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莫名赎身


    天大亮, 周从安回到周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青兰道,“青兰和青竹哥担心了一晚上, 可是没事?”


    “嗯,没事。今天你们不用在我这里呆着, 下去好好休息。”周从安道,向流风的房间而去。流风受伤, 一时半会怕是好不了。


    “小姐, 大人找你。”青竹这时出现, “大人知道了冷大公子的事。”


    看来还是被不少人知道了。周从安暗道。快速的换了身衣服,去大书房找周母。


    周母并没有说什么, 嘱咐了她两声,“无论如何, 好好对冷大公子。”


    等周从安把能想到的都做了后,对于冷清络还有周冷两家的传闻还是一如既往的传了出来。只是在冷清络完好无损的在平书阁走一趟后, 流言慢慢的淡化下来。


    几日后, 随着另一件事的出现再次把冷清络被人劫走失清白之事拿了出来。对冷清络的名声还有周冷两家的清誉再次走下了下坡路。


    那就是周家小姐在成亲之际, 花重金赎下南安城第一名妓泽月公子的身, 特意为其买下一小院金屋藏娇。伴随着这条消息的后面是冷清络失洁锤实,周家小姐不满冷家公子,所以故意买了江月楼名声远播的泽月报复冷家, 给清高不可一世的冷清络一个下马威。


    “这下好了, 周冷两府在成亲当头出了这等事, 不知这亲事还能不能成。”街上一旁小摊主闲来无聊磕碜起来。


    “是啊,这下周冷两家怕是要从亲家变成仇家了。”一旁摊主笑道。


    “哎, 亲家变不变成仇家说不准,但两家的亲事那是皇上下旨赐过的婚, 板上钉钉的事,跑不了。”又一人加入八卦的议论中。


    “顾侍卫,这就是你家主子想要的结果?”旁人茶楼二楼雅间,受伤微愈带着病态的泽月站在窗户看着街道,皱眉冷声道。


    身后一个身着黑衣侍卫模样的人点头,“我家殿下说,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


    泽月皱眉不语。


    那人见话已带到,“属下告辞。”转身离开。


    泽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大皇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看过程,只要结果。周从安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她还真是把他当成棋子的彻底,连一丝后路都不留给他。


    “你家主子也是这个意思吗?”泽月面无表情的轻声开口。


    “主子说,一切看你,这一次,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黑衣人离开,桃琴出现在他的身后开口。


    泽月皱眉,一时心思百转。


    楼下,一道熟悉的蓝色人影走过。泽月眼神一顿,转身就要离开。


    桃琴拦住了他,道,“泽月公子,现在回去,怕是不合适。”见泽月绕过他就要走,桃琴接着道,“如今不知周小姐对公子的感情到何种地步,如果深也就罢了,如果没有,那泽月公子不但解释无用,还会加深你们的矛盾。到时大皇女那边任务完不成,主子这边怕也……”桃琴的话就此打住,未说之话他知泽月自然明了。


    泽月听后,没在执意离开。桃琴说的话没错,周从安的性子旁人不了解,他可是了解的很,在她这里,有时固执的很,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眼中似乎留不下一点的沙子。这会他急着回去解释,她一生气,可能就不会再来见他了。缓两日,她心软,说不定便不会生他的气。


    周从安在周府呆了两日,今天去看冷清络,没想冷清络还未看成,听到了不少自己的流言蜚语,貌似一路上还有人指指点点。


    随后一番询问之下,草~她竟然为泽月赎了身!她、也就是她周从安,花重金为泽月赎了身!她自己怎么都不知道?这是在搞笑吗!


    大大的问号悬在周从安脑门上。赎恶毒男配这锅她可不背,周从安思及。直接转道向她自个的私宅而去。


    她不过就两天未出府,这传闻传的……当真她是现在人,心态好,天天和勾栏之人打交代,不要脸面名声了!


    “周小姐,你怎么来了!”周从安一进小院,泽月的侍从紫玉便高兴的飞奔出来。她对他家公子好,他可是看在眼里。


    周从安勉强笑道,“你家公子呢?我找他有点事。”


    “哦。”紫玉惊讶,“公子不是去找周小姐了吗?怎么小姐没见到!”早晨出门时,公子不是说去见周小姐的吗!他想陪着一起去,公子还说有桃琴陪着就成,让他在小院收拾收拾。


    周从安摇头,“我没见着啊!”


    “那要不周小姐你在这等等,我想公子没见着你可能会回来了。我去给小姐沏茶。”紫玉道。


    “不用了。”周从安道,“那我就问问你,你家泽月公子被人赎身了?”


    紫玉一听,噗嗤笑了,“小姐,你为我家公子赎了身,自个还问别人!你为我家公子赎了身,公子和紫玉都很是感动呢!见你一直未来,所以公子才说去见你当面感谢你。”


    “什么?”周从安再次咋舌,“真是我为泽月赎的身!”


    “是啊!小姐。”紫玉先一愣,随后好笑道,“小姐为公子赎身,小姐自己还不知道不成?谁还花了个几千两银子还用别人的名字的。”


    “哦,”周从安沉思点头,“那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该日再来找你家公子。”


    “小姐,这事是怎么回事?”离开小院,青兰茫然道,“这我听说要将泽月公子赎出江月楼,没有个几千上万的银子那可是赎不了得。以小姐的资产拿出千两都难,怎么还有银子为泽月赎身,小姐莫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收入来源?”


    周从安无奈摇头,“外面人傻,难道你也跟着傻,你家小姐我有几斤几两,难道你会不知道。”看来真的是有人故意要破坏两家的关系,让冷周两家不得安宁。


    不过为何泽月又牵扯了进来?不,应该是为何将泽月给牵扯了进来?周从安暗道。她一直只觉得泽月没背景做不了什么,后面只会为了夏东瑶黑化,却从来没想过泽月会成为某些事的当事人,以至于这会泽月自己担心周从安会生他的气,却没想到周从安生气的点没放在他身上。从某一角度上想,还将他当成了受害者。


    冷府后院冷清络的房间里,“铮~”一声,一道悠长清冷的琴声传出来。


    “哥,你怎么又不吃饭!”一道红色的身影风风火火的推开房门,一把将手放在琴上,琴声戛然而止。


    “我不饿。”冷清络道,比起往日那清清冷冷的脸上淡淡的温和的笑容,现在脸上更加清冷,淡笑里少了以往温和从容。


    “哥,你怎么了?从和周从安一起回来,你神情就一直不对,和周从安在一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冷书容道,明艳的脸上满满的担忧。


    冷清络摇头,离开琴前,为冷书容倒里一杯茶。他在千山寺发生的事,他回来并未和冷府里的人说。冷父看着他一身暧昧的痕迹,知周从安送他回来,冷父担心的问其原因,冷清络难以启齿,冷夫便自然认为这一身的暧昧痕迹是周从安所为,心里本就不喜周从安就更加的对周从安有意见了。但念着他们两本就要成亲了,对周从安的责备就忍了下来。


    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那日和周从安分开时,周从安道,“为了不让他们太过担心,他们问起,你就说你一直和我呆在一起。”周从安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深知这里的男儿失身这事的严重性,不但伤害的男子会痛苦自尽,好多好脸面的父母甚至会逼自己儿子自尽。以冷夫冷母放纵自己孩子自己选夫郎的宠爱,到也不会逼冷清络自尽,但人言可畏。


    反正她和冷清络也会成亲,将此事自己拦下,对冷府的伤害比较小,也对自己没什么损伤不是!间接抱了下女主夏东瑶的大腿,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事瞒住了冷府里的所有人,却没有瞒住冷母的眼。任冷父在冷母面前抱怨周从安的不是时,冷母的心里越发的对周从安赞赏有佳,也更对周府生出愧疚来。


    “落儿,周家丫头能做到如此,你定不要再辜负于她。”书房里,冷母心痛自己儿子遭遇的同时语重心长的叮嘱他。


    一向清冷高傲冷清络眼含泪水点头,“母亲,是落儿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期望。落儿应该以死谢罪的,落儿就不该……”


    冷母轻轻的抱住冷清络,沉声安慰,“落儿,这不是你的错啊!如今你父亲还不知道,你万万不可再有如此念头。不然你走了,你叫你父亲怎么活。”


    “母亲……呜呜……”冷清络再也忍不住,一直压下的情绪暴发出来。一时泪如雨下,似乎要将所有的隐忍委屈痛苦不甘全都哭出来,他的高傲清高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那一夜,冷清络在冷母的书房哭了好久,等冷清络平静下来,冷母温柔道,“落儿,周家丫头不会亏待你的,相信母亲,母亲不会看错人。和她成了亲,就好好和她过日子。”


    冷清络回过神来,冷书容已经将饭菜摆好了。对着他道,“正好,马上要吃晚饭了,就在你这吃。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反正我也不饿。”


    “书容,别闹,哥是真的没胃口。”冷清络抑郁皱眉。


    冷书容突然想起下人说的事,道,“哥,那一听就是假的,别被气到了。”见冷清络不为所动,冷书容接着道,“即便是真的,周从安为那泽月赎了身,带回了周府,那也只会是小侍。你嫁过去就是周从安正夫,一个从勾栏出来的小侍你还奈何不了吗!”


    冷清络愣住,“你说什么?周从安收了小侍?”


    “呃!”冷书容愣住,“那个……”敢情他哥还不知道!见冷清络直直的看着他,他只得点头。


    一时冷清络心里五味杂陈,眼中似乎划过忧伤失望,似乎还有卑微释然,心里沉重又似乎松了口气。


    看着冷书容精心准备的饭菜,冷清络终于拿起了碗筷。


    冷书容见着,不但没觉得自己哥哥能吃饭而高兴,心里反而生出某些想法来。


    第42章   失身真相


    “流风, 查到了吗?是谁为泽月赎身,而后用了我的名义。”安怡院里,周从安叹息道。


    伤已无大碍的流风沉思了片刻, “明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实则是泽月公子自己。”


    呃!周从安惊讶, “是他自己?”


    “嗯。”流风犹豫了下点头。自家小姐对泽月公子的在意她看在眼里,这会她小姐的心情怕是不妙。


    这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周从安惊住。她一直觉得这些种种, 多半是大皇女所为, 劫走冷清络之事背后也可能是大皇女指使。泽月有可能也是大皇女丢下的坑, 没想到竟然是泽月自己。他和夏轻晚还没发展的有多深不是!难道泽月提前黑化了?知道她想抱夏东瑶的大腿,所以开始整她了?


    这样一想, 周从安背脊突然发凉,暗暗对泽月划上了分界线。这黑化的人惹不得!


    “周小姐没有再来了吗?”小院里, 泽月问着紫玉桃琴。


    紫玉桃琴摇头。


    泽月点头,陷入沉默。她马上就要成亲, 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 看来他想同她解释的机会都没了。


    “碰碰碰~”大门口传来不太温柔的敲门声。泽月点头示意, 紫玉忙跑去开门。


    一位明艳红色身影走进去, “你们家公子在吗?”


    泽月闻声而来,一眼便知来者是谁。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的冷府二公子冷书容。


    “你果然在这里。”冷书容冷声道,“没想到周从安最后还有收了你。”


    “请问冷二公子来此为了何事。”泽月微笑道。


    “怎么?我没事不能来, 我可是这小院主子的小叔, 我想来就来。”冷书容打量了一番泽月, 冷声嘲讽,“倒是你, 一个勾栏里出来的妓子,也配住在这里。温林好歹是清倌也就罢了, 就你,一个不清不白的不知被多少人上过的妓子也配!”


    泽月脸色一白,眼神一暗,冷声笑道,“冷二公子,泽月是什么人泽月自是清楚,而你一个堂堂世家公子,无故闯进他人家门,羞辱他人,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吧!”


