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抓住了
薄静时给了虞澜充足的缓冲时间。
这段时间虞澜同家人去厦门度假, 他很识趣没有频繁联系,而是在每天晚上的休息时间给虞澜发消息, 问虞澜好不好玩, 热不热。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消息。
虞澜回消息也很慢,薄静时虽然急切, 但也能够理解。
在外旅游总是会遇到很多新鲜事与有趣的意外,虞澜暂时被迷住也很正常。
每当想到这里, 薄静时原本平静的神色会在下一秒变得阴郁深沉。
那么虞澜会艳遇吗?遇到有意思的人?遇到喜欢的人?
薄静时又马上安抚自己, 不会的, 虞澜身边还有家人, 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像一个疯子在自我拉扯, 怀疑完又自我安慰,明明比谁都渴望知道虞澜每天做了什么, 却强行忍耐病态的占有欲,不去打扰虞澜。
不能再吓到他的宝贝。
虞澜回消息很慢, 偶尔也会和他分享风景照, 语气轻松,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10月6号,国庆长假倒数第二天,虞澜没有继续更新朋友圈动态。
薄静时猜测虞澜回了A市。
10月6号夜晚, 廖游发了个朋友圈吐槽。
【Dying:大家怎么都喜欢在酒吧庆祝生日。[救救社恐jpg.]】
定位TOT酒吧。
这条朋友圈底下有虞澜的回复:【小熊:谁让你跟过来了!】
虞澜和廖游在TOT酒吧帮朋友过生日,薄静时的表情很淡,平静打开他同虞澜的聊天会话框, 虞澜没回他消息。
漆黑深沉的眼睛目不转睛望着屏幕, 他足足望了有三分钟, 这期间他仿若静止的雕塑, 没有一点灵魂。
三分钟之后,他狠狠把手机砸向墙壁。
乒乓作响,稀里哗啦,带倒一旁的花瓶。
做完这一切的薄静时像脱力般靠在沙发上,头向后仰着,搁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冷静,冷静。虞澜只是帮朋友过生日,这没什么。
手背青筋绷出,骨节泛着森冷的白。
可是虞澜没回他消息。
薄静时做着深呼吸,这没什么,只是不回消息而已,说不定没有看见。
下颚线愈发清晰,颈侧因情绪激动泛起大片的红,竟然连青筋都开始暴起。
但是虞澜评论了廖游的朋友圈。
薄静时很聪明,他当然明白虞澜出去玩的行为很正常,同样也很符合人类这个群居动物做出的事。
虞澜有很多朋友,也喜欢交朋友,他热爱生活,每天积极乐观元气满满,像一颗永远耀眼的小太阳。
薄静时和虞澜完全不一样。可能是从小没获得多少爱的缘故,成年后开始报复性补偿行为。
但他又看不起那样的自己,所以抗拒与人交流,用冷酷的外表包装炽烈的灵魂。
遇到虞澜之后,他开始渴望忠诚且独一无二的爱,想要无节制索取,需要从头到尾的掌控。
他当然想对虞澜这么做,但又害怕被远离所以只能故作清醒。
沉迷毒药般的偏爱,却又恐惧被抛弃。
疯了一样的占有欲,无底洞的自卑,不断讨要爱和安全感。
他的爱太烫了。
每当他看到虞澜和别人靠近,他都想要发疯,想要让那个人滚,想要把虞澜绑起来藏在家里,只给他一个人看。
但他不能。
没有人能够忍受这种会让人窒息的掌控欲。
薄静时靠在沙发上许久,空气中满是野兽般的喘息声。
许久,他起身取回自己的手机,只是屏幕碎了,还能开机,能照常用。
他又翻了下朋友圈,把虞澜的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退出页面回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像美食家在回味让自己沉沦的上好佳肴。
又过了没多久,薄静时刷新了一下朋友圈。
华叠正巧发了个朋友圈,一个随手拍的十组黑桃A神龙套视频,背景音乐嘈杂,隐约能听见一个人名。
他没听错的话,这个人是褚曦然。
*
TOT酒吧
光怪陆离的灯光下,一个样貌精致的小男生脸蛋绯红,纤白手指握着深色骰盅,衬得肤色愈发白嫩,宛若新雪。
虞澜玩骰子的动作很熟练,与之不符的眼睛澄澈单纯,几把游戏玩下来他就没有输过,过于娴熟的操作与过分纯情的脸蛋形成的反差,让不少人将目光聚焦此地。
“恬姐,求你了,给个联系方式吧。”一个浑身潮牌的男大学生双手合十哀求,可惜身边的女生一脸不耐,把他一把推开。
牛恬恬说:“别烦,玩得正开心呢。你要是想要自己问他要啊,他要是乐意给你就给了。”
关键就是虞澜不给联系方式。
这个男大学生是隔壁理工大学的,他和牛恬恬认识也是偶然,今天共同好友生日,牛恬恬带了个小男生,让他直接一见钟情。
但他又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讪,只能很笨拙地去要联系方式。
虞澜容易出汗,酒吧又格外闷热,他随意用手背抹了抹额前的汗水,粉粉白白的手背马上盈上一层润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细腻。
“行了行了,我求你别玩了。”廖游赶紧把虞澜扯下,他刚和虞澜玩了好几把,都输了,再玩下去,他不知道得喝多少酒。
虞澜明亮着眼:“好久没出来玩了!”
漂亮的小男生终于歇息了,他坐在那儿小口小口喘息,因为热,他把袖子口往上捋,莲藕般的手臂洁白无瑕。
他骨架比寻常男人要小,脸蛋又精致可口,坐在那儿小脸绯红、双目粲然的样子,像春日刚冒头的笋儿,格外招人。
和家人度假了几天,又和友人玩了一晚,虞澜心情放松不少。
那天听到薄静时喊他的名字,他彻底被吓到了,脑中堆起的城堡就此倒塌,再也无法拼凑回原样。
他脑子很乱,理也理不清楚,陌生的情绪在体内横冲直撞,搅得他一直失眠。
于是这几天他刻意不去想他和薄静时之间的事,存在逃避一般的心理,在这种放空的状态下,他不再失眠。
一切好像回到了原点。
哪怕他知道这是假象。
明天是国庆的最后一天,他还是要回学校面对薄静时,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薄静时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喊他?是喜欢他吗?
可是薄静时不是不喜欢男人吗?而且薄静时特别讨厌他这种娇气的人,也讨厌麻烦,但薄静时又对他很好……
他实在想不明白。
廖游和这群人关系都不错,大家关系挺好,和别人玩了几把骰子,总算赢了几把,找回场子后他坐在虞澜身边:“对了,你听说没,大四的保研结果出了,你猜怎么着,薄学长居然没保研。”
“不过也正常,他可能打算出国吧。”
出国吗?
虞澜的指节蜷了蜷,低头看着酒杯里的液体深思,游戏带来的激情过后,空虚感漫了上来。
虞澜犹豫很久,才小心翼翼问:“你觉得学长会喜欢男人吗?”
“你开什么玩笑啊,全世界的人弯薄学长都不可能弯。你没听说吗?追他的0很多,但他从不怜香惜0,反而态度很恶劣。要是我成天被一群gay骚扰,我也讨厌gay。”廖游露出一个夸张的笑,“所以他恐同,我也能理解。”
虞澜小脸蔫巴下来,说了句好吧,又开始喝闷酒。
“你少喝点,脸红成这样了,猴子屁股似的。小心到时候喝醉了,有坏人把你这个醉虾捡走。”
“我只是容易上脸,没喝多少。”
虞澜的酒量还可以,除非喝特别多才会脑袋晕乎,思维变得迟钝。而且今晚他喝的酒度数很低,更不可能醉了。
廖游随意划拉几下手机后又说:“你说薄学长不保研,不会跟家里有关吧?也没听他有出国的打算,估计会回京州……但他和家里的关系又不好。”
虞澜越想越糟心,仰头又喝了一杯酒。
淡色酒水顺着下颌流淌,在纤细白嫩的脖颈留下一道蜿蜒痕迹,最后没入领口。
之后他随便用手指揩了揩,那块肌肤因随意的对待泛起一点粉,唇珠饱满,嘴唇湿润,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廖游在一旁都看得有些呆滞,随后操了一声。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虞澜,虞澜这长相,随便什么动作都像勾引人,谁受得了。
虞澜急需要做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好让他不要一直想薄静时。
一旁来了个穿马甲的酒保,他躬身笑着,递过一杯酒:“这是那个先生送的。”
顺着酒保的目光而去,虞澜和廖游同时转头。
电音响动,彩灯闪烁下,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靠在吧台,对虞澜送了个飞吻。
“好油腻。”廖游嫌弃皱眉,所有gay都这么恶心吗?
虞澜点头:“看起来很讨厌。”
虞澜拿起那杯酒,在不远处男人的注视下,手腕翻转,酒杯倾倒,精心调制的酒水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他又把空酒杯放回桌上的托盘,翘起下巴对酒保说:“拿走吧。”
酒保无声拿着空酒杯离开。
不远处的男人明显没想到虞澜会这样,表情有片刻的怔愣,随后一脸兴致被挑起的样子。
好辣。
褚曦然眼中浮现一抹玩味,没想到他运气这么好,刚回国就遇上这么对口味的小男生。
他正要靠近,肩膀被一只手按住。
“别碰他。”这女声很淡,“他是薄静时看中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褚曦然像突然被点燃,表情变得阴狠复杂。他转过头,烟雾缭绕中,明秋晚那张精致富贵的面庞露了出来。
明秋然右手支起夹着烟,左手托着右手手肘。眼神点了点不远处,“华叠在附近的场。”
他们从小一起在京州长大,虽然关系不算特别好,但好歹也有些利益往来。
明秋晚在圈子内一直有一个“维.稳”的定位,一般情况下,她不希望“自己人”起冲突。
尤其不想和薄静时起冲突。
褚曦然也不想招惹薄静时,与其说不想,不如说是不敢。想到什么一般,他低低骂了句:“妈的,真晦气。”
“说起薄静时,还真是。当初他家都那样了,居然还能起死回生,哈……”
有人酸溜溜道,“十年前他给我们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他家居然能筹到那么大一笔资金,他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猛药,在这几年内把家里做得那么大,吞了好几家企业。”
明秋晚淡淡道:“诺诺确实很厉害,也很有经商天赋。”
他们马上不敢继续讨论薄诺时,明秋晚和薄诺时的关系很好,他们不敢随便讨论,但薄静时还是可以说的。
“你们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薄静时跟孙子似的被我们揍。不过这小子还真的是狠,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敢一个人和我们一群人单挑……当时是什么事来着?”
明秋晚说:“当时你们在组团欺负一个外地小孩。”
“对对对,不过什么叫欺负,我们就跟他开个玩笑……”
他们这么说着,许多年前的事跟电影似的在脑海中回放。
大概在十年前,当时褚曦然家中正在势头,是京州许多人要巴结的对象。
一次宴会,褚家请了不少名流,其中有一家人从A市来,还带了个长相精致的小男孩。
男孩看起来像混血,眼睛很大,长相异常水灵。只不过看起来有些胆小,手里抱着个小熊公仔,躲在母亲身后,只冒出一个脑袋怯生生瞧人。
后来他们才知道男孩祖上有俄罗斯基因,加上刚回国不久不会说中文,连英文都不是很熟练。
男孩想和他们玩,会让出自己的玩具,露出两颗漂亮的小虎牙,语气又甜又软,让人看了就喜欢。
但这个年纪的他们性情最是恶劣,带有本地小孩的优越感,他们表面和他交好,一边又用他听不懂的中文嘲笑他笨,把他当玩具戏弄。
他也听不懂,有时候被嘲笑笨,还抱着公仔弯起嘴角甜甜地回答,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后来不知道是哪个会俄语的小孩心软,偷偷和男孩说了这件事。男孩委屈来质问,说着一串他们听不懂的俄语。
请来的翻译告诉他们男孩在说什么,男孩在指责他们,他们被说得面红耳赤,据理力争,有人情绪上头推了小男孩一把。
男孩跌坐进花坛里,玩具公仔与一身漂亮整洁的衣服被弄得脏兮兮,白生生的脸蛋也染上灰泥。
薄静时是那时候出现的。
那一年薄家出现资金问题,企业内部矛盾,人心不稳,濒临破产,所有糟糕的事堆一起了。
本该是最低调、最不该惹事的时期,薄静时却因偶然路过,毫不犹豫出手,一人单挑十几个同龄甚至比他更大的青少年。
薄静时当时年纪也还小,当然敌不过群殴,最后被打得鼻青脸肿。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薄家有了起色,甚至有了远超先前的成就,一举成为京州圈内的龙头名流。
他们仍然记得当年痛打薄静时的畅快,谁知风水轮流转,现在他们竟要在薄静时面前扮孙子。
“你说他当时哪来的胆子?我们那么多人,他就一个人,手无寸铁送上门给我们群殴……最关键的是,他是真他妈的疯,也是真的不要命,我当时被他打了一拳,牙齿掉了两颗。”有一个人捂住自己的脸,回忆起来仍是一阵牙疼,“你还是别跟他抢人了。”
虽然那次是他们群殴薄静时,但他们也没讨到多少好处,事后被家长拎着骂时,薄静时脸高高肿起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他们也没比薄静时好多事。
掉牙的掉牙,嚎啕大哭的嚎啕大哭,找妈妈的找妈妈。乱得不像话。
褚曦然挨的那一拳成功成为心理阴影,比起疼痛他更在意的是丢人,他冷笑一声:“就算我要抢又怎么样?薄静时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不成吗。”
他拿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慢慢往酒杯里倒。
褚曦然往酒里加的料,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一些违禁品。
没有人阻拦,倒是明秋晚瞥向一个角落,之后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
“就算我今晚在这里把他的小情人上了,只要我后续处理好,他也不会知道……”
话未说完,有人从后猛地一推,他脚步不稳往前扑了扑,险些一头栽倒。
一瞬间他的怒火到达顶峰,还没等他转过头看清这个不知死活的人是谁,就已被揪住领口往酒桌上抡。
后脖子被死死握住,整个人被按在透明的玻璃酒桌上,像条待宰的死鱼动弹不得。
褚曦然低声骂了句,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动。肩头与脖颈传来巨大的握力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我□□妈,狗杂碎——”褚曦然叫骂着,手脚并用挣扎。
薄静时速度极快。他抄过一旁神龙套里的黑桃A,砰的一声巨响,酒瓶打在桌沿滋啦滋啦往外吐着酒液,玻璃飞溅划伤薄静时颧骨,部分碎片嵌进手背里,他浑然不觉疼痛一般,拎着断成半截、满是不规则玻璃刺的酒瓶抵着褚曦然的脸。
酒瓶的尖刺截面距离褚曦然的眼球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瞳孔因恐惧放大,整个人抖若筛糠。只要薄静时再动一下,冒着酒泡沫的玻璃刺就会捅穿他的眼球。
褚曦然血色褪去,一脸惊恐,他哆哆嗦嗦抬头,看着来者不善的男人。
薄静时正好站在阴影里,在褚曦然抬头的瞬间,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瞳孔与发丝色泽极深,黑色让人心惊。
居高临下站在那儿的他,在流动光影中像一座巍峨伫立的雪山,面无表情的样子比恶鬼还要可怖。
褚曦然侧脸被压在碎玻璃上,汩汩往外渗着血,薄静时却没有松开他的打算。
他咽了咽唾沫。
疯了。薄静时真的疯了。
“薄静时你冷静点……就算我家没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迟早要回京州,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说不定你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褚曦然知道薄静时最看重什么,薄静时最看重利益和价值,他只要表现出将自己的价值,薄静时就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薄静时果然停下了动作,褚曦然面上一喜,随后嘴巴一疼,被加了料的酒水被迫灌进。
口鼻全是辛辣的酒精味,辣的他直咳嗽。
他像是一条待宰的鱼肉在原地翻滚,可惜他重获自由时,是他被薄静时狠狠甩到茶几上的那一刻。
姿态狼狈,像一团被丢弃的垃圾。
“你很吵。”
薄静时一脸嫌恶,抽过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手上的酒水:“今天的酒钱,连带你的医药费一起算。我出。”
手背上的玻璃片仍嵌在肉里,他正要徒手拔掉时,高跟鞋声音靠近。
“你姐最近向我问过你。”明秋晚递来一杯没开封过的矿泉水,“你看起来很热,喝点水吧,这是我自己带来的。”
薄静时赶路而来,一路上都没有喝水,现在确实渴得厉害。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薄静时在角落看着虞澜和友人们玩耍,笑容灿烂,情绪高涨,一群人将虞澜围着,像一颗耀眼的小太阳。
他自以为他和虞澜的关系独一无二、不可替代,但不是的。
虞澜可以和任何一个人玩得很好。
他并没什么不同。
就算没有他,虞澜还可以很快找到新的玩伴,说不准虞澜也会愿意和新玩伴一起牵手、一起睡觉、一起做许多亲密的事。
嫉妒,酸涩,不甘,自卑……各种情绪交织成火辣辣的熔岩,在体内翻滚沸腾,妒火折磨他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
心烦意乱之下,薄静时接过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脑中仍然是虞澜被众人围绕的画面,冰镇过的水滚过喉管,却无法降□□内燃烧着的温度。
“你真不打算回京州?当初他们就不支持你来A市读书,你姐说了,她已经找好关系……”
“不回。”
薄静时毫不犹豫回答,对京州的人脉势力没有丝毫留恋。
一旁的褚曦然忽然爆发大笑声,眼睛像黑夜里的蠕虫盯着薄静时手中的矿泉水。
薄静时皱皱眉,借着灯光看见上头有个针孔。
明秋晚最先反应过来,她抓起褚曦然的领口狠狠扇了两耳光,高跟鞋脚跟踩在他的档上,用力一拧。声线很冷:“你真是个渣滓。”
她一直知道褚曦然这人很下流,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塑料朋友,明秋晚也没想到,褚曦然居然会想对她下手。
“这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检查好,现在打120……”
明秋晚担忧地靠近,薄静时冷着脸后退两步,反应很大,一点触碰都不行。
褚曦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薄静时,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女人啊。反正就一夜情,大家都成年人。或者要不要我帮你喊来你的小情人,听说你还没把到手,你该感谢我…… ”
薄静时大步流星走过去,猛地抬脚朝褚曦然的腰上来了一下,一声砰的巨响,即将爬起的褚曦然像垃圾袋似的在地上滚了两圈。
在薄静时做出更野蛮的事之前,明秋晚让人把褚曦然拉开,一群人很有眼色地打着掩护,熟练地善后。
要是薄静时再打下去,今晚的事肯定压不住。
“先打120,万一里头有什么违禁品……”明秋晚说到一半,有人颤颤道,“只是点助兴的,对身体副作用不大……就算不做,忍忍也可以过去。”
薄静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哑声说:“我去附近找个酒店,冲会冷水澡应该就没事了。”
在他离开之前,有人迟疑开口:“刚刚褚曦然好像点了杯酒给一个小男生,也是加了料的……”
薄静时蓦地转头:“给谁?”
