月前就说等一等,两个月前又说等一等,现在还是说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你放手,我们要把这些东西卖了,最起码分到属于我们的工资。”


    “云海,云海来帮帮忙,妈,妈抢不过他们。”


    “够了,都是妈你的错,你干什么要让爸爸把姐姐调去国外?为什么?现在好了,没了她,家里成了这个样子,我怎么办?”康云海不禁埋怨,其实他跟康华正感情还不错,毕竟打小一起长大,而且他本人胸无大志,所以跟他姐姐构不成敌人关系。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一切都无法挽回,康云海一颗心难受至极,又想到了对他冷嘲热讽的彭宇泽和李旭,他喃喃自语,“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大家都别活了。”


    “云海,云海你去哪里?”


    *


    “确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确定。”


    “那这已经是第五起了。”


    第五起杀人案,也就证明这个连环杀手已经杀红了眼。


    康任平问道:“由于在咱们市和宏江市都有这类凶杀案,所以正式并案调查,由我当组长,你和宏江市的一位中队长当副组长,咱们联手侦破此案。没有问题吧,国华?”


    “没问题。”安国华朗声说道。


    “那我们现在来说一说案件,第一起死者名字叫荣家旺,第二起死者名字叫李美萱,第三起……这些案子的死者并没有交集,也就是说,可能是随机杀人。”康任平说,他看着安国华,“你有什么看法没有?宏江市的人快到了,咱们还是要拿出一个调查方向,不然被他们看笑话。”


    “随机杀人……”安国华沉思,“我重新查看与死者有交集的人的笔录时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五个死者都曾经上过本地新闻。”


    “康队您看,就是这些。”安国华点出几则新闻,最近的日期都已经是三个月前。


    “我怀疑凶手是看着新闻杀人的,荣家旺因为恶意别车,被人曝光,李美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白自己出轨,林媚则是因为被曝光连续骗婚,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犯的罪很难界定,即便要追究也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我合理认为凶手可能是‘锄恶’,当然,具体的还要经过进一步的调查。”


    “你的怀疑很有道理,我想一想,二十八年前就曾经有一个连环杀人犯,一连杀害了八个人,第一个是拖欠工款的包工头,第二个是保养情人的大学老师,一直到第八个,他们都有恶劣的一面。”康任平回忆,当时科技还没有那么发达,所以案件流传不广泛,侦查手段也没有如今那多样化,所以凶手至今没有落网。


    “近日省厅有一个案件,作案手法跟八人案的连环凶手相似,省厅怀疑是他又犯案了,我在想这五起案件的凶手会不会也是他。”


    “有这个可能。”安国华回答,但也不绝对。


    *


    九月伸脖子去看,面前死亡的男人面带微笑,与之相反的则是下半身血肉翻飞,几乎看不出一个人样。


    最近凶杀案也太多了一点吧?


    巡逻途中都能发现尸体,究竟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勒死,生.殖.器消失不见。”樊磊捏着眉心,“上次让你调查的监控查的怎么样?那一片开轿车的有哪些人?”


    “一共查出来有十七个,范围太大,还需要我们逐一排查。”刑警回答,接连发生两起作案手法相似的案件时他们就已经查到了可疑的车辆,不过很可惜的是,那辆车子说套牌,而且大概率换了膜,导致他们追踪困难,只能扣监控,一帧一帧查,最终通过车内后视镜的挂件锁定了车辆去向。


    “事不宜迟,我们到那一片实地调查,如果犯罪嫌疑人出门时间有异常,周围的人大抵能够发觉。”樊磊说,别小看了大姨大妈的能力,先前他就曾经查过一个案子,靠着热心市民的笔录破了案,落网时凶手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实际上大妈连他家里有几根葱都猜到了。


    “九月跟我们一起去。”樊磊对着贺莹莹说道,九月闻到了崔豪杰气味的事在省厅里传开了,大家都在惊叹,越来越信服警犬的能力。


    而樊磊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九月合作,他更为了解九月是一只会思考的小狗,也许在案件中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好的樊队长。”贺莹莹说道。


    等上了车,贺莹莹才开口,“我们这是去哪里?”


    “文星小区,犯罪嫌疑人大概率住在那里,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锁定。”刑警挑了一些不需要保密的跟贺莹莹解释,“他又犯案了,所以露出来的线索也就更多。”


    “带上九月是想让九月闻一闻,看看能不能闻到什么凶手的味道,直接带我们破案。对吧,樊队。”有个组长笑着说。


    “就你贫嘴。”樊磊抬抬手,“尸体被丢弃已经过了两天,身上的气味散去,哪怕九月还能闻到他身上残存的味道,但是也分辨不了谁是凶手。”说白了,死者接触那么多人,这怎么分辨?


    被提及的九月目光望着小区门口的两个男人,一个高高壮壮,肌肉很大块,另外一个同样很高,但是瘦,四肢不大协调,冷不丁一看,活像四根竹竿插在一块搓衣板上。


    而此时此刻,九月看着那个竹竿走神,她被吸入漩涡,目睹了竹竿男死亡的全部过程。


    【“去洗澡。”肌肉男说,他指了指浴室,“里面有浴巾,围了出来。”】


    【“这么有情趣?”竹竿男笑嘻嘻,“等我宝贝。”他进了浴室,外面的肌肉男开始放歌,声音很大,足以掩盖他的一举一动,倒粉末进酒、准备一条绳子、锯子,等竹竿男一出来,他就递上那杯酒,看着竹竿男喝下去。】


    【眩晕的竹竿男直挺挺倒在地上,肌肉男慢慢悠悠拿出绳子勒着他的脖子上,用力一扯,竹竿男无意识地挣扎,动作愈发微弱,最终没了动静。】


    【肌肉男割掉生.殖.器的动作很熟练,只一下就完事了。】


    从预见画面中回过神来,九月顿时意识到肌肉男就是犯下几起案子的真凶,而眼下,他还试图再犯,要是她不知道就算了,这会儿知道了,怎么样也要阻止。


    她领着贺莹莹走过去,挡在两人前面,同时双眼紧紧盯着肌肉男,压低身体防止他忽然暴起。


    跟过来的樊磊上下看了两人一眼,“证件看一下。”他顺带拿出了警官证,对肌肉男示意,“身份证驾驶证户口本有没有?”


    “没带,我们又没干什么,没道理查证。”肌肉男脸色变得不大好,他想到了自己犯的案子,该不会这些警察是来抓他的吧?他被抓无所谓,今天的计划还没完成,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啊。


    他胡思乱想,身后的竹竿男又是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心虚的模样,这种很明显有事的态度怎么可能躲得过刑警们的眼睛?


    樊磊打了一个手势,随后率先扑在肌肉男身上,动作干净利落地将他制服,“别乱动,再动告你袭警。”他压着肌肉男,这男人还挺有劲儿,不过他实战多年,也不是吃素的。


    “叫什么?”


    “别抓我别抓我,我,什么都没干。”竹竿男大喊着冤枉,“是他让我来的,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他让你来你就来,你自己想一想这个理由拙劣吗?妨碍公职人员办案,一起拷回去,进了审讯室什么都招了。”樊磊冷冷地看着竹竿男,浑身透着可怕的低气压。


    竹竿男有些扛不住,他只不过来寻开心,怎么要被抓进公安局?还要被审讯?


    “不关我的事,与我无关,我愿意配合。”竹竿男崩溃地喊。


    “看着他。”樊磊决定先审问竹竿男。


    九月站在原地看着肌肉男,看他面部抽搐,心情似乎非常差劲。等樊磊再次回来,她就发现他的表情严肃很多,还上上下下扫视肌肉男。


    “家住几楼?”樊磊问肌肉男,“不说?你们两个去找物业管家,你们两个回局里调查他的资料。”


    肌肉男名字叫何嘉诚,家住一栋高楼,最近出行的时间不大对,比以前要晚很多,他名下有两辆车,一辆是黑色奔驰车,一辆是白色奥迪。而那辆白色的奥迪,曾经在其中一个抛尸现场的不远处出现过。


    种种巧合让樊磊已经疑心上何嘉诚会不会就是凶杀案的凶手,哪怕不是主谋肯定也是帮凶。


    1822,樊磊开了门,九月进内就察觉到了血腥味,尽管已经淡化,但是依旧瞒不过她的鼻子,她低头在地板上嗅闻,停在主卧的一个柜子前面。


    “汪汪汪。”她对着柜子叫。


    “有没有上锁?”樊磊伸手拉了拉,直接能拉开,里面装着一个透明罐子,散发出恶臭,最下面的已经腐烂,看不出形状,最上面的是长蛆虫的男性生.殖.器。


    “让法医和痕检过来,这里大概率是第一案发现场。”在隔壁的柜子里樊磊还发现了绳子和一包药粉,“这包药粉看起来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


    “我知道。”后面进来的一个刑警说道,“让人晕眩昏迷的药物,先前我去金泰路协助抓捕毒贩时九月就在一家电影院找出过这包药粉,但是因为电影院监控坏了没修,导致我们没有找到存放药物的人。”


    但是没想到那么凑巧,竟然在何嘉诚家里发现了,由他可以牵扯出卖家,顺藤摸瓜,打击这条违法犯罪的路线。


    何法医和痕检科的同事到了,经过调查,何嘉诚卧室的地板上发现了血迹,绳子也符合法医出示的尸检报告中对于凶器的猜想,加上那个罐子,人赃并获,何嘉诚肯定是抵赖不得。


    找到了证据,那么接下来就是审讯何嘉诚。


    第62章 电影院交易 制毒村


    “平时何嘉诚为人怎么样?”审讯何嘉诚之前, 樊磊还去找一栋的住户了解何嘉诚,毕竟按照何嘉诚这个不配合的模样,他们警方多了解才有可能让他开口。


    “诶呀,说起这个事情, 那你就问对人了。”卷毛大姨从兜里掏出瓜子, 一边咔咔咔啃着, 一边说道:“不是个检点的, 忒恶心咧,我们都不想跟这种人住一起。”


    “怎么说他恶心?性格还是办事?”樊磊问。连环杀手一般都有性格缺陷,不是偏激就是反社会。


    “都不是, 他那个人喔, 不喜欢女人,喜欢搞男人,诶呦喂, 真恶心, 我们跟他住同一栋楼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那种人, 怕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想拉下水, 万一他看中了我儿子怎么办, 我就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祸害了。”


    喜欢男人?偏偏何嘉诚杀的都是男人, 这会不会就跟他痛下杀手有关?


