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由于主打悬疑, 《阶梯》仍旧采用录播的方式放映,但属于边剪片子边播放,剪出来多少期是多少期, 节目组承诺会在大结局的时候面向所有观众进行直播。
节目期数未知, 时长未知,连播放时间也未知,这档“三无”节目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中敲锣打鼓地上线了。
和预告中完全一致——甚至胜过,正片中的城堡甚至更为恢弘精致, 从走廊里的圆形、到高大巍峨的白色石柱,从精致的壁橱到每一桌、每一凳……美轮美奂,仅仅是观赏已经堪称不可思议的美学享受。
镜头带着观众领略富丽的贵族居所, 氛围感拉到极致的时候, 镜头突然停顿在一个纤瘦挺拔的背影上。
仿佛有所察觉,他突然停下手头的动作,轻轻回眸。
为了给观众给深切的代入感,节目组在建模时对每个嘉宾的发型和瞳色进行了微调——杭杨盯着一头微卷的半长金发转过身,那双海一样蔚蓝清澈眼睛嵌在白皙的脸上,美到令人失语。
杭杨金色的眼睫微微翕动,观众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眼前人不是出自国手的美丽雕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呼吸的人。
弹幕已经被流下来的哈喇子攻陷了:
[我的妈啊……妖孽啊妖孽]
[我当场窒息!]
[好tm牛逼的一张脸!]
[如果剧情里面为了挣这个美人打起来我觉得完全合理]
[我下流我先说, VR全景无死角播出, 我可以看到我老公的美丽□□吗?嘶哈嘶哈]
杭杨穿着一身得体的燕尾服, 黑白两色巧妙搭配, 贴在他身上,显出一种别样的禁欲美感, 尤其是杭杨动起来的模样:他走路的时候、备餐的时候、优雅挥动手中水果刀的时候……无人不为之沦陷。
镜头跟着杭杨端盘的步伐, 走进了餐厅, 一张巨大的长方形方桌上端坐着八个人,上方,正吊着一个巨大的水晶灯,烛光经水晶的折射洒在房间每个角落,精巧优雅。
杭杨把手里的盘子放在长桌上,终于说出了节目开始以来的第一句话:“诸位请用。”
镜头一一扫过所有人的脸,他们神态各异,有人衣着华贵,有人却服饰简陋——不同身份、甚至于不同阶层的人如今围坐一桌,令这场沉默的宴会看起来格外诡异。
“管家!”一个贵族模样的男人带头嚷起来,他瞪了对面几个衣着脏乱的人一眼,看向杭杨,“我怎么能跟这些、这些卑贱的下等人坐在一起用餐!你的主人呢!”
演员名叫符向晨,已经年近不惑,演技为人都有保证,也有不少代表作傍身,属于“你不知道他名字但一定看过他演的角色”这种,在观众心中有极高的国民度。为了避免观众混淆,节目起名还是参照了“姓氏+身份”的传统方式。
见杭杨没有反应,男爵正想继续发作:“你没资格跟我说话!把公爵大人请过来!”
“在下所说的话就是公爵想说,行的事就是公爵想做,男爵大人,请慎言。”平淡清亮的声音响起,像在玉盘上撒了一把珍珠。
杭杨虽然有了反应,但仍旧没什么表情,像一口无波无澜的古潭。一头金发随着抬头的动作微微晃动,蓝宝石一样澄澈的眼睛看向男人,美得惊心动魄:“请您用餐。”
像是被他的美震撼,男爵手里的刀叉在半空顿了数秒,随后带着点恍惚埋头,继续自顾自地开吃。
弹幕老色批含量一瞬间暴涨:
[沃日男爵表情跟我一模一样]
[诶嘿嘿嘿我第一次看综艺像是在照镜子]
[嘶哈嘶哈,你们哪个出息点,给老娘剥了他!]
镜头一转,已是酒足饭饱,杭杨走到餐桌正前方,从前襟里拿出一封信,冲诸位展示后撕开了封口的蜡。
“等等,”美丽的贵族夫人站起来,蹙起漂亮的眉,“公爵大人呢?不是说吃完饭就会来见我们吗?”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杭修途饰演的牧师坐在最前方,他也随之起身,温声问:“管家先生,能不能把公爵大人请来一叙,鄙人和大人确实有约,不见到本人断然不敢贸然回家。”
长而笔挺的黑色牧师袍把杭修途宽肩窄腰的完美身形展现得一览无余,一缕淡棕色的碎发垂在他碧色的瞳孔前,显出一点令观众心神摇曳的疲惫之美。
他站在这儿,虽不多说,偏偏把那种带着悲悯的神圣感演绎到极致。
[制服诱惑啊杭老师!杭老师!!!]
[诶!这个妖孽!这是老艺术家该有的样子吗(捂鼻子.jpg)]
[啊啊啊我下流!我可耻!我馋他身子!]
[诶诶诶!双杭拿到的人设是不是和本人性格反过来了?]
[真的!冰山变天使,天使变冰山]
[这俩人为啥怎么搞都性张力拉满,到底是他们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杭杨像是听不到在座的一切嘈杂,在所有人近乎惊惶和急迫的质问声中不急不缓地拆开信封,拿出其中的信纸抖了抖。
“我亲爱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杭杨翠珠落盘一样清亮悦耳的声音在大厅响起,甚至因回声显出令人震撼的肃穆和庄严。镜头迅速拉高,自上而下,俯瞰全局。
“我是N,很高兴和各位相聚在此。”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注视着杭杨,一片乌压压的疑云压在所有人心里。
“今日在这间别墅里相聚的诸位,每个人都有想杀的目标,”杭杨抬头瞥了眼长桌上的诸人,像一尊“悲天悯人”的神,“我是说每个人。”
他的声音继续:“而你们想杀的对象也正汇集于此处。”
“这里的所有人,既是猎手,也是猎物。”
“既然有缘,我给所有朋友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有命出去,这座城堡中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埋葬。”
“从踏出城堡的瞬间开始,即等于重获新生,不仅过往绝无人追究,还能获得这座城堡,”杭杨蔚蓝的眼睛显出一种诡谲的神圣感,“以及城堡中的全部财富。”
一片鸦雀无声中,杭杨终于出极浅的微笑,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房间内甚至能听到倒抽冷气的“嘶”声:“落款:诸位的朋友,N公爵。”
待杭杨把信倒扣在桌面上,双手背于身后,静静看着众人,脸上再此恢复古井般的无波无澜。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男爵哆嗦着起身,在桌子上“砰”一拍:“什、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子要走,现在立马就走!”
“城堡三道大门已经封死,天降暴风雪,平日来往的车马全部断绝,”杭杨淡然的声音响起,“如诸位所见,城堡一二层并无窗户,第三层窗户大开,我也不会管束,如果诸位愿意……”
杭杨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大可以跳下去试一试。只是,就算命保住了,大概不出半天就会死在暴风雪里吧。”
男爵嘴唇颤抖着跌坐在椅子上,伴随着“刺啦”一声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所有人或迷茫、或惊恐,全场死一般安静。
[我靠靠!小杭老师这也太吓人了!我鸡皮疙瘩啊啊啊]
[杨杨提刀来杀我吧!!!(暴言)]
[姐妹使不得呀!]
[卧槽——这才是沉浸版剧本杀啊!]
[还有影帝影后陪着演,这也太逼真了,这么演下去不会真入戏吗?]
[看符老师手上的血管!真生理反应!]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一个邮差打扮的青年一脚踢翻凳子,三两步冲过来,眼睛里布满血丝:“开门!”
杭杨面无表情注视着他:“从昨晚开始,三道门都从外围被陆续封死,钥匙也被我毁了,没有半——点可能。”
谁知道他一把掐住杭杨纤细漂亮的脖子,不知道是太入戏疯球了还是剧本就这么写的:“开门!”
弹幕一阵惊呼:
[这不是综艺吗!]
[woc真没剧本?!没剧本敢这么干!]
[这这这是彻底代入了吗!!!]
[我靠真要一上来就弄死NPC???我杨杨美人只是NPC?!]
令所有人更诧异的还在后面,杭杨面无表情从袖间拔出刀抵在邮差脖子上,轻轻一压,赤红的血瞬间涌出,把屏幕内外所有人吓懵了:“你力道太轻了,我呼吸依旧畅通。邮差先生,决心没下,待会儿怎么杀人呀……”
邮差一愣,下意识哆嗦着松了手。
杭杨优雅收回刀,缓步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张纯白的丝帕擦了擦染血的刀刃,他余光扫过在座诸位:“正如大家所见,我是这座城堡的维序者,你们既能各用手段从我身上获得信息,凤如果看我不顺眼,来杀了我也行。”
他微微一笑:“正如我的主人所言,这座城堡中发生的所有暴行都将被掩盖,诸位大可以为所欲为。”
一片静默中,突然响起低低的笑声,众人一齐看向发笑的年轻人——那是商人儿子,几乎把“富有且轻浮”五个大字写在脸上,他俊朗的脸转向杭杨,轻轻弹了一下面前透明的酒杯,随着“叮”一声响,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商人看杭杨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欲望,几乎能焚烧他蔽体的衣物:“‘从踏出城堡的瞬间开始,过往无人追究,还能获得这座城堡,以及城堡中的全部财富’,那么管家先生,请问‘城堡中的财富’包不包括您呢?”
弹幕震撼了:
[沃日!易斌老师吾辈楷模!]
[卧槽卧槽卧槽!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踏马的别拦我,放我进去继承美人!]
[这也太赤鸡了,这就是21+成年人的快乐吗!]
杭杨的视线投向他,修长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他从肌肤、五官到每一点发丝都完美到不可思议,漂亮得仿佛从天而降的艺术珍品,美到没有真实感。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看不出半点情绪,无人摸得透他这个笑是讥讽还是仅仅出于礼貌。
“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2章
这集先导片一播, 除了又掀起一波技术、细节等推理热潮,以及先导片主要人物——杭杨的演技讨论,还引发了simple超话的小骚动, 显微镜姑娘们把先导片结尾处易斌老师饰演的商人的名场面截出来, 一帧一帧地抠图分析,力求探寻杭修途细微的神态变化。
[眉毛这儿的轮廓!是不是动了!]
[他挑眉了!他酸了他酸了!他就是酸了!]
而杭杨的美貌也给广大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易斌对杭杨说我想继承你#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气势汹汹杀上热搜,微博广场上、b站都快杭杨的动图和视频给淹没了, 说句实话,谁不爱美人呢?
[本人性别男、爱好女,钢铁直男30年, 昨晚看到易斌说想继承管家的时候我特么居然能理解他!我!啊啊啊!]
[我悟了, 我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异性恋,我是颜性恋]
[嘶哈嘶哈,昨晚抱着平板睡的,请节目组考虑出一个杨杨管家等身抱枕,一定大卖]
就在剧外大家吵吵闹闹的时候,《阶梯》第二期随即放送,承接先导片中杭杨的“当然”,整个餐桌上氛围紧张得像是被冰冻过一般, 镜头刻意给到坐在商人邻座的美丽小姐, 饰演这位年轻女士的蔡可是新一辈女演员中有名的气场美人, 五官雕塑般立体精致, 非常艳丽大气,尤其是穿着欧式服饰以及画上浓妆后——把她的美瞬间托上巅峰。
贵族小姐棕色的眼睛眨了眨, 带着点似有似无的讥讽轻轻嗤笑了一声, 随即收敛神色, 一如往常的优雅大方。
[镜头专门给到,这是关键信息?]
[她坐在商人旁边,是不是说这两人有特殊关系?]
[我歪个楼,蔡可姐姐真的好美!我踏马太爱这种攻击性美貌了!]
[嗷嗷嗷姐姐请正面上我!]
[(本无脑颜狗先偷偷狂欢一波)诸位继续!哈哈哈诸位继续学术探讨!]
一屋子,九个人,各怀鬼胎。
“当然,”杭杨先一步打破沉默,“诸位随时可以齐心协力杀了我,但我必须提醒大家,即便我死了你们也不可能踏出这个城堡半步。”
他微微弯起那双美丽到惑人的眼睛:“我不憎恶死亡,欢迎大家随时来杀我,但也请大家自行承担后果。”
“你是K……”有人踉跄着站起来,指着杭杨哆嗦着说,“N公爵身边没有容貌的杀手!就是你!”
杭杨不置可否,像没听见一样从容地收敛起微笑,又变回那尊冰雪捏成的人偶:“我将保证大家两周内的饮食和基本生活,杀人、或者被杀,再或者一起被封死在这里,都交由大家决定,我绝不干涉,只作见证。”
他最后深深环视了一圈所有人:“再重复一遍主人叮嘱过诸位的话,你们所有人,既是猎人、也是猎物。”
“再见。”杭杨冲所有人优雅颔首,随后翩然离去,留下一桌沉默的人。
“他什么意思啊!”男爵形色慌张,“什么叫这里的每个人都想杀人——”
“一派胡言!”邮差侧颈上被利刃划出的血痕已经凝固,但他还哆嗦着捂住伤口,看起来苍白憔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大家稍安勿躁,”杭修途形容更加疲惫,但声音依旧温和,他左手臂弯里抱着一本书页已显泛黄的圣经,右手在半空挥了挥,“主会庇佑我们。”
男爵发出一声嗤笑:“神父?你还以为自己是虔诚的信仰者?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装,没听见刚刚那个吓人的疯子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有想杀的仇家!端着这副样子给谁看——”
“不对,”商人露出一个心醉神迷的微笑,他似乎对当下的危局完全不上心,“是疯子,但也是美人,绝世美人。”
喧嚣的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剩下几个人均露出颇为微妙的表情:“……”
“都是疯子,都他妈是疯子!”男爵一边自言自语地骂,一边脸色苍白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我绝不会陪你们玩这个该死的杀人游戏!”
