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点心
江湖上又有了爆炸性新闻。
失踪了十几年的燕南天联合一群小辈杀上移花宫,几十年的恩怨在此了结。
这本来是多厉害的消息啊,但是这一年大事件太多了,就这一年,一件接一件的,整的人都要麻木了。
世人听到这个消息,只会感叹一声“那个疯女人终于没了”,然后便开始过没有新意的日子,这个世界,少了谁都会转。
君不见当年先帝那一脉突然全部暴毙,于大人迎了宗室子弟上位,不也安安稳稳走到了现在?
先帝的一切都快要被当今官家抹去了。九五之尊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普通人了。
没就没了吧,他们平民不在乎这些,只是知道现在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官员揽钱收敛了不少,江湖人也没有那般嚣张。
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过得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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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宫是要重建的。”怜星的眼中全是复杂的神色,她刚刚带着人重回移花宫,安排了姐姐的后事。
人死了,便什么都散了。
她知道面前的这群人不在乎她会不会给姐姐报仇,江湖人从来都是互相杀互相报复的。
姐姐以前造了孽,现在被人报复。
她只要守好移花宫便好了。
花无缺可以责怪所有人,但是唯独不能责怪她,她问心无愧,从此之后就当这个孩子不存在了。
陈格,万春流和苏樱三人对怜星三堂会诊。
陈格觉得他们现在的队伍真的是齐全了,战骑牧法刺全都齐全,完全可以拿着自己本来的板面去跑团。
“我觉得这个要做手术,剖开,一个个把骨头放回去。”万春流道。
“掰掰,你是真的敢想。”陈格感叹道。
万春流一向是有五成把握就敢动手的先天胆大圣体。
就他这种做派,怪不得害怕医闹躲了十几年。
万春流还挺美的,点头道:“如果是一般人我必然不敢如此大胆,但是怜星宫主武艺高强,一定能受得住。”
苏樱感觉到怜星似乎小小的抖了一下,她竟然感觉有些可爱。
原来这样的高手也会怕疼吗?
这两位都是医道高手,虽然她不太能听懂陈格在说啥,但是她能听懂万神医的,只是短短的交谈,便让她受益匪浅。
陈格有些好奇,他问万春流道:“这么操作怎么止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万春流回答:“怜星宫主内功高强,自己封着呗,而且我别的不行,就是手速快,只要够快,感染的概率就小一点。”
他可太喜欢江湖高手了,就一个字:难杀。
怜星突然感觉不妙,这个神医不会是为了燕南天出气来的吧?
她转头问陈格:“不知道陈神医打算怎么治疗?”
陈格:“我这个比较简单,不用出血。你把自己的手脚重新打断,然后再泡我制的修复液。”
怜星:……
“我觉得陈神医的方法比较好。”
这两个方案都不用比,燕南天都被万春流给治成秃子了,她可不想不好看。
陈格点头:“既然如此,你自己都能弄,我把修复液给你留着吧。我这边有急事。”
他得赶紧把魏无牙的财宝都运回京城。
怜星松了一口气,点点头。
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她许久不见人,自然不希望别人接触到她的手脚。
苏樱笑的温柔,等到陈格和万春流走了,对怜星道:“我自认为医术还不错,同为女子,不如由我来帮你接骨吧。若是出了差错,还要再断一次。”
怜星不善言辞,只能道:“多谢姑娘,是我们对不住你。”
苏樱摇头:“您不必这般说。世道艰难,若我没有被魏无牙收养,一介孤女,也不会过得好。”
怜星只是道:“你这些也不过是猜测。”
苏樱看着这个过分心软的女人,突然明白了邀月为什么一直觉得怜星和她对着干。
邀月心狠,怜星虽然听她的命令,但是每一次下手都会有所不忍。她算不上一把合格的刀,这般作态,在邀月眼里自然是有二心?
苏樱只能用未来安慰道:“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苏樱本没有那么多话,她却对这两个素未谋面却又和她千丝万缕的女人有些感兴趣。
怜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下定决心,等她好了,一定要把明玉功练到顶层,才能护住移花宫上下。
陈格出门,看到苏樱整理的箱子,里面全部都是魏无牙这些年“做生意”的证据。
“六分半堂居然做人口生意。”陆小凤翻了几下,感觉自己看着眼晕。
“这不是很正常吗?他有产业自然要形成产业链啊,这钱怎么能让别人给赚了?”陈格感叹道。
黄赌毒之所以不分家,就是因为其中之一会引人接触另外两项,而之后的一系列违法犯罪也都是围绕着这三个展开的。
只是,陈格翻了一下魏无牙的记录,发现雷老总这个人可真是滴水不漏。
他虽然买卖人口,但都是将一些番邦小国来讨生活或者干脆是四周的东瀛朝鲜人买到国内。
古代的律法只保护本国人,对于面向国外的犯罪,除非那人得到了官方承认的身份,否则一向是不管不问的。
就算是进了刑部,只要没有他对本国人动手的证据,不可能给他按个罪名。
“这夜明珠是真的挣钱。”司空摘星感叹道。“我一会多挖几兜,随便卖给东瀛一小块就能吃喝不愁了。”
“物以稀为贵,你卖一块能当传家宝,多了就不值钱了。”陈格道。“其实这玩意不值钱,就是没人大规模开采罢了,不过这东西用来打铁不错。”
“没事,普通人也买不起,我们就坑点人傻钱多的。”司空摘星道。等到什么时候恢复朝贡,诸位使臣入京,他就易容去卖一波。
陈格拿出一份空白加印密信,打算去找当地知府,让他们把东西送过去。自己再给官家寄一份信,双保险。
希望这个知府是个清廉的,不然恐怕又要多一座京观。
现在已经隐隐有些传言,说官家这般嗜杀,看着不像是太祖的种。
不知道会不会出那种“清君侧”的蠢货,皇帝的屠刀早已经饥渴难耐。
到时候他就呲着牙看吧。还能咋地。
陈格往上面写了四个字“便宜行事”,将那一页纸装在箱子里,便到了当地府城。
还没等他进去,就看到了南疆知府街前开了一家黄焖鸡米饭。
众所周知,宋朝的时候没有黄焖鸡,由此可得,这是他王家哥哥找他来了。
陈格压不住嘴角的跑进了店,随便点了一份。
“客人,不好意思,我们小店刚开业,没有经验,这个卖光了,不如给您上点别的吧?”
陈格摇头:“你怎么做生意的?算了,不吃了。”
说罢,便从小店里走了出来。
店里的小二从后门跑出来与他接头。
“大当家的,你果然厉害,就这样给我们把到南疆的路都铺好了。”小二上来就是一顿夸夸。
陈格:啊?我是这么打算的吗?
“嗯,不错。你们做的很好。不愧是我的好搭档。”陈格及时回应。
“那当然了,我们要紧跟大当家的脚步。”
陈格问道:“京城有什么新奇事吗?”
“嘿,那可太多了,都不知道从哪里讲起了。”
“没事,您慢慢讲。我就乐意听这个。要不我给咱整点手磨豆浆配俩炸串吃个下午茶算了。”
“那敢情好,我就不客气了。”
陈格手下的企业氛围一向不错,两个人随便整了点吃的,就坐在了一桌。
这人叫孙立,他坐着喝了一口豆浆,心里感叹道;大当家的果然养生,听说大哥和大当家的当时就是喝豆浆结义的。整的他们现在都很少喝酒了。别说,好像练功是顺畅了一点。
他先挑了陈格可能最关注的点:“老寨主现在不怎么出门,就每日练功。那个神通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来迷天盟做客,我感觉他是有所图,之后被老寨主瞪了一眼就不来了,不过他还在接触其他人,尤其是楚留香。”
陈格:“所以他是为啥?”
“咱也不知道,还有一个事情,江别鹤被他的队友出卖,吃饭的时候被杀了,那群人都被官家一锅端了。”孙立拿起一串鸡肉,放在嘴里,嚼嚼嚼。
“对了,雷大小姐被放了出来,官家没和她计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到大当家的门口流了几滴眼泪,流完就走了。”
陈格突然来了精神:“嘛意思?没人来看热闹吧?”
“呵。”孙立冷笑一声。“那可太多了,她在最热闹的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流眼泪来着,路过的都看见了。天爷嘿,她要是再不走都有人备着轿子来看鬼热闹了。”
陈格沉思:“王家哥哥怎么看?”
“哥哥说这些都是老手段,老寨主没上当,让大当家的也不要当真,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听说迷天盟新来的那个白大侠以前还和她认识,她要进去还有人能拦着?这种招数我们以前暗杀的时候用过,把人这样骗出来。”
陈格的关注点瞬间偏了:“你们大庭广众掉眼泪啊?”
“对啊,不行吗?最开始我们还男扮女装呢,后面发现是老爷们也行,就是要哭的惨一点,音大一点。”孙立理所当然。
陈格瞬间觉得自己获得了宝贵经验。
此次收获,必能活用于下次实践。
这都是哥哥们用血与泪总结下来的啊。
“不愧是你们,我受教了。”陈格认真道。
孙立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大当家的用这招绝对比我们效果好,一杀一个准。”
说罢,孙立心里美滋滋的:我这也是帮到大当家的了啊!怎么没有早点想到呢,把我们的经验写成一本册子送大当家的好了。
两个人一起谈论了半天,陈格决定回去就好好试探一下方小侯爷和雷大小姐,要真有什么龌龊就哭死他俩。
“大当家的,我打算去拜访一下此地铁打的老爷,也算是为了之后的镖局铺路。”孙立一本正经道。“大当家的给做点甜食我带过去呗,只要您做,我就说是京城里的退休御厨做的,第一次上门送点好的。”
甜食点心是古代的通硬货,不管是去拜访谁,只要带着甜的,那就绝对不会丢面子。君不见四世三公出生的袁术临死之前的愿望是吃一口蜂蜜,人对糖分的追求是刻在骨子里的。
更不要说还有陈格的手艺加持。简直一口强身健体,二口永不疲劳。看着和陈格晋升药王了似的。
陈格点头:“行,我多做一点,大家都分分,第一次见面,别给别人送边角料啊。”
孙立摆手:“放心吧大当家,我不是那种蠢人。”
之前大当家的做了个叫泡芙的玩意,又是油又是糖蛋奶的,那放料看着就让人心疼,舍不得去送人,最后大家一合计,把里面的奶油嘬掉了,空壳子里随便填了点别的馅,反正那人也不是啥好玩意,听说那人前段时间被官家给砍了。
真的很该。
第92章 地陷
等到陈格做的差不多了,孙立美滋滋的把所有的边角料拿了个大盘子装到一起。
这次给大当家的打下手的只有他一个人诶,那可真是没办法,这些边角料就都归他一个人了,总不能浪费粮食不是?
太好了,终于不用和人抢了。
佛教总是告诉世人:一个人一辈子能吃下多少东西是有定数的,超过那个量人就会死。
那还不得铆足劲吃点好的?
他抱着大盘子坐在后门的台阶上,感觉到背后有视线在看他。
没过多久,那个看他的人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听着脚步声似乎是个孩子,那个小孩走到他不远处,开口问道:“叔叔,你在吃什么?”
孙立一撇眼睛,头也不抬,道:“吃石头。”
“石头好吃吗?”
孙立随手捏起一个扔到嘴里,砸吧一下,道:“就一般,没啥味道。”
“真的吗?”这小孩有点不死心。“要不我来替你尝尝,您有可能生病尝不出味道了,早点去医治也好。”这个孩子似乎有点着急了。
孙立用手护住自己的饭,道:“你少来。”
就是这个时候,孙立才看清楚这个小孩,瘦瘦小小,穿的破破烂烂,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和他手里的东西,里面盛满了渴望。
“小子,你父母呢?”孙立问道。
那个小孩没有说话。
但是孙立也明白了,他毕竟行走江湖多年。
他看着这个孩子的脸色,突然心头一软,他也是孤儿,后面又被当做杀手培养。
只是他运气好,遇见了一直护着他们的大哥,后面又遇到大当家的洗白身份,现在还有有着最强之称的老寨主当靠山。
他现在终于可以在阳光下好好的活着了。
他已经这般幸运了,给这个小孩分一点点心又能怎么样。
他还能嘬奶油呢,这小孩行吗?看看这没见识的样子。
他随意的捏起一个最大的给了小孩,道:“给你尝一个,拿了这个可就不能再管我要了,听到没?”
