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青春校园 > 分化期,但变成死对头的猫! > 第87章(正文完)
    第87章 第 87 章 正文完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陆聿宁裴砚官宣#的相关词条迅速冲上热搜榜榜首, 连带着《剑回》预告片的讨论度也跟着水涨船高。


    【很难说是因戏生情还是早就暗通款曲,但是这张图真的不要太有感觉了,我也好想搂陆聿宁的腰。】


    【之前粉丝去剧组探班的时候就说过, 两人之间的化学反应奇奇怪怪的,很像在谈, 果然是真的!】


    【公布了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罢了,上次那个直播一看就知道包是谈上了, 除了陆聿宁你见过谁和裴砚这么亲密?】


    【只有我在乎为什么裴砚说吓到猫了吗,狗仔只是你俩play的一环?】


    【老师我第一次发现我们陆聿宁既娇小又娇羞,救命跳到裴砚跟前的那段真的太他爹的可爱了,我回放十次了!】


    【楼上小心接到陆聿宁团队的传票。】


    【事已至此,邀请大家12月31日来看我们裴聿鸣銮的定情大作——《剑回》吧!】


    预告片剪得很有质感,开头是淅淅沥沥的雨,碧绿的竹林随风摇曳, 鲜亮的颜色颇具视觉冲击, 与后面阴郁灰调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朝闻一身灰布麻衣, 系着酒壶的粗糙麻绳起了毛边, 松松垮垮地绕在他纤细干瘦的腕子上。半锈的第一秋被无力的右手虚虚握住,剑刃擦过飘落的细竹叶,朝闻的身形在雨中游走,雨点滴落在他敞开的领口,在锁骨间蓄了一滩浅浅的水,又顺着他裸露的胸膛没入腰间。一手剑法使得粗糙、笨拙,比之刚入门的弟子还要不如, 但空荡的衣袍又透着一股随时都能乘风归去的轻盈。


    最后,第一秋的剑光划破雨幕,无数画面闪过——晏无咎执伞踏雨而来, 俯身拭去朝闻脸上的泥污;清水村尸骸遍地,火海吞没了折枝为剑的细瘦身影;温泉乡里色授魂与,火光跳跃中互诉衷肠,紧接着棋盘掀倒,棋子散落满地,镜头迅速拉近,便只剩下朝闻在枯井之中摧枯拉朽的一剑。


    “师尊,你怎么会以为,这十年里我甘心做一个废物?”


    陆聿宁独特的音色一出,仿佛就把人带入了那个刀光剑影般的世界里。明明是气息孱弱时的言语,可戏谑的语气与上扬的语调里依稀可见几分少年特有的桀骜张狂。


    原本还在因为自家正主公布恋情而萎靡不振的事业粉瞬间精神了起来,上映前几日的路演票迅速兜售一空,普通场次也基本场场满座,不少路人表示就是冲着两人的名头也要去影院尝尝个咸淡。


    而终于篡位成功的林听絮更是包下了A市数家影院的黄金场次邀请集团员工供赏自家亲哥的荧幕首秀。


    第一场路演的地点定在B市,对于裴陆两人来说,这里无疑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两人到的比剧组要求得还要早上几天,因为是私人行程,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陆聿宁自从转学后就鲜少再回到这里,偶尔几次也都是因为工作,机场、酒店、工作地三点一线,外出游玩的机会少之又少,更不会有重游故地的闲心。


    故地,自然说的是B市一中,也是裴砚早在《剑回》杀青时就提到的约会地点。


    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才践行杀青时的邀请,并非全然是裴砚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陆聿宁只要一听到裴砚要邀请自己回B市,脑子里就能冒出无数个诸如“他是不是想带我见他家里人”、“万一回B市他突然说要回家我该怎么办”、“现在应该还没到我跟他回家的那个时间点吧”之类的问题。


    他在心里暗骂了自己几百遍“想太多”,但真正抵达的那一天,看见B市那片潮湿又熟悉的景色,还是莫名紧张得喉咙发干。


    天气由夏入秋又转冬,但因为B市临海,四季的变换在这座城市并不分明,十二月的冬日,A市已经冷得恨不能裹得里三层外三层,而B市大街小巷却随处可见穿着薄风衣或者薄卫衣的行人,偶尔遇上艳阳天,说不定还能撞上不少穿短袖的勇士。