    “你……”冷书容气的脸色一红,怒笑道,“没想到一个身份低下的妓子口齿这么伶俐,怪不得把周从安迷的团团转,竟不顾自己成亲在及,不顾周冷两家颜面,为你赎了身。”


    泽月淡定笑道,“这就要问周小姐了。”既然对手都来了,他怎么好意思不迎接。他离开了江月楼,没必要装作温和的模样。


    冷书容背着他哥找来,本想给他来了下马威,没想到一来二去,冷书容没讨到半点便宜。不过,不得不承认泽月这人,在语言上和气度上好像没有那么俗气不堪。


    泽月也在心里为冷书容下了个定义,这冷书容,表面上明艳动人,嚣张跋扈,张牙舞爪,实际上就是一个纸老虎,骂起人来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别说,还有些可爱,与他明艳的形象形容了一个反差萌。


    “大公子,夏状元夏大人求见。”冷府内,下人找到冷清络。


    “她怎么来了!”冷清络疑惑。想起在马车上周从安提起是她先找到的他,他犹豫了下起身就去见她。


    夏东瑶被带到了凉亭,冷清络来时,夏东瑶正面色清冷的看着远处。


    “夏大人。”


    夏东瑶回头,看到一身雪白如出尘睡莲,眼中划过深深自责,轻声道,“清络可好些了。”他们早在平书阁还有其它诗会上认识相熟,彼此当成朋友,称呼自然就亲近了些。


    “嗯。”冷清络点头,眼中闪过疼痛。随即扬起嘴角,“那日多谢夏大人的搭救之恩。本该亲自答谢,奈何身体抱恙,请你见谅了。”


    听了冷清络的话,夏东瑶皱眉,清冷的脸上闪过难以置信。她来时就做好被他责怪恼恨的准备。没想到他当时中的药力太重,竟没有留半点记忆?


    夏东瑶纠结了下,开口,“清络,对不起。带你离开千山寺的人是我,和你一起……的也是我。”她中间顿了顿,没有明说出来,然冷清络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说什么!”冷清络震惊,表情几乎凝固,这……她……她什么意思?


    夏东瑶虽亦做了决定才来,这会不由有些退却,这~她也没料到会如此。不过既然做了,便不该不能认怂。在上一世发生了这种事,女子吃亏,只要自己认为不吃亏躲了就不会有后续,而在这里,这事发生在男子身上,还真的会出人命。她自认不是渣女,那日有事急匆匆的走了,处理好事,为自己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她今日才来。夏东瑶定心道,“那日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


    “碰~”有什么东西在冷清络的脑里碎了。如果是他在千山寺那人,他可以恨,可以压抑。如今才知是她,夏东瑶。那些每每夜里出现的模糊不清的碎片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是你。”是夜,被劫走的冷清络看着一道熟悉的人儿慢慢的向他走近。


    “当然是我。”唐兮羽一步步走进,“你马上就要和周从安成亲了,我准备送你和周从安一份大礼。把它喝了吧?”


    冷清络一见便知,唐兮羽手中端着的酒杯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强装镇定的他不由吓的一步一步往后退,“不。大殿下。你不能这么做。我母亲和周大人好歹是朝中重臣,你不能这么对我。”


    “呵呵。”本心情还不错的唐兮羽一听到冷母周母两人,脸色一变,“你以为我抓你,还会怕他们。我又不杀你,和你翻云覆雨一番,再将你送回去,即便他们知道了是我,这种丑闻难道他们还会到处宣扬,说是本殿做的,到时哑巴吃黄连,也奈何不得我。”说着一把抓住冷清络,手中加了料的酒直接送到了他的嘴里。


    “大殿下你………”


    “要怪你就怪你的母亲,本殿多次欲娶你为夫,可你那母亲冥顽不化,将你嫁给柔弱不堪的周从安也不嫁给我,我又太喜欢你了,所以只有用这个办法和你一夜春宵。”说着时,已经将冷清络禁锢在了床上,任凭冷清络如何反抗,也没让唐兮羽动分毫。


    “大殿下,你真的不能这么对我。”药效开始发挥,冷清络身体开始发热,心里害怕起来,声音带着颤抖道,“好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我有青梅竹马的情份。你……”


    唐兮羽神情一冷,怒道,“我之前就是看在青梅竹马的情份上才没强迫你,否则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能让周从安捡到这个便宜。”哗~冷清络的衣服被唐兮羽粗暴的撕裂。


    冷清络倔强的眼睛里带上泪意,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划落,眼眸里出现从没有过的伤心和绝望。


    “主子,不好了。”门外传来属下着急的声音。


    唐兮羽暴怒,“滚。”


    过了不过几秒,属下的声音再起传来,并且还是他贴身侍卫顾文的声音,“主子……”


    唐兮羽怒,本再想发怒,但知顾文在这时来打扰他的好事,说明事情真的不小,再不情愿也只能松手起身。


    冷清络松了口气,忙缩卷着身子缩到了床角。


    唐兮羽听完顾文的会报,皱眉看了冷清络一眼,道,“你们给我看好了,本殿没回来之前人跑了唯你们是问。”说后,带着人果断的离开。


    人走门关,房间里只留下了药力发作的冷清络,身体难受,满脸通红,汗水一滴滴的脱落,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热,好热,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清凉的东西靠近。


    “清络,你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一道清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清络靠在来人身上,只觉想要更多。


    “清络,你清醒清醒,别……”夏东瑶的话还未说完,意识模糊的冷清络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


    “小姐,没用的。”马车外驾着马车的随从听到马车里的动静,道,“这位公子中的可是有名的助兴之物——红袖添香,药性一旦发作,不和人媾和得不到释放就会自残。”


    “什么!”夏东瑶止住冷清络的手愣住。


    “用这药的人可真狠。”随从不满道,“早之就不该多管闲事。”


    天上星星点点,随从平稳的驾着马车抱怨不断,马车里春光一片。


    原来这才是真相。冷清络身着红色嫁衣,看着镜子里容颜姣好的自己神情恍惚,是他不知廉耻。


    如果夏东瑶早一点来告诉他,他早一点知道,那是不是他和周从安这场亲事就没了?


    如今他的心里对周从安的亏欠更深,深到让他再次陷入绝望。


    “啦啦………咚咚………”的喜乐声鞭炮声响彻云霄。任凭事情如何变化,成亲之事如期举行。


    周从安在周母周父的期待欣慰下骑着马离开周府,去接她所谓的夫郎冷清络。


    小巷小院里,琴声传来。泽月坐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拔弄着琴弦,琴声微乱。今天是周从安成亲的日子!前几天的事他以为她会再来找他,找他问清楚,结果到今天她都没再来见他。明明紫玉说,她一听到他出事,就忙找他,是很在意他的。


    “公子。”桃琴端着茶来到他的身边。


    泽月停手。


    桃琴犹豫了片刻开口,“今天周小姐成亲,正是好时候,何不今日去找她?”


    泽月脱下了自己温和的皮,皱眉,“你家主子向来只看结果,何时干涉起过程了!”


    桃琴忙道,“公子抱歉,是桃琴自己的想法。桃琴见公子一直犹豫不决,有些担心公子感情用事,想提醒下公子。”


    泽月眼眸一沉,“我泽月不需要你来提醒。”说后披上一件白色披风,对桃琴道,“不用跟着我。”走了。


    桃琴看着泽月离开的背影,面无表情的脸上带在了淡淡的忧虑。他是主子派来他身边的人没错,可是在他身边三年,对他终是生出了些感情,不想他最后落的一无所有。他对周从安的在意似乎超越了主子让他所做之事!


    第43章   成亲娶夫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周从安接到冷清络后慢慢的回到周府。


    一路上人们看着热闹嬉笑着,周从安骑在白马上看着这里的人群场景,她真的成亲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时间仿佛静止,她就像一个陌路人, 身边的一切和自己无关,她终有一天会离开!


    恍惚茫然中, 她看到人群里出现了一个十分突出的白色身影, 身系披风, 头戴衣帽,精致美丽的脸被帽子隐去了一半, 但依旧十分的亮眼,他、泽月, 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人儿,只见一面就难以让人忘记的人儿。


    他站在人群里静静的看着她, 眼眸平静而深邃, 忧郁而失落。


    失落?


    周从安望着不由怔怔出神。马哒哒的前行, 她眨了眨眼, 只眨眼的功夫,泽月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周从安不由周围看了看,再不见他的身影。难道刚才自己出现幻觉了?


    “小姐, 到了。”身边人提醒, 周从安才知到了周府。


    泽月的出现就像昙花一现, 不留半点痕迹。


    接下来周从安在众人嬉笑流侃中拜完了天地,进入了洞房。


    有些人本要闹洞房, 还盖着红盖头的新郎轻轻的拉了拉周从安的衣角,对着她摇了摇头。


    周从安明了, 尊重他的意思,将人请了出去。


    当所有人走后,周从安转身,红盖头被新郎自个儿揭起。周从安不由诧异,“冷二公子!”


    冷书容身着大红新郎服,头戴金色流苏玉冠,额间一抹红色玉兰花,还有精心描绘过的眉眼和殷红嘴唇。周从安身边一直都是漂亮好看的人儿,这般惊艳的颜色还是让周从安小小的惊艳了下。


    冷书容听她出声,忙将她嘴捂住,“周从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语气歉意表情纠结又难受。


    周从安扯下捂着她嘴唇的手,疑惑,“怎么回事?你哥呢?”


    冷书容犹豫了片刻,“我、我哥在出冷府之前失踪了。我爹娘不想将事情扩大,让我暂时替代他,找到他再换回去。”其实就是他爹娘的私心,不像让冷府没面,也不想让可能找回来的冷清络落的个身名皆没。他回来了就是她的夫郎,他没回来那就是……这样的念头闪过,冷书容的心不由更提起。


    冷清络还未想开?周从安心道。对冷书容道,“那你们找到他了吗?”


    冷书容皱眉摇头,“没有,我娘当时在府内找了一圈,没找到我哥,随后悄声派人出去找,现在还未传来消息。”


    周从安点头,“这事我知道了,不会向他人说起,我先让人送你回冷府。”


    一会儿后,周从安将人从侧门送了出去。回去时被一抹熟悉的声音叫住,“周小姐。”


    她回头,泽月身披白色披风向她走来,“他在城外东郊兰月亭里。”


    “呃!什么?”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冷大公子。”泽月笑道,“你不是要找他吗?”


    周从安这才不算清楚的点头,“多谢。”而后向城外兰月亭而去。心里不由疲惫叹息,最近事怎么这么多!就不能消停会吗?她大脑身体真不够用啊!


    “桃琴,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盯着周从安渐渐远去的背影,泽月轻声道。


    桃琴摇头,微叹息,“我本想让你用此来接近她,你又放弃了。”


    泽月微笑不语。转身认真对桃琴道,“桃琴,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家主子可好!”


    桃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你明白自己做的事就好。”


    周从安赶到郊外建在半山兰月亭时,天气暗淡了下来。


    兰月亭里,冷清络的身影站在那里,微风吹过他的裙摆吹起他长青丝,远远看去,宛如谪仙。


    “冷大公子。”周从安轻轻喊了一声,“直到现在你也没想开,想做傻事?”


    冷清络回头。


    周从安不由一惊,他的身前哪像身后那般无恙,头发凌乱,胸前衣服微乱,衣角脏乱,脸上还带着擦伤。


    冷清络静静的看着她,笑了,笑的格外的好看。


    周从安不但没觉得放心,反而比刚才更担心,“冷大公子……”


    冷清络摇头,“我没事。”说着泪水慢慢的从从眼眸里话落了下来。


    周从安忙走近了两步,他莫不是又遭遇到了什么,受刺激了?