    樊磊继续问道:“那这个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怎么没事, 何嘉诚还在家里开过那种很多人的派对, 我女儿跟我说,那叫淫.趴,那么多人一起你亲我我亲你, 这要是其中一个有病,其他人还能跑得了?我看何嘉诚阴森森的,保不齐他就有病。”大姨嫌弃地说道。


    樊磊再问,但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既如此,只能先回去提问廖勇,得到了他的口供再审问何嘉诚。


    三号审讯室,瘦瘦高高的男人坐立不安,“警官,我真的没犯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老实回答就放你,要是敢撒谎,你估计出不了公安厅的大门。”刑警吓唬他,这个廖勇不禁吓,心理素质不行,多吓两遍有利于审讯。


    “我不撒谎,我老实。”廖勇这辈子连派出所都没有进去过,这会儿让他蹲局子,脑子都丢了,一心只想快点出去。


    “好,你和何嘉诚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跟他到文星小区?”樊磊问,廖勇有帮凶的嫌疑,当然,也可能是被何嘉诚列为猎物。


    “我,我和他想着约.炮,本来想要去酒店,结果他说他家里更宽敞,而且有不少情趣用品,玩得更加尽兴,我就跟他来了。”廖勇语气里满是懊悔,要是知道会被抓,他铁定不会跟何嘉诚去他家。


    “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爱泡,是个同性软件,里面男女都有,我在同城那边找的,后面看他照片觉得不错,就跟了他来。”廖勇说,何嘉诚这种身材很棒,上起来才有征服感。


    “去查他们的手机,何嘉诚在爱泡上的名字是什么?”


    “一个句号,但是主页有很多秀身材的照片和视频,还说1可以去找他,他报销车费。”


    樊磊心想,便宜贪不得,何嘉诚杀的那些人大概率都是约回来的,这死了,警方也不好查。因为他们用软件肯定偷偷摸摸,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告诉别人他们是同性恋?所以警方调查的难度会加大,一开始不会往这方面想。


    “樊队,查到了。”樊磊起身出了审讯室,在门外看何嘉诚和廖勇的手机,软件上面显示两个人都约过不少人,同城的外省的都有,尤其是何嘉诚,简直是来者不拒。


    “他不怕得病啊?”警员小声嘀咕,按照这种频率,想没事都难。


    “也许已经有了也说不定,给他抽血做检查。”樊磊仔细查阅,何嘉诚在爱泡上约的第一个人是两年前,之后也有别人,聊天显示过后他跟这些人还约过几次,证明那个时候他没有动手杀人。那为什么后面就约一个杀一个了?他觉得,何嘉诚如果有病,这会是他报复炮.友的原因!


    杀人动机这不是就有了吗?


    等警员去找何嘉诚,樊磊又转身回到审讯室,他问廖勇,“何嘉诚跟你同城,你有在什么同城群里见过他吗?”


    “没有,我不玩同城群。”廖勇摇摇头,他家就是本地的,要是进了这些群怕被认出来,以后他还要娶老婆,这不是会有暴露的风险吗?


    对于廖勇的审讯没有持续多久,一来他非常配合,二来他知道的也不多,今天可能是过于倒霉才进了公安厅。


    何嘉诚抽血化验的结果很快出来了,警员急匆匆地说道:“樊队,何嘉诚他有艾滋。”他面色不好,要不是九月带着他们提前抓捕了何嘉诚,等他在家被警方找上门,肯定会反抗,一旦有动作就容易受伤出血,这要是有警员被他传染了……


    想想都呕的慌!


    何嘉诚被带入审讯室,照旧是樊磊坐在主位,“何嘉诚,进了公安厅这么久有没有想通什么?别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何嘉诚低头,没搭理他。


    “看看这些,你都认识吧?”樊磊让人把死者照片给他看,又把一份化验结果推到他面前,“你有艾滋,说说这个病是怎么来的,多久了?”


    何嘉诚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但不是对着死者,而是对着那张结果,想伸手抓,但是被樊磊一把抽回去,“急什么?你很想不让人知道?如果你不配合我们,也许我们只能通知你的家人,让他们给你进行劝导,过程中可能他们就会看见这张结果。何嘉诚,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别跟警方犟。”


    “艾滋,艾滋。呵呵,我有病。”何嘉诚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想到自己的家里人,最终还是低声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樊磊说了几个名字,“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是。”


    “为什么?”


    “想杀就杀了,还需要理由吗?”何嘉诚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他们这些人,死了才好,不然一天到晚带着病毒到处传。”


    “他们都有病?”樊磊疑惑,爱泡不是个约.炮软件吗?难道不只是约.炮那么简单,上面的用户还携带病毒?这样的话,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也许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不知道,跟他上床的人也不知道,最终等发现了,已经没有办法了。”何嘉诚眼神空洞,他代入了自己,满心满肺觉得不公平。


    “你的艾滋病是别人传给你的?性.传播?”樊磊一针见血。


    “是。”何嘉诚的手微微颤抖,喉咙里像塞着一团棉花,想说话又被挡住,只能很艰难地说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我只不过是寻开心,想快乐一下,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没想到我居然得病了。”


    根据何嘉诚的讲述,他在一年前约过一个很帅气的男人,男大,两个人上了床之后何嘉诚对他的技术能力念念不忘,就又约了几次,结果到第五次结束之后,男大忽然对他说,“我有艾滋病。”


    何嘉诚吓死了,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他被传染,当时他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怎么也没想到两次疏忽没看体检报告就染上了病。


    “我恨他,他明明知道,可是不告诉我,等我跟他做了才跟我说,我好恨,他还说他不止传了我一个人……”何嘉诚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恨这些人,所以,所以我不想放过他们。”


    “我把他约出来,然后低头给他口的时候把他的**割下来,看他那么痛苦,我就很畅快,我一刀一刀插在他的心脏上,他很快不动了,多好,这就是他应该有的下场。”何嘉诚痴痴地笑了笑,“可是把他杀了之后我不知道还能干什么,我后来就想到,把那些有老婆有女朋友还出来约的人杀了吧,至少有点意义。”


    听到这里,樊磊忽然开口问道:“你在家里开过与性有关的派对?”


    “是,上我的人不少,但是我不清楚几个染病,最好都是,也算是一种报应了。”


    何嘉诚会变成连环杀人犯完全是因为生活经历,他性格不是天生坏种,只是很可惜,他的运气差了点。


    “迷晕受害者的药粉在哪里买的?”


    “企鹅上面找的卖家,一万块一包,很好用。”何嘉诚说。


    “怎么交易?”


    “在金泰路的电影院的一个影厅后排,我上一场放了钱,下一场就从那个地方拿药粉。”


    “你见过卖家吗?”樊磊表情肃然,敢买卖这种药粉的人一定要抓起来,何嘉诚用药粉迷晕受害者,那么其他购买的人同样可以。


    “没见过,他说他有人盯着我,让我别东张西望,不然取消交易。”


    审讯结束,樊磊回头看了一眼何嘉诚,别的杀人犯都会问一句要判多久,可是何嘉诚却不在乎,想必已经绝望了。


    案件告破,只不过参与案件的警员们心情都不是很美妙,还好抓捕时没出岔子,不然……


    “这个案子结束了,别忘了我们手头上还有别的案子,阿源,之前让你提取的悬案都找出来了吗?”樊磊朝着一个平头男问,“给大家伙说一说。”


    “好。”阿源起身打开投影仪,把U盘插进去,“我调取了很多起案件,发现二十八年前在宏江市发生的一起灭门惨案与王家灭门惨案手法一致,而且死亡人数也对得上。”


    “就是这个魏家村灭门惨案,我当时在王家看见了现场就想起来了。”樊磊说,“大家先看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樊队,这个凶手还是连环杀手,只不过只犯过一起灭门的案子,其他都是死亡一人。”警员的脸色严肃起来,多年前犯案的凶手如今再度犯案,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不会停手?


    “会不会是模仿作案。”也有警员提出不同的意见,“不过当时的通讯并不发达,魏家村灭门惨案也只有魏家村的人可能略知一二,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不管是凶手再犯案还是有人模仿他,这都是我们调查的方向。别忘了,二十八年前的凶手如果是二十岁到三十岁,那么他现在已经四五十岁,这个年纪想要灭掉一家四口很难,除非长期从事体力工作,或者天生力气大,在力量上很有优势。”樊磊食指敲着桌面,王家的男女主人正值壮年,但凡凶手身体素质差一点都很难那么轻易把他们一锅端了。


    “会不会是连环杀手的小辈?贝克案?”贝克是国外的一个连环杀手,一连杀害了十几个人,由于他年迈,就把杀人方法教给了自己的儿子,由他继续杀人,不过儿子到底年轻气盛,很快被警方抓获,还牵扯出贝克,最终使得贝克落网。


    “继续讨论。”樊磊不阻止警员们发散思维,这更有利于破案。


    *


    四月十八日的一大早,九月与贺莹莹上了车,同行的还有几个缉毒警,他们根据抓到的毒贩同伙追查到了一条运输线,如今正准备一网打尽。


    南川省有山又靠海,山最多的地方莫过于云和市,大山连绵不绝,一眼看去看不到头。


    四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云和市,九月坐的头晕脑胀,站在路边缓和了好一会儿,蹲她身边的是一个缉毒警,也是晕车晕的厉害。


    感觉肚子舒服了很多,九月才活动了四肢,又伸了一个懒腰,抽空还伸出大爪子拍了拍一旁的缉毒警,没事的,很快就会好了。


    “谢谢,呕。”警察一脸菜色,双腿发软。


    云和市,松花镇,松花村。


    “这一批货好了没有?快点快点,等着要呢。”


    “哪里有这么快?等等吧,最近市里多了不少游客,有的还想到我们村里参观,耽搁事嘛这不是。”


    “你说这些政府的官员真是吃饱了撑的,把云和市搞好了他们能得到什么?还不是留给下一任的市长,真是闲得慌。”


    站在村口抽烟的男人回他,“谁知道?可能是搞项目花国家的钱又不是他的钱,再一个,其中油水多。”


    他们两个虽然是闲聊,但是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马路,不远处开过来两辆小电驴,两男两女,抽烟的男人上前阻拦,“干什么的?”


