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淋浴间
电梯门开了。
虞澜黏在薄静时身边, 时不时左右张望,满脸都是忧心忡忡与欲言又止。
开一个月房是不是太久了……
现在是7号凌晨, 今天是国庆最后一天, 明天就要上课,这时候开房开一个月,不是纯属浪费钱吗?
薄静时刷开房间插好房卡, 房内灯也亮了起来。
这是一件套房,里头有开放式厨房、小客厅、全景阳台、步入式衣帽间……走到卫生间, 这里做了干湿分离, 盥洗台前有一面巨大的、做到顶的镜子, 镜子中恰好能照到卫生间外的小浴缸。
虞澜上完厕所出来, 盯着那面镜子看了半晌, 眉尖缓缓蹙起,又看向小浴缸。
他发愁地抱住薄静时的手臂:“浴缸好小。”
“嗯?”
“会不会放不下我们两个?”
呼吸陡然慢了半拍, 落在虞澜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薄静时低头看着这张忧虑的小脸, 哑声道:“澜澜……”
“你要和我一起洗?”
虞澜很自然地点头, 他奇怪道:“不可以吗?我们之前都是一起洗的。”
但这不一样。薄静时暗道。
之前虞澜一直把他当好朋友, 一起洗澡是为了节省时间,可现在虞澜明确知道他别有所图,怎么敢和他一起洗?
虞澜真的这么放心他吗?
薄静时搂着虞澜的腰, 呼吸如野兽喘息般沉重。他警告自己,不能对虞澜做别的坏事。
虞澜不知道他的顾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 献祭般将自己送上门, 让他更方便地抱。
鼻间满是柔软清甜的香, 怀中是软若无骨的身躯, 薄静时将虞澜抱在怀里,像是拥有某种珍贵的易碎品。
大脑叫嚣着破坏,恶劣的情绪如病菌在五脏六腑内滋长蔓延。
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必须继续忍耐。
但虞澜目前塌着腰,仰起的粉白小脸满是期待,双目明亮熠熠,似盛大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
软软的语调,依赖的神情,精致的脸蛋。
这样子的他,实在很难让人拒绝他的提议。
薄静时喉间微动,下巴搭在虞澜的颈间,沉重的鼻息落在娇嫩的颈侧。
(除抱啥也没干)
“澜澜,不行。”薄静时严肃地告诉他,“我们今天不能一起洗澡。”
*
虞澜生气了。
他坐在沙发那里看电视,板着张脸蛋,任薄静时怎么低声下气哄人,都不肯给一个正眼。
“理理我好不好?”
虞澜听薄静时哄了半天,肩膀也被揉了半天,不仅是肩膀,脸蛋、手指都没被放过。
他被揉得有些烦,干脆起身坐在薄静时身上。
他面对面看着薄静时,小脸哀怨无比,没过一会就把脸蛋埋进对方胸膛,闷闷的软声传了过来。
“口渴,想喝水。”
一条手臂横在虞澜的后背,薄静时微微弯身,长臂一探取过茶几上酒店提供的矿泉水。
动作利落地打开,拿着瓶身送到虞澜唇边。
果冻似的饱满唇肉被瓶口压得下陷一些,露出盈润红嫩的口腔内壁。
虞澜乖乖抬起一点下巴,瓶身也跟着抬起,薄静时将瓶身控制得很好,小心翼翼,生怕水流过快呛到虞澜。
喝完水后,唇肉仍有部分矿泉水遗留,虞澜下意识舔了舔,舌头还没缩回去呢,就被薄静时低头吮了一口。
他懵了懵,刚要发作,薄静时又抱着他慢慢蹭,声线沉哑延长:“我不该惹你生气,原谅我好不好?一直生气的话,等会说不定会失眠。”
虞澜蔫巴着脸委屈道:“可是你都不和我一起洗澡了。”
薄静时喉间再次滑动,他捧起虞澜的脸,无奈道:“宝宝,我是在追你。”
“我还不想当强奸./犯。”
虞澜竟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等他反应过来时,薄静时的神情已变得深沉隐忍。
发丝与眉眼浓黑似墨,漆黑强势的眼底是掩不住的侵占欲,仿佛野兽狩猎前锁定猎物的信号。
虞澜像被凶狠猛兽吓着的小猎物,面对野兽的捕食毫无还手能力,甚至愣在那里。
灼热的鼻息落在额前,似温水泉淌过眉眼,热度最终蔓延至全身。
薄静时克制地用唇蹭了蹭虞澜的耳垂,低声说:“澜澜喝水的样子好可爱,可爱死了宝宝。”
“宝宝的手好漂亮,也好小。”
“谁让你说话了?”虞澜被薄静时抱得很紧,耳边是薄静时不绝的声音。
他一掌推开薄静时的脸,冰着脸蛋凶道,“我还没要原谅你呢,不准说话。”
薄静时低头看他,目光灼灼,眼底溢满病态的渴望。
脖颈附近的青筋暴起,他的唇动了数次,才压下翻滚在唇齿间的言语。
耳边终于清静下来,虞澜窝在薄静时怀里一段时间,困意渐起,他慢吞吞爬起来站立。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卫衣,捏住边缘,随后漫不经心、带着小脾气丢在前方的沙发上、薄静时的腿边。
一阵清香吹拂而来,薄静时呼吸骤乱,紧盯着虞澜,哑声喊:“澜澜!”
虞澜轻哼一声,凶凶地瞪着他:“我让你说话了吗?”
“不准说话。”带有命令语调。
薄静时马上噤声。
眼睛却寸步不离。
虞澜见他当真乖乖听话安分下来,得意地翘起下巴,一副被惯坏的样子。
他的动作极其利索,三下五除二便完成全部。
短而薄的纯白色被轻轻抛了出去,又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接住,捧在手心。
浑身血液在发烫,薄静时无法相信,虞澜只是这样,只是这样,什么都没做,就能把他迷得团团转。
他满脑子都是不合时宜的画面。
他一直知道虞澜生得好。
浑身上下白嫩皎净,细白长腿的线条感漂亮利落,像一把把无形的钩子,能轻易勾走人的魂智。
背部薄瘦,腰肢细韧。
到底会是什么感受?
仅仅是想象,薄静时都有些心跳加快,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在薄静时胡思乱想的时候,虞澜已站直身往淋浴间走,他走时还不忘说着:“我要去洗澡,洗完澡就要睡觉。对了,我洗澡的时候不会锁门。”
他还故意提醒,“你不准进来。要是进来的话,我就会更生气。”
洗澡就洗澡,不锁门就不锁门,可虞澜偏偏要把这些事告诉薄静时。
虞澜好像很信任薄静时,并笃定他会乖乖听话,绝对不会做出惹他生气的举动。
薄静时陷在沙发里,浑身僵硬,大脑跟着僵滞。
他缓缓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掌心中捧着的那块雪白,心跳蓦地加快。
片刻,他轻轻低头嗅了嗅。
甜腻的清香扑在他的脸上,仿若置身在绵绵云端,这一刻呼吸与感官体验变得异常清晰。
布料的窸窣声,淋浴间传来的水声,以及客厅内传来的闷声。
许久,薄静时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的光,过于刺目的光让他产生自己因窒息而失明的错觉。
虞澜不准他乱走,他便当真乖乖听话坐在沙发。又过去没多久,他抽过纸巾。
抽纸声响起后,某种无形力量控制着他,令他看向声音来源。
厕所与步入式衣帽间是连着的,以客厅沙发的角度,至多只能看见部分衣帽间。
看不见淋浴间。
虞澜现在在做什么呢?
现在的虞澜应当在擦沐浴露,根本不用深思,爱干净的他一定擦得很仔细。
(主角猜测的画面,存在大脑中,什么都没干。麻烦看清楚。)
虞澜做事一直很认真,洗澡同样如是,现在一定认真擦拭沐浴露,哪里都不会放过。
他在里头洗了多久,薄静时就在那傻傻地看了纸巾多久。
薄静时怕酒店用品不干净,先前找代买买了浴巾等一次性用品。
这会儿虞澜正在拆毛巾包装,擦完身体后,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没有带浴袍。
浴袍挂在衣帽间,如果直接出去拿,薄静时在客厅肯定会看到。
虽然他并无所谓薄静时会不会看到,但现在的他存了些恶作剧的想法,故意打开点玻璃门,软软地喊:“学长,你还在吗?”
“在,怎么了吗?”
“我忘记带浴袍了,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偏细的声线被热水澡蒸得软糯甜腻,刻意延长的撒娇语调,没有人会拒绝他的请求。
听到一声“好”后,虞澜听见部分脚步声,但脚步声很快就消失了。
淋浴间内的雾气很重,外头的灯不知为何关了,他根本不知道薄静时目前在哪里。
灯怎么关了?
是房间的电路出问题了吗?还是薄静时关的?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虞澜有些害怕,他正要推开玻璃门,耳边传来叩击声:“澜澜,浴袍。”
熟悉的声音让虞澜放松警惕,浑身松懈放软,但凡他稍微有点戒心,都可以听出薄静时压抑着的声线中裹藏着的积云风暴。
“灯怎么关了?”
“刚刚不小心按到的,被吓到了吗?”
虞澜推开一点玻璃门,淋浴间内的热气与香气似洪流涌出,雾气缭绕的湿气中探出一只粉白纤细的手。
“嗯,我还以为有坏人来……”
话未说完,原本被毛巾擦得干燥的手腕被滚烫湿热的大掌扣住,手腕传来湿润触感。
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他猛地受到一阵推力,薄静时已一下子闯进淋浴间,将他用力抵在玻璃墙上。
同一时间花洒被转开,在昏暗的光线下,虞澜的身躯被蒙蒙白雾笼罩,盈着一层湿漉漉的水珠。
黑发湿成一簇簇乖巧地贴在粉白皮肤上,雪白隽秀的面颊满是红晕,是被热水蒸出来的。
虞澜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根本不敢说话,加上他夜视能力差,并不能看清薄静时的表情。
薄静时那强有力、甚至有些疯狂的心跳声,雷一般震在心头。
成年男性强壮且富有侵略性的身躯压在他的胸口,薄静时可能想亲他,但是又停下,改用薄唇一下下啄吻耳畔。
一个个吻带着水流一起落在面颊,形成难以言喻的滚烫温度。
好重……
好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薄静时什么都还没做,只是抱着他亲了亲脸蛋,闻到那熟悉又富有侵略性的味道,双腿开始发软。
肩膀在细颤,膝盖并起后又被抵开,薄静时慢慢捧起他的脸,面颊湿润冰凉。
同时传来的还有野性且直白的气息。
(接吻的预备动作,只有接吻,接下来也是接吻)
虞澜正迷惘,他微微抬起点头,一旁是不绝的花洒水声,水蒸气朦朦胧胧浇在脸上。
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下唇被咬住,唇缝被慢舔,身子被顶在玻璃门上,被用力含着嘴巴亲。
来不及深入这个吻,薄静时就被推开了,虞澜因没穿鞋险些站不稳滑到,薄静时及时托住他。
现在他背对着薄静时,面向玻璃墙,被水汽模糊过的玻璃仍有些冰冷,胸口抵上去时仍微微一颤。
脸被捏住转过来被迫接吻。脚底打滑要往下,腰腹大掌扶着,这是个完全掌控的姿势。
粉嫩小巧的手掌撑在玻璃门上,指节蜷缩又舒展,试图要稳住身形,坏了似的摇摆不定,在雾白玻璃墙留下一道道挣扎过后的指印。
好热……
他像被关在蒸笼里。
长时间保持转过头的姿势接吻让他脖子发酸,虞澜呜呜咽咽摇着头,咸味的热泪混进相磨的唇肉中。
封闭环境内的氧气尽数被掠夺,求生本能让他努力朝前推开这扇门。
但他整个人伏在上头,撑在上头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徒劳地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
终于,玻璃门推开一些,新鲜的冷空气灌入,像一场甘霖即将滋润他枯竭的灵魂。
他努力朝着那点门缝伸出手,自以为即将逃脱成功,却被转过肩膀当面托着腿抱起,顶在玻璃门上亲。
玻璃门发出轻微的晃动声响,他被吻的后背直往上撞,柔软湿润的口腔被细细亵玩,眼尾溢出热泪,感官因为黑暗变得更加敏感。
光洁的后背是被雾气爬满的玻璃门,绵绵水声中,混合出一种粘腻的、难舍难分的接吻水渍声。
他晕乎了,对方腰双侧的腿瑟瑟发抖,脚尖绷紧又分开,颤个不停。
花洒的水流声,接吻的水渍声,湿热的低喘声,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行,真的不能亲了……
“唔呀……”
舌头被卷着送进对方口中,像迫不及待把自己送给猛兽吃的弱小动物。
花洒下的水流伴随他的吻,一起落下来。
好舒服……
虞澜无意识眯了眯眼,满是泪水的眼底失去焦点,又有些渴望。
很快,他又迷迷糊糊地要推开薄静时。
怎么、怎么这么热!