    冷清络望向着灰暗的天地,轻声道,“周从安,可能你是对的吧!我该早些听你的,不然冷如就不会死,不会因为我而死。”


    听此,周从安一时不知说什么。


    冷清络回头看她,“从今以后,我会坚强的活下去,不再活在过去。”神情恍惚,话却坚定。


    “嗯。”周从安安慰点头,“一切都会过去,咱们重新来过。”


    最后冷清络跟着周从安回去了。路上,周从安得知了是怎么回事,一直陪在冷清络身边的冷如掉下山崖死了,为救冷清络而死。


    说起事由:今天早晨,冷清络支开了所有人,独自离去。冷如因担心他,中途折回,见到他离开,担心他,便一直急随其后。没想到冷清络会出城,一直到了郊外。见冷清络在兰月亭站着,一直向山崖靠近,冷如暗叫不好。什么都没来的及想,奔过去抱住他,一番动作下,冷清络活了,冷如消失在了山崖下,最后只留给他一句,“公子,你别死,好好活下去。”


    周从安道,“他救下了你,你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嗯。”冷清络神色疲惫的点头,“我的命是用冷如的命换回来的,我要同他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那就好。”周从安总算松了口气。


    悄声回去时,客人已经散去。在周母有意放水中,周从安带着冷清络回到了周府,她的卧房。


    随后周从安和冷清络洗漱完,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之地,今天是他们成亲之事,周父周府的人都看着,她们总不能分房睡。好在周从安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被子在地上打地铺。周从安想哭,她还真不想睡地上来着,奈何在这女尊,让一娇弱男子睡地上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今后,我们和平共处。”周从安道。撇开性别,像是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室友,这心态还真是好。


    冷清络神情怔怔,面无表情的点头。他心里庆幸周从安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同时也有点淡淡的失落。周从安对他,他知道她并没有嫌弃他或对他有芥蒂,而是她似乎并没有将他当成她的夫郎。是还没这意识,还有就是不~喜欢~


    灯熄人睡。周从安盖着被子躺在地上,想起冷清络的遭遇,同情之心更深,没忍住心里的疑惑,“冷大公子,睡了吗?”


    “叫我清络吧。”冷清络常年清冷的声音在夜色里传来。


    “嗯。”周从安微迟疑,“清络,你知带走你的人是谁吗?”这话本不该问,至少不该现在问,但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不了了之,这不单关系到他,更关系到周府,说不定他们就是冲着周府来的。原书中的周府就是这样一步步走上末路的,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冷清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大皇女。”他在夜色的眼眸上闪过一丝暗光,平静的脸上满是冷然,片刻归于平静。


    “唐兮羽。”周从安心里一沉,原来真的是她,她对周母有这么深的恨意吗?以至于毁掉冷清络来对付周家!


    所以,直到此时,周从安都不知唐兮羽这般做除了不满周母,更是讨厌周从安自己,还有由爱生恨厌恶起的冷清络。终归到底因冷清络恨上了周从安。


    “安儿,清络,你们起了。”早晨,冷清络规规矩矩的起来向周父周母请安,周父高兴的眉开眼笑。可见他有多喜欢冷清络。


    见完了周父周母,周从安陪着冷清络走在后院里,“清络,周府不比冷府差,你安心的住着,想什么时候回冷府就什么时候回冷府,人生在世,别太难为自己。”


    冷清络淡淡的点头。


    “那我去司务苑了。”周从安道,“晚些你弟弟会过来,到时你陪他在院里走走。”


    冷清络一听,本平静无神的眼一怔,周从安这是担心他,她……


    这里的男子如同古代的女子一样,被世人所苛责,渺小而卑微。普通人家的公子发生了这种事,死是他们唯一不被人唾骂的命运,更何况是高傲如冷清络,即便他现在表现的很坚韧。


    冷书容来时,冷清络正在周从安的小书房里,看着周从安用过的书本,上面密密麻麻的注解让他微微惊讶和佩服。原来她科考真的下了这般功夫。


    “哟,小周大人来了。”周从安走近司务苑,萧小小几人就围了过来,八卦流侃意味明显。


    “近日不在,给各位大人添麻烦了。”周从安打着哈哈笑道,“接下来从安一定好好干,把还未处理之事给补上。”


    “怎么?不打算说说你新婚的心得?”萧小小挑眉,“大伙可想知道的很。”


    周从安看了一眼几人,一本正经打趣道,“真想知道?”


    “恩嗯。”众人狂点头。他们这些人,多是府中有小侍,却没正夫,没正儿八经走过成亲的流程。见比他们小的周从安娶夫,一时不由好奇。


    在他们期待中,周从安挑眉,“你们自个儿成亲去不就知道了。”


    “咦~”众人无语。“小周大人,怎么你现在也学起萧小小忽悠那一套了。”上官广月笑道。


    “呵呵,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周从安近日真的是太累了,乐趣之心都少了不少。


    成亲后第一天,周从安恢复正常的上班日常。回府后,周父准备了一大桌的佳肴,打算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晚饭。


    周从安和冷清络坐在一起,接受着周父高兴的叮嘱关切,貌似很温馨。


    只有周从安冷清络他们自己知道,这温馨的背后是两人说不出的尴尬。两人很有默契的,并没有让他人知道两人同床异梦。


    这变成了两人之间的秘密。当然,周母除外。周母知道冷清络之事,知道她对他没过多感情,也从外面的流言蜚语和周从安最近种种行为知道,自家闺女在乎的怕是另有其人。


    周母心里的忧郁不由扩大开来,只自己安慰自己,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周从安回到自己的安怡院,自动的向书房而去,冷清络没说什么,俯身后回房。


    连续多日,周从安和冷清络相处的不错,周府其乐融融。


    “小姐。”青竹近身来,瞧见冷清络走远,轻声道,“泽月公子侍从来了。”


    周从安脚步一顿,“来干嘛!”


    青竹犹豫了下,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她。


    “你说什么?”小院里,泽月不悦道,“你竟然擅自做主让紫玉去周府找周从安。”


    桃琴垂下眼帘,“公子如今这般犹豫徘徊,如果再不往前走,公子以后该当如何?难得公子成了自由之身,这次能将此事办好,说不定公子以后便得真正的自由。”


    泽月皱眉,“这也是我的事,不用你他人来操心。”


    “泽月……”桃琴在泽月冷漠的目光下,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真的是为了他好。


    第44章   真有孕了


    泽哥, 三年以来,谨记恩德。温林知自己之幸运,前遇赵大人, 后遇从安,再与几年前友人相遇, 如今成二殿下之夫,温林已知足。


    温林走后, 唯一担忧便是泽哥, 泽哥只身污泥多年, 心却坚韧,从未有过动摇。温林知你有所坚持, 不愿向世俗妥协。


    ……


    与她相处甚久,温林知她值得有所托付, 如遇为难,可请她相助, 她定会伸以援手。


    她……


    周从安看着手上温林侍从交给她的信, 心里一时难以言说, 不知该作何反应。温林对她如此的信任!某种程度上, 竟超过了她对他。


    她有哪一点让他这般信任?她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在这女尊书中能走到哪一步,他又怎么笃定她就是个好人,能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人的人?还是江月楼名声远播的泽月!放在真正的女尊女子身上, 对泽月这般处境的人又何尝不是只是玩玩, 拿不出什么真心来的!


    莫不是自己看着体弱娇小, 温和温吞,便认为她是个老实人?周从安无奈好笑, 温林这好人卡发的……合适不?


    而今日泽月将温林写给他的信给她,这是……周从安叹息了一声, “跟他说,我明日散值去见他。”


    关于传她为泽月赎身之事,他借她的名虽心有计较,但也不想责难于他,却主动来找她,他想做甚?难道他提前黑化,开始对她下手?


    明天莫不是鸿门宴?周从安身体不由一抖,心里一凉,为爱黑化的男女最可怕了,明天还是小心谨慎些才行。


    第二日,周从安想着要见泽月还挺忐忑的,没想到竟没有去见成。周忆然诊断出有孕,周父让周从安散值后立马回府,然后去看看他。


    成亲前周父听说了周从安为泽月赎身的传言,周从安解释了一番,周父听周从安说自己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让周父认同在理。昨晚有人来找周从安之事,他意外得知,心觉以防万一,不可再让他们见面为好,便趁着周忆然之事间接阻止两人再见面。有温林再前,他可不能再掉以轻心再让那谁谁谁随便进周府的门,况且温林还是清倌,身子清白,只要不当自家闺女正夫侧夫,当个小侍他也忍得,而那谁谁谁可是南安城有名的名妓,伺候过无数人的妓子。他就是倒贴银子给自家闺女暖床他都嫌脏,侮辱他周府的门楣。


    周父也只是这般想着,阻止了周从安这次不能去见泽月。而他不知,周母却实行了让周从安一个多月都没能让她同泽月见一面。


    前几日周从安还想着,怎么着都去见泽月一面。后来每每散值或者早晨,周母都要她早些回去,将手下一些朝中杂事让她参与其中,美其名曰,学习学习。


    一开始,周从安心里还略微不适,只觉周母这不是揠苗助长吗?后来,忙着忙着,竟忘了要去见泽月这事。再后来,等皇帝生辰快到了,各国使臣会来,礼部大臣成了接待官员,夏东瑶成了协助之人,周从安也成了其手下之时时,周从安才明白,原来她母亲之前在为她铺路,就是让她升职顺利成章做这事啊!


    周从安郁闷的想撞墙,早知如此,她就不该老老实实听周母的话了。周从安不知,周母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想让她有所作为,而是不想让她和泽月有所纠缠。周从安的行为她看在眼里,她知道如果再让周从安继续和泽月相处下去,结果并不会是自己想要的,也不该发生在周从安的身上。


    “周贤侄,好好干,这可是好事情。”司务苑里,礼部尚书笑呵呵的宣读了圣旨,拍了拍周从安的肩膀扬长而去。


    这怎么还是落在了她身上?周从安接过礼部尚书给的圣旨,险些晕倒。


    这一个多月来,被周母带着,过的难得的充实,然一时竟忘记了皇上生辰这么大事,皇上生辰前后发生的事可是改变了书中周从安整个人生啊,也成了周府没落的开始。


    “呜呜……”为什么这么对我。周从安躺在书房小塌上,拉过薄毯子,不由矫情的捂着脸嘤嘤呜呜。这是有多讨厌她改变剧情?把她记性都削弱了。


    这时,青兰推门而入,听到周从安呜呜声,本忧心的脸上一惊,“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哭了?”


    周从安停止小声的干号,拉下脸上毯子,愁容满面道,“我没哭。”


    青兰脸上表示质疑,“这……”


    周从安忙道,“可有什么事?”青兰他们现在可是太了解她,在她画画时,不会没事就来打扰她。


    青兰想起自己来的目地,“小姐,少君又吐了。”


    “又吐了?”周从安重复了一遍,疑惑道,“这是吃什么吃坏了,这两日都吐了好几次了。”


    青兰摇头,“少君的食物可是和小姐一样,青竹哥可是很注意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一个念头在周从安脑里划过,周从安一惊,冷清络莫不是怀孕了?


    青兰疑惑,顿时眼睛一亮,少君莫不是……这样一想,青兰忙道,“小姐,青兰这就去找大夫来看看!”


    周从安若有所思的点头。青竹便脚步轻盈的出去了,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这就是小姐第一个孩子。


    周从安回到卧房里,冷清络正精神不济的半靠在床上,看到她进来,就要下床,被她阻止,“不用。你躺着就好。”


    随后周从安让屋里的侍从都出去,等冷清络陪嫁带来的侍从冷秋也出去了,周从安走到冷清络身前,纠结了片刻,开口,“清络,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体如何?”


    冷清络第一反应是摇头,看到周从安难得认真的表情,他不由愣住。想到自己这两日的反应,还有可能的结果,他近日本就气色不好的脸瞬间苍白,眼中难以置信,失神摇头,“不,不可能的……”


    周从安看着脆弱如洋娃娃的冷清络,心里充满了同情还有一丝自责。她难受安慰,“清络,你先别难过。我只是猜测,万一猜错了呢!”