小孩点点头,掰了一小半放到嘴里。
随后孙立感觉到这个小孩又偷偷摸摸拿了一块,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拿拿,你就这么一次机会我告诉你。
小孩自以为隐蔽但实际上很明显的将点心边角料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孙立也是流浪的孤儿出生,知道一旦有食物就要马上塞到嘴里的道理。不然一会就会被大人抢走。
这个小孩看着也不像是第一天流浪的样子。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还有一起的伙伴,他要把这些带回去一起吃。
这是很蠢的决定。孙立明明知道,但却笑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以前和大哥还在青衣楼底层讨生活的时候。
那时人人都能踩他们一脚,把最危险最累的活扔给他们。当时他都想要放弃重来了,是大哥揣着省下来的吃的分给他们,还发誓一定要带着他们逃离这个地方。
他们人多,每个人就分到了一点点,含在嘴里就化了,但那恩情他一直记着。
他看那小孩语速飞快的道谢后转身要跑,伸手提起他的衣领,问道:“小孩,你叫啥名?”
那个小孩在半空中僵硬转头,道:“我,我叫叶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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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翔已经流浪了许久,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出生,就只记得名字。
这是他唯一有的东西了,他决不能忘。
看到台阶上坐了一个看着就不太聪明的男人,打算再去碰碰运气。
果然,他的运气不错。
那么一大盘点心,男人分给他了一大块。
应该不是人牙子吧,他看见那个男人自己先吃了不少。
他小心的掰开一点,含在嘴里,感觉着食物在嘴里慢慢融化,他甚至舍不得咽。
真好吃,原来这就是甜吗?
叶翔已经忘记以前吃的甜是不是这个味道了,但是从现在起,甜就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他悄悄偷走了一块,他想让小孟也尝尝,虽然他们见面时间不长,但他比小孟大几岁,是应该照顾一下他。
得手后他立刻道谢,打算快点跑走。却不想被人提着后衣领拎了起来。
‘果然被发现了。’叶翔心道。‘接下来不会被打死吧?’
巨大的恐惧感涌上他的心头。‘
要是给他说我想把东西吃完了再上路不知道可以不?我想做个饱死鬼。’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甚至想不出其他的说辞自救。
随后,他便听到男人说道:“我这里缺一个打杂的,没工钱,你来不来?”
叶翔愣住了,但他立刻反应过来,道:“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孙立:“得了得了,整这些干啥?把你的小伙伴也叫过来。”
叶翔重重点头,撒腿就跑。
不一会,陈格端着一个造型华丽的单层蛋糕走了出来,对孙立道:“快拿食盒装起来。”
在陈格话音还没落,孙立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来,拿着一个酸枣木漆器小心的把蛋糕装了进去。
陈格看着那个漆器抽抽眼角:这么好的漆器拿来装这个?可惜没有硬纸壳子。
孙立的心里也感叹呢:早知道拿鸡翅木的了,这个酸枣木的不会配不上这个点心吧?
陈格这才看到小店里面的两个小萝卜头。
“这是?”
“大当家的,这是我刚刚招进来的两个打杂的。”孙立道,“就是两个小憨包,我说叫人过来就过来了,也不怕我是人牙子。”
叶翔瘪嘴:他才不是小憨包,他明明是看出来这个大叔是个好人才来的,他不是谁都信。
两个小孩对着陈格鞠躬:“见过大当家的。”
陈格感觉有些奇奇怪怪的,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叫他大当家什么的,感觉莫名羞耻,他道:“大家也就是私底下没人的时候叫我大当家的,明面上不会这么叫,我是帅气的陈神医。”
那个看着年龄小一点的孩子改口:“见过帅气的陈神医。”
陈格:……
好像真的是小憨包。
“你们运气比较好。”陈格对着这两个孩子道。“这附近可是有跨国连环拐卖的大型犯罪团伙,不小心被拐跑就麻烦了,不要乱跑。”
孙立皱眉:“大当家的……”
他们很多人都是被拐来的,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愤恨。
“放心”陈格道。“我们有名侦探在梳理犯罪证据,推理作案路径。等到出结果,就联手地方知府把他们一网打尽。”
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出来道:“我可以去当诱饵。”
陈格拍拍他的头;“用不着,你好好待着就行。”
还是让司空摘星易容成女的比较安全。
“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陈格问道。他就喜欢乖小孩,这两个小孩看着一个比一个乖。
“就先留着吧,我有空了教他们一点拳脚。要是天赋好,我就把他俩送到京城。要是不行,在这家小店干着也能活。”孙立道。
其实他心里面是不觉得这两个孩子有天赋的。
这个世界上真正有武学天赋的人其实很少。像他们一百零八个,都是天赋平平。怎么可能他随手捡两个就是武学奇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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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走了。等你老了我来给你养老。”叶翔对着孙立严肃承诺道。
孙立很感动,抬手拍在叶翔脑袋上:“用不着你给我养老,咒我娶不到媳妇是吧?进了京和老寨主他们好好练武,知道不?”
“嗯,我知道,等我学成了,一定常常回来看你。”叶翔道。
孙立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觉得自己难不成是个什么福宝不行?他这也运气太好了吧?明天就去山里捡蘑菇,那不得一捡一个准。
不对,那小子啥意思,他不是真的觉得我娶不到媳妇吧?他怎么不回中间那一句?
一行人跟着押送财宝的队伍入京,毕竟他们一行人里面有老有少,三个医生里面有两个都不会武功,人多比较好照应。
魏无牙的财宝,南疆知府是一点都没沾,没那个必要。他刚刚可是破获了一起略人大案。再加上押送钱财有功,他这一波完全可以被调到京城,甚至进入权力中枢。
他可是听说了,现在京城的官员被裁剪不少,虽然本朝补官多,但是毕竟都没有经验不是。
这可不显出来他这种又有能力又有资历的人来了。
钱,够花就行。
但是在权上想要更近一步就难了。
知府可不是一个傻的,他从当年的进士吊车尾走到这一步可不光是因为他运气好。
陈格现在还记得那个知府看他火热的眼神,怪可怕的,吓得他马不停蹄的入京。
燕南天一路上总是焦急不安,那日报完仇,发现花无缺找不到了之后他总是很担忧。
花无缺长得不错,现在又自废武功,万一被人抢了可怎么办?
陈格安慰道:“放心吧,我这里的人关注着呢,我的情报还挺发达的。”我用外挂找,很快的。
“多谢陈少侠。”燕南天说到。
早知道他当时叫人看着花无缺了,只是当时想要杀掉邀月的心思太重。他总是这般粗心大意,一上头就忽略太多东西。
陈格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发现上一辈的高手似乎都有些偏执,感觉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的样子,他们这一辈的倒是好了很多,陆小凤,楚留香一行人都很健康。
是不是和风水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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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漫无目的的走着,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
他的脸上闪过痛苦,他的师傅,他的亲生父母,这要让他如何自处?
生恩和养恩,这看起来不难抉择,但是如果一开始这一切就都是错误的呢?
用毒液浇灌的树,长出来的果实自然也是有毒的。
他应该庆幸二师傅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从今以后,就当这世间没有花无缺这个人吧。
花无缺颓废的坐在不知道哪个无名山里,等到深夜寒露凝结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似乎是被冻醒了,终于有了反应。他下定决心,以后要靠着自己生活,还要找到他的双胞胎兄弟,他的血亲。
花无缺这么想着,振作了不少。他应该回去问问燕大侠他的兄弟叫什么,在哪里,而不是恍惚的什么都不记得问。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升出一丝愧疚:他应该去好好道歉的,再去给自己的亲生父母上香。他这样,真是不应该。
花无缺站起身,打算回去问问清楚。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眯眯眼,又再次上路。
路过一间平平无奇的寺庙,现在这间小庙很不一般了。
玄坛寺。
前几日十大恶人之一的轩辕三光在此地三剑破了峨嵋派神锡道长的招式。
神锡道长何许人也。当年也是有本事和独孤一鹤一战争夺掌门位置的人。
虽然当年输的很惨,但是在江湖人眼里,就你们两个人争夺,那么你也一定只比你的对手差一点罢了。
独孤一鹤:真是晦气。他一向讨厌那个沽名钓誉之人,可是名声既然已经传出去了,他就要为了维护帮派名誉出战。
独孤一鹤站在庙中,神色淡然,看着眼前那个“赌起来不要命”的赌徒,道:“不如这次来赌一下你的命吧。”
轩辕三光咬咬牙,但是内心却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嘴里骂道:“格老子的,赌就赌,老子不怕你。”
花无缺现在自废武功,五感没有以前那般敏锐,等到快靠近了,才发现庙里的情况。
他也没有进去看,只是默默绕开这间小庙。已经看到里面是谁了,独孤掌门的名声很好。
不过峨眉掌门人的做派倒是和那个神锡道长不一样,居然没有带几个人,不然他早就躲开了。
花无缺绕开走了几步,感觉到脚底一软,他身子一沉,顿时不见踪影。
庙里面的独孤一鹤擦擦自己剑上的血迹,问爱徒:“雪儿,怎么了?”
上官雪儿指着外面道:“徒儿似乎听到了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独孤一鹤道:“那便出去看看。”
两人来到了地陷的地方,独孤一鹤很有经验,道:“这只怕是地下河导致的地陷,这下面八成是空的。”
上官雪儿点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掉下去的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还是等着天亮人手多一些再探。”
现在黑灯瞎火的,就算是独孤一鹤也不会贸然进入。
万一是十大恶人设下的陷阱该怎么办?
独孤一鹤思考一下,还是打算稳一手。
第93章 教导
陈格拿着官家给他的回信,拆开一看。
只见上面字数不多,官家给他写了首诗。
陈格不会写诗,但他上辈子毕竟是个清澈的大学生,他还是有着鉴赏诗文的能力,能读懂官家的意思。
这个原文忽略不计,诗词翻译过来就是:今天的天好蓝,桂花开的也好,可我看到秋日的树叶变黄开始掉落,心里有些莫名的烦闷,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但是我突然想到了在远处的你,果不其然,收到了你的来信,我开心,你不愧是我的爱卿,我们两个简直心有灵犀。
众所周知,宋朝文人喜欢写闺怨诗来映射自己和朝堂,但是你一个官家这么写就有点不对劲了吧。
而且官家写诗还真的有一手,谁都能看出来写得好,下笔真挚,一气呵成,写的龙飞凤舞,感情充沛,一看就能体会到写诗人的开心。拉那个一辈子写四万首诗,但唯一能被人记住是因为好笑的某人不知道几座泰山。
陈格默默地把这首诗收起来,这要是流传到后世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啊?那群人就喜欢写点沟子文学。
他们会把我们的知己兄弟情谊给扭曲了啊官家。
官家可能猜不到后世的人会有多大逆不道。
不过陈格再仔细一想,还是回去防腐防虫处理一下好好放着。
这个官家是天道严选,一看就是能名留千史的人物。他既然都来了,不蹭个热度说不过去。
万一后世做抽卡游戏里面把他加进去呢?他还能多一个牵绊连招。牵绊的人多了,指不定自己还是个SSR。
哇,金色传说。
以官家海王的性格指不定是首冲6元,他是卡池限定。
陈格在他们落脚的客栈外找到苏樱,对她道:“你的事情官家知道了,但是直接说出去对你不好,所以官家把这个事情隐瞒了下来。你回去之后随便立个功就行,不管是什么官家都会封你为县主。他说以后你不管干什么他都会支持,没人能欺负你。”
听到立功,苏樱皱了一下眉头,随后又舒展开。
如果说她揭发有功,那她便是背刺了养父的不孝女。本朝以孝治天下,亲亲相隐,她一定活不了。如果实话实说,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魏无牙养的禁脔,她自己就会呕死。把她的存在抹去,那是最好不过的。
陈格看了她一看,道:“别担心立功的事情,就是走个过场。到时候官家随便出来微服私访。你打死一只苍蝇就算救驾有功。”
苏樱:……
她微笑道:“这怕是不妥吧,听闻官家身边大内高手众多。”
陈格挥挥手:“没事。到时候展昭围观朝堂打架被误伤,没反应过来。”
苏樱:你确定这么弄展护卫不会和你拼命吗?还是说展护卫脾气很好所以你觉得这么干没事。
苏樱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不必如此,我听闻官家重组了太医院,专门研究疑难杂症,就是民间的医术高手,只要有真本事,也可以作为供奉,且不拘男女。我的医术不错,想来自己也可以拿到功劳。”
说到自己的医术,苏樱微微一笑。
“这是两码事。”陈格道。“你在太医院立的功和这个不一样。你要是立功了官家可以给你再升,能挣个爵位也说不定。到时候你想研究药物就研究,想养几个男宠也没有人说你。”
这话苏樱一开始是不信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公主被磋磨。但是皇帝也并没有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不对,这个官家和以前的都不一样,万一,说不定呢。
想到这里,苏樱本来平静无波的心境起了波澜。她努力的学习,及时背刺,再一路上京,难道只是为了过平常人的生活吗?
