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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雅间的门被关上,一墙之隔,她难以看见屋内的景象。


    “哎!你不是同人私奔了吗?怎么又回京了?”孙玉景迈步走进,反手关上门。


    未等徐可心说什么,正在她身后的王小姐先道,“什么私奔?徐娘子的相公不是苏州巡按御史林大人吗?”


    “哪个林大人?苏州巡按御史乃是林府长公子,她是首辅大人的妾室……”


    说到此处,孙玉景话语一顿,恍然大悟道,“好啊!原来同你私奔的人是长公子!”


    王小姐听得一头雾水,“你到底在说什么?首辅大人?”


    眼见孙玉景扯着她的手臂不撒手,徐可心无奈,“公子先放手。”


    “你既然离京了,为何又回来了?”孙玉景紧攥她的手臂,好似怕她跑了一样,“林大人方才前来茶馆,我还你们是一路的。”


    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孙玉景双眸瞪大,“你不会离府数年吃尽苦头,又惦念林府的荣华富贵,后悔了罢!”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无耻,不行,我今日必须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妖女!”


    话落,孙玉景扯着她的手臂就向隔壁雅间走去。


    “哎!你要带徐娘子去哪?”王小姐听不懂他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眼见徐可心被他拽走,她忙不迭跟了过来。


    孙玉景是城中出了名的愣头青,他只直接推开门,迎着一众官员的面,直接扯着徐可心的手臂走了进去。


    “大人!你瞧瞧她是谁?”


    雅间内,男人坐在正对门的位置,手持杯盏,白发垂在肩侧,同官服映衬,却未透有半分迂腐气,往日的死寂也烟消云散。


    随行官员站在一旁,见他贸然闯进,一人快步上前,扬手一巴掌打在孙玉景脸上,“你这孽子,愈发无法无天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孙大人眼睛瞪得浑圆,只被这不孝子气的心脏直抽搐。


    孙玉景被打了一巴掌,也无丝毫悔悟,只紧皱着眉,“我此番前来是有要事禀告林大人,父亲不问青红皂白斥责于我,当真让人寒心!”


    “我呸!”


    “你这畜生!”孙大人头脑冒金星,抬手就要再打上去。


    “孙大人。”坐在主位的男人淡声道。


    尾音落了地,孙大人的手也骤然停在半空,忙不迭转身,走至男人面前,“大人有何吩咐。”


    男人手持杯盏,出言唤了他,目光却落在站在孙玉景身侧的女人身上,“不知孙公子有何事要告知本官。”


    得了他的话,孙玉景的腰板霎时挺直,看向身侧垂着脑袋的女人,“林大人,你有所不知,此人就是三年前你府中同人私奔潜逃的妾室,如今她不顾法令,又返回京中,实属居心叵测,必须严惩。”


    早在那年被林怀瑾耍后,他就记恨上徐可心,自认为同她结下了梁子,眼下寻到机会,说什么也要拆穿她自私自利虚情假意的真面目,让她认罪伏诛。


    此话一出,雅间内霎时安静无声。


    沈氏每日跑到街上嚷嚷,将林府的丑闻闹得人尽皆知,他们哪怕不想知晓林大人家里的事情,也不得不知晓。


    林大人得了一个美妾,极为宠爱,甚至有要娶她的念头,可等他休妻后,那人却同人私奔跑了。


    在场官员中,有的上了年龄,知晓她是过去徐大人家的长女,有的刚走马上任,只不解地打量她,好奇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够令林大人不惜担上宠妾灭妻的名声,也要抬她为妻。


    迎着雅间内众官员的目光,徐可心只觉心跳得愈发厉害,其中一道目光最为随意,也最令她难以忍受。


    男人不开口,旁的官员也不敢说什么,只小心垂着头,害怕听得多了,被事后敲打一番。


    “罪孽深重,的确应惩处一番。”


    “先退下罢,今日家中有要事要处理,改日再邀各位前来品茶。”


    听到家事二字,不知为何,徐可心的双腿也随之一颤。


    眼见众官员行礼离开,她挪着步子,也要跟在他们身后,一旁的孙玉景先察觉她的心思,直接挡在她身前,按着她的肩膀又将她推了回去。


    “你别想走。”


    他说完,一直盯着她,只等所有官员离开了,他才转过身,反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


    方才还稍显热闹的雅间,霎时安静无声,只余下她和身后之人。


    她背对着男人,盯着紧闭的房门,心跳得厉害,不敢回头。


    男人沉睡时,她尚且敢趴在他怀里讨得几分安慰,眼下大人清醒,她却连对视也不敢。


    僵持之际,身后之人不紧不慢茶杯,茶杯轻叩桌案,发出一声稍显沉闷的脆响,她的心也随之一紧。


    “过来。”


