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先生他离开了？”
着黑衣的男子回头看向身后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
“夏总，这......”
称作夏总的男人走到黄经理面前，“请问可以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我不知道。”
黄经理想都没想地回答，岑先生临走前特意拜托过他对三人的行踪保密，以防万一。
岑先生可是他的贵人，说什么也不能出卖。
黄经理暗暗打量着面前的一群人，既没有摄像机，穿着又像是什么公司职员。
除了眼前这位一身高定的男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这样吗......”
夏总说不上失落，反应平淡，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黄经理目送他们离开，预感到近一段时间，他这里都会热闹不休了。
“夏总，那人明显是在说谎，为什么不接着问呢？”
等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秘书才开口询问后座的夏总。
“问了，他就会告诉你？”
秘书被他反问地一噎，止住了话题。
夏明哲摘下墨镜，揉捏着鼻梁，缓解眼睛的酸涩感。
结束星际会议不久便从研发部那里听来了液钛钢锻造机的事情，因为联系不上发明者，又马不停蹄地搭乘飞船来到莫霍港星。
抵达已是深夜，暴雨不停，只得待天晴雨势转小后前往对方所在地，一大早他们便从酒店出发，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直播频道有什么消息吗？”
秘书摇头道：“目前并未转到岑与灰所在的区域。”
似乎节目组也有所察觉，自昨天傍晚引起无数人讨论的暧昧场景后，再没有任何关于此人的动向。
眼下岑与灰正是热门人物，明明是一个绝佳的引流机会，节目组却白白地浪费，着实让人想不通。
“彭渝那边有动静吗？”
抵达莫霍港星时，他看见了彭渝张扬而狂放的红色西装。
对方的手段业界都有目共睹，一旦被彭渝抢占了先机，恐怕他们彼此间的竞争会瞬间拉开差距。
“他们朝着节目组临时搭建的场地去了，好像是，想直接在总部等选手比赛结束。”
秘书纳闷，他跟在夏总身边多年，对彭渝的性格也有所了解，按理来说应该凡事都冲在前头，争当上游，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守株待兔。
难道就不怕被别人抢先一步吗？
“彭渝肯定是听见了什么风声，不然肯定不会乖乖守在大本营。”
秘书的猜测不无道理，但夏明哲觉得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他和彭渝斗了十几年了，都很清楚彼此的底细。
“夏总，要不我们也去那守着？”
夏明哲沉思片刻，“叫技术部的人去守着，注意彭渝的动向，我们接着去找。”
近在咫尺的机会，他们必须得抓住。
————
“也不知道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汤琴雪坐在超轻轨的站台长椅上，摄影机被她抱在怀里，朝着地下。
旁边的岑与灰正忙着给1827套雨衣，明明是个防水机器人，看见他们穿了雨衣吵着自己也要，只好带着它到商店随便买了一件。
幸好离开时与黄经理折换了一些联邦币，不然他们就得在这里耗上许久。
从系统具象化的公告发出后，1827就好像变成了幼稚的孩童。
明明是系统升级，自己这个系统的宿主没有任何感觉，反而似乎受到影响的是1827。
岑与灰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他们现处在公众场合，猎人随时可能会追上来，他根本没有时间进行检查。
“主人，这件雨衣太幼稚了。”
1827穿着一个小青蛙的卡通雨衣，帽子上还有两个圆溜溜的立体大眼睛。
岑与灰无奈地敲敲它的金属脑袋，“你也成熟不到哪里去。”
汤琴雪闻言杵了杵岑与灰的胳膊，“你的机器人怎么感觉情绪有点反常呢？”
如果说1827之前只是芯片自带的设定，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依旧带有人工智能的距离感。
那现在忽略外表之后几乎与常人无异的变化让人不免心生疑虑。
星际时代表面一派祥和，但实则暗流涌动，人工智能科技的巨大飞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从未消散，一直藏匿于黑暗的角落，难以预料它什么时候会凝聚成强大的恶力席卷而来。
像如履薄冰的行人小心翼翼地行走，脚底是深不可测的万尺寒流。
席松觉老神在在地看着杂志，仿佛猎人的追捕与他无关，悠闲地像是来度假的。
听见汤琴雪的疑惑后微微分了点视线给1827，几秒钟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1827不满汤琴雪的形容，把自己的手甩来甩去，“我很正常，请不要对机器人带有歧视心理。”
“......”