    冬日阳光斜洒在教学楼的白墙上,光影清透柔和,操场边的银杏叶已经落尽,只剩些许孤零零的黄叶挂在枝头,在风里摇晃着。


    门口的店铺换了一茬又一茬,瞧不见半点旧时光景,唯有一家奶茶店历经多年屹立不倒,甚至连价格都与当年别无二致。


    深受A市物价残害的陆聿宁仿佛回到了组织,想也不想就松开了裴砚的手往前跑去,当即就对着菜单把自己当年的放学标配点了个遍。


    “不是说演唱会前要控制饮食吗?”紧跟上来的裴砚问道。


    陆聿宁满不在乎地付了钱,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经纪人不知道就是0卡,大不了我明天液断。”


    裴砚无奈地笑了声,接过店员递来的袋子,又凑过身去咬陆聿宁手上的奶茶吸管。


    “好甜。”裴砚嚼着里面的珍珠,含糊地说道。


    陆聿宁瞥了他一眼:“没品味的东西,这家店以前一到放学排队二十分钟起步,也就你这种少爷胃喝不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喝过?”


    陆聿宁勾勾手,随口说:“少爷一下课家里的车就等在门口,哪有机会研究垃圾食品呢?”


    裴砚用签子从纸袋里捞出一根鸡柳,递到他的嘴边,似笑非笑地问:“你还认得我家车?”


    陆聿宁呛了一下,水雾顿时从眼眶漫了上来。他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揉,却被裴砚挡住。


    餐巾纸替他擦开眼里冒出的生理性水光,暂时清明的眼里映出了一辆从他们身侧行过的黑色轿车。陆聿宁突然就想起高一时的冬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他骑着自行车刚行过一个路口,远远地就瞧见了裴砚常坐的那辆迈巴赫,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居然就这么傻|逼地蹬着车追了几条街,就为了等到了校门口好找裴砚示威。


    当然,最终结果肯定是没有追上。


    陆聿宁不打算告诉裴砚这些糗事,丢人。


    “不认得,谁记得你天天坐什么车?”陆聿宁从裴砚的手上抢过那张纸,对着自己的眼睛粗暴地蹭了蹭,然后便握着奶茶气势汹汹地朝校门走去。


    B市一中很早就开通了校友预约入校的功能,两人昨天就通过了申请,进入校园的过程畅通无阻。


    陆聿宁踩在教学楼的台阶上,抬眼看见那块褪了色的宣传栏,没忍住皱起了鼻尖。


    “你知道我以前最讨厌什么吗?”他忽然说道。


    “嗯?”


    “高一下学期,学校突然搞什么励志专栏,在这贴满了你竞赛一等奖的喜报,还附你的大头照。”


    陆聿宁说着,脑海里不由地也浮现出了那时的场景。裴砚当年可是一中数一数二的尖子生,加上又是S级alpha,当时不少人都认为他最后会选择军校或是最高学府学个十分工科的专业,然后成为行业的顶尖精英。


    ——怎么就去演戏了呢?


    “我知道,你每次路过,都会盯着看很久。”


    陆聿宁哼哼了两声,说:“我那是在想怎么撕掉。”


    “嗯,我知道。”裴砚轻声说,“可我那时候……很期待看到你。去天台也是,上体育课也是。”


    风吹过来,宣传栏的玻璃门轻轻晃了晃,发出一声轻响。


    陆聿宁像是被这风吹得泄了气,声音也软下来:“……我那时候只觉得你欠揍。”


    “我知道。”裴砚的回答依旧。


    陆聿宁撇了撇嘴:“你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一直在注视你。”


    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银杏的簌簌声,竟有几分似心鼓之声。冬日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在宣传栏的玻璃门上斜切了一道光影,像是徜徉的浮金河流。陆聿宁静默的思绪顺着河流一路飘荡,仿佛回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时代。


    “……”他嗫喏地动了动嘴,禁闭的唇间挤出了一句模糊黏腻的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羞赧地骂些什么。


    “当年你走之后,我问了你的同学、你的班主任,最后只得知了你转校的消息。本来以为会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初恋,没想到居然还有缘分在异国他乡见到。”裴砚声音轻慢,气息一下一下扑在陆聿宁耳后,手掌在他腰侧不安分地收紧,“我那时候就想,陆聿宁已经走了很远,他已经不认识我了,我得重新让他看见我。”


    像是狼突然露出了獠牙,陆聿宁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被摸过的腰身下意识地绷紧。


    半晌,陆聿宁张了张嘴:“难怪你在一年后就……脑子好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吗?”