    “我们来旅游,这边是山中小村,我们想来拍几张照片。”一个男生大声说,“我们不会添麻烦的,给你们看看我们在别的地方拍的,都是两三张,拍完就走,不会丢垃圾。”


    他还想上前,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一眼,抽烟的就摆摆手,“不行不行,我们村大部分是留守老人,你们这些人一进去万一欺负我们的老人怎么办?一边去一边去。”


    “不是,我们有学生证的,你看一看,我们绝对不会到处乱跑。”


    “不用,你们走吧,跟我们说这些没有用。就是你们这些旅游的,上一次有几个也是你们这样的说辞,结果给我们的老人偷走了几百块,那可是他省吃俭用留下来的,被那些人偷走又找不回来,现在村子里不让进游客了,走吧走吧。”


    “真的不行吗?”有个女生探头探脑,这里风景很好,拍照肯定出片,不能进去好可惜。


    “走走走,别在这里,你们去市中心,跑来山里干什么?回头走丢了还要报警找你们,麻烦得要死,回去有地铁的地方慢慢玩。”


    “行吧,走了走了,谢谢你的提醒,大叔。”


    等这四个人离开,男人把烟头丢到地上踩灭,嘲讽道:“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行了行了,说那么多干嘛,等下换班了去高兴高兴?发廊来了很正点的女人,胸.大腿长。”


    “要去你自己去,你忘了大海叔让我们别到处跑?”


    两人小声交谈着,松花村很安静,狗叫声便显得异常清晰,把他们的声音都盖住了。


    *


    “别乱动,警察,都老实点。”省厅来的缉毒警由一个队长带头,随后联合云和市的刑警缉毒警打掉了一处交易地点,这是一个只做熟人生意的窝点,能来赌博的都是相互认识,裙带关系扯成一个网。


    “谁是老鼠?指认算立功,都蹲好。”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一个秃顶的男人举手,他指了指尖嘴猴腮的男人,“他就是老鼠。”


    “过来,真名叫什么?认得这个吗?”


    老鼠闭了闭眼,知道自己这回是栽了,“认得,认得。”


    任务结束,无惊无险,九月站在角落看那些人被押上车,低头在屋内闻了一圈,找出了三处藏匿毒品的地方,这些人倒是狡猾,这么能藏。


    “刑队长,去我们市局坐一坐?吃个饭再审讯。”云和市的中队长笑着说,省厅来的人得罪不起。


    “不必,我们立即审问,趁上下线没有反应过来趁早挖出更多的线索。”刑队长拒绝了,他作风很强硬,行动由他一手抓拿,“这是我们省厅的警犬和训导员,你们给她们准备点食物,别饿着警犬。”


    “是。”


    九月跟着到了云和市局,这里比起省厅自然是没法比,与天阳市局也比不上,有种破旧感。


    云和市是南川省唯一一个五线城市,经济并不发达。


    刑队长去审讯了,九月躺在地上打哈欠,打着打着就入睡,一直到再次醒过来,就看见刑队长从审讯室走出来,“九月,贺莹莹,上车了。”


    贺莹莹问道:“刑队长,现在去哪里?”


    “安溪镇,抓一个人。”刑队长说,云和市也会出动警犬,不单独九月一只警犬执行任务。


    九月原本想着大干一场,但是一到地方却愣了,屋内空荡荡,只剩下一桌子饭菜,还有冷冻刚开的啤酒,但是人不见踪影。


    “提前跑了?”刑队长脸色难看,“我们的行动那么迅速,哪里出了问题?”这伙毒贩居然可以在短短时间内逃跑,肯定派人盯着了,他们没抓住盯梢的。


    糟糕!


    “你们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出货去了吗?回来干嘛呢?”松花村里,看门的男人眉心皱起来,“那么快回来,要是让宏爷爷知道了,没你们好果子吃。”


    “出事了,梅姐跟我们说市局条子大动作,让我们暂时避一避,然后她联系坤子他们,没人接电话,怀疑漏了消息,现在外面赶紧回来问宏爷爷怎么办?”


    “什么?”看门的男人脸色巨变,“我这就跟大海叔说,要是宏爷爷有空就能亲自见你们。”


    这可是他们赚钱的生意,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一顿折腾层层上报,最终逃回来的男人见到了宏爷爷,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满头白发,两鬓以及下巴留了长长的白色胡须,看起来颇有世外高人的风范。


    “海子说你们惹了事?”宏爷爷喝着茶慢悠悠地问道,语气没有起伏,听不出他到底有没有恼怒。


    “宏爷爷,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只知道坤子他们被抓了,说出了我们的下落,该不是梅姐动作快,只怕我们现在都在局子里了。”男人诚惶诚恐,他们也纳闷呢,平常顺风顺水,怎么突然就出了这种事?


    “坤子那个场子被端了,他们出不来了,现在只能砍掉所有与他们相关的事情,让那些人散去各地,别动作了。”宏爷爷没有第一时间责怪,“虽然你们也是无妄之灾,但是出错了就是出错了,这段时间静默会浪费多少赚钱的好机会?浪费了机会就等于到各个村民手里的钱变少,你们认不认?”


    “认。”


    “那你们将功赎罪,查清楚是坤子下面哪一条线漏了底,回头解决好了,再回来分红利。”宏爷爷拍板。


    几个小年轻面带喜色离开了,有任务是好事,起码宏爷爷继续信任他们,“宏爷爷,大海叔,我们先走了。”


    “宏叔,条子现在抓得紧,您还让他们出去,万一……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怕他们被抓了。这要是端了,会影响咱们这里的生意。”大海叔担忧地说道,“咱们可是答应了村民,今年分红多出一倍,现在怕是有点难搞。”


    村民们为什么没有人去告发?全靠着他们用钱贿赂,没了金钱,这些村民只怕就不会那么听话了。


    “怕什么?警方只是抓了坤子他们,他们那些人只是销货的一环,又不是深知生产的地方,知道的有限度,警方再怎么审查也没用。而且以前的两次不是往竹竿辉身上推吗,让警察去找他们吧。”宏叔看起来很淡定,“做我们这一行,应该早就想到会有暴露的一天。”


    什么生意能干长久?宏叔轻轻笑了笑,不过起码在他活着的时候不能让警方把松花村查了。


    “告诉下面生产的人,下个月出货的数量增加,市内卖不掉就去市外省外,走山路去,我们要把这个月亏的给赚回来。”宏叔下了命令,“动静小一点,别让警方发现。”


    “好,我等下就去安排。”大海叔说。他们神色自若地谈论着怎么制毒,怎么销售,全然没有想过这是不是犯法,会导致多少人家破人亡。


    云和市局,刑队长召开了会议,探讨为什么第二次行动会失败,只有找到了原因才能对症下药,不然接下来的行动也没有意义。


    “会不会是他们太过警惕,约定什么时候打一个电话,结果被我们抓了人,这一边没有及时报平安,所以他们溜了?”


    “那不就是所有罪犯都隐瞒了这个事实?我持不同意见,有可能是有人通风报信,又或者我们冲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给那边打过电话。”


    “没准住处附近有人盯梢,一看见我们这些生面孔就跑了。”


    众人七嘴八舌,说出的猜想都很有道理,刑队长耐心听着,最终下了决定,“再次提审五个主要犯人,诈他们看看会隔一段时间报平安,如果不是……”


    第63章 被绑架的警犬与训导员 逃脱


    案子陷入了僵局, 警察们都没有头绪,所以也就用不上九月了,刑队长特意让她跟贺莹莹出来散散心,还打趣她, “我听说很多次破案都是九月巡逻中发现的线索和犯罪嫌疑人, 那你多出去逛一逛, 说不定能带我抓到罪犯。”


    他是开玩笑, 没想过九月真的能破案,毕竟云和市那么大,犯罪嫌疑人一躲, 他们哪里能找得到?要是他们心狠一点, 躲到山上面,那就更加难查了。


    可是九月不这么认为,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运气挺好的, 尤其是抓捕犯人这一方面的运气, 简直是如有神助。没准儿就那么巧合, 被她找到了呢?


    秉持着这个想法, 九月出门溜达那可是走得雄赳赳气昂昂, 一双大眼睛在每一个人身上来回扫视, 鼻头不停地怂动,尽管她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的体味, 但是毒品的味道她很熟悉,他们那些人整天跟毒品打交道, 身上沾染的气味不是一次两次洗澡能消除的。


    “九月需要休息吗?”大抵是猜出来了九月的想法, 贺莹莹没有阻拦,但她很心疼这么努力的九月,刚过了三个小时她就开始询问, “累的话咱们去前边的亭子休息一下。”


    “呜。”那就去吧。


    亭子里已经有人了,四个年轻人,正在相互拍照,看见了九月,都在惊叹那么大条狗狗,“我们能拍张照吗?合照,这太好看了,周正的德牧犬很少见。”


    “她同意就可以。”贺莹莹说。


    现在不是公务期间,九月点头,很宽容地陪他们四个拍了好几张照片。


    “可惜在松花村没有拍到好照片,那里最漂亮了,还有个山泉,要是拍下来拿去比赛,指定能获奖。”


    “你还想这件事啊?人家不让就算了吧,我们还能逼人家让我们进去?不过我觉得很奇怪,你说不让人进也没必要派两个人守着吧,又不是什么很大的村子。”云和市虽然风景好,但是地理位置偏僻,地铁都没有,只有一个高铁站,旅游的人哪里愿意到那里。


    松花村是什么地方?九月听了一耳朵,等这四个人年轻人离开,她也带着贺莹莹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她不知道犯罪嫌疑人躲在哪里,只能碰一碰运气。


    *


    “你们是谁?”而这边,四个年轻人却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被人掳走了,当他们再次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绑着,而面前是几个面色阴沉沉的人,其中一个还在摆弄相机。


    “都说了不能进村,还拍了后山的照片?我看你们想死了。”男人把照片一一删除,又把储存卡拿出来,一用力就掰碎。


    “什么意思?你们是松花村的人?”有一个女生脑子转的快,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她气的浑身抖起来,怎么也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次旅游会遭遇这样的事。


    绑架,她以为永远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犯法?没有人知道不就不犯法了?”男人说,“把他们带去后山,等过两个月再搞定他们。”这是为了防止这几个当中有身份很贵重的人,比如是哪个高官的儿子女儿,是哪个富商的孩子,这要是碰见他们的爹妈大张旗鼓找人,他们肯定不能轻易把人弄死,弄残即可。


    可要是他们的爹妈都是普通人,无力寻找他们,那不好意思,后山的野兽可就多了一份晚餐了。


    “你让下边的人盯紧了,别再让什么人靠近,不然宏爷爷是真的会生气的。你们都机灵点,一个个花钱的时候就祖宗都忘记了叫什么,等到了需要用你们的时候就这也不行那也有纰漏。”