她从来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和大多数人一样,既然有了知识,就想要有发挥的地方,反正她现在还没有什么记挂的东西。
苏樱低垂眼,掩过了自己的渴望,随后便听到陈格说:“不过太医院是比救驾好听一些,我都没想到这个。”
何止啊,他当时跑的太快,都不知道官家重组了太医院。
他这里可是有三个医生,西门吹雪不用想,但是万春流和苏樱应该都会加入。
苏樱一愣:她去了太医院最快的不过是治疗太后或者后宫嫔妃,可是现在官家孤家寡人一个。总不可能让她随便治个人就完了吧?
虽然苏樱疑惑,但还是没有问出口。陈格说罢也没待着,他现在养了两个小娃呢,他们两个人在客栈后院抓紧时间练武。
虽然他练得邪门武功教不出去,但是他们这里有很多高手。
陈格还挺喜欢看两个小孩练武的,小短腿小短手,偏偏脸还严肃的不行。
苏樱和万春流即使是在赶路途中,也会找机会给他们两个做些药膳补身体。
其他人看到他们两个有潜力,便也没有私藏。司空摘星指点轻功,陆小凤教了指法,就连一直担心花无缺的燕南天都教了他们几招,眼里总是闪过慈爱。
陈格回去后,和阿飞在一边坐着分桂花糕吃,现在的桂花都已经快要败了,再不吃就要等到下一年。
他俩一边吃,一边看着他们朋友一起教导小孩。
他俩教不了,阿飞的母亲给他教了一半人就没了,后面的都是靠他自学领悟的。他走自己的路,不知道怎么教人。
而陈格学的除了游戏基础武功就是关七的谁练谁死。
他们两个人还是不要把人带歪比较好。
但他们两个人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教学已经歪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天赋怪,也不知道怎么教人,他们的教学手段让有门派的人来看只能两眼一黑,那是丝毫没有章法。
“小叶,小孟。好好学,学完了来吃。”陈格招呼一声之后便不再言语。
他发现自己好像只会逗小孩玩,不会养。
不知道回去之后给关七带行不行?
实在不行的话还有万能的王大哥哥,他啥都会。
陈格一块,阿飞一块,陆小凤一块,司空摘星一块,西门吹雪和万春流偶尔会来捏走一个,不一会,一碟子点心就被他们自己吃完了。
司空摘星还在暗暗提醒陈格,西门吹雪他家和你家可是竞争关系,万万不能让他偷师,他会帮忙看着。
陈格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西门吹雪那里犯个贱的司空摘星,问万春流道:“您觉得他这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万春流:“可能是祖传的。”
你是神医你都看不出来,你问我干啥?
如果陈格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说:我是个鬼。你见过连药材都认不全的神医吗?
欸嘿,我就是。
陈格一伸手,发现碟子空了,又看见练完武功跑来这里的两个小孩。
陈格:……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发现所有人都移开了视线。
西门吹雪,怎么连你也?我本以为你是一个如同梅花般高洁的人儿,怎么现在也脏了?
叶翔似乎是感觉到了陈格的尬尴,他道:“其实我们也没有很想吃,这几天吃的太多了,都没克化完。”
小一点的孟星魂也点头:“对,我早就吃不下了。”
陈格:天哪,这多好的两个娃啊,他在这个年纪要是有人叫他吃东西,结果他期待的来了,发现吃的已经被吃完,他一定会黑化,发誓从此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然后过几天自己把自己哄好,从此原谅这个世界。
陈格猛然起身,道:“那不行,我现在去给你们做。我这个人,一个吐沫一个钉。”
两个小孩阻止无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格离开的背影。
孟星魂吸了一下鼻子,道:“我一定要好好练武,将来报答大当家的。”
这段日子是他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普通食物这么好吃。
叶翔倒是皱皱眉,他这几天问了苏樱姐姐一些大当家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在武功上可能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大当家的,他或许可以从别的方面入手,多学一些别的。
“想什么呢?再这样下去成小老头了。”漂亮的手指点在叶翔头上,苏樱笑道。
叶翔有些不好意思的捂着额头,他打算再练一会。
陈格在厨房里做的飞快,不一会,就做了一锅桂花酒酿馒头,里面加了蜂蜜。
这里的蔗糖杂质太多,质量好的又是贡品,一般人买不到,不过蜂蜜也有它独特的味道在里面,和酒酿两相融合,美味加倍。
陆小凤已经仗着自己有无情铁手把盖子掀开取了一个出来,他把馒头一掰两半,拿着吹一吹,塞到嘴里。
陈格将它们做的很小巧,半个正好是一口。
“你这馒头可真馒头。”陆小凤夸道。
有着浓浓的桂花香,但也可以尝出来淡淡的酒香。
以后这个馒头就是他陆小凤最喜欢的啦。
陆小凤嚼着馒头出去了,他就是想要尝个味道,不会和小鬼头抢吃的。
一掀开厨房帘子,陆小凤迎面看到了围在外面的一群人,乌泱泱的。他一惊,立刻把剩下的半个塞到嘴里。”小兄弟,里面的点心是不是好了,多少钱一个啊?“大汉直勾勾的盯着陆小凤,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陆小凤明白,那是对食物的渴望。
陆小凤慢慢的嚼完,才缓缓开口:“不好意思,不卖。我们自己做的吃的,就馒头味儿,其实一般。”
其他人:你骗人,我们都看到你舔嘴唇了。
由于他们人多,即使这群人馋,也不敢说什么。
陆小凤守在厨房门口,看到人群后方一个熟悉的脑袋:“耶,独孤老爷子,你也在这?”
第94章 故人
独孤一鹤在川蜀一带可以说威名赫赫,他这个人虽然性情孤僻,但却很负责任。
因此,他虽然看着苍老,威慑力却丝毫不差,四周围着的人虽然馋虫被勾的不行,还是一步三回头的散开了。
独孤一鹤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故人,毕竟他来这里本身就是一场意外。谁能想到神锡那个货色现在居然拉成了那样,害得他连夜奔袭杀人。
不过既然看到了陆小凤,那么在厨房里面的是谁他也能猜出来。毕竟这个香味一闻就让人很想吃。
独孤一鹤的视线定格在了陆小凤叫完他之后的笑容上,怎么说呢?有些傻气。
他发现和陈格混在一起的那群人似乎都有些莫名的傻气,这就是人以类聚吧。
还好他是个有经验的长辈,不会被这种憨傻的小辈影响。
他听说了移花宫的事情,不知道这群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独孤一鹤想到这里,不住为何心情好了一点。
不知道又是那个倒霉蛋要遭殃了。
“陆小凤!”一道介于童音和少女音色之间的声音传来。
上官雪儿从客栈楼梯跑了下来,眨着大眼睛,不时地往陆小凤的身边身后看去。
陆小凤知道眼前的小女孩是在找谁,嘴里道:“这是哪里来的小孩,我可不认识。”
上官雪儿撇撇嘴,对着陆小凤比个个嘴型,勉强可以看出是:“我是你姨奶奶”几个字。
比完,她又道:“我陈掰掰没来吗?”
陆小凤:……好啊,一下子给我降了三个辈分。
“他在里面做小点心呢。”陆小凤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悄悄咽了口水,就道:“不过没有你的份,这是给另外两个小孩的。和你差不多大,你们可以一起玩。”
上官雪儿微笑脸,他觉得陆小凤现在很像村头的恶婆婆,满脸写着:你家掰掰不要你啦!他有新娃了。
她才不信呢,谁会不喜欢她这种又漂亮,嘴又甜,还努力上进的小姑娘呢?
没有人。
不多时,陈格从厨房端了一个大盘子出来了,上面放的是圆圆的小点心,上面没有任何装饰,想来是不需要那种花里胡哨的玩意。
陈格一出来就看到了独孤一鹤和上官雪儿,他们两个人很显眼,一个很有气质的老爷子和看着长高了许多了的小姑娘。
陈格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看他的眼神,里面有开心,又有点诡异的排斥和复杂。
这是咋了这是?我没有招惹过她吧?
陈格不知道的是,独孤一鹤总是拿他来鸡娃。“陈格那小子看了一遍就会了。”“听说他把元十三限都给杀了,你也不能差他太多吧,万一他有什么仇家,你怎么去找他玩?怕不是走了一半就不行了。”
受害者不光是上官雪儿,还有她的其他同门师兄弟。他们峨眉派现在见到姓陈的就烦。
其实上官雪儿很想问一句:“那师傅你和关七比谁厉害啊?咱们爷俩知足常乐,别和人家比了。”
但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他师傅年纪大了,以前的事情她不知道,万一以前被关七打伤过有仇怎么办?她这么一问不是戳人心窝子吗?当年她姐姐就是因为和人比心态失衡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现在她只能在忌日给姐姐烧点纸,希望她不至于落入恶鬼道。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注意师傅的情况。
独孤一鹤一心想她变强,上官雪儿时时关照着他怕他心态有问题。
这怎么能不算是师徒之间的双向奔赴呢?
陈格选择忽视小孩的眼神,他摸摸小女孩的头,道:“客栈后院里有两个练武的小孩,你把他们叫进来,咱们一起吃。”
“好耶。”上官雪儿开心道,转身向外走去,路过陆小凤的时候“哼”了一声。
陆小凤:个死孩子。
独孤一鹤看着他们押送的财务,只是问了一句:“在西北打仗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他以前是个将军,但他毕竟是小国统领,打仗的规模也没有那么大。
陈格寻思了一下,想了想后世的整理统计,斟酌道:“全是精兵的话,一天要二十万两,平定至少要一年时间,不仅如此,还有战后重建和抚恤金。官家想要把所有的都凑齐了再开战。”
独孤一鹤道:“厢军可靠不住,还没有马。”
陈格点头道:“确实,自古以来战斗力最强的都是良家子。官家已经打算撤销重组军队了。而且马也没有那么稀缺,只是全部都养在达官贵人的私人庄园里罢了,现在抄了不少。”
当年明太祖在安徽都能养马,不要说河北河南了。
河西走廊还没有丢之前,宋军的马就没有那么多了。有一部分重文轻武的缘故,也有养马太花钱的原因。
原本历史中,金军入京后发现马不少,只是没有装备给军队罢了。
独孤一鹤喝了一口茶,嚼了个小馒头,道:“有了如此多的钱,还有最新的装备,若是还打不赢,那么……”
独孤一鹤没有说完后续的话,但陈格和陆小凤都明白。而且陈格知道的还比其他两个人都多。
现在官家几乎把宋太祖时期的政策全都废了,自然也提升了武将地位。
有一些世家勋贵就打算将自己家的小辈和不得力的人插进去蹭军功劳。
毕竟都花了那么多钱了,怎么可能赢不了?
官家那里的智囊团便有人出了方法,那就是别管了,当小兵用着,有功就赏,能力不行,死了也就死了。到时候仿照唐太宗辽东一战树立魏征碑,给所有战死的将士立碑,还能鼓舞士气,等到将来大胜,这碑文更是有意义。说不定还能因此捞一笔世家大族的钱。
简直把人从生到死都算计上了,陈格不由得感叹是不是贾文和重生。
陈格虽然知道,但他不能说,只能微笑着端着茶,吃点心。
那个样子还是很唬人,有着几分运筹帷幄,公子无双的感觉。
但是周围的人都太熟了,只觉得他装逼。
独孤一鹤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但是转头一想,现在这个年纪的人不都是这样,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吗?
很正常,但大家不想配合。
独孤一鹤开始盯着窗外的树叶发呆,陆小凤看着杯子里的茶汤,眼睛都不眨。
陈格:这两个人逗我,好烦。
陈格用双手撑着两面脸,把脸颊上的肉都堆了起来,就这么拿着两只眼睛瞅人。
没有人能逃过我犀利的眼神.jpg
等到三个小孩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当家的/陈掰掰瞪着眼睛,好似要把人看穿。
小叶、小孟:这啥情况?不然咱们不吃了吧?