直到虞澜有些呼吸不上来,薄静时才推开薄静时,拿过一边的一次性浴巾。
他把虞澜放在洗手台上,灯光被打开。
光洁的大理石上放着一个浑身粉白、瑟瑟发抖、正淌着水珠的小男生。
“宝贝儿真漂亮。”薄静时又不住低头蹭着虞澜的脸,像恶犬护着自己的领地那般,在上头留下自己的标记。
虞澜却下意识瑟缩了下肩膀,他往后退了退,后背抵上冰冷的镜面,热气在上头模糊出一圈白色光晕。
原本干净的洗手台也布满水渍,头顶暖光照在大理石面上,映出许些的反光。
薄静时凝视着他,深沉直白的目光,看得虞澜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主角被吓到了,什么也没干)
他像受到惊吓的蚌,遇到危险后马上将壳关闭,避免娇嫩柔软的蚌肉受到袭击。
薄静时再一靠近,粉白纤长的腿便抬了起来,湿漉漉的足踩在他的肩膀上,若有若无地将他往外推。
虞澜带着些小脾气凶道:“不准亲了。”
“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关灯吓我?”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像为了报复,虞澜用力踩了踩,“谁让你亲我的?我说了你不准进来,不然我会生气。”
他自以为自己在发脾气,可他目前几乎横躺在洗手台上,浑身泛粉湿漉漉,用脚踩着男人肩膀的样子,实在没有威慑力。
(接下来只有抱抱,以及主角发脾气)
虞澜见薄静时还敢直勾勾盯着他看,眉尖抖了抖,小身板摇摇晃晃的,努力撑着身子坐稳,软着声音凶道:“说好追我,结果一直欺负我,还偷偷亲我。”
他正在一一数落薄静时的罪行,脚踝却被猛地攫住,继而一路往上,来不及战栗,他被完全抱在怀里,坐在腿上。
“澜澜,澜澜,宝贝儿。”
薄静时好像要疯了,一直在虞澜耳边重复这几个称呼。他的体温很烫,像受热膨胀涨到极点的热气球炸开。
(双方只是抱在一起,麻烦看清楚)
他胡乱说着一些下流话,听得虞澜羞耻心怒烧,正要发火,白里透红的指关节狠狠曲了起来。
虞澜这才看清薄静时这时的模样。
薄静时毫无疑问是英俊的,眉宇冷隽深挺,自带生人勿近的疏远气息,有一种精雕细琢过后的冷峻。
可在所有人面前都冷酷漠然、一丝不苟的他,目前像完全换了个人。
发丝凌乱,领口敞着,皮带散开,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强势霸道的存在。双目带着凶狠的狩猎感,像即将入侵领地的猛兽。
虞澜瞬间不敢动了。
他像乖巧弱小的小动物,乖乖蜷缩在猛兽的怀抱之中,低头抿唇,尚且湿润的脸上满是惊犹未定。
耳畔被慢慢亲吻,他完全不反抗的顺从让薄静时血液更加沸腾。
虞澜总是这样,假装发小脾气,实际很好哄,听话得要命。
乖顺温糯,仿佛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薄静时蹭了蹭他的头发,薄唇碰着他的脸,又低声在他耳边说些什么。
虞澜像是被悄悄话吓傻了,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么直白的话语,一点转弯都不带,直入主题,毫不掩饰。
表情空茫,呆呆地保持同一个坐姿,柔软的发丝凌乱不堪,光溜溜地被抱在怀里。半边瓷白的粉肩被大掌扣着,软肤盈润一层细腻光泽。
(只是抱着)
他生得很白,身上泛了红更显肌肤细腻光洁,手肘与关节处都是粉嫩色彩,双目湿润噙泪,看起来楚楚可怜。
时不时投来的哀怨小眼神,让人很想哄哄他。
他的沉默让薄静时异常不满,于是薄静时慢慢吻他的眉眼,试图舔掉他的眼泪,却不料将粉白秀丽的脸蛋弄得更糟糕。
面颊周围还糊着部分已经凝固的胶状物,像混了干涸的泪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薄静时目光骤然发狠,哑声抱着他。
“澜澜,澜澜,宝贝儿。”
“好不好,嗯?”
宝石般的眼底满是水光,里头装满惊讶与不知所措,耳边是薄静时越来越下流的话,他却连捂住耳朵的力气都没有。
虞澜的脸越来越红,根本不知如何面对。
哪有、哪有这么追人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除了亲嘴就是情侣口嗨,审核姐姐明鉴。[爱心]
审核你到底在锁什么?主角自己给擦沐浴露锁,抱一下也锁,到底在锁什么啊?
第32章 晚安吻
从小到大被很多人追过的虞澜, 头一回遇到这样的追求者。
一般人在追求心上人时,总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露出来, 并嘘寒问暖、雪中送炭。
哪有人会像薄静时这样, 一会儿听话一会儿不听话,还时常在耳边说乱七八糟的下流话。
这分明是流氓!
虞澜纳闷地瞄了薄静时一眼,薄静时这张冷脸真的白生了, 当他用这张冷面说这些话语时,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他越想越离谱, 半侧过头拧着脸道:“不准再说了, 再说我就要不开心了。”
薄静时马上噤声不语, 只是将搂着虞澜的胳膊收紧了几分, 低头蹭了蹭虞澜软乎乎的面颊说:“听澜澜的。”
现在的虞澜没工夫和薄静时置气, 他习惯早睡,凌晨在外头瞎逛, 洗完澡还被按着亲,他哪来那么多体力?
他闷闷地把脑袋搭在薄静时的肩头, 睡眼惺忪着:“我好困, 想睡觉。”
薄静时马上将虞澜打横抱起, 一路走向卧室,掀开被子后,小心翼翼将虞澜放了进去, 又仔细地帮他掖好被子。
虞澜乖乖躺在被窝里,雪白的被褥将他纤韧白净的身躯包裹完全,他只露出一张粉粉白白的精致脸蛋, 纤白手指捏着被沿, 迷惑地看着床边的男人。
“学长不睡吗?”
“我还没洗澡, 澜澜先睡。”
薄静时摸了摸他的头, 哄道,“等我洗完澡,我再去帮你洗衣服,贴身衣物最好当夜洗,一直放在那里我也不放心。我会尽量把声音放小一些,不吵到你睡觉。”
虞澜眉尖蹙起,说了句“好吧”,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薄静时刚要哄哄他,他便朝薄静时勾了勾手指,几乎是不假思索,薄静时低下了头。
在薄静时俯身靠近的瞬间,虞澜也抬起点下巴,用唇在薄静时的面颊贴了贴,吧唧了一口。
他很快钻回被窝,还翻了个身,只露出一小截圆润的肩膀与毛茸茸的后脑,声音软绵绵的。
“这是晚安吻。”
薄静时坐在床沿许久,直到虞澜的呼吸声变得均匀而富有规律,他才缓缓起身。
虞澜的睡眠质量很好,一般情况下只要沾到床就能马上睡着,这样的睡眠能力在当代十分稀缺。
确定虞澜睡熟后,他才去浴室洗澡,顺便勾起混着胶状物的纯白薄布料,以及虞澜的棉袜。
薄静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他对虞澜的物品总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执念,他希望虞澜的任何东西都能留下自己的痕迹,像猛兽在自己的领地打上标记。
只有这样,他才会心安一点。
把洗完的内裤和袜子挂好,薄静时取起虞澜的卫衣与短裤,勾出水洗标看了眼洗涤标志,可以机洗也可以手洗。
反正洗一件是洗,再洗两件也是洗,他干脆把虞澜的卫衣和短裤一起洗了,用手洗的方式。
忙活完这一切已经是半个小时后,薄静时洗手的时候发现手有些干,修长的手指也被泡得有些发白。
薄静时皱了皱眉。
虞澜洗衣服的时候也会这样吗?
薄静时想起他的手,并不是骨感很足的类型,摸起来柔软纤长,手感很好,肌肤盈润似玉,像精致完美的艺术品。
不该让他做家务。
薄静时暗想。
虽然这个想法很早之前就有过,现在变得更加坚定。
找钟点工和保姆也不是不行,但虞澜的东西,他不放心别人经手。
以后的家务都让他来做吧。
反正他做得很快,也很顺手。
薄静时蹑手蹑脚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在他刚躺下的瞬间,一旁熟睡的虞澜跟磁铁似的,马上翻身准确无误滚进他的怀抱。
“你洗完啦?”虞澜迷迷糊糊道,“抱抱。”
“嗯,洗完了。”薄静时搂着他的肩膀,低头望着精致小巧的发漩,声音放得很轻,“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得到回复。
只有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怀中的身躯柔软无比,比起不久前疯狂滋长的破坏欲,目前的保护欲占上风。
薄静时动作很轻地将一旁灯光熄灭,只留下一盏床头灯,这是为了让他方便看清虞澜的睡颜。
他像个变态一样,大半夜不睡觉,目不转睛盯着虞澜睡觉。
睡着的虞澜也很乖巧,肩膀放松,微低着头,侧颜被枕头挤出一团柔软雪白的软肉,像Q弹绵软的糯米糕,让薄静时很想低头咬一口。
手指抚过眉眼,薄静时此刻像重拾稚子之心,描摹手下的卷翘黑睫,滑过精致的鼻梁,按在饱满微张的唇肉。
兴许是被他捏得不舒服,熟睡中的虞澜跟小猫儿似的发出低低哼唧,眉尖也跟着蹙起。
薄静时看得痴迷,正要低头偷亲虞澜,床头柜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
他以极快的速度抄过手机,想要点拒绝却误点接通,耳边是华叠的咆哮:“我操,你看今天的新闻没?你姐真的牛逼,牛逼死了,太他妈牛逼了——”
怀中缓缓仰起一张委屈小脸:“你吵到我睡觉了……”
“……明天说,挂了。”薄静时毫不留情挂断电话,又把手机调成静音。
放好手机后抱着虞澜,又揉揉他的脑袋,低声地哄,“对不起,吵到澜澜睡觉了。现在没声音了,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
怀中的虞澜乖乖点头,双臂抱紧薄静时的腰,又嫌二人距离不够近,往薄静时的怀里挪了挪。
二人几乎完全黏在一起,毫无阻碍的肌肤相触让虞澜极其有安全感,他胡乱亲了亲薄静时的喉结,无意识把脸蛋扎进薄静时的胸口,迷迷糊糊地说。
“学长晚安。”
*
虞澜这一觉睡到了下午。
大概十一点左右的时候,他听见薄静时洗漱的声音,之后薄静时似乎还打了个电话,提到了“京州”“合同”之类的关键词。
但他的意识昏昏沉沉,熬夜让他无法保持清醒,于是他又倒了回去。
半梦半醒间,虞澜的意识与肉/体仿佛分割成为两个世界。
一方面他能够感知到薄静时在做什么,客厅里偶尔有微弱的键盘声传来,以及写字的簌簌声、拆开塑料包装的声响。
另一方面他又很困,身体沉重得不像话,眼皮根本无法抬起睁开。
虞澜又睡了过去。
下午两点半,薄静时结束完全部的工作。
清晨的时候他喊虞澜起床,但虞澜哼哼唧唧捂住耳朵,像小仓鼠一样往被窝里钻,那模样实在可爱,他没舍得继续喊。
但虞澜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
薄静时先去洗了个手,擦干净后才回到床上,他慢慢掀开被子。
虞澜的耳尖被闷得粉红,脸蛋也睡出了乖巧的粉。
薄静时凝视片刻,慢慢吻着虞澜的耳尖,舔过他的耳廓,在他颤抖时,慢慢用牙关咬扯着精致小巧的耳垂。
“不要吵……”虞澜拧巴着小脸,双目仍然紧阖着,双手却努力去推开对方,困意仍存软声道,“我要睡觉!”