    裴砚失笑:“我也吃了很多苦的,小宝。”


    高三的夏天他突然爆发了难以控制的信息素紊乱,家里在商议之下只好把他送出国治疗,学校也是在那时申请的。但当时的计划还是原计划,只想着完成学业和治疗结束之后回国顺利走上家里铺就好的老路,却没有想到会撞上出道次年出国拍摄综艺的陆聿宁。


    改修双学位时,几乎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好在短暂地思考两天后,父母还是由他去了。


    裴砚的性格向来固执,真要是做了决定,没有人能左右他。


    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理科生,能在第一部电影中就贡献出足以提名最佳新人奖的演技,其中的艰辛就不足外人道也了。


    从前午后偷闲的天台上了锁,两人不得不原路返回。操场上还有零星的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另外一个地点。


    小树林里的流浪猫一如往日,成群结队的,遇上人还会喵喵叫。树木环抱中,有一张摆着猫粮的石椅。


    裴砚拉着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像是确认他没反抗,才慢慢坐下,把陆聿宁也拉过去。


    “干嘛坐这。”


    裴砚看着他:“在这里可以幻想一下和陆聿宁谈校园恋爱的场景。”


    陆聿宁抱过流浪猫的手愣了一下,随即耳根上便迅速泛起了红。”你好贪。”他干巴巴地说道,“能和现在的我谈已经该知足了好吧?”


    陆聿宁抱着猫,低着头,睫毛垂落,遮住了眼底情绪,然后又慢吞吞站起身,脚下落叶沙沙响。他低头拍了拍裤腿,余光却一直落在裴砚身上。


    “你还想过什么?”


    裴砚不明所以地掀了掀眼皮,疑惑地“嗯?”了一声。


    陆聿宁垂了眼,对上他的目光:“校园恋爱的话,总不能只有小树林吧?”


    裴砚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站起身,走到陆聿宁面前,目光停在他嘴角那一点沾了奶茶糖渍的地方。他伸出手指,慢慢地擦掉,又慢慢地收回,然后——


    “晚自习,”他说,声音低哑,“靠在走廊窗边,牵你的手。”


    “或是体育课,在器材室你,把你抱到窗台上和我接吻。”


    器材室的窗台都是灰尘,谁要坐在那里和你接吻?


    陆聿宁嗤地笑了一声,抬手把他刚才擦过自己嘴角的手按住,指尖一寸寸抠进掌心:“你怎么就不想试试——”


    他顿了顿,像是故意吊人胃口,又像是在斟酌:“——试试宿舍熄灯后,一张床上,手脚伸展不开,稍微发出点声音都会被人听见的那种。”


    空气静了几秒。


    裴砚眼底的光像骤然燃起来了似的,一半是笑意,一半是燎原的火。他低下头凑近,气息擦过陆聿宁的耳廓:“没有宿舍了,可以回酒店试试吗?”


    他们没有亲吻,但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柔软触感和温热气息。


    树林里传来一声猫叫,惊了枝头几片落叶。


    陆聿宁浑身一颤,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抓着裴砚的手腕转身往外走:“走了。”


    裴砚挑眉:“去哪?”