*
23:15pm。
虞澜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凌晨之后的酒吧会更热闹,气氛更欢快,同样组成人员也会更加复杂。
许多抱着艳遇想法的人来酒吧猎艳,他全然没这个想法。
虞澜来酒吧玩只是单纯喜欢和朋友待在一起,如果局里有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也不会来。
他站在廖游身边,低头看了眼手机,薄静时在十分钟前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别烦: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还清醒着吗?】
【别烦:还在酒吧吗?】
【别烦:待在廖游身边不要乱跑,马上去医院,褚曦然给你点的酒有问题。】
在薄静时眼中,虞澜依旧是有些傻乎乎的形象。
不久前在调酒社的活动上,虞澜喝了很多酒,一点都没有设防,有了这个前车之鉴,薄静时下意识认为虞澜一定喝了褚曦然送的酒。
虞澜正要回消息,华叠匆匆从侧边横来,刚要伸手握住虞澜的肩膀,廖游冷冷挡在中间,仿佛华叠是什么流氓。
华叠差点没站稳,得亏一旁有着墙。他有些呼吸不上来,言语乱七八糟的:“你有没有不舒服?没事吧?没奇怪的人吧?”
酒吧很吵,廖游没听清,虞澜大致知晓华叠在说什么。
虞澜摇头:“我没喝别人送的酒。”
这还真是纳了闷。
看起来笨笨的、不太聪明的虞澜都知道在酒吧不要喝别人递来的酒水,怎么薄静时就中招了?
十来分钟前,薄静时给华叠发消息,大致讲了下事情经过。又因虞澜没及时回消息,薄静时认定虞澜已经中招。
那时候虞澜正在玩骰子。
华叠一路狂奔,上气不接下气,确定虞澜没事后准备走人。刚转了个身,明秋晚迎面走来:“你找到薄静时没?”
“?”华叠懵了,“他不是跟你待在一块吗。”
“他刚说去酒店冲冷水澡,但突然没人影了。他看起来状态还行……”
华叠扶额:“你去找老板查下监控,我去附近问问,总有人看见。”
他们正要走,背后有人迷惑道:“学长怎么了吗?”
“被下药了,酒吧里总有这些脏人,你和你朋友也小心点。”华叠想了想,又把腿收回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虞澜眨了眨眼,华叠继续说:“他前段时间每天看起来很开心,工作也没那么拼命,还知道喝喝下午茶、享受生活,但国庆这段时间又开始工作狂模式。我感觉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哎算了也不关我的事,你们爱怎么怎么样。”
薄静时被下药了,下的还是助兴的药,虽然不是很猛烈的药,但这里是酒吧,随便遇到什么人都可能一点就燃,产生极为猛烈的化学反应。
说不担心是假的,虞澜给薄静时发了消息,一向回消息很快的薄静时很久都没回他。
他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心情紧绷下开始尿急,他对廖游说。
“你先去开车吧,我去上个厕所。”
“你注意安全,别和乱七八糟的人说话。”
虞澜穿过昏暗迷离的走廊,一路上有不少人搭讪,他都装傻应付过去了。
厕所人并不多,他比较挑剔,不喜欢在不干净的坑位上厕所。明显很脏或者是有人乱拉的坑位,他宁愿憋着也不要在这里解决。
掠过两个空位置之后到达第三个隔间位置,一道压抑的喘声近距离响起。
很熟悉的嗓音。
身体先大脑做出反应,虞澜不假思索靠近那扇门,悄悄踮起脚尖,把耳朵凑了上去,鬼鬼祟祟地喊:“学长?”
毫无回应。
虞澜失落地正回身,应该是他听错了。
怎么可能那么巧,华叠他们找不到的薄静时恰好被他撞到。
他正要去第四个隔间查看坑位情况,咔哒一声,是锁扣解开的声音。
无形中的力量控制虞澜停下脚步,他眉尖蹙起,试探性转过一点身。
肩膀蓦地被滚烫无比的大掌扣住,身子天旋地转,眼前画面成为残影。
等他反应过来时,又是咔哒一声。
门被锁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7章 熟透了
虞澜背后顶着隔墙, 心脏跟心悸般猛烈跳动。
熟悉的男性气息将他笼罩,急切又炽烈的鼻息仿若梅雨季节那般潮湿, 浇在敏感的喉结处。
“学长, 你……”
“澜澜。”
虞澜的嘴唇被一根手指抵住,旋即增多,两根、三根。
饱满唇肉被手指压得下陷, 露出湿润嫣红、散发香气的口腔黏膜。
虞澜第一时间竟是去嗅薄静时的手指,担心薄静时没有洗手。
但他显然多虑, 薄静时手上有一股淡淡花香, 一看垃圾桶, 里头有拆封过的湿巾包装。
他仍记得薄静时被下药, 正要询问点什么, 大片阴影笼罩而来。
薄静时个头极高,肩膀宽阔, 与骨架较小的虞澜一比较,像一匹凶猛的野兽困住一只绵软无力的弱小动物。
灼烫的温度与过分沉重的呼吸让虞澜敲响警钟, 尤其是薄静时还在抱着他一下下蹭, 面颊埋进颈窝, 鼻尖蹭着喉结,好几下薄唇蹭过,好像还舔了一下。
“澜澜好香。”
呼吸骤乱, 像被打乱节奏的狂想曲。
片刻后,薄静时的呼吸节奏才稍微正常,鼻尖亲昵蹭蹭柔软颈肉, 怀中人的战栗发抖太过明显, 他动作稍有停顿, 哑声问。
“吓到了吗?”
薄静时的神情平静依旧, 但漆黑的眼神闪烁兽类的光芒,仿佛要把虞澜一口吞掉。
虞澜快速点头,乖得不像话。
薄静时忽然笑了一声:“那怎么办呢?我不准备放你走。”
粗糙指腹蹭着软颊,像被太阳晒得滚烫的砂纸在脸上游行,激起浑身鸡皮疙瘩。
纤白手指哆嗦得揪住男人肩头的衣服,骨节泛着青涩的粉,连声音都是软绵绵的:“学长,你、你别这样……”
小巧柔软的唇肉不安抿起,原本雪白的脸蛋因喝了很多酒有些泛红,眼中的惊慌之色与湿漉漉的眼睛都让他看起来异常无辜,光晕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糅合欲望与青涩的美感,透着诱人光泽。
薄静时喉间微动。
可能是因为距离近,且空间近乎封闭,虞澜竟能将那吞咽声听得如此清晰。
“为什么怕我?”薄静时低下头,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阴影仿若庞然大物吞噬了小小的虞澜。他顿了顿,又语气不明地说,“刚刚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不知道是不是虞澜的错觉,他竟从语气中听出藏不住的酸妒,以及无能为力的委屈。
薄静时刚来酒吧时,看见虞澜站在酒桌上摇骰子,虎牙勾人、笑容甜腻,四肢纤细光洁,像盈盈的润玉。
他很开心。
是啊,虞澜身边不缺朋友,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只要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喜欢上他。
薄静时越想越是嫉妒,委屈之意也愈发浓重。
他像被其它宠物夺走宠爱的小狗,不断用额头蹭着主人,试图用这个方式讨好主人,换来许些的爱。
“和他们玩得那么开心,在我身边就发抖,我会吃了你吗?”薄静时又酸溜溜道,“还不回我消息。”
薄静时在角落里看了很久,虞澜和朋友疯玩、和朋友拼酒,期间累了会刷手机,但没有一次回过他消息。
他告诉自己这没关系,这很正常,也许是没看到,也许是忘了回……
薄静时把唇贴在虞澜的眉尾,言语中的委屈之意愈发浓重:“你和他们玩,但不回我消息。”
虞澜别开头,郁闷道:“我和他们只是朋友……”
“那我们呢?我们也是朋友?”虞澜正要点头,薄静时又用酸冲天的口吻开口,“那你为什么要这么怕我,我们是朋友,你害怕什么?我吓到你了吗?之前也是因为被我吓到,所以一直躲我吗?”
提起这件事,虞澜像炸毛的小猫拔腿就想跑,可惜他被薄静时完全堵在怀抱里,根本没有逃跑的空间。
焦急与羞愤之下,虞澜脑袋乱糟糟,这几天逃避现实的行为到达尾声,他终于要面对现实。
但他还没做好准备,更没理清脑中思绪。
刘海下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泛起水雾,虞澜好像委屈坏了:“你、你……你为什么要在那时候喊我啊!”
虞澜还是想不明白。
朋友真的会在做这种事的时候喊朋友的名字吗?这……这不会的。他不是傻子,更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男生。
他同薄静时很多亲密的行为,他可以用特殊好友来解释,但这种事不行。
但虞澜又确定薄静时是直男,薄静时从大一恐同到大四,总不可能和他相处不到一个月就变弯。
那薄静时为什么要这样?
是觉得好玩吗?
是觉得这样有趣吗?是把他当排解寂寞的玩具吗?
“别怕,不要怕我。”
薄静时没料到虞澜的反应这么大,原本胀满心中的委屈与妒忌在他看到虞澜泪水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他急忙捧起虞澜的脸蛋,手忙脚乱地擦。
可惜他实在没有这方面经验,对情爱方面的事更是一片空白,这辈子他只哄过虞澜一个人,故而并没有老道的经验妥善应对危机。
薄静时只能把虞澜抱紧,又怕虞澜不舒服,他坐在马桶盖上,把虞澜提抱在大腿,二人面对面抱着。
手掌慢慢拍着哭颤的后背,姿态放得很低,语气也很和缓,行为和言语笨拙得不像话:“我只是想抱抱你,抱抱就可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熟悉的怀抱让委屈到达顶峰,虞澜双手抱住薄静时的腰:“你吓坏我了。”
“对不起,吓到澜澜了。”
薄静时认错的速度很快,用尽毕生所学在虞澜耳边说甜言蜜语哄人,“我那时候太想你了,你真的……让我很in。但我不想伤害你,我努力克制自己。我确实过分了,我知道你在门口,你在一门之外的存在让我的精神很亢奋,我想听到你的声音,那会让当时的我更快解决。”
“我想快点结束,然后和你一起回去睡觉。澜澜,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哄人的手段实在拙劣,反而让虞澜发起小脾气。虞澜拧着眉撒脾气:“我不知道!”
薄静时看着他说:“喜欢你。”
虞澜迅速用白嫩小手捂住耳朵:“听不到听不到。”
手背覆上滚烫潮湿的温度,薄静时帮他捂住耳朵。
他们四目相对,薄静时慢慢靠过来,二人额头抵着额头,两层手掌根本挡不住低缓沉哑的声线。
薄静时在说:“喜欢澜澜。”
饶是正在无理取闹发小脾气的虞澜也怔住了,表情变得呆滞,唇肉分开露出湿润柔软的舌尖。
方才的言语像柔软的箭射进心口,他以为他的反应会很大,会很讨厌,会很排斥,可没料到那柄箭竟在心口化成水,悄然扩散在心头。
薄静时喜欢他?怎么会……
怎么可能呢?
同性稍微对薄静时表达一点好感,薄静时都会让对方滚。
把恐同摆在脸上的薄静时,怎么会喜欢他?
额头被慢慢蹭着,迟到的酒精在大脑发作,烧成迷迷糊糊的醉意。
虞澜迷茫地问:“可是……可是你不是直男吗?”
“我是。”薄静时没有否认,“遇到你之后,我一直喜欢男人。”
虞澜怔忪在那。
薄静时天生冷面,不论什么表情都显得异常冷淡。
或许是他方才所言过于诚恳,竟没有显出违和感,反而让人感觉他这人也没那么冷酷。
原来他也是有温度的。
“送你礼物、想和你出去玩、牵手、拥抱、一起睡觉……你以为这些事是在哄你?”