    冷清络含着水光的眼眸怔怔的看着她。


    “青兰去请大夫了,是真也好假也罢,还有我。”周从安果断的给了冷清络一颗定心丸。这是她没进卧室前想到的最好的结果。孩子成了她的,减去了她没有子嗣周父带着的困扰,解决了他的心理负担,一石二鸟。


    “可是……”冷清络摇头,“如果是真的,那这孩子是……”冷清络犹豫了下,定了定心神,接着道,“是……”


    “小姐,大夫来了。”青竹的话打断了冷清络在嘴边还未说出口的话。有人来,冷清络便没有再说。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时犹豫的这么一下,间接将他和周从安本就淡薄的缘分变得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


    “让她进来。”周从安道,青兰带着大夫进来。


    大夫为冷清络把了一下脉,高兴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公子这是有喜了。”


    一句话不但没让周从安两人高兴,让他们的心情更沉重。


    不过,周围人的反应就不一样了,青竹青兰知道,高兴的去告诉周父周母,周父一听,一阵惊喜。一时间少君有孕,传遍整个周府。


    夜晚,周从安一如既往睡在地上。睡了一个多月,都睡习惯了,就是有点硬,咯着人后背有些痛。


    周从安在夜色里眼睛瞪着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书里冷清络没有真正受到他人侮辱,也没有怀孕。而今冷清络怀孕,剧情似乎没有改变,又貌似脱离了剧情。


    冷清络还有没有可能和夏东瑶走在一起?


    “从安。”冷清络平静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这个孩子他……”声音沙哑,没有往下说下去。


    周从安大概知道冷清络接下来想说什么,“你如果想生下来就生,如果不想要我也尊重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这里的规则和男女颠倒的性格还有他们的心性,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男子那种爱子护子之心比女子要深的多,舐犊情深大概就是这般。站在冷清络的角度,他现在或是十分痛苦纠结的,这个孩子是他的,同时也是强他的人的,生这孩子意味着这段不堪的记忆落下了永恒。不生这孩子他又舍不得,毕竟是他的孩子,他第一个孩子。在加上他对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会不会和她有孩子这可能也是一个隐形的因素。


    冷清络透着夜色看着周从安,神情犹豫,欲言又止,“我……”


    周从安见冷清络这个样子,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回头看着他,轻声道,“如果你想生就生下他吧!”


    冷清络怔住,她看出了他的痛苦纠结,看出了他其实父爱泛滥,看出了他心里的天平开始倾斜,可是可是他……就在他担心着种种,突然听到她接着道,“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吃饭,我还是养的起的。”


    她的语气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却让他心里一震,一直含在眼中里的泪瞬间落下,“从安……”眼中漫过痛苦恼恨还有对周从安的歉意。他从来不知不算俊朗比男子还柔美的周从安有这般包容强大的心,如果他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他就不会心情郁结去千山寺,不会遇上这种事,那他和她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事情都已发生,那里还有如果。冷清络甩了甩头,自嘲的扬了扬嘴角,侧头想要对周从安说什么,从床下传来她呼呼的沉睡声。冷清络轻轻扬了扬嘴角,强迫自己睡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沉重均匀的呼吸声,周从安睁来了眼,看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眼里一片沉寂。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能怎么办?撇开剧情不谈,冷清络已经是她的夫郎,他肚子里已经有了这个孩子,难道真要他把这个孩子打掉吗?他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在这里,子嗣本就不宜,像冷清络这般双十年华的男子打胎是个风险,打掉了以后也再难有孕。于他而言,便是一大遗憾。


    周从安这样思虑着,一夜无眠。


    第45章   陪回冷府


    几日后, 趁着周从安沐休,周父帮着准备好一切去冷府的礼品,让周从安带着有孕的冷清络回娘家看看冷夫冷母, 随便散散心,有益身心健康。


    周父发话, 周母点头,想睡懒觉的周从安只得老老实实的起来, 陪着冷清络回冷府走走。


    “其实没必要的。”冷清络坐上马车, 看着周父准备的两车物品, 着这车内同坐的周从安叹道。


    “哎。没事。”周从安无所谓道,“我爹爱折腾就让折腾吧!”她爹现在倒是高兴的很, 如果知道这孩子不是她的,怕是心情跌落尘埃。


    “从安。”冷清络犹豫了片刻, “谢谢。”


    周从安一愣,笑道, “谢我做什么?我爹喜欢你, 才对你这般好。”


    “我说的是谢谢你帮我照顾我。”冷清络道, “接受我还有这个、孩子。”他手放在眼里肚子上, 眼神复杂。他脑里的念头转了又转,终是守不住开口,“其实这个孩子、他不是……”


    “不是什么?”周从安疑惑的眨了下眼, 等待着冷清络接下来的话。


    “吁~”马车突然停住。冷清络身形微微一晃。


    周从安撩帘, “怎么了!”


    “没事。”车夫道, “突然一个人闯了出来。”等人走后,马车再次行起来。


    “你刚刚想说什么?”周从安再次把注意力放在冷清络身上。


    “没事。以后再说吧。”冷清络刚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就这么被打断, 再难说出去。


    周从安点了点头,撩帘看起窗外热闹来。不知泽月如何了?周从安看着窗外身着白衣的人, 不由想起了泽月。那日她传去消息,有事去不了,而后他再也没来找她。是去找夏东瑶了吗?这样一想,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她眼睛一亮,随后看到他旁边同样深着白衣的人儿,眼神慢慢暗淡下来,原来他真的去找夏东瑶了。他还是同书中一样喜欢夏东瑶啊?


    冷清络见此,心生疑惑,顺着看去,看到两人神情也不由微变。夏东瑶!还有泽月。他微微失神,再看时人已经不见了。却看到了盯着人消失的地方失神的周从安。


    他听说周从安为泽月赎了身,却一直以来不见她闲时出府,还以为是假。看她这个反应,她莫不是真将泽月养成了外室?


    “小姐,少君,到了。”流风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带着冷清络下马车,走进冷府,冷母冷父还有冷书容早已在客堂等候。


    “哥,回来了。”冷书容高兴道


    “落儿回来了。”冷父也十分高兴,见冷清络身体瘦弱,“怎么都瘦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落儿在周府还能饿着不成。”冷母佯装呵斥道。


    “哥哥有孕,最近吃不下,瘦也再所难免,是吧!”冷书容俏皮笑道。恰当的缓解了周从安的尴尬。


    周从安站在一旁,看着她们高兴的说着话,一片其乐融融,局外人之心明显。咳咳,周从安心喜,当了局外人好、好啊!


    “周丫头,等他们在这聊着,我们到凉亭里喝两杯去。”冷母突然点名,周从安忙点头,“是。”


    然后冷清络和她轻轻点了下头,周从安就跟着冷母的后面去了。


    等周从安走后,冷父关心道,“落儿,周家小姐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


    冷清络摇头,“她对我很好。”


    “她如果欺负你,你可一定要告诉我们,我可让她好看。”冷书容娇声道。


    “你呀!一个男儿家家,整天要谁好看?”冷夫嗔怪道,“都快嫁不出来了,性子还不收敛点。”


    “哪有!”冷书容不以为然道,“昨个儿我还听到有人来提亲呢!只是你们都没答应而已,可不是我嫁不出去。”


    “你呀!真的是把你宠坏了。”冷父无奈道。


    “爹,放心,书容要想嫁早嫁了,你不用担心。”冷清络笑道,“我们家书容样样都是顶尖的,不愁找不到好的。”


    “你这哥哥再夸他,他都该上天了。”冷父好笑道。


    “这说哥呢,怎么一个劲儿说我。”冷书容娇嗔道。


    冷父和冷清络呵呵笑了起来,一时气氛分外的温馨。而周从安那里就比较安静了。


    周从安和冷母走在院子里,有一路没一路聊着,大都冷母问什么,周从安答什么,循规蹈矩,不见一丝越规之举。


    “小安啊!落儿虽看着清清冷冷与世无争,可是性格坚强,也要强的很,你可要多包容多担待些啊!”冷母终于进入主题,语重心长的嘱咐起周从安。


    周从安点头,“我明白。请冷伯母放心。”冷母一片爱心之心她怎会不知。她不敢保证他在周府过的舒心,但她可以保证他在周府定不会受到欺负。


    “哎,你明白就好。”冷母宽心道,“落儿交给你,我放心。”


    周从安微微颔首,以表对冷母的尊重。心里却暗暗摇头,她放心,她还不放心呢!


    吃了午饭,周从安和冷清络离开冷府。冷书容来到门口送他们离开。


    “周从安,如果你敢欺负我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冷书容霸道威胁道,“即便你把那什么泽月藏在了别处,我一样有办法找的到,我可……”


    “你说什么?”周从安听前半句还好,后半句疑惑不已。


    “我……”


    “书容,她可是你嫂子。”冷清络柔声责备,“说话注意些。”


    冷书容不由娇气怒道,“哥,我可是为你好。”


    “我知道。”冷清络安抚笑道,“你放心,从安对哥很好。”她是真的对他很好,只是不知这份好中有多少是喜欢!


    不久后,车轮声响起,马车慢慢的消失在冷书容的眼前,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他心里明白,周从安没有表面看到的那样糟糕,只要他哥愿意,周从安会好好对他哥。可是他担心他哥不愿意真正的接受周从安,所以才这般无理取闹起来。这样看来,两人的感情挺好,至少比他想象中的好。


    冷书容随口的一句话,不知怎得,周从安放在了心头。他见过泽月?在小院里。


    不知冷书容和泽月胡说了些什么?周从安想着,不由头疼。


    “怎么了?”冷清络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抬头,“没事。”


    “小姐,到了。”流风的声音传来。


    周从安带着冷清络下马车,冷清络抬头,看到平书阁三个字不由惊讶。


    周从安道,“我爹说难得出来一趟,顺道带你上上街,散散心。我想你好久没来平书阁,应该会想来,就自作主张带你来了。”见冷清络傻愣愣的站着没动,周从安道,“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冷清络道。


    “你去,我就不去了,看到那些文字我就头疼,我在外面转转等你就好。”周从安和善道。


    可是、他见她书房里的书并不是没人看过的痕迹……冷清络见周从安似真的讨厌的模样,没有说出来,点头自己进去。


    周从安坐上马车等冷清络,流风走来,“小姐,赚了大概一百两。”


    “嗯嗯。”周从安高兴点头,“那《迂腐书生的春天》卖的还不错嘛!回去叫上青竹青兰请你们好好大吃一顿。对了,可不能让少君知道了。”被清高正经的冷清络知道写这些玩意儿,那不是自个而儿送上门让人家鄙视的嘛!


    “流风明白。”流风点头。


    周从安在马车上等着无聊,跳下马车,打算去旁边的酒楼小摊看看。一抬眼,泽月修长好看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


    周从安愣住,泽月没想到会看到她,一时也愣住。


    这次他身边没有夏东瑶,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侍从桃琴和紫玉。


    周从安和泽月眼神交汇,谁也没开口说话。紫玉先开了口,“周小姐,你怎么能怎么对我家公子。”一开口就是替泽月抱怨不平,“我家公子知小姐重情重义,为其从良,你怎么能忍心叫人将我们赶出小院。你……”


    “紫玉,不得胡说。”泽月轻声打断紫玉的话。


    周从安听的疑惑茫然,“你说什么?”


    “你将我们公子赶出了小院,还在这里装不知情,周小姐,紫玉真是看错了你,还以为你……”


    “紫玉……”


    “公子……”


    泽月一个眼神让紫玉住了口。


    周从安惊讶,她什么时候派人赶泽月离开小院了?


    “从安。”冷清络在平书阁看了看,不想让周从安等太久,买过两本书画就出来了。


    周从安回神,“这么快就出来了?”


    冷清络点头,“我们回去吧!”


    周从安点点头。


    泽月静静的看着,眼中沉寂一片,他以为他见着周从安和冷清络在一起,不会伤心失落,没想到心还是泛着微微痛意。


    冷清络看到了泽月,瞧见周从安和泽月的眼神,识趣道,“从安,我上马车等你。”


    等冷清络离开后,周从安道,“我晚些时候去找你。”说后不等泽月反应,转身离去。她不是怕他拒绝,而是怕自己后悔退却。泽月书中的形象在她心里是个雷,但她心生疑惑不得不向他解惑。


    嗯,总之所有的理由都比她想见他一面来的重要!