薄静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下吻。
卧室窗帘没有拉上,金灿灿的日光照亮室内格局的同时,也将虞澜白净的身躯完全勾勒清晰。
奶白色的无瑕肌肤被镀上一层润光,五官精致睡容恬静,膝盖毫无防备大敞,脚趾甲盖圆润饱满,似经过精心洗涤筛选过后的贝壳。
薄静时慢慢吻过虞澜的下巴尖、喉结、锁骨……所到之处,都会留下轻微的水渍。
白的很白,粉的很粉。很快,白的变粉,粉的变红。
在虞澜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像被某种可怕事物吓着的应激的小猫,纤长四肢乱弹,鼻音乱叫。
再次睁开眼,他稀里糊涂地抬起脖子,目光越过自己的胸口,与薄静时抬起的目光恰好对上。
随后,薄静时同他对视,继续先前没有完成的工作。
刚刚睡醒的虞澜哪里是薄静时的对手?
他逃不开、挣脱不开,只能像被束住四肢的小猎物一样,任猛兽大快朵颐。
他听到薄静时的喉间滚动声,是那么响亮,委屈的热泪盈满眼眶,他一脚踩在薄静时的肩头,带着哭腔软软地骂。
“……坏蛋。”
*
“昨晚做梦梦到你,可惜没做到底就醒了。”
薄静时在床上抱着虞澜,给虞澜一口口喂着早饭,耐心细致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照顾小宝宝。
帮虞澜擦嘴巴时,薄静时看着那张饱满的唇,突然想到那个旖旎的梦。
虞澜的睫毛颤了颤,薄静时忍不住去摸他的睫毛,他仰头轻轻瞪了薄静时一眼,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点气音:“别摸我。”
“不摸,那亲一下。”说着,薄静时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
现在的虞澜浑身没力气,面颊绯红透着媚态,他轻哼一声,决定不跟薄静时计较。
下巴抬了抬,点了点床头柜的手机,薄静时帮他取了过来。
虞澜的消息很多,大部分都是家族群的消息,他从来不屏蔽家族群,群里也很热闹。
他大致看了看,没什么要紧的消息,便退了出去。
手指突然顿住,他的眉眼明显欢悦起来,细白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聊得很起劲。
虽然虞澜还被薄静时搂着,但目前虞澜的注意力全部被别人吸引走,他拈酸吃醋,嫉妒和虞澜聊天的那个人。
但他又不敢和虞澜说,怕虞澜觉得他小心眼,怎么这都要不开心。
虞澜眉眼弯弯,小虎牙也跟着露出来,不知道看到什么消息,高兴得肩膀都在轻轻地晃。
足尖一蜷一蜷的,继而慢慢碾了碾薄静时的小腿。
“我要喝水!”
薄静时取来床头的水杯,喂他喝水。他低头小口小口喝着,饱满唇肉变得水淋淋。
虽在喝水,但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瞧,手指戳戳戳,就没有停歇过。
薄静时下颚线绷紧,眉宇间满是不虞。
是在和谁聊天?这么开心?喝水的时候都要盯着屏幕看吗?
就这么喜欢和对方聊天吗?
连这一会儿的功夫都不能停吗?
是哪个野男人?
之前聚会上的鹤延哥哥?还是那个明显喜欢虞澜的臭小子徐家继承人?
社交平台上的虞澜和现实一样可爱吗?
是的,一样可爱。
不仅会发各种自制的手绘表情包,还喜欢用感叹号、语气词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他们在聊什么?对方会是情敌吗?虞澜会喜欢对方吗?
虞澜也会甜甜地喊对方哥哥,再发个可爱的表情包撒娇吗?
薄静时眸色转深。
虞澜也就喊过他一次哥哥。
薄静时不想去想这些事,也不想去比较,这会让他看起来很像个妒夫。
理智让他停下情绪消耗,现实却让他想得更加起劲。
真的会喊对方哥哥吗?或者是更加亲密的称呼?
对方的家世、外貌、能力……难道都比他出挑吗?
他知道虞澜不喜欢他这种偏冷的长相,也不喜欢过分强势霸道的人,关于外貌他无法改变,脾气的话他很努力在改。
要整个容吗?打几针玻尿酸会不会让自己看起来稍微温柔一点?
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出来了,怀中搂着柔软的身躯,却始终没有实在的安全感,薄静时被折磨得要疯了。
这时,控制薄静时情绪的虞澜倏然放下手机,仰起一张灿烂的脸蛋。
薄静时马上将阴郁嫉妒的表情掩盖,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温柔顺从一些。
“学长,我妈妈给我发红包啦,等会我请你去玩!”
虞澜笑得可开心了,明亮的双目是任何璀璨宝石都无法比拟的。
他说完又把手机屏幕亮给薄静时看,哼了一声:“我撒了好久的娇呢。”
他像是一只得意的小猫,正在炫耀自己捕猎回来的成果。
薄静时本来不想看的,但眼睛还是诚实地落了下去,原来虞澜刚刚一直在打字、一直在发表情包,都是在和妈妈撒娇。
“原来是阿姨。”
“对呀对呀,你以为是谁?”
以为是野男人。
但这种话自然不能和虞澜说,否则会显得他肚量很小,也很多疑。
没人会喜欢和疑神疑鬼的人谈恋爱,更不会有人喜欢过强的掌控欲。
但幸好,没有野男人。
积压在心头的大石猛地碎了,烟消云散,连尘土都没留下。
薄静时搂紧虞澜,唇角不由自主挑起,带着明显的庆幸与欢愉。他低头亲了亲虞澜的嘴巴:“我怎么成软饭男了?”
“什么软饭男?”
“花老婆的钱,不是软饭男是什么。”
虞澜仰头“唔”了一声,软绵绵的手臂又缠了上来,白生生的脸蛋揉着男人肌肉分明的胸口,用气音撒娇说:“那去不去嘛。”
第33章 电影院
虞澜在平台搜索半天, 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玩。A市哪哪儿都好,就是玩的地方太少。
大多数人逛来逛去就是那几个地方, 而这些地方他早就逛腻了。
让一个土著民寻找有意思的游玩地方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在土著民眼中,这所城市每一个角落都是他们熟悉的,熟悉成自然, 也不会觉得有意思。
但问薄静时,薄静时也没有特别多的想法, 他只要和虞澜待在一起就可以, 至于去哪里, 答案是哪里都可以。
“要不要去看电影?国庆档上映了一部悬疑片, 听说反转很多。”薄静时慢慢输入这部电影的名字, 反响不错,“还说是今年的良心之作, 2022年的top1。”
虞澜瞄了屏幕一眼,迅速抱住薄静时的手臂点头:“好呀好呀, 那我们先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吃晚饭, 我们晚上吃什么?火锅?烤肉?西餐?”
“宝宝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
虞澜说得理直气壮,现在的他很饱,的确不知道自己想要吃什么。
薄静时思索片刻:“要不要去吃西餐?之前我想带你去云上, 但工作忙没能带你去。”
虞澜点点头,忙不迭跟着薄静时起身准备换衣服。
在他熟睡的这段时间,薄静时去附近商场买了些衣服, 衣帽间几乎都挂满了, 常服、袜子、贴身物品都是配套的, 甚至连鞋子、包包、袖口等配饰都有。
“怎么买这么多?”虞澜坐在坐凳上, 一条腿被薄静时握在手里,另一条腿脚尖点着地毯,“学长,一个月会不会太久了?我们的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之后要过来住吗?”
说着,虞澜瞄过来的眼睛变得警惕无比。
薄静时半跪在虞澜的膝前,右手握着纤白柔软的小腿,听到这句话,他没什么表情用右手拍了拍虞澜的大腿内侧,惹来一声绵软叫唤。
“呀……”
“澜澜不能过来和我一起住吗?”薄静时将袜子套上白足,精致白嫩的脚丫缓缓消失在视野中。他面无表情地捏了捏脚肉,“这里离学校不远,打车大概十分钟。”
“之后等你下课,我来接你,好不好?”
虞澜懵了懵,迟疑着:“这会不会不太方便?而且好麻烦……”
虞澜选择住校的原因就是害怕麻烦。
大一刚入学,家里人都不同意他住宿,害怕他受欺负是一方面,害怕他不习惯也是另一方面。
大学不同于高中初中,里头的人员组成更加复杂,宿舍环境又差。
而且虞澜有时候贪吃,万一点一些不干净的垃圾食品来吃,对身体也不好。
但虞澜想住宿。
就算每天有人接送,住外头总归没有住学校里方便,万一班级临时有个什么通知,在宿舍可以马上赶到,在家里却不行。
当时他母亲准备在学校附近给他买套房,再让廖游每天开车来送他,被他拒绝了,他不想那么高调,只想安安静静读完这四年。
一双白足皆套上乖巧可爱的棉袜,袜沿却有一个字母“S”。虞澜以为这是品牌logo,并没放在心上。
套着棉袜的脚慢悠悠踩在薄静时的膝盖上,又被迅速捉住,捧在掌心里。
“你现在大二,集体活动少了很多,如果你班级有聚会,我可以开车送你。”薄静时的手指缓缓摩挲,隔着棉质袜子的摩擦,有一种独特的感觉,让人有些上./瘾。
“澜澜,这里附近小吃很多,也离AD近。如果我们一起住在酒店,可以每天随时随地去玩儿。去看电影、吃火锅、吃烤肉……”薄静时还说,“如果你课少,我可以直接接你回我的工作室,你在我身边画作业、看电影,等我忙完,我又可以带你出去玩。如果你第二天课很多,你不想早起,我们可以住宿舍,等课少了再出来住。总之一切都听你的,我全程接送你、照顾你。这样子的话,我们每天可以拥有很多待在一起的时间。”
“这不好吗?”
这么听起来确实很好。
而且虞澜也喜欢粘着薄静时,如果可以一天24小时粘在薄静时身边,他当然开心。
“学长你不会觉得麻烦吗?你平时工作那么忙,还要开车接我,会很累吧。”虞澜认真道。
薄静时捏着虞澜的脚踝,低头亲了亲虞澜的膝盖:“就算开车累,看到澜澜就不累了。”
唇角弯起一个开心的弧度,虞澜眉眼弯弯哼了一声,别过头说:“就你话多。”
这样坐着看薄静时的视角很奇怪,虞澜干脆站起来,直接往薄静时怀里钻。
薄静时从半跪着的动作变成完全坐在地毯上。
宽大而富有力量感的手掌按在虞澜的后腰,他的腰很细,几乎还没薄静时整只手掌大。
因下塌着腰身跪坐在薄静时腿上,衬衣往上跑了一些,露出一截柔嫩白皙的腰身。
“学长,那我们要不要直接租房子住呀?住酒店的话好浪费钱。”虞澜掰着手指算账,“我们可以租一个小公寓,如果学长你不觉得麻烦的话,也可以住在我自己的小房子里。我的小房子里养了很多小动物……不行,不能住那里,那个房子还有别人有钥匙。”
“平时会有阿姨过去打扫、喂食。”他哼了一声,“万一我们在接吻,她们突然进来怎么办。”
他最后说,“我们还是租房子吧,这样里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谁都进不来啦!”