    “知道了。”


    四个人失踪的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也唯有他们的父母亲人朋友察觉到了,但是报警之后也只能等消息。


    *


    天色已晚,九月拉着贺莹莹回了云和市局,刑队长他们出去了,市局里没有九月和贺莹莹的熟人,她们吃完饭就去休息。


    贺莹莹嘴皮子闲不下来,絮絮叨叨地说道:“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一个月呢,这要是查着不顺利,恐怕得两个月,太长了,我们要不要去购置一些生活用品?什么都没有真不习惯,还有你的娃娃,我只拿了一个……”


    九月低低叫着回应她,正闲闲地打着哈欠,她忽然停了下来,看向门口,房门被敲响,这一片宿舍的门都不咋好,太过于老旧,所以拍起来吱嘎乱响。


    “谁啊?”贺莹莹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男人,贺莹莹记得他是文职人员,“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怕你们明天无聊,这是我画了圈的地图,上面写着的地方都是值得去看一看的,给你。”男警羞涩地笑了笑,把地图递给贺莹莹后他就一句话不说离开了。


    “啊?”贺莹莹想叫住他,但是没来得及,她低头看了看这幅地图,是云和市的旅游图,很详细,有几个地方被用红笔圈起来,旁边写有字体,注明有什么好吃的,哪里是玩的。


    还挺贴心,贺莹莹想,只不过……她抖了抖这张地图,总感觉这地图有些厚,跟寻常的地图不一样,云和市地图用料这么扎实吗?


    看完一整个过程的九月拱了拱贺莹莹,示意她蹲下来,让她也看看地图。


    贺莹莹顺从,嘴上还问,“这个安平街有个看戏的地方,明天去看看好不好?正好那里人多,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呜。”九月点了点头,答应了。


    第二日,她们打车前往安平街。


    而就在她们下车后,戏院正对着的二楼有个男人拿起手机,“出现了,跟照片上的一样,是她们两个,等下可以行动。”


    “确定吗?在安平街动手会不会太匆忙?”


    “你懂啥,上面就是这么说的,听吩咐办事就行了,快点,机会难得,错过了就难找了。”


    九月一进到戏院就皱眉,因为她在这里闻到了毒品的味道,而且比较浓重。证明在短期内,这里曾经出现过毒品,数量还不少。


    “请问有预约吗?我们这里要是携带宠物得去包厢,不能在大厅,以免吓到别的客人或是导致别的客人狗毛过敏。”女服务员迎出来,问道:“我们这里的包厢在二楼,请问需要吗?”


    “不用了。”大厅内有几桌客人正盯着九月,贺莹莹眉头皱起来,总感觉他们的目光透着一股不怀好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不过既然有了这种感觉,她还是想遵从内心离开。


    去哪儿没得玩?


    正这样想着,她忽然看见九月做了一个动作,身为训导员的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里有毒品气味!


    眉心一跳,贺莹莹顿时觉得进退两难,直接离开还是在这里追查?


    九月扯了扯贺莹莹的裤脚,把她往大门口的方向拽,她耳朵灵敏,听见了有人交谈中涉及到她们,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先出去再说。


    “咔嚓”,戏院前厅的大门被关上,两桌人围上来,贺莹莹强装镇定,快速拿出手机想要求救,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她瞬间想明白了她跟九月掉入别人的陷阱里面了,那个男警?


    九月挡在贺莹莹面前,神色严肃地磨了磨爪子,在一个男人靠近时她冲上去挥了一爪子,又转头咬伤另外一个人的手臂。


    “喷雾!”有个人大喊,霎时,一股气体喷向九月,起初她憋着气,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部分,她强撑着,但是眼皮子越来越困,直到最终倒在地上,眼睛合上之前,她看见了贺莹莹还在跟那些人对打,只是她也带着没撑多久就被擒住。


    “总算是抓住了,这回的奖金不少。”


    “这喷雾真是猛,要不是我们提前吃了药,还真不好对付。”


    “别啰嗦了,快点帮帮忙,这狗死重死重,我们两个人搬不动。”


    戏院门开了,一个菠萝头走进来,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这回行动很成功,你们都不会少的,一人二十万。”有钱就是好啊,连警犬都能弄到。


    “谢谢波哥,不过波哥,我们这个戏院这就毁了,会不会不大好,再搞一个交易的地点可不容易。”戏院班主笑着给菠萝头点了一根烟,又诉苦,“波哥,戏院可是我经营了好几年的,这要是再换一个地儿,花的成本……”


    “行了行了,一个戏院才多少钱?我们老大另外给你们补偿一百万,足够你们再开一个了,前提是把你们的嘴给我管好了,要是走漏了一点风声,那别怪我们不留情面。”菠萝头阴狠地警告。


    “诶是是。”班主应了。他目送菠萝头等人离开,又对着一个身形匀称的女人说道:“等一下你就牵着这条狗从这里出去,然后打车,把地图上的地方游一遍,然后再去松花村,去到那里之后就把手机等等物品丢进小溪里,听见没有?”


    “听见了。”女人牵着德牧犬说,她忐忑不安地问道:“我会坐牢吗?”


    “坐牢?坐什么牢?你是贺莹莹,你消失不见了,跟陈翠有什么关系?”班主反问,“你是陈翠吗?”


    “不是,我是贺莹莹。”


    “很好。”班主拍了拍陈翠的肩膀,“想一想到手的钱,想一想你妈的病,难道你想让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不想,那就对了,好好做,要是有人打电话给你,你别接,当作没听见。”


    “嗯。”陈翠早就知道这一套流程,她很紧张,一直紧张到现在,她也不想这样干,但她别无选择。


    她也不愿意去想那个被她顶替的女孩落入这些人手里会怎么样,也不愿意去想要是自己被抓了会怎么样,她只能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云和市有不少面包车,最常见的是白色面包车。菠萝头上了白色面包车之后就给后座捆绑住的女人和德牧犬拍了照片,随后打电话,“威哥,我是菠萝头,人和狗都搞到手了,照片发过去你那里,你看一看,要是没什么意外,按照约定我们今天晚上交易,别忘了拿上该给我们的钱。”


    “放心,我们磊哥最守承诺,答应给你们的一个子都不少,不过你要保证没有任何手尾,要是我们这边被条子找上门了,你知道下场是什么。”威哥边看照片边说。


    “我们都懂的,你放心好了,这一点小事不会有任何麻烦。”菠萝头说,等电话挂断,他心情很好的哼歌。


    “波哥,为什么大头磊要花那么多钱搞一条狗?警犬,这不是吃公家饭的吗?”


    “你们懂什么,这条狗害大头磊丢了几条重要的线,而且自己还准备暴露了,他现在逃去国外,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他能不恨吗?”菠萝头嘲笑,道上的规矩就是挨了一拳得踢回一脚,何况大头磊损失的不是一点半点,他肯定想尽办法找回场子。


    “难怪他找我们老大合作,他一个人啃不下。”


    菠萝头“嗯”了一声,“把她们送出船,我们也准备先溜了,到了外边什么好东西都有。”到底是挑衅了警方,他们肯定要躲一躲。


    不过按照原本的猜想,一只狗和一个没什么名气的训导员,警方能花大力气去找?


    哪怕找了,也有段江宏给他们挡着,毕竟这可是段江宏的地盘,警察要查肯定是先查他。


    *


    最先发现贺莹莹与九月不见了的是刑则全,他本来想带着九月前往查案,可突然发现她不在云和市局,打贺莹莹的电话也没接,怎么回事?


    “还是不接,这也不是关机啊,她是手机丢了还是调了静音?”


    跟贺莹莹聊过几句家常话的女警摇了摇头,“她说她从来不调静音,因为有可能随时来案件,没道理啊。”


    刑则全已经往不好的方向想,贺莹莹不会无缘无故联系不上,看这个情况,不会是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吧?


    “查一查她的定位。”刑则全让云和市局的警察帮忙,可是贺莹莹把定位关闭,他们追查不到。他又打电话回省厅,问他们这种情况正不正常,回答他的是步楷瑕。


    “这肯定是有事,每一个训导员到了省厅我都会让他们开启定位,不能关闭,贺莹莹很听话的,没理由会关掉,我怀疑她出事了,刑队长,你们追查一下,等等,我把天阳市局安队长的电话给你,他曾经定制过一个定位项圈送给九月,她天天都是戴着,你问安国华看看能不能定位到?”步楷瑕也是急了起来,警犬和训导员怎么一去云和市就联系不上了呢?


    “好。”刑则全不敢耽搁,立即拨通了安国华的电话,“喂,是安国华安队长吗?我是省厅缉毒大队……”


    巧了,安国华定制的时候留的是他的手机号码,所以能查看到芯片的定位在哪里,他打开手机查看,告诉刑则全,“以高速在康定路上疾驰着,大概率是在车上。”


    康定路?刑则全立马让警员调查附近有几条路,同时请求协助,云和市的刑警以及警犬都出动帮忙。


    “康定路没有分岔路口,是笔直通往一个小码头,那个码头通往海外。”


    此话一出,刑则全脸色更为严肃。


    *


    九月从摇摇晃晃中醒过来,她做过相对应的抗药性训练,所以身体排解得快。旁边的贺莹莹还没有任何动静,倒是前面的几个人在高声聊天,嘻嘻哈哈的,看上去高兴得很。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前爪和后爪都被绳子绑住,想动都动不了。


    面包车停下,九月听见了有个男人在用方言说话,她听不懂,只听见坐她正前面的一个男人气冲冲地骂了一句,“草,怎么早不坏晚不坏,现在才坏了,你们没有吧别的船吗?”


    “怎么办事的,一点都不靠谱。”菠萝头骂骂咧咧,本来立即就能走,现在还要等,谁知道等久了会不会惹出事?


    他可不愿意直接和段江宏对上,这要是被他抓着,砍成一块一块喂鱼。


    “能不能立即调船?”


    应该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菠萝头语气越来越差,“那就是你们办事不力,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前面那么多步骤他都办的漂漂亮亮,到了最后一步反而卡住了。


    这会儿让他怎么交代?刚说好的要准时准点交易。


    “真是废物,一群废物。”菠萝头咬牙切齿,“等我们老大扫平这里,把你们通通踢走。”


    “波哥,需要给她们上多一次药吗?”