[我咋感觉这位待会儿就会被刀呢?]
[不会吧,感觉他还挺有故事的]
[镜头过多必有妖,我赌这位]
金碧辉煌的大殿迅速安静下来,气氛压抑沉闷,原本没有交集的人还好,到如今,“夫妻”“亲人”和“朋友”之类的关系反倒成了令人浮想联翩的索命咒,一群人各怀鬼胎,谁看谁都觉得不对劲。
镜头在这群人的脸上来回扫过,记录下他们看书的神态、下棋的神态以及对话的神态,观众浮想联翩,不管镜头给到谁,都是一大片:
[这人肯定在扮猪吃老虎]
[别看他这么拽,我猜他今晚必被刀]
[演员这么24小时地演,卧槽不会崩溃吗?心态也忒强了吧!]
[真的,把我放进去10分钟就得哭出来]
这部分没什么密集的关键信息,镜头切换也比较迅速,一转眼便到了晚饭时间。
经历了中午的风波,晚饭远不如午餐吃得那么舒适,管家杭杨却像毫无察觉,一板一眼地把饭菜端上来,再面无表情地把剩菜剩饭端下去。工作认真甚至到一丝不苟的地步,完全看不出他是在为一群“将死之人”提供服务。
“晚安,”杭杨推着餐车离开前,冲在座众人优雅躬身,他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微微颔首,“祝大家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餐桌上一时鸦雀无声,现在谁看谁都觉得不对劲,看谁都觉得对方想要自己的命。
“我有点不舒服,”男爵一直在擦鬓角的汗,他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起身,“失陪。”
餐厅中只剩下七人,一直沉默寡言的家庭教师顾愿终于开口,他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看向面前衣着华贵的贵族夫人:“您不用去宽慰一下您的丈夫吗?”
男爵夫人微微一笑,端起手里的玻璃杯优雅抿了一口:“他情人太多,不需要来找我取暖,我早忘了怎么安慰失意的丈夫。”
“再说,”她声音低下来,形状优美的朱唇柔软而性感,从中吐露的话却不是一个画风,“一个私德有亏的负心汉,在这个地方,最该畏惧的不就是枕边人吗?”
众人不答话,旁边,年轻商人的妻子——那位高调恣意的贵族小姐突然笑起来:“说得对,这种地方,我们这种柔弱的女人还是在人多处藏好,小心落单的时候被谁给害了。”
“但夜幕很快降临,”风流倜傥的商人冲自己妻子笑了笑,“亲爱的,我们总得回去。”
“那是当然,”贵族小姐含情脉脉看了他一眼,把纱制的手套摘下,向丈夫伸出手,“您会保护我,对吗?”
商人在她指尖落下虔诚的亲吻:“当然。”
[卧槽卧槽为啥我感觉这俩人下一秒就要干死对方]
[见过性张力拉满的西皮,没见过血腥味儿拉满的西皮]
[这是什么地府夫妇哈哈哈哈哈哈]
蔡可张扬的美也瞬间拉了一波好感
[这就是新定义的“柔弱”吗?i了i了]
[嘶哈嘶哈,姐姐好帅!姐姐踩我!]
[我今天第一次get到蔡可,真·毒药式美貌]
节目的镜头加速,诸人来来去去,墙上的挂钟不疾不徐地走时,在时分秒都重叠与12的时候,伴随着“嗒、嗒、嗒”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杭杨出现在正厅,他蔚蓝色的眼睛在已经黯淡下来的烛火中显得美丽而妖异。
“午夜已至,”杭杨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厅,“诸位晚安。”
伴随着回声,所有光线“刷”一下熄灭,屏幕随之陷入全黑。
只有弹幕还在上空漂浮
[我的妈,杨杨你是什么妖精]
[我差点噗通一下给我宝贝跪下]
[太吓人了卧槽!我想知道我宝演这段的时候自己怕不怕]
[我不行了姐妹们,我要再回去吸一吸采访时候的甜甜杨]
黑屏并未持续很久,镜头中间突然出现一点烛光,随着亮度逐渐调高,观众可以看到这间屋子的全貌:书桌、衣柜还有柔软奢华的大床,这是一间卧室。
而床的正中央躺着一个熟睡的男人——正是早早回房的男爵。
突然,镜头晃动起来,似乎切入了某位演员的第一视角,一切bgm全部停下,逐渐清晰的是某人越发急促和呼吸声和加速的心跳——
“砰、砰、砰砰!”
镜头随着主角的动作逐渐拉近,一道亚麻色的粗绳被轻轻绕在男人的脖子上,然后逐渐收束。
随着男人无意识的摇头挣动,镜头也越晃越厉害,像是在展现凶手的紧张,心跳声也随之加剧……终于!睡梦中的男人被窒息感逼醒,突然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跨坐在他身上的凶手似乎收到了剧烈惊吓,下手猛一重,勒在男人脖子上的麻绳骤然收紧到极致。
镜头转换至黑暗,就算是21+年龄段的综艺也不可能在这儿直播杀人实录,只简单渲染气氛和描述手法即可。
刚刚被吓呆到一片空白的弹幕,此时被“卧槽”给填满了,但就在大家开始分析的追凶的同时,漆黑一片的屏幕突然又亮了!
不知道是不是演凶手的演员心态炸了、再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男爵在濒死之际摆脱了束缚——随着“噗通”“咚!”两声闷响,两人似乎同时摔落在地。
镜头先给到半死不活的男爵,他趴伏在地面上,他脸涨成猪肝色,嗓子似乎遭到破坏,只能咿咿呀呀发出些低沉沙哑的嘶喊,压根吼不出声。
他像一条蚯蚓朝房门处拼了命地爬,后方传来动静,似乎凶手正竭力朝这边扑过来,但男爵的颤抖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
晚了!
弹幕里一片铺天盖地的“卧槽”,壮观到无以复加
[卧槽这还能反转!]
[卧槽演员心态炸了吧!是我也得崩溃]
[那第一案失败了?属于是?]
[喂喂喂!这啥情况!我嘞个大草!]
但就在众人直呼“反转”的同时,门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轻微的细响——门被反锁了。
当“本期完”三个字弹在漆黑的屏幕中央时,弹幕疯了,是真正意义上的疯了。
[沃日沃日沃日等等我脑子不够用]
[这是什么情况!谁踏马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啊啊啊不要卡在这里啊!我会死掉的!]
[我做错了什么节目组这么折磨我!]
[蹲明天!蹲明天!啊啊啊啊你赶紧把片子给爷放出来!不要不识好歹!]
在观众的一片嘶吼声中,第二天,正片继续,但一开头又给了所有观众一个惊吓。
杭杨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脚步,他敲敲门:“有人吗?”
很可惜无人回应。
杭杨扭动把手,发现房门是开着的,他走进去:“早饭时间到,请您起床。”
仍旧无人回应。
杭杨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一张青白的脸映在屏幕中央,但并不是男爵
——而是那位年轻富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3章
“怎么了, ”外面响起男爵夫人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快到早餐时间了吗?”
她提着华丽的宫廷长裙,慢悠悠“飘”进了房间。
随即, 一声短促锐利的尖叫几乎撕裂了房间的安静, 男爵夫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她惊慌失措看向杭杨,吓得语无伦次:“这、这!”
杭杨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而是先走到对面房间敲了敲门:“男爵大人, 早餐时间到。”
但房间里静悄悄的,自始至终没有半点回应。
杭杨手搭在门把手上往下一按——却未转动,房门被锁上了。
他眉尖微微一挑, 在门板上“轻轻”一拍, 只听“咚!”一声巨响,房门居然被强行拍开!
[卧槽!我好像突然理解男生为啥喜欢持刀萝莉了]
[我的娇娇老婆武力值这么高???]
[我老婆够辣,这样压起来才带劲啊!嘶哈嘶哈]
[杭老师振作呀!(狗头.jpg)]
除了舔美人的,也有人看出别的机巧:
[不管怎么看,杭杨这么纤细的体格,都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力气吧]
[剧组用的技术是不是可以在VR世界调整人体参数啊?]
[卧槽!这个系统成熟的话,那用在游戏里面得挣多少啊!]
男爵夫人似乎也吓了一跳,但迅速回过来神, 跟着杭杨进了自己丈夫的房间。
大床中央安安静静躺着一个男人, 只是面色青白, 已经没有半点生气了——正是男爵。
没错, 昨晚死了两人。
弹幕再一次被“卧槽”占满,一群人前赴后继地发问号
[卧槽这到底什么情况!]
[一次死俩!这么过劲吗!]
[昨晚这个凶手也太能杀了吧卧槽!]
[前面的, 你怎么能确定这个案子只有一个凶手?]
弹幕和评论区一群人已经热烈地争执起来, 城堡内的气氛却降至冰点。
男爵夫人瞬间花容失色, 她哆嗦着按住自己的嘴,连叫都叫不出来,她面色惨白,看起来痛苦又混乱。
“夫人,请节哀。”杭杨冲她微微颔首,“我去喊其他人过来,请您珍重自己。”
很快,所有人齐聚于两房间外的走廊,得知昨晚一脸死了两人后,大家表情各异,但也有各的精彩。
两个男人的妻子无愧于多年的贵族涵养,除了脸色苍白难看些,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不过分畏惧也不过分哀呦,竟也看不出所以然。
“我看两位夫人倒是淡然得很呀,”邮差在旁边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丈夫去世了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有吗?”
男爵夫人苍白着脸看向他,虽然憔悴,但无损于美貌,反而更显出一种楚楚动人的美:“你一个卑贱的下等人,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什么?”
“卑贱?下等?”邮差笑起来,“男爵尊贵,商人富裕,但也没能比我这个平民多活一天呀?夫人,这个城堡里地位还不如一张纸值钱,您先活着走出那扇大门再说吧。”
“你!”男爵夫人恼怒至极,她指着邮差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谁料旁边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是美艳的商人妻子,她面容略显憔悴,但仍显出一种高调的矜贵,完全不像是刚死了丈夫的样子。
她抬起自己修长的脖子看向男爵夫人:“您实在虚伪。”
其他人:“?!”
男爵夫人嘴角微微抽了抽,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您说什么?”
商人妻子带着优雅的微笑起身:“明明挤不出眼泪,还偏装出一副忧郁样子,您何必呢?”
她走到餐桌旁,自顾自地倒了小半杯葡萄酒,冲男爵夫人遥遥举杯,露出一个眸光潋滟的美丽微笑:香“cheers.”
[哈哈哈哈哈“升官发财死老公——人生三大快乐”,姐姐我爱你!]
[哈哈哈她真的好开心啊]
[姐姐好疯我好爱]
[这这这是在承认自己动了手吗?]
其余人似乎也被她张狂的态度惊到了,众人看向她的眼神也带上一层难言的晦涩。
就在这时,一旁沉默的杭杨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站到众人面前:“我的主人还赋予我一项使命,再此告知大家。”
他个子明明不高,但这样站在前面,当真像睥睨众生的“审判者”:“如有凶案发生,大家尽管搜查取证,把证据的凶手带到我面前,说服我。”
背后传来一声明显的嗤笑:“谁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杭杨不置可否,他余光看向墙上精致花哨的黄金挂钟,嘴角微微上挑——美丽,但就是莫名让人脊背生寒:“24小时内,如果你们说服我某人为真凶,那么我将处决他(她);如若不能,那我将在活着的人中随机挑出一人。”
他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着的寒光:“处决。”
一片死一样的安静中,邮差表情微微抽搐,他带着略显扭曲的笑看着杭杨:“你、你算什么——”
“飒——”是利刃破空的声音。
众人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邮差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极细的血痕,他站在原地呆了几秒,伸手一摸,颤抖着拿到面前才恍然发现,竟是一手的血啊!
他在生死边缘稀里糊涂逛了一圈,腿一软,“噗通”一声狼狈摔在地上。
其余人齐齐被他身后的墙壁夺去了视线——一柄餐刀钉在上面,已经结结实实没入了一半。
随后这处镜头给得极为巧妙,节目组运用慢放和转动镜头,把让观众跟着这把刀势凌厉无比的利刃走了一遭,压迫感瞬间拉满。
杭杨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动听但冰冷刻骨:“在这里,我即原则。”
鸦雀无声的城堡中隐隐回响着杭杨的声音,显得更为肃穆阴森,弹幕却几乎炸开:
[老公!啊啊啊我老公!]
[老婆党绝不认输!md他越这样我越想狠狠上他!]
[宝贝太帅了啊啊啊!我抱着手机发出尖叫!]
[这个人偷我的心!]
“好,”杭杨双手轻轻拍了拍,带着冰霜的眉眼慢慢缓和下来,“请诸位自便。”
他微微一笑,众人却像见到鬼一样:“餐厅已经摆好早餐。”
餐厅里鸦雀无声,有人喃喃开口:“那个疯子,一开始不告诉我们……”
“这里的全部规则全凭他一张嘴,”饰演家庭教师的顾愿苍白着脸摇摇头,“他的目的就是看我们厮杀,而我们别无选择。”
“干脆我们一起——”
“不可能的,”男爵夫人摇摇头,脸色难看到极点,她的目光一一扫过其他人,声音突然轻下来,“再说,谁能保证他的主人不在我们当中呢?”
“你是说!”
“N!”
“我的天!不可能的!他怎么敢!”