薄静时看着怀中被吓傻的虞澜,对谁都冷冰冰的表情无比柔和,他尽可能摆出最温柔的表情,郑重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是在追你。”
头顶光晕照清虞澜这张绯红脸蛋,他抬起的眼睫纤长卷翘,眉目漂亮得让人着迷。
他仿佛听到极其骇人听闻的消息,神情呆滞在那儿。
耳边一片嗡鸣。
大脑难以运转。
薄静时喜欢他吗?怎么会……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也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薄静时说他们是好朋友,也想和他做最独一无二的朋友关系,他答应了。
可现在薄静时却说喜欢他。
而且薄静时不是最讨厌gay吗?
许多亲近的画面化成一条条丝线纠缠在一起,牵扯不清。
虞澜想要把这件事理清楚,但他不论怎么想,都无法合理得出薄静时喜欢他的结论。
好久过去,虞澜才迟疑着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太贪心,想霸占你所有的爱。我每天都在忍,强忍不去对你发疯。”薄静时的手掌贴在虞澜的面颊,如获珍宝般慢蹭。
他另一只手搂着虞澜的后腰,他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抱姿,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虞澜完全属于他的错觉。
“澜澜,每次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很近,我嫉妒得发疯。”薄静时弯下脖颈,虞澜粉白的小脸上投下一阵阴影,炽烈混乱的鼻息也落在上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不敢说。”
“我每次都在想,你和所有人关系都这么好吗?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只有我不可以吗?”
他说,“我不敢说,我不敢问。”
薄静时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等价交换,所有一切都逃不开利益。
对虞澜,薄静时竟开始束手无策。
靠近一点怕把虞澜吓跑,离远一点又惶惶不安。虞澜的一举一动让他牵肠挂肚,也折磨着他。
他好像要疯了,但又享受虞澜带给他凌迟般的痛苦。
薄静时不告诉虞澜,进行追求的独角戏,贪心是一回事,自卑也是一回事。
想要虞澜喜欢他的好,又能接受他的坏。但他又急于求爱,太过迫不及待。
他太想要这份喜欢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不容出错。他希望再获得更多一点喜欢时再开诚布公,就像赌.博时拥有足够多的筹码,才会有底气上赌桌。
在这件事上他太自卑,让他忘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喜欢一个人本就是计划之外。
喜欢让他自卑,让他盲目,感情不是谈判,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博弈,是勇敢者的冒险游戏。
或许薄静时有过猜测虞澜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但哪怕是这么一点点,他都忐忑不安,不敢认下。
他害怕这又是一次自作多情,他害怕拉高期待值。他害怕每天午夜梦回为这么点喜欢而欣喜不已之后,却得知这是空欢喜一场。
又或许在爱情面前,再强大理智的人都会变成缩头乌龟,是如履薄冰的胆小鬼。
虞澜被紧紧抱着,薄静时的呼吸全落在他腮边,灼热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清楚思索。
他情绪一激动就容易上脸,耳尖与腮边泛起大片的粉。他双手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料,惊慌迷茫参半:“这、这不是搞同性恋吗?”
可他们分明都是直男啊!
慢慢嗅着虞澜发香的薄静时倏然抬头:“你歧视同性恋?”
“当然不是!”虞澜的嗓音迅速提高,又软绵绵落了下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揪着衣料的手指收紧,“我、我……”
眼睛急出一些碎泪,粉白秀丽的小脸紧张又懵懂,沐浴露与体香混合成勾人心弦的味道,直往薄静时鼻间窜。
薄静时手臂收紧,他们身子进一步贴近,绵软温热的身躯嵌进怀里,轻而易举挑起他的念想。
他抱紧虞澜,又轻轻蹭了蹭,沙着嗓子说:“我不信,除非澜澜亲我一下。”
虞澜不该亲的。
可哪怕现在他脑袋很乱,他仍具有肌肉记忆一般,听到薄静时让他亲,他条件反射抬起小脸送上自己的嘴巴。
他本意是亲薄静时的脸蛋,谁料薄静时突然低下头,这个吻极快擦过唇角,带来过电般的战栗。
虞澜还来不及惊讶呢,薄静时就抱紧他严肃道:“这是我的初吻。”
“澜澜,我初吻没了。”
“一个初吻都守不住的男人,还有谁看得上?我没了初吻,以后肯定会被别人嫌弃,没人要我了。”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砸得虞澜晕头转向,他迷迷茫张开唇,神情无辜又可怜。
他眉眼慢慢蔫下,软绵绵的嗓音浸满无限委屈。
“可是、可是这也是我第一次亲嘴巴啊。”
薄静时瞳孔放大,因亢奋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开始咆哮。
他花费好一番时间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疯,然他的声线浸满欢愉与窃喜。
“那澜澜是什么感觉?讨厌吗?”
自然是不讨厌的。
要是讨厌,虞澜会跑得比谁都快,就算薄静时拿刀逼他他都不会愿意。可……
可如果这时候说不讨厌,不就等于回应薄静时的喜欢吗?
虞澜很谨慎也很小心翼翼,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小脸肃然深思熟虑。
薄静时也不着急,慢慢用面颊蹭着虞澜的面颊,虞澜的脸颊很软,像一团温热的白豆腐,嫩得不行,稍微用力一点都会留下粉印。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会再努努力,想办法让你喜欢上我。”薄静时盯着那枚小巧粉润的耳垂,忍了好几忍才没有舔上去。他轻声地哄着,“澜澜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喜欢吗?
虞澜明白什么是喜欢,他喜欢吃甜品,喜欢旅游,喜欢无拘无束,喜欢任何能让他快乐的事情。
但薄静时让他喜欢一下他,他又知道,这种喜欢和他过往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从小到大有很多人喜欢他。
但那些喜欢都不是他想要的。
虞澜是个很娇气的人,对生活细节的要求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在爱情这件事上,他比任何人都要挑剔。
给过别人的东西他不要,欺负过他的他不要,三分钟热度的他不要……他要完完整整,无保留,无底线,独属于他一份的爱。
他体会过毫无保留的爱,自然不会喜欢瞻前顾后的对待。
薄静时天生有一种距离感,眉眼冷傲,不作表情时都在传达生人勿近的气息。
轮廓冷隽深邃,线条锋利,冷漠又尖锐。
第一次见到薄静时,虞澜虽然害怕,但也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结果让他难过又愤怒,郁闷了许久。
可没过多久薄静时开始哄他,做着一些讨他欢心的事。他喜欢被哄着,尤其这个人对谁都很冷漠。
想想确实奇怪,对谁都冷言冷语的薄静时,为什么唯独对他不一样?
现在虞澜有了答案,还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他却有些迷茫。薄静时的表白与过往任何一个追求者都不一样。
霸道却柔软,极端却克制。
虞澜出神地看着薄静时,他们距离很近,额头抵着额头。
不到一厘米的鼻息交缠,温度攀升,趁他不注意时,心头悄悄起了一片雾。
像一片停泊在心尖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好奇怪,他浑身都很奇怪,心脏跳得很快。
眼眶也很热,躯壳像被不知名的物体填得很满,脑袋却很空,漂浮上空起伏不定。
虞澜没有安全感,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陌生的感官令他焦急且没有安全感,他急忙伸出手臂,惊慌道:“我,我要抱抱。”
他们已经在拥抱,但虞澜需要的是更加亲密且贴合的拥抱。
薄静时收紧手臂,手掌按在虞澜的后背,他们完全嵌在一起。他说:“抱抱。”
厚实且富有实感的拥抱让虞澜稍微安定下来,他仿佛是一只流浪小猫,颠沛流离许久后终于找到保护他的港湾。
炽热且霸道的怀抱让他心安,下巴搭在宽阔的肩头,他像是找到一个栖身之所,再也不用害怕流浪。
但突然,虞澜愣愣道:“学长,你的心跳好快。”
同时,酒吧内传来爆炸般的电音,节奏极快,宛若雷鸣,与薄静时狂烈澎湃的心跳声交织成一场暴风雨。
四周是薄静时身上传来的冷冽强势气息,奇怪的是,虞澜却感到很烫。
外头很吵,他本该听不见的。
但他就是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砰砰砰砰,狂跳不止,让人心惊。
“怎么这么快?!”
绯红的小脸惊慌无比,虞澜挣扎着要从怀里出来,可他依然被搂得紧紧的,几乎被迫听着薄静时那强有力的心跳。
他们贴得是那样近,心跳声,呼吸声,脉搏声仿佛都清晰可闻,他们像是成为一体。
属于薄静时的强劲心跳好似具有传染性,让虞澜的心跳也跟着加速,所有血液一齐向心脏涌去,心脏仿佛要因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跳动而随时爆炸。
心跳越来越快,他呼吸不上来。
虞澜双目惊恐,像被某种未知事物吓着的小动物:“学长,我心脏痛!”
“我,我这是怎么了?”
薄静时轻笑了一声,可虞澜都要急哭了,他瞪了薄静时一眼:“不准笑。”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虞澜从未有过,他焦急又不解,想要寻求安全感扎进薄静时的怀里。
可越是靠近,心脏跳动越快,喘不过气。
就仿佛是因为他们抱得太用力,是这个拥抱让他喘不过气,产生心脏钝痛的窒息感。
虞澜像是在迷宫里打打转转,终于碰到光亮的人。他急忙要跑,却被拉着手腕按回来。
他的手被薄静时带到胸口处,虞澜的手掌贴着薄静时的胸口。
“澜澜。”薄静时说,“我的心脏也很痛。”
虞澜几乎要被那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吓到了。
砰砰砰砰,震耳欲聋,手掌下像是按着一枚鼓,触觉与听觉交织成有力节奏,仿佛随时会冲破胸膛,撕碎皮肉,撞进他眼球。
过于猛烈的心跳给了虞澜一种错觉,他正捏着一枚鲜活跳动的心脏的错觉。
虞澜呆呆地问:“那怎么办?”
“心脏痛的话要怎么办?”他晕乎乎地说,“我们去看医生,我们……”
薄静时静静听着虞澜说话,忽然捧住虞澜的面颊,低头,慢慢吻了下去。
虞澜只觉得唇上一热,唇肉被压了下来,他整个人愣在那里,表情也凝固在原地。
唇缝被柔软湿热的舌头舔了舔,敏感的唇珠跟着一颤。
他不明白薄静时为什么要突然这样子,茫茫然抬眼,薄静时也正好退出舌头,餍足地舔了舔嘴唇上的唾液。
好香……
好软。
只是舔了舔唇缝,就让薄静时爽得头皮发麻。
薄静时不敢吻得太深,在虞澜这边他总是格外小心翼翼。他摸了摸虞澜的唇角问:“我亲下去的时候,心脏有好些吗?”
“好像有……”那一刻虞澜太过惊讶,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能力,自然没有闲工夫注意心跳。
但现在缓过神,虞澜心跳又开始剧烈跳动,且比先前还要猛烈。
他抿住红润的唇,仰头瞧人时泪光闪烁,一副招人疼的可怜样。
“还痛吗?”
“好像还痛……呜。”
虞澜话未说完,就被薄静时按着后脑吻了进去。
这次的吻与先前不痛,薄静时以极快的速度含住那柔软饱满的唇瓣,脆弱柔嫩的口腔被粗大舌头肆意舔/弄,粗糙舌面卷着小巧的舌头摩擦缠绕。
虞澜的小舌头几乎发麻,薄静时吮得太用力了,口腔里的内壁像活了似的发疯蠕动死咬,敏感的地方被细细密密舔着。
(接吻,除接吻没做别的)
每当他小声呜咽一声,薄静时便会发了疯一般,用力吮着那块口腔那块区域。
“呜……”
怎么、这么突然做这个事了……
心脏确实不疼了,被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席卷,沉甸甸的地方随着唾液交换化开,变得越来越热,浑身发软,酥麻一片,好像置身在云海中飘荡。
但……但怎么能舔这里。
虞澜呜呜咽咽挣扎,舌头控制不住被卷出,缠绕,狠狠送进男人口腔。
嘴巴被用力含住,薄静时的力气太大了,好像要把他全部吃掉,
他被亲得死去活来,敏感的上颚被着重照顾,滑腻的小舌头被叼着吮,吸,脚背绷直,两条手臂软绵绵搭在男人肩头,纤白手指无力地挠着那一块衣料,却连褶子都没有留下。
薄静时把虞澜亲出湿润的喘,息,刺激的快.感让虞澜战栗不已,他似痛似羞耻地呜呜咽咽呻.吟。
表情迷乱又痛苦,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折磨,他嘴巴坏了一般张着,任由薄静时的舌头在口腔内侵略,肩头一耸一耸,口水无助地从嘴角溢出,弄湿下巴染出一片晶莹。
薄静时爽得心中直叹,但他不敢吻太深,更不敢太用力,他怕吓着他的宝贝儿。
但虞澜口腔内的湿软气氛潮湿绵密,又散发着诱人香气,让他根本不想退出。
“呜呜……”
可惜虞澜已经到达了极限,他摇头晃脑地躲避这个吻,鼻间与喉间都是哭腔般的呻/吟,眼角不断有泪珠渗出。
薄静时恋恋不舍拔出自己的舌头,亲了亲尚且湿润的红肿嘴巴。
虞澜满脸是泪,一副傻里傻气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迷迷茫茫张着湿润晶莹的小嘴巴小口小口喘息,口水分泌特别快,没注意全部流了下来。
倒真像是被亲坏了。
越看越想欺负。
薄静时捏起虞澜的下巴,低头把虞澜嘴角的残余一点点舔掉,但这个举动非但不能把他整理干净,反而让他下巴那一块肌肤湿润泛粉,冒着雾一般的白汽。
薄静时问:“现在还痛吗?”
“我、我不知道……”
“那就是还痛。”
薄静时又低头吻了进来。
方才的吻带来的快感尚未褪去,过于密集的吻根本不是虞澜能够承受的。
他脊椎发麻,仿若有千万电流席卷全身,他丧失了自理能力。
他们有着身高差,哪怕他坐在薄静时腿上仍有。
薄静时低头捧起他的脸亲吻,他被迫仰起头打开嘴巴,承受这个铺天盖地的吻。
皮肤盈出一层热汗,透明汗珠顺着面颊流淌,没进纠缠的唇肉里。唇缝中散出一抹湿热的白汽,烫得要命。
虞澜快要喘不过气,唇肉被用力含弄,舌头被放肆舔着,口腔里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薄静时的手掌穿进发丛,慢慢抚摸他的头皮,他控制不住地哭叫,肩膀一直颤抖。
“不要……”
他努力推开说不要,反而换来变本加厉的对待,舌尖被又凶又狠地吮着吃。
薄静时吃得很急,虞澜刚分泌出一点唾液就被他用力吮走,像饿极了的恶犬。
虞澜一有逃离扭动的征兆,薄静时就会揉着他的侧腰,动作狎昵缓慢,他像被拔了指甲的小猫,任由主人为所欲为。
激吻的水声不断在耳边响起,密集,频繁,伴随不绝的吞咽声。
虞澜被亲得受不了,他的双腿一直在抖,明明接吻的地方是嘴巴,为什么全身都会难受,像坏了,像要融化了。
隽秀眉头蹙起,粉白手指蜷缩着抓着男人头发,他努力推走男人。因男人吮得太用力,唇肉分别时还会发出轻微的“buo”声。
他嘴巴好像坏了,合不上了,只能大张着用力呼吸,发出轻轻的喘息。
深蓝宝石般的眼睛被泪水泡得无比柔软,吐出来的一小截舌头被吃得嫣红迷乱,口水蓄在舌尖不断往下滴,隐约还能瞧见舌尖上一个尚未褪去的齿印。
艳粉一片的小脸蔫蔫巴巴,委屈坏了。
薄静时怎么能咬他!