    “没有药了,之前卖药的在南兴被抓了一个,扯出来一连串的人,卖蒙汗药的都怕得要死,我这个还是之前囤的,草了,真是样样都不顺心。最近那些条子怎么打得那么准确,抓了那么多人。”菠萝头心烦意燥,挠了挠头说道:“都下车吃点东西,留一个人看着,有事立即喊。”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向后看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点开手机玩起来。


    九月用爪尖戳了戳贺莹莹,一瞬间尖锐的刺痛让贺莹莹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她安静地等待脑子清醒,紧接着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


    她偏头看向九月,又低头看了看被反绑的双手,心急如焚,不用想都知道这些人绑架她和九月肯定没好主意,怎么办?手机不见了,贴在腰后的匕首也没了,能跑掉吗?


    九月同样在思考,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也要尝试自救,有什么好法子?她低头仔细观察贺莹莹手上的绳子,那是一款老旧的登山绳,已经有一处磨掉了一点点,她拱着贺莹莹的手,努力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把嘴筒子贴近贺莹莹的掌心。


    贺莹莹摸来摸去,小心翼翼地撕扯着九月嘴筒子上面的胶带,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等胶带全部撕下来,她后背全都湿了。


    九月咬住了贺莹莹手腕上的登山绳,期间有个人端了吃食过来,还问了一句,“怎么样,没情况吧?”


    “能有什么情况,好着呢,我都看着的。”副驾驶的男人回答,他没把贺莹莹放在心上,一个女人,又被绑着,难道还能跑出去?


    九月的犬齿很锋利,但并不代表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磨掉绳索,她已经磨到哈喇子流下来滴成一滩,才堪堪磨掉了三分之一。牙齿很酸,可她不敢停,只能悄声在磨绳索。


    外面似乎在喝酒,他们性质很高,贺莹莹悄悄睁开眼睛打量副驾驶的男人,他也喝了酒,此刻正在抽烟,按照他放松的状态,她如果能自由活动,还是有很大的可能能把他弄晕,然后逃脱。


    天完全黑尽了,九月犬齿出血,染红了她嘴边的毛,终于,她抬起嘴筒子,绳子断了,贺莹莹双手松开,然后她赶紧替九月松绑,最后才给双腿上的登山绳解开,而这个时候,副驾驶的男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他一看,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震惊,等拳头砸到面中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通知其他人。


    但是来不及了,因为他瞧不起的女人连着给了他几拳,还用手臂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九月看了看驾驶位,坏消息是没有车钥匙,好消息是面包车没有锁。


    贺莹莹夺走了男人的手机,查看完地图,她把门打开,让九月先下去,“沿着路一直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面包车停的位置刚好有一排房屋,所以贺莹莹与九月借着房屋悄摸离开,等跑远了贺莹莹才打电话,“刘总,我和九月……”


    “你逃出来了?太好了。”刘毅在电话那头喜不自胜,九月与贺莹莹失踪的消息整个天阳市局都知道了,他们训导员也担心,没想到贺莹莹居然给他报信了,“你等着,我去找安队长,你别挂电话,等着。”


    贺莹莹紧紧攥着手机,左顾右盼,心里忍不住失望,码头不靠山,这没个地方躲,很容易就被找到了。


    她心里期盼慢一点再慢一点,再慢一点发现她们不见了。


    与此同时,云和市出动了大量警察,其中武警数量众多,因为胆敢聚众绑架警察和警犬,很明显是有预谋有组织,这样的恐怖分子必须狠狠打掉。


    “油门踩尽,快。”刑则全这会儿很生气,他希望能立刻到达,把恐怖分子抓捕归案。


    警车的警笛声响彻街道,公安厅附近的居民纷纷探头,“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


    “出动那么多警车勒,恐怕不是小事。”


    “梅姐,来包硬中。”


    百货超市的收银员心不在焉地拿了,结完账就跟同事说,“我肚子不舒服,你先顶一顶。”


    “行。”


    梅姐跑到了空旷的地方,“喂?你们是不是没躲好,警察都出动了,不知道抓谁,我怀疑他们是查到了咱们身上,不然哪里能那么大动静?”她门儿清,这云和市能让警察倾巢出动的案子不多,她们松花村就属于这一份子。


    “没啊,大家藏得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应该是别的事,我去打听打听。”


    梅姐挂了电话,一颗心七上八下,祈祷千万不能被抓了,她也拿了钱的,这要是被抓,不说钱没了,以后还要去蹲局子。


    根据定位,警车纷纷往老旧的荣庆码头去,其中还有武装直升飞机在空中提供视野,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而就在她们逃脱后的二十分钟,绑匪等人才发现了她们不见了。


    第64章 抓捕 来龙去脉


    “废物, 人呢?”菠萝头给了男人两巴掌,“让你看着怎么现在人不见了?去了哪里?你说?”怎么糟心的事那么多,先是不能上船,现在能上船了, 结果那边要的货不见了。


    “我, 我不知道, 她, 那个女人突然解开了绳子,然后打晕了我,之后的事, 之后的事我也不清楚。”男人战战兢兢, 眼见菠萝头吃人的神色,他叫苦不迭,“但是她应该没跑远, 没有车, 一双腿能走多远?”


    “波哥, 你给耗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耗子, 你快点开车去追, 追到了就没事了,还不快点去。”有人替他说话, “波哥,您看, 是不是发散所有兄弟去找?这快一点找到咱们也能早点安心, 说不定这娘们就藏在哪里了。”


    “快点去,找不到大家就洗干净准备遗言吧,大哥的脾气你们也都知道。”菠萝头说, 实际上不管是谁犯错了,事情搞砸了,都要付出代价。


    九月与贺莹莹走了很久烂路,这一带的路面坑坑洼洼不说,还有很多碎石子,不小心踩上去划破了爪垫子,疼得九月勾起前爪。


    “再坚持坚持,九月,没事的,刑队长他们快要到了。”贺莹莹身心俱疲,她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血爪印,加油打气道:“我们九月最棒了对不对?肯定可以坚持到前面那段路。”


    九月“呜呜”叫,她现在跟威武不沾边,浑身毛发凌乱,加上勾爪的动作,活像一只没有人要的小可怜。


    忽然,她停了下来,很清晰地捕捉到地面震动的声音,她往后看叫了两声,贺莹莹瞬间警觉加倍,“是不是他们追上来了?我们先躲一躲。”


    这一带没有大型建筑物,只有破旧的楼房,看起来是很多年前有人在这里住,随着搬迁,屋子成了老旧危房。


    贺莹莹没说话,指了指房子那边,她瞥到了地上的血脚印,一把抱起九月,两条长腿奔腾,冲进阴森可怖的危房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角落里一具尸骨,看样子是狗的。


    九月耳朵动了动,听见了越来越近的发动机的声音,她伸出爪子拍了拍贺莹莹,示意她不要怕,要是有危险,她会挡在她最前面的。


    “我早就想过会有牺牲的一天,如果,如果……因公牺牲,那也是一个好结果。”贺莹莹白着脸扯出一个笑容,她还不到二十五岁,还有很多美好的风景没有见过,她怕死,但是真的有这一天,她也会接受。


    “我只是在想,你能不能跑出去。”她的声音哽咽,九月才两岁多,她不应该就这样白白丢掉性命。


    九月看着贺莹莹,用头蹭了蹭她的脸颊,然后挡在贺莹莹身前。她不会说话,说不了什么安慰的话,只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会在最后一刻也保护她的训导员。


    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被另外一种巨大的声音所掩盖,很熟悉,九月仔细分辨,最终想起来了那是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响。


    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开直升飞机的,肯定是友方无疑,九月凝重的一张狗脸逐渐放松,她回头“呜咽”,告诉贺莹莹即将得救了。


    “都别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放下武器抱头蹲下,不然我们就采取强制措施了。重申一遍……”


    武警们滑降到地面,迅速地控制住了暴徒们,与此同时,开车的警察们到达,刑则全打通贺莹莹拿着的手机,“在哪里?现在安全了,可以出来。”


    贺莹莹抱着九月一步一步出去,刑则全等人快速围上来,“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我没事,九月爪子受伤了。”贺莹莹解释,她更多是精神方面的紧张,如今一缓和,就感觉到力竭。


    “汪汪汪。”九月举起厚厚的爪子展示,上面有血痂,看起来极其可怖丑陋。她呜呜叫着,语气带着撒娇。


    “刑队长,如果等一下审讯他们,能不能让我和九月也旁听,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和九月怎么样也要弄个明白才行。”贺莹莹其实有了一点猜测,九月在天阳市局服役时就曾经有人打听她,这一次,恐怕是那些人。


    “可以。”刑则全答应了,贺莹莹是公安厅的人,九月又是服役的警犬,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


    “都抓捕了吗?”刑则全负责整个解救行动,如今警员与警犬都被解救,那么接下来就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一个也不可以放过!


    “有两个负隅顽抗,企图袭击武警,被我们打伤了,其余全部无伤擒获。”


    “做得好!”刑则全大步走向犯人,鹰眼扫过他们的脸,最终停在菠萝头身上,“你,出来。”


    菠萝头被推了出去,他心知今天栽了,还被警察一眼看出是头儿,现在拿他开刀,当着那么多小弟的面,他是老实交代还是扛着不说?要是前者,估计这些小弟都看不起他,但要是不说,只怕这些警察不会放过他。


    “把他带上车。”刑则全摆摆手,对于这种地位比较高的人物他不会第一个审讯,因为那样子就不知道他隐瞒了多少事情,相反,先审讯下面的人,反过来用已知的口供诈菠萝头,有可能能得到意外收获。


    刑则全把这些匪徒挨个带上车问,得知了菠萝头本命苗二条,是他带着他们从南兴到达了云和市,然后和这里混黑的人展开了合作,绑架了贺莹莹与九月。


    至于为什么策划这一场行动,他们知道的不多,也只听苗二条说过,是之前南兴的老大之一大头磊要她们一人一犬的命。


    提起大头磊,刑则全倒是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因为大头磊犯下不少大案,什么贩卖人体器官,拐卖,开涉黄夜总会,除开涉毒,他都沾了。


    所以这个人一直是他们省厅抓捕的对象,只不过不走运,让他跑了,而剩下的人又隐匿起来,不知去向。


    如果能借着这一次机会抓住大头磊,那么南兴省内将会清朗许多。


    刑则全在云和市局提审了苗二条,“我该叫你波哥还是苗二条?你们是辉老大的手下,涉毒,贩卖毒品是什么罪名你知道吧?进了这里,除非戴罪立功,不然你涉毒、绑架警察与警犬以及拒捕这三条罪名就足够你判死刑了。”


    “苗二条,你想死吗?”