“怎么不敢?”商人妻子露出凄艳的笑,“他们都是疯子。”
现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终于,神父杭修途先一步打破安静,他似乎已然接受现实:“24小时,我们省的时间并不多,我们开始吧。”
“你、你这就屈服了?”邮差差点跳起来。
“当然。”顾愿用更大的声音压了回去,“那个疯子能随时杀我,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理由不够充分吗?!”
现场鸦雀无声,见众人沉默,杭修途露出微笑:“很好,主必然庇佑每一位无辜者。”
他看向面前刚丧夫的两位夫人:“可以请两位谈谈吗?毕竟是枕边人,想问问两位都没察觉自己丈夫昨晚的异样吗?”
男爵夫人扶着额头,她看着瘦弱憔悴,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当真我见犹怜:“不,我昨晚没有见过男爵。”
“一夜未见?”杭修途皱眉。
所有人疑惑的视线都看过来,男爵夫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我被他反锁在了门外,邮差和教师应该知道。”
“是。”顾愿点头,“我昨晚看到夫人在大厅里焦灼徘徊,走近一问才知道,她被丈夫锁在了房间外。”
“是,直到今早管家亲手撞开的门,进去的时候我们才发现、才发现……”
她像是不敢回忆,拿袖子半掩住嘴。
“但这似乎不足以证明您一整夜都没能进房间,也只是您的一面之词,”杭修途看着她,但并不给人很强的压迫感,“再请问,您昨晚睡在哪儿?”
男爵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管家那里。”
杭修途眉尖一挑,其他人也非常诧异,目瞪口呆看着她:“你疯了吧!你怎么敢一个人去找那个疯子!”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男爵夫人嚅嗫道,“我一个人徘徊在房门外,我、我真的害怕随时有人来杀我……”
邮差半信半疑看着她:“你总不会以为没人赶去跟那个漂亮的疯子求证——”
“夫人昨晚确实在我房间的沙发上休息。”杭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的瞬间,所有人齐刷刷打了个激灵。
他推着餐车走过来,慢条斯理收拾桌面上的没怎么动过的剩饭:“我不会撒谎,如若需要,诸位可随时来找我求证。”
“但是,”杭杨微微笑起来,“为谁提供庇佑,只看我一时的心情。”
他宝石一样的眼睛投向男爵夫人,声音含着淡淡笑意:“或许,如果夫人今晚来找我,我会一刀杀了您。”
杭杨修长的眼睫往下压了压:“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4章
第二期正片结束。
就在网上关于《阶梯》的讨论热度一波压过一波的时候, 杭家老大——杭修远第一次在公众前高调亮相,参与了《阶梯》的宣传。虽然他是以提供技术的公司总裁身份出场,但就凭“杭修远”和“杭修途”这两个名字的相似度, 也足以让观众浮想联翩了。
杭修远索性不加掩饰, 一上来就挑明了这层亲缘关系。
#杭修远 玛丽苏小说总裁走进现实#
#杭家的孩子都是吃什么长大的#
#杭修远 杭修途#
热搜一条接着一条迅速冲上前几,这倒也在情理之中——影帝的哥哥是科技公司老总、新型技术行业领军人物——再加上帅得一塌糊涂的脸,压根不需要营销,单凭借足够密集的话题度就足以引起“腥风血雨”了。
广场上各种言论真配得上一句“精彩纷呈”
[杭老师, 我从你的虔诚老婆变成虔诚弟媳,现在又想当你嫂子,我有罪, 我忏悔]
[这能怪我吗?只能怪你们姓杭的男人为什么个顶个的妖孽]
[温润如玉、冷俊如冰, 还有我猫猫一样可爱的杨杨老婆……md杭家男人真的在我xp上反复横跳]
……
这么大的互联网,硬是拼不出一条完整的裤子。
采访中,记者首先发问:“杭总,我们知道您是两位杭老师的哥哥,想请问有大明星当弟弟是什么感觉呢?尤其是杭修途老师,国民度那么高,真的是长红不衰,会有什么压力感吗?”
杭修远的气质比杭修途更深沉内敛, 他温和儒雅, 但久居上位, 自然有种浑然天成的威严感。
他浅浅笑起来:“您说笑了, 演员只是工作而已。不管是我、修途还是小杨都认为,自己只是在所属的工作领域干得还算不错, 并且有进步的空间。”
弹幕飘过一堆:
[《不错》]
[《不错》]
[讲个笑话, ps大哥眼里他只是工作干得《不错》哈哈哈哈哈]
[我靠……是不是生长在这种家庭里, 优秀的人都不觉得自己优秀啊!]
[我已经开始自卑了]
记者:“那我们看到《阶梯》当中,这个美轮美奂的城堡,每个人形象上的微调,比如发型、瞳色,小到每一个蜡烛、每一把刀具,这都是您带领团队创造出的世界是吗?”
杭修远点点头:“为《阶梯》提供技术的确实是我公司的团队。”
记者:“这实在是不可思议!我很难向您描述,看到这样的VR世界大家有多么惊喜!能跟我们分享一下,《阶梯》这个项目到底是如何诞生的吗?”
杭修远微微眯起眼,估计是回忆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俊逸的眉眼更显温和:“最开始,我只是在餐桌上谈及这项技术陷入了维谷之境,把它应用到综艺上则是修途的想法,规避了缺陷,放大了长处,确实非常成功。”
记者:“我们看到小杭老师在综艺里面超级帅!是他本来就这么厉害,还是说……”
听到杭杨,杭修远的表情迅速松快下来,眉里眼里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小杨想要这个角色,但他本人吧,杀鸡都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大哥不要拆我老公的台!]
[美人老婆→冰霜老公→娇娇老婆]
[杨杨震怒,哈哈哈哈哈!努力全白费了]
[我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老婆啊~~~]
“而我本人也参与了这个模型的设计和调整,为了达到让他满意的效果,也不知道加了多少小时的班,”杭修远继续解释,“敏捷和力量基本拉满,并加上了‘自瞄准’和‘自防卫’等等能力,现在综艺里的小杨确实是当之无愧一代‘战神’。”
记者忍不住笑起来:“您也太宠弟弟了。”
杭修远笑着摇摇头,轻叹道:“你们是没见识到修途对小杨,那是真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弹幕瞬间疯狂:
[跪求杭总细说]
[啊啊啊我不缺这点流量!你细说呀!]
[细节!来点细节!]
[呜呜呜继续!你要是不给我细说,我、我就跪下来求你]
……
一个采访结束,杭修远以一己之力,一天内占了七八个热搜前列词条,大批量的营销号前赴后继地扑上来蹭,什么“史上最帅总裁”“学历颜值双绝”“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
当然,《阶梯》中的杭修途的杭杨还不知道兄长的“爆红”,两人还在剑拔弩张的诡谲城堡中上演一出精彩纷呈的极限拉扯。
在万众瞩目下,《阶梯》第三期迅速开播。
时间线紧密承接上一期结尾,杭杨收拾了餐盘,在其余人沉默的注视下离开了餐厅。
不得不说杭杨确实把这个人物的气质拿捏得极其到位,他明明身形纤瘦、容貌瑰丽,举止优雅得体,但单单往那儿一站,偏就给人一种“随时能笑着杀人”的诡异恐惧感。
他推着餐车慢慢走动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极了背后站着一个随机发疯的刽子手,一个个浑身紧绷、一言不发,直到车轮声逐渐走远,才慢慢松下一口气。
“你真的是,”邮差看着男爵夫人,眼神复杂,“你怎么做到跟他在一起呆这么久的?”
“好了,”顾愿打断他,随即起身并抬高声音,“时间不充裕,我们赶紧去看现场吧。”
众人先到男爵的房间,掀开被单,一张青白的脸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两位女士齐齐用手帕遮住口鼻,像是有些不敢直视。
杭修途面含悲色,他站在男爵床头,整个人身上像笼着一层淡淡的光——仿佛当真能看到神性。
“愿主原谅你的言行上的过失,”杭修途垂眸看着男爵毫无生气的脸,“原谅你的重罪,所有傲慢、贪婪、嫉妒、不忠都随死亡消解,你必虔诚悔过,才不至入地狱……”
“神父,”邮差面色焦躁,打断他念经一样的低诵,“我们先把凶手找出来行不行?”
顾愿最先上前检查尸体,他迅速发现男爵脖子上的勒痕,检查了一圈后发现只有这一处伤,很明显就是被勒死的。
他在男爵脖子上的勒痕处细细查看:“紫红色,有出血和脱皮,我看着……似乎有两道勒痕?”
“你的意思是,”邮差说,“凶手一次没能把人勒死,杀人杀得相当费劲?”
而隔壁的商人尸体上的伤痕手法类似——也是勒死,甚至使用的绳子都一模一样,还都堆在房间的左上角,只是除却脖子上的勒痕,商人尸体上多了不少青紫伤痕,看得出明显的挣扎和搏斗痕迹。
众人齐齐看向商人的妻子。
“请问您昨晚睡在哪里?”顾愿语速越来越快,“据我们所知,您丈夫的房门没有上锁,您总不至于也和夫人一起去了管家那里吧?”
“没有啊。”商人妻子甩了甩浓密的长发,回答干脆,“我就在这张床上睡的。”
所有人都困惑了,邮差上前一步:“那你、你没听到什么、呃——”
更令所有人震惊的是,她否认得极其干脆:“没有,我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其他人:“???”
“不是,那你今早……”邮差有点混乱。
“哦,”商人妻子点点头,面色还算平静,“我先一步起床洗漱,后来听到这边嚷嚷起来我才匆匆过来,知道他已经死了。”
一片沉默中,顾愿率先开口,只是声音略显艰涩:“您是说,您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和尸体同床共枕了一夜?”
美艳的少妇脸色又苍白了些,但不知是否出于她的贵族自尊,她只身形微微一晃,随即稳住,紧紧盯着顾愿的眼睛,保持着体面和镇定:“是。”
全场突然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突然,男爵夫人一把捂住嘴,跑到房间角落干呕。其他人的反应虽然没这么过激,但也全都面色不虞。
面对这种令人“发指”的状况,弹幕也吓呆了:
[演员自己知道旁边睡着死人吗!]
[卧槽太牛逼了]
[美女姐姐这是什么水准的心理素质]
[她就算当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这么镇定!]
[我的妈!我想想就发憷,这就是演员的信念感吗!]
[节目组玩的也忒大了!]
“好,”顾愿按住太阳穴揉了揉,“就算我们相信您的话,麻烦告诉我您什么时候回的房间?”
商人妻子神色冷冷淡淡,但还算得上配合:“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样子吧。”
邮差在旁边欲言又止,但还是没能忍住:“这太奇怪了!你就没喊他一声?就没、就没发现他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很奇怪吗?!”
美艳的女人轻轻“哼”了一声,她轻启朱唇:“我和他无话可说。”
其他人:“……”
“那这也太可疑了,”邮差双手摊开,难以置信看着她,“你们夫妻关系很差,你作为没落贵族家里刚刚破产,你为了钱下嫁自己鄙夷的商人,很好,现在有个机会,你杀了自己丈夫,继承他的大笔遗产,回去做你尊贵的富裕遗孀……顺理成章!”
“所以呢?”商人妻子露出微笑,但眼底看不出一丝笑意,“你打算拿着这套臆测那个管家面前指控我?恕我直言,他虽然看起来是个疯子,但并不是傻子。”
“你——”邮差几乎跳脚。
“争执于我们毫无裨益,”杭修途终于出声,他的声音真的具备“安抚”这一神奇功效,“好了,我们从事实出发来探求真相吧。”
“事实?”邮差焦躁地踱步,“这房间干干净净,能看出来什么?!”
“多了去了。”顾愿抬高声音,他走到尸体旁边,指着商人身体上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剧烈挣扎——按理说如果杀人时动静这么大,不仅尊夫人不可能安然睡过一晚,相邻的房间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呀。”
他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你们昨晚就没有听到什么?”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无人出声。
终于,荀勖饰演的作家抬起了头——这位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人终于开了口,他声音低沉,始终静静站在边角处、无人留意他和谁交往密切些,这人像个没入影子的隐形人,存在感低得不正常:“我住他们隔壁,半夜确实是没听到动静,但刚吃完晚餐的时候,商人房间里确实有大动静——”
“你说什么!”邮差上前一步,“这么早!”
“但是,”他一字一句皆无比清晰,“当时我们去敲了门询问,商人亲口告诉我们他没事,并拒绝了我们进入房间。”
“???”
就在其他人深感混乱的时候,荀勖慢吞吞抛出下一句:“况且那个时候,商人的夫人跟我在一起,对,神父也在。我们都在房间外。”
见杭修途颔首,其余人傻眼了:
从利益关系和犯罪动机分析,两个男人的妻子都是最有可能行凶的,但偏偏铁证如山,事实完全证明她俩是全场最清白的两个人!
这该怎么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5章
众人在两间房来回徘徊, 这两件屋子——除了一间为密室杀人,另一间则不是——其余手法极其相似,近乎对称。
“难道真的是一个人所做?”顾愿托着下巴低声说, 他皱起眉, “一个人、一夜,连杀两人,这杀人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
“说不定凶手的本意只想杀其中一个,另一个只是掩饰?”差不多洗脱了嫌疑的商人妻子在旁边建议, 她眼神瞥向商人的房间,神情说不出的复杂,“我虽然不喜欢他, 但好歹夫妻一场, 也希望尽快把凶手找出来。”
她轻叹一口气:“那也算我对得起他了。”
看着商人妻子婷婷袅袅离去的背影,邮差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怎么样?你还觉得她有嫌疑吗?这女人的丈夫死自己床上,结果就这点反应?啧啧,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顾愿回头,他唇角微微勾起,但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多少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思:“谁知道呢。”
邮差还想再说, 顾愿先一步打断了他:“我再去现场看看, 您随意。”
现场, 所有人都保持着若即若离的感觉, 镜头则巧妙地切到半空的上帝视角,把他们相互间短暂的交谈、试探然后迅速分开全部原原本本拍了进去——这里谁都不相信谁。
[好家伙哈哈哈, 这群人就差把“各怀鬼胎”四个字写脸上了]
[这不比宫斗剧好看?(滑稽.jpg)]
[我直呼秒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眼看已经过去了半上午, 杭修途突然走到顾愿身边,整个人依旧带着悲天悯人的神棍气息,顾愿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皱眉:“您有什么事?”