    泽月看着周从安离开的马车,失神。这时桃琴担心的声音响起,“公子,这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莫要再任性了。”


    泽月点头,“嗯。我知道。”只要做完了这件事,他就真的自由了。为了他的自由,还有他最爱的……也不容自己!再后退。


    第46章   做出决定


    周从安将冷清络送回周府, 等冷清络进了周府大门,她坐着马车再次离开。


    “公子,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夫人金屋藏娇的小侍, 你不打算阻止吗?”进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离开的周从安, 冷秋不由担忧提醒。


    冷清络摇头,“她自有分寸。”他自己这般情况, 他又有什么资格管她!


    “可是……”冷秋皱眉。


    冷清络打断他的话, “没有可是。回去吧!”


    周从安让马车在离自个儿小院不远处停下, 下了马车就让马夫先回去。自己带着流风向自己小院而去。


    推门而入,里面灰尘一层, 不见半点人烟。


    想起紫玉的话,周从安惊讶, “流风,半个月前, 我不是叫你来过一次这里, 那时人就已经不在了吗?”


    流风沉默, 点头。


    “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周从安心生不满。上次她有些担心他, 就让流风来看了看。


    流风皱眉,心里纠结,不知该不该说。在周从安难得认真的目光下, 流风终是开口, “本想告诉你, 大人说这事不重要,不用让我向你提及。”


    “我娘。”周从安吃惊不小, 随后一想,似乎有些明白周母大用意又似乎没明白?她不由白眼翻过, 周母真的想多了,她只是见他可怜同情他,才让其住在这里,怎么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泽月可是书中黑化的十分彻底的炮灰,她才不会自找没趣和他牵扯上呢!


    “那你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吗?”周从安道。


    流风顿了顿,皱眉摇头,“不知。”


    “真的不知?”周从安道。流风的迟疑她看在眼里。


    流风表情纠结。


    周从安转念一想,泽月消失在她的身边不是更好吗?她不用担心他来找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黑化后殃及她?不用担心他会不会和夏轻晚在一起?更不用担心他……出事受伤,她、才不是担心他呢!


    “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周从安想了一通后,直接离开。流风表情扭曲了下,跟随其后。


    “流风,你不是说听我的吗?”行走在街上,周从安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到底还是听我母亲的话的啊!”话后轻轻叹息了一声,失望气馁还有对自己无能的嘲讽尽在这一声的叹息中。


    本就对周从安有所隐瞒的流风,心轻轻纠了一下,“小姐……”她还以为她不会那么在意。


    “你不必在意。”周从安嘴角上扬,“我早该明白的,是我太无知,还以为有个知心的伙伴。”她说的是心里话。她知流风是周母的人,听从周母的话,可是她以为这么久,流风不会再事事报备周母,不会帮着周母来隐瞒本该她知道的事。看来她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简单单一了。


    “小姐。”流风皱眉。跟在周从安身边甚久,还是了解她。她这是生气了!可是她也觉得周母说的没错才没同她说起。


    晚上,周从安躺在床边地铺上,半天睡不着。因知原书剧情,每天过的本就忐忑,没想到周母也来……她的心情真的是堵得慌。


    不断的翻身引起睡在床上的冷清络的注意。


    “从安,睡不着?”耳边传来冷清络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周从安的声音才响起,“嗯。”


    “是因今日遇上的公子有关?”冷清络道。


    周从安身体一顿,摇头,“不是。”


    “真的不是吗?”冷清络沉默了片刻,“如果从安真的对他有意,何不将他带进府来。我……”


    周从安身体怔住,“不是,真不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夫郎就够了。”她不要什么小侍侧夫,这一生只要一个夫郎相伴到老就好,只是那个人不会是他。


    “一个夫郎!”冷清络身体一抖,心跳险些露了一拍。她说的一个、一个夫郎!


    “嗯。”周从安点头。抬眼看到床上睡姿极好的人影,某个想法从脑里闪过。突然起身来,双手趴到冷清络的床沿,“清络,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是我夫郎,我是你妻主。”


    冷清络再次惊住,坐起身来看着她,看着她在夜色里也明亮的眼,心微微一颤,他们真的可以……


    在月光下,周从安伸出了爪子,握住了冷清络的手,让冷清络身体再次一抖。只听周从安道,“我们好好过日子。”


    周从安等了好久,本以后冷清络不会再开口,没想到冷清络竟然答应了,“嗯。”字轻飘飘的传入耳朵。


    周从安一听,眼眸一亮,爬上了冷清络的床,惹的冷清络咋舌,“从安,你……”


    “以后这床我们一起睡吧!”周从安笑道,“睡吧!你有孕在身,睡眠不足可不好。”


    冷清络在周从安轻松的话语下,甩开不安,渐渐的睡去。


    周从安在夜色里睁着自己的大眼睛,第一次认真的想冷清络的好,冷清络这人长的好看,性格清冷不争不抢,还会写诗做画,当她的夫郎她真的是赚到。周从安嘴角上扬,眼眸闪过坚定,管他什么剧情,只要冷清络没有和夏东瑶在一起的心,她和他就能够走下去。那其它什么人,她也不用去在意。


    周从安这样想着,不由为自己点个赞。剧情重要,但剧情会变,人也会变,自己何必瞎折腾?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可惜她还是太在意某些剧情了,以至于最后受伤的不单单只有她自己,还有她身边的人儿。


    周从安醒来,心情难得的很好。决定和冷清络好好过日子,那原书中冷清络和夏东瑶的关系就不重要了。她才不会像原周从安一样将冷清络送走,只要不送走,那她和他还是有可能走在一起的。


    周从安穿戴整齐的出来,冷清络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正来一旁看书。


    两人对视轻轻的笑了笑,气氛比往日里要活波的多。青竹他们也明显的感受到了,一时面面相觑,颇为好奇。


    “我去司务苑了。”周从安道,温和的语气中多了一丝释然。


    “嗯。”冷清络一向清冷的眉目也染上些笑意。


    他们都以为这是他们的开始。然他们这种轻松的状态在第二日随着赵雪知回来时戛然而止。


    “小姐。赵小小姐回来了,约你见面。”周从安刚回府换下官服,青竹传来消息。


    周从安眼眸一亮,“她去的够久,还舍得回来。”


    周从安同冷清络说了一声,边走边问道,“在哪里。”


    “百家酒肆。”青竹道。


    从温林走后不久一分别,她就再没见到过赵雪知,连她成亲这么大的事赵雪知也没能赶回来。中途该是出了什么事!


    周从安心念一动,跳下马车,向百家酒肆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道舒缓悠扬且熟悉的琴声传来。周从安心弦微微一动,弹琴之人莫不是……周从安没有再想,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自然从容的走进去。


    百家酒肆里,台上,一把琴前一袭白衣,弹出动人琴声。微风拂过,台上人儿长发衣袂翻飞,气质出尘清雅,宛如一道如画清风。


    真的是他,即便戴了个帷帽,她也一眼就看出是他,那个初见惊艳了她的好看的不像话的男子——泽月。


    “吱”一声,幽扬的琴声完。


    在百家酒肆里稀稀疏疏的客人鼓起稀稀疏疏的掌声来。


    周从安这才回过身来,视线在周围看了看,赵雪知在二楼正在和她挥手。她不由莫名的看了一眼抱着琴退去的泽月才向赵雪知而去。


    他怎么来了百家酒肆?他不是自己为自己赎身了吗?来这里这般就为了生计还是因为兴趣?就上楼这么几步,周从安的脑里闪过无数的疑惑问号。还有他不是和夏东瑶在一起了吗?他……


    “从安,抱歉,你成亲之日没能赶回来。”赵雪知略带歉意的笑声传来。


    周从安忙笑着摇头,“没事。”想起赵雪知比预计的晚了一月月才回来,关心道,“耽搁了这么久,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哎~一言难尽。”赵雪知叹息,“那些地方官员真的是狡猾的很,一件小事都能丢皮球丢过来丢过去,真是服了他们了。”报团抱得紧的很,她可是花了好多功夫才抓住那帮人的把柄,将他们全给撤了才算了事。再加上她小姨在邵阳城的商铺有人恶整,她私下里查看了一番才回来。


    “我想他们大多数都不是真正想当个好官,只是混日子。”周从安道。


    赵雪知点头。


    “赵大人,你回来了。”一道白色身影翩然出现。


    周从安抬头,泽月一身白衣出现在眼前,她的眼神微微闪了下。


    “是啊!”赵雪知笑道,“现在才能回来,倒是错过了好多新鲜事呢!从安,你说是不是呀!”赵雪知流侃轻笑。显然她回来听说了周从安泽月这事。


    周从安装傻充愣笑道,“有什么新鲜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不合适啊!


    泽月将茶酒水放下,准备离开。


    赵雪知笑道,“既然泽月公子已是自由身,陪我们坐一会吧!”


    泽月看了周从安一眼,温和淡笑的脸上有些犹豫。


    赵雪知接着道,“大家都明了的事,还有什么顾虑!我们从安做事可不是喜欢藏着掖着的人。从安,你觉得呢?”


    对于不了解事实真相的赵雪知,周从安心里白眼翻过。见泽月一脸温和的看着她,她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坐。”


    周从安开口,泽月一点也不迟疑的坐了下来。


    他们俩奇怪扭捏的气氛赵雪知在这时才看到一点念头,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笑道,“从安竟然为泽月公子赎了身,怎么来这百家酒肆了!”


    赵雪知的好奇也是周从安心里一直转悠的问题,周从安不由不着痕迹的竖起耳朵来。


    只听泽月道,“弹琴不止是泽月的才艺,也算是泽月的喜好兴趣。这里人少环境好,偶尔来弹个两次,也很不错。再说……”泽月垂下眼帘,没有说下去,只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愁伤。


    “再说什么?”赵雪知疑惑。


    周从安的心不由一紧,泽月虽爱财,但他的赎身之价之高,一般人绝对拿不出来,即便有人轻易能拿出来,也很难遇上愿意拿出来赎他身的人。如今这般,想来他为自己赎身应该是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在这里除了兴趣,因当是也为了生计……


    就在周从安胡思乱想之际,泽月开口,“没什么!不说为罢。”随后说了句,“你们聊!”然后貌似失意的走了。


    周从安的视线随着泽月消失的方向慢慢的收回来,一丝歉意划过眼帘。她明明让他在自己的小院住着,而周母私底下插了一手,他这般也算有她间接的责任。


    一杯香醇的女儿红下肚,瞬间整个身体都传来一丝辣意。周从安忍不住腹诽,谁说酒好喝来着,每次除了辣,就再喝不出什么味道了!


    第47章   有关系吗


    “我说从安, 多日不见,你酒量见长啊!”赵雪知在一旁看着周从安拿着酒一杯一杯下肚,不由惊叹, “我这一杯都还没喝完,你喝了多少杯了!”


    “你们不是一直嫌弃我不够女子, 喝酒不大气。这不,你们走后, 我可没少锻炼自己的酒量。”周从安笑道, 手中的一杯酒又空了。


    “话是这样没错, 可是这是上等的女儿红,你这样牛饮岂不是糟蹋了!”赵雪知嫌弃道。拿过酒壶为自己倒上一杯, 她再不喝,过不了多久怕就给周从安喝没了。


    “怎么会。”周从安不以为然笑道, “反正酒都是用来喝的。”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有一杯没一杯这样喝着, 周从安的眼神开始朦胧, 意识开始模糊, 整个人都处在了馄饨状态。


    “从安, 从安……”赵雪知在一旁叫了好几声周从安都没有什么反应。第一次对周从安很是无语,“真是的,我一刚回来的, 没喝罪, 她倒是喝的不省人事。”


    “可能近日她心情不好。”泽月出现在赵雪知身前, 一脸担忧的望着周从安,眼中满是关切。


    “哦~”赵雪知八卦之心渐深, “她现在家有娇夫,外有你这般绝色佳人, 心情还有什么不好的?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泽月若有所思,随后笑着摇头,“大人的事,泽月又岂会尽数知晓!”