说着,虞澜还仰起脸蛋,露出明亮的眼睛,一脸等待夸奖的得意。
冰封许久的内心像被一块宝石集中,蛛网般的裂缝呈辐射状扩散,冰层晃动,无法阻挡。
薄静时注视着虞澜,缓缓低下头。
虞澜的嘴巴被缓缓含住,他小声唔了一声,乖乖抬起下巴,还很主动地递出舌头。
薄静时吻得很慢,没有过往狼吞虎咽般的急切,唇肉慢慢磨着,凭着最简单的物理方式摩擦升温。
这点温度燎原星点般燃遍全身,唇肉被压得下陷,鼻尖被蹭出点粉。
软绵绵的手臂勾着薄静时的脖子,唇珠被轻轻吮了吮,耳边传来明显的水渍声,以及小小一声呜咽。
虞澜下意识挺了挺身,他完全跪立在薄静时身上,腰后的大掌已撬进阴影,且缓慢下游。
温度高的舌头交缠,唾液融合,粗糙舌面一顶一抽,磨得口腔软肉颤颤发抖,不自控分泌出大量的唾液。
猫儿叫般的呜咽止不住溢出,嫩红的软肉被一下下舔舐,口腔被吮得发麻舒爽,好像有无数张嘴巴在蠕/动舔./吸。
搂着脖颈的胳膊瑟瑟发抖,虞澜觉得舒服,又感到窒息。
想要继续,又害怕继续。
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让人上,.瘾。
等薄静时把虞澜松开,他们的唇齿间拉出一道粘腻的线,无声拍打在粉白的面颊,晶莹的反光衬得这张脸蛋色.情又迷乱。
他仍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发丝柔软,水润澄净的眼底满是茫然。
双手虚虚搭在男人肩头,整个人变得粉扑扑,细白而富有肉感的双腿,正跪在薄静时的大腿边上。
“怎么这么乖?”
薄静时把他唇角的唾液一一吻进口中,舌头又恶作剧地从唇角抵进唇缝。
他故意揉着虞澜圆润软肉,听着虞澜的小声叫唤,隐秘的想法又被勾了出来。
“还这么会叫。”
“是不是故意叫得这么好听,嗯?”
本就粉红的脸蛋与耳尖一下子红透,他的皮肤细嫩,这点红便尤其明显。
虞澜小声支吾,因为局促不安扭了扭腰,不知道怎么反驳的小可怜只能很小声地说:“不要欺负我了……”
薄静时冷面如常,一如既往冷酷。
前提是忽略他此刻的行为。
虞澜偷偷转过身去瞧,却因视角盲区无法看见,但通过背后的镜子,他看见薄静时的手。
那无疑是一双宽大而富有力量感的手,骨骼修长、手掌宽大,用劲时手背青筋还会狰狞暴起。当这只手漫不经心地动时,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破羽屣坏。
视觉效果过于强势。
像在破坏一朵鲜艳欲滴的花。
虞澜眼睫动了动,急忙仰头去亲薄静时的唇:“学长,我们不是要看电影吗?我们……呜呜。”
“怎么哭了?”薄静时捧起他的脸,手指穿进发丝,轻轻挠着他的头皮。
头皮传来的酥麻感让虞澜浑身抽筋般动了动,他软软地求饶:“学长,我痒……”
在某些时刻总是格外叛逆的薄静时,指腹依旧在轻轻蹭着温软的头皮。薄静时凑到虞澜耳边,故意发狠制造出动静。
他轻声说:“听见了吗?”
“这是宝宝的声音。”
“不是……”
薄静时:“没听见吗?好吧,那是我不够用心。”
虞澜双目睁圆,刚要说点什么,却只是无力伏在肩头,小口小口地呼吸。
又过了一会,薄静时把手放在虞澜面前,可能是衣帽间太热,薄静时的掌心与指尖都带着水光,像出了一场瀑布汗。
他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乖,舔干净。”
虞澜失神的脸上染上绯红。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甜香,他迟钝地看着薄静时的手,好一会才乖乖听话。
之后的虞澜一直窝在薄静时怀中,已经换过一次的衣物被换上了新的。
进电梯时也要窝进薄静时怀里,黏得要命。
“舒服吗?”
“嗯。”
虞澜小幅度点点脑袋,面颊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潮,眼睛无比明亮,带着些期待,他扯了扯薄静时的手腕。
“晚上还想。”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双漂亮澄净的眼睛盯着人瞧。本该是很纯情的模样,却因红肿的唇、湿润的眼角,反衬得极其情.色。
这是一张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的脸。
薄静时揉了揉虞澜的面颊,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头:“这么贪吃?”
虞澜对上他的目光,也不觉得害臊,而是继续红着脸点点头,直白表达自己的渴求:“因为学长弄得好舒服。”又讨好地踮起脚亲亲他的唇,“学长,再帮帮我,好不好嘛?”
虞澜从小到大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也有大把人愿意把好东西呈到他面前。
他是个很贪欢的人,也很娇气。
如果这个人让他很讨厌,他就不会喜欢。如果这件事让他觉得不舒服,他就不会继续做。
他头一回知道人世间原来还有这种奇妙的感觉,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像第一次吃到加了诱食剂的罐头的小猫,忍不住上.瘾,沉迷其中的好滋味。
“嗯,刚刚只用了……”薄静时比了个‘耶’的手势,两根修长手指并在一起。之后又加了一根,勾住虞澜的手指,“今晚试试,能不能加一个。”
虞澜乖乖点头,高兴坏了,他又踮起脚亲了亲薄静时的唇,两颗小虎牙跟春笋似的冒头:“学长,你真好,好喜欢你。”
薄静时哭笑不得。
明明是他自己好色想要欺负虞澜,竟因为这种事得到虞澜的“喜欢”,这像极了歪打正着走捷径的不轨分子。
电梯门开了,他搂着虞澜的肩膀,手掌在圆润的肩头揉了揉:“我也最喜欢澜澜了。”
*
虞澜提前在网上买好了电影票。
他们买得晚,中间的风水宝地都被订完了。目前剩下的座位要么很靠前,要么很靠后,视觉效果都不是很好。
和薄静时商量了一会儿后,他们还是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
今天突然降温,虞澜穿着薄荷绿的卫衣与休闲长裤,很普通的款式在他身上仿佛拥有舞台效果。
这个点电影院的人不多,经过他的人都会下意识抬头看一眼,眼中是压不住的惊艳。
虞澜几乎整个人黏在薄静时身上,声音也软软的:“好累!这鞋子穿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磨到了吗?我看看。”
“没有!”
虞澜急忙拉住薄静时的手臂,又黏糊糊钻进他的怀里,娇气道:“只是不舒服,没有磨到脚。要是磨到脚,我肯定会哭。”
薄静时说:“那等电影看完,我们去买不磨脚的新鞋子好不好?”
虞澜乖乖点头,和薄静时一起去取电影票。
在自助取票机那儿取完票后,薄静时让虞澜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会:“还有半个小时开始检票,你先坐一会儿,你想吃哪个套餐?”
“学长,我去买吧。”虞澜说,“说好今天我请客……”
“澜澜,”薄静时坐在他身边,轻声打断他,“如果你是别人,我无所谓谁结账。但这个人是你,我想绅士一点。”
“给我这个表现的机会好吗?小公主。”
薄静时捏着虞澜的耳垂,近乎狎昵说出这样的言语。
周围等待的人将若有若无的目光投了过来。
这两人是模特吗?还是练习生?明星?
路人是惊艳他们的长相与气质,虞澜却以为这是在笑话他,软绵绵的小指勾着骨骼感十足的拇指,小声道:“不要乱喊……”
这里这么多人呢。
“那宝贝澜澜,今天让我结账好吗?”
“可是一直都是你在花钱……”
电影票根本不值多少钱,比起薄静时给虞澜买的那些服饰,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开销,虞澜总觉得太麻烦薄静时,也让薄静时破费太多。
更何况他也不是没有钱,他母亲今天还给他转了好多零花钱。
原本虞澜是想带薄静时来逛商场,买一些礼物作为回礼,比如腕表。
“给我宝贝儿花钱,我自己也开心。”薄静时将虞澜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又用另一只手盖住。明显深一个肤色的双手将白皙小巧的手掌完全裹住,他继续往下说,“澜澜的钱是澜澜的,我的钱也是澜澜的。”
虞澜欲言又止,薄静时低头亲了亲他,耐心地哄着:“亲他,我在追求你,总该做点什么表示我的诚意,结账是最基本的态度。”
“可是……”
“澜澜,我想哄你开心。”
尽管虞澜不赞同薄静时的有些说法,但他确实被薄静时直白且拙劣的甜言蜜语哄到了。
他抿了抿唇角,努力将开心的情绪压下,不让小虎牙露出来。
他仰起头亲了亲薄静时的脸,说:“那好吧,这是你的奖励。”
薄静时一怔,随后抱紧他:“做得好都会有奖励吗?”
怀中的小男生点点脑袋:“嗯!”
薄静时排了快十分钟的队,等买完爆米花等食物,离进场只有二十分钟。
在等候区,虞澜支起手机播放电影。他将手机开了静音,他和薄静时需要看字幕。
画面切换成五颜六色的花海,虞澜侧身扑进薄静时怀里:“好漂亮!”
薄静时却以为虞澜在说里头的主人公,他捏着虞澜的手指:“我的宝贝儿更漂亮。”
虞澜被逗得一直笑,他发现薄静时有时候真的很老土,一些情话与甜言蜜语格外没有水平。
但很意外,他不讨厌。
反而很喜欢。
*
看电影的人陆陆续续进场。
薄静时手臂环着爆米花桶,左手拿着奶茶,右手被虞澜搂着。
他们按着号码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现在电影还没开始,放映厅的灯光明亮,极强的光线照得虞澜双颊绯红,嘴唇饱满。
他乖巧地坐在座位上,阴影蓦地投来。
虞澜被亲了一口面颊。
虞澜急忙捂住脸,东张西望一阵,幸好没有人注意他们在做什么。
“你干什么呀!”
“想亲澜澜宝贝儿了。”
薄静时捏捏虞澜温软绵糯的脸,“可爱死了宝宝。”
虞澜拧巴着脸,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可爱就可爱,哪有觉得可爱就动嘴巴的?
但他脾气好,决定不和薄静时计较,他指了指爆米花,又张开嘴巴,一副等人喂的娇气模样。
爆米花的奶油气息盈满周边,薄静时从桶里拿出金灿灿的爆米花,送进虞澜口中。
虞澜咀嚼的模样也很乖巧认真,嘴巴紧闭,唯有腮帮子在动。
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
电影开始,灯光熄灭,视野有一瞬被黑暗吞噬。
虞澜正在专心致志咀嚼,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一跳,他肩膀抖了抖,左手传来滚烫熟悉的温度。
薄静时牵住了他的手。
前面的广告过后,电影正式开始。
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中间几排的情侣们头颅并在一起窃窃私语,但他们坐在很后排,听不清,只能听到交谈声混合出的噪音。
没过多久,又有小孩子在大喊大叫。
虞澜拧着眉毛,他不喜欢在电影院中发出怪声的人。
手指被慢慢捏着,他侧过头,发现薄静时没有看屏幕,而是在看他。
他突然凑近亲了薄静时一口,慢悠悠回到座位,心情也好了不少。
虞澜在认真看电影。
剧情已经反转了许多次,凶手的身份一次次辗转,却始终没有正确答案。
因认真思索,虞澜小脸凝肃紧张,但他实在想不出谁是凶手,左手又一直被捏着,他以为是薄静时有话要说。
他给薄静时发了条微信,把手机屏幕展现在薄静时眼前,无声聊天。
‘你觉得这个保安是凶手吗?’
薄静时愣了愣,他哪有心思看电影,全部心思都落在虞澜身上。他思索片刻,在手机屏幕上输入:‘澜澜觉得呢?’
虞澜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低头认真戳戳戳着屏幕。
薄静时看着他打字,一直点头,恰到好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凑到虞澜耳边轻语:“澜澜好聪明,我都没想到这一点。”
原本因为思索紧抿的唇瓣忽然弯起,双目也跟着明亮,很明显,虞澜又被哄得很开心。
过去十分钟,有颗爆米花掉在地上,薄静时弯身去捡,手机屏幕照亮一小截莹白而富有骨感的脚踝。
他飞速地亲了亲,有些热的温度传到虞澜身上,吓得虞澜差点一脚踹过去。
薄静时在干什么?!