“您考虑和我交换思路吗?”杭修途开门见山,他又上前一步,“或者再直白些,我们联手吧。”
顾愿眼睛微微瞪大——很明显他震惊了,但表情又迅速转化成一种似笑非笑。他抬头看着杭修途,两个聪明人索性把话挑明白了:“这里人人都可能是杀人犯,即便暂时清白,人人也都可能是未来的杀人犯。神父先生,别以为拿着一本圣经自己就真的是主的代言人,也别以为靠着神职者的身份能在这儿博取多少信任。毕竟……”
他声音压低了点,冷冷看着杭修途:“我最厌恶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观众:“!!!”
不得不说,顾愿不管到哪儿都是一枝长了刺的玫瑰,剧本里其实没明确写这位家庭教师是什么性格,偏被顾愿赋予了暴躁的特质,也是绝了。
[这孩子真是个神人,这好像是娱乐圈对杭修途说“厌恶”的第一人吧]
[我目瞪口呆,这小孩儿真够胆啊(鼓掌.jpg)]
[这踏马是什么天然派暴躁]
[喂喂喂孩子!你冷静点!就算是综艺,你对面那可是杭修途诶!]
[卧槽那可是杭修途诶!]
但正对面的杭修途却仍温和地笑着,像听不懂顾愿的意思,从始至终,他脸上都看不出什么大的波澜,整个人优雅得像一幅写实派的油画:“先生,这两个房间的命案真的完全对称吗?”
顾愿一挑眉,听到杭修途徐徐继续:“一个构成密室杀人,一个却没有;一个尸体满身青淤,一个却没有,很明显杀人手法不尽相同。但无论是将勒死人的绳子放在房间左上角、还是把尸体移到大床中央摆好,似乎都刻意想把现场保持一致,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顾愿皱起眉,声音也跟着压低了些,“不排除双人作案的可能。”
“也不一定,”杭修途微笑道,“我的意思是,特殊的境况、或者是和被害人之间不同的关系,迫使凶手采用不同的杀人手法;就比如说,既然有密室杀人的技术,为什么不都使用?如果可以避免搏斗无声杀人,为什么杀商人的时候要闹出动静?”
见顾愿沉默着陷入思索,杭修途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人跟着自己过来。
看得出顾愿眼神中尚存疑虑,但还是跟着杭修途再次走进商人房间。
只见杭修途从地上捡起凶器,但没开口说话,反而只是拿着绳子出了门,进了对面男爵的房间,捡起房间左上角的另一条绳子。
“你……”顾愿眉心皱起。
杭修途打断他:“这两条绳子并不完全一样。”
顾愿眼睛微微瞪大,只听神父指着其中一条轻声说:“这里,除了勒在脖子处的磨损,虽然不算明显,但仔细看能发现,左右各多了一处对称的磨损处。”
“左右对称的……磨损。”顾愿细细地看,发现果真如此!
“他们已经找到,”杭修途把绳子轻放在白色床单上,“这两条绳子都是从城堡杂物间取的,全新,因此所有损伤必然来自于昨晚的杀人。”
杭修途转过头:“杀死两人的手法看似一致,实则不然。”
顾愿盯着绳子上的磨损若有所思,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他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带着点显而易见的别扭说了句“谢谢”。
“您客气。”杭修途还摆着他那副几乎凝固在脸上的微笑。
就在顾愿转身想要离开房间时,被背后的杭修途再此叫住:“先生,您有没有想过,既然绳子上有破绽,凶手为什么不把东西随手扔掉?库房,甚至厨房柜子……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我们对这个庞大城堡的构造还没有熟悉到了解每一个角落有没有放着两条绳子。”
“他——或者他们——为什么不呢?”杭修途轻声问。
他声音低沉悦耳,像一捧窖藏多年的甘酿,无声诱导着人按他所指的方向走下去。
顾愿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为了做出对称的杀人现场,不、不对,风险太大,大概率得不偿失,那很有可能是……他做不到!”
他语速骤然加快,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他杀人之后甚至没有机会去丢弃一根绳子!”
顾愿脚步匆匆出了门。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
俊美的神父慢慢走到床边,毫不介怀地在尸体身边坐了下去。
镜头无声拉近,把杭修途脸上细腻的表情变化全拍了进去。只见他脸上神圣的慈悲感迅速褪去,形状优美的唇骤然上扬,露出了一个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无机质的冰冷微笑,看得观众瞬间毛骨悚然。
[卧槽!我一个激灵,杭老师你变脸前打个招呼好吗?!]
[他们一大段讨论把我说得云里雾里,看到微笑瞬间清醒(微笑.jpg)]
[我靠,杭老师你和杨杨怎么一个比一个吓人!]
[我真诚发问,两位老师是想进军恐怖电影吗?]
[这种时候演技太好真的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我觉得我需要点精神补偿]
很快,午餐时间到,幽灵一样美丽诡异的管家推着餐车走向餐厅。
单单只是听到餐车的小轮在地面滚动发出的声响,端坐在餐桌上的玩家们皆是习惯性一抖,看样子确实对杭杨产生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他慢慢走到安静到压抑的餐桌前,不急不缓地把餐盘摆上,然后微笑:“大家请慢用。”
美人在侧,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在面前,但大部分人没有半点心情享用,基本只是重复把食物往嘴里“塞”这个动作,真实演绎了“味同嚼蜡”四个字。
“提醒大家,”杭杨取出兜里的怀表,“距离我定下的期限还有17小时32分钟,祝诸位尽快抓住真相。”
他优雅颔首:“再会。”
随着餐车远去的声音,餐厅再此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突然,邮差“砰!”一声拍在桌子上,他双手气恼地抓住头发:“他妈的乱七八糟,一点头绪都没有!”
旁边,商人妻子垂眸,拿丝帕遮住嘴角:“当真是下等人,半点教养都没有。”
“你!”邮差几乎跳起来,“行啊,你不惜命!你愿意死就自己去找那个疯子呗,在这儿充什么大?!”
眼看这群人又要乱哄哄吵起来,顾愿突然起身,声压在一瞬间盖过了所有人:“我有些有趣的推论,大家感兴趣的话,要不要一起来听听?”
一筹莫展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不可能放弃这点突然冒出来的希望火星,赶紧跟着顾愿走进了商人的房间。
只见他走到尸体旁边,毫不介意把男人的下巴往上一抬,露出脖子上皮开肉绽的勒痕:“两具尸体脖子上的勒痕都较为错杂,但商人身体上有个更加直观的指向性线索,那就是最深的一道勒痕——方向朝上。”
他拿绳子稍微比划了一下:“凶手把绳子从后套在死者脖子上,用力向上勒造成。”
“我发现了这个细节,因此我断定凶手的身高一定超过死者,”顾愿继续说,“再加上两位夫人算得上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我曾坚定地把两个女士排除在外。”
顾愿强调了“曾”这个字,商人和男爵的妻子具是神色一凛。
他把两位女性的反应收于眼底,然而并不置可否,顾愿拿起房间里的粗麻绳:“多亏了神父的提醒,我才发现绳子上除了和死者脖子摩擦的这段磨损,左右对称处还各有一小段,不大、不甚明显,但确实存在。”
“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呢?”顾愿仰着头轻声问,他拿着绳子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最后停在衣柜旁。
他把绳子对折,绕过头顶钉进墙面的钩子,手“模仿”脖子在绳套内抻了抻,几处磨痕瞬间都有了完美的对应。
“商人先生个头并不高,我曾遗憾,‘凶手高于死者’这条信息除了排除两位女士的嫌疑,用处并不大。”
顾愿微笑起来:“但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颠倒了。”
“从后方勒死个头不高的商人,仍需要依赖挂钩,”顾愿看向两位夫人,“这又说明什么呢?”
邮差喃喃接话:“杀人的是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6章
“啪!”顾愿打了个响指, 朝男爵的夫人慢慢走近了两步,夫人却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眼神,甚至后退了半步。
“巧了, 商人的夫人有不在场证明, ”顾愿语速越来越快,他这个暴躁性格在咄咄逼人的时候真的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令人很难不惶惶然,“那嫌疑人是不是已经被圈定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 嗯?夫人?”
“胡说!”男爵夫人脸色阴沉,她抬起头,这么个身形柔弱的女子气场全开的时候竟也有不可思议的压迫感。
“把绳子绕过墙上的钩子而已, 很容易的动作, 却能简单地嫁祸给两个女性,”夫人盯着顾愿,“这为什么不能是一次拙劣的栽赃?”
“一个身份低微的商人,靠婚姻关系混进贵族全程的卑贱之人,”她冷笑一声,依旧端庄华贵,“我和他有什么仇怨?我杀他做什么?还真当一个下水道钻出来的臭老鼠,披上了人的华服, 我就会多看他一眼?”
“啪啪啪!”
出乎其他人的意料, 顾愿并没有气恼, 而是微笑着鼓掌:“说得好!”
“‘为什么这不能是一次拙劣的栽赃?’”顾愿双手背在身后, 在走廊上慢慢踱了两步,“夫人可能忘记了, 还有个小细节。”
他看向荀勖和杭修途:“根据作家先生和神父先生的指证, 昨天下午, 房间内发出动静时,几人一起去敲门询问,商人不仅明确拒绝几位入内,还亲口说出‘他没事’。”
“看得出两点,”顾愿伸出一根手指,“第一,商人对面前这个人存在一定程度上的身份认可,或者说,有一些微妙或是暧昧的关系……”
“您说得对,作为一个靠买卖婚姻混入贵族圈的商人,他在获得‘尊贵的身份’后,对自己原来身处的阶级却无比鄙夷。”顾愿一边走一边说,“从很多小细节里都能看出来,每次用餐,他不愿意和我、作家以及邮差先生邻座,却喜欢跟男爵套关系拉近乎。”
顾愿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不疾不徐地说:“其实只要稍加留意昨天下午的社交‘布局’就能发现,商人先生早已将自己视为贵族阶级中的一员,不是吗?”
男爵夫人冷冷瞥了他一眼:“所以?”
“所以昨天下午在他房间的绝不是我们三个下等人。”顾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他蓦然转过身,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第二,即便在现在这种你死我活的环境下,商人仍不觉得面前人会杀了自己,或者说,他潜意识认为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对自己毫无威胁……”
“神父的身量比他高大挺拔得多,”顾愿手指抵在自己下巴上,“商人不蠢,当然不会把这位神职者视作全然无害,那么那个时候有可能出现在他房间的只剩两人,而他自己的妻子那个时候却并不再房间内……”
顾愿笑着看向脸色越发苍白男爵夫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派胡言!”男爵夫人瞪向顾愿,她仍高抬着美丽的头,绝不愿低下,“昨晚发生的两场凶杀案手法和犯罪习惯几乎一模一样,肯定是一个人做下的,但我一夜没能进自己丈夫的房间——”
“肯——定是一个人做下的?”顾愿抬高声音打断她,“您凭什么笃定?”
“你!”她话语一滞,眉目间竟突然有一瞬的慌张。
“您怎么了?”顾愿没有漏下她每一点细微的反应,他一手按住自己的下巴,轻轻点了点。
突然,他离商人的妻子快步走近了两步:“您似乎、很不安?”
没人想到顾愿这么快换了质问的对象,齐齐愣了一秒。美艳的少妇瞬间攥紧她华贵的长裙,皱起精致的眉,瞪过来:“我昨晚和死掉的丈夫在一张床上睡一夜,关心凶手很奇怪吗?”
“不奇怪,”顾愿笑起来,“但奇怪的是您的不安是从我指控男爵夫人开始的。”
他声音不大,语调平缓,比起一开始的咄咄逼人倒像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但两位女性的面部表情却同时出现了片刻的凝滞,顾愿明显看得出她们面部肌肉瞬间紧绷。
他围着她们慢慢走了半圈,堪称温和地继续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晚的两个杀人现场真的很有趣。就比如几乎一致的杀人现场、几乎一致的手法,两名受害者恰是有妇之夫,而两位妻子都在丈夫死亡后拿到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对称,”他语气轻快起来,像面对一道逻辑清晰、机构精巧的数学题一样兴奋,“对称,多么动人!”
弹幕被他越发高亢的状态惊到了
[这这这好像不是演出来的吧?!]
[卧槽……好变态,我好爱(鼻血.jpg)]
[全员恶人我太爱了]
[帅啊顾愿!有脑子就是坠diao的!]
“如若男爵夫人确实是杀死商人的凶手,那我可不可以为这个圆环补上最后一个缺块?”顾愿十指交叉,带着愈发抑制不住的笑意看向商人的妻子,“杀死男爵的,是您吗?”
“这是一场交换杀人。”
一片沉默中,少妇突然挑了挑她艳红的唇,露出一个诡异古怪的笑:“那按你可笑的对称逻辑,岂不是只要证明我没有对男爵行凶,那这位夫人也是清白的?”