    谁会想要死?!苗二条坐在审讯室里,强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他必须努力才能睁开眼睛,他很辛苦,深知这是警察给他上的手段之一。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绑架警察与警犬?”这是今天必须搞明白的事情,重中之重,多少人盯着这件事,陈副厅长,总训导员步楷瑕,刑警大队的中队长樊磊,天阳市局的局长、支队长等等都在密切关注这件事,刚才陈副厅长还打电话过来,要立马弄清楚原委,对于有危险的贺莹莹与九月实施保护。


    “大头磊要她们的命。”苗二条解释,“但是他下面的人被你们抓了不少,没有了靠谱的人,而且云和市也不是他的地盘,所以他只能找我们辉老大合作。”


    “合作?交易了什么?”刑则全问道,以这些涉黑人员贪得无厌的心理,绝对不可能因为一点点钱就帮着做事。


    苗二条抿了抿唇,不确定要不要说,这要是说了,不止辉老大遭殃,连着段江宏也会有事,事情超出他可以控制的范围,这……


    “不说?你不说,其他人可是积极得很,都想着将功赎罪。苗二条,你落在我们警察的手里,难道还想替你们老大遮掩?省厅的刑警已经出动去抓捕辉老大了,想一想他也即将入狱,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刑则全说,这倒不完全是诈苗二条,因为方才审讯的人吐了个干干净净,所以他们知道了辉老大藏匿的大概位置,省厅安排人前往,但是能不能抓得到还是未知数。


    “我说我说,因为,因为除了大头磊给出的一部分好处,更多的是我们老大想要把段江宏挤出去,把云和市掌控在自己手里。”


    “段江宏外号是不是叫宏叔?”刑则全面色凝重,去年省厅联合外省打黑,其中对于毒品打击力度最大,所以也抓捕了很多人,从他们嘴里知道了省内贩卖毒品的一共有两个势力,一个是辉老大,占了南兴一半份量。一个叫宏叔,也占了一半,但这个宏叔与辉老大不一样,他手下有制作毒品的渠道,所以他不用靠着进口就能倾销毒品,如此一来,他的生意不止在南兴,还与附近几个省的毒贩有牵连。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条大鱼!


    “是,段江宏就是叫宏叔。”苗二条心说,段江宏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结果警察这不是早就找上他了吗?


    大家都一样。


    “他在云和市?”


    “对,云和市就是他的大本营,他生产毒品都是在云和市。”苗二条点点头,“我们老大曾经派人来过几次,但是都没有找到他,段江宏很狡猾的,用的都是假名,而且在云和市,只要有人打听他,立马就会被跟踪,如果确定了是别人派来的,他们就会把外来的抓起来折磨,我们也不能讨回公道,毕竟规矩摆在那里。”


    段江宏就是云和市的地下一把手。


    “段江宏在松花村?”刑则全又问。


    “对。”苗二条颓败,连段江宏住在哪里都知道了,这回段江宏在劫难逃,更何况是他了。


    果然是!今天找寻贺莹莹和九月踪迹的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追踪九月脖子上的芯片,一部分查找那个假扮贺莹莹的女人,最终发现那个女人消失在松花村。


    刑则全根据苗二条的话初步理清楚了:苗二条等人属于辉老大的势力,由于大头磊势力被打掉不少,所以只能跟辉老大合作抓了贺莹莹与九月,而他们之所以让人假扮贺莹莹去往松花村,也是为了将这件事嫁祸给段江宏。


    想到这里,刑则全突然怀疑地问道:“既然段江宏在云和市眼线那么厉害,你们还能搞出这些大动作?”


    “一把手啊,谁都想做,跟我们合作的是二把手大海叔的人,我们老大跟大海叔说好了,只要让我们把人和狗带走,我们辉老大会同意把南兴市内的一条线交给大海叔,让他能背着宏叔偷偷发展。”苗二条说,殊不知辉老大是想要一锅端,根本不是想跟大海叔合作。


    还真是绕,这兜兜转转,要不是他们反应迅速,事后再去调查,大概率会把目标放在段江宏和大海身上,即便查清楚了,也救不回来九月和贺莹莹了。


    这些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干的出来。


    “你们想怎么把她们带走?”


    “送上船,通过海送她们出国,大头磊现在很可能就在马亚那边。”


    刑则全继续问了许多问题,而那些回来暂时歇息的武警又出动了,前往松花村抓捕所有村民!


    九月参与了这一场大行动,云和市的警犬不足,而她的爪子上了药之后止住了疼痛,勉强可以出任务。


    这还是刑则全特意让人问她要不要去,让她也能分一杯羹,扫黑除恶的大行动光是参与也能立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松花村上上下下被围了起来,警方没有虚与委蛇,直接大动静告诉松花村的人,举手投降才是正确出路,要是有人敢反抗,枪子就怼太阳穴上了。


    “怎么办怎么办?警察怎么会到这里?”不少村民方寸大乱,他们有的人并不直接参与制毒贩毒,只是保守秘密就能得到分红,故而还没有跟警察打过交道,属于平民百姓,乍一听见警察抓自己,全都慌慌张张,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宗祠内,仙气飘飘的老人睁开眼睛,叹气,“还是没能再晚几年。”再晚个几年他就死了,哪怕松花村被抓了也无所谓,但是现在……


    “宏叔,宏叔,不好了,警察,警察找上门了。”而且还是直接打击,不是什么视察。


    “宏爷爷,宏爷爷我们,我们该往哪里躲?”


    几个男人急匆匆冲进宗祠,换作平常他们断然不敢这么没有规矩,宏叔慢慢转过身,一双眼睛扫过所有人的脸,最终停留在某个男人脸上,“大海,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宏叔,我怎么敢有事瞒着你?”大海眉头抽动,指尖无意识地颤抖,他不敢说实话,不敢说他的确存了背叛的心思。


    “你把一个女人一条狗解决了,打量我不知道?在你解决完她们之后,警察就来了,你觉得有没有关系?”宏叔笑了笑,“一起死吧。”反正他活了八十多岁,也活够了。


    至于其他人,各有各的心思,管他们去死。


    “你做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有人揪着大海的衣领子,“枉费我们叫你大海叔,叔叔长叔叔短,结果你就是这样报答我们,把警察招来了,段大海,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啪!”有人打了段大海一巴掌,“你快点说,你干了什么。”


    “宏叔,宏叔我错了我错了。”段大海扑通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头,“他们说,他们说让我帮着干,然后,然后就会给我好处。”


    他以为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杀人么,干得还少吗?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是一个坑,一个会让他万劫不复的火坑,而他一把跳了进去,还得意洋洋。


    宏叔用一种很失望的眼神看着段大海,“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这么蠢,不,你不是蠢,是贪心。”


    “宏叔,宏叔,我看你把猫儿带在身边,他们都说你会让猫儿当话事人,我,我没有办法,我跟了你几十年了,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啊。”段大海大喊,他怎么甘心呢?本来以为宏叔死了他就能当上老大,可是宏叔身体健康,又起了培养小辈的心思,难道他以后还要对着一个小辈点头哈腰毕恭毕敬吗?


    “你觉得你应该得到这个位置,可惜,你没有这个能力。”宏叔说,“行了,都出去吧,一切都晚了。”


    生气已经无济于事,因为一个蠢货导致整个松花村被一锅端,宏叔反倒很平静。


    除却宏叔这些人乖乖束手就擒,那些年轻气盛的人却不肯被逮捕,有的拿出各式武器跟他们对打,什么弓弩,自制的土.枪,有武警受伤,一个村民死亡。


    云和市是个小地方,平时不起眼,大案没几个,但是因为今天这一场浩浩荡荡的大行动一下子出名了,连审讯室都不够用。


    刑则全负责审讯段大海,这个人在现场就崩溃大哭,情绪不稳定,容易套话。等审讯完段大海,他又拿着口供去审问制毒村的村长,宏叔。


    “段江宏,真是让我们好找,原来你叫段姜鸿,段姜鸿,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坐在这里?”刑则全慢慢地问道,同时还在观察段姜鸿的神态,以段姜鸿这个年纪这个手段,要是他不愿意配合,审讯会异常困难。


    “江宏是我的小名,不过在外面混,总不能用大名,所以我就用小名了。”段姜鸿解释,他看着倒是没有负隅顽抗的态度。


    “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知道,制作毒品,贩卖毒品,但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干,杀人我是不敢的。”段姜鸿笑道。


    没想到段姜鸿如此配合,刑则全挑了挑眉,继续问道:“把你制毒,贩毒的具体过程说一下,制毒地点,每日制作的数量,贩卖的地点,参与的人员……”


    段姜鸿一一回答,感慨道:“没想到我还能亲口跟警察说这些。”


    “为什么要制毒贩毒?什么时候开始的?”刑则全严肃,段姜鸿交代的事足够他枪毙几十次了,外貌慈眉善目,背地里却干着如此肮脏的事。


    “因为没钱啊,贩毒来钱最快。”段姜鸿说,“我们松花村在山里面,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们,穷啊,政府帮扶我们,可是也只是让我们能吃饱,有衣服穿,但是人活这一辈子,难道就过着这样低水平的生活?我不想,我想好好的活着。”


    “所以,我找了很多书来看,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发财,试了两次都不成功,后来我就想,干脆制毒吧,这个多好赚。”段姜鸿回忆,“第一次卖就赚了几十万,纯利润,这个数字是我们松花村两代人几年才能赚的到的钱,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我赚到了。”


    “我把利润分给参与的村民,他们生活好过了,能大肉大鱼,第二次,参与进来的人更多了,我们赚了一百多万,分了钱,有的人买车,有的人想着翻新房子,第三次,第三次之后,全村的人都参与进来。”段姜鸿伸出手指,大拇指摩擦食指中指,“钱,可以驱使一个人变得疯狂。”


    “有的村民不敢贩毒,那就制毒,制毒够人了,那就去看门口,有不对劲的事及时上报。大家都是参与者,没有人敢告密。”只要一家里有一个人参与进来,段姜鸿敢保证,他们会一直安全。


    这个倒是,哪里有想要告密的人也要掂量一下自己家里人会不会枪毙。


    “要不是段大海,我们现在还是平安无事。”不过段姜鸿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事情原委,段大海虽然背叛了他们,但是他不会愚蠢到把自己也拉下水,这就证明了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谁利用了我们?”