这可是电影院,有摄像头的!
虞澜紧张兮兮地东张西望,明明他只是被偷亲的,却做贼心虚心脏狂跳。
黑暗中的感觉被无限放大,就算刻意忽略也没办法忽视脚踝处的温热触感。
薄静时怎么、怎么能……
无法用言语形容虞澜的惊讶。
直到薄静时正回身,他依然面无表情,冷脸依旧。只是薄唇有些湿润,看过来的目光也有些深沉。
虞澜被这视线烫了烫,忙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荧幕。
电影进入高/潮阶段。
但虞澜不知道该怎么说,电影反转确实很强,但剧情太过老套且正能量,还带着明显的说教意味,反而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他不想看了,脑袋搭在薄静时的肩头,意兴阑珊。
薄静时见他没了兴致,伸手取着爆米花喂他,一颗又一颗,送进柔软湿热的口腔。
电影屏幕骤然明亮,照清指尖被口腔潮气洇出的水光。
薄静时盯了片刻,没继续取爆米花,而是把手送了过去。
光线又暗下来了,虞澜没注意瞧,张口就咬。等他发现东西不对时,慌了。
他下口没有轻重,不知道薄静时有没有被咬疼。虞澜正欲转头轻声问薄静时,薄静时却站了起来。
但薄静时很快就坐下了,坐下时还把虞澜提起抱在腿上。
他们共享一个座位看电影。薄静时靠在椅背,右手掌压在虞澜的小腹上,另一只手穿过虞澜的肩头,绕过脖子捏住下巴,将他的脸慢慢转了回来。
虞澜下意识抬高头,紊乱滚烫的鼻息迎面落在脸上,不久前脑中条理清晰的剧情分析被碾得粉碎,只余下薄静时带来的灼热触感。
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住,虞澜艰难地睁着眼,保持转头的姿势望着薄静时。
电影画面是阴雨天,轰隆隆的雨声与昏暗的画面让开着冷气的放映厅拥有一种阴冷的错觉。
不少人因剧情而紧张,无人问津的最后一排却气氛滚烫,像拉到极致的线,随时会断。
薄静时注视虞澜许久。
捏着下巴的手逐渐舒展开,捧住他的侧脸。薄静时低下头,几乎玩弄地,伸舌轻轻舔了舔他的唇珠。
那一刻脊髓像通了电,好奇怪,明明触碰的是唇,他却浑身发软,甚至连肩膀都忍不住缩了缩,大脑跟着放空。
“啊!”
“天呐,怎么会是他!”
电影的节奏加快,真凶终于浮出水面,凶手与警.官展开激烈的打戏,场面混乱且富有张力。
虞澜猛地想起自己在电影院,是在公共场合,迟到的羞耻心让他浑身发烫。
他伸手要推开薄静时,却被拦路截住,指缝被轻而易举攻占,十指紧扣在一起。
唇肉被含住慢吮,薄静时很过分,居然还用齿关咬住他的唇珠,轻轻往外扯。
这种又痒又带着点痛的触感形成酥麻电流,卸下虞澜的所有力气。
他软趴趴侧靠在薄静时胸膛,抬着肩膀挺着身,另一只手发抖着撑在一旁扶手,仰头被含住嘴巴。
公共场所接吻的行为让他倍感羞耻与煎熬,只要有人转头,就会发现有人在最后一排公然做着坏事。
但另一方面与心上人的亲密接触让他无比充实,同时随时被发现的刺激感,让虞澜产生一种极其强烈的快.感。
这种快,感集中在唇齿间,融进血液,让他整个人化成软绵绵一片。
电影的背景音乐响亮,凶手与警.官赤手空拳搏斗,肉.///体相碰撞的搏击声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有人注意到,在剧情如此激动人心时,无人问津的角落,发出细微黏腻的吮./吸声。
虞澜坐在薄静时腿上,他们靠得太近,一点反应都会变得格外明晰。
薄静时早就知道,他不仅腰线漂亮,下方也很饱满。
口腔被耐心细致地舔,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错过,唾液交换,变得异常湿润,混合爆米花的奶油香。
有时候吻得深了,虞澜的大腿会不安分扭动,膝盖一直在互相蹭,布料摩擦产生热度,让他几乎要烧起来。
过度紧张以及过度刺激的氛围让虞澜有些紧张,他努力别开脑袋,让自己的唇稍微分离一些,用气音小小声道。
“……够了,唔。”
长时间保持向后仰头的姿势让脖子极酸,虞澜真的感觉自己要坏掉了,物理层面的坏。
他嘴巴生得小,想要完全容纳对方的舌头,必须要努力把口腔张大。
有时候被撑着了,还会眉尖紧皱,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难受,努力压抑哼声,却止不住喘息溢出。
他这副可怜样格外招人怜惜,也让人很想把他弄坏。
薄静时忍着喉间闷声,手指穿进柔软顺滑的发丛,慢慢摩挲。
头皮传来的酥痒让虞澜眼睫毛直颤抖,细窄白皙的肩膀向上缩着,腰都跟着扭了扭。
柔软的舌尖变得又湿又麻,直至被松开,仍坏了似的吐出一小截。
他小口小口呼吸着,在电影荧幕的照耀下,湿红糜烂的口腔内,缓缓散出一团湿热白汽。
这副样子只有薄静时一人看到。
只有他。
这个念想一旦出现在脑海中,就像细菌似的疯了般增长蔓延,难以言喻的病态满足感充斥全身。
薄静时伸手抚摸虞澜的面颊,注视那截落在口腔外的可怜软舌。
电影结束,灯光骤亮,同样也将虞澜最真实的模样暴露。
双目失神涣散,精致的脸蛋盈满热泪,唇线被吻得模糊出去,唇周那块皮肉晕出艳色的桃粉。
饱满唇肉红肿湿润,唇珠被着重照顾舔,弄/吮./咬,像熟烂的红莓果,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会舔出香甜汁水。
薄静时极其享受此刻的温存,他慢条斯理用手抚摸虞澜的面颊,帮他收拾嘴角遗留的透明,以及凌乱的头发。
现在电影结束,是播放彩蛋的环节。
许多人并没有看彩蛋的习惯,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电影结束时离开,不会将最后的彩蛋以及演员表看完。
哐当作响声响起,有人起身离开座位,在一侧走廊走着。
后排座位几乎全空,只有最后一排中间位置,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还坐在另一个人的腿上。
这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有个路人忍不住往后排中央看,这男人生得极其高挑,眉目冷峻,本该是有些薄情的唇,不知为何染上点水光。
他下意识往男人怀中的小男生望去,小男生半张脸都埋进男人胸口,同时有一只大掌抚摸侧脸,基本挡住所有窥探视线。
纤长手指虚虚搭在男人肩头,指甲和指节竟然都是粉色。
小男生似是感觉不舒服,动了动,这也让他看到一小截湿润泛粉的下巴尖。
不知为何,他竟看得有些走神。
“干嘛呢?发什么呆,走了。”一旁友人提醒,他这才发觉自己方才看痴的模样有多丢人,讪讪地走了。
临走前,他又忍不住把目光投了过去。
看起来极其不好相处的强势男人,正低头说着什么,具体的言语他听不真切,但男人眉宇温柔,脸上时不时挨上一拳也不生气,反而用着与外貌极其不符的态度轻声细语。
像是在哄。
神色皆是无底线的纵容。
*
荧幕上仍在播放彩蛋。
最后一排的二人依旧坐在那儿。
虞澜在薄静时怀中假意挣扎了一下,仰头哀怨道:“都怪你,我都没看到凶手是怎么被抓住的。”
“被张警官抓住的,激烈打戏之后,用手.铐抓住的。”薄静时捏着软绵绵的手指,像在把玩令他爱不释手的宝贝那般乐此不疲。他说,“怪我。怪我定力不够,怪我想亲澜澜,我应该忍住的。”
虞澜把脸靠在薄静时胸口,语气有些凶:“学长,你有没有觉得你有点过分?你怎么随时随地都想亲嘴?这样不行,我嘴巴受不了!”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笨,澜澜比较聪明。所以我定力比不上你,意志力也不比不上你。”薄静时揉着虞澜的肩头问,“聪明的澜澜可以迁就一下我这个笨蛋吗?”
虞澜仍冷着脸,故作考虑状态,实则被夸得心中乐开了花。
右手被一直揉着,左手却闲了下来,虞澜把左手一起塞进薄静时手掌,让薄静时一起揉。
“我觉得你有点过分。”同时还凶巴巴抬起脸,“你们同性恋都这么重欲吗?”
虞澜想了想不对,马上改口,“我们同性恋都这么重欲吗!”
薄静时抱着虞澜蹭了蹭,给出肯定答案:“我们同性恋就是这么重欲。”
“好吧!”虞澜一副无奈极了的样子,抽出手掌里的小手,手臂搂在薄静时的脖颈,脑袋也黏糊糊扎进薄静时的肩窝,“学长,那要抱抱。”
他们看完彩蛋,马上有清洁工进来打扫。
虽然薄静时很想就这么抱着虞澜出去,但虞澜脸皮薄,怎么都不肯。
他们的手牵在身侧,手臂挨着手臂,薄静时暗想,下次看电影得去私人影院,或是电影主题的酒店。
接下来该逛商场,虞澜思索先去哪家专柜,他没注意到薄静时有些心不在焉。
薄静时习惯迈大步子,但为了迎合虞澜,他的步伐变得很慢。
慢动作中的细微动作与表情都会变得明显,他总是将眼角余光瞥向一旁,或是盯着虞澜的侧颜,薄唇微抿的模样,很是紧张的模样。
前方是圆弧形的咖啡店转角,薄静时看到一个人影,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
他下意识看向虞澜,虞澜走路目不斜视,没有东瞧西看。
他们像任何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那样牵着手,在商场内漫无目的地闲逛,在即将到达下一个拐角时,他们身后有人脚步加快,同一时间,薄静时突然往后伸手。
有人往他手中塞了一捧花。
薄静时的举动让虞澜侧过一点头,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大片夺目的色彩撞入眼球,芬芳花香刺激感官。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意外抬起眼睫,眼中满是惊愕。
四周有人停下脚步驻足,纷纷掩唇低语,对这场惊喜,满脸都是羡慕之色。
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薄静时像在紧张,他喉间动了动,下颌线也比寻常时刻要锋利一些。
他看起来像有话要说,但不知因为何种缘由迟迟没有说出口。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围观的人很有默契地保持距离,始终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社交尺度。
薄静时不说话,虞澜也莫名紧张,他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连反应都不会做了。
虞澜低头去看那束花。
淡粉色网格内衬,纯白雾面纸外包鲜艳欲滴的蓝色妖姬,下端缠绕精美的丝带,雾一样的白纱朦朦胧胧罩在上方,满天星点缀其间,走道上方的灯光打下在珠光白纱上形成的碎光,像波澜粼粼的海。
花香随着花束更加浓郁,虞澜亲眼看着薄静时将花送进怀里,他惊慌失措地接住,仍旧不知作何表情,只呆呆愣愣仰头注视薄静时。
在他注视薄静时的同时,薄静时也在注视他。
薄静时手心逐渐沁出紧张的热汗。
他提前做了很多功课,比如第一次约会该做什么,追求人时该做什么讨人欢心,网上给出的答案五花八门,给出的建议也让人眼花缭乱。
在虞澜还没睡醒时,他一直在和花店老板联系,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去附近门店亲自挑选华朵、亲自包花束。丝带、网纱、剪花束……全部的过程,他都亲力亲为。
店家原本推荐他红玫瑰,起初他也选定红玫瑰花束。但在看到点缀水珠的蓝色妖姬时,他蓦地想到虞澜的眼。
如大海般澄澈透净,让人着迷。
提前打好的腹稿在此刻忘得一干二净,原来这世上真的没有万全的计划。薄静时定定地看着虞澜,说:“今天是我正式追你的第一天。”
“希望我的澜澜宝贝儿可以天天开心。”
第34章 乖孩子
许久过去, 虞澜依旧晕头转向的。
左手被牵住,右手抱着一捧花, 左方是炽热滚烫的温度, 怀中是芬芳的花香。
心中被暖洋洋的温度填满,走路时脚步轻快,好像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忽然停下脚步的虞澜, 带的薄静时也停下脚步,薄静时侧身低头去瞧虞澜, 还没看清虞澜的脸, 面颊便被轻轻碰了碰。
薄静时捏紧虞澜的手, 紧紧盯着虞澜。虞澜的眼睛很亮, 露出的小虎牙格外抢眼。
“谢谢学长, 花很漂亮!”刚刚虞澜太过讶异,没有及时给出反馈, 他很认真地说,“我很喜欢。”
他黏糊糊贴在薄静时的手臂上, 纤长的睫在眼下透出密密匝匝的疏影, 看起来很乖, 也很依赖。
薄静时仿佛得了心悸,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动。哪怕心中再得意、再雀跃,一贯的冷面将他的窃喜伪装得极好。
他平静地“嗯”了一声, 瞧不出一点神色。但他又怕这样太过冷淡,于是又补充着:“你喜欢就好。”
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虞澜脸上被薄静时嘬出红印子, 一夜过去仍没有消退。
薄静时询问过医生, 可以通过热敷或冷敷的方式消除, 但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思来想去,决定带虞澜买一点涂抹用品。
他们来到商场贵宾室,有专门负责人引他们进入室内。
“你先坐一会,看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薄静时接过导购递来的杂志,递给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虞澜,“宝宝,我出去一下。”
虞澜点点头,低头翻着杂志,上头多数是当季新款,服装箱包高端珠宝皆有。
他看了好一会儿,没什么想要的,薄静时也差不多回来了。
薄静时手里拿着一双崭新的鞋。
虞澜缓缓坐直身,困惑地看着薄静时单膝点地跪在他足前,低头弯身帮他褪去鞋袜,确定脚后没伤口后才轻轻捏了捏。
“你干嘛捏我!”