顾愿偏头看着她,依旧微笑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整个屋子的气氛剑拔弩张到了顶点。
商人妻子又冷笑了一声:“来,证明你的指控吧。告诉我,我该如何进入一间被锁死的房间,制造密室杀人现场。”
这问题确实棘手,但见到顾愿脸上令她作呕的自信并未消退,她心又往下沉了半分。
“这里还要再说一次,”顾愿看向旁边沉默微笑的杭修途,“多谢神父先生的提醒。”
“‘既然绳子上有破绽,凶手为什么不把东西随手扔掉?库房、厨房柜子、外面的花园……随便哪个角落都可以,我们对这个庞大城堡的构造根本没有熟悉到了解每一个角落有没有放着两条绳子。’”
“为什么不呢?”顾愿重复问了一遍,“我们的凶手不愚蠢,相反,她很聪明,所以她为什么不呢?”
顾愿抬起头:“因为她不能。”
“那我可不可以做一个假设,”顾愿继续,“昨天早上,管家强行打开房门,见到里面孤零零躺着一具尸体,于是去召集大家。应召而来的人群中,有一个人,早到从昨夜开始,自始至终没离开房间半步……”
“愚蠢,”商人妻子打断他,冷笑一声,“很有意思的揣测,但漏洞太大,这也太容易被戳穿了。”
“是吗?”顾愿微微一笑,“如果只有管家一人进入房间的话,那么不确定性确实极大。”
“但不对,有个人从昨晚开始就跟他一起——”
“啪、啪、啪”
所有人背后突然传出节奏缓慢、但不容忽视的掌声,众人一哆嗦,齐刷刷转头,只见杭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走廊尽头的角落处,他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睛看过来,露出一个“动人”的微笑:“诸位,下午好。”
所有人齐刷刷倒抽一口冷气,默契地走近了些,缩成小小一堆,并垂眸避开他漂亮的眼睛。
只有顾愿,估计是被打乱了思路很不爽,皱着眉瞪过去:“想听就给我好好听,你凭什么——”
“闭嘴,”只一眨眼的功夫,杭杨脸上浅浅的笑意瞬间消失,冰冷到透骨的眼神扫过来,瞬间盖住了顾愿的气势:“你什么时候有在我面前质问的资格了?”
顾愿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懵了,无意识地退了几步,被神父扶住的时候,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在颤抖。
“小心啊,”杭修途的声音在顾愿背后响起,和平时的温和悲悯不太一样,带着点说不出的冷漠、甚至是漫不经心,“在他面前,你必须得学着小声点。”
但顾愿可能是脑子太混乱了,只稀里糊涂“嗯”了一声。
弹幕瞬间爆炸,越来越无法自拔
[杨杨!我的杨杨!啊啊啊你怎么能这么帅!]
[不太对劲啊!ps这里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劲!]
[是我不对劲还是他俩不对劲!我咋嗅到一丝暧昧的味道!]
[我靠是恶人cp吗?嗷呜呜呜呜我兴奋了!]
[他俩明明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我我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升鸡勃勃.jpg)]
杭杨慢慢走过来。
他再开口时,犹如审判,字字句句毋庸置疑地“砸”在地面上,不容半点置喙:“你们对昨晚双案的指控成立,男爵夫人为凶手。”
杭杨看向女人惨白的脸,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即刻处决。”
“等等!”顾愿终于回过来神,他有点慌张地拦住杭杨,“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杭杨冷冷瞥向他,“你有异议?”
“我、我……”顾愿一瞬间怯了,没再敢直接莽上去,他深吸两口气,决定换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24小时的时间还没到,我的推理还没结束,您的裁决是不是草、草率了些?”
“已经错误的推理没有继续听的必要。”杭杨声音很淡,一口否定了顾愿的骄傲。
这句话瞬间戳到顾愿的雷点,他差点原地炸毛:“你——”
但下一瞬,当杭杨从兜里拿出一把钥匙,顾愿一下子愣住了:“这是?”
“你们判定这是一场密室杀人的根据是什么?”杭杨发问。
顾愿有点慌:“两个卧室的房门钥匙都在两位丈夫的兜里好端端放着……”
“不对,”杭杨打断他,“我的房间备有各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和废弃钥匙,除我之外,没人分得清排列顺序、也没人分得清这些钥匙的区别,但那都无所谓。”
他看着顾愿的眼睛:“男爵口袋里的钥匙被调换过,是昨晚在我那儿避难的男爵夫人做的,她伪造了一间密室。”
“两起凶案,一个凶手,就是这样。”杭杨神色漠然,一锤定音。
所有人惊呆了,看着骤变的事态,还没能完全理解。
“这踏马是什么情况……”邮差恍恍惚惚地自言自语,说出了其他人的心声。
杭杨转向男爵夫人,蔚蓝色的眼睛眨了眨:“请吧。”
她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再反抗,甚至堪称温顺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美丽的夫人嘴里几乎吐不出完整的句子,她垂下天鹅般的长颈:“嗯。”
但就在杭杨带她离开的下一瞬,商人的妻子突然一把攥住夫人的手腕,她用力太大,秀气的指关节几乎隐隐发白。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刚死里逃生,这位美艳的少妇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高兴,恰恰相反,她漂亮的眼睛里盈着泪水,写满了唯一一种浓烈而纯粹的感情——悲哀。
“……”
“……”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似乎有万语千言在眼波中流转,但最终,她们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男爵夫人强硬地把少妇的手扯下来,无声地转身,跟着杭杨一起离开了。
她挺起脊背、扶了扶自己宝蓝色的丝绒礼帽。
走向死亡时,这位贵族小姐的仪态仍旧雍容端丽,保持了自己最后的尊贵和体面。
“不对,不对……”顾愿的目光在男爵夫人和商人妻子之间来回巡视,他声音越来越大,“不对!我的推理是正确——唔!”
荀勖一把捂住顾愿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嘘。”
不知道是五分钟还是十分钟后,隔着厚实的墙壁都能听到外面什么东西“咚!”一声砸落的巨响,所有人齐刷刷一抖。
商人妻子双手颤抖着捂住脸,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声在空旷奢华的城堡中响起。
“她、她死了?”邮差喃喃问。
顾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冷漠地瞥了商人妻子一眼:“嗯,她死了。”
*
就在观众准备发出感慨时,屏幕突然暗下来,一只时钟挂在正中央,秒针分针和时针齐齐往回拨,很快,时间定格在昨天半夜十一点五十——距离午夜只有10分钟。
屏幕亮起来,是杭杨的房间,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突然,他稳如泰山的眉尖轻轻一挑:不远处,有声音,是脚步声,有人在往这里靠近。
杭杨微微笑起来,并不明亮的烛火映照着他的脸,令人不由自主地毛骨悚然:
[杨杨!杨杨宝贝打个商量!!!不要吓姐姐!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还有反转?!!]
[我又怕又想看!啊啊啊菜且瘾大竟是我自己!]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杭杨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走过去,他打开门,门外人正是男爵夫人。
她脸色并不好看,仔细看能发现她身体在微微地抖——她并非不怕,但这位夫人仍挺直背站在杭杨面前,竭力全力压制住自己声音里的颤抖。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她这么说。
杭杨高她大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情莫测,不置可否:“哦?”
所有观众屏住呼吸等着看事态如何发展,谁知屏幕突然黑下来,三个大字弹在正中央:
—本期完—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7章
这期一结束, 《阶梯》相关的讨论快被观众的怨念塞买了
[断在这里!啊啊啊为什么断在这里!]
[邻居天天来投诉我家半夜磨刀的声音太响了,这能怨我吗?]
[1L:姐妹冷静!]
[2L:表面:姐妹冷静;内心:干得漂亮(狗头.jpg)]
[啊啊啊这个没有杨杨吸的世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当然也有大批量的剧情讨论,尤其是两位女性的感情线——凭借高潮迭起的紧凑剧情和两个演员细腻的“眼技”震撼了大量观众:
[我万万没想到阶梯里面的第一对感情线是两个pljj]
[磕!都他妈给劳资磕!呜呜呜呜呜]
[蔡可拉住俞子萱的时候我真的一边震撼一边泪奔, 她俩的眼神说服力太强了, 我踏马见识到什么叫不需要开口的爱]
[呜呜呜呜呜什么我爱上姐姐的时候姐姐立马下线!为什么!]
[dream一个复活剧情!!!呜呜呜子萱姐姐你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下]
[我真的太爱这一对了,子萱姐姐是为了保护蔡可宝贝下线的吗?!!!]
[啊啊啊啊啊节目组快把下一期给我放出来啊!你不要不识好歹!]
……
就这样,在众多观众山呼海啸般的催促中,下一期正片如期上线: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男爵夫人半个身体藏在阴影中, 房间里的光线算不上明亮,但仍看得出她脸色有多难看。
杭杨眨了一下眼,语调和表情半点表情都没有, 像个漂亮的冰雕:“哦?”
男爵夫人轻轻哆嗦了一下, 但还是咬紧牙关硬撑着抬起头:“我想在你的房间住一晚,而且……”
她仰头看着杭杨,牙关都在打颤。
连观众都被她的紧张感染:
[啊啊啊我都跟着直哆嗦]
[杨杨宝贝答应她吧!呜呜呜呜呜]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还是好紧张]
[姐姐!我的美人姐姐!]
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而且”两个字后面的要求更加离谱,她话说得多少有点不知死活:“我要你保一个人。”
杭杨冰一样冷漠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他看着男爵夫人,像看一个笑话。
他虽然没立即出声拒绝, 但满脸都写着一个字——滚。
杭杨没有半点犹豫, 拉住门框就要当场关门, 但在房门即将合上的前一瞬, 男爵夫人突然把声音抬高了一度:“N公爵在我们当中对吗!”
这句带着颤音的话还没来得及落地,杭杨脸色骤变——这是《阶梯》开播以来他第一次失去从容。
他死死攥住男爵夫人的手腕一扯, 在把人拉进房间的一瞬“咚”一声甩上门, 以她和观众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一把掐住男爵夫人修长的天鹅颈, “哐当”一声闷响,把人按在墙面上。
杭杨眼睛里像含着千年未化的积雪,整个人阴沉到可怕,他艺术品一样漂亮的五指慢慢收拢:“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当中,有、有N——公爵!”男爵夫人声音嘶哑,但她还在坚定地说话,没人能想到,这样一个外表纤细甚至于羸弱的女性,面对绝境能爆发这么强大的力量。
她盯着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杭杨,居然慢慢挤出一个扭曲至极的微笑,这幅表情摆在她涨成猪肝色的脸上——她似乎不美了,却又似乎比以前“摆件一样的漂亮”更美了。
“你、不能——杀我,不对吗?”她从牙缝间拼命挤出这几个字。
杭杨冷冷盯着她的眼睛,数秒后松开了手,男爵夫人踉跄两步扶住了书桌,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半晌,她终于缓过来力气,抬头看向杭杨。
女人梳好的头发早已凌乱,乱七八糟地披散下来,帽子也滚落在地面上,苍白的脸因为咳嗽震出几分血色。
美丽的夫人颤抖的双臂撑在桌面上,与白天瓷器一样的精致美完全不同,此时此刻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野性的、蓬勃的生命力,连观众都被她的美震撼了:
[我的天!她好美!]
[原来我一直get不到俞子萱的演技和脸,现在我只想给原来的我一巴掌]
[呜呜呜呜呜!杨杨快松开美人姐姐!]
[美人掐美人,刚刚他俩近距离对视,我真的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好牛逼的两张脸!]
“我、说中了对吗?”男爵夫人一边喘息一边对着杭杨微笑,她心跳加速、浑身上下血脉偾张,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栗,但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兴奋过,似乎整颗心都被勇气填满。
杭杨不答话,只居高临下看着她。
“N公爵把我们聚集在一起,他设了一个局,一个对他来说‘妙趣横生’的局,”男爵夫人语速越来越快,“而你,作为他的心腹,在这里演绎秩序的捍卫者。”
她微笑着闭上眼睛,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越想越觉得这个游戏精妙无比,N花了大力气创造了这个封闭的世界,但如果允许你随意杀人,那这个‘局’的精彩程度必然大打折扣。”
“这个游戏必然是完备的,而你,”她睁开眼睛,“也必定被你的主人定下的规则束缚。”
男爵夫人缓过来了点力气,朝杭杨走近了点:“我赌我还没踩到你的底线,你不能杀我,我说得对吗?”
杭杨嘴角勾起,两人四目相对,都微笑着,但气氛肃杀得吓人。
他淡淡说:“万一‘公爵’就是我的底线,踏入者必死呢?”
“不可能,”男爵夫人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到的第二个问题,N公爵花了大把的力气聚齐我们、布置了这里,他应该对这个作品无比满意才对,这个‘闻名遐迩’的疯子怎么甘愿置身事外?他怎么肯放着这么精彩的一出戏不闻不问?!不可能,绝不可能。”
“N公爵就在我们当中。”她盯着杭杨的眼睛,一锤定音。
“这个问题并不难,大家总会慢慢想明白,”男爵夫人低声说,“我们迟早会尝试揪出玩家中的‘killer’牌,到时候你会怎么做?杀了所有人?不,不会,这不符合N的格调,那太无聊了。”
随后是片刻的沉默。
两双眼睛无声对视,终于,杭杨开了口。
他声音冷冽,每当带着淡漠笑意说话的时候,似乎染上一种令人恍然的“神性”:“恭喜你,夫人,您赌赢了,我不会杀您。”
男爵夫人的手微微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听到杭杨的下句转折。
“但也不会给您提供庇护。”杭杨冷冷看着她,“很遗憾夫人,您的筹码并不充分,您大可以去告诉外面的朋友们N公爵在他们当中,但那又怎样呢?”
空气出现了数秒的凝固,男爵夫人的微笑僵在脸上,杭杨冲门口优雅挥手:“请吧。”
一切白费,一切都回到原点,连观众都急了:
[啊啊啊啊啊杨杨你答应她!]