    刑则全感叹段姜鸿真是聪明,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混了那么久,敌人应该不少吧?你觉得会是谁?”


    “杆子辉?短腿花?”段姜鸿虽然知道警察在利用他找到其他涉黑的人,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搞清楚真相。


    “知道他们真名吗?短腿花是谁?”刑则全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都是绰号,短腿花是隔壁云木省的头儿,女的,贩毒生意也做得很大。”


    审讯持续了两天,直到把所有的涉案人员审讯完毕,这一桩因为大头磊牵扯出来的大案终于落下帷幕。


    涉案人员必须移交到省厅,因为涉及到云木省贩毒团伙,这个案子外省也是高度关注。


    替代贺莹莹的女人和假扮九月的那条狗的尸体也都找到了,警方还在后山找到了被绑架的四个年轻人,他们看见警察哭爹喊娘,直言要告绑他们的村民。


    整个松花村被翻过来找了一遍,直到真的找不出一丝痕迹之后,警方才收手了。


    而通过调查,百货超市的收银员齐梅和云和市警局的段寒也被逮捕归案,这两个人通风报信,尤其是段寒,还给贺莹莹下套,与涉黑人员里应外合。


    被审讯时,段寒一脸绝望,“我也不想的,但是我没有办法。”


    他也想好好当一个警察,也想除暴安良,但是,但是家里人干这些,他根本不可能不顾着家人。


    尽管这一次抓住了不少人,但是幕后主使大头磊还是没有归案,所以很多人担心九月与贺莹莹的安危。


    当晚,省厅有好消息传来,大头磊的儿子被抓了,不过杆子辉潜逃,去向不明,这个案子依旧要持续调查。


    不过对于刑则全来说,案件进行到这一步已经大获全胜,毕竟一开始他来云和市只是想调查一伙毒贩,没想到顺藤摸瓜,挖出了一个制毒集团。


    他摸着下巴,自言自语,“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九月还真是个福星。”


    第65章 逃亡的毒贩 拐卖村


    “愚蠢, 愚蠢,一群该死的蠢货,蠢货。他们脑子是摆设吗?怎么就把事情搞砸了?还有,为什么我儿子被抓了?鬣狗, 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吩咐转达给他, 不是让他先躲一阵吗?为什么还能被警察抓住?他为什么就不跑?”靠海的别墅内, 一个头很大的男人在咆哮,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冲着一边瘦弱的男人大吼大叫,他不明白怎么十拿九稳的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


    “磊哥, 竹竿辉的电话。”一个手下递上来手机。


    “喂?”磊哥呼着沉重的气, “什么事?”


    “大头磊,都怪你,要不是你的错, 我的手下怎么会被条子抓了, 害得我东躲西藏, 你一定要赔偿我的损失。”那边的竹竿辉同样在咆哮, 他本来想要赚一笔外快, 同时打通云和市的财路, 把段江宏的摊子抢过来,谁知道这回赔了夫人又折兵。


    “竹竿辉,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的人太蠢耽误了时间, 又怎么会被警察抓住?现在还怪我, 呵呵,你应该去看看脑子,我还没找你赔偿我, 你倒是好意思找上门。”大头磊愤怒,本来按照约定时间送货上船就不会有任何问题,结果都是因为竹竿男手下太废了,才让警察到场。


    现在事情弄成这样,不管是哪一方损失都极其严重,大头磊的心在滴血,他本来就是少了很多生意,这一次唯一的儿子还被抓了,怎么办?


    两个人相互喷了几句就挂了,现在说多了也没有用,只能想一想怎么样保存实力。


    *


    省厅,九月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正趴在草地上晒太阳,刑则全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给我点运气,我等一下要去审问贾霖雨了,希望他能老老实实交代。”


    “呜呜。”九月咬住了刑则全的裤腿,贾霖雨就是大头磊的儿子,她也想知道他会交代什么。


    “行吧,你跟我一起去。”刑则全起身问一旁的贺莹莹,“贺训导,可以吗?”


    “去吧。”贺莹莹笑了笑,“我给你准备吃的,还有羊奶,早点回来。”她对九月一向宽容,而在九月接连立功后,省厅的警察和训导员们也记着九月了,随她串门也不会说什么。


    跟之前在天阳市局一样。


    九月来到了观察室,几个刑警站在一旁,正中间有张椅子,其中一个对她说,“这是你坐的,上来吧。”


    她跳上去蹲下,高度刚刚好,一览无余,椅子上已经有人坐着了,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梳着油腻腻的大背头,整个人惶恐不安,眼睛盯着某一个地方走神。隔着玻璃,她看见刑则全走了进去,背对她坐下。


    “贾霖雨,在公安厅呆的怎么样?想通了吗?”刑则全冷冷地看着贾霖雨,自从抓进来,贾霖雨嘴巴一直禁闭着,不肯开口,可能还期盼着他爸能救他,或者拖延时间给他爸贾冰磊转移金钱。


    贾霖雨抬头看了刑则全一眼,继续闭着嘴巴,他知道自己玩不过警察,只能闭嘴,不然一旦开口就容易被他们找到破绽。


    “你不说,不过你的几个得力兄弟可都说得一清二楚,博爱私立医院,你知道是哪里吧?现在医院的全部人也已经被我们抓捕,你不说,有的是人说,他们可都想指认你,期望着戴罪立功。”贾霖雨额头冒出汗水,显然他的内心是极其不平静,刑则全继续说道:“你不会以为有人能救你?贾冰磊和周伟辉都已经被逼得逃往国外,南川省内被扫荡了一遍,各种灰色产业,混黑人员都被打掉,你的坚持没有意义的。扛着不说,轻松就能混一个死刑。”


    贾霖雨吞了吞口水,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这个警察说得对不对,有没有骗他,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他还有那么多钱没有享受完,他爸去了国外,手里攒着资金,他又是他爸唯一一个儿子,只要能出去,照样有大把的钱可以花,但要是判了死刑,什么都没了。


    “我,我……”他哑着嗓子开口。


    刑则全见状立即问道:“博爱私立医院十年前开设的目的就是用于检测血型,然后抽取器官?”这件事极其恶劣,因为在南兴,博爱私立医院名声很好,开设了好几家分院,不少人看病、生育都会选择去博爱,可现在查出来博爱是一个罪恶遍地的地方,怎么能不叫人愤怒?


    “是,因为拐卖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而且十来年前那些拐卖手段被拆穿,拐卖的难度上升,我爸身边的鬣狗就——”贾霖雨正在解释,忽然被打断。


    “讲真名。”


    “贾冰磊身边的苟井泉就提议开一个正规的医院,办大了之后就能给病人抽血检测血型,而且苟井泉还说,可以和那些公司合作,但凡是面试或者已经入职的员工都去我们的医院体检,这样就能收集道很多信息。”


    “收集到信息,然后呢?”


    贾霖雨回答道:“那些富商需要移植器官,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捐赠者,就会找我们,我们检索合适的人,富商同意之后我们就会调查那些人的背景,找好下手的弄死。”


    “也就是说,你们会提供三到五个人选,等富商们筛选后进一步调查?那你们怎么确定不会有家属怀疑?”


    “穷人不会计较那么多的。”贾霖雨轻蔑地说道,“我见过很多很多失去家属的穷人,只要我们金额开的够大,他们压根儿不会去想为什么他们的亲人会出车祸,为什么他们的亲人会不小心摔下来。”


    “对于他们来说,五十万就足够买断和一个亲人的感情。”贾霖雨曾经还见过几个家属在手术室门口就吵起来,闹着要分配赔偿金,至于手术室里面的人有没有少了一个器官,他们不知道,也不去在乎。


    “等那些人抢救失败,我们就会说我们医院跟火葬场有合作关系,送过去焚烧会优惠很多,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让我们医院直接送过去,人一烧,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都会消失。”


    “万一有家属执意接回尸体,你们不担心?”


    “没什么可担心的,那些在我们医院换器官的富商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有他们出手,没有后顾之忧。”贾霖雨说,那些没有钱没有关系的平民百姓怎么跟他们斗?


    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最后他们一家子都别想活。


    问清楚了博爱私立医院,刑则全又问道:“跟你们合作的知情人有多少?名字一一说出来。”


    贾霖雨讲了足足两分钟,一秒一个名字,这其中不止包括那些富商,还有医院的人,火葬场的人,以及负责拐卖的团伙……


    罪行罄竹难书!


    “为什么你们会和周伟辉合作,根据苗二条的交代,你们想要九月的命,在南兴这个大本营不是会更顺利一点?何必跑到云和市?”


    “因为贾冰磊想要发展一条贩毒的路线,所以得知那条狗去了云和市,就觉得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可以把锅甩给段江宏,等段江宏吸引警方和竹竿辉的注意力。竹竿辉肯定会时刻注意段江宏和警察,贾冰磊就能私底下偷偷摸摸贩毒,如果段江宏没事,那也能让他跟竹竿辉斗起来,那也是一个机会,怎么样都不会亏。”


    呵呵,这些人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刑则全想,倒也没有蠢人,不过都很贪心,周伟辉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吞并,贾冰磊想要趁机发展势力。


    “据我们所知,贾冰磊手里应该没有毒品,他想怎么发展?”问话的是另外一个警察,他是刑警,这种大案子通常是缉毒大队与刑侦大队合作破案。


    “进货,金三角那边有不少货源,我们已经跟陈龙海身边的人接触过,如果洽谈顺利,就能进货回来卖。”贾霖雨说。


    “陈龙海?”刑则全与刑警相互对视一眼,这个名字他们可不陌生,陈龙海是金三角有名的大毒枭,生产毒品的工厂无数,手底下还有很多人才,专门用于改良毒品。他的生意做得很大,不少国家的贩毒集团进货都是找他。


    而且有一点,这个陈龙海是他们华国人,通过偷渡去了金三角,所以警方盯了他很久了。


    “具体,你们跟陈龙海身边的谁接触了?”刑则全问道。


    “据说是他兄弟的私生女,有的说是他的私生女,我们也不知道,那个女的外号茶花,长得很漂亮,不过人很高傲,跟我们谈话时都高高在上。”说到这里,贾霖雨有点愤愤不平,他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还没有谁敢给脸色给他看。


    “长什么样子,描述一下。”


    贾霖雨眼珠子转了转,他想到了戴罪立功,要是主动交代,说不定刑期能轻一点,“我有她的照片。”


    “照片?在哪里,你怎么会拍到她?”