    赵雪知想了想,也是。看到醉的迷迷糊糊的周从安,“醉成这样,该怎么把她弄回去才是?”往日每每有周从安的地方都会有她侍卫流风的身影,今日半分人影也没见着,不然直接把周从安扛上马车就走。


    她不知,周从安正生流风的气来着,没让流风跟着。


    泽月眼眸闪了闪,轻声道,“她交给我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在赵雪知眼里,周从安为泽月赎了身,就是她的小侍,虽然没进府,但养个外室也没人多说什么,在外室那呆一晚也无关紧要。所以赵雪知点头了,还直接送到了离百家酒肆不远的泽月现住的地方。


    泽月现在住的地方,一个小的三四间房间的小院,地方不大,但胜在清静环境不错,租金也很合理。


    早晨,周从安在一道温和的阳光中醒来,淡淡的光芒照着人眼帘微眨,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了那双好看的眼眸。


    酒后的疼痛袭来,她本能的抬起手想揉自己的脑袋,然手动了动,还未抬到就此僵住。


    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光滑细腻的、貌似肌肤的触感,还有自己腿下明显压着的、的腿~这、她貌似压着个人!!!


    周从安压下自己的惊悚,缓缓的抬起头,一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映入眼帘。不是泽月是谁!她瞬间滞呆。


    他、他、她和他怎么……她的视线不由从他水润的嘴唇好看的下颌还有脖子一一划过,上面竟落满了暧昧的吻迹,还有他衣服滑落露在外的锁骨肩也无一幸免。周从安一惊,不会是她做的吧?


    随后老脸一红,羞愤懊恼爬上心头。我的娘呀,她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见泽月还没醒来的痕迹,周从安当机立断,一个字,“跑”。这行径虽不是君子所为,但也可让其缓缓,她现在一时半会真不知如何是好。


    她上一晚还想着和冷清络好好过日子,这转头就出轨爬墙了,这、这、这……不是渣女是啥?


    不管了,反正当下先遛为妙。


    小心翼翼的下床,没想到“趴”一声,摔了个大跟头,痛的她大气都不敢出,回头瞧泽月未醒,忙拿起衣服开溜。


    待她走后,泽月睁开眼,眼神清明一片。她一门心思想着下床开溜,连他什么时候醒了都不知,将她一系列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坐起身来,看了一眼衣裳大开的胸口,眉头微皱,随即嘴角微勾,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跑的还真快呢?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桃琴端着水盆进来,“公子,就这样让周小姐走了?”


    “嗯。”泽月点头,用湿帕子擦过脖子锁骨,带下一层浅浅的青紫色,那些看似触目惊心的暧昧吻痕瞬间淡了不少,随后轻轻的将衣襟拉上,“由她去吧!”


    “可是……”公子身上的吻痕虽不是周从安看到的那样,可是这浅浅的痕迹也做不得假啊!桃琴看着泽月欲言又止,公子莫不是真的和周小姐……


    泽月一愣,嘴角上扬,不以为然笑道,“这些年来,我身上的这些东西还少吗?”


    “公子。”桃琴皱眉,眼里闪过担忧。能一样吗?那可是周小姐,对他有些不一样的周家小姐啊!


    “无碍。”泽月清风淡云的扬起嘴角,“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去!”他可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至少不浅的痕迹呢!这样一想,刚才她果断离去给他带来的失落瞬间消散不少,心情好了不少。


    “啊!痛。”一大清早上,司务苑里就传来一声不算大的狼嚎。


    萧小小吓的手一收,疑惑莫名的看了看自己不算太大的手掌,“我下手有那么重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手劲怎么大?”说着还左右看看自己的同僚。


    同僚面面相觑。


    周从安摸着自己的右肩,脸微微一红,“是真疼。”今天一出泽月的房门就往周府赶,一直没怎么注意,只觉肩有一些痛,等换官服时,她吓了一跳,她身上的吻痕好像也不少来着,特别是右肩,竟有两排整齐划一的牙印,还能见血丝。这泽月是故意的吧!周从安当时气的牙痒痒。不就是喝醉了酒吗?至于这样报复她?她和他又没有仇!


    “哦~莫不是是你家夫郎?”萧小小正经不过三秒,开始流侃起周从安来。


    “呃!”汗!是她夫郎就好了!周从安不由暗自翻过一白眼,脑袋一阵头疼,她不记得自己的酒品差的能醉后乱性?但早晨醒来那活色生香一幕就在她眼前,这该咋整?


    “不会吧!”萧小小见周从安尴尬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惊呼大笑,“还真是!哈哈哈……”


    看热闹的众人受到感染,不由也嗤嗤笑了起来。


    “咳咳~”一声厚重低沉的咳嗽声响起,司礼苑里最年长者李大人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你们这是没事做还是咋的?在过两日无极国和西秦国使臣就到了,还不抓紧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几人听后,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的事。


    周从安松了一口气。


    这时李大人突然点了周从安,“小周大人~”


    周从安忙打起精神,“李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李大人严肃嘱咐道,“你作为随行者得一员,到时可要机灵些,莫丢了司礼苑的颜面。”


    “是。从安谨记。”周从安面上不温不火的点头,心里可是天人交战。离当今皇帝50岁生辰差不多十来天,没想到它国使臣这么快就到了。关键是还有自己掺合其中。她怎么就没及时避开掉呢?接待的官员那么多人,少她一个也没什么不是!


    她这一整天都陷入在书中剧情里,竟然忘记了泽月之事。


    等她神色恍惚回到周府,遇上青竹问起时,周从安才再次反应过来昨晚之事。


    “呼~”周从安泡在热水木桶里,手搭在边沿上,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肩后一点点的牙印,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牙印看着不浅,被咬时应该很痛才是,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昨晚竟然是有多醉!


    门咯吱一声被人打开。


    周从安忙扭过头来,“青竹,我不是说不用你伺候?”


    青竹轻声笑道,“青竹知道,如今天凉,见你久久未出来,给你添些热水来。”说着提着半桶水走进来,在周从安忙背过身时哗哗将水倒入。


    见周从安惊吓遮身体的反应,青竹好笑摇头,“之前一直在小姐身边,小姐的哪一处我没瞧见过,这会到害起羞来。”


    周从安尴尬,呵呵傻笑起来,“青竹……”让他出去的意思在明显不过。


    青竹没再多说,照周从安的意思离开。她在十六岁之前,洗澡穿衣之类都是他在一旁伺候着,后来,她突然就不用他在一旁伺候了,说是自个儿事自个做,一开始他还疑惑不适应,现在他已经习惯。所以她不用多说,他也能明白。


    就是……青竹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回头和周从安说,一不小心看到了她背上的牙印,微愣,随后轻轻的笑了起来,看来小姐和少君还挺~感情还挺不错的嘛!然后转身离去。


    正泡在热水里的周从安哪里想的到,连青竹貌似也被带歪了,也不知这是谁的锅!


    等周从安泡好后爬起来,冷清络已经收拾好了,连周从安地铺都放好了。


    周从安躺上去,够厚够软,身心都舒服。


    “清络,谢谢!”周从安道。


    冷清络躺在床上,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神情微微纠结,“真的不要紧?”


    周从安一愣,笑道,“当然,你可要休息好了。”他说的是关于她打地铺这事。除了前几日她一时起意握了下他的手和在床上待了会儿,其它一成不变,她还是该打地铺打地铺,他觉得心生愧疚。


    可是……冷清络皱眉,有好多话想出口,最后只轻轻的说了一个字,“哦!”她明明说和他在一起,可是她这些本能的反应让他的心有一点点的刺痛,她好像并没有她说的那样在意他!不然,她身上肩上的痕迹是从何而来?他和她从未有过亲密,怎么可能是他、咬的呢!再说,她昨晚可是并没有回府。


    周从安哪里知道,就这个泡澡的功夫,她身上这个已经不怎么明显的牙印被青竹无意提及,被青兰无意散播,被冷秋惊讶知晓,最后传到了冷清络的耳朵里,让其刚平缓的心再次生出波澜。


    第48章   泽月进府


    周从安躺在被窝里, 没有一点睡意,大脑全被接下来的剧情占满。


    皇上生辰在即,各国使臣陆陆续续的前来。使臣里皇子皇女都有, 而有一国带来他国唯一的皇子出使南司国,参加寿宴的同时也是欲与其和亲, 为皇子挑一位好妻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结亲之前出了事, 对皇子而言对夏东瑶周从安而言, 及其严重的事, 这事让夏东瑶化险为夷,节节高升, 入了皇上的眼;让周从安经历牢狱之灾,牵连出身世, 让周府间接走向没落,最后不复存在。


    周从安只想着, 心里就泛起一丝痛意。周父周母对她这般好, 怎么可以有事?她穿来这里, 不管是因为什么, 她有所知有所感,这里世界就是真实的世界,他们都是鲜活的人, 她的亲人。


    城门下, 整整齐齐站着几排身着官服的大臣侍卫, 他们的视线直直的看着城外大道的尽头。不一会儿,大道的尽头出现长长的队伍, 他们有远而来,缓缓的走近。


    “欢迎顾使节和长明皇子亲临鄙国。”礼部尚书张越为首携带一行人在城门口迎接远道而来的无极国使臣。


    “哈哈~”被叫顾使节的人身材有些高大圆润, 身着本国特色衣袍,和张越相互恭维道,“早就听说南司国物产丰富,人杰地灵,这一月以来,真的是见识不少,南司国不愧是大国中的翘楚。”他们无极国本就是一小国,也算是南司国的附属国,地小物少,这话客套归客套,也算是他们的真心话。


    “哪里哪里。”张越道,“想来顾使节和长明皇子一路舟车劳顿,皇上早已命我等在驿馆备好衣食,两位可先行休息。”


    顾使节感谢道,“有劳了。”


    张越点头,看了一眼顾使节身后略带华丽大气的马车,“皇子身体可是不适?”一直未见邻国皇子现身,张越心有疑惑。


    “无碍,殿下从小体弱,最近又遇水土不服,不宜见风。还请张尚书勿见怪。”顾使节笑道。


    “原来如此。”张越道,“如果有需要,晚些找太医来瞧瞧。”


    他们一来二去,说了一会儿,向驿馆而去。


    周从安站在人群里夏东瑶的身后,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驿馆而去。没成想无极国使臣带着他们的皇子第一批到了。


    书中无极国国小,又是南司国附属国,这个长明皇子来时,张尚书正接待其它使臣,所以最后是夏东瑶接待的。这会成了张尚书为主,那接下来的剧情她是不是可以避免了。


    周从安不由暗自欢喜,没夏东瑶的事,自然就没有了她周从安的事,一切再好不过。


    到了驿馆,长明皇子从马车上下来,身着浅色黄衣,身材娇小,身形优雅,行走间轻轻柔柔,仿若一阵风就能吹到。


    长相俊秀美丽,动作端庄娴熟,确实对的起女尊男子之贤良模范的称号。


    不过这貌似是不是太娇小柔弱了?难得,周从安和夏东瑶生出了一致的想法。这女尊男儿果真一人堪比一人娇、弱啊!


    “顾使节,这位是夏大人,还有小周大人,今后在驿馆有什么需要就找她们。”就在这间隙,赵大人将他们安排起来。


    呃!周从安傻眼,她刚想完事以后回家补觉来着。只听夏东瑶不急不缓的点头,“在下夏东瑶,有什么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也许老天见她过的太平顺了,给她找点事做?