“澜澜的脚真漂亮。”
私人贵宾室的销售与导购都还在,薄静时竟当着他们的面,直接低头亲了亲虞澜的脚背。
艳粉迅速侵占白玉似的小脸,虞澜眼睫飞速晃动,伸手推着薄静时的肩膀,却没推动。
之前虞澜说过脚不舒服,薄静时怕虞澜鞋子磨脚受伤,但虞澜非说没有磨到,当时他们在公众场合,他也没办法脱了虞澜的鞋检查。
所幸后来虞澜走路姿势都还正常,他猜测估计鞋子不磨脚,只是不舒服。
“这双鞋怎么样?”薄静时右手捏着虞澜的脚踝,左手拿着一只牛仔拼接的蓝白色运动鞋,“运动鞋可能会舒服点。”
光线敞亮、温馨舒适的贵宾室内,二人一跪一坐,薄静时需要抬头,虞澜需要低头。
薄静时的目光过分专注,专注到让虞澜面上有些发热,他的皮肤又很薄,一点颜色都会很明显。
腮边带着点粉红,虞澜轻轻点点头,得到允许的薄静时将脚抬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指尖勾过纯白柔软的棉袜,慢慢将他的白足套上。
紧跟着是鞋子。
尺码出乎意料得适合。
一只脚穿完,该换另一只脚。虞澜盯着薄静时冷峻又温柔的眉眼,心中怪异,薄静时是怎么将这极端二者融合得完全不突兀的?
突然,虞澜问:“学长,你怎么知道我的脚多大码?你好像没有问过我。”
“不需要问。”薄静时捏了捏套了一半棉袜的足,中指食指并起,在足底轻轻挠了挠。
虞澜脚尖一颤,坏了似的抵在前方胸口,薄静时这才慢条斯理地往下说,“摸一下就知道了。”
虞澜的脚不大,且整体精致漂亮,脚背上的青色血管似釉下彩蜿蜒,捏在手掌心里不像捏着脚,更像捧着一块莹莹白玉。
两只鞋子穿好后,薄静时站起身:“走走看,看舒不舒服。”
虞澜走了几步,大小正好,不适感减轻了不少。但新鞋总归是新鞋,没有旧鞋穿起来舒服。
绕着小茶几走了一圈的虞澜重回薄静时跟前,一声招呼都没打,白生生的手臂抱住薄静时的腰。
长臂箍着纤细腰身,薄静时拨开虞澜额边的碎发,低头轻声问:“是不舒服吗?”
“舒服!”虞澜踮起脚亲了亲薄静时的唇,小脸蛋贴在薄静时的胸口,声线软绵绵的,“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
“追你总要下点功夫,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薄静时抚着虞澜的面颊,“来,坐过来。天气马上冷了,我们看看有没有适合澜澜的新衣服。”
“好呀好呀!”
他们仍然抱在一起,薄静时坐在沙发上,虞澜窝进他的怀里,二人黏糊糊地靠在一起。
虞澜刚要打开杂志,薄静时说:“先亲一口。”
虞澜马上送上自己的小嘴巴,但薄静时怕他难为情,只是轻轻碰了碰虞澜的小脸蛋。
谁知亲完一边后,虞澜把脸转过去,露出另外一边粉白圆润的面颊。
“这里也要亲!”
薄静时失笑,双手捧住虞澜的脸,重新在左右面颊都印下一个吻。
不仅是面颊,额头、眼尾、下巴、唇角,每处都被照顾到。
虞澜心满意足地弯起嘴角,努力不让小虎牙露出来,开心极了的他蓦地严肃着小脸,认真道:“不准亲了,还有人看着呢。”
薄静时用唇蹭了蹭他的发丝,含糊地应着:“听澜澜宝宝的。”
一旁的导购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并非没见过大世面,也并非没见过热恋中的情侣,但黏糊到这种地步的……还是头一回见。
身量较高、也更加成熟的青年对怀中的小男生几乎是百般纵容,不管小男生如何,他都万分顺从。
“要不要买面霜?最近换季,我皮肤好干。”
“买。除了面霜,别的护肤品保养品都一起买了吧,比如这个,身体精油。”
“可是我懒得擦。”虞澜皱起眉头,“以前妈妈也给我买了,但好麻烦,我总是忘记,最后放在那里过期。”
“没关系哦宝宝。”薄静时捏了捏虞澜的手腕,趁虞澜不注意亲了亲他的耳廓,“以后我帮你,不会让它过期的。”
一旁的导购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这位年轻的先生看起来岁数不大,但出手异常阔绰。
小男生多看一眼的东西,买;小男生随口提的一句,买……最后小男生看累了不想看,他自己又下了许多单。
小到日常洗护用品,大到珠宝首饰。薄静时像挥金如土的昏君,倾尽全力讨好唯一的皇后。
薄静时刷卡买单完毕后,给了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把东西送到这里。
今天买了好多东西,还收到了鲜花,虽然看的电影并没有预想得那么精彩,但总体来说,今天的虞澜很高兴。
他低头嗅了嗅花束,薄静时怕他累着要帮他拿,他睁圆眼,像小猫护食那般:“不行,这是我的花!”
“好吧,是澜澜的。”薄静时帮他整理碎发,“不跟澜澜抢。”
薄静时刚准备牵虞澜的手,后方传来一道“澜澜”,这是一道很年轻的男声。
他眉宇骤冷,像领地被入侵的猛兽,哪怕竭力维持表面的和平,仍然露出许些的敌意。
江鹤延与穆扬帆看到薄静时时,便是一副攻击性极强的模样。
穆扬帆看到薄静时,第一反应是皱眉,此人外貌虽然英俊,但他就是难以控制厌恶的心理滋生。
“来逛商场?”穆扬帆责怪地看了虞澜一眼,“怎么不早点说,要是早点说,我还能顺便来陪你逛街。”
江鹤延:“是啊,扬帆他今天正好来巡店,我没事干就陪他来了。”
“有什么喜欢的吗?哥哥们买单……不对,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虞澜的左腮上有一块浅浅的粉印,色泽很淡,在白嫩的皮肤上异常扎眼,跟雪地中落了片桃花瓣似的。
“是……是被虫子咬的。”虞澜心虚道。
他们并没有多加怀疑,更没有往嘬的方向想。
毕竟这颜色看起来很浅,加上最近蚊虫多,被虫子咬红了脸的说法,倒也合理。
比起江鹤延的笑脸盈盈,穆扬帆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他面色不善地看向薄静时,眉头皱如山丘:“这位是?”
虞澜刚要说话,江鹤延温声帮虞澜介绍:“是澜澜的室友。”
两道视线落在虞澜身上,虞澜紧张得肩膀缩起一点,手中仍然捧着花的他看起来有些无措。
得知这人是虞澜的室友,穆扬帆的脸色好转许些:“哦,室友啊。”
“室友出来一起玩挺正常,不要乱和别人出来约会,听见没?要是有人约你,你一定要和我们说,我们替你把关。”
虞澜皱着眉:“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会被拐走吗?”
穆扬帆唇角牵了牵,眼神完全就是看小孩子的态度:“那说不准啊。”
他们寒暄了一会儿,穆扬帆二人谁都没过问虞澜手中的花是怎么回事。
等薄静时和虞澜离开后,穆扬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蓦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薄静时这人看起来很讨厌。但他的确什么都没做,也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但就是让人……看了就烦。”
说到最后时,前方虞澜好像脚底打了下滑,一旁的青年伸手扶住他的腰。
穆扬帆盯着扣在小男生腰后的大掌,面色难看,沉沉吐了口气。
“嗯?你知道他?”
“之前有项目对接过。”
穆扬帆沉默了一会才说,“他这个人吧……挺厉害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人不生地不熟的地方把工作室做成那样,的确很有能力。”他顿了顿,又平淡地说,“但也就那样吧。”
江鹤延明白亲人的想法,无非是担心自家的小白菜被拱了。
他并没把薄静时放在心上:“放心吧,澜澜喜欢温柔的绅士,不会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凶的坏小子。听小游说,他们曾经起过冲突,他凶过澜澜,态度也很差劲。”
所以他才无所谓虞澜手中的那捧花束,更没有过问。就算这男人真对他们的小公主有想法,那又怎么样?
薄静时并不是虞澜的菜。
穆扬帆马上放心了。
虞澜看起来像颗小太阳,好像和谁都能玩得很好,实际他对身边的关系很挑剔。
他永远不可能喜欢上凶过他的人。
*
虞澜和薄静时出了商场才继续牵手。
虞澜黏糊糊地扒在薄静时身上,仰起的脸蛋带着点粉意:“学长,我想告诉他们的,但他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越说,声音越低。
薄静时捏了捏他的脸说:“我知道,我没生气。”
薄静时是真的没有生气,虞澜却以为薄静时在说谎,他赶忙搂住薄静时的脖子,黏糊糊地亲了一口:“不要不开心,下次我一定找机会告诉他们。他们总觉得我会被坏人骗,所以……”
“我知道。”薄静时接过虞澜手中的花,另一条手臂横过腰后,手掌扣在侧腰。他说,“我现在在追你,你不需要着急告诉家里人。而且他们是为你好,澜澜宝宝这么乖,万一真的被骗怎么办?万一我是坏男人怎么办?”
“他们的担心是对的。”
虞澜整个人挂在薄静时身上,仰头软软道:“学长才不坏,你最好了。”
“好喜欢你!”
薄静时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我也最最最喜欢澜澜宝贝了。”
薄静时让人送的车已经到了,他准备去地下车库,下自动扶梯时,虞澜看了一眼侧边的奶茶店。
他们去买奶茶了。
买完奶茶下电梯,找到车辆后,薄静时帮虞澜打开副驾驶的门。
虞澜迅速钻了进去,薄静时没有马上走,而是弯腰探进副驾驶,单手撑在虞澜肩膀一侧,帮他系安全带。
修长指节若有若无蹭过锁骨,虞澜紧张得双膝并紧,手中捏紧奶茶瓶,薄静时帮他系安全带时几乎整个人都压上来,近在咫尺的气息让他屏息凝神,小脸肃然得不行。
薄静时临走前捏了捏他的脸,问:“紧张什么?”