[答应她答应她!]
[卧槽这个拉扯!看聪明人过招好累!我特么看个综艺为什么这么紧张!!为什么!!!]
[姐姐!啊啊啊姐姐不要停下来啊!]
像是和观众的声音相呼应,男爵夫人双拳不自觉地攥紧,她看着杭杨,眼神从未像这一瞬这样复杂——像一簇从绝望的泥淖里开出的希望之花。
“那如果我说,”她轻声说,“我知道N公爵是谁,*…&¥。”
谁知最关键的名字被节目组简单粗暴地做了消音,看得观众诧异到暴躁,弹幕迎来大面积爆发:
[我靠这么东西!可以这样的吗!节目组你踏马!]
[啊啊啊到底是谁啊!什么是我尊贵的VIP听不得的!你你你给我出来!]
[完了,今晚又得失眠,阶梯你个不孝子(微笑.jpg)]
……
男爵夫人抬起头,她已然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定,双目璀璨如同繁星:“现在我的筹码够吗?”
不大的房间里出现了今晚的第二次的沉默,气氛冷到几乎冰冻。
杭杨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人,他甚至没有愤怒,相反,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像是第一次把面前人当做与自己对等的存在说话。
“你很聪明,也很勇敢,恫吓和威胁对你没有作用。”杭杨用的是肯定句。
女人正视他的眼睛:“嗯。”
杭杨继续问:“你赌我仍不会杀你,对吗?”
她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但还是坚定点头:“嗯。”
“这次是真正的赌博,”杭杨轻轻叹了一声,他看着面前人,露出了第一个带着点温度的微笑,“那么我恭喜您,夫人,您再次赌赢了。”
“让我听听您的愿望吧。”
男爵夫人听到这句话瞬间一个踉跄,像是卸去了一直死撑着她的一口气,她一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疲惫地擦拭脸上脖子上的冷汗。
弹幕敲锣打鼓,比她本人还高兴:
[啊啊啊啊啊!我现在只想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热泪盈眶呜呜呜呜呜]
[姐姐我爱你!]
“我有两个愿望,”她盯着杭杨的眼睛,“只有两个。第一,允许我在这里住一夜,并在明天作证我彻夜未离开;第二……”
男爵夫人的声音轻下来,她咬了咬自己姣好的下唇,继续说,只是语速放缓了一些,像是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如果明天,我们交换杀人的计划败露,你要配合我把所有罪责都甩到我身上,保下她。”
“她?”杭杨问。
大概是回忆起令她甘愿赴死的美好,男爵夫人微微笑起来,她眼中有泪花在隐隐闪动,动人得不可思议:“她,我的女孩。如若我们注定不能一起离开,至少,我要她摆脱她那不忠的、废物的、残忍的丈夫,干干净净堂堂正正走出那扇门,带着大笔财富重获新生。”
像是被她孤注一掷的爱所打动,杭杨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他在女人恳切热烈的视线中点下了头。
“好,我允诺您。”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8章
房间里烛光摇曳, 两人谁都没上床,只坐在书桌旁的皮椅上闭目养神。
“睡不着?”杭杨轻声问。
男爵夫人嘴唇还苍白着,身体还在难以自控地抖, 很难想象她刚刚从哪里拿出那样令人惊骇的勇气。
“毕竟我杀了人, 并且很可能明天就得去死了。”她轻声说,
杭杨淡淡笑了一下:“你憎恶你的丈夫?”
“他也想要我的命,”男爵夫人怏怏地睁开眼睛,一抹厉色在双眸中闪过, “只是没本事没胆子而已。”
她停顿了片刻,可能是预料到自己短暂生命的结束,对着杭杨这个沉默的听众“滔滔不绝”起来:“他唯利是图, 胆小怕事但又贪财好色, 不忠、不思进取,把小聪明当成不得了的智慧……这些都是次要的。”
她声音低下来:“更重要的是,他不肯认可我作为‘人’的价值,无论我多么优秀、尽多大努力,在他眼中我——永远是他这个废物的附庸,我的成果要全部无条件上供给他挥霍。他极度傲慢又极度自卑,他一方面掠夺我的财富,一方面又觉得精干的妻子在践踏他可笑的男性尊严, 于是他要通过最野蛮可耻的方式——辱骂和殴打——把‘尊严’讨回来。”
说到这里, 她冷冷笑了一声:“废物。”
杭杨不说话, 就听她慢慢地讲。
突然, 男爵夫人神色缓和下来:“我和她,我们都是被婚姻束缚的可悲者。”
“商人的妻子?”杭杨淡淡问了一句。
“是。”男爵夫人仰起头, 眼中染上朦胧的温情, 都说人死的时候爱缅怀自己这一生的“最可悲”和“最珍重”, 看来所言不虚。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酒宴上,只要一眼我就能看出来,”她轻声说,“面前这个光鲜妍丽的女人和我一样,华贵的裙摆下包裹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随着“啪”一声轻响,烛火微微抖了一下,房间陷入一片沉默。
杭杨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谁是N公风爵。”
男爵夫人看向他:“我悄悄怀着不容于世的感情过了这么多年,对于那些微妙的、隐秘的、不得不深埋于地下的感情……”
她露出一个艳丽又决绝的笑,轻声说:“因为熟悉,所以敏感。”
“您的眼神可算不上青白。”最后,她用含着笑意的声音轻轻抛出了这句话。
杭杨的瞳孔微微放大,但他没申辩、没反驳,甚至没说话,只一言不发地阖上双眼。
弹幕闻着味道兴奋起来,观众的热情被一句“不算清白”瞬间点燃,一把炸上了最高峰:
[???!!!姐姐展开说说!我不差这点流量!]
[如果我推测是真的!这是不是?!!啊这!啊这!]
[不清白!!不清白!!]
[啊啊啊啊啊是不是辣个蓝人!]
[我堵上一年份的辣条压这必然是辣个男人!!]
[md我抱着手机当场哭出来啊啊啊啊啊]
镜头一转,时间飞快流逝,清晨的光破开一片茫茫的黑夜——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杭杨看向眼下一片青黑的男爵夫人:“没休息好?”
她敷衍地笑了一下:“没回答。”
“我会履行我对你的全部承诺。”杭杨又变回那个冰冷、妥帖,甚至于无懈可击的管家。
男爵夫人点点头,轻声说:“谢谢。”
但在两人走出房门之前,杭杨最后对她说了一句多余的话:“祝愿你顺利活下去。”
男爵夫人讶然瞪大眼睛,条件反射抬头看向他,但杭杨已经转身推开房门。
如她所期待的,杭杨率先走向富商的房间,他彬彬有礼地敲门:“有人吗?”
自然无人回应。
两人用逼真的演技在走廊上演完了一整套。
随后,杭杨暴力破开男爵的房间。
男爵夫人看向他,即便她刻意压制,还是能从紧攥的双手中看出她的紧张。
杭杨淡淡开口:“我看到的两个房间里,除了死者空无一人,待会儿也会按照我亲眼所见‘如实’作证。”
“夫人,请节哀。”杭杨冲她微微颔首,“我去喊其他人过来,请您珍重自己。”
说完,他转身离开。
男爵夫人盯着杭杨离去的背影,神色复杂,她深呼吸两次,在其他人醒来之前匆匆打开房间的衣柜,把在里面蹲了一夜的女人“放”了出来。
她温柔地拨了拨商人妻子前额上散落的碎发,摆摆她的背:“别怕,我们会赢的。”
“我们……会赢的。”商人妻子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用颤抖的声音重复了一遍。
“是。”男爵夫人——啊不,应该是遗孀了——用最笃定的语气重重点下头。
外面已经传出杭杨和其他人的谈话声。
男爵夫人神色一凛,她捧住女人的艳丽的脸,飞速说了最后的嘱咐:“快,收拾好自己,回到你死掉的丈夫身边。”
“你记住,我们要体面地走出那扇门,重新开始。”
但很遗憾,她们失败了。
进入城堡的第二天,第一位“凶手”男爵夫人,被杭杨带到三楼天台处刑。
窗外是暴雪,天地一色,白得刺目。
她下意识用手臂挡住自己的双眼,杭杨没有催促,而是等她慢慢适应。
“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吗?”男爵夫人僵硬地笑了笑。
杭杨点头,从他蔚蓝色的漂亮眼睛中看不出半点情绪:“夫人,这是我能想到最体面的送葬方式。”
“我……”她欲言又止。
杭杨眼神冷淡:“我很遗憾,但主人定下的规则是绝——对的。”
他罕见地强调了“绝对”两个字。
男爵夫人恍惚着转过头,她最后惨然一笑:“谢谢你,再见。”
说完,她提起黑色的长裙,迎着刺骨的暴风雪跳了下去。
弹幕本来还存着一点幻想,期待杭杨可能留她一名,直到男爵夫人真的跳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姐姐!我的美人姐姐!]
[怎么会这样!我心态炸了!]
[聪明勇敢美丽,她是我理想中的样子]
[怎么会!怎么会现在就下线了!!!]
一群观众心碎无法自拔,一个比一个入戏更深:
[之前以追凶视角播放的时候,我拼命希望杭老师和顾愿加把劲;现在看凶手视角我真的心痛难当,呜呜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你们就不能笨一点吗!]
[我想看两个pljj携手走出这里啊呜呜呜]
[杭老师死忠,现在想给他脑门敲一锤,你说你这么聪明干嘛!(微笑.jpg)]
[我不能接受(微笑/微笑/微笑)《阶梯》你欠我和美女姐姐的拿什么还!]
……
而杭杨看不到弹幕上的争执,他静静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在空中逐渐变小,随着“咚”一声闷响,黑、白和鲜红缓缓交融在一起,形成无比凄艳的一幅画。
世界瞬间安静——万籁俱寂的那种安静。
他慢慢合上窗户,把暴风雪和死亡统统隔绝在一墙之外。
空无一人的三楼空旷、安静,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回荡。
杭杨回到一楼,看着魂不守舍的众人,冷淡而优雅一如往常,像一块化不开的寒冰:“晚餐很快备好,大家稍待。”
*
时间过得飞快,进入城堡的第二夜降临。
杭杨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今夜很安静,无人来打扰,只是细听的话,总有些细碎的动静:像是窗外裹着雪的风声,又像是谁低低的呜咽在,在城堡中四处盘桓。
第二天早上,他像一团幽灵飘出了门,敲开每一户的房门——唯有一间例外。
顾愿伸了个懒腰,这小子看起来心大得可以,似乎经过一晚已经适应得差不多,悠然走过来:“诶?这房间好像没住人吧,你敲它干什么?”
杭杨:“前天没住人,昨天住了人。”
他顿了顿,眼中似乎只有一片漠然,但又似乎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但明晚,大概就不会有活人住在这儿了。”
顾愿被他说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抽一口冷气退了半步。
只见杭杨轻轻扭开房门——
这间屋子昨晚睡着商人的妻子,她安安静静躺在洁白的大床上,已然没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9章
“夫人?”顾愿小心翼翼走进去, “夫人?”
但仍旧无人回应,美艳的女子静静躺在床上,面容平淡, 甚至可以用安详来形容, 但就是没有半点动静。
顾愿轻轻探了一下鼻息,即便已经面对过几次死亡,他还是不免触动:“没、没呼吸了……”
他攥住厚重的被子一把掀开——谁知道浓郁的血腥气扑面冲上来,熏得顾愿往后踉跄了两步, 差点摔倒。
“这,”他看着面前的尸体,“这个出血量!”
从女人身着的衣服到下面的床单, 已经被血浸透了, 大片大片凝结在一起,入眼全是一团团的红,看着触目惊心。
别说亲眼在现场见证的人,观众心态也崩了:
[卧槽美女姐姐成对下线???]
[啊啊啊这可是子萱姐姐拼了命保下来的爱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为什么啊!我还等着姐姐为爱黑化,杀翻全场的剧情啊!!!]
[我心态炸了!呜呜呜我的美人姐姐们啊!]
[谁对美女动的手啊啊啊我跟你拼了!(张牙舞爪.jpg)]
……
杭杨却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尸体,随即淡淡转身:“我去请其他贵客。”
不出两分钟,所有人已经在小小的房间里聚齐。一堆人沉默看着面前的尸体,个个表情变化莫测,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死了一个, ”顾愿喃喃道, “这也太快了。”
荀勖跟在他身后, 目光落在女人身上大片大片暗红色:“是啊,我本来以为还能再安静两天。”
邮差很焦躁地在屋子里团团转, 他也不敢指着杭杨骂, 就低着头嘀嘀咕咕:“疯子、神经病……这是带进来了多少杀人魔?本来以为处理了一位我们就能安生了……这都图什么啊?!好吃好喝好睡的不行吗?有什么不满意啊!”
邮差这个接地气的观念一下子引发广泛共鸣, 弹幕一片片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您就是吾辈楷模!]
[诶嘿嘿嘿,这不就是我等废物的心里话吗?]
[说得对!我就是要当只会吃喝拉撒的废物(理直气壮.jpg)]
[我看邮差的眼神一下子就亲切了哈哈哈哈哈]
几人上前简单翻看了尸体。
“我们去客厅说话吧,”邮差脸色有点难看,他紧皱着眉,“血腥气太重,我闻着难受。”
杭杨一个人事不关己一样呆在门边,他终于开了口:“各位不去餐厅吗?现在是早饭时间。”
邮差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依旧不看杭杨,反驳的时候也只敢看墙角:“一大清早先领我们在凶案现场逛了一圈,您觉得我们还有胃口吗?”