    “让人偷拍的,我手机里有。”


    刑则全让人把贾霖雨的手机拿过来,随后贾霖雨指认,警方便获得了一个宝贵的信息,知道了茶花的长相,接下来大有可为。


    刑则全等人问了不少事情,如果能借着这件事摸出更多的线索,云木省的缉毒警们也许能少一些牺牲。


    审讯到达了尾声,因为一个九月,背地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事情因为九月而起,又因为她脖子上的定位项圈而结束。


    九月很认真在听,周伟辉和贾冰磊会不会再次回来呢?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法律底线之下的人来说,肯定不甘心白白丢弃了这一块地盘,又或者不只是他们盯着南川省,还有其他地方的势力呢,扫黑除恶仍然要不停歇!


    看得出来贾霖雨坦白一半藏着一半,刑则全一问到贾冰磊他就一问三不知,当警察傻子吗?不过刑则全也没有逼得太紧,他还想利用贾霖雨把贾冰磊引回国内。


    审讯结束后,观察室的门开了,几个警员对着进来的人打招呼,“刑队长,刑队长。”


    “乖狗狗,我给你请功。”刑则全摸了摸九月的头,再蹭点好运。


    “汪汪汪。”九月叫了几声,她喜欢立功,因为能得到奖金,有了钱就可以救助更多的小动物。


    *


    与云木省接壤的一处地方,这里种植着一大片罂粟花,一眼望不到头,鲜艳的花随着风轻轻摆动。


    一辆车停在路边,看守的人笑着上前,“茶花姐,您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


    “爸爸派我来的,说是看一下改良地成果。白眉在哪里?”茶花长了一张很清纯的脸蛋,加上她淡然的气质,看起来不像是与毒品打交道的人,倒像是一个艺术家。


    “去喊白眉姐,快去。”男人吩咐小弟。


    茶花下了田,她漫步在罂粟花海中,伸手摸了摸这些罪恶的花朵,跟身后的人说道:“摘一些回去放在花瓶,我要天天看。”


    “好。”


    男人腹诽:这罂粟花他们一生下来就天天看着,有什么好看的,不过茶花不一样,听说她回来的时候已经三四岁,又被龙老大养了很久才放出来,可能是没怎么见过。


    白眉过了很久才来,她一头短发,头发和眉毛都是白色的,眉眼透露着一股桀骜不驯,她上下看了看茶花,语气散漫,“大小姐过来干什么?”


    茶花转身,淡淡地说道:“爸爸让我来问你,最近的研究有没有成果?”她看见白眉手上的湿泥土,往后退了两步,“下次洗个手再过来,脏。”


    “嗤。”白眉还故意用手抓了抓头发,白色的头发被染成棕黑色,看得茶花眉头皱起来,她笑了笑,“大小姐怕脏还来干什么?我这个人就是这样,除了研究别的我一概不管,你要是不爽,下次别来了。”


    “研究还要等一等,没那么快,才过了不到半年,哪里能立马出新品。”白眉说,“半年前的货不够用了?”


    “过时的货总是不如新货,新的劲儿大一点。”茶花解释,她回头说道:“车上不是有矿泉水吗?给她拿一箱,以后见我之前都要洗手。”


    “麻烦。”白眉厌烦地说道,倒是没有拒绝。


    茶花离开了,看门的男人凑过来,“白眉姐,你为什么不跟茶花姐好好相处,她是龙老大带在身边的女儿,信任得很,以后说不定是二当家。你这样跟她争,万一她向龙老大说你坏话怎么办?”


    “怕什么,我会制毒,有这个手艺不能轻易被人替代,再说了,茶花是得龙老大信任,但是跟龙老大去谈生意的不是她,是文少爷,就凭这个,我就不怕她。”白眉懒懒散散地说道,陈震文是陈龙海的大儿子,眼下已经开始接触各种事物,很明显他才是以后的接班人。


    “她那张脸我不喜欢,好像就她洁白无辜。”白眉嗤笑。


    男人心想,两个漂亮的女人撞在一起,可不就是不对付,白眉有手艺,但是地位比不上茶花,至于茶花虽然没什么出色的技能,但她是龙老大的女儿,这就够了。


    拿到了矿泉水之后,白眉转身离开,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数了数有几瓶矿泉水,随后心里有数。


    *


    省厅的警察忙忙碌碌了一段时间,连带着警犬们也不得空,连轴转了两个月,等南川省内逐渐清理干净后,九月才有机会喘了一口气。


    这一晃马上到她生日了,贺莹莹想着这是她到省厅之后第一个生日,该热闹热闹,她就去找了步楷瑕,没成想步楷瑕记着这件事呢。


    “我们省厅的警犬过生日都是由警犬的工资出钱,我再添一点,就够了。至于怎么办,买两个蛋糕,一个是小狗吃的,一个是我们训导员吃的,再给警犬们准备餐盘,上面装满吃的喝的,什么牛排、鸡腿、青菜……”


    贺莹莹听得心里惊叹,仪式感拉满不说,菜品还很丰富,连训导员都跟着沾光。


    “这件事我会记着的,回头等日子到了,一准儿让九月高兴高兴。”步楷瑕乐呵呵,九月立功多,带着他们警犬大队也得了上面领导的夸奖。


    “步总,我先带九月去巡逻了。”贺莹莹说,她喜滋滋地离开,到了犬舍把过生日的好消息跟九月分享,絮絮叨叨的模样像极了鸟儿。


    九月一边听一边点头,巡逻的时候还想着某件事呢,贺莹莹给她过生日,她是不是也该给贺莹莹过生日?


    “砰”的一声,路边一辆车停了下来,九月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看见一个男孩被撞倒,听立即带着贺莹莹过去。


    “啊——”路边,一个女人呆滞地看着地上的孩子,“我,我的晨晨,救命,救命。”


    贺莹莹帮忙打了救护车,九月在小男孩身上看见了漩涡,她趴在小男孩旁边呜呜叫了两声。


    如果抢救及时小男孩说不定有得救,等救护车来太慢了点。


    贺莹莹看懂了她的意思,她懂一点医术,低头仔细查看小男孩的情况,确定可以挪动,便跟其他两个巡警商量,“能不能用警车送他。”


    “当然可以,这位女士,我们用车送你的孩子,你是否同意?”


    “同意同意。”女人忙不迭地点头,随后也一起上了警车。到了医院,贺莹莹同护士说明了情况,护士诧异,“救护车还没到呢,被堵住了,还好你们自己送过来了。”


    小男孩被送进抢救室,女人去缴费,贺莹莹等人就悄无声息离开了,九月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希望这对母子能有个好消息吧。


    再次回到街上,这回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连小偷都绝迹了,不敢在这个风头上顶风作案。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九月溜溜达达上了车。本来以为今天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结果半夜忽然有了动静,而且还不小,她抬头,睡眼朦胧地盯着进来的几个训导员,除了贺莹莹,步楷瑕也在。


    什么案子?


    九月看了看被牵出来的警犬,除了她之外,其余的警犬都是擅长追踪的搜救犬和搜证犬。


    上了警车,贺莹莹问步楷瑕,“步总,是什么案件?”


    “大案子,还记得两个月前破获的贾冰磊一案吗?根据贾霖雨的口供,我们省厅的刑警找到了一处拐卖团伙的老巢,打掉后又顺藤摸瓜,查出来了几座深山里有被拐卖的男男女女,现在出动解救,和太原省的警察合作,行动必须万无一失。”步楷瑕说,“你们还年轻,不知道那些深山里买卖妇女儿童的村民恨凶悍,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一言不合就得动手或者逃跑,所以必须要警犬协助。”


    到了机场,他们快速上了专机,飞机穿过黑幕,有警犬害怕得嘤嘤嘤叫,训导员在低声安抚。


    九月等了一会儿,确定能睡觉了就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等她睁开眼睛,飞机已经平安降落。


    落地后有几辆车来接,太原省多高山,连绵不绝的山头连在一起,碰上下雨天,就像极了一副泼墨画,青山雨水变得不真切。


    “办案人员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立即可以开始解救。”南川省这边是中队长司马彦昭带队,他三十多岁,还很年轻。


    “已经在省厅里等候了,包括下面的市局和派出所也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只等你们到了就可以开始行动。”


    山路不好走,下了雨就很滑,车轮陷在湿泥土里面,卡着出不来。


    “步行吧。”司马彦昭说,他率先穿好雨衣下车,回头看了看步楷瑕,“警犬们能不能撑得住?”


    “可以,都带了止咬器,不会叫的。”步楷瑕知道司马彦昭在担心什么,他与刑警们合作那么久,当然明白该怎么做。


    一连跨过了两座山,沿着山路走了四个小时,司马彦昭才让大家休息,“稍微吃一点干粮,小心蛇虫鼠蚁,都别太大声。”


    太原省省厅的中队长廖凯杰说道:“再走二十分钟就到了,先派这一片区域的派出所民警和分局刑警探一探路吧?”


    “可以,辛苦他们了。”司马彦昭说,“希望雨快点停。”下雨对他们不利,因为本来就不熟悉地形,追踪的时候容易受伤,反倒是那些村民,对山路熟悉。


    “九月,喝水。”贺莹莹一路跟着,没有喘气,毕竟警校出来的,身体素质好着呢。


    等喝了一大杯水,九月就在雨中休息,忽然,她耳朵动了动,鼻子嗅到了什么味道。歪歪头示意贺莹莹解开锁扣,旋即,她冲了出去,距离休息地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一个拎着竹筐子的男人被她压在身下。


    警察们很快赶过来,司马彦昭上手把男人控制起来,“安心村村民?”


    被捂住嘴的男人惊慌失措地点头,下一刻,他的腹部一阵剧痛,眼睛瞪大,这些人那么凶残,不会是什么团伙吧?


    司马彦昭收回拳头,警告他,“老实点,你要是敢叫,我让你多试几拳。”


    廖凯杰欲言又止,南川省的刑警这么彪悍的吗?还能殴打偷窥者?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听见没有?采蘑菇的人就你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


    “今天,今天柱子叔结婚,我们家没去,其他人都去了,所以,所以就我一个人。”那个男人疼得一张脸扭曲,“我只不过是路过,路过,什么都没看见。”这些人到底是谁,等他能走了,要立马抄近路回去报信。


    “柱子叔住在哪里?在这张图指出来。”司马彦昭抬了抬下巴,一旁的刑警拿出一张手绘的简陋地形图。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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