这时候上官雪儿已经坐了下来,回头招呼两个小子:“快来吃啊,要不然我就吃完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没能抵抗住对食物的渴望。
另一边成年人的战场上,率先败下阵来的是陆小凤,他“噗”一声笑出了声音。
拜托,谁能抵抗的住一个人类审美极限的人对着你傻了吧唧的瞪眼睛?反正他不行。
上官雪儿吃着点心,脑子里出现两个字:“神经。”
这群人真的是成年人吗?怎么可以幼稚成这样。
她小小年纪,但肩上的担子莫名沉重。这群憨批以后可怎么办啊?
陈格看着这小孩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小学生综合征罢了,等她到了他们的年纪就知道什么叫做对小学生来讲太幼稚,对大学生来讲正正好。
你以后就能大彻大悟了。
上官雪儿看着陈格怜悯的眼神,决定自己要再加练。
还是得要靠自己。
等到陈格投喂一圈回来,就看到独孤一鹤欣慰的眼神看着上官雪儿和小叶小孟一起练武。
独孤一鹤用抱怨的口吻说道:“雪儿这个孩子,就是太努力了,这不,这又开始加练了。”
陈格笑着说:“那挺好的,以后练好了你也欣慰。我这俩孩子就不行了,这才刚开始练功,就天天加练,这不,我得天天给他们补营养。”
独孤一鹤的关注点突然偏了,问到:“才开始是多久?”
陈格:“十几天吧,反正没到半个月。”
独孤一鹤:……
独孤一鹤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
他的指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来,道:“你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吗?你们当年是这么练的吗?”
真的是不怕把人练废了。
他的指头本来指向陈格,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换个方向丝滑指向其他的人。
被指到的司空摘星:?干啥。
司空摘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习武之路,对着陈格严肃道:“好像确实不行,我当年刚开始就要去大街上练习,还要在生死之间练习轻功。”
独孤一鹤:你那是正经练习吗我请问。听着感觉是在街上偷东西被人追着打。
看着陈格若有所思的脸,独孤一鹤的脑袋突突的,在陈格那一句:“好像是诶,实践出真章。当时我刚学会就去打邀月……”还没说完的时候,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去看那两个小孩。
别真给练废了。
纠正了一会的独孤一鹤开始怀疑人生:不是,这俩人悟性真不错。我之前收的徒弟怎么没有这么厉害的?
感觉自己武功运行顺了很多的两个小萝卜头鞠躬:“谢谢爷爷。”
独孤一鹤:“啊,不用谢。”
看着自己的师傅陷入沉思,上官雪儿拽拽陈格,道:“我带你去看我和师傅之前捡到的人,看着有点磕坏脑子了。”
“那行,我去治治。”
陈格跟着上官雪儿上楼,看到的是脑袋上缠着厚重绷带的英俊少年,眼里带着清澈的愚蠢,干净的像是一窝泉水。
呕吼!
燕大侠,你的大侄子找到了。
你再也不用念叨你可能是阇夜多尊者了,你比人家可幸运多了。
第95章 后宫
阇夜多尊者是佛经中万丈红尘的具象化,他在自己九十一劫前娶妻生子,但在九十一劫难结束后才遇到自己投胎转世后变成乌鸦的儿子。人一旦分别,便很难重逢。
这里的顶尖高手所练的顶级武功无一不和宗教有关,他们每个人的哲学素养都不低,每个人的性格似乎都会被自己武功门派影响。
燕南天觉得自己当年没有带走花无缺,所以现在短暂的重逢又失去是很红尘因果,说不定要等到他白发苍苍才能再次相见。
当燕南天低落的发出这个感慨的时候,陈格的想法除了安慰他便是:我居然听懂了,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学习没白费。
他觉得燕南天当时要是练的道经心态应该会好一点吧?不过他心态还算稳定,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每到一个地方还是会去不住地打探消息。
佛了,但没完全佛。
陈格看着面前的少年,比了四个手指,问道“这是几?”
花无缺的眼神不变,道:“四。”
陈格的眼神在花无缺头顶随意瞥了一下,说出结论:“嗯,失忆了。”
花无缺是失忆了,但又不是傻了,这还没望闻问切呢,就得出结论了?不行,得有点戒心。
正等他想开口否认,便听到了小姑娘兴高采烈的声音:“对啊,你真是神了。”
花无嘴张开一半:……哪里来的傻孩子?
然后目眦欲裂的瞪着眼睛看到这个疑似骗子的人拿出针就要往他脑袋上戳。
花无缺浑身写满了抗拒,整个人像是小刺猬一样往角落里面缩。
你不要过来啊!
怎么办?是大喊还是跳窗。
还不等他思考出结果,那个小姑娘就一把把他肩膀攥住,手劲大的令人侧目。
“你躲什么啊?快点治好比较好,我和师傅又不可能一直照顾你。”
花无缺暗暗和上官雪儿角力。
嗯,笑死,一点都比不过。
他的武功去哪里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会武功啊。
陈格看到他弱小无助的在角落里被小女孩掰正,对他笑着安慰道:“我和你燕南天叔叔是好兄弟,按照辈分你也应该叫我一声掰掰,没事啊,很快就好了。”
花无缺:更害怕了好吗?
“君子甚于礼,我这般坐着有些不合礼数,还是起身比较好,这样您也好操作一点。”花无缺灵光一闪。
陈格一听,好像是这样。
等到上官雪儿一松手,花无缺逃命一般跑了出去,和一个大汉撞了满怀,他抬头一看,那大汉个子很高,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看着威严满满,他张口:“这位大侠……”
还不等他说完,那大汉一把抱住了他,用力拍着他的后背,道:“无缺啊,我可找到你了,这可真是上天眷顾,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花无缺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他逃不了了是吧?
他艰难的抬起头,环顾客栈里面的人,只见里面坐着的人嘴里还吃着东西呢,还没咽下去就站起来对那个大汉道:“(嚼嚼嚼)这就找到人了,恭喜啊。(喝口水顺下去)”
花无缺的心拔凉。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人会不会真的是他亲友,但这里只他一人,他又什么都不记得,因此很没有安全感。就像是小鸟从熟悉的巢穴被推出来一般,陌生又惶恐。
“无缺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叔叔了?”燕南天看了一下他头上包的布,恍然大悟:“没事,忘了好啊。”
花无缺在这句话中感觉到了长辈的关爱,不知为何,居然放松了戒备。
‘你这样是不对的。’花无缺在心里暗中告诫自己,但是对上那一双饱含关爱的眼生,他又有些迟疑,‘难道自己没有失忆前没有得到过这般光明正大的关心吗?’
花无缺眨眼,认真道:“我还是想要恢复记忆。”
燕南天盯着他的脸,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回答道:“好,无缺,我去给你找最好的神医。”
花无缺感动的点头:“嗯。”然后被提溜着又回到了屋子里,放在陈格面前。“神医,你快给他看看。”
陈格笑得眯起眼,真心实意道:“呦,花公子这是又回来了,是不是迷路了?”
花无缺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男人装模做样的把了把他的脉,得出结论:“是失忆。”
花无缺很想翻一个白眼,但是他的身体阻止了他,他硬是翻不动那个眼皮:你之前明明看了一眼就得出结论了,现在还来把脉干啥?
眼前人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嘲讽,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还怪好看的。
【想要翻白眼,但是被自己翩翩公子的肌肉记忆所阻止。】
陈格一看这个词条就绷不住笑,这是个什么人物基础设定吗?
看见他的笑容,燕南天松了一口气,身后传来的万春流阴阳怪气的声音:“果然,燕大侠现在是看不上我的医术了,都没想着让我看看。”
燕南天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道:“你的医术是好,但是太慢了。”
花无缺眼巴巴的看着他们,他倒是很想说:‘我让这个老人家给我治吧。’但是当着陈格的面,他又觉得这么说不好,这不是伤人心吗?
还没等花无缺想出什么,陈格几根针已经扎他脑袋上了。
你为什么扎得那么快?
他突然感觉到大脑中一阵清凉的感觉。
坏了,这个人是真的有点东西。
花无缺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感到不好意思,他无视了陈格快出残影往他脑袋上扎针的手,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之前怀疑了你,你真的是好医生。“
陈格正着急打地鼠,完全没时间回答他。
等到他打完一局,问到:“你刚说嘛?我没仔细听。”
花无缺又一板一眼的重复了一遍。
陈格:你小子,我该怎么说呢?真是个好人啊。
他笑着道:“没事。我完全没有感觉到。”
之后陈格就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了,就和加速了一般。燕南天和花无缺充分交换了意见,沟通情感,随后在陈格打算做饭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花无缺进来了,说自己没有了武功,但是还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就是他们现在每个人面前一盘补汤的原因,花无缺做的,就只做了一道汤。
【药效很不错的浓汤】
这汤不得不说,确实看着很好看,有点像是奶油浓汤,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花瓣做了造型,看着像是一副山水画。
‘不愧是被两位宫主带大的男孩子,这审美有两下子啊。’陈格心里感叹道。
“是药膳,闻起来效果很不错。”万春流夸赞道。
陈格也点头表示同意。
花无缺有点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些食材药材配在一起很好。”
万春流眼睛一亮:‘移花宫秘方诶,这不得尝一尝。’
小老头看见吃了一口之后面无表情的阿飞,觉得可能不算好吃,不过药膳这样很正常。他挖了一勺子放进嘴里,嗯。
陆小凤说道:“既然是药膳那我要好好尝尝……这个味道闻起来有点独特,但其实味道也还,呕-”
陆小凤掩饰一般的又吃了一朵花,道:“我是进凉气了才会那样。”
司空摘星翻白眼:“你咋不说你怀孕了呢?”
说罢,他在看着最完整的花瓣上舀了一勺,小小的喝了一口:“其实还好,唔-”
陈格已经知道了这个补汤的味道到底怎么样,但他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这都这么好看了,再难吃能难吃到哪里去?陈格的手蠢蠢欲动。当然,也有可能是燕南天大侠似乎在用祈求的目光扫向他们几个。
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啊。这个人也是,怪宠孩子的。
上官雪儿开始垫话:“我和师傅在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地宫,但是因为带着一个人,所以我们没有探索,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有个地宫你们也要管吗?”
“当然,毕竟是峨眉地界。”
陈格端起浓汤一口闷:"事不宜迟,咱们快点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去京城呢。“
其他的几个人猛然站起,将碗向上举了一个拳头距离,转头对视,一口吞下:“走。”
几个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出客栈,顺便嘱咐花无缺带着小孩别乱跑,等他们回来,你燕叔叔陪着你,你们一起把剩下的那半锅喝了。
身后的食客悄悄低语:“他们是不是在聚义啊?”
“是了,我看说书的先生都是这么说的。”
“聚义”完毕的陆小凤悄悄给陈格说:“我感觉我舌头有点麻。”
陈格:“没事,这个功效还是有的,等我们回京城了我给你做肥宅的至高美味,宇宙无敌超级香螺蛳粉,算算时间笋子泡的差不多了。”
“一言为定。”虽然还没吃上,但是陆小凤已经能猜出来啥味道了,反正肯定香香的。那就吃完再去潇洒吧,他这一段时间都太操劳了。
几个人又到了玄坛庙,独孤一鹤指着那个地陷,道:“就是从这里进去,小心地下河。”
陈格读词条,道:“这里的阻隔随便砍几下一下就会淹掉地宫。”
“没错。”独孤一鹤道。“得看看这里有什么东西了,要是有人住就让他们搬走。””老爷子真是优秀掌门干部。“陈格竖起大拇指。
独孤一鹤懒得理他,一马当先,几人跟在他背后。发现这个地宫大的非比寻常,都是用巨石雕刻而成,气势恢宏,富丽堂皇,陈格一只手摸着下巴,以他鬼吹灯骨灰级老粉的资质,他率先下了判断:这里应该是哪个王侯将相的墓地吧,坏了,没买糯米和黑驴蹄子。
正在他皱巴着脸的时候,阿飞扯了扯他的衣角,问到:”要不你们等我一下,我下山去砍两头驴?”
陈格:好兄弟,我俩想到一起去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咱们应该比驴蹄子管用。”
其他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和驴比?