而且,而且还舔那么深……
他喉咙都要坏掉了。
乌泱泱的眼睫被浸成一撮一撮,眼尾包着诱人水光,虞澜轻轻瞪了薄静时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娇气样。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虞澜的嘴巴很小,整张脸也小小的,如今白净的小脸蛋被弄得艳粉一片,嘴巴周围的界限被模糊,被舔出湿红色泽,在光照下反着光。
不仅是嘴巴被搞得湿红,鼻尖和下巴都是如此,显然被欺负惨了,焦急又迷茫的表情,水雾蒙蒙的眼好似随时会哭,轻而易举能勾起人的凌虐欲。
薄静时的目光骤然放狠,虞澜肩膀一哆嗦,慌张地别开头抿住嘴巴。
却被却被掐住脸蛋被迫嘴巴嘟起,肉挤在脸上像饱满的淡粉果冻。
薄静时盯了一会,在他的面颊重重嗦了一口。
这一口把他吸懵了,他一脸天崩地裂,仿佛受到什么惨无人道的酷刑。
娇气的虞澜本来要发脾气,但他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被掌控的回忆如潮水淹没他,让他瞬间不敢动弹。
目光漆黑,深沉,翻滚着浓烈的欲念,像是一匹狩猎的野兽,即将要把他一口口吃掉。
嘴巴仍然被捏得嘟起,薄静时的目光有如实质描摹他的五官,最后又落在唇缝里。
虞澜努力去抿住嘴巴,不让薄静时有机可乘,这时薄静时却突然松开了他。
他还没来得及困惑,熟悉的气息又罩了过来。
薄静时搂着他的腰往上提了提,他的胸膛也朝上挺了挺,一只手掌摩挲他的头皮,另一只手掌慢慢扶着他的侧腰。
他一时间无法招架,双手撑在男人肩膀,低垂着脑袋,小声呜咽起来。
带有薄茧的指腹摸着头皮,像安抚,又像调情。迷迷糊糊中,他听见薄静时说。
“乖乖,张嘴。”
虞澜反应迟钝地怔了怔,抬起的小脸也透着无知傻气。
薄静时瞬间气血上涌,用力舔了进去。
虎牙划伤他的舌尖,血腥味在里头蔓延,点燃薄静时本就亢奋的情绪,舔吻得更深也更加用力了。
坐在男人腿上的虞澜小幅度挣扎着、呜咽着、哭叫着,裸.露在外的腿肉泛起大片的粉,像剥开外壳的荔肉,挤出可口盈润的肉感。
被亲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小男生努力别过头,混合模糊不清的水声的哭颤声从唇缝中传出:“我、我心脏不痛了……”
“不要亲了,呜……”
富有男性气息的舌头在柔软的口腔内壁中闯撞,嫩肉被嗦得水液滞留,虞澜手指蜷了又松,哭腔就没停下过。
薄静时将他的下巴捏转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薄静时吻得很用力,双臂禁锢在他身侧让他插翅难逃,那点小幅度挣扎反而像调情,口水从相连的唇缝中溢出,领口被打湿,留下十分明显的污渍。
虞澜被亲得浑身发软,嘴上却不饶人,嘴巴一得空就骂:“坏男人……”却被含得更深,喉咙都被舔到。
“宝贝儿,好舒服,你好棒。”
薄静时咬着他的下唇肉往外扯了扯,他像坏了似的兜不住口水,一直往下流。
“我不行了……”
“嘴巴,嘴巴要坏掉了……”
手指压在散发热气的唇上,薄静时喃喃自语道,“都熟透了。”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虞澜呜呜咽咽地闷泣。
“呜呜……我心脏不痛了,真的不痛了……”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男人沉哑的声音响起。
“可是我还痛。”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这章加上一章1.68w字,其中1w补13号更新,6k是2k营养液的加更!
另外大家能接受亲嘴太多吗qwq,我真的很喜欢写亲嘴…可能每章薄都要发疯狂亲,如果大家不喜欢,我让小薄忍忍(?)
第28章 不公平
空气被掠夺得稀薄, 双目氤满泪水,双颊满是难耐的红, 止不住的低吟从唇齿交融的水声中溢出。
“我操, 玩这么大。”
意识混沌中,虞澜听见外头有人如此说。
“学长……唔。”
薄静时刚松开他没半分钟,又急又凶地把嘴巴堵上来, 呼吸滚烫潮湿,带着霸道的强势气息。
隽秀的眉毛拧得紧紧的, 紧闭的薄薄眼皮现出一道道细褶, 一副难受极了的可怜样。
纤白手指哆嗦着去揪男人的头发, 却被半路截下, 具有力量感的手指穿进指缝, 十指紧紧相扣。
虞澜被吻得意乱情迷,喘息不止, 本就柔软的身躯跟化成水似的,任人揉捏。
嗯嗯唔唔的声音止不住溢出, 刺激男人叼住他的软舌反复吮/弄, 止不住的唾液源源不断从嘴角流出, 染得锁骨亮晶晶。
(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薄静时终于松开虞澜了,他剧烈地喘息,脊背微躬, 像狩猎半途休息的猛兽,目光仍带着凶性,紧紧锁住自己的猎物。
虞澜则像是完全傻了, 哪怕被松开, 他仍保持嘴巴张开的动作, 小巧的口腔中探出一截柔软红肿的舌。
他这样子看起来实在太可怜了。
脸蛋湿红满是泪水, 嘴巴和下巴尖儿也是惨兮兮,就连锁骨都没能幸免。
活色生香。
薄静时拨开虞澜耳边的碎发,露出精致漂亮的耳尖,他刚一靠近,虞澜像应激般抖了抖肩膀,还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不、不要亲了……”虞澜委屈地仰起湿红小脸,吐出舌头给薄静时看,“好酸……”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念想熊熊燃烧,但虞澜红肿的唇能够说明他太过火了。
薄静时告诉自己冷静,忍耐,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忍住没有再舔进去。
虞澜又被黏糊糊地抱着蹭,他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只能像小洋娃娃一样被抱在怀里。
薄静时抱紧他,声线沙哑,带着明显的哄:“澜澜,我真的喜欢你,想每天亲你,抱你。”
他还听见薄静时说,“喜欢你,只想喜欢你,想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情侣口嗨,审核之前都过了,别重复锁我了)
支离破碎的几个段落比完整的句子更让人浮想联翩,虞澜微微睁圆眼,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么……这么那个的话。
这不是耍流氓吗!
“宝宝怎么还这么软,嘴巴软,身体软,哪里都软。”薄静时还是没克制住自己,又低头在虞澜的腮帮嗦了一口,“宝宝漂亮死了。”
“你、你……”虞澜惊慌失措地捂住脸颊。
他遇到过很多追求者,可从来没有人是像薄静时这样。
最可怕的是,这么浪./荡的话,他却不讨厌,也不生气,只是觉得难为情,心跳又控制不住加快。
精致明艳的小脸蛋忽然露出惊天动地的表情,他焦急地揪住薄静时的头发,哭颤着说:“我怎么心脏还痛?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我、我……”
面对他的慌乱,薄静时慢慢拍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臀缓缓站起。
“澜澜不着急,慢慢想。”
薄静时打开门,抱着他往外走,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来到阳台。
阳台现在人不多,从这个地方可以将城市光景尽纳眼底,今天月朗星稀,霓虹大厦灯光闪烁,像地面上的群星耀眼。
夜风吹拂着虞澜的发丝,新鲜的空气丝毫不能减缓剧烈的心脏跳动。
虞澜突然转头看着薄静时的脸,远方大厦照得薄静时眉眼锋利深邃,不过少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硬,线条都变得柔和。
他不免有些看怔,心跳越来越快。
持续发了将近一分钟的呆,他一下子把脸蛋埋进男人胸口,哭丧着小脸自暴自弃道。
“我不会也是同性恋吧?!”
莫大的欢喜涌上头顶,将薄静时的思绪撞得粉碎。
“澜澜,澜澜,宝贝儿。”搂在虞澜腰上的手臂收紧,薄静时蓦地低下头,与他鼻尖蹭着鼻尖,“做我老婆好不好?好不好?”
“老婆,老婆,求求你了。”
薄静时一边说,一边肆意无忌地亲虞澜的绯红脸蛋,又在他的脸蛋留下黏糊糊的痕迹。
虞澜躲都躲不过去,比起愤怒,心中惊叹占了绝大部分。
薄静时不是很高冷、很冷酷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死皮赖脸,都像褒扬。
哪有人这时候就喊老婆,还喊得那么起劲的……
虞澜的小脸又呆在那里,薄静时把他圈在很小的空间里,搂着他的腰,一低头就可以含./小巧的耳垂。
起初只是克制地碰,紧跟着是潮湿地含。
虞澜浑身过电,呻.吟连连,在他溢出软软的哼唧声时,薄静时在他耳边低声说。
“喜欢你。”
“你不要脸!”
虞澜从未在一天内听到如此密集的情话。
现在薄静时一开口他就害怕,尤其薄静时一直盯着他的嘴巴瞧,一些被掌控的记忆又漫了上来。
薄静时趁机碰了碰他的面颊:“想c你要什么脸。”
虞澜睁大眼:“你、你——”
薄静时好像又笑了,他把脸蛋凑得很近,与虞澜蹭着鼻尖:“想c,你是真的,喜欢你也是真的。”
他捏了捏虞澜软乎乎的脸蛋,“最喜欢你了宝宝。”
过了一会,虞澜小心翼翼地说:“那我们是要谈恋爱吗?”
薄静时刹那瞳孔放大,呼吸慢了一拍。
还来不及兴奋,虞澜又拧巴着小脸,不情不愿道:“可是你还没追我。”
“都没有人追过我……”
声音越说越低,还带着些哀怨的小委屈。
短短的时间内,薄静时的情绪仿佛过山车那般跌宕起伏,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心脏骤停。
在听见虞澜这句话时,他哑了哑才道:“没人追过你?”
就算是薄静时这样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都听说过许多人大张旗鼓追求虞澜的事迹。
那些人暂且不论,就说近段时间的柯逸森、徐惟青……哪个人不在追虞澜?
可现在虞澜却说,他没有被人追过?
闻声,虞澜轻哼一声别过头,饱满的唇珠被抿得发润,声线完全是被惯坏了的娇气:“他们不算。”
“我才不要他们追我,讨厌死了。”
薄静时很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
在虞澜眼中,只要不是他喜欢的人追他,那都不能算是追求。
追他是需要获得允许的,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
而薄静时获得了首肯。
他像唯一一个跨越荆棘丛生的灌木林,来到城堡,获得追求公主的机会的幸运儿。
喉间滚动数下,薄静时心情激荡,难以平静。他的声线带着明显的抖,放得很轻:“那我能不能追你?”
“澜澜,给我一个机会追你吧。”怀中的身躯柔软香甜,薄静时克制不住,又亲了亲虞澜的脸蛋,神情与声线满是不自知的痴迷,“好喜欢你。”
虞澜耳尖红透了,他觉得薄静时好肉麻,又好老土,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但他确实被哄到了,于是扭扭捏捏地抱着薄静时的腰,小小声道:“那你要认真追,我可没那么好追。”
薄静时忙道:“我知道的,小公主。”
他连回答都是那么急切,生怕回复得稍微慢一点,这个恩典就会被收回,只是空欢喜一场。
薄静时的手臂在抖,哪怕他设想过这个画面,可真当这件事发生时,他仍控制不住情绪的起伏。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一些,与往日无异,“那我从现在开始追你好不好?”
虞澜又拧巴着小脸,眉尖紧蹙,嘴唇紧抿,像是思索一件高深的哲学问题。
耳边是不绝的哄声。
“澜澜,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会把你养得很好。”薄静时不断抱着虞澜蹭,“让我养你吧。”
他不断重复,像是在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爱你吧。
虞澜喜欢收养流浪猫狗,也喜欢养小动物,这是头一回有人和他说要养他,还要把他养的很好。
这种感觉很新奇。他轻哼一声,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娇气:“可我又不是小猫小狗。”
薄静时亲了亲虞澜的面颊:“我就是澜澜的小狗。”
虞澜被逗笑了,嘴唇微微弯起,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但他发现薄静时又用目光侵犯他的嘴唇,又急忙把嘴巴抿上了。
被过度使用的口腔与舌头仍然酸麻一片,他才不要继续给薄静时亲。
虞澜被人面对面抱着,本是受制于人的姿势,却在精神方面成功占据主导权。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像是手无寸铁的弱小动物,突然收了一只冷血强大的猛兽为宠物。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人有些上.瘾,更叫人得意。
虞澜看起来很乖,但在某些方面的确有些坏,现在他确定薄静时喜欢他,且喜欢到死去活来,他又想使坏。
他故意道:“我还没同意你追我呢。”
小下巴刚翘起来一点,却因薄静时突然抬起的脸马上缩了回去。
薄静时没有生气,更没有被戏耍的愤怒,他慢慢摸着虞澜的后脑:“澜澜是要考验我吗?可以,澜澜想怎么样都可以,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但是澜澜——”
“你总得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他说,“我给你一个很明确的答案,你却给我一个不确定的时间。”
虞澜被完完整整圈在怀抱,薄静时靠在他的颈窝,有些委屈地说,“澜澜,不公平。”
虞澜开始慌张,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好坏。
薄静时明确告诉他喜欢他,他却在这里钓着薄静时,一会说可以追,一会说不能,像用狗骨头吊着饿犬的胃口。
尤其薄静时语气低落,一脸被伤害的难过,他又开始自责,他是不是太坏了……
薄静时见好就收,手指穿过发丝,慢慢抚摸虞澜的头皮,感受到怀中人的战栗,他放缓了语调商量:“但澜澜这么好,考虑久一点也没关系。我只是害怕你变心,不让我追了。没关系,你好好想,但你要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你到底要想多久才能给出答复。”
“我迫不及待想追澜澜了。”
虞澜乖乖点头,因为心虚,他表现得格外顺从与听话。他试探性地抬起眼睫:“那,那一星期?”
薄静时没说可不可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以为是一星期太久,他急忙搂住薄静时的胳膊改口道:“……明天?”
“好,明天。”
薄静时几乎要压不住唇角的笑意,得亏他生得冷且具有攻击性,才没有让虞澜看穿他心中的窃喜。
虞澜看起来也很高兴,唇肉虽然是抿着的,唇角却微微弯起。
华丽的灯光下,他的睫毛浓而卷翘,脸蛋湿红明艳,唇珠被吮得微微发肿,像熟透的红莓果,饱满且诱人品尝。
只是一眼,薄静时又蠢蠢欲动。
他回忆起他们接吻的好滋味。
湿软潮湿的口腔,像果冻一样柔软且富有弹性的舌头,当他侵入其中时,他像被绵软的温床包裹,再也不想离去。
薄静时喉间动了动,指腹缓慢蹭着虞澜的头皮,轻声哄着:“那现在可以先亲一下吗?”