虞澜睁圆眼嘴硬着:“我才没有紧张。”
塑料奶茶瓶被捏得陷下去一小块,薄静时几不可闻挑了挑唇,眉宇依然是冷的。他嗯了一声:“那是我看错了,宝宝没有紧张。”
“来亲一下。”
离开前,薄静时亲了亲虞澜的额头,又像逗弄小孩子一样揉了揉他的脸蛋。
直至车门被关闭,虞澜仍郁闷地揉着自己的脸。
薄静时怎么老把他当小宝宝对待。
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薄静时坐了进来,他正在为自己系安全带,副驾驶探过来一只白生生的手。
“学长!这个奶茶好好喝,你要不要试试看?”
虞澜把奶茶递了过来,吸管还有些湿润,他抽过纸巾擦干净,献宝似的再次递过去。
他只是单纯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不知道薄静时会不会喜欢,但他仍睁着一双明亮的眼,其中满是期待。
薄静时盯着他的唇看了许久,饱满唇肉湿润水亮,唇角仍有部分奶渍存留。
虞澜等待许久,薄静时都没有喝的打算。
十数秒过去,驾驶位的人终于动了动。
一条手臂伸过来撑在他的头侧,熟悉的强势气息笼罩而来,让他再度陷入紧张的情绪。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靠近,空气中荡起揉塑料的窸窣声响。滚烫的鼻息落在虞澜面上,如梅雨季节的湿热气氛,潮湿又滚烫。
薄静时轻轻蹭了蹭虞澜的鼻尖,小巧精致的鼻尖迅速泛起一点可爱的粉,像春日枝头的樱花缓缓绽放。
漆黑深沉的眼底逐渐染上热度,他低头舔了上去,原本只是一小块区域被奶茶打湿的嘴唇被彻底舔湿,唇形饱满颜色透亮,像娇艳欲滴的花,也像通透柔软的果冻。
纵使身躯内的火焰燃烧再旺,薄静时目前总算控制住自己没有失态,湿漉漉的舌尖圈着小巧精致的唇珠打转,抿住唇珠慢慢地吸。
(除接吻外没做什么,麻烦审核看清楚)
敏感的唇珠根本禁不住这样逗弄,虞澜整个人发麻,并起的膝盖瑟瑟发抖,他下意识打开嘴巴,主动伸出舌头给对方吃。
像在无声欢迎薄静时的吻。
漂亮的眼睛浮现水雾,因为太过舒适轻轻眯起,喉间发出猫儿叫一般声音。
接吻时发出的黏腻水声不绝,他又忍不住蹭了蹭膝盖,规矩放在大腿上的手蜷缩着挠着奶茶杯,骨头都化了。
(除接吻外没做什么,麻烦审核看清楚)
薄静时的吻始终停留在浅浅的表层,至多只是舔着他的齿关,没有继续深入的想法。
贪欢的虞澜有些着急,他努力抬起下巴送上自己的嘴巴,希望能被探得更深。
哼哼唧唧跟猫儿叫.春似的,甜腻柔软。
车身突然一震,薄静时像受到刺激般猛地靠近,他探过身的幅度更大,几乎是以掠夺的姿态按住虞澜的肩膀。
他嘬着虞澜的小舌头毫无章法的吸,上颚被舌尖一下下戳弄画圈,酥麻感自口腔蔓延开,让虞澜忍不住向上挺了挺胸膛,眉尖跟着蹙起,一副又痛苦又欢愉的模样。
舌根酥麻,口腔被舔得完全舒展开来,分泌出来的唾液全部被薄静时卷走,又被送进新的唾液,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们唇齿分开时,虞澜的眼睫已被泪水润透,睁开眼时神情迷茫无辜,像一只迷路的小鹿。
薄静时伏在虞澜肩头喘息,又重又烫的呼吸声落在颈间软肉,形成难以言喻的热度。
好一会,薄静时才缓过劲。他缓缓起身,神情已被整理得差不多。
除了过分乱的头发与衣衫,以及因激吻而泛着水光的薄唇,他依旧是那副对一切都很冷淡的冷酷样。
薄静时捏住虞澜的小下巴,拇指指腹调情般蹭着被蹭得发红的皮肉,漏出来的口水被一一擦掉。他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开口:“澜澜,你有一个很好的习惯。”
虞澜被捏着下巴抬起,泪眼朦胧,意识仍旧飘散,他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
“每次接吻的时候,你都会主动打开嘴巴。”
指腹压在红肿下唇,轻轻往下一按,一股湿热的香气从中散出。
薄静时喉间微动,靠近嗅了嗅,继而哑声道,“还会自己伸出舌头。”
薄静时的声线带着天生的冷感,沉哑说话时冷意不退,配合攻击性过强的眉眼,莫名有一种上位者下达命令的错觉。
虞澜以为这个习惯不行,膝盖并拢得更紧,紧张地捏紧安全带。
像犯错的学生即将面临老师的苛责,虞澜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不行吗?”
虞澜喜欢和薄静时接吻,所以每次都会很配合,之前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薄静时一提,他便有些紧张。
紧捏安全带的手被捧起。
薄静时亲了亲他的手,说:“做得很好。”
“乖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35章 好兄弟
国庆结束。
廖游回到宿舍满脸目瞪口呆, 虞澜桌边堆满奢侈品的logo袋,而虞澜正坐在桌子前高高兴兴拆着礼盒。
“你又买了条围巾?”廖游瞥了眼那条灰色的大logo围巾, L家当季新款。
“好看吧!”虞澜把围巾提起来, 跟展示宝贝似的炫耀,“sale说我运气很好,这是A市最后两条!”
“你拉倒吧, 你是不是傻子。”廖游抱臂冷嗤,“sale跟谁都这么说, 什么只有最后一个, 你运气真好, 中国地区仅剩唯一一款、A市最后一个……都是唬你的, 为了赚你钱而已。”
扫兴的话语让虞澜一下子冷下小脸, 他把围巾塞回去,轻轻瞪了廖游一眼:“你不懂!”
廖游纳闷, 虞澜这又是生哪门子气?
虞澜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sale的话术,只不过为了刺激消费罢了。
这些奢侈品的柜姐柜哥们就喜欢夸张用词, 好像你买到这款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 实际上除了某些爆款, 大部分款式都库存满满,压根没有所谓的“断货”“最后一个”之说。
要是从前,虞澜肯定会和他一起吐槽sale的夸张用词, 可今天虞澜竟开始不开心了。
廖游寻思他也没说错话啊。
虞澜把围巾装好之后,准备下楼丢垃圾,经过廖游时, 他正好露出左边脸庞, 廖游的眼睛瞬间眯起。
“你脸怎么回事?”多种可能性在脑中打转, 廖游忍不住惊呼, “薄学长他打你了?!”
他和虞澜分开时,虞澜脸上还没这个印子,怎么才过去一天,虞澜脸上就多了个印子?
虞澜这会儿的表情跟作弊被老师当场揭穿没什么两样,廖游见他不说话,认定薄静时对他干了什么坏事,于是赶忙把他按回座椅,仔细瞧起了“伤处”。
左腮边上有一块浅浅的粉印,不规则形状,看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挨拳头,更不像是被捏脸。
廖游瞅半天瞅不出花样,但确定了虞澜没有挨打。
要是虞澜挨了薄静时的打,就薄静时那拳头,估计得把虞澜脸都打肿。
“被蚊子咬了?还是什么毒虫?”廖游贱嗖嗖地说,“丑死了丑死了!”
虞澜抿抿唇,低着头不说话,脸蛋却很红,扭扭捏捏提起垃圾袋下楼丢垃圾。
他素来很娇气,若是别人说他不好,他一定要加倍顶嘴。
可今天廖游嘴臭他,他竟然一声不吭。
真是见了鬼。
*
薄静时将所有的公事压缩在清晨,一整个上午,他像不要命一般工作,冰美式猛续,除了上厕所,基本没有离开座位。
他敬业的态度让所有员工叹为观止。
到了午饭时间,薄静时结束一天的工作,和几个员工交接完毕后,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这时门被敲了敲,坐在座位上的他刚撩起眼皮,眼前晃进大片的奶黄色。
“学长,我来接你啦!”
紧绷一天的冷面瞬间融化,薄静时唇角挑了挑,把他扯进怀抱,低头用唇蹭了蹭虞澜的眉眼:“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不是说了,等我忙完就回学校陪你。”
“没关系呀!我今天只有晚上有课。”虞澜搂着薄静时的脖子,唇肉贴了贴薄静时的嘴唇,眉眼弯弯道,“我想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坐车太辛苦了。”薄静时并不是很希望虞澜来主动找他,“下次在学校乖乖等我好不好?或者提前告诉我,我开车去接你。”
薄静时很害怕虞澜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又或是被谁骚扰,又或者是坐车晕车……他希望能给虞澜最好的体验,不管是在什么事上。
虞澜乖乖点着脑袋,表面很听话的他,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薄静时所以就来找薄静时,跟路上累不累没有关系,他想见自己想要见的人,就算路途中累点又怎么样呢?等他见到薄静时,他会觉得所有的疲惫都是值得的。
可惜人类的思想并不相通,薄静时不知道虞澜心中打的小九九,也不知道他只是表面听话,内心却叛逆得很。
薄静时低头捏着他的手指,放在唇边碰了碰:“澜澜真乖。”
虞澜黏糊糊靠着薄静时,脑袋不安分地在颈间乱蹭:“我本来就很乖。”
“吃过午饭没?饿不饿?”
“还没吃,但是我不饿,现在想睡觉。”
“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回宿舍睡觉好不好?”
“好呀好呀!”
但虞澜现在不想动,他现在有点晕车,懒洋洋靠在薄静时怀里,什么都不想做。
工作室内有盒饭,薄静时在群里问了问今天送来的菜有什么,一群人惊诧不已。
【我是一棵树:老板你也会说话啊?!】
【草莓没有草:你这不是废话,老板又不是第一次在群里说话,只是说话的频率比较少。老板,今天送来的菜挺丰盛的,奶油虾、酸菜鱼、焖茄子、香菇肉片……】
虞澜讨厌香菇,也不能吃辣,更不吃茄子。这么一看,今天虞澜能吃的菜竟没几样。
但幸好有几样菜是虞澜喜欢的,薄静时问了问还有没有多余的盒饭。
【你叠来咯:有啊,今天送得多,我给你捎上来。】
有时候华叠异常愧疚,虽然二人是合伙人,但他总是抽时间摸鱼,薄静时全程拼命。
虽然这种拼命在他眼里是没必要的,他认为人生在于享受,每天奋斗每天奋斗,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把盒饭带到办公室的时候,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进入。
瞧见薄静时腿上坐着的小男生,华叠眉梢一挑,把盒饭放在桌上后问:“我是不是得拉你进群了?”
怀中的小脑袋抬起了一些,虞澜困惑道:“什么群?”
“就我们有个群,勉勉强强算是发小,谈了恋爱都会把对象拉进去。”
但这个“对象”多数指的是结婚对象。
华叠看向薄静时,薄静时则低头看向虞澜,平静漆黑的眼底满是紧张,生怕虞澜会拒绝似的。
“我可以加吗?”虞澜扯了扯薄静时的衣角,他眉尖抖了抖,“你之前都没告诉我。”
薄静时捏着他的手,轻声哄着:“我不是还在追澜澜吗?我想的是,等我追到你,再把你拉进来。现在拉你进来,显得我太自以为是,好像对追到你多有把握似的。”
要是可以,薄静时恨不得在一开始把虞澜拉进这个群,让里头的人都知道他有恋人了。但他不敢告诉虞澜,他害怕虞澜不愿意。
在虞澜面前,他总是有一些自卑,有一些不安。
虞澜才不要听这些,他用软绵绵的脸揉着薄静时的下颌,黏糊糊地撒娇:“那你要不要拉我进群嘛。”
“要。”薄静时捧住他的脸,“当然要。我现在拉宝宝进来好不好?”