    男人语气没有起伏,依旧同过去一样,没有半分命令的口吻,可刻在骨子里的依赖,只让她挣扎片刻,就僵硬地转过身,挪着步子,视死如归地向男人走去。


    步伐迟缓,如临大敌似的。


    她缓步上前,只刚靠近男人,还未行礼,就被扯着手臂一把拉进怀里。


    她坐在男人腿上,霎时身子一僵,“大人……呜……”余下的话未等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男人俯下身,攥着她的侧腰,用力按揉,将她完全困在怀中,久违的冷香强势地侵占她身边的每一寸气息,让她难以脱身。


    男人衔着她的唇,用力厮磨,百般啃噬,只尝到血腥气,也未停止,好似要将她拆之入腹,徐可心只觉呼吸困难,


    身子被禁锢住,徐可心只能被迫仰头,承受男人的吻。


    她迟迟未出去,雅间外传来王小姐不满的声音,“孙玉景,徐娘子是我的闺中好友,你为何存心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听我解释,她不是个好人。”孙玉景连忙道。


    “我同她相识三载,难道我还不清楚她的为人?反倒是你,我原以为你只是笨,如今看来,你分明就是个蠢货。”


    王小姐斥责不停,孙玉景也没了方才为民除害的气愤劲,不满道,“她过去是首


    辅大人的妾室,可得宠了,你瞎费什么心,也不怕被人好心当成驴肝肺。”


    孙玉景未想过,王小姐身为江南女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讲起话来这般凌厉,王小姐也未想过,孙玉景看起来清雅俊秀的,却是个死心眼。


    两人愈吵愈凶,眼见半天未吵出个胜败,一旁的孙大人忍无可忍,“都少说几句!”


    “林大人还在里面,你们两个都安分些!”


    话音刚落,门外没了声音。


    而雅间内,徐可心靠在男人怀里,早就被吻得失了力气,面色泛红,唇瓣也格外红肿,被咬破的地方还微微透着血丝。


    “敢问夫人是哪家的娘子,为何擅自入京?你一人从外地前来此处,你家相公可知晓?”


    “如今京中不太平,欺男霸女之事时有发生,娘子如此貌美,却无相公陪同左右,若是被有心人惦念,你家相公怕是悔之晚矣。”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侧,男人吻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缓声低语。


    他话语不停,徐可心的面色也愈发窘迫,只埋首在男人怀里,躲着他的吻,“大人别再说了……”


    她不自觉抗拒,身前人却没了动作,良久后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可心是嫌为夫老了?”


    徐可心枕在男人怀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闻言霎时抬眸,眸色错愕,“大人为何如此说?”


    男人揽着她的腰,只同过去那般,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长指伸进她的指缝间,同她十指相扣。


    “为夫如今白发,而可心依旧年轻昳丽,的确不相配,可心厌恶为夫也理所当然。”


    男人缓声低语,一字一句却好似刀子一般,扎在她的心上。


    “妾身何曾说过厌恶大人?这分明是无稽之谈。”徐可心紧拧着眉,眉眼间的窘迫一扫而空,被不满取代。


    她喜欢这人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厌恶他。


    男人闻言,只无声看着她,轻声道,“若并不厌恶为夫,为何足足过了三年,可心才愿回京。”


    “可心远走他乡,在外漂泊数年,离开时又可曾想过,为夫是否会惦念可心的安危。”


    一句话落了地,徐可心也没了声音,忽得喉咙哽咽,好似有石头压在上面一般,让她难以呼吸。


    她迟迟不开口,林远舟也未为难她,只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吻上她的头顶。


    “为夫本想和可心白头到老,但可心走后,为夫太过思念可心,才白了头发。”


    “这几年,为夫每日只能守着听雨度日,期望可心早日还家。”


    “可心如今既已知晓了京外的景色,也舍不得为夫,今后只留在为夫身边,勿要再远行了……”


    男人抱着她,轻语不停,她整个人蜷缩在男人怀中,坐在他的腿上,被他完完全全抱在怀里。


    饶是过去数年,再见面,男人依旧一如往昔,疼爱她、哄着她,而非她所想那般,怨她、恨她。


    早在听说男人那日重病时,她的魂也早就飘走了,心存死志,满心想的都是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后,陪葬于他。


    她甚至愿意陪大人下黄泉,为何仍要惦念心上的纠结不放,不敢面对大人。


    徐可心垂下眉眼,复又埋首在男人怀里,小心地袖子擦了擦眼尾的泪水,含糊地嗯了一声。


    她甚至不敢开口讲话,因为喉咙哽咽,蕴着她的哭声,只要一开口,就会被男人发现。


    看着男人的满头白发,她不想在男人面前哭了,也不想再让大人为她担心。


    她只揽住男人的脖颈,在他的注视,含糊地嗯了一声。


    雅间门外,王小姐害怕她被惩处,一直站在门外不愿离开,孙玉景见状,也不想走。


    事情是他亲儿子挑起来的,又涉及林大人的家事,孙大人哪怕想走,也不敢走,只能站在门外,恨不得再扇孽子一巴掌。


    过了良久,雅间内才传来脚步声,房门被推开,身着官服的白发男人缓步走出,几人眼观鼻鼻观心,纷纷行礼,却未敢说什么。


    见男人向楼下走去,孙大人连忙跟了上去。


    王小姐也忙不迭走入雅间,“徐娘子!首辅大人可惩处于你?是训斥你了,还是打骂你了?可受伤?”