“想亲澜澜。”
虞澜乖乖点头:“嗯。”
薄静时太听他的话了,对他百依百顺,他提出那么无礼的要求,薄静时也没有反对,而是顺从着他。
只是要亲一下,也不过分。
他仰起仍旧湿红的小脸,嘴唇微微嘟起,送上去给人亲。
薄静时垂眼注视虞澜红肿的唇肉,带有果冻般的通透质感,还有眼尾挂有水色的红意。
“澜澜,舌头伸出来。”
薄静时的声线与外貌无异,皆是冰冷且具有攻击性,因为性格恶劣,他说话总是会带有不自知的命令语调。
哪怕他刻意放缓声线,哪怕他在低声下气哄人,有时候都像在下达指令。
这一刻虞澜的大脑仿佛失去控制,身体下意识听从指令,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乖乖伸出一截柔软的舌头。
红艳,小巧,柔软,带着一层莹莹发亮的诱人水膜。
做出这般勾人举动的虞澜,双目竟无比澄澈,眼眶中包着水汽,像泡过泉水的珍贵宝石。
虞澜正奇怪,薄静时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但他舌头有些酸了。
准备把舌头伸回去的那一刻,便被男人苍鹰捕猎般含住。
虞澜显然误会了薄静时的“一下”。
他以为亲一下指的是亲脸蛋,或者是浅浅亲一下嘴巴,却没料到薄静时口中的一下,是这样子的。
小小的湿软口腔容纳男人粗大的舌头,带着凶狠地捣,搅得他意乱情迷。
嘴巴完全被塞满,无法吐出完整的句子。
虞澜一溢出一点呻//吟,薄静时就迫不及待将舌头往前挺弄,舔到最里头。
红润柔软的舌面被吮得散发热气,里头像是被吻烂了,哪哪儿都透着熟透的气息。
酒吧内很吵,迷幻的灯和放肆的音乐勾起最原始的欲望。
虞澜脑袋晕乎不已,接吻发出的水声不绝于耳。
他的脖子像化成一滩水没有力气,无力地向后仰着,骨感分明的手捧着虞澜的后脑勺,青筋在有力的手背上根根分明,正用力往前按,让这个吻到达更深的地步。
粗糙舌面狠狠刮蹭口腔最柔软的软肉,高频率的吮//吸让他眼前发白,唇角溢出急流般的甜腻水液。
高挺鼻梁在柔软的面颊不断戳得下陷,虞澜努力躲避,却根本躲不过去,湿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腮肉上。
(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别……呀。”
他含糊不清地开口,声音带着明显的喘音。
他的嘴巴好像坏了,好像不是自己的,失去知觉。
精致带泪泛着□□的小脸懵懵懂懂,虞澜眉头哆嗦,眼睛紧闭,一脸痛苦到不行的可怜样。
“呜……”
细软无力的双手搭在男人肩头,瑟瑟发抖地去推,却怎么都推不动。
舌尖被吮得嫣红水光,口腔内的敏感点被放肆地舔弄,他一直在发出低低的哭叫,控制不住后退挺腰,却只是更方便薄静时侵入口腔。
舔得更深。
(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不行。
真的不可以再亲下去了。
过度密集的吻带来晕厥般的窒息感,他头晕眼花,嘴巴像坏了一样只能张开承受,配合对方的接吻节奏。
漂亮的双目逐渐失去焦点,小腿因这个吻瑟瑟发抖,泪水模糊了视线,眼睫被泡得湿淋淋。
双手撑在胸前,小猫似的挠。
可虞澜正被薄静时抱着,方才受到的体贴细微的照顾在此刻暴露弊端,他被完完全全掌控,甚至双脚都碰不到地,因为被抱着接吻,双足只能无力地在空中起起伏伏。
薄静时竟成为他唯一的依靠。
薄静时一点触碰都让他战栗不已。
持续长达十分钟的热吻把虞澜彻底亲傻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在做什么。
他好像彻底被亲坏了。
大脑、躯壳都成了虚无。
也不知道薄静时舔到口腔里的哪里,虞澜忽然像触电般整个人弹了起来,反应很大,呜呜咽咽地挣扎。
他使出浑身力气才把自己的嘴巴拔出,唇齿分离时,他还能听到清晰的粘腻水声,薄静时的舌头在他脸上滑过一道,留下黏糊糊的水痕。
虞澜彻底懵了,见薄静时还要按着他的后脑勺亲过来,他带着哭腔。
“一直都是你咬我。”眉头蹙蹙,好像极其难受,虞澜的嗓音被亲出哆嗦颤音,“这不公平……”
在新一轮喘./息溢出前,薄静时哑声说。
“……澜澜,有些事就是不公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麻烦审核看清楚,除接吻外什么都没干。
审核之前已经过了,别重复锁我了……
第29章 喜欢你
浑身像泡在热水里, 虞澜像变成一条鱼,浑身都被泡开, 熟透了。
他昏昏沉沉伏在男人肩头, 腰侧的一双腿时不时抽弹一下,他被这个吻掠走了所有力气与知觉,连肢体控制都无法顺利进行。
薄静时背靠着墙壁, 前方视野中的高楼大厦耸立,却遥不可及, 远远比不上怀中的实感温度让人满足。
他低头亲了亲虞澜的头发, 虞澜却以为他还要来, 带着哭腔求饶:“不、不要了……”
“不亲了好不好?我们、我们下次再亲……”
要是再这么亲下去, 他真的要坏掉了。
薄静时眼眸深沉, 托着虞澜臀的手臂结实有力,虽然他还想更贪心一些, 但他应该学会知足。
一点点来。
他有的是时间。
“不亲了,下次亲。”薄静时抚摸着虞澜的头发, 声线依旧沉哑, 却带着明显上扬的欢愉, “这是澜澜说的。”
虞澜乖乖“嗯”了一声,他生怕薄静时再继续按着他亲嘴巴,现在他的嘴唇和舌肉都火辣辣一片, 麻得过分。
再亲下去,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虞澜乖乖伏在薄静时身上,二人在阳台吹了一会风, 他突然想起来, 廖游还在等自己。
他匆匆忙忙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收到许多廖游的来电, 他急忙拨了回去。
对面的廖游都要气炸了:“你他妈掉屎坑了啊?!”
“我、我……”
虞澜总不能说,他上个厕所正好撞见薄静时,又被拉去阳台亲嘴了吧!
廖游也就随口一骂,他纳闷,他平时和虞澜都是互相损过来的,今天他说虞澜,虞澜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要是以往,虞澜一定会很凶地反驳,一点口头亏都不肯吃。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遇见薄学长了,你们这会儿是在聊天叙旧?还是干什么?”廖游现在对薄静时极其放心,“刚刚我查了监控,我瞅见他抱着你从厕所出来。现在聊天聊完没?你这个粘人精,不就一周没见薄学长吗,你至于吗。”
之前酒吧很吵,廖游根本没听清虞澜和华叠他们说了什么,只隐隐约约听到“吵架”。他不是八卦精,对虞澜和谁谁吵架没有兴趣。
他把车开到酒吧门口,等了半天没等到人,还以为虞澜出了什么事,他吓得半死,急忙来酒吧找人。
恰好在监控室撞见华叠。
他和华叠等人一起看着监控,画面里的小男生被单臂抱着乖乖伏在男人肩头,一条强势有力的胳膊正拉着卫衣帽子,准备给小男生盖上。
廖游和华叠都沉默了。
华叠沉默,是沉默这俩人这都能撞上?撞上就算了,薄静时怎么还把人抱上了?
不是中药了吗?不是要去酒店解决吧?薄静时扛起虞澜干什么?
虽然薄静时就喝了一两口,剂量很少,可能忍忍就过去了。但……但这时候不是和人谈情说爱的时候吧?
廖游的沉默则是对虞澜的无语。
薄静时送出的游戏装备卡已成功让他对薄静时“当牛做马”,薄静时在他眼中的形象高不可攀,同时真诚、善良、无私奉献。
这段时间他并不是没瞧出虞澜的失魂落魄,根据前段时间薄静时对虞澜的稍微“冷漠”,他以为虞澜是黏不到人而难过委屈。
看着监控画面,他以为是虞澜又开始粘人,缠着人不放,麻烦人家了。
多大人了都,虞澜就是被惯的!
华叠给薄静时发了个消息,薄静时抽空回了条信息,就没继续看手机。
确定薄静时没事后,华叠拉着廖游又去喝了一杯,就当交个朋友。
虞澜不知道该怎么和廖游解释,他总不能告诉廖游,他答应薄静时追他了吧。
他怕廖游在家族群乱说,更怕廖游添油加醋大嘴巴。
“今晚要回家吗?”薄静时忽然直勾勾盯着他看。
虞澜肩膀缩了缩,他呆呆地看着薄静时。
薄静时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眼神太过富有攻击性,仅是一眼,他便仓皇低头,再次抿住嘴巴。
生怕薄静时亲上来一样。
廖游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回家?虞澜你今晚回家?不是说今晚住酒店,明天继续出来嗨?”
手指穿过柔软的发丛,缓慢且细致地挠着柔软的头皮。
虞澜身体又开始发软,仰起湿红小脸:“不回家……”
“那要和他去住酒店?”薄静时的言语很平静,仿佛根本不在乎虞澜是否同别人开房。
但他的眼神却无比直接滚烫,仿佛虞澜要是敢点头,他就会马上舔进来。
“不和他去。”虞澜乖乖抬起小脸,挺起身亲了亲薄静时的面颊,撒娇一般说,“跟你去。”
电话另一头的廖游听见虞澜今晚有去处,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不和他住酒店,要和我开房?”薄静时再一次问。
虞澜听话地点点头,湿漉漉的眼底一片澄澈,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薄静时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头:“乖宝宝。”
*
这一路虞澜都被薄静时抱着。
虽然酒吧光线昏暗,但被人抱着走的行为在酒吧也不是很多见,加上二人外貌出众、气质出挑,总会惹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他们穿过吧台,虞澜恰好抬起头,迷乱的灯招联他明艳湿润的小脸。
调酒师愣了愣,竟一时间没拿稳酒杯,酒杯碎了。吧台上的客人也讶异投来,随后对虞澜吹了个口哨。
虞澜急忙把脸埋进薄静时的肩窝里。
薄静时冷冷看了过去,那人原本还想起哄,可没想到此人面相极冷,漆黑幽冷的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如深不见底的海,让人望而生畏。
见那人转过头,薄静时才伸手帮虞澜把卫衣帽子拉上。
“忍一会宝宝,我打的车已经到了,上车就不热了。”
“嗯……”
虞澜乖乖应着。
他这样顺从听话,极大满足薄静时病态的独占欲,但薄静时又很不爽。
这几天虽然有降温,但天气总体还是有些热,虞澜今天穿着小短裤与卫衣,一双白嫩且富有肉感的腿极其惹眼。
哪怕被薄静时抱在怀中,仍会引来不少注意的视线。
每当有人把目光投来,薄静时就会极富有敌意地望回去,警告对方不要再看。
一两次还有用,但现在人太多了。
他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虞澜,这种感觉就像恶龙的宝物被人觊觎,烦躁又恐慌,生怕有人真的抢走他来之不易的宝贝。
修长有力的指节强势嵌进大腿,指缝溢出一些绵软的腿肉,虞澜被托着臀抱着,没有再受到一点惊吓。
打的车已经到酒吧门口,他们上车之后,薄静时帮虞澜取下帽子。
虞澜甩了甩头发,小脑袋跟着晃悠,像身上沾水的小猫。
他脸蛋也是红红的,面颊一处还被嗦出一道红印子,嘴巴更不用说,肿得过分。
“学长,我好饿。”他眼巴巴看着薄静时,身子跟着前倾,尚未褪去粉潮的锁骨也露了出来。
虞澜又开始撒娇了,“我们去夜市好不好呀?国庆期间南街夜市开放,里头有好多好吃的。”
A市是出名的不夜城,互联网发达,聚集许多年轻人,夜生活极其丰富。
薄静时没有拒绝,伸出手臂搂着虞澜的腰,微侧过去一点脸:“澜澜。”
虞澜马上会意,仰头在薄静时的脸上吧唧一口,亲完又伸出双臂抱着薄静时的腰,黏糊糊道:“学长学长,我们去吃宵夜吧,我肚子好饿。”
“是吗?我看看。”
这辆出租车不是普通的出租车,偏商务型,车内干净整洁,中央隔板阻挡所有视线。
薄静时捏住虞澜的卫衣衣角,不费吹灰之力就掀了起来,纤细白嫩的腰身闯进眼中。
他的动作顿在那里,保持同一姿势很久。
这不是薄静时第一次看虞澜的腰,虞澜并不是干瘦的类型。
他被养得很好,身上每一寸肌肤纹理细腻而富有光泽,像精心制造出来的白瓷,颜色纯净,触感极佳,摸上去柔软无瑕。
没有比这还要让人沉醉的滋味。
但现在那块无瑕肌肤上多了几条指痕。
鲜红,冶艳,是被用力用手箍过,才会留下的凌,虐痕迹。
漆黑深邃的眼眸缓缓沉降,薄静时伸出手碾着那块皮肉,手下小腹倏然紧缩陷下一小块,隐隐可以看见肋骨的形状。
“刚刚怎么不说?”
他的目光似火,看得虞澜的这块肌肤几乎要烧起来。
虞澜总觉得这样子很奇怪,他们还在车上,而且……而且前面还有司机,自己坐在薄静时腿上被掀起卫衣看肚子,怎么想怎么怪异。
“说了有用吗?”他带着些小脾气道,“我那时候一直在哭,学长你不是也没停下。”
想着,他又开始委屈,眼尾尚且湿红的眼睛轻轻瞪过去,“凶死了。”
虞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腰被掐出痕迹,当时他们接吻如此激烈,脑袋与身躯如置云端,腰上这点感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薄静时承认自己的吃相是有些难看。
泪水混进唇齿交融之间,他竟感到前所未有的亢奋。
仅是这样的程度都会虞澜都会哭得这么惨吗?
那如果以后他再凶一点,虞澜又会怎么样?
如果再来一次,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因为澜澜亲起来太舒服了。看起来漂亮,闻起来香,亲起来也舒服。”薄静时伸手按在虞澜的唇中央,沉沉道,“舌头是不是故意长得这么软?”
虞澜怔在那里,小声嘀咕:“我哪有……”
这怎么还能故意长。
薄静时慢慢揉着那一小块肌肤:“疼不疼?”
“疼死了!”虞澜轻哼一声,“下次不准亲得这么用力了。”
这并不是薄静时能控制的,但他还是边揉着手下软肉,一边哄着:“都听老婆的。”
*
等到了夜市,虞澜身上的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今天他穿的是黑色卫衣,深色衬得他肤色更加通透似雪,尤其是在外的一双腿匀称且白,走在大街上,轻而易举勾来他人惊诧的视线。
薄静时心中不悦,他很讨厌别人这么看着虞澜。
近距离的接触下,薄静时能闻到虞澜身上的淡淡清香,以及部分未曾散去的酒香。
国庆期间人流量大,到处都是人与谈笑声。
他们手臂挨着手臂,薄静时的步子比虞澜大,当下刻意放缓步子跟着虞澜的节奏走,好几下他们的手背都会蹭到,再微微摩擦。
反复摩擦的皮肉仿若升起温度,让虞澜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在他悄悄想要远离一点时,一根手指勾住他的小指。
脚下的步子未停,他低头瞧了一眼。
白嫩的小手在另一只明显深一个肤色的手边显得小巧精致,一根小指被勾住,随着前进步伐慢悠悠地荡。
虞澜有些奇怪,他以为薄静时会直接握上来牵住他的手,没想到薄静时只是勾住了他一根小指。
这样含蓄的身体接触实在不像薄静时能够做出来的,毕竟不久之前,薄静时还一副要把他吃掉的模样。
“有想吃的吗?”