【地灵宫:“当世人杰”欧阳亭建造居住之地】
天爷,真有人住地宫啊?真是不嫌晦气。
可能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完整词条到现在才显示出来,之前都是地砖石雕什么的。陈格正打算把火折子当蜡烛放在西北角,他才刚走了一半,就看到了词条。
啊这,有点尴尬了。
陈格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回去,随后对上了阿飞疑惑的眼神:不是哥们,你为啥不点啊?
就在两个人眼神交流的时候,一个穿着常见粉色春衫的男人摇摇晃晃的冲着他们的火光走了过来,这人面色苍白,眼下挂着巨大的黑眼圈,阿飞看到他第一眼就对陈格道:“你要是放在西北角火光现在就变色了。”他还没见过绿火啥样呢。
陈格:“这不是粽子。”
阿飞:真的吗?我不信。
只见这个男人上下扫视了一下陈格,冷笑一声:“呵,以色侍人,能得几日好?”
陈格:你孙子在说点什么?
那个男人环视一圈,道:“真真是各有特色呢,连老的都有。不过没有用,这里最重要的是真情。”
陆小凤拉住独孤一鹤:“老爷子冷静,不要和一个疯子一般计较。”
阿飞用控诉的眼神看向陈格:你还说不是粽子,这一看就是给帝王殉葬的宠妃吧。
陈格回他眼神:这是个男的,男的怎么当……好像,好像不是不行哦,在古代还挺正常的。
基于这两个人已经练成了眼神交流大法,别人都没看出来这两个人在干啥。
“你们为了争宠不择手段……”
陈格:好烦,我不想要这种背景音。
“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我,我老吗?”
陈格点头:“这种颜色只有鲜嫩水灵之人穿着才好看,比如……”陈格的手指向后随手一指。
被指到的陆小凤一个大跳外加空翻。
他真的很想用指头撑开陈格的两只眼皮:你说谁娇嫩?我有胡子,你看见了没有,我有胡子,啊?是我精心留出来的胡子不好看吗?——
作者有话说:年底忙的团团转,等忙完这一阵子恢复日更
第96章 番外 皇帝的故事
他,单名一个标,国姓,是天生的皇帝。
这句话并非是自满,而是事实。
咱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出生不凡,是该干一番大事业。
咱,开了天眼,凡只要接近咱二十米之内,我就能看到这个人的形容词和一个条形图,哪个领域越强,数据便越突出。一般人有这个东西,第一反应也一定同我一般。
虽然咱现在是一个在京城还在租房住的宗室,但当年汉昭烈帝没发迹前不还是在买草鞋吗?
他的大脑里记着一个身影,看不清楚脸,那人摸着他的头,道:“我儿,记着,你只要手中掌握着兵权,有两三个能干的大臣,再有一二十个酷吏,什么都能做得成。”
赵标不知道说话的那个人是谁,但他直觉那是他爹,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他对他爹的话深以为然,毕竟他是有神通的人,他不需要什么都会,只需要把有能力的人挑出来便好。
在此之前,他只要蛰伏。
咱偷偷地练兵,偷偷地发展自己的人脉,偷偷地干所有事情,然后一鸣惊人,起兵造反,杀向皇宫,夺了那个鸟位。
学武的人练到极致总会有一些神异之处,他这个先天就有能力的人也不奇怪。
“任官惟贤才,左右惟其人。”
虽然是一个简单的面板,但他还是把这个能力玩出了花,花了几年时间,发展规划出了一些势力,结交几位还没发展起来的大贤。
他现在别的干不了,就大半夜的先去把汴京西北角的太湖石给偷偷挖掉吧,啥都不做浑身不舒服。
他可能是个天生的劳碌命。
现任皇帝宋徽宗遗传了老赵家人的子嗣艰难,他好像还更严重一些,直接不孕不育了,无奈,只能偷偷寻医问药,最后一个老道士给了他法子,把汴京的西北角垫高,名为“万岁山”。
垫在下面的石头还有讲究,必须用南方的太湖石,“木”需要“水”来生炁,才能生生不息,改变无子的命格。
因而皇帝下令,进贡太湖石,作为皇室贡品。
这样长距离的运输,不仅劳民伤财,官员为了讨好上级,更是层层加码,苦不堪言。
这时候大规模运输,一般用船只,十艘船为一纲,因此,从南方运来的石头也被称为“花石纲。”
这玩意管用吗?
似乎还真管用,至少现在皇帝生了好几个孩子,还都立住了。
赵标不知道宋徽宗一生一共生了八十个孩子,所有宋朝皇帝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生的多。
现在的他带着自己的手下,每个人在脸上蒙了个汗巾子,绕了一圈系在后脑勺。
火克木,他这就带着人去把里面的太湖石一点点换成煤炭。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还没等到他把人带到地方,皇城钟声敲响。
这个节奏?
“啊?”他奇怪的转头。“咋回事?谁嘎了?”
他派去监视皇宫的人跑来:“相公,相公,出大事了,”那人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做了一个虚掐脖子翻白眼的动作。
“嗯?”他的眼中有着四分不可思议,四分疑惑,两分喜悦。
压住心里的那个猜测,目光灼灼的回视线,大半夜熬夜挖坑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整个人开始亢奋。
精神,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伸出大拇指,弯了弯。
眼前的人勾起一边嘴角,往京城方向撇了撇,挑了挑眉毛。这意思是让他再猜猜。还有惊喜?
‘难不成太子郎君也没了?’
他压住自己的嘴角,将食指伸了出来,比出来了一个八,便又看到对面人的歪嘴笑,随后就像是再也藏不住秘密一般迫不及待的伸出两只手……
……比了个圆圈。
“什么?全都没了?”
他吓了一跳,他身后的一群人也吓了大一跳,伴随着慌乱脚步声的还有几声略显猥琐的“嘿嘿~”。
倒不是来的人不稳重,能来挖圣地的人怎么也不是等闲之辈。但是,众所周知,一件事一旦太过于离谱,反而会有不少可信度。
‘官家没啦。’此事必定有诈。
‘官家全家都噶啦,连狗都没逃掉。’诶呦,这也太惨了吧,快让我康康。’
他转头看向那太湖石造出的小山,还没来得及挖呢,人就全没了。
“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冷笑一声,将蒙着的汗巾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
“相公,你还记得咱们以前说过的计划吗?我们就等你来了。”跑腿的人兴奋到。
赵标眯了眯眼,想到刚刚收集了人手时画大饼的时候,“如果那人突然死了就好了,咱们立马把皇宫围住,一步到位。”
“那感情好,我们趁着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先去敲钟。”
啊这?幻想成真?
再犹豫就不礼貌了。
他快步走了两步,停下,折回去将自己扔下的汗巾捡了起来,再走到队伍最前面。
三、二、一!
我将带头冲锋。
他跑的飞快,将带来的人手都甩在身后一大截。
赵标曾经照镜子看过自己,比别人多了一行字,上面写道:【就算你童年吃不饱饭,中年天天和人拎着刀片对砍,老年每天熬夜办公,也能无病无灾的活到七十好几。】
他觉得按照这个等式,他应该是个武学天才。
事实证明,确实是,其他人都没赶上他。
等到他冲到皇宫时,看着完全是一个因为担心而失魂落魄匆匆赶来的偏远宗室。
在进门之前,他狠狠的砸了一拳自己的大腿。
不行,还是哭不出来。
算了,捂着嘴进去吧。
现在也没有人会拦他。
整个皇城,也没有乱,能跑的人都从居民区跑完了,太害怕就钻到无忧洞,剩下的全是他的人。
什么忠仆?不存在。
不过他之前看到的几个在半空中“嗖嗖”飞的人应该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之前一直想要接近但是没机会的诸葛神候。
这个人的面板可不一般,有好几项都超出常人,就连形容词也是单单一个“文武双全”罢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抹了一把脸急迫的问道,语速很快,还带着几分抽噎。随后他直直盯着诸葛神候,眼里全是疑惑的光芒。
他是真想知道啊。
简直苍天有眼,不是,简直人间无情。
他看着诸葛先生,这个智力比他高了不少的人,似乎感觉到了这人大脑的飞速运转,老一辈神探敏锐的观察力和丰富的经验结合在一起,嘴角微动,说出一句:“我不知道。”
这句话说完,老人就像是摆烂一般,道:“我不知道咋回事,完全看不出来。”随后随便找了一把椅子瘫在上面,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灰暗的气场,仅剩的几根黑发快速褪色,让人不敢接近。
要不您在挣扎一下吧,不然我名不正言不顺。
“呵,我们现在要干的是怎么力挽狂澜,挽大厦将倾。”
这沉稳的声音。他转头一看,是于大人,他的老相识。后面还有张大人,虽然一路赶来,行色匆匆,但还是那么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一听到这话,经历两朝党争,将反对刻在骨子里的诸葛正我虽然摊着条件反射,说道:“哦,不知于大人有何高见?”
“辽国间谍毒死官家一家,意图暴乱,我们查出间谍,拥立新皇,平稳过度权力。”
“不是间谍干的。”
“那是谁?”
要是能看出来我还在这?
曾经想过要刺杀皇帝的诸葛神候也是个洒脱人,心一横,人都死了,那就这样吧。
“你们打算拥谁?”
大部分宗室都跑到郊外庄子上度假去了,以现在朝廷的形式,回来必定会朝堂不稳,让外族占便宜是肯定的。既然如此,辽国一定不介意再多顶一个屎盆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赵标。
眼前人的目光有点涣散。
没关系,傻点好啊。至少想法没那么多,刚死的那个就是太能折腾了。
赵标看着眼前的景象,脑子里全都是他偶然入书局看到的话本,什么《小相公其实是团宠》《标儿他天生好命》……
难不成他真的天生就命好?
直接保送。
他稀里糊涂的被架了上去,在此期间,漂亮的张大人还对他安抚的笑笑。
那咱之前那么多安排还有啥用?
第二天。
礼部尚书开始阴阳怪气:“我们倒是不知道,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变了天,只是现在先皇尸骨未寒,现在这幅样子,也是不妥吧。”
……
“不好啦,刚刚礼部尚书左脚绊右脚摔了,脑袋磕在了石头上,被抬去太医院医治了。”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这是他们定好的计划,用最快的方法掌控朝堂声音。
混乱的几日后。
“官家,辽国欺人太甚。”户部尚书站了出来。“他们抢了我们二百万两的贡品还不够,现在居然还下毒手。”
“大人,你记错了,我记得是两千万两,还请官家明鉴。”
户部尚书猛地看向开口的夏元吉,你老东西找茬是吧?二百万和两千万能是一个概念吗?万一真打起来了怎么办?而且那些玩意折下来也就二十万吧,你比我还能吹。这么离谱,官家不会信。
带着侥幸抬头,户部尚书在官家脸上看到了一种熟悉的严肃神情,那是他还在读书的时候,遇到了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的题,但还是得板着脸欺骗自己。这个题题我曾见过的,也算是旧相识,死脑子快给我想起来啊的既视感。
“我觉得夏卿说的好像有道理,咱们本来就富。我以前听过不少咱们富有四海的传闻。”
呕吼,完啦——
作者有话说:明天更正文,缓冲一下。[害羞]
第97章 恶人
紧急躲避的陆小凤猛然反应过来:不是,我躲什么?这里最小的应该是陈格才对。当即冷笑一声,道:“娇嫩的应该不是我。”
“但是你最近胖了一圈,皮都展开了,看着年轻了不少。”司空摘星道。“有老黄瓜刷绿漆那味。”
陆小凤:胡说。
自从有了小孩加入,他虽然操劳不少,可是他们的零食不仅花样多,量也增加了一倍。
说真的,不如少做两顿吧,每天这么补也不是个事。
虽然他坚信自己只要出去浪一阵就能瘦回去。
“你觉得你们自己没有胖吗?”
陈格坚定道:“我没有。”
“行,除了你。”
“你们在炫耀什么?年轻身材好还不会长胖!!!呜呜呜呜……”那个男人伸手指着他们,崩溃大喊道。
还是陆小凤的良心上有点过不去了,他干巴巴的安慰道:“没事,兄弟。我们把你带出去,你还有家人吗?”
听到这话的男人更加激动了:“我不出去,我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凭什么要走,让其他的小**捡我的漏?”
陆小凤:大兄弟你听听你自己在说点什么?