    她眸色担忧,徐可心垂着头,用帕子掩着红肿的下唇,闻言微微摇头,“大人未曾惩处我。”


    她眸色躲闪,王小姐以为她被吓傻了,眉眼霎时露出几分心疼。


    “你瞧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被惩处了?我看她高兴得很。”孙玉景站在一旁直白道。


    王小姐闻言,气得火上心头,“竟在这里说风凉话,你走,看见你就心烦。”


    孙玉景接连被呵斥,也恼了几分,但他却未离开,像只狗皮膏药一样站在王小姐身侧。


    他的未婚妻虽得理不饶人,心却是好的,她愿意骂就骂罢。


    这人既然训斥他,说明把他当自家人,不然她怎么不骂别人,只骂他孙玉景。


    见他一会儿恼怒,一会儿露出笑模样,徐可心和王小姐对视一眼,都觉得他好似中邪了。


    从茶馆回来,她刚进门,却见林怀瑾站在她房中,只一见到她,就快步迎上前。


    “姨娘……”林怀瑾不受控地抱住她,面色透着明显的不安,“夜里醉酒是怀瑾的不是,姨娘不要舍弃怀瑾。”


    徐可心不明白他受了什么刺激,眸色困惑,“谁又同你说了什么?还是你又从旁人那里打听到什么?”


    林怀瑾站在她面前,闻言垂下头,低声道,“怀瑾已经知晓,姨娘方才见了父亲。”


    徐可心紧抿着唇,只觉他太过疑神疑鬼,方要出言安慰他,门外脚步声传来,一道高大的人影走入房中,毫不犹豫抬手,一拳打在林怀瑾的脸上。


    “你就是奸夫?林怀瑾,你还真会算计。”


    林昭明未收力,林怀瑾的脸颊霎时涨红,饶是被打,也未露出半分恼怒,只抚着侧脸,可怜兮兮地埋首在她怀里,头也不抬闷声道,“姨娘,怀瑾好疼。”


    他面色可怜,但真疼还是假疼,只有他自己知晓。


    未想到林怀瑾当着他的面,同女人献殷勤,林昭明眉头紧拧,手背也一齐绷紧。


    眼见林昭明还要打他长兄,徐可心微微蹙眉,扯着林怀瑾的袖子,将他拽到身后,“他不是奸夫。”


    “你别打他了。”


    “你竟护着他?”林昭明眸色谴责。


    眼见兄弟两人愈发仇视,她长叹一口气,轻声道,“我不日便会回府,同大人成婚。”


    话音一落,身旁兄弟二人都没了声音。


    不过与她料想中他们兄弟二人反对的模样不同,他们无声看着她,虽神色不同,一人拧眉,一人垂眸,但无一例外,两人都接受这个事实,好似早就料到有这一天。


    林怀瑾沉默无言,还是林昭明先道,“你想嫁便嫁罢。”


    “只留在林府,不会离开就成。”他眸色平静,彻底妥协一般。


    林怀瑾站在她身侧,只从身后抱住她,头枕着她的肩膀,“既嫁入林府,往后只做怀瑾的母亲,不得再忽视怀瑾了。”


    听着两人的话,她的心上也复杂万分,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二人是大人的儿子,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和认可自然是好的……


    这三年,林府缺了女主人,京中一众权贵惦念着和林大人结亲,时不时上门拜访,想要将家中女眷引荐给林首辅,可惜这人未收下一人。


    分明那时赵大人献殷勤时,只把人送到府上,大人就收了徐小姐为妾,等到他们送人时,却好似难如登天一般。


    一众官员不禁纷纷前去向赵大人取经,赵朗得知来意,未敢告诉他们当初之事是场乌龙,他也不知晓大人为何收徐小姐为妾。


    众人未打通门路,仍想着另寻良机。


    直到这日,林府的婚柬被递到手上,看着红纸上的烫金大字,他们才彻底死了心。


    没过半日,当朝首辅林远舟不日要成婚的消息就传遍整个京中。


    大婚当日,


    百官集聚。


    除非病入膏肓,实在难以走动,否则只要能伸胳膊抬脚的,都前来林府,想要沾沾林府的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