    “夏兄,这长明皇子咱们可要上点心呐!”周从安陪着夏东瑶在驿馆里守着,对着夏东瑶小声说道。


    夏东瑶眉头微微皱了皱,对周从安的话有些疑惑,而后点头,“这是自然。”外国皇子多注意些也是应该。


    “你可多派些人护着。”周从安想想不由再次提醒。见夏东瑶有些不耐烦,周从安忙姗笑继续说道,“既然有夏兄在这守着,下官就先走了。家里……”夜晚将至,她一定不能在驿馆待着才行,一定不能,不然发生了啥,她就脱不了干系。


    夏东瑶知周从安说的是什么,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理解点头。府中冷清络可能在等着她,她回去无可厚非。


    “多谢夏兄了。”周从安道,转身果断离去。夏东瑶是女主,有女主光环护着,即便发生了什么事也会化险为夷。她作为女生身边的人,也许也会因夏东瑶女主光环的影响不会有事,但事后呢!遭殃的便就是她的家人。


    还有关于她的身世,在周母房中藏着的那块玉佩,她定要把它拿来藏了或着毁了才行,那不但不能给她带来荣耀和好处,这整个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太女未定,圣上态度不名,朝中三位皇女加圣上自己,四大势力,如果这时她的身世出现,对皇上朝中而言,绝对弊大于利,多半成为他们的炮灰。书中周从安虽然完好活着,可是周府一家却……


    “啊~”周从安走进周府,神色异样的走在去周父清和院的路上,一个走神撞到了人。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周从安话未说完,抬眼一看,瞬间傻了,他……


    白衣飘逸,白玉为簪,长发及腰,衣袂轻扬。五官精致,眉眼柔美,嘴角轻扬,宛如桃花盛开,美的不似人间物。


    周从安的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还有诧异,他、他、他怎么在周府?


    “泽月公子,不是让你在偏房等着吗?怎么在周府……”冷秋从一旁小路不满的出来,看到周从安话顿住,恭谨行了一礼,“小姐回来了!”


    周从安盯着泽月,问着冷秋,“他、他、他怎么在周府!”她太过吃惊,一时忘了收回表情,以至于让从没见过周从安失态的冷秋小小的惊讶了下。


    “呃!”


    周从安忙收回了自己的惊讶,“泽月公子为何来了!”


    “这……”冷秋表情纠结,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勉强道,“小姐还是问我家公子吧!”


    呃!周从安疑惑。


    一旁的泽月轻轻一笑,语气清扬,“周小姐,你怎么不问问泽月!”


    呃!周从安被他这话弄得再次呆掉。心中一吓一凉,他、莫不是来找她算前几日的“风流”账!


    “泽月。”冷清络的声音温和传话,见到周从安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回来了。”


    周从安点头。对于眼前的状况莫名其妙,想开口问出什么,冷清络先开了口,“回来的正好。父亲大人找你。”随后和善的对泽月道,“我们也一起去,先在外等着。”


    看着冷清络和泽月貌似很和谐的先她一步走着,周从安惊的一批,无数的大大的问号浮现在脑门上。世家公子对青楼名妓不鄙视嘲讽也就不错了,还能友好相处?是她思想境界太低俗还是把这女尊男子想的太狭隘太小气了?


    周从安见到周父,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他的贴身侍从苏子言再没有了其它人,一向温馨活波的气氛今天异常的沉静压抑。一向爽朗大气号称公老虎的周父也一反常态的严肃阴沉。


    “爹,找我何事?”周从安心生忐忑,不知周父为那般!


    周父皱眉,对于接下来的话半点不想说。身旁跟着他几十年的苏子言轻轻的提醒了下他,他才不情不愿的开口,“那谁叫什么泽月的,为父同意他留在周府了!”


    “呃,谁?”周从安震惊。她是不是耳朵坏了,出现错觉了?


    周父前一句刚落,忙加上条件,“不过他进了周府,也只能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侍,绝对不能带出去辱没了周府门楣。还有……”


    “等、等等,爹。你说什么!”周从安这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你说让泽月进府,我是听错了是不是?我一定是听错了。嗯,我一定是听错了。”


    见周从安不但不见一点喜色,一副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宽慰自己的恍惚模样,周父担忧道,“安儿,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吧?让那泽月进府有这么高兴?”


    周从安再说听到周母的话,惊呼,“你说的是真的。”


    周父被她这一愣一愣吓了一跳,“自然。为父同意的事还能有假。”想到此事,周父皱眉叹息,“这事你还真应该谢谢落儿,如果不是他同意,好说歹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哎!既然落儿自己都同意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之前你失口否认,我便想着随你。但堂堂一个为官女子,养个外室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人笑话吗?你可得好好对落儿才是。”


    周从安真的想哭,原来是冷清络的缘故。“爹,能不让泽月住周府吗!”话里带有明显的哭腔,“我我我养外室已是不对,我不能再对不起清络了。”呜~天,泽月进府还了得!泽月啊!喜欢夏东瑶的泽月!为夏东瑶黑化为夏东瑶自焚的泽月!这怎么可以?即便现在泽月貌似并没有黑化,貌似并没有爱上夏东瑶,可是也架不住她每次看到他和夏东瑶走在一起十分亲昵的事实。她、她真的……


    再说,泽月会同意来周府吗?上次她还看到他和夏轻晚在一起,怎么可能来她的府邸?她这模样她自个儿喜欢,但这女尊男儿喜不喜欢,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会喜欢她?难。连冷清络不是也不是因为喜欢,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吗?


    “怎么?我同意了你还不高兴!”周母面上一冷,十分生气。他为了她都这样妥协,她还有计较!


    “我不是。”周从安解释,“我和他其实……”没什么关系。她突然打住。想起自己醉酒醒来的那日,这句话再也说不出来。虽然那晚之事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醒来两人亲密痕迹同床共枕是事实。


    “小姐,没事。你的心情正君能理解。”苏子言适时柔声道,“正君也累了,就让正君一个人清静清静。”他在周父身边多年,也一直看着周从安长大,名为主仆,却也算周从安半个长辈。这话他是能说的。


    周从安犹豫,“可是……”泽月不能留在周府。


    苏子言对着周从安暗自摇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趁正君没没改变主意,小姐还是先走吧!”


    见周父气的大喘气,周从安只得离去,再说两句,周父怕是气的直接晕到,只要周父一晕,疼周父的周母对她便有的说了。


    周从安不由头疼。


    第49章   暧昧吻痕


    “她没来吗?”离安怡院不远的长林小!院里, 泽月摆弄着自己带来的琴,轻声问着桃琴。


    “嗯。”刚回院的桃琴脸色难看的点头,“周小姐身边的人可能都没告诉她!”


    泽月面无表情擦着琴身的手一顿, “她的性子不来见我,着实正常。”不然当时就不会溜的那么快了。


    他还想她来他就告诉她那晚的真相呢!结果她竟然避他不见, 将他安排在这个长林院就不闻不问了?连他多次让桃琴去找她,都无用。


    这样想着, 嘴角轻扬, 眼里划过点点笑意。


    “真的不去见他?”夜里, 周从安躺在地铺上走神,冷清络的话响起。


    周从安表情微顿, 垂下眼帘,“不去。”


    “可是……”冷清络皱眉, 眼里划过忧虑。


    “我不知你为何要将他带进府。”周从安若有所思道,“我和他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个样子。”那日可能是她错了, 除此之外, 她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所言?仔细想想, 她帮他, 他信她,他们的连接点不过是温林罢了,如果没有温林, 她和他是不是连交集都不会有。


    周从安的心里突生一丝失落, 她和他的交际好像仅存在于温林!


    周从安这句话让冷清络心一紧, 他为什么这么做!他……


    “小姐。”门外传来青竹的声音。


    周从安疑惑,“什么事?”这么晚了, 一般青竹可不会找她。


    “就是……就是……”青竹在门口犹豫,不知当着冷清络该不该说。


    “我出来吧!”周从安想了想, 起身穿起外套出门。以青竹平时处事,这种犹豫可不像平时的事。


    “我去去就回。”周从安对冷清络道,出门关门。青竹正一脸难色,见着她出来,小声道,“泽月公子硬要传话,说小姐定会想知道。”


    “知道什么?”周从安疑惑。


    “他传话说,那日之事小姐想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青竹道。


    周从安怔住,那日?是那天晚上!那日还有她不知道的事?随后眼睛一亮,她就说自己酒品不会那么差嘛!然后让青竹去休息,自己脚步轻盈的向泽月院子而去。


    然而她忘了,她和泽月身上的暧昧吻痕那可是做不得假,除了最后一步,她和泽月该做的不该做的全做了。


    等他从泽月那得到过程时,她满脸愕然,再闹了个大红脸,心里内流满面,懊恼异常,早知还不如不知道呢!她怎么不知自己有这么能“闹”?


    不过让她庆幸松了一口气的是,还好她们没有越过最后的一道防线,不然她现在真的不知如此是好?泽月与她,终究是不可能的啊!即便他现在被冷清络带进了府。


    到如今,不管她的感情归属如何,她心里的天平始终是倾斜于冷清络的,所以后来在她知道冷清络瞒着她的事时,她的心里才那般的失望,放弃成了她第一选择。


    “我来照顾她吧!”百家酒肆里,泽月温和对赵雪知道。等赵雪知点头,他带着周从安回到了他住的院子。


    这个院子不大,一共三间房,紫玉桃琴还有他,没有客房,便直接将她带到他的房间里。


    他以为周从安这样温温和和的人应该睡相很好,不用人操心,然而……啪一声,醉的糊里糊涂的周从安掉在了地上。


    本去拿帕子的泽月皱眉,转身将周从安抱上了床,刚要起身,被醉意朦胧的她抓住了头发,一时撞个满怀。


    从泽月身上传来淡淡的凉意,让因酒发热的周从安本能的靠近,十分欢喜,直接上双手,一把抱住了泽月。


    泽月怔住,就要起身。


    周从安眼睛都未睁,嘟囔着,“泽月,你别走。”


    醉成这般还知道他是谁!泽月微愣,“你醉了。”然后扳开周从安的手就要离开。


    “不要。”周从安嘟囔道,伸手握住了泽月清凉的手,缓缓睁开了眼,对着眼前的泽月,呵呵傻笑,“小泽月,泽月儿,你身上凉凉的,好舒服啊!”说后一个翻身,将泽月压在了身下,躺在了泽月的身上,全身不断的靠近泽月的身体脸,嘴里发出满足的叹息,“真凉快,好舒服!”


    泽月愣住,他回来时被她吐了一身,便把弄脏的外衣脱了,没有及时换上,加上天冷,他的体温不由凉了些。她、这是把他当冰块用了?泽月这样一想,满脸黑线。


    周从安安安静静趴在他身上解热也就罢了,手脚触动还不满足,竟还得寸进尺扒他的衣服。泽月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暗光,一把将她的手握住,“周从安,你干什么?”语气带着丝丝怒意。


    周从安脸色绯红,睁着醉意朦胧的却格外好看的眼,撒娇似的低呼,“我热,可是你凉……凉快……!”说着,手不能挣脱泽月的限制,直接用脸靠近他的脸,不断的摩擦,连带着身体也微微动作。


    泽月眼眸一冷,脸色不受控制开始乏红,心里和身体划过难以言说的触感。真当他是男人,没有□□是不是?