“没有。”
他们走了有一会,虞澜都没遇见自己想吃的小吃。
要么不感兴趣,要么排队的人太多了。
虞澜再喜欢吃的东西,如果要他自己排很久队,他就不想吃了。懒是一回事,主要是麻烦。
人流逐渐变多,经过虞澜身边的人总会下意识看他一眼,眼中是压不住的惊艳。
总有人会不小心撞到虞澜,倒不是故意,而是人真的太多了。起初是一个小孩,后来是一对情侣。
薄静时手指微动,穿进虞澜的指缝,同他十指相扣。
“抓紧我。”
薄静时和虞澜交换了个位置,虞澜站在靠近商店一侧,不让他被任何人挤到。
路到中途,虞澜突然伸过另一条手臂抱住薄静时。
“学长,我好热。”原本粉粉白白的小脸蛋被闷得发红,眼角沁出一点碎泪,“人好多,有点呼吸不上来。”
哪怕薄静时和虞澜交换了位置,让虞澜站在靠近商店一侧,但虞澜前后两个人都比他高,身边薄静时也比他高。
走了一段时间后,新鲜空气无法流通进来,今夜又有些闷热,呼吸不上来很正常。
薄静时用空闲的手摸了摸虞澜的脸蛋与额头,确定温度不是很高后,帮他拨开额前的碎发。
他低头亲了亲虞澜,忽然把虞澜提抱起来。
这一刻视野开阔,空气清新,虞澜像被抱小孩子那样抱坐在薄静时的手臂上。
白软手臂搂在薄静时的脖子上,他低头看了薄静时一眼,薄静时原本在专注看前方的路,也许是感应到他在看自己,也抬头看了眼他。
薄静时抬起下颚,亲了亲虞澜的唇角说:“还难受吗?”
唇角传来的热意转瞬即逝,虞澜恰好同前方被爸爸抱着的小婴儿对上目光。
小婴儿趴在父亲肩头,瞳色漆黑明亮,懵懂而纯粹,正好奇地看着他。
他莫名脸上发热,手臂圈得更紧了些,声音也低低的。
“……不难受了。”
挤出人流之后,虞澜双足才重新落地,他发现他的小白鞋不知道被谁踩了一脚。
他低头郁闷地瞧。
脚印很小,对方应该是个小孩子,体重不重,不然也不至于让他毫无感觉。鞋带也已经松了,一小截灰扑扑地垂在地上,看起来格外可怜。
虞澜小声嘀咕:“早知道不来了。”
他以为国庆尾声的夜市人不多,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想,都挤一块儿来了。
方才人潮涌动的画面实在吓人,挤在中途,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正要弯腰系鞋带的虞澜脚底突然悬空,他又被提抱起来放在道路中央的长椅上。
脚踝也被一只大掌握住,薄静时半跪在足前,漆黑硬朗的发丝直直垂下,挡住部分具有攻击性的眉眼。
虞澜的脚被放在薄静时没有跪在地面上的大腿上,只是瞬间,黑裤便被踩出鞋印。
“学长……”这样很脏。
他刚要这么说,薄静时便已经帮他系好鞋带,又从怀中取出一包湿巾,慢条斯理地帮他擦着小白鞋上的鞋印。
擦完后,薄静时又握住虞澜的脚踝轻轻放下,取出一张新的湿巾帮自己擦大腿上的鞋印。
眼前阴影逐渐扩散,是薄静时慢慢站了起来,虞澜仰起红润精致的小脸,声线很甜:“谢谢学长。”
薄静时弯下腰,双手撑在虞澜背后的靠背上。
虞澜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巴,亲完后还不够,虞澜又伸出小舌头,乖乖地舔了舔他的下唇。
薄静时这才心满意足坐在虞澜身边。
“想吃酒酿圆子吗?”薄静时刚刚有听路过的行人说,“是这里的百年老字号,要不要去试试。”
“可是人好多啊!”虞澜盯着前方排成长队的队伍发愁。
薄静时沉思片刻,倏然扭头亲了亲虞澜的面颊,摸了摸虞澜的头发后说:“等我一下。”
虞澜很快就知道薄静时去做什么了。
他来到队伍前列,和排队中的行人说着什么,陌生人看到薄静时后先是惊讶,后一脸遇到诈骗般的震惊,赶忙摇头。
这时薄静时就会换下一个人。
大概问了两个人后,那位大叔欣然点头,拿出手机打开什么页面,薄静时照了照后,大叔跟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薄静时回来了。
“可以了,马上就排到我们了。”薄静时搂着虞澜起来,趁虞澜不注意又偷偷亲了他一口,“要不要吃点别的?比如甜品。”
他记得虞澜喜欢吃甜品。
马上就排到那位大叔了,大叔拿了号码牌后坐在指定座位,薄静时带着虞澜走过去。
大叔把号码牌交给薄静时,目光不由自主瞥向虞澜。
好俊的小男生。
大叔的目光又落回薄静时身上:“小伙子真是大方,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新型骗术呢……其实你们可以在平时的时候过来吃,这家店味道是不错,但平时人不多,还可以外卖呢。今天是国庆,来旅游的人多,排队的人自然也多,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
虞澜问:“花了多少钱?”
薄静时的手臂从虞澜后脑伸过,手指挠了挠他的脸颊说:“没多少钱。”
这家百年老字号店铺的装修偏中式,雕栏玉砌,他们的位置也不错,坐在窗边。
一旁是汩汩流动的假山流水,角落是鲜艳欲滴的花儿,头顶是冷气,坐在这里点单的他们看着外头辛苦排队的人,心情莫名惬意。
虞澜准备扫码点单,薄静时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扫,让虞澜用他的手机点。
划拉几下后,虞澜点了自己想吃的,又捏着手机问:“学长要吃什么?”
“跟你一样。”
薄静时靠在那儿,手臂横在虞澜的腰后,手掌扣在腰侧,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捏着虞澜的腰玩儿。
在吃的这件事上,虞澜总是格外认真,他享受生活的每一个小细节,哪怕遇到的问题简单到只是“今天吃什么”。
“学长有忌口吗?”
“没有。”
薄静时想了想,说:“不吃葱蒜这些重口味的吧。”
虞澜忽然转过头,露出两个洁白的小虎牙,双目明亮:“我也不吃,好巧!”
“廖游就很喜欢吃,每次还让我试试看,我才不要试。”
说完虞澜又欣喜低头,高兴地帮薄静时点小吃,完全没注意到薄静时一直在盯着他。
薄静时倒是没什么忌口,什么都能吃,不吃葱蒜之类重口味的物品,单纯是怕等会要亲虞澜,虞澜嫌弃罢了。
下完单后,虞澜把手机放回桌面,侧身钻进薄静时的怀中。
软绵绵的手臂也抱了过去,脑袋黏糊糊地在薄静时胸口蹭。
“学长,吃不完怎么办?”
“没关系,酒店有小冰箱,我们可以打包走,当宵夜、明天吃都可以。”
“那样口感会不会不好?”
“澜澜没有点很多,吃不完的话我吃。”
虞澜知道他们肯定吃不完太多,加上这只是宵夜,他没有点大份,都点小份,不至于两个人吃不完。
“怎么这么粘人?”薄静时低头看着这张精致小脸。
脸蛋绯红,眼睛仍挂着水汽,最惹眼的是腮帮子挂着的一块红印。
他沉默了。
这是他吸出来的。
薄静时发誓他只是轻轻嗦了一口。
他上车的时候有看到,但怕虞澜生气不敢和虞澜说,心想着他能吸多大力,过一会儿估计就散了。
谁知这会儿都过去将近一小时了,他嗦出来的红印子还没退。
薄静时在挣扎,究竟是坦白从宽,还是一瞒到底。
现实却没给薄静时选择的机会。
虞澜窝在薄静时的怀里一段时间,自己也觉得太粘人,他要起来,薄静时却搂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他轻哼一声,还说他粘人,最粘人的分明是薄静时。
头顶冷气吹得他发丝乱跑,他觉得有些痒,打开手机摄像头切换到前置,屏幕显现出一张精致脸蛋的同时,左腮上的一块红印也异常明显。
纤细卷翘的睫毛缓缓抬起,双目因震惊而缓缓睁圆。
虞澜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满是控诉道:“你怎么能这样?!”
要是褪不掉,他岂不是要顶着这个红印子去上课?他才不要,好丢人。
这时候狡辩是没有用的,反而可能火上浇油。
薄静时急忙低头捧起虞澜的小脸蛋,二话不说先道歉:“对不起宝宝,我当时没忍住,是我坏,是我……”
虞澜气呼呼推开他,声音又凶又软:“谁是你的宝宝!”
眼角微微上翘,天生带着点勾人意味,眼中盛满骄纵的怒意,让人控制不住想要哄他。
薄静时搂过虞澜的肩膀,虞澜伸手去挡,骨节泛粉的手掌抵在他的胸口,脸蛋也冷冰冰在那儿,不给好脸色瞧。
一副被惯坏的样子。
“澜澜是我的宝宝,漂亮的澜澜宝宝。”
薄静时一手捧过虞澜的脸,轻轻揉着那一小块红印处,素来冷酷的声线无比柔和,充满刻意的讨好意味。
“都是我不好,惹澜澜生气了。明天我们去逛商场好不好?我们去买新的漂亮衣服,还有新鞋子。”薄静时哄着,“今天的鞋子被踩脏了,咱们不穿了。”
虞澜确实该买新衣服。
他和薄静时来开房却没有换洗衣服,他原本的衣服都在廖游车内的后备箱里,忘了取出来。
一向爱干净的他肯定不能连续两天穿同一件衣服,尤其他今晚在酒吧呆了那么久,身上不知道沾上多少气味,脏死了。
虞澜乖乖靠在薄静时怀里,柔软顺滑的发丝下是一双澄澈干净的眼睛,他眉尖微蹙,嘴唇也抿得很紧,显然是在发小脾气。
他郁闷道:“褪不掉怎么办?”
“不会的,明天我们去买祛疤膏,今晚再揉揉,敷一下,肯定很快就能褪掉。”
“用祛疤膏也太夸张了吧……”虞澜小声嘀咕,他又没受伤。
薄静时却不这么认为:“没什么夸张的。”
从薄静时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见虞澜的面部线条,小巧泛粉的鼻尖,因生气而鼓起的腮帮子,因为皮肤通透粉红,衬得那块红痕愈发明显。
虞澜身上散发的气质无一不吸引薄静时的视线,他的血液又开始隐隐沸腾,因为瞧见虞澜过分乖巧的顺从模样,心底再度叫嚣破坏。
得不到回答,虞澜轻轻挑起眼,顶着头顶灯光的小脸明艳得像一副画。
唇形饱满,唇珠微微发着肿,提醒薄静时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他情不自禁低下头,却被一掌拍开。
“你讨厌死了!”
虞澜点的餐很快就送上来了。
他点了些小吃,形状小巧玲珑的酥油饼,龙井虾仁……以及这里的百年酒酿圆子。
糯米圆子颗颗饱满晶莹,泡在陈年酒酿之中散出一些酒香,表面撒上一层桂花与红豆,红糖水需要自己倒。
虞澜把自己那份酒酿放在薄静时面前,翘起粉白的小下巴:“我不要吃红豆。”
薄静时捏了捏虞澜的腰,左手勺子右手筷子,低头帮他挑红豆。
被冷气吹了一会后的虞澜已经没那么热了,脸上手臂上的粉意也慢慢褪去,在他戴手套前,薄静时突然放下勺筷,捏住了他的手。
随后薄静时抽出湿巾,仔细又细致地帮虞澜擦着手,擦完后又低头慢慢地嗅,趁虞澜不注意偷偷亲了亲虞澜的指骨。
虞澜用力翘起眼睫,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凶气:“你是小狗吗,怎么老是亲人!”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人,怎么随时随地都要亲人。
走在路上突然低头亲他一口,逛街时也要亲,他们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更不用说,他脸蛋都被亲得黏糊糊。
有什么好亲的!
“喜欢澜澜。”薄静时帮他戴上塑料手套,隔着塑料手套亲了亲虞澜的手背,“我就是澜澜的小狗,汪汪。”
雪白秀丽的小脸拧在一团,像生气又不像生气。
不经意露出的小虎牙却能够说明,现在的虞澜很开心。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薄静时计较。
他低头吃东西时也很谨慎,嘴巴很小,小口小口咬着食物,像怕烫着的小猫。
垂下的睫毛根根分明,下颌弧度优美流畅,在光晕下泛着盈盈润泽,仿佛一块无瑕美玉。
虞澜吃了几口小食就不想吃了,太甜了。
他是喜欢吃甜食,但只喜欢甜而不腻的。
他刚放下手中筷子,薄静时也把红豆挑的一颗不剩,帮他取下塑料手套后,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帮他擦嘴巴。
用湿巾擦完嘴巴后,薄静时又低头亲了亲。
座位一旁恰好有人经过,虞澜脸无法避免红了红,小声道:“你干什么呀……”
这里人这么多,薄静时怎么都不克制一下。
“不喜欢这么亲?”拇指按在饱满水润的下唇肉上,慢慢地蹭。薄静时低声说,“还是说宝贝儿,你更喜欢舔?”
薄静时的声音放得很轻,除了虞澜没人听到,但虞澜还是被薄静时这大胆直接的话语惊到,讶在那里。
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异常冷酷,看人时候眉眼含着层霜,对待他的态度却天翻地覆。
不知不觉中,薄静时在虞澜眼中的形象大有改变,从一开始冷酷无情、不好相处的形象陡转成厚脸皮。
虞澜哼了一声,故意提起这茬:“我还没让你追呢,不准亲。”
“贷款亲可以吗?”薄静时想了想,说,“如果你之后同意我追你,我们肯定也会亲,就算那时候不亲,在一起之后也会亲。”
“我把那时候的份儿贷到现在,我们现在亲,好吗?”
虞澜觉得这样算不对:“那如果我没同意呢?”那他不是白给亲了吗?
薄静时手指微顿,继而缓缓接话:“那澜澜亲回来,算上利息,我慢慢肉./偿还债。”
虞澜从未听过还有这样的说法,他哑了哑:“你……哪有这样子的!”