虽然这话并不符合主流思想,但是在场的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立刻镇定了下来。
在这沉静的氛围中,每个人都在尽力思考应该说什么,才能不伤害到人,还能得到这个地宫的情报。
陆小凤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有些笨拙,他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一个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的男人。
他曾经和不同的男人因为感情问题喝过酒,但这个人不是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类型。反倒像是被伤害的女孩子。
其实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不对,现在这个情况很不对劲。’陆小凤的脑袋上似乎劈过了一道闪电。‘陈格怎么这么安静?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转头看向陈格。
还退到众人身后去了,地底太黑,完全看不清他在干啥。
名侦探的直觉得出这个人没憋好屁的结论。
陈格确实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熟悉的既视感。他上辈子从社区帮扶人员,混成社区组织编外人员好像听过不少类似的话。
陈格缕清思路,从容开口:“刚刚不好意思啊,我们几个闹管了。不过打你这一开口说,我就听明白了,你这是家庭纠纷是吧?你说的是你和他年少相识,但是他现在比比你年轻的勾住心了对不对?”
虽然听起来这个男的是个没有名分的外室,不是正宫。但是,作为一位精通人性(?)的讲师,需要先顺着眼前人的话说,先把人安抚下来。刚刚探测的词条显示这个人有点精神分裂,这在武侠世界似乎是正面buff之一,他没法快速治疗。
这么看这个地宫的主人应该家庭人口不少,不知道这一趟搬迁能不能顺利说服。有些大家庭的话事人就是这么个性格,你和他说人命关天,他觉得你要强拆不给钱。
“我已经分析出来了,你这个事,是他想拿拿你。”
“你为什么这么说?”男人突然从崩溃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开口问道。
“你听我说啊,你这个人,一看就知道,如花似玉,一身才艺。他要是把你放下人生都没有意义,他可能只是说话有点歧义。给哥哥说说你们两个怎么闹翻的,我给你参谋参谋,看看我的实力。”陈格摸了一块高点的地,坐了下来,拍拍他身边的空地“快,来坐。”
“你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琴棋书画,厨艺刺绣,我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街头八卦十几年,你这点小事,手拿把掐。”
“哦,好。”
“咳咳咳。”看着人真的慢慢挪过来,陆小凤开始咳嗽。
“你在那里咳了卡拉的怎么了?咽炎犯了?”
“对,咳得受不了了。”
陆小凤把陈格拉倒后面,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不对吧。”
陈格:“我当然知道不对,框他呢,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要连续不断地干预才有效果,咱们哪有那个闲?不如先把这里的主人找到,等出去之后物理隔离,一次办两件事。”
“你们说对不对?”陈格问到。
围成一圈的其他人:……
独孤一鹤:“呵。”
阿飞:“对!”
司空摘星已经坐到陈格原本的位置,一副:‘那人怎么可以这样啊?’的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那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有的只是吃瓜的喜悦。
陈格见状,直接抢占另一边。
咱还要安慰人呢。
“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社工,专门解决鸡毛蒜皮的小事。”陈格安慰道。
崩溃过后的男人抱着腿坐在石头上。双脚离地了,智商又占领高地了,他似乎猛地从疯癫状态恢复了过来,道:“不是,我凭什么信你们?”
陈格呵呵一笑,伸手揽住他,不经意的拿出一把暗器,不经意的反射火光,道:“实不相瞒,我们也略通拳脚。”
男人:……
“那是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喜欢去登山,虽然不通武功,但我的胆子很大,喜欢去的都是些悬崖峭壁……”
“十七岁,你咋不从盘古开天地开始讲?”
“……在我无望之际,她出现了,穿着一袭绿裙,巧笑嫣然,我想要一直留在她身边。”
“啊?女的?”
男人的讲述乱七八糟,总结出来就是:一个富哥手里握着小银票直奔小山道,那里景色太美妙摔进了峡道。后续被美人所救,一见钟情,非要抛弃家产,无名无分的跟着人跑,觉得自己有一天能抱得美人归。
他和美人确实恩爱了一段时间,但是美人多情,他发现还有很多和他一样的老人,时不时地还会再进新人。久而久之,他后悔了,但却不知道如何离开,只能一心争宠。他用尽手段,还是不及新人颜色,失去了美人的宠爱。
听完之后,陈格只能做出如下总结:“忽略性别完全不是什么罕见故事。”
“确实如此,儿时我曾经拜读过乐天居士所著的《井底引银瓶》,当时只是觉得居士不忍世道艰难,劝女子不可私奔,今日想来我和女主角简直殊途同归。”男人掩面而泣。
陈格考拉微笑。
你还挺会带入的,但是别带入了。
就在陈格思索要不要先给人一把安眠药的时候,就看到司空摘星对他挤眉弄眼。
“咋了?”陈格疑惑。
“这个地宫的主人想必大家已经有猜测了。”陆小凤得出结论。
陈格看着其他的笃定的神情,疑惑道:“你们这就知道是谁了?他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线索啊?”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是笨比?这难道不是常见事吗?前几天死了一个叫白天羽的大侠,和这个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格提出疑惑。他的词条显示他们还没有抓到关键线索。
“十大恶人之一的萧咪咪最有可能。”陆小凤得出结论,“这种事情是常见,但是能聚集这么多男人还没事的,一定武功很高,而且这里的人都是真的爱她才会来这里,她一定很美。这样便可以排除很多人了,如果不是不知名的隐世高手,那就只会是她。”
“人都有嫉妒心,白大侠就是那么死的。”
在场的都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嫉妒心比起女人只高不低。与其争宠,他们可能更愿意把人杀死。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萧咪咪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才位列十大恶人的,我好像没听过她干过什么罪不容诛的大事。”陈格问到。“难道就因为她喜欢收集男宠?”
这在以实力唯尊的江湖算个事?该不是人投上去的团体出道位吧。
“其实萧咪咪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是江湖上不少名门弟子拜倒她裙下,她在每个大门派都有情郎,每个情郎都教她几招武功,但是很多门派的武功都是不外传的。”陆小凤道。“第二个原因,她之前几百个男伴其实都是被她挑拨而死。”
这才是真正精通人性的讲师。(马喽鼓掌佩服.JPG)
“我相信你作为名侦探的能力,即使只有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小侍也能找到此地主人在哪。”陈格鼓励道。
陆小凤看了一眼精神不太好的男人,鼓励陈格道:“我相信你作为神医的能力,即使是癔症也可以治好。”
陈格嘴角下拉一手握拳砸砸胸口,一手指指陆小凤:“远离这个环境,以年为单位,才能有所改善。”
先别指望我了,大侦探呦,快去寻找关键线索吧。
“现在只能试一试补一补身体,然后话疗。”陈格打算挣扎一下,不行的话就地毯式扔探测。
两瓶补药灌下去,不出所料,补得全脸通红,两行鼻血直流而下。
独孤一鹤看着两人:“要不还是先算了吧,毕竟心病难医。”
陈格:“昂,我也觉得。这种病急不来。”
“对了,老爷子,你听过欧阳亭这个人吗?”——
作者有话说:又去看了一遍书,萧咪咪确实没有亲手杀过人。
是个教唆者魔药入口即化的人才。
第98章 东瀛
在封建剥削的古代背景,陈格对于这样的事情虽然不舒服,但其实也有点见怪不怪。
当个体极其强大的时候,其他一切标签对于这个人就已经不重要了,他代表了一种更高的阶级。
如果苏樱和邀月一样强的话,她根本不需要去思考收养带来的亲亲问题。
干就干了,又能怎么样?她完全可以打死每个有异议的人,打出名声自立门派,而不是去京城的规则之下攫取权力。
到不是政治中心不好,只是这样便生生少了一项选择。
人一生的选择本来就不多。
他现在在思考比宇宙的尽头在哪里更加现实的问题。
如果每个人都是山地大猩猩,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山地大猩猩了。
他真是个哲学家。
虽然在这里的人肉眼可见的惨的情况下这么想有点不太好,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就是大猩猩也会有个体差异,等以后全民习武社会又会怎么发展呢?不过按照唯物史观,应该还是一个样子吧。”陈格思索道。
“习武的前提是能吃好,现在大部分人都吃不饱饭,想那么多干什么?”陈格立刻说服了自己。
作为一个小市民心态的人,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认准谁是敌人就好。
伟大的导师教导过我们:敌人就是敌人啊,祂的一切光环和好不过都是糖衣炮弹。
“我已经思考完未来几百年社会的发展进程,还顺便复习了一下世界上最伟大的思想,还没有找到此地主人的线索吗?”陈格问陆小凤。
“不知道格圣有何高见?”陆小凤道。
这人努力读了几天书就觉得自己可以思考宇宙了,还真是天真可爱捏。是时候来感觉读书人世界的残酷了,桀桀桀。
虽然陆小凤自己也不太喜欢读书,但是他水平可比陈格高,陈格之前补课的时候他还辅导了不少。
“我的重点是后面那句啊小凤。”陈格摇头,“现在这个才是正事,你着想了,娃。”
陆小凤:……
你们看这个人,真的好装,大家快来笑他。(小黄猫咪咧嘴指人笑.jpg)
“那个男人一看就是被打入冷宫,说不定好几年都没有见到萧咪咪,我只能接近,具体的位置还要大家一起找。”陆小凤道。
“偏偏最了解机关密道的人一下子跑没影了。”
“星星是有追求的贼。”
“那不还是贼吗?”
在独孤一鹤的嘴里知道欧阳亭的一点生平后成就后,司空摘星像流体的猫咪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的融化在了黑暗中,只飞快留下一句:“要我运气不好记得捞。”
“那人也是心大,我们还没同意呢,就敢化,萧咪咪打他只用一只手。”
“诶……”独孤一鹤叹气,现在的小孩子,话怎么越来越多了?他年轻的时候,不管是在外交际,还是情感关系,都是成熟稳重冷酷类型的比较吃香,这才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话多就算了,还一点都不聊正事。
陈格和陆小凤听到老年人的叹气,终于闭了嘴。
您不想听直说嘛,这是干什么啊?
陈格看着词条上还是【此地占有人所在关键线索不足】,生出了一种奇怪的直觉。
啊嘞,啊嘞嘞。
我们在这里进入前辈所建的超大底下密室,遇到关键线索人物,得到其中故事,推测幕后黑手,一路寻找线索。
到最后,不会最终boss暂时不在家吧?不会吧,不会吧?
如果是游戏,那么策划已经被人骂死了,但是现实似乎是不讲逻辑的。
“好像是真的不在啊。”陆小凤开心道。“看来我也不是次次都倒霉。”
事实证明,他陆小凤的专业技术过硬,陈格的运气也足够好,随便砸砸都能砸到机关,这才完好无损的走到“正殿”。
“没关系的,就算是人不在我们也把人得罪的死死的。”陈格安慰陆小凤道。“你想想你出去吃个火锅唱个歌,回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侵占的住所地被人偷了个精光,养的后宫金丝雀也被人全部放走,这可不得恨死那个人。”
“你为什么要特别强调侵占两个字?”
“因为我严谨。”
把你的严谨用到正地啊喂。
阿飞把几个挣扎着不想走的人捆成粽子:“来帮忙把人搬走。”
“来了来了。”陈格跑着过去帮兄弟,顺便指挥着几个看着状态还算不错的男人。“出去之后你们把人抬着下山。”
几个帅气小年轻有点踌躇。
“别怕,我们有陆大侠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点头:“对,还有陆大侠。”
陆小凤:“别怕,我们有独孤前辈。”
“天哪,是独孤前辈,我们有救了。”
……
虽然一切顺利很好,但总有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呢。
几个人背着手监工一样看着穿的花花绿绿的,各种类型的俊美男人干活。
主要是为了防着这群人跑的太快,抬着的人挣扎的太狠从山上滚下去。
至于萧咪咪,完全不用担心她突然袭击。
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命可只有一条,那人是有点好色,但不是失了智。
这事情结束的太过平淡,白瞎了他们凑出的阵营。
就这么平静无波的到了山脚下,一直沉默的看着一处发呆的阿飞默默对陈格道:“我记得你说过,每个地方都有属于他们的大众脸,每个人的脸型都可以往那一张靠拢。”
陈格不明所以。
“所以,花无缺算是西南地区的大众脸吗?”阿飞问到。
“怎么可能?”花无缺算是世间少见的英俊了。
“那我有可能看到他的双胞胎弟弟了,就在萧咪咪的男宠堆里面。”
陈格从不怀疑阿飞野兽一般的直觉。
所以他们当时的推测还是有一半对了,只不过应验到兄弟中另一个人身上了。他们这群人里面绝对有一个人觉醒了言灵。
仔细想想,可能本来的设计是:解密探寻名震江湖一代前辈的恩怨情仇、破解机关、探险寻宝、女帝の逆后宫男宠争斗夹杂各种心酸往事,最后兄弟相认,血浓于水共同对抗大BOSS的综合型号地下城。
但是现在被打乱了前置剧情的他们提前逃课通关。
“是哪一个?”陈格问到。
阿飞指了指穿紫色衣衫少年。
陈格的视线如影随形。
看着气质和花无缺完全不一样,有种刚出大山的直视感。
被盯着的小鱼儿背后冒出一身白毛汗。
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陈格,有着那样风华的男人除了那个人不做他想。
但是这个人怎么一副认出来他是谁的样子啊?难道是万神医给他说了?