“嗯嗯!”虞澜赶紧拿出手机。
虞澜刚解锁屏幕,眼角余光瞥见薄静时的手机屏幕,他的手机页面有多个微信软件,应该是买了多开微信的软件。
薄静时见他看过来,打开每个微信号给他检查:“这个是我的工作号,一般和客户联系。这个用来和同行交换信息,还有这个……这个是我的私人号,里头只加关系还可以的以及家人,还有我的澜澜宝宝。”
虞澜根本没有检查薄静时手机的意思,他只是听说有些坏男人会开多个微信和不同的人聊暧昧,脚踏多条船,撒网式钓鱼,所以才好奇地多瞄了一眼。
但没有这个意思是一回事,薄静时主动给他检查是一回事。薄静时的态度让他很开心,心情也跟着欢喜。
虞澜被拉入群后,目光盯紧群名:“你们的群名是‘世界毁灭!’?”
华叠嘴角扯了扯。
薄静时基本不在里头说话,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情分说白了也就那样。
薄静时这人不会把发小的感情看得太重,或许是,他不会把任何感情看得太重。
群内的人基本都不是“正经”的人,正经指的是性格,里头大半夜emo的emo,吐苦水的吐苦水,骂上司骂学校……总之什么类型都有。
虞澜看起来这么乖,又很单纯的样子,估计会觉得这个群名很负能量。
“是不是不太正能量?”华叠说,“我改一下……”
薄静时不放心怕筷子不干净,拿着筷子去卫生间又洗了一遍。等出来的时候,虞澜便朝他扑了过来。
虞澜咻的一下跳到薄静时的身上,薄静时伸出手臂接住他。他说:“不用改啊,这个群名很有意思,听起来好好玩!”
他仰头亲了亲薄静时的嘴巴:“世界毁灭吧!”
薄静时的唇角微微牵动,神色看起来也没那么不近人情,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他低头亲了亲虞澜的额头,说:“那我得在世界毁灭之前,抓紧时间亲老婆一口。”
怀中的小男生赶忙抬起下巴:“嘴巴也要亲。”
薄静时抱着他坐回位置,把筷子放在一边,双手捧住虞澜的脸,慢慢亲了下去。
目睹一切·透明人华叠:“……”
妈的,让我毁灭吧。
*
薄静时喂完虞澜午饭后,又陪虞澜睡了一小会儿午觉。
虞澜晚上还有课,薄静时不想时间太赶,二人准备提前回学校。
回到宿舍,虞澜也没闲着,他拿着ipad捣鼓着什么,薄静时帮虞澜整理好衣柜,来到座位边上时,看见虞澜在画画。
背景是粉色调的夕阳,一个Q版精致可爱的小人抱着一只紫色的小熊公仔。
虞澜这时也画完了,他放下pencil,抬起头期待道:“学长学长,我们要不要用情侣头像呀?”
“情侣头像?”薄静时忍不住牵了牵唇角,他伸手摸着虞澜的头,提醒道,“宝宝,我还在追你呢。”
虞澜的表情遽然变得低落,他想要被追,想要被薄静时换种方式哄,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竟然连情侣头像都不能用。
“那不能用吗?”虞澜闷闷不乐道。
薄静时把虞澜抱在怀里,搂着他的腰哄着:“我还在追你,你应该吊着我,冷着我,不应该提前给我太多好处。你应该对我凶一点,多对我提一点难以实现的要求,让我想办法讨你欢心。”
“也不应该太满足我。每次我想抱你,你就给我抱。我想亲你,你就让我亲。宝宝,你太听话了。”
虞澜抬起小脸,惊讶又委屈:“不能抱了吗?”
虞澜的关注点大大偏移。
他完全没把薄静时说的话听进去,他无所谓在这段被追求的过程中是否想办法刁难薄静时,更不在意有没有给薄静时过多好处,又或是自己被占了多少便宜。
他只在乎他们能不能继续亲近。
因为这是他喜欢的事,也是他想要做的事。
隽秀的眉毛微微垂下,眼睫高抬,宝石般的眼底浮出一点水珠。
小表情可怜又楚楚,猛地击中薄静时。
他怎么能让虞澜如此难过?薄静时心软得一塌糊涂,对自己方才所言追悔莫及,箍在软腰上的手臂收紧两分,他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
“当然可以抱。”薄静时说,“只要澜澜喜欢,什么样都可以。”
虞澜郁闷地把脑袋埋进对方胸口,声音也闷闷的:“可你刚刚还不让我抱。”带着明显的娇气与胡搅蛮缠,“你就是不想让我抱。”
身躯温软,声线更是软绵绵的,虽是在发小脾气,但更像在撒娇。
现在的虞澜像一团饱满圆润的夹心糯米糕,稍微戳两下,流出的汁水甜腻香甜,让人垂涎。
“我说的是别人的追求方式,可我们又不是别人,对不对?”
薄静时盯着那块粉白的面颊,低头轻轻嘬了一口,现在他有所克制,没有留下红印,只留下一道湿漉漉的水渍。
哀怨又委屈的小眼神轻飘飘投来,虞澜抿唇不语,只用眼神控诉,小手慢慢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脸受欺负的憋屈样。
他越是露出这样的表情,薄静时越是难捱。
薄静时想方设法哄着虞澜:“我们的追求模式和别人不一样,也用不着和别人一样。别人会在被追求过程中吊着别人,可澜澜又不是别人,当然不用和别人一样。”
虞澜故意问道:“我不是别人是谁呀?”
“是我的宝贝儿。”薄静时低头吮了吮虞澜的唇珠,声线沉哑低缓,垂下的眸子沉浸痴迷,倒映着虞澜的精致容颜。他收紧手臂,认真地说,“也是我的老婆,我的心肝儿,我的漂亮宝贝。”
薄静时完全不知道自己露出的表情是什么模样,饥渴、贪婪、恶劣、毫不掩饰的攻击性。
在极端情绪爆发的同时,他又克制、忍耐、小心翼翼,像努力压制狩猎天性的猛兽,匍匐在地讨好自己心爱的弱小动物。
一股甜蜜的情绪像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被薄静时的一声声甜言蜜语,灌溉出一朵鲜艳欲滴的小花。
盛开在心尖的那朵花在舒适地摇曳摆动,像虞澜此刻的心情那般惬意得意。
他很喜欢被这么小心翼翼哄着,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喜欢的人。他伸出手臂,凑上唇,在薄静时的喉结处轻轻一碰。
“学长,那我们要不要用情侣头像嘛。”
回到了最初点。
虞澜语气虽然软绵绵的,小眼神却警告又严厉,紧紧盯着薄静时,他这样子像极了严苛的小老师。
仿佛只要薄静时答错答案,薄静时就会被当作坏学生处理,继而接受一系列可怕的处罚。
“当然要。”薄静时哪敢拒绝?他答应得极快,“和漂亮的澜澜宝宝用情侣头,这是我的荣幸。谢谢澜澜公主给我这个机会,来,亲一个。”
薄静时说着就要低头去亲虞澜的嘴巴,滚烫的鼻息落在虞澜的面颊,惹得他泛起一阵痒意。
精致雪面逐渐泛起粉,虞澜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推,口中还哼哼唧唧的:“呀……不准亲,痒死了。”
可惜他这点力气对薄静时而言根本不够看,薄静时还是得偿所愿含住了虞澜的嘴巴。
唇肉厮磨碾压,舌尖慢慢卷着软舌舔。
薄静时吻得很深,窗外日光照清虞澜这张迷糊又有些沉迷的脸。
秀丽的眉头颤颤不已,欢愉与痛苦参半,眼尾的一抹红让他瞧起来媚态十足,像一只误入人间的精怪。
等到被松开,他仍有些迷糊与回不过神,手臂搂着对方脖子,意识不清地“唔?”了一声,满面红潮的脸蛋布满不解,仿佛在困惑薄静时怎么不继续了。
“宝宝,想吃点别的。”薄静时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狠,尽管努力压制,仍透出几分凶性。
他低头亲昵地蹭了蹭虞澜软乎乎的面颊,像在讨好,也像在恳求。
“好不好?”
*
可能是中午午觉时长太短,虞澜至今仍有些晕乎。
他整个人像飘在半空中,意识昏沉沉,混沌迷糊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会睡着。
薄薄眼皮浮上点粉,整张小脸像泡过玫瑰花汁,染上一种颜色的色彩。
想睡觉却因捣乱无法成功入睡,他有些烦了,伸手推了推薄静时的头。
“好了没呀?”
这都第三回了!
虞澜困意浓重的同时四肢无力,根本推不动薄静时,他自以为很凶的举动,跟幼猫挠痒痒没有两样。
薄静时也没有半途而废的打算,只是捏了捏他的手。
他有些生气,但又提不起精神,他太困了。但困是一回事,他又有些异样的亢奋。
薄静时这张脸虽攻击性过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但此刻虞澜瞧他,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笔直下垂的睫毛像刀锋凌厉,不过此刻被溅到,有些湿润。高挺的鼻梁上也没有幸免,原本淡色、显得薄情的唇有些破皮,头发也乱糟糟的。
倒像是被虞澜欺负惨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海,就有些挥之不去,搅得他思绪乱糟糟。
虞澜忽然咬住自己的手指,困意愈发浓重,仿佛随时会睡过去。
他迷迷糊糊地想。
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
虞澜和薄静时换上了情侣头,但可能是裁剪的缘故,虞澜的头像只露出小熊的一只耳朵,很难看出是情侣头。
薄静时的就有些明显了。
当今互联网发达,大部分网友有一个共识。
任何卡通的、是物件的,如抱枕、棒棒糖,总之一切非人的物件,绝大可能性是情侣头的一部分。
但是换上这个头像的人是薄静时。
薄静时,说他脾气差都是给他面子、用词委婉。
正是这样性格恶劣的人,居然用上一只可爱的小熊公仔头像。
有人猜测他是不是被拿下了,认识他的人也不敢来问,薄静时这人脾气太差劲了。
就连薄静时的家族群看到薄静时换了明显是情侣头像的头像,也不好意思来问。
出现了一个意外。
前段时间孙一文拉了宿舍群,薄静时也被拉了进来。
要只是单个人就算了,偏偏他和虞澜在群员那边左右挨着,头像明显是一对。
孙一文盯着手机屏幕陷入深思,随后将幽深的目光落在虞澜身上。
虞澜被看得有些心虚,心中冷汗直流,突然,孙一文拍了拍桌:“你和学长居然偷偷摸摸做这种事?还不告诉我们?”
虞澜小脸煞白,陡然转向赤红。他像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坏学生,支支吾吾道:“我……”
孙一文一脸愤怒:“你和薄学长用兄弟头像不带上我?!”
虞澜:“??”
兄弟头像?
现在轮到他懵了。
孙一文一脸“你就别瞒了”的哥俩好模样:“知道你和学长关系好,现在兄弟头都用上了。不行,我也要用。你的头像就太可爱了,不适合我,我和学长一样,用小熊公仔吧。”
“啊?!”虞澜匆忙起身前去阻拦。
这时门开了。
廖游背着沉重的游戏本回宿舍,狐疑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干嘛呢。”
“我们好兄弟的事你少管。”孙一文下意识和他贫嘴。
廖游见孙一文在屏幕上戳戳弄弄,之后骄傲地递给虞澜看,也不知道给虞澜看了什么,虞澜哭丧着小脸。
虞澜回自己座位,目光意外和廖游碰撞,虞澜跟触电似的仓皇转移视线,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
以廖游对虞澜多年的了解,虞澜一定偷偷摸摸做了什么事,还是坏事,没有让他知道。
抱着这样的心态,廖游拿出手机低头一瞧,终于明白虞澜做了什么亏心事。
他眯了眯眼,视线逐渐变得犀利。
“你们搞孤立?用室友头像不叫上我?”
虞澜:“……”
虞澜:“?!”
作者有话要说:
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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