这句话倒是挺正常的。
岑与灰也觉得1827有点活跃，但除了将异常归结于系统的具象化更新之外，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车到站了，走吧。”
汤琴雪催促着岑与灰上车，期间还朝着四周张望，唯恐猎人出现。
列车发动没多久，两个人来到站台。
“来晚一步。”
柔媚的女声悠然响起。
苏艳抱手，光亮的酒红色指甲折射出细碎晶莹的闪光，看着飞驰的列车模糊成残影，嘴角的笑不知其意。
“他们在干扰我们的信号。”
段朗皱着眉，看向原本锁定了选手位置的摄影机定位画面从他们还没抵达站台便一直处于花屏状态。
一定是有选手利用系统中断了链接，使其暂时无法定位出具体的位置。
“看来他们离开了。”
摄影机的画面突然恢复正常，但锁定的选手也进行了更换，不再是他们此前追踪的人。
段朗凝眉，摄影机定位的选手所处的位置离他们十分远。
“如果他们乘坐了超轻轨离开，肯定以为高枕无忧了......”
苏艳抬眸看向悬浮在头顶上方的站点图，“他们可不能跳车。”
段朗与苏艳对视一眼，随即快步离开站台。
————
灰色压抑的天空和绵绵不绝的阴雨像是一部悲情片，即使只有沙沙的雨声也能触动人们伤感的心弦。
来去匆匆的行人与岑与灰擦肩而过，侧目看了一眼惹眼的1827后又带笑离开。
“为什么他们都看着1827？”
机器人在如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
岑与灰皱着眉，虽然过往行人的目光并未带着恶意，但还是让他有些敏感。
“呵，他们是以为你把机器人当儿子养呢。”
汤琴雪嬉笑一声，余光瞥见一张十分养眼的俊脸，还没来得及细看，对方就如昙花一现般眨眼消失在街角。
岑与灰无奈，偶然在街对面的店铺橱窗中看见了一双与席松觉脚下踩着的烈焰一模一样的帆布鞋。
“席先生，那双鞋与您的是同一双吗？”
席松觉闻言从杂志上将目光移开，只是扫了一眼便果断而嫌弃收回视线。
“仿制品。”
岑与灰下意识地看向他脚上穿着的那双烈焰，依旧光鲜亮丽，一尘不染。
席松觉虽披着雨衣，但不管是下落的雨滴还是迸溅的雨花，都刻意地避开了他，甚至连手中的杂志都没有一丁点水渍。
尽管知道这是系统的功劳，但也并不是人人都能使用的。
像岑与灰的b+系统，只能使用系统自带的功能，席松觉这样的一定是a+以上的系统才能有能量池供宿主运作系统之外的功能。
这也是为什么s级和s+级的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座上宾的原因。
席松觉合上杂志，“走路看前面。”
他用杂志抵着岑与灰的头，让他别向后看。
途径一个小巷口，席松觉突然止住了脚步，单手拎着岑与灰的后领，在他的小声惊呼中拎着岑与灰进了小巷中。
“哎，你们去哪？”
汤琴雪走着走着回头发现身后的两人突然转道进了巷子中，连1827都没反应过来，保持着前行的姿势。
“席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岑与灰被提溜到席松觉身后，面对着窄巷尽头的围墙，还没转过身来，四面八方突然涌上一股浓雾，遮蔽视野。
淅沥沥的雨穿不透叠嶂的云雾，天地仿佛都被这雾气笼罩。
要不是席松觉的手还搭在他的衣领上，岑与灰几乎要觉得周遭只剩下自己一人。
“哪来的雾啊？”
汤琴雪话音刚落，1827的警报接着响起。
“警报！危险系数过高！”
“警报！危险系数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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