虽然很担心万神医这个为数不多真心关照他的人为什么一言不发便走了,还和江湖上曾经鼎鼎有名却失踪已久的燕南天大侠一起出现,最后又和陈格一行人混在一起,但是他不想这么去打招呼啊,至少要换一身清爽一点的衣服,再用药水把自己的大红脸洗下来。
只是因为不想丢脸,绝对不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朋友所以想试着要一个。
等到人走了差不多了,陈格凑到紫衣少年身边。
少年立刻转头。
两个人像向日葵和太阳一样转了一圈。
陈格只能捏着他的脸转过来,好家伙,这大红脸蛋,之前这人一直躲着视线还没发现,现在看起来,这人还挺有抽象天赋的。
阿飞,真厉害。
脸被捏成)o(的小鱼儿捏着嗓子说道:“各个你认错人了吧~”
“没事,别怕啊。你陈掰掰来了,一会带你去找你燕伯伯,到时候人齐了咱们一起去农家乐玩。”
你凭什么给自己平白添辈分?而且燕伯伯说谁呢?
小鱼儿一爪子拍到陈格手上,留下了和脸上材质相同的几道红印子。
直觉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会落入不可知深渊的江小鱼立刻开口:“我是不小心掉进去的,而且那个女人走的很急。”
言下之意是不要乱想。
欧呦,陈格就知道这个世界不会让他们浪费掉好好的队伍,一定要搞出点什么事情才对:“什么事情,细说。”
小鱼儿拿袖子胡乱擦脸,思索了一下,道:“感觉可能和我之前见到的那几个东瀛人有关系。”
“东瀛人怎么会来这里,这是内陆,不是泉州。”陈格疑惑道,他倒是没怀疑魏无牙的人口买卖,东瀛和周边小国比起来完全没有一点区位优势,简直吃力不讨好。
古代东瀛人眼里,泉州是应许之地,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从泉州来的。丰成秀吉得势之后,就将自己封为“泉州守”,意图占领最富饶的地方。
小鱼儿在昆仑山长大,青海不是海,对于距离暂时还没有概念的他虽然不太理解,但没有说话。
陈格虽然感觉这和韩国人指着广西说‘这个地方看着又落后又偏远,我们只要从这里突袭,就能控制整个西部’差不多。但这种事情容不得一点敷衍,陈格拉着陆小凤来细细听小鱼儿讲述。
‘难道这算很重要的事情吗?’在恶人谷长大的小鱼儿第一反应是要不要拿这个消息换点什么,但是看着眼前人严肃的脸,他还是认真描述那几个人。
“……虽然没真的见过,但按照二师父教我的知识来看,感觉确实是东瀛人。”小鱼儿说道,“而且他们在觉得自己优势很大的时候会喊出自己招式的名字。”
“那没错了,确实是。”陈格下定论。“咱们没人会干那种事情。”
“你之前打牌的时候大喊‘四个二!’怎么不说了。”陆小凤悠悠道。
“这不一样”陈格开始说一些“打牌的时候是例外”,“谁能忍住不喊四个二。”
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氛围——
作者有话说:写完了,但没保存,重写了一遍[裂开]。好气[裂开]
第99章 法事
东瀛,一个在武侠世界中常常作为背景板出现的国家。
虽然陈格不记得剧情,但是以普遍理性而言。这个地方是哪个反派的出生背景,又或者是哪个重要角色遭遇了惨剧,跑到东瀛躲避几年,努力修炼,最后回到中原复仇。
简而言之就是个好用的工具地,不知道怎么去圆就推到他们身上好了。
人,有。武功,有。
那个地方本土剧情,没有。
同样设置的还有波斯。
‘是哪个出场人物的背景吗?’陈格拄着侧脸认真思索,压榨着大脑里自己前世学到的所有关于东瀛的知识。
“该死,除了近代史记得比较清楚以外就只记得明朝的万历朝鲜战争。”陈格揉揉自己的脑袋。“还有之前读过的几本县志,知道周边海盗除了东瀛人,还有本地人。”
这也没啥用啊。
就和人干了坏事,一定要说自己是外地人一样。
“你这一路似乎都很在意东瀛。”阿飞对陈格道。“要去一趟吗?我陪你。”
“我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要出国的话还是要先做好准备,听说那边不能吃肉,我先做几斤肉干带着。”陈格道。“又得麻烦你和我瞎跑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并不需要多问为什么,就算陈格只是猪瘾犯了想去那里吃个特色小吃尝尝味,他也会一起去,因为他知道对方也是一样。
这里是武侠主体,陈格的想法被局限住了,没有想过国外,但是这个地方作为重要背景之一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其他地方还没这待遇呢。
【道儿,你在不?】
不出意外的,日理万机的天道没有回应他。
好的,那个地区我自己去探索(拆)。
我,陈格,具有很强的主观能动性,有着良好的自我管理能力。
陈格思索一下,揽着小鱼儿,道:“咱们一会去找萧咪咪,或者那群东瀛人。”
小鱼儿眼珠一转,顺杆子往上爬:“好啊,一起一起。我先带你去我第一次遇到他们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找到萧咪咪。”
至于陈格会不会被萧咪咪迷惑,小鱼儿完全不担心,倒不是对陈格有信心,而是对萧咪咪的脑子有自信。
哪个色女会对陈格花言巧语骗财骗色啊?
一顿吃和顿顿吃的区别可是很明显的。
那些生性风流且有自知之明的人并不会去招惹这种在各个方面都碾压自己的存在,对方至少要有一方面能被自己轻松拿捏才是。
人很难克制本性,趋利避害的本能让他们一开始便会远离危险源。当然,也有白天羽那样的例外,傲慢的男人总以为可以掌控一切,但他们往往是死的最快的那一个。
萧咪咪可以安稳的活到现在,就已经比很多人都聪明了。
虽然年纪不大,但小鱼儿还是感叹这个世界人的多样性,为什么会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道理呢?
阿飞听到两人的对话,默默跟上,以防万一,一定要把人盯住。
江湖上血的教训实在是很多。
万一陈格栽了,对方只有被关叔细细的剁成臊子这一种结果。
关叔年级大了,还是别做这种精细活。
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就这么撕破脸了多不好。
陆小凤按住边说边走陈格两人的肩膀,笑道:“说的这么多是不是不想帮忙安置这些人?”
陈格严肃道:“那哪能啊?我就是觉得独孤前辈实在是没必要这么费心思。我开个药方给官府让他们解决,家人来交一笔营养费和看护费领走,那些男人看着都是有钱人出生,还能给地方创收,这不得抢着干?官家可是新出了官员考核指标。”
一个封建社会就应该干点封建的事情,漂亮的财报可不是哪里都能有的。
陆小凤沉思:这话说得倒是没错,美貌都要花时间和金钱维护,风吹日晒,日夜操劳,就是八分的美貌也会被磨成三四分。
而且,这些都是男子,被家人放弃的可能性比女子小的多。
看陆小凤不说话,陈格以为他是在担心萧咪咪去找人,又道:“而且我们帮她把老人清走了,谢谢我们还来不及呢,我可不觉得这里会有她真爱。”
“你觉得收多少钱合适?”
“看情况吧,富的多收点,就说比较严重。”
“你是天生干这个的。”
几个人兵分两路,一路跟着小鱼儿,一路去官府。
小鱼儿带他们去的地方,既不是鱼龙混杂的酒馆客栈,也不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就是一间的民房。
建在城郊,普普通通,里面的摆设也很简陋,就只有一张桌子,几条凳子,草席子铺在床上,谁都能看出来里面的住户极其贫穷。
桌上只有一个有简单花纹的普通木质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应季的花,符合这个时候平民的生活习惯。
“你是怎么看出来这里有问题的?厉害。”陈格感叹道。
“实不相瞒,我闲的。”小鱼儿回答。
他真的是没招惹谁的无所事事,然后通过自己学到的东西观察到了有意思的事情,跟了上去,然后栽了。
这种好奇心本不应该,但他的成长过程中并没有接触到真正的社会,不管多么聪明的孩子都需要一个过程才能完成社会化。
“好吧,是时候让你看到成熟的前辈是怎么办事的了。”陈格道。“越空旷的地方越容易藏东西。”
比起在琳琅满目的博古架上挑选一个古董,密室的设计思路更多的是在地板上随意找一块砖头当机关。
陈格蹲在地上扣扣敲敲,掀起一块烂砖,“吱呀”一声,地下出现一个小暗道。
下面是一个很小的密室,里面的东西并不是想象中的金银财宝,而是一些看着成色就不怎么地的勾玉,还有几个御守和其他古古怪怪的东西,看着都很小家子气。
“这个造型是他们国家的神器之一。”陈格做出以下判断。“不过也有可能是真货。”
毕竟某末代皇帝曾经嫌弃过某神器做工材质还不如潘家园的假货。
“这些东西合在一起像是什么阵法的材料。”陈格道。“这是神道教的封建迷信,判断不出来是干啥的。”
东瀛作为一个岛国,文化有其封闭和独立性,虽然受到了中华文化影响,但是他们的文化核心仍然是本土的神道教,而不是和朝鲜一般差点被完全同化。从他们为了维持他们最高贵的人间神明“天皇”血统做出的事情便可以看出他们和儒家最基本也最核心的“伦理”背道而驰。用本土的想法去推断他们的目的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论。
“我先把这些东西记一下。”陈格调出面板“咔咔”拍了几张截图。“这里的主要线索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撤。”
“之后他们去跑了几座山,我之前还奇怪,如果是为了做法事,就可以理解了。”小鱼儿沉思道。
“不管要干什么,都得把他们脑袋拧下来。”即便是最坚定地唯物主义战士,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膈应的不得了,更不要说陈格这种人。
他要是去西幻背景绝对要说自己是人间圣子,神明的代行者,唯一教皇。
“我带你们顺着他们的路线走。”
“出发。”
“咱们是不是把谁给忘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个人。”
“谁啊?”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大长腿捕快赶到了那个不起眼的民房。
“不好,被捷足先登了。”——
不久前。
“我亲眼目击了你的犯罪现场,人赃并获。现在是太平年间,法网恢恢,你这次跑不了了,该怎么判怎么判。”
“那几个人是东瀛间谍,是来接头的,只是不知道对面是谁。”
“太平年间,法网恢恢,去京城表彰,给赏银。”
对面那美丽妇人温柔的笑笑:“我又不是傻子,去了京城可回不来了,赏赐不要也罢。”
刚刚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重大挑战的追命顿时松了一口气:最好别来。
“也就是没有你以前杀人的证据。”
“我从不杀人。”萧咪咪的眼睛弯了起来。
自从陈格聚集一堆医师官家顺便改建太医院后,官家突然迷恋上了到处转转,组个宴会,然后突然看到一个人给他官职的行为,不过给的都是微末小官。
如果年纪太小就让他们进太学,去科举,承诺只要能中进士,便封一个没有办法拒绝的职位。
看中的人有男有女,而且在某一方面的天赋都不错,世叔很惊讶官家的眼光。
朝廷从来没有规定女子不能科考,曾经就有女子科举,学识不俗,但没能被封官。
这些都是小事,重点是官家还把眼光放在了重型犯身上,让他们在死之前把知识经验倒出来,那群人自然不乐意,但是官家可不管这些,这都是他们要处理的事情。
萧咪咪不用看就知道在挑拨离间上很有天赋,很适合去培养探子。
可是这个人老实吗?