[哈哈哈哈哈李老师你真的好怂啊]
[完全不敢跟杨崽对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真的!这都把“从心”写脸上了]
[李老师!出来以后去看杨杨的作品跟采访!我们崽崽是夹心的软糖!]
[看到我们小杨由O变A就心情复杂]
[前面的!你懂什么!这是从软萌O变成清冷禁欲O,难道你不想把他狠狠压在身下,狠狠剥开他冷冰冰的伪装,迫使他露出柔软的内在……]
[1L:狠狠抹一把鼻血,摩多摩多!]
[2L:我当场嘶哈嘶哈!]
[3L:热血沸腾了家人们!一天之内我要看到完整同人文蟹蟹!]
[4L:泻药,看到这条评论的时候人在图书馆,因笑声猥琐差点被管理员扫地出门,当众社死名场面+1]
……
杭杨表情平淡,看不出被拒绝的不爽,他优雅点点头:“那么我会为准备水果,大家请去客厅议事。”
他一走,邮差就赶紧出了房门,站在房间门口捏着鼻子说话:“捏们不走?”
“再看会儿。”顾愿盯着尸体上的伤,“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邮差一跺脚,小声骂了一句,先溜了。
*
镜头转回客厅。
“我觉得有个问题很重要,”顾愿在客厅来回踱步,“是这样,我们要讨论犯罪动机的话,有个绕不过的问题:这次杀人,杀的是凶手本就想杀的人,还是说,这是他为了从这个杀人游戏游戏中胜出而进行的无差别杀人?”
杭修途在旁边点点头,这位神父似乎在惋惜又一条生命的逝去,面露哀色:“您说得对。”
“第一案的话,”顾愿点点自己的下巴,“跑长途没人会一上来就冲刺,凶手再狂也不太可能一上来就想杀光其他所有人,这样作案次数多、暴露风险高——所以我们从蓄谋已久的角度考虑理所当然。但到现在吧,剩下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似乎不管哪种情况都有可能。”
现场陷入片刻的沉默。
数分钟后,出乎所有人所料,一向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邮差犹犹豫豫开了口:“那什么,我觉得凶手应该是跟这个女人有仇。你们想啊,如果是为了赢,他干嘛一上来先处理天生力气小不占优势的女人呢?应该先把棘手的男人干掉,比、比如……”
他没说完,一双眼睛瞥了眼顾愿。
顾愿顿了一下,随后开心地笑起来,同整个大厅沉郁的气氛一下子割裂开:“说得对啊!哈哈哈!邮差先生思路清晰、逻辑透彻,非常有道理!”
弹幕乐了:
[都这时候了,被人夸奖一句还能这么开心,不愧是你啊顾愿]
[这是什么聪明的二傻子???]
[脑子灵光的二哈谁不爱呢?哈哈哈哈哈]
[我突然就理解了顾愿粉丝的快乐哈哈哈哈哈]
“那从宿仇角度考虑,”顾愿按住下巴,再此陷入沉思,“宿仇、宿仇……”
他苦想了半天,把商人妻子这两天跟别人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拆开来细细想了一遍,还是没有半点思路:“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谁知邮差又瞥了顾愿一眼、再欲言又止地低下头,又小心翼翼抬头看他,如此反复,直到顾愿都觉得被他看得后背生寒:“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邮差咬咬牙:“可能别人确实跟她没仇怨,但她跟别人有仇怨啊。”
他此言一出,城堡大厅突然安静下来,顾愿顿住脚步、回过头似笑非笑看着他:“接着说?”
“这、这也不是我胡说八道,”邮差声音大了点,“我们都看得出来这姑娘跟男爵夫人的关系不清不白,她爱人死了,虽说死在N公爵和管家手里,但追根溯源的话,她们俩本来能瞒天过海……”
“结果我把男爵夫人送上了断头台,”顾愿点点头,“哦对,差点把她也送了上去。”
顾愿点点自己的下巴:“你的逻辑是,我惧怕她的报复,所以先杀为敬?”
邮差不吱声。
“‘未雨绸缪’,”顾愿又溜达了两步,“虽说有点鬼扯,但在现在的状况下,确实能加重我的嫌疑。”
“但是吧,”他想了下,“在下不才,推出凶手的两个关键信息点全靠神父点拨,那照这么说,神父也有嫌疑?”
随着顾愿的指控,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杭修途身上。
神父勾起浅浅笑意,很随意道:“您说笑了,未雨绸缪本就是‘欲加之罪’般的指控,再者,前面还有您这块挡箭牌,我何必呢?”
顾愿嗤笑了一声:“倘若‘担心’‘喜恶’之类情绪都能成为指控的理由,那神父先生,怕是您的嫌疑还得再扩大一点。”
“哦?”杭修途一挑眉。
顾愿继续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这位下嫁的贵族小姐曾经多次在私下直接表达对您的厌恶,说您作为神职者,出现在这里就是对身份最大的亵渎,还总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想来在她心中您就是彻头彻尾心机深沉的伪善者——”
“所以呢?”杭修途脸上的微笑彻底淡下来,他“温和”地打断顾愿,“那又怎样?”
“我是说,”顾愿毫不畏缩,“只要那位夫人不蠢,您在她心中的威胁程度怕是并不亚于我。”
空气瞬间安静,两人隔空对峙,气氛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最后还是荀勖出言缓和:“好了好了,我们说点有用的。你们两个手里没有半点实证,互泼脏水除了浪费时间还有什么意义?”
顾愿眉尖一挑,先收回视线:“抱歉,确实是我情绪化了。”
杭修途也展现了作为影帝“瞬间变脸”的天赋,再抬头时,他眼底的寒意瞬间消退,又是一副极具迷惑力的老好人样子:“怎么会,我也该道歉。”
“谈谈伤口和凶器吧。”顾愿“啪”打了个响指。
荀勖开口道“她的伤口在心脏正上方,撕裂痕迹不大,伤口短而且窄,像是被什么利器捅穿。”
“她面容安详,再加上血迹、身体上的痕迹,不难看出死者从中刀到死亡并移动位置,甚至没有过反抗。”
“也对,”顾愿点点头,“我睡她隔壁,半夜什么都没听到。”
他拍拍手:“那基本可以下判断,是睡梦中被利器贯穿心脏,一刀毙命。”
“那么有个问题,”顾愿想了想,“咱们能随手拿到的餐刀不可能这么利落地捅穿人的□□呀?”
他快步走向餐厅,拿了一把餐刀出来,在手指上比划了两下:“确实不行,就这个锋利度,除了现在正在厨房备餐的那个美人疯子,谁能拿这玩意一刀毙命?”
荀勖问:“那……我们去厨房看看?”
顾愿“嘶”倒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啧啧啧,不去不行啊。”
四个人一起走进了厨房,杭杨围着围裙,正在里面处理食材。
大概是远远听到几人的脚步声,他们走进厨房的时候,杭杨已经放下刀具,双手置于身前,冲几人颔首:“诸位有什么事?”
弹幕又是一阵兴奋,“围裙杨杨”和“□□杨杨”刷的满屏都是。
顾愿上前一步:“管家,你这里有没有丢失什么东西?”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这次线索的获得极其干脆,杭杨直接点了头:“丢失了一把水果刀。”
顾愿一下兴奋了:“多长多宽?”
杭杨简单比划了一下,众人一听:“对的,就是这把刀!”
凶器倒是找到了,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案的铺垫,可能有点枯燥
明儿加更,争取把这小波高潮写完!
第110章
“那我们先去找找吧, ”顾愿说得很随意,“看看凶器到底被扔在哪儿了。”
反正现在线索也不多,从凶器入手也算常规思路。众人点点头, 也不多言, 四下去寻找,很快就在卫生间角落里放杂物的隔间里找到了一把小刀——不大不小,拿过去一比对正好和女人身上的伤口契合。
“上面还有点残余血渍没洗干净,”顾愿拿着刀端详, 他瞥了眼杭修途,“上次勒人用的凶器不得已落在了现场,暴露了一些关键的马脚, 这次凶手就长了记性, 知道把凶器藏一藏了。”
“不过也没多大用,”顾愿随便晃了晃手里的利刃,“建议下个凶手动手的时候花点功夫破坏伤口。”
“好了,”荀勖轻轻皱眉,上前把顾愿手里的小刀“抢”了下来,语气仍旧客气拘谨,“先生,可能有损于自己的事别做。”
顾愿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管教”了, 眉毛抖了抖, 没多说话, 只是多瞥了荀勖一眼, 顺从地交出了小刀。
弹幕愣住了:
[卧槽?下一对是他俩???]
[老规矩,镜头给到哪对磕哪对]
[磕他丫的!姐妹们别客气!]
[傲娇炸毛高智商受和沉默寡言控制欲强腹黑攻, 我可以我可以]
[前面的姐妹一看就是老磕学家了]
一直蹲大小杭感情线的姐妹们脚都蹲麻了, 不禁有些按捺不住:
[为什么simple还没感情线!]
[我不信!那俩人绝壁有猫腻!]
[也太隐晦了吧!再磕不到双杭我就要饿死了呜呜呜]
[我和你们不一样, 我就喜欢磕“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爱情”,诶嘿嘿嘿(擦口水.jpg)]
“凶器找着了,”顾愿想了想,“咱们再去找管家一趟吧。”
邮差不解的目光投过来:“?”
“凶器能追溯到的信息量很大,”顾愿一边走一边慢慢地说,其他人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走,“比如说这把刀,看似平平无奇,综合尸体的死亡状态我们还能得到别的信息。”
“第一,和昨天两具尸体颈部杂乱交错的勒痕不一样,这次是一把小刀、直插心脏、一击毙命,”顾愿停顿了一下,“足以看出凶手动作冷静、有明确的行凶计划和足够的行动力,对人体的生理知识也有一定了解。”
旁边杭修途明知道这人意有所指,但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第二,”顾愿见杭修途仍旧一副高高在上悲悯世人的“嘴脸”,“啧”了一声,继续说,“这把刀是从大家都能进出的公共场所里拿出来,最后也扔到了公共场所,看起来人人都有可能性接触到。即便如此,仍有信息可以挖掘。”
“挖掘?”邮差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正说着,几人已经回到了厨房,邮差赶紧倒退一步退回荀勖身后——这人似乎是现场几个人里面最正常的。
“管家先生,您遗失的东西。”顾愿把荀勖手里的刀拿过来,朝杭杨一甩。
眼见着小刀在半空反射出带着冷意的森森寒光,邮差在荀勖后背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杭杨头都没抬,手一扬稳当当接住了。
他把玩了两下手里的刀具,慢慢转身,冲顾愿颔首:“多谢。”
“还有别的事想麻烦您,”顾愿跟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凑上去,“收拾好晚餐的餐具,您就会把厨房门锁上,直到第二天清早准备早餐时再打开,对吗?”
杭杨点头:“是。”
“那白天您大部分时间都在厨房忙碌,”顾愿继续问,“您见过有谁来这里拿东西吗?”
杭杨神色冷淡,看起来对案子毫不关心,但回答得果决干脆:“没有。”
邮差捏紧的手骤然松开,整个人一下子泄了气:“诶呦喂,本来以为有希望的……”
顾愿却眯起眼睛:“那您能告诉我们,您昨天白天什么时候离开了厨房吗?”
邮差活生生一个逗哏:“诶对,反推啊!老师您真聪明!不愧是当老师的!”
杭杨漂亮到跟假的似的眼睛轻轻眨了眨:“当然。”
“我的工作时间很规律,”他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娓娓道来的时候,跟清泉一样,“上午9点左右洗完餐具,回房休息,10点回厨房;下午3点半到4点半回房休息。”
“非常规律?”顾愿又问了一遍。
杭杨却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您差不多得了,何必再问呢?我的固定行踪应该是这里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秘密’吧。”
顾愿:“……”
弹幕:
[哈哈哈哈哈!顾愿:我就象征性问问,你拆我台干嘛!]
[哈哈哈哈哈杨崽居然开怼了]
[看这几天装优雅把孩子憋得(狗头.jpg)]
顾愿很刻意地咳了两声:“那什么,多谢管家,我们先走一步。”
几人回到客厅坐下。
“上午9点到10点……”顾愿眯起眼睛,“那时候第一个双杀案才发生,当时,哦对了,管家‘24小时不破案就杀人’的限令刚刚下达。”
荀勖点点头:“确实,如果说这个时间就开始准备杀人,不太合理。”
“不管心再大,那个时候应该满脑子都是保自己命,而不是琢磨着杀其他人吧?”顾愿手指再桌面上敲了敲。
“至于下午三点半到四点,”顾愿微笑起来,“巧了,那个时候第一个案子刚破,在下春风得意,跟刚结交的荀勖先生在客厅下棋。”
荀勖点头:“我可以为他作证。”
虽然众人的语速和神态都没有明显变化,但能明显感觉到,城堡的气氛似乎陷入一种古怪的紧张。
顾愿转头瞥向杭修途,阴阳怪气:“神父先生,您,似乎是说自己神思倦怠,回房间休息了吧?”
“神思倦怠啊,”他又重复了一遍,意味深长,“谁知道——”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觉得后背生寒,抬头正对上杭修途的眼睛,一瞬间吓得把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吞了回去。
——杭修途居高临下看着顾愿,他脸上还带着那种面具一样“悲天悯人”的微笑,但一双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上半张脸和下半张脸的情绪几乎割裂,整个人“一半神性一半魔性”,看得人毛骨悚然。
弹幕也给吓了一跳:
[卧槽!杭老师nb!什么叫无妆黑化!!!]
[这个演技,我的老天爷,什么叫已臻化境!]