“不行。”他板正小脸严肃道,“今天已经亲了很多次,要适度。”
湿巾擦完后,薄静时改用纸巾擦去唇上的湿润痕迹。被拒绝后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有些惋惜:“好吧,听老婆的。”
虞澜纠正:“我还不是你老婆。”
“嗯。”薄静时说,“听我未来老婆的。”
薄静时顺从又听话的态度让虞澜很满意,他翘起下巴,白嫩小脸满是被惯出来的骄纵气息。
不过薄静时的脸皮真的很厚,老偷偷亲他,也就他脾气好不跟薄静时计较,但凡他脾气差点,都要挥拳头揍人了。
虞澜正思索着,面颊陷下凹陷,薄静时掐了过来。
他惊恐睁大眼,嘴唇被迫嘟成一个圆孔,像通透晶莹的果冻。
薄静时凑近闻了闻,但虞澜努力闭着嘴,一点打开的唇缝并不能闻得很清楚。
他哄着:“澜澜,张嘴。我要检查一下有没有擦干净。”
虞澜这才乖乖打开嘴巴,露出柔软湿润、被吮得过分熟烂的口腔。
每一寸肉壁都是那么熟悉,薄静时都能清晰描述出舔过里头的滋味,潮湿的香气扑面而来,像迎面盖上一条虞澜的私人用品,感官全被虞澜的味道霸占。
哪怕薄静时什么都还没干,他的颅内开始兴奋激荡,血液沸腾不已。
他像一条疯狗,只要闻到主人的味道都会咆哮。
薄静时的眉眼极其专注,像美食家在细细品尝餐桌上的美食,他仔细嗅着口腔内散发出来的湿热香气,目光更是如鹰隼般盯着里头。
虞澜有时被看得不好意思,红艳艳的小舌头会不安分地乱动,惹得唾液分泌加快,在里头蓄起一个小水洼。
舔过牙关的动作缓慢青涩,充满局促的不安。
薄静时低头覆上唇,又轻轻吮了一口,刹那虞澜头皮发麻,双手手指在空中无力蜷缩了一下,又软软搭在薄静时的肩膀上。
临走前,薄静时还舔了舔他的唇珠,像裁判给出最终点评,声音沉哑且餍足,带着调戏的喘:“澜澜好甜。”
短暂的呆滞过后,虞澜整张脸都红透了。
薄静时怎么……怎么这样子。
这和虞澜印象中薄静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如果说眼前的薄静时被恶鬼上身,虞澜也是会信的。
不,这不是恶鬼,这分明是一只色鬼。
虞澜脸红起来极其动人。
他的肌肤本就是健康的白中透粉,光洁白皙的腮边被嗦出一块红印子,长长的睫毛轻轻晃动,瞪来的目光充满哀怨与控诉。
像被欺负惨了。
薄静时还想偷亲,这下被当场抓包,狠狠拍开了脸。
“不准亲了!”
“听老婆的。”
虞澜板着脸,薄静时这人真是坏透了,每次答应得很快,却一个都不做。
之前说好不亲的人是薄静时,屡次再犯的人还是薄静时,薄静时就像教不会的恶犬,总是张嘴巴咬人。
他正郁闷喝着酒酿丸子,身侧传来一道惊喜的年轻女声:“薄静时?”
虞澜和薄静时同时看了过去,那位女士欣然道:“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
“我可以坐这里吗?”
薄静时看着虞澜,虞澜点点头,陆心媛马上坐了下来:“我刚刚经过这家店,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我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你啊。这位是?”
她弯了弯眉眼,“你长得好像洋娃娃,好漂亮啊!”
被陌生人夸,这个陌生人还是薄静时认识的人,虞澜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在餐桌下伸手摸了摸薄静时的手。
薄静时马上回握回去,他说:“你别逗他,他胆子小。”
虞澜的胆子并不小,只是因为对方太过热情,且目光充满好奇与复杂色彩,他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哇哦,这么护着他?你的新朋友?”陆心媛揶揄道,“你还能交到朋友,真是稀奇。”
薄静时的脾气出了名的差,这种性格的人在学校里并不讨喜,但在某些职场挺受人欢迎,因为事少效率高,一句话充满信息量,无需你来我回打哑谜。
“诶诶诶,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脾气臭死了,长那么凶,态度还那么差,啧。”
虞澜颇为赞同:“第一次见到学长,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薄静时看了他一眼,他也轻轻瞪了回来,餐桌下的小手被捏了捏,像是在说,不要生气了。
虞澜轻哼一声,娇气得不行的模样,仿佛在回答,我就要生气。
“你是他的学弟?也是,你看起来好年轻,有没有女朋友。”陆心媛就在刚开始问候了一下薄静时,接下来全程盯着虞澜看,恨不得黏上去的架势,“你喜欢姐弟恋吗?小可爱,你真的太可爱了,天,早知道A大有你这样的漂亮男生,我肯定报考A大。”
虞澜越听越迷糊了,身边传来薄静时冷漠却充满警告的声音:“陆心媛。”
语气冷酷,一字一顿异常有力,任谁都能听出他在发脾气。
“好吧,我不说了。那我问问有关你的事总可以了吧?”陆心媛看了一眼薄静时,又看向虞澜,“薄静时有没有交女朋友?总该有了吧,他马上要告别校园生活,不会连恋爱都没谈过吧?”
“天呐!没有体会过校园恋爱,这也太可怜了吧。”
薄静时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向来都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没有,别问了。”
“真没?不会吧。难道你就没遇到心动的人吗?”陆心媛讶异道,“总该会遇到喜欢的人吧。”
陆心媛和薄静时的姐姐关系很好,也算“从小看着”薄静时长大,对薄静时的性格与脾气,她们都很无奈。无奈的同时也没想过纠正,算了,随便吧,爱怎么怎么样。
谁规定人的脾气一定要好呢?
薄静时脾气是差,性格是很恶劣,但绝大部分时候他都没有影响到别人,也不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这就够了。
这本是他们两个的话题,谁知薄静时突然侧身看着虞澜:“澜澜,我有喜欢的人吗?”
“……啊?!”虞澜猛地咳嗽。
他正在低头吃东西,突然被点名,又突然被提问,猝不及防被呛了个正着。
现在的他小脸涨红,眼睛湿润又无措,看起来颇为可怜。
薄静时帮他拍着后背,又取来纸巾按着虞澜的嘴巴。
等虞澜不咳了,他迷茫又紧张地回答问题:“我怎么知道学长喜欢谁……”
薄静时慢条斯理地帮他顺着背,动作很轻,声音同样如此:“你不知道吗?我以为我刚刚告诉过你,原来是你没听清。好吧,那我再说一次,我喜欢……”
“别别别,我听清了。”虞澜急忙抓住薄静时的手腕,仰起小脸哀求道,“我真的听清了。”
“嗯?那我喜欢谁。”薄静时揉了揉他的脑袋。
哪怕是这样紧张与羞耻的时刻,虞澜被摸脑袋时,竟还会仰起头配合地去接,并摇晃一下脑袋,像方便薄静时摸。
蝶翼般的眼睫扑闪扑闪,虞澜根本不敢看人。
虽然他现在明确知道薄静时喜欢他,也也不讨厌薄静时,但哪怕他们互相喜欢,他仍然娇气地让薄静时追他。
但在虞澜心中,他们和在一起没有两样,他只是想要体会被追的感觉,顺带耍耍小性子,让薄静时多哄哄他。
可是就算虞澜能接受这段关系的转变,让他当着别人的面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这个人还是陌生人,他觉得难为情。
虞澜的声音很小:“你喜欢你室友。”
这个回答倒也不算错。薄静时又很好奇地问:“哪个室友?”
“室友?!”这年头可没有男女混寝吧?陆心媛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宿舍有几个人?四人寝?六人寝?哪个室友?什么类型啊?”
眼瞧着这张白生生的脸蛋因羞耻心快熟透了,薄静时帮他的帽子拉起来,隔着帽子揉了揉他的脑袋。
动作很温柔,语气却很冷漠:“关你什么事。”
陆心媛:“……”
不是你先问的吗??
但陆心媛已经习惯了薄静时这副臭脾气,更让她奇怪的是,薄静时居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冷冰冰的眉宇明显带着柔和意味,手臂绕过小男生的肩膀,几乎把他搂在怀里。
同时薄静时低头在小男生耳边低语着什么,虽听不清,但配合目前的姿势与神情,像在低声下气地哄人。
哄人。这种词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薄静时身上。
但陆心媛就是看到薄静时哄人的画面。
关于“薄静时到底喜欢谁”似乎有了答案,陆心媛很识趣地起身,不继续做电灯泡:“好了好了,你们继续吃吧,我去和我男朋友吃饭了。”
她盯着几乎被帽子完全盖住的虞澜,只能看到一小截下巴与红肿饱满的唇。
唇线被晕得有些模糊,唇周糊出一点粉,在那儿一声不吭的样子,像被欺负惨了却敢怒不敢言的可怜小猫。
现在陆心媛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回想起小男生脸蛋上的一块红印,她在心中狠狠骂了句。
薄静时到底是不是人?居然把人搞成这个样子。
不会是薄静时强迫人家的吧……
陆心媛越想越有可能,这也很像薄静时能做出来的事。
她扭头一看,小男生终于露出全脸,他腰身下塌,肩膀前倾,伏贴薄静时的身上。
因为这个姿势的缘故,身体流线动态愈发明显,也衬得背薄腰细。
她隐约听见小男生在抱怨。
“你下次再乱说话,我就不要理你了。”他伸手戳了戳薄静时的肩膀,满是凶相地说,“我生气起来很吓人的!”
一贯面无表情的薄静时像收敛利爪的猛兽,一点儿强势霸道的气息都没了,他低眉顺眼的样子乖顺无比,一点都瞧不出过往的冷酷。
“谢谢澜澜不跟乱说话的我计较。”他捏着小男生的手,低头吻了吻泛粉的指骨,那模样活像拾到骨头的恶犬。他还说,“长得漂亮的人脾气都那么好吗?”
陆心媛:“……”
她的表情一寸寸崩裂了。
其实虞澜不是很喜欢别人夸他漂亮,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只是一般般好看。
而且很多人说他漂亮,他总觉得怪怪的,哪有人夸男生漂亮的呢?
况且他又不止生得好看,他也有很多优点的!
可薄静时夸他的时候不一样,那种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
心口像突然从不知名的角落滋出一抹热意,心情也跟着欢喜,像吃了极其美味的甜品,让他浑身暖洋洋的。
红润嘴巴微微一抿,嘴角克制不住扬起一点弧度,雪白的小虎牙也悄然探出个头,腮边两团绵软的软肉衬得他更加青春元气。
虞澜低头小口小口吃着东西,一旁的薄静时却久无动静,他正要侧首去瞧,帽子突然被拉开,下巴也被捏住。
薄静时亲了亲他的眉骨,用恰好能让他听见的音量说。
“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薄对所有人都没什么素质,唯一的素质全部用在老婆身上,但素质也不多。
这章有一半是补14号的万更,有一半补的是15号的万更(?),所以15号的更新只有5.6k字,15号是最后一次万更啦,之后的万更看缘分qwq!
第30章 一个月
最后虞澜也没将点完的小食吃光。
薄静时接过虞澜面前的碗碟, 慢条斯理地帮他解决。
等薄静时吃完,时间也已将近凌晨两点, 他们手牵手走在人行道上。
最近天气转凉, 虞澜因为怕热穿的又是短裤,凌晨冷风一吹,难免冻得慌。
他侧身扒着薄静时的手臂, 可怜兮兮抬起小脸:“学长,我好冷。”
薄静时没穿外套, 更不可能在大街上脱了衣服给虞澜, 那样他就得光膀子。他思索片刻, 弯下身子, 用手掌摸着虞澜的腿。
与这张冷面不同, 薄静时的体温总是很高,手掌更是烫得厉害。
手掌触及的地方, 像火苗遇见野草,唰的一下荡开热度, 烧得虞澜直并拢腿。
薄静时不仅手指带茧, 掌心也带着薄薄一层粗茧, 摸上来时如砂纸摩擦,腿部敏感神经密布,虞澜根本受不住。
雪白齿关咬住唇肉, 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凶人,忽然被搂进怀中,提抱到了小角落。
冷风簌簌刮过耳边, 背后抵着宽大厚实的掌心, 是薄静时的手垫在背后。
“可以亲吗?”
“……啊?”
虞澜隔着薄静时的手靠在巷子墙壁上, 心跳加快, 呆呆地看着薄静时。
眉目深邃英挺,瞳孔颜色很深,在巷子几乎望不见光亮的情况,愈发深沉。
耳边隐隐传来吞咽声,薄静时喉结动了动,掌心若有若无碰着虞澜的脸,低头鼻尖抵着鼻尖,哑声问。
“想亲你,忍不住了。”
面颊的手落在唇角,薄静时靠近许些,滚热灼烫的鼻息落在虞澜的人中附近,烫得他屏息凝神,根本不敢动了。
拇指指腹在唇周慢慢游离,薄静时盯着那块红嫩的、散发香气的软唇,喉间再次滑动,哑声道:“可以吗?”
“可是我们两个小时前才刚刚亲过……”
“我已经忍了两个小时。”
薄静时近乎喃喃自语,神情有些奇怪,仿佛在惊讶敬佩自己居然忍了两个小时。
“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
薄静时一边说,一边慢慢蹭着虞澜,亲吻虞澜的发丝。他的行为举止看似很克制,言语也很绅士,仿佛真的在请求虞澜同意。
但他的体温却很霸道,他们几乎完全挨在一起,薄薄衣料无法阻挡澎湃汹涌的热意。
当他贴着虞澜蹭时,虞澜像被困在火种之中,浑身都是热意。
虞澜不说话,只是呆着张小脸,像被薄静时吓坏了。
他的睫毛卷翘浓密,扇动时像精灵的小翅膀,薄静时忍不住伸手摸着他的睫尾,手腕却被抓住。
虞澜觉得有些痒,飞速瞄了薄静时一眼,带着些气音难为情道:“但只能亲一下,不能像之前那么久。”
薄静时闻声低头,虞澜又惊慌捂住薄静时的嘴,像要等到一个承诺似的仰起头:“真的只能一下,不然我会呼吸不上来……”
虞澜没和别人接过吻,也不知道接吻该怎么样。
和薄静时接吻时,薄静时完全占据主导地位,他喘不上气、浑身发烫,只能呜呜咽咽地哭。
这种感觉太过陌生,也太过怪异,就好像薄静时通过这个吻,完全掌控他的肉./体与灵魂。
手腕被柔软温热的掌心握住,薄静时低头亲了亲,很是顺从地应着:“好,这次我们就亲一下,亲完就回酒店睡觉,好不好?”