包不老实的啊。
而且还没有萧咪咪害人的直接证据,门派的通缉和他们官府又没有关系,和她跑的男人基本都是自愿的,她很聪明的把一切局限在了江湖纷争中。
现在他们的重点是要有正面战场的胜利,这种有可能给他们内部使绊子的危险分子还是别来比较好。
他累的已经有点虚了。
偏偏除了北边,南边的国家也不老实。
时间回到现在。
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追命挂起微笑。
“居然连一点处理痕迹的行为都没有,他们这是在看不起谁?是看不起我对吧?”
再看看外面,嗯,离开的痕迹也大咧咧的放着。
更气了。
追命一路顺着痕迹快速追上。
“他们可能不擅长轻功,或者说至少有一个人的轻功水平不怎么样。”他判断道。“打起来的话就先把那人留下。”
快要接近目标人物了。
追命做好心理准备,缓缓移动过去,只见地上有四具尸体,有三个人在翻看,其中的一张脸该死的熟悉,不对,两张脸都很熟悉,只有一个不认识。
白防备这么久了。
“来,咱们再看一遍小一小二。”追命听到陈格说。
你还给他们起上名字了?
“所以呢?这个叫小三是吧?”
追命从树上跳下来,随意点了个头当做打招呼,指着第三个被火铳打死的道。
“不是,这叫安倍O三。”
“他身上有身份证明?”
“没有。”
所以你为什么区别对待,别的小一小二,这个就有名有姓的。
“这个呢?叫什么四。”
“不是,这个叫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
为什么啊?!怎么还出来洋名了?
“那个,”阿飞戳戳追命胳膊,“你踩到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的手了。”
“啊,不好意思。”追命抬脚。
你还真跟着他闹?居然还把这个名字记下来了。
追命托着自己额头,觉得在认真思考这些的自己像个笨蛋。他深吸一口气,算了,不和这两人讨论这个。
“你来这里是为了追查东瀛吗?发生什么事了?”陈格先问道。
“我也不知全貌,那里太乱了,只知道各样的藩国被幕府军打下来,很多人流离失所,跑到咱们这里。”
“幕府军。”陈格沉思。‘之前已经猜到他们也有可能会像我们一样宋明混合,但是没想到一下子到了那个时候,不对,绝对会比他们那个时期还要乱,毕竟天道压根没管过他们。’
“他们都往福建跑,不过你也知道福建的战略地位。”
“懂,自古兵家不争之地。
“对。”追命摊手道。“现在的重心在北上,他们也没有闹出大动静,只能我们来看看,朝堂腾不出手。”
“那不然我去一趟吧,反正现在正事都干完了。”陈格道。
“你能跑一趟就太好了。”
“行,我回京城打个报告就去。”这样应该可以公费去。
陈格蹲了下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因内讧而死。”
“确实,这个人是背后受伤,毫无防备,另外两个也没有多余的外伤。只有那个名字很长的是例外,应该是远距离暗器,他可能是里面最强的。”
“所以啊,没有白起的名字。
追命:……
是小一小二不配了——
作者有话说:宋明两朝都有女子科举,不是女扮男装,就是光明正大的以女子身份去的,但是都没能封官,只是被封为孺人,没能参与政治。
很可惜。
第100章 回归
“能弄出这样伤口的暗器应该不多。”
能将人的脑壳击碎的武器极其罕见,这个世界确实有一些看着已经接触到玄幻地板的武功,比如能打几公里的伤心小剑,肢体再生山字经,能制造幻境的功法更是多不胜数,但是制造业并没有跟上。
总的来说,不能量产。
“我记得有一个人用的是加特林,壳子是个琴。”陈格回忆道。
“那叫‘腾腾腾’。”听到琴壳,追命也想到了那个武器,纠正道。
陈格觉得这本名起的太敷衍,加特林细细品味还有几分禅意在其中。
追命回想了一下情报:“腾腾腾光熔铸原料就废掉了好几个炉子,零件更是整个宗门几十号人一起打磨,只是锉刀就废掉了上百把,这才造出那一把,独一无二。”
“全手工打造,怪不得是绝版。”陈格感叹道,活生生的八级工带着一群学徒,回去上报官家把他们挖过来。“能用这些武器的也不是等闲之辈。”
“是,但武器再有名也必须有配得上它的人才是。”
有多少武器的主人都在阴沟里翻船,名震一时的武器也不知所踪。或是被私人收藏,或是已经生锈腐烂,总之,不能见血的武器便失去了存于江湖的意义。
虽然案情扑朔迷离,但是几个人都达成了共识:从,都得死,变成了,把这个武器的来源交代出来然后都得死。
“如果真的是想要做法事的话,我觉得前面的山沟就很合适。”追命双手虚空比划了一下,道:“看这地形,坐北朝南,前方有活水,两侧山峰呈现阶梯扶手状态,算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陈格的沉默震耳欲聋。
“不儿,你还会这些呢?”
“多稀奇?当捕快的哪个不会看点风水,还想不想破案了?”追命笑道。
这些居然还是刚需,原来不管哪个年代,警察都难干。
“不过他们是东瀛人,也适用这些吗?”陈格发出疑问。
“世叔说过,不论是哪里,好的地方都是一样的,通风好,有日照,视野开阔,环境优美,人下意识就喜欢这样的地方。”
“有道理。”陈格瞬间被说服。
欧阳亭的地宫就修在这里,他们还忘了一只司空摘星在下面,这次从另外一条路又绕了回来。
风水宝地总会有同行打架,这规律都放在明面上了,和亮着箭头有什么区别?小鱼儿花无缺两兄弟轮着往里面掉,都是好风水吸引来的。
我,相信引力。
“陈哥,你看,这些人身上也带着神器。”小鱼儿用棍子挑起地上人的衣领。
“这玩意是神器?”追命带着丝丝疑惑。
陈格侧方肘击:“收收脸,好东西咱们也不会卖过去。”
以现场形式来讲,最有可能的推论是:有人和东瀛人里应外合要找风水宝地,然后等到真正找到之后又把人杀了。
至于那人为什么这么干,还暂时推理不出来,只感觉和他们合作的人可能是想要两头通吃。
几个人心中记下现场情况和猜想。追名还掏出来一个小本子,拿着炭笔写写画画。
一边的小鱼儿在和阿飞搭话:“阿飞哥,你的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阿飞:“……就叫剑。”
小鱼儿疑惑但若有所思,他认为自己被训练的还是有几分眼力,看得出那把剑的品质,难道江湖上有着越好的武器就要有越寒碜名字的潜规则吗?
陈格看着熟悉的地,默默走到之前他们下去洞边上挡着,这样司空摘星就是窜出来也算有个缓冲。
倒不是觉得追命会不让他们拿走里面的东西,但是偷来和光明正大拿走的不一样。
要的就是这点偷感。
不过他们都一圈转上来了,那人怎么还没出来?这都快到晚上了,老鼠进米缸吃撑死了?
陈格趴下把头伸进洞里,环视一圈,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但有着一双熟悉的眼睛。
司空摘星眼睛亮亮:“早说是你们啊,感觉到外面有人我都没敢出去。”
陈格小小声:“遇到追命了。”
司空摘星砸吧一下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地方又又又保不住了,不禁感叹:“山海经里面是不是有记载什么寻宝的异兽,现在转世成精了。”
陈格义正言辞:“不许你这么说官家!”
“我说的是神侯府。”
“……底下有啥宝贝?”
司空摘星翻白眼:“给我点能装东西的,我称几斤宝贝拿走,来都来了。”
“稍等。”陈格变戏法一般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大蛇皮口袋。
司空摘星拿着袋子抖了几下撑开,看看大小:“凑合。”
看到司空摘星的表现,陈格的大脑飞速旋转。
不是,这合理吗?他出道还不到一年,就遇到了这么多收藏金银珠宝的地方,这个世界现在居然还没有通货膨胀?
他要思考表达这个问题的措辞,反馈给官家,让他们去想,上上难度,万一他把天道的任务完成发现金融体系崩溃了咋整。
不行,这个姿势脑袋充血,不利于动脑。
神游中的陈格觉得自己姿势实在是不雅,正准备翻个身顺势躺在地上思考经济学和哲学,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发毛,陈格瞬间拔头翻身,面对身后的三个人。
果不其然,虽然追命速度飞快,陈格还是看到了他试探但又收回的脚。
“你是不是想把我踹进去?”如果陈格是个毛茸茸,那他现在一定炸成了一大团,还哈着气呲牙。
“看你一直没反应,怕出了什么问题,来看看。”
“行,你看。”陈格往边上小移了几步。
追命捂嘴:“不用,你活蹦乱跳的。”
该死,他怎么就没有瞬间画画的能力,这样就可以给京城的每一个认识的人分享他快乐。
看着追命惋惜的神情,陈格就知道他没憋好屁,缓缓下蹲,飞速伸腿。
吃我一记下鞭腿啊喂!
三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快出残影的腿,躲闪不及,应声倒地,。
不,是不是多绊了两个什么人。
陈格起身,退至几米外,目光悠长,抱拳目视前方。
洞口处司空摘星背着蛇皮袋子猛地窜出来,一个漂亮的杰尼龟旋转落地、起身,看看前方倒在地上的追命和另外两个人,又转头看看站在一边的陈格,又转回去看追命,最扭着上半身,直视陈格,用空着的那只手握成拳头,敲敲自己胸口,指指陈格。
做兄弟,在心里。
陈格:不是,哥们,你似乎有点误会。
还不待陈格解释,司空摘星拽着他就往下跑,看起来完全不想浪费自己兄弟的“好意”。
“你咋这么快?”
“当然是把东西在身上带着了,难不成我还跑回去再装?万一被人拿走了我不得心疼的好几天睡不着觉?”司空摘星理所当然道。
陈格目测了一下那个袋子,里面最少二十来斤。他之前也没看到司空摘星手边有啥东西。
这些到底是装在哪里了?
陈格想问,但陈格没有开口。
因为后面站起来的三人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撵了上来。
阿飞轻功不足为惧,需要在意的只有追命一个人。
什么,剩下的那个?还有一个吗?那谁也算?
几个人下山呲溜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隐隐约约看到山脚下的驿站。
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这事就算翻篇了。
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这么想着,追命的手马上要碰到司空摘星的蛇皮袋,当贼当习惯了的司空摘星猛地把袋子往肩上一提,一麻袋金银珠宝抡到了前面陈格的后背。
陈格“嗷”的一声被抡了个踉跄,身后的人也因为惯性撞到他身上。陈格条件反射的套用公式一把攥住司空摘星的衣领子往上扔,意图抵消动能,司空摘星也是一咬牙,一手紧紧抓住蛇皮袋子,另一只手抓住追命的腰带,追命本着能拉一个是一个的朴素情感,也拉住了身后的人。
小鱼儿在远处目瞪口呆的看到四个人“叽里咕噜”的挤成一大坨一路飞速向山下滚,第一次庆幸自己的武功不怎么样。
虽然以师傅教他的人情世故来说,他应该跟着一起滚下去,这样就能立刻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但就以他的身板还是先算了,连中间都挤不进去,他看到司空摘星在滚的过程中还把袋子塞到了最中间。
他的话只能哇哇大叫的在最外面垫着。
你们滚完了可不能再想到我哦。
“哥哥们,没事吧。”小鱼儿追着跑了下来,想要找人搭把手,别真的出了问题。
陈格唯一庆幸的事,就是快到傍晚的驿站没几个人。
他到底后瞬间弹射而起,环视一周之后又坐回了地上。
还好。
如果底下站着一圈人,目光像是探照灯一般射在他身上,想要用眼神给他加冕。
那他就只能……
只能捂着脸就跑,并且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晚上睡觉前都祈祷没有人认出来他。
毕竟现在他大小算是个名人。
坐在驿站里的人在慢慢品茶。
茶,自然是劣茶。
驿站没有好茶,即使有,常来这里的人也不会点,更不要说品。
总有人说不会品茶的人喝好茶是浪费。
但,来驿站喝茶的人也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能解渴,那就是顶顶好。
心境不同,谁又能说得上茶的好坏?只要开心,就是白水也能当甘露。
至少现在喝茶的人心情就不错。
那人砸吧一下茶沫,一歪嘴角,对着身边的人暗暗笑道:“中原天骄果然是不同凡响。”
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他身边的人沉默,挪动一下屁股,嘴里吐出几个字:“……呵呵,我还有事,先走了。”
耳聪目明,听觉极好的小鱼儿跑到陈格四人处将人扶起,道:“哥哥们,那边坐的那个人在嘲讽咱,是外邦人。”
这一个咱,足以表明小鱼儿说话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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