[吓得我手一哆嗦]
[两位杭老师真的不考虑进军恐怖片吗?!!振兴国产恐怖电影两位义不容辞!]
[妈耶,这就是boss级别的压迫力吗?杭老师要不是N公爵我直接跟制作组打一架!]
杭修途大步走到顾愿对面的沙发,优雅坐下来:“从案发开始,您似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觉得一切都受您主导……”
他扬手,食指随便在半空画了个半圆:“在这位作家先生一唱一和的配合下,从查证、到追踪线索,到所谓洗白自己身上的疑点——这一切的一切,多么顺利。”
顾愿开口:“因为这都是事实——”
“闭嘴。”杭修途掀起眼皮,笑着瞥过去。
全场跟按了静音键一样,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小了很多。
“但您似乎弄错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杭修途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他十指交叉,轻轻托住下巴,只露出一双压迫感惊人的眼睛,“这不是查案,这场游戏的规则一开始就再清楚不过,这是一场‘说服管家’的游戏。明白吗?给他讲一个算得上有理有据——最重要的是——足够有趣的故事,那就足够了。”
“至于真相如何,”杭修途笑出声,“重要吗?”
不只是顾愿,连观众都被杭修途对规则的解读震撼了:
[这才是真正的高玩吗?!!!!]
[我他妈震惊!!!]
[沃日,杭老师你boss气质爆棚了!]
[震撼我800年,我的天!]
[关键我被他说服了,我嘞个去!]
顾愿节奏被完全打乱,脑子一下子搅得乱七八糟。指着杭修途的手在半空抖了半天,硬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憋出一句嘶哑的控诉:“你、你终于忍不住了是吧,装什么慈悲、伪善,还真理的信奉者……我呸!”
“……”杭修途没想到顾愿憋了半天,最后说出的竟是孩子一样的气话,一时没忍住,低低笑出了声。
“你!”顾愿感觉受到了侮辱,一气之下瞪着眼睛站起来。
“我要请您务必明白一件事实。”杭修途再此满不在乎打断他,“慈祥”地看着面前人,嘴角甚至还带着温文尔雅的笑。
“只要我愿意,我即真理。”
大厅里一片寂静,因为四周没有门窗,所以连流动的风声都听不到,静得令人发疯。
“对了,”杭修途转向邮差,漫不经心地问,“教师先生刚刚指控我昨天下午3点半到4点半之间独处,所以有作案嫌疑,听他们两位的意思,您似乎也……”
“我、我我也回房间了。”邮差紧张得话都说不清。
“那巧了,”杭修途点点头,看向顾愿,轻描淡写地说,“昨天下午我和邮差先生在一起,你们两位能为彼此作证,巧了,我和邮差先生也可以。”
顾愿被他当面胡说八道的样子再此震撼:“你!你!他刚刚还说自己一个人在自己卧室呆着。”
“是吗?”杭修途看向邮差,“教师先生听错了吧?邮差先生,要不您再告诉他一遍?”
从顾愿谈到昨天下午的不在场证明开始,邮差就坐立不安,他先愣了一秒,随后秒懂杭修途的意思,立马接过神父递来的橄榄枝,当场胡编瞎话:“对对对!我昨天下午在神父大人房间告解!”
杭修途看着他,目光慈和:“你虔诚痛悔,罪责已得赦免。”
这下,不只是目瞪口呆的顾愿,弹幕也刷了屏,放眼望去简直是一片茫茫草原:
[草]
[草]
[草]
[草]
……
杭修途视线从邮差挪回顾愿身上:“既然这样,目前我们四人暂时平局,不如大家继续寻找线索,再做计较。不用着急,离24小时还远着呢。”
说完,他带着新收的狗腿子——邮差,悠然起身离开。
弹幕已经快被一片“md绝了”淹没:
[卧槽这就是杭老师的综艺首秀吗!]
[卧槽啊卧槽!我真的是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吧杭老师!]
[给我立刻!马上!现在!去演反派!(带着杨崽]
[啊啊啊啊这个男人为什么总这么戳我xp!!!]
[在下已经兴奋了,擦擦鼻血继续看嘿嘿嘿(升鸡勃勃.jpg)]
……
*
这回,凶手留下的现场证据并不多,一个推理破案游戏被杭修途和顾愿活生生玩成了“双人博弈”,两人每次碰面必有一场信息量极大的高密度交锋,看得观众“目不暇接”,耳朵眼睛还有大脑处理信息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这俩人的嘴。
弹幕上除了密密麻麻的“卧槽”,别的基本什么都看不见了。
如今仅存的四个玩家两两结成“一党”相互抗衡,“战况”越来越焦灼。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眼看已经快到傍晚,距离杭杨“24小时”的时间限制越来越近。现如今城堡里除了杭杨只剩下四个人,如果明天早上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杭杨随即杀一个人……这四分之一的概率,就算是凶手怕是也忐忑得很。
几个人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急躁,时钟上的指针一圈圈转动,眼看时间已经入夜——
突然,商人妻子的房门被推开,杭修途微喘着气走进来,脸上罕见地出现了焦躁情绪。
邮差正在这个房间着急着来回踱步,一看他的表情,心里一“咯噔”:“神父大人!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杭修途勉强控制住表情,但眉心还紧锁着:“他们又玩了新花样。”
邮差心脏狂跳:“怎、怎么?!”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他们两个提过,”杭修途揉着太阳穴,“说是半夜的时候曾经看到长廊处有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而过。”
邮差急切道:“那不是胡说八道吗?!我记得您已经充分反驳了!”
“我们剩下四人的房间里都没有鲜红色的服饰!”邮差声音越来越大,“只有那两个死去的女人房间里有。”
谁知杭修途轻叹口气:“是我大意了,我聪明反被聪明误,点醒了他们。”
他一手按上墙壁,看得出想尽力平静自己的心绪,但是发白的指骨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既然可以虚构,自然也可以栽赃。”
邮差大惊:“你说什么!”
杭修途声音沉痛:“他们把两位夫人的红围巾和红手套放在了我们两个的房间,大概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怎么能这样卑鄙!”邮差跳起来,“我们赶紧去——”
“来不及了。”杭修途打断他,“他们已经把管家请了过去,现在正在讲他们编造好的故事。”
“我听了开头,”杭修途轻叹口气,“很完美,时间都精确得很,说是昨晚11点50的时候看到红色……”
“你说什么!”邮差一愣,脸上的暴躁慢慢转为难以置信的惊喜,他大喜过望,“不不不!神父大人!他们输了!”
邮差一天内反复经历大悲大喜,可能是突然看到胜利的曙光,整个人兴奋到无以复加:“昨晚管家比平时提早了13分钟熄灭客厅的烛火,11点50的时候全场黑咕隆咚,他们看见个鬼——”
“哦?”一瞬间,杭修途脸上所有的表情全部消失,刚刚惟妙惟肖的“懊恼”“恐惧”“疲惫”还有“惊讶”无影无踪。
他看着邮差,仿佛这一天“同甘共苦的革命友谊”从未存在过:“你一再跟我们强调,你昨晚10点之后就再没出门,你怎么知道管家什么时候熄灯?还知道得这么详细,嗯?”
弹幕被突如其来的二度反转惊呆了,弹幕无比壮观:
[卧槽]
[卧槽]
[卧槽]
……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当头落下,邮差一瞬间懵了。
他手足无措地看着杭修途,表情完全凝滞,看起来活像个傻子。
“进来吧。”杭修途“啪”拍了下手,门外人鱼贯而入——顾愿、荀勖还有最关键的:管家杭杨。
“你、你、你们……”邮差手指着眼前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这样,”顾愿微笑着走到邮差面前,“昨天下午3点半到4点半,聚在客厅的不是我和作家先生两个人,而是我、作家和神父三个人。”
“但是吧,单单凭借这个小线索压根不足以给你断罪,”顾愿遗憾地摆摆手,“你很了解杀人、手法也相当老辣,一刀干脆毙命,其实手法越简单越直接,也就越难查。”
“如果那两个姑娘有你这样的技术和心态就好了,”顾愿“啧”了一声,有点遗憾,“她们那么聪明,可惜了。”
邮差脸上仿佛挨了一拳,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几人:“所、所以从你撒谎只有两个人在客厅开始,你们就在骗我!”
“不不不,”顾愿笑盈盈地走了两步,“更早,从我第一次跟神父先生吵架开始。”
“怎么可能!”邮差大声喊,“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怎么会发现!”
顾愿慢慢露出一个莫测的微笑:“我们锁定您自有我们的道理,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邮差瞪眼看着他,跟看鬼一样。
顾愿双手背在身后,慢慢踱了几步:“我们的目标就是把神父‘逼’到你的阵营,要你全新全新地信赖他、仰仗他,让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们是紧密结合的利益整体……”
“所以说别遗憾,”顾愿蹲在邮差面前,“只要我们蓄意引导,就算你这次没露馅,下次也会的。”
“你、你们!”邮差整个人剧烈哆嗦着,他转向杭修途,两只眼睛愤怒得几乎喷火,“我那么信任你!”
杭修途淡淡点头,是个人都能看出他的回答多么不走心:“谢谢。”
一直在后面沉默注视一切的杭杨走到众人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邮差,用不由分说的力度把面前这个高出自己半头的人一把拎起来:“邮差先生,请吧。”
邮差嘴唇哆嗦着,眼神活像淬了毒的刀,在众人身上剜:“你们这些!肮脏的、龌龊的!贵族的狗!”
“哦~”顾愿尾调拖长了一拍,“原来著名的‘贵族猎手’竟也在我们当中,失敬失敬,您拿邮差作为身份伪装,实在是恰当啊!既能理所应当地出入贵族的居所,也不会被人记住,毕竟只是个不起眼的下等人……”
“滚!”邮差恶狠狠瞪他一眼,嘴里继续不住地谩骂。
杭杨却懒得看他死到临头的发挥,面无表情盯着他,用没有起伏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先生,请吧。”
谁知道,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邮差突然咆哮了一声“我最恨背叛”,然后像疯了一样伸手扑向杭修途——
“噗呲!”
众人再缓过神来的时候,邮差正捂着脖子上的动脉,大量鲜红滚烫的血从里面喷射而出,染得床单地板一片猩红。
邮差瞪着眼睛踉跄了两步,然后“咚”一声倒在地板上,再没了声息。
剩下三人惊魂未定看向杭杨,只见他慢慢走向大床,捻起一片还没被血染脏的白色布料,不紧不慢擦拭着手里的小刀——跟邮差昨晚杀人的那把极其像似。
“抱歉,处刑手段激烈了点。”他话说得很随意,然后转身看向其他人,微微笑了笑,“大家请回吧,祝诸位晚安。”
弹幕表示今天算是体验到了什么叫心脏过山车,整个人被吊着疯狂甩,全程心跳没下过90
[激烈了“亿点点”???]
[刚刚发生了甚么事???]
[雾草!]
[我的小心脏啊啊啊]
[杨杨帅啊!!!]
[我、我是不是可以小磕一下?]
……
*
逐渐黑下来的屏幕上慢慢弹出三个字——第三夜。
《阶梯》第三夜即将来临,偌大的城堡安静得可怕,面无表情的美丽管家已经在三楼的天台处理了四具尸体和一个活人,如今,这座富丽堂皇的舒适居所只剩下三位住客,死亡的压抑感越发沉重。
*
入夜,荀勖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过去轻声问:“谁?”
“我。”顾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谁知下一瞬,在这个杀机四伏的地方,荀勖毫不犹豫打开门,先把人扯了进来,然后探头出去左右探看,确定没人后才把房门小心翼翼关上。
“你疯了!”荀勖声音竭尽可能地压低,“我住在神父隔壁!”
“我知道。”顾愿盯着他的眼睛,毫无畏惧。
他走到床边,往下一仰:“事到如今还需要虚与委蛇吗?”
顾愿眨眨眼:“N公爵就在隔壁,要杀了他吗?我们一起。”
*
不算大的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杭修途俊逸的脸和他手中翻动的书。
这里很安静,安静到能听得清手指搓动书页的沙沙声、还有烛火燃烧的轻微响动。
突然,杭修途捻住一页轻轻翻过,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声:“你不该在这儿。”
镜头这才缓缓拉高,投向角落里的杭杨。
杭杨并没有立刻答话,他先走到杭修途身边,随后慢慢单膝跪地,低下头:“对不起,主人。我今天杀人的举动太过鲁莽,可能会导致您的身份提前暴露……”
“不是你的错,”杭修途慢条斯理地说,“也算不上‘提前’,倘若到这个地步他们还猜不出来,那就是蠢得无可救药。”
“既然这样,”杭杨语气居然急切起来,这是《阶梯》从开播以来破天荒的首回,“请您允许我去杀了他们!”
“不行。”杭修途打断他,“回你的房间。”
杭杨不回答,就沉默地在地上单膝跪在。
数秒的停顿后,杭修途轻叹一口气,把目光投向杭杨,整个人都在无声中温和下来。
他拍拍杭杨的头:“好了,留下便留下吧。别跪着了,上床睡吧。”
杭杨站起来,眼睛里终于有了光,像是画好的龙点了睛,整个人好似一颗打破好的水钻,美丽得无以复加。
他看着杭修途,声音肃穆郑重,像在拿生命宣誓:“我会保护好您,一定。”
弹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皮vs西皮!西皮对决我可以!]
还有大批量的:
[simple终于登场了!啊啊啊啊啊我老泪纵横!]
[我就知道这俩人肯定有一腿!]
[啊啊啊他看他的眼神不干净!!!你俩都不干净!!!]
以及整齐划一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simple就是坠吊的!!!]
……
作者有话要说:
顾愿和荀勖怎么锁定邮差