    就在周从安的唇无意划过他精致好看的下颌时,泽月终于忍不住翻身而起,将醉酒后如男儿般娇媚诱人的周从安压在了身下,没想到女人这般的模样竟如此吸引他。她想吻她,想要她,泽月心念一动,一发不可收拾。


    “周从安,是你先占我便宜的。和我泽月……你不亏。”泽月道,也不知周从安听不听到,俯身吻上了周从安那水润一张一合分外诱人的唇。


    唇齿相间,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唔~~”


    “公子,热水来了!”正当时,敲门声响起,桃琴的声音不和适宜的传了进来。


    泽月惊的回过神来,他们的衣服半退,堪堪遮住关键部位,两人脖子锁骨满是彼此的吻痕,身体也紧紧的拥在一起。


    泽月忙和周从安分开,看着已经睡去的周从安,眼瞳一紧,他们差一点就、就一点就……泽月全身颤抖,不知是庆幸桃琴及时出现,还是难过他和她并没有真正的……


    惊恐、慌张、无错、失落、抑郁,从他的眼里一一划过。最后在桃琴再次的喊声中,全部收于眼眸深处。


    这些心绪,陷入深睡的周从安半分不知。以至于泽月心生恼意,在她露出的好看肩上狠狠的咬下,直到她在梦中痛的惊呼出声,落下了一个深深的牙印才罢休。


    虽然明知他咬的牙印会消失,但是他就是想这般做,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之前,在小院你说让我住着,可是你却让我离开。如今,你夫郎将我带进了你周府,你还想让我离开,是吗?”泽月轻笑,“我泽月命贱,是不是就该被你们这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泽月的话顿时让周从安傻掉,这是她认识的泽月能说出的话?在她的认知里,泽月这人,温和又清高,自信又自知,这般貌似自嘲的泽月她还是第一……不,第二次见到。


    周从安回过神来,“没有。之前是意外。这一次……”她确实是不想他留在府里,之前不想,现在得知她和他并没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她更不想。可是,看着泽月这般,她的心划过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承认的疼惜,而后犹豫了


    “这一次!怎样?也是意外。”泽月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呃。”周从安纠结,最后心一横眼一闭牙一咬,干脆道,“你要留下就留下。”在泽月惊讶周从安瞬间的转变时,只听周从安小声留下了一句,“反正你不是我的小侍。”然后跑了。


    嗯,他才不可能是她小侍,她又不会喜欢他,怎么可能让他当她的小侍。她在女尊世界,有冷清络一个夫郎就够了。周从安离开泽月暗暗想着,反正他应该在周府呆不了几日,他自会跟着夏东瑶走。


    他对于她,她总有无数的借口理解体谅他,无数的借口让自己远离他,总之,她的矛盾在他的身上用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最后都忘了她为何会这般。


    而冷清络这边,在房内听着周从安离开后,他的心里划过一丝失落,还莫名松了一口气,不知自己带泽月回来是对还是错。


    他会带泽月进府也是偶遇泽月临时起意。


    今日出府散心,回来时听冷秋说周从安喜欢百家酒肆的酒,他便行到百家酒肆想打酒带回去,意外见到了听说过无数次被人谈起的泽月。也第一次见识到原来那些让他们这个世家公子避而远之嘲讽鄙视的勾栏公子里也有这般光华气度如此夺目的人。


    当时心觉,怪不得众人那般的喜爱他,怪不得连他传说中的书呆子妻主也对他与众不同。


    而后冷清络意外得知,那日周从安没有回府,在周从安身上留下痕迹的人就是他、泽月,传闻和周从安感情颇深的泽月。


    他心里一直觉得对周从安有所亏欠,让她背了这么大的锅,怎还能安安心心的和周从安在一起。如今遇到了一个让周从安欢喜的人,他又怎忍心不成全她!


    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女尊男子,虽心对一世一生一双人有过期待,但也接受自己的妻主有侧夫小侍,所以在众人都不解的目光下,将泽月带进了周府,为了周从安将他带了回来。


    第50章   孩子之事


    周从安回到安怡院, 一时也于睡意,坐在院门口望着若隐若现的月亮发起呆来。


    “小姐,还在生流风的气。”流风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周从安身边。


    周从安回头, 流风还是那一身不起眼的灰衣,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一丝忧郁, 沉静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


    周从安嘴角上扬,“我早就不生气了。这几日没你在身边, 总觉得不习惯呢!”她又不是这里的人, 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那日晚上就不生气了,只是碍于面子, 憋着呢!


    “多谢小姐。”流风抱拳,嘴角扬起, 一个不符合她清冷的憨笑出现在她脸上。


    周从安见着,“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她偶尔的二是有理由的, 这不, 不笑则已, 笑起来这么可乐!


    第二日,周从安在书房里醒来,想起昨日使臣来之事, 一早就去见周父。周母已经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父一人。


    “爹, 我上次不是见着你有一块上乘的玉佩,可还在你哪里?”周从安问候了周父一遍, 直接进入主题。


    “怎么?”周父惊讶,“怎么突然这么问!”心里警觉起来。


    周从安笑笑, 故作不以为然道,“哦。最近和同僚在一起久了,突然想起那块玉佩,觉得好看,想借来玩两天。”如果她说她想要,周父多半也不会给。


    周父眼帘闪了闪,半开玩笑笑道,“玉佩我可是宝贝的很,怎么能随便拿给你呢?你那玉佩玉镯也不少,还不够你玩?”


    “爹。”周从安撒娇道,“玉佩是有,但质地不是不同吗?我之前见那玉佩质地可是极好,何不就让我……”


    周从安话还未说完,周父摇头打住,“好了,安儿,时候不早了,你开始快去上职吧!别一天到晚,跟你那些什么同僚有一出是一出。”


    “爹~”


    “去吧!听说你娘说你跟着张大人做接待使臣之事,好好做,莫给你娘丢了人。”周父催促道。


    见周父这个样子,周从安知这会怕是不行了,只好点头,“那安儿就先走了?”走了两步总觉有点不踏实,回头对周父道,“那爹,你可把那玉佩收好了,可别找不着了。”


    在周父疑惑又肯定点头后,周从安才略放心的离开。这两天,等那天周父不在,她自个儿去把玉佩拿来,放在她自己这里,她才能有所控制,不然,谁知道周父何时一个大脑没转弯就把玉佩拿给南司国的老大了。


    这两日张大人吩咐她照看着驿馆,不用去司礼苑。周从安带着流风慢悠悠的向驿馆而去。今日貌似无极国使臣皇子会去见皇帝,夏东瑶应该在陪同。


    等周从安去驿馆,按例询问了下注意事项,记录下无极国使臣皇子的生活饮食习惯,夏东瑶陪着顾使节和长明皇子回来了。


    感觉长明皇子的心情比昨日好了不少,和夏东瑶有说有笑,貌似十分满意这次的南司国出行。


    周从安暗道,如果剧情未变得话,过几日这长明皇子怕是就笑不出来了!不是她不想改变剧情,而是在原书里,羡慕妒忌而整女主的人比比皆是,连皇女中都有人祸祸她。而这无极国皇子出事,给夏东瑶治一个办事不利影响两国交好之罪那不是小菜一碟,不过夏东瑶有女主光环,所以这受伤的自然就只有长明皇子和周从安。


    “大人,没事从安就先行一步了!”见已到下班的点,夏东瑶没见着,周从安就对着一个同僚道。她可一定不要晚上留此。


    “嗯。”同僚点头。反正这些他国使臣皇子,皇上都派了很多人守着,他们这些文弱书生也不过装装样子,少一两个也不要紧。


    周从安说了声谢谢,走了。


    路过一酒楼时,周从安停下脚步,纠结了一小会,向里而去。流风疑惑。周从安道,“听说最近清络喜欢这里的梅干,走到这里了,就给他带点回去。”正好,貌似泽月也很喜欢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她每次见着他,他的房间里总是能看到这些吃食。


    流风皱眉,不解,“小姐以前那般想退亲,应该也不喜欢少君,如今少君有孕,但小姐你知少君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小姐的,小姐怎么对少君这般上心。”她一直陪在周从安的身边,旁人不知,她怎会不知。冷清络如果对自家小姐有些情份倒也罢,可是他和她现在这般的境况,她心里多少替周从安有些不值。


    有句话说的好,自己的属下终归是护自己的主子,连一向沉默当工具人的流风也是如此。


    “你可别胡说,你们少君的孩子可不就是周家的孩子。”周从安温和叹息,轻轻的避过了流风的话。可不就是周府的孩子!


    “客官,你要的东西好嘞!”小二热情的将打包好的东西递给他们。


    周从安接过酒楼打包好的东西,转身离去。


    楼道转角的地方,还身着官服的夏东瑶出来,看着周从安离开的背影眉头微皱,一脸深思。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周从安的,那便是她的?


    她、她貌似有了私生子!


    “青竹,把它给少君。”周从安把东西拿给青竹,青竹应声接过。周从安道,“我顺手买多了,少君吃不完就给泽月公子送去一些!”说着抬头示意了下隔壁长林院,然后走了。


    青竹疑惑的点头,然后打开,打算将东西给冷秋。低头一眼微愣,抬头看了一眼离去的自家小姐,无奈摇头,敢情她家小姐都将东西分好了的啊!这不多不少,刚好两份。


    晚上冷清络吃着零食,嘴里上扬。


    “公子,今天小姐说又睡书房了。”冷秋进来。


    冷清络拿着梅干的手一顿,“哦。”一时心里五味杂陈。从昨夜周从安就没有回来,去了书房,今天也在书房!


    周从安虽和冷清络一直在主卧里睡,但两人一直相安无事,互不打扰,她也没觉得不好,昨个儿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会打扰到他,所以她就睡书房了。一睡书房不得了,她到喜欢上了书房里的软榻,比睡地板舒服。


    这不,何不直接睡书房算了!再者,想到泽月就在不远处,她和冷清络睡一屋总觉得不合适!


    这样一想,她自己都笑了,自己和冷清络那可是拜过堂的正儿八经的夫妻,不合适个啥?


    “小姐,少君怕你冷,让青兰给你多带来一床被子。”青兰推门进来。


    周从安画着小图书,头也没抬的点头,“你放下吧!替你家小姐谢谢他。”


    “小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青兰犹豫道,“你和少君成亲还不到三个月,这……”


    “没事。”周从安道,“少君有孕,为了不影响孩子,夫妻分房在理。”这里为了孩子能顺利出生,有一半人会在有孩子到孩子出生之前,不和其怀孕之人同房同一间房住,她这也没毛病。


    “可是……”青兰想了想,也觉得话是这样,一时也找不到反驳周从安的话来。


    周从安见此直接让青兰走了,她也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周从安一如既往的去司礼苑,然后去驿馆,然后如常回府。没想在路上遇上了赵雪知,不,准确的说是赵雪知刻意在她路过的茶坊等她。


    “上次你把我扔在百家酒肆,自个儿跑了,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来找我了。”周从安郁闷的走在二楼,微抱怨道,“你这朋友当的合格不!”


    赵雪知笑笑,“泽月不是你的人吗?将你留给他有何不可!”语气虽带着流侃,却难得没有以往那么夸张。


    “什么泽月是我的人,泽月不是……”周从安突然打住,心思百转,除了她自己,外面的人都以为她为泽月赎了身,她当时也不知作何想,也没解释,这会解释好像有点多余!


    “哦~什么不是!”赵雪知笑,笑里带着明显的勉强,看着周从安的眼神也有一些忧郁犹豫,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周从安一时并没有注意。


    “没什么。”周从安道,这时感觉出赵雪知看着她的异样,疑惑,“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


    赵雪知笑容收敛,手中折扇一收,一脸纠结正色的看着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要与你说件事,我也不知告诉你对不对,但我想你应该需要知道。”


    难得赵雪知这么严肃,周从安好奇道,“什么事?”


    赵雪知想了想,让周从安俯耳过来,耳语道,“我今日在酒楼看到你夫郎冷大公子和夏兄在酒楼,听说孩子是……”她今天在酒楼见着冷清络和夏轻晚一起进包间倒没什么,反正大家都知他们是诗文朋友,然她在隔壁包间无意听到他们的谈话,让她震惊的险些撂翻桌子,找他们“干”一架。


    “什么?”周从安震惊,真吓到了。


    赵雪知点头,“要如何做你自己决定!”


    周从安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冷清络的孩子竟然是……是……夏东瑶的孩子!而冷清络竟然早就知道。他竟然知道!


    他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明明他有无数的机会告诉他,却任由她的脑补自以为是。那孩子是其它陌生人的和是夏东瑶的、能一样吗?


    在她这里,完全是不一样的啊!


    周从安生平第一次这般的震惊,比在泽月身边醒来还要让她震惊,比得知自己醉酒闹腾泽月更震惊。


    震惊后便是失望,对冷清络的失望。


    她感觉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被她认为清高温柔会愿意成为她夫郎的冷清络骗了。明明她都想好不管剧情不管女主夏东瑶,和他在女尊好好过日子来着。


    她……周从安突然觉得委屈,她明明想要改变剧情,救下冷清络,最后却还是为夏东瑶做了嫁衣。


    “知儿。”周从安神情忧伤的看着赵雪知。


    赵雪知同情叹息,“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多嘴的。”她又不傻,这种事一旦传出,周府周从安就真的站在舆论的刀尖尖上鲜血直流。


    “知儿,多谢。”周从安勉强笑道。告别了赵雪知,在赵雪知略担心的目光下走了。


    周从安在府外站了好久,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才进了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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