    “累了,回酒店睡觉。”


    裴砚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但如果不是,他也可以故作愚钝地把这当成是陆聿宁的暗示。


    ……


    酒店的房门发出“咔哒”一声响。


    陆聿宁的背撞在门板上,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堵了个正着。


    玄关没来得及开灯,裴砚细碎的吻落在他的唇间,蹭过额头的头发又刺又痒。唇齿磨擦间,陆聿宁泄露出几声闷闷的喘,他抬手推拒着裴砚的肩膀,却没带几分力,反倒给了对方正在迎合的错觉。


    趁着呼吸的间隙,他哑声说道:“急什么……”


    可话还没讲完,就再次被堵了回去。


    外套被扯开,搭在玄关的台子上,拉链砸在大理石料上,发出一声轻响。陆聿宁被捞起来时本能地收紧了腿,裴砚借势箍住他的腰,几步走到床边,把人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酒店的落地窗没拉上,夜景里是城市流光,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纠缠的影子。


    “陆聿宁,”裴砚气息低沉,手掌覆上陆聿宁的腰窝,轻轻按了按,“这次回来,我想让你见见我的家人。”


    陆聿宁偏头躲开他落在耳侧的呼吸,心中生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念头。


    “……可又怕你害羞,不愿意。”


    陆聿宁抓着他的头发,盯着五光十色的顶灯想,我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害羞。但反驳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只在最后沦为了一声“哦。”


    于是裴砚也没有再多说,俯身咬住了他的鼻尖,捧在下颌的手也顺势按压在陆聿宁的唇上。


    外物的入侵让陆聿宁下意识地反抗,□□的舌在手指上留下迷离又暧昧的水痕。


    夜太长了,他们说了很多话,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什么都没说,只剩下低低的呻吟和情色的喘。


    窗帘轻摇,空调嗡嗡响着,床垫偶尔发出细小的声响。


    一切结束后,陆聿宁背对着裴砚,肩胛骨随着每次呼吸轻轻起伏。


    裴砚从背后抱着他,指腹缓缓摩挲过他发热的侧腰,声音压得很低:“腿酸吗?”


    陆聿宁没说话,只是闷声地哼了一声,像是嫌他问得烦。


    裴砚亲了亲他后颈,轻声笑了:“明天还有想去约会的地方吗?”


    陆聿宁皱了皱鼻尖,懒洋洋地回:“等回A市再说。”


    裴砚嗯了一声,又抱紧了他一点。


    没有再说话了。只是窗外的霓虹落进房间,把床上两人的影映得暧昧而温柔。


    陆聿宁终于闭上眼,嗓音含糊又倦怠:“裴砚。”


    “嗯?”


    “好不容易来B市一趟,不回家要被骂的吧。”陆聿宁僵硬地说。


    “会吧。”裴砚淡淡地说,“但也没办法,毕竟还要工作。”


    话落时,夜风从窗缝拂进来,卷着外面霓虹的微光。


    陆聿宁闭了闭眼,像是终于放弃挣扎。他转过身,慢慢抱住裴砚的脖颈,额头抵在他肩上,闷声开口:“……路演后还有时间,可以陪你回去。”


    他好像听到了裴砚的心跳重重地响了一拍,下一秒,下颌被人托着捧起,裴砚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后,笑着吻上了他的唇。


    “笑屁,像个傻子。”陆聿宁不太自在地偏过头,温热的触感擦过他的侧脸,又固执地追了上来。


    “我爱你。”话落,裴砚又在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陆聿宁愣了一下,耳朵一下子烧得通红,随即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反应,不甘示弱地扯着裴砚的领子咬了上去。


    咫尺距离里,他的心跳声犹如擂鼓,藏也藏不住,像是要掏出躯壳般叛逆地作乱。


    他听见裴砚的闷哼,感受到他的喉结在不安地滚,皮肉下的血液沸腾,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信息素再次开始冲撞。


    陆聿宁松开牙齿,眼珠心虚地转了一圈,最后还是撞进了裴砚的眼中。


    很多年前,好像也是这么一双眼,盛夏午日的阳光炫目异常,刮来的风都带着湿润的热,他刚拆了个冰棍匆匆踢开天台的铁门,还没来得及跑到自己熟悉的地盘,就对上了远处少年回头时投来的沉静目光。


    像是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湖。


    他那时尚且不知道裴砚对他怀着是什么样的心思,只觉得这人实在是无处不在、烦人非常。


    但现在,他看着这双眼睛——这里面除了他什么都没有,又好似什么都有。


    “……我也是。”


    他掀了掀眼皮,在裴砚被咬得糜艳的喉结上重新落下一个吻。


    窗外的风吹进,窗帘在室内撩开了浮动的影,城市的灯火在远处流淌不息,几缕微光悄然潜入,围困住了方寸间的暖意与所有气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