带着明显的哄。
虞澜乖乖点点头,达到目的的他还有些小雀跃,只是亲一下的话估计很快,先前在酒吧,薄静时亲了他一轮又一轮。
每当他刚缓过劲的下一秒,薄静时就会用力堵上来,不知节制,过分得要命。
在虞澜心如擂鼓紧张不已时,他的下巴慢慢被托起来,眼睛不自觉闭上,熟悉的气息将他笼罩,肩膀跟着缩了起来。
起初只是浅浅地吻,薄静时的唇一下下碰着虞澜的唇肉,这让他有些痒,他完全没注意到薄静时愈发沉重的呼吸声,带着些气音说。
“痒……唔。”
薄静时舔着虞澜的唇缝,在虞澜一出声时就慢慢攻进齿关顶进舌尖,缠着柔软湿热的小舌头,像享受美味佳肴那般慢慢地舔吃。
唾液在迅速蔓延,口腔内潮湿闷热,唇齿交换时不住发出粘腻水声,让虞澜的双目逐渐涣./散。
他浑然发软,不住往下滑,薄静时一只手扶着他的后脑,另一只手强势地扶住他的腰,不让他往下落。
他们歪着头深吻,娇嫩口腔内壁被一下下吮过,时而重时而轻的力道让他足尖绷紧,脚趾蜷缩。
肩膀在一抽一抽地颤抖,隽秀潮湿的眉眼颤个不停。
薄静时怕虞澜站不稳,干脆把他提着抱起。
足底踮起摇摇欲坠,可怜兮兮承受这个吻。
雪白面庞满是热吻过后的绯红,耳后也蔓延上大片青涩的粉。
被吮//舔得红肿的小舌头麻了似的收不回去,微微吐在口腔外头,又被耐心叼住,慢慢地吮/舔。
虞澜表情迷离,失神地张开嘴巴,任由对方舔./弄。
浑身变得怪异。
四肢绵软无力,呼吸变得又慢又长,世界在这一刻仿佛按下暂停,唯一剩下的只有不断被刺激的感官,以及回荡在耳边的不绝水渍声。
手臂不自觉搂上男人的脖子,虞澜努力踮起脚去迎合这个吻,漂亮的脸蛋绯红一片,湿漉漉的眼中既是迷乱又是渴求。
不断送出小舌头给对方吃的样子,像一只贪吃的小猫。
恍惚间,虞澜颤着眼皮睁开眼,意外看见一张沉迷的脸。
薄静时吻得很投入,像完全溺在这场吻中。
巷子边上似乎有脚步声传来,虞澜吓得呜呜摇头,想要打断这个吻,可怎么都躲不过去,反而被吻得更深。
薄静时压得更近,高大身躯吞噬掉他的所有视野,让他的眼前只余黑暗。
他被亲得意乱情迷,他很难受,喘不上气,喉间溢出不可抑制的喘息,神色迷乱,仿佛在忍受痛苦。
然而在这极度的难受之下,他像触底反弹,隐隐感到与难受等同的舒服。
整个人像被高温融化的热奶油,甜腻香软。
“不可以……唔。”
手找不到放的地方,被男人无情束在头顶,钉在墙上接吻。
“别……有人。”
饱满唇肉上湿淋淋一片,唇齿交融间唾液纠缠不清,粘腻的水液不断分泌,薄静时低头舔了舔他的唇肉,拉起他的卫衣帽子,又抚摸着他的脸蛋,像在安抚。
“这样就看不见了。”
又捧住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不是、不是这样的……
虞澜脑中很乱,口腔被侵.犯时,大脑也被扫荡,他迷迷糊糊地想,不是这样的……
就算拉上帽子,还是会有人看到他们在接吻,只是看不见他的人脸而已。
薄静时怎么能这样,怎么舔得那么里面……
可是好舒服。
热闹的夜市人来人往,没有人知道在这僻静角落的小巷子里,有人正在偷偷做坏事。
昏暗的光,滚烫的体温,以及不断荡起的水声。
虞澜被圈在很小的空间里,接吻带来的饱胀感让他浑身酥软。
他虽眉尖紧皱,但被风吹拂的面颊满是被滋润过的粉红,面颊与鼻尖被男人的鼻尖顶得出粉,精致漂亮的耳尖同样粉粉嫩嫩,脚尖因长时间踮起有些瑟瑟发抖,光洁手臂浮现大片的粉,表面盈着一层润泽。
透明水珠一路滑落,留下一道湿糜的痕迹,最后无声坠落在地。
直到被松开钳制,他仍一脸失神,精致秀丽的脸蛋被泪水模糊,唇舌分开时,还牵出一道粘腻的、暧昧不清的线。
银线无声打在虞澜的唇角,像偷吃却没有擦干净嘴巴的小猫,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漂亮的脸蛋被热吻蒸得熟透泛红,嘴巴红肿,下唇在唇齿交融时被咬破了皮。
甜腻香味瞬间冲进鼻腔,是虞澜小口小口呼吸时,从口腔内散出来的清甜香气。
薄静时低头凝视着虞澜,只是片刻,又喘着粗气伏在虞澜的肩头,搂紧了他。
太漂亮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不论何时,都完美正中薄静时的审美取向,就连发小脾气时的样子都如此勾人。
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了在薄静时心中荡起波澜的。
薄静时发现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他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很强,可在虞澜面前,那坚硬稳固的防线早就碎成齑粉。
胸腔在沸腾,大脑叫嚣破坏。
他甚至很坏地想,想在这里就把虞澜给……
不行。
现在还不可以。
虞澜头昏脑涨,脸红腿软,薄静时伏在他肩膀上休息,耳边是不绝的粗重喘息。
他侧了侧头,看到薄静时脖子上青筋暴起,富有攻击性与力量感,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虞澜的表情仍有些迷乱,依旧是没回过神的懵懂无知样,薄静时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便应激般捂住嘴巴:“我、我真的不能再亲了!”
“说好只亲一次的!”
而且周围那么多人,刚刚不知道有没有被看到……
羞耻心烘烤着他敏感的神经,脸蛋烧得更红,眼睛也更加湿润了。
他这潮气丛生的模样实在勾人,薄静时喉间微动,伸手帮他弄头发,哑声道:“宝宝头发乱了。”
这下薄静时倒是真没亲嘴巴了。
先是帮虞澜整理头发,之后慢慢吻着虞澜的小脸蛋,泪水被一一舔掉后,薄唇又黏糊糊吻到锁骨。
鼻尖蹭着肌肤,沉重鼻息撒在上头,激起灼烫的热浪。
薄静时说:“可以留痕迹吗?”
虞澜因为痒缩了缩,发出类似呻.//吟的鼻音。
薄静时看他的表情迷乱,喃喃自语:“不行。”
不想被别人看见。
不可以留下痕迹。
薄静时改蹭虞澜的肩窝,时不时轻轻碰两下,慢慢地亲吻,说:“真漂亮。”
虞澜跟被亲懵了似的呆在那里,粉白匀称的腿瑟瑟发抖,紧紧并拢在一起。
薄静时打趣道:“走不动路了?”
虞澜轻轻摇了摇头,将腿夹得更紧了些,含糊不清道:“想尿尿……”
两个小时前在酒吧,虞澜想上厕所,但意外撞见薄静时,过于震撼的发展让他忘了自己来厕所的目的。
之后他被亲了半天,迷迷糊糊的,尿意也被憋了回去。
前不久他又喝了东西,一直被忽视的尿意终于复现,且来势汹汹,无法阻挡。
双手交叠捂住自己的小腹,细白的腿并在一起,像坏了似的瑟瑟发抖,仍旧湿红的小脸满是委屈,虞澜重复着。
“要尿出来了……”
“……澜澜。”薄静时的呼吸突然重了重,“别说了。”
“我背你。”
虞澜点了点小脑袋,双手捧着自己小腹,艰难地挪到薄静时身边。
薄静时看着他这小心翼翼又谨慎的样子,蓦地想到护着腹中胎儿的小孕妇。
……打住。
他究竟在想什么。
目光却忍不住往虞澜身上瞄。
眼底满是潋滟水汽,露出的四肢纤白柔嫩,关节泛粉,露出的耳尖也是小巧精致,带着青涩的粉意。
薄静时蹲下来,让虞澜爬上自己的背。
虞澜并不重,爬背的动作也小心又谨慎,动作很慢,更是挑剔地调整姿势。
节假日的凌晨,街上行人不绝。
一个生得极冷的青年背着一个小男生在路上走,回头率极高。
耳边的微微的风声,虞澜的侧脸压在薄静时肩头,困意隐隐浮现。他意识不清地问:“我的脖子有印子吗?”
他仍记得不久之前,薄静时问能不能在他身上留印子这件事。
薄静时回答:“没有。”
“不是要留吗?”
“澜澜太小了。”
虞澜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他噎了噎,搂紧薄静时的脖子,凑到耳边气道:“我成年了,我不是小孩子。”
薄静时这是嫌弃他岁数小,可薄静时也就比他大了四岁吧?
虞澜越想越不开心,不开心的他张唇咬了薄静时一口,湿漉漉地落在薄静时的脖子上。
但他又怕把薄静时咬坏了,伸出舌头,小猫似的慢慢舔伤口。
他们到了酒店门口,虞澜嘀咕着下来,薄静时只能把他放在地上。
想来牵虞澜的手却被拍开,虞澜还在发小脾气:“你烦死了!”
“为什么?”薄静时搂过虞澜的肩膀,低头问着,“就因为我吸得很用力吗?”
他揉了揉虞澜的后脑,“那我下次轻一点宝宝。”
被抱进怀里的小男生仍旧冰着一张粉红小脸,眉尖紧蹙,嘴唇抿着,微微侧着身,竟是连正眼都不肯给了。
他的身子被慢慢搂正,拧巴的小脸也被宝贝似的捧起。
“澜澜,我不是嫌弃你小,我是觉得比起年轻的你……我太坏了。”
薄静时时常会因为虞澜年纪太小而富有罪恶感。
一个是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大四生,一个刚入校园不久,浑身都是青春活力。
虞澜身上带有这个社会许多人都已泯灭的天真烂漫,像未经打磨的璀璨宝石,让人很想要破坏。
薄静时喜欢这颗宝石,但又怕他太过分,使宝石失去原有的光芒。他害怕因为他,宝石一点点黯淡下去,或是有什么损伤。
但虞澜不会明白这一点,他微微歪着脑袋,深蓝宝石般的眼底澄澈干净,像一汪浩瀚如镜的海,倒映薄静时有些自卑的冷面。
自卑。
这个词语好像不该出现在薄静时身上。
虞澜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没等他继续思索,薄静时又动了动唇:“澜澜,我确实很想对你做一些事。我喜欢你,不可能不会对你产生欲望。但我特别特别喜欢你,所以我可以忍,很多事我都可以等。”
“只要你的身边没有别人。”
抱着虞澜的手臂忽然收紧,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什么别人?”
他不知道的是,薄静时在竭力克制那些负面的、阴暗的如细菌滋长的肮脏情绪。
薄静时一想到虞澜也可能让别人追他,难以控制的情绪便像被摇晃过的气泡水,不断往外沸着。
虞澜依旧睁着一双湿润的眼,里头满是纯粹的好奇,他干净纯洁,就像浑身雪肤那般白净。
有时候抱着虞澜,薄静时都觉得自己很坏,居然满脑子都是恶劣的事,想要把这么干净的人弄脏。
薄静时花费好一番功夫,才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稍微正常且绅士一些:“就算你不同意我追你,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慢慢打动你。”
他艰难地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虞澜捏着手指,有些难为情地低声说:“谁说我不同意了……”
“那我可以追你了?”
“嗯。”
虞澜小幅度点了点脑袋。
如果他不同意薄静时追,如果他不喜欢薄静时,怎么可能愿意被薄静时亲那么多下,还是伸舌头的那种。
薄静时真的好笨,大家不是都说薄静时很聪明吗?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虞澜以为他说出这句话后,薄静时一定会再次逮着他亲,他都做好发小脾气的准备了,事实却不是。
薄静时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分,一张冷面因紧张微微绷起,眉宇微皱陷入沉思,仿佛被某种极其深奥的学术问题打倒。
二人安安静静进入酒店大堂,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板整洁无比,虞澜的手被紧紧握在身侧,他们手臂挨着手臂。
薄静时只在网上预约了一下酒店,并没有明确要住几天,目前他们需要在前台登记身份信息,并进行人脸验证。
前台原本还在盯着电脑,见有人来急忙站起身,看见那张精致粉白的脸蛋,内心仿佛被某种电流击中。
好漂亮……
眼前的小男生其实并不矮,比她寻常见到的客户都要高,但因为皮肤过于细腻,细致纤长柔嫩,加上一旁高大青年的陪衬,给人一种他很娇小的错觉。
其实并不是,她无法确定对方有多高,但她168的身高都需要仰视。
有一米八吗?
就算没有,应该也大差不差。
她内心飞快地思索着,面上依旧维持专业的微笑,询问过手机号、确定好预约信息后,她温柔地说:“是薄先生对吗?你们还得把身份证给我一下。”
虞澜摸出自己的身份证交给薄静时,薄静时本不想窥探他人隐私,但目光就是不受控制瞄了上去。
许多人抱怨自己的身份证照片不好看,角度猎奇、死亡光线,脸上一点瑕疵都被放大放大。虞澜却完全不一样。
他的身份证看起来像是高中的时候拍的,身上是很寻常的休闲款式,露出一小截深凹平直的锁骨,脸蛋很小,婴儿肥尚未褪去,雪团一般鼓在腮边。
嘴角与眉眼都微微弯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自饱满唇肉下探出,似春日冒头的小芽丁。
“不准看!”虞澜伸手要捂,“这是我高中的时候拍的,那时候天天胡吃海喝,变得好胖,也好丑。”
高中是虞澜体重达到顶峰的阶段,艺术集训、文化课补课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压力一大就喜欢吃东西,尤其是各种热量高的食品。
而人总是希望能把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喜欢的人。
“哪里胖了?你那时候在长身体,多吃点是对的。”薄静时搂着虞澜的肩膀,低头轻声哄着,“而且很可爱,别乱说自己。”
“你现在太瘦了,我得想办法把你养胖点。”
虞澜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份证,又想了想自己现在的体重,比起那时候确实算瘦。
但他现在也没特别瘦吧?
可能是因为他生得高,加上皮肤白骨架小,看起来体型格外娇小。但其实不是的,他腿根与屁股有很多肉,小腿却又很细。
所以他不能网购或是去商场随便买裤子,必须定制,否则会因屁股太大穿不上。
虞澜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头一回有除家人外的人和他说要把他养胖,这种滋味极其怪异,又不让人讨厌。
他的娇气脾气又冒了出来,翘起下下巴,跟给出恩典似的哼声道:“那你要好好养,我很挑食的。”
虞澜一使小脾气,小表情便会变得格外灵动可爱,嘴角会不由弯起,小虎牙也冒了出来。脸蛋看起来软糯圆润,很好摸的样子。
搁置在肩头的手往上摸了摸,又轻轻捏了捏脸蛋,虞澜马上翘起眼睫瞪人,隽秀的眉尖蹙起,一脸不开心。
“会好好养的。”薄静时轻轻蹭了蹭他的耳垂,“我的小公主。”
薄静时总喜欢喊他一些奇奇怪怪的称呼,虞澜都懒得纠正了,但私底下喊和光明正大喊是不一样的,前面还有人呢……
他眼睫颤了颤,扭扭捏捏扒住薄静时的手臂,小声嘀咕:“你怎么老乱喊。”
他皮肤白,脸红起来就格外明显,前台看得心都要融化。
身份证一直在薄静时手里,他忘了给前台,前台也没有出声提醒。
表面平静温和的她内心咆哮不已。
这两人绝对是一对吧?!
她完全惊呆了。
这个“薄先生”确实英俊,但是带有锋芒的那种英俊,看起来便很难相处,且异常高傲自负。
也正因为如此,他轻声哄人并露出温柔神情时,格外具有反差感。
她压了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再次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请您把身份证给我。”
薄静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有把身份证给前台,他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他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抱歉,我忘记了,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的。”
她又温柔地问,“请问二位要住多久呢?”
面无表情的冷脸忽的一凝。
薄静时侧首看了一眼抱着自己手臂的小男生,小男生也正仰头看着他。
他思索片刻,沉声道:“一个月。”
前台的手顿了顿,迟疑抬眼。
高大青年身边的小男生炸毛般抓住青年手臂,雪白小脸一片惊慌,像被吓坏了:“多、多久?”
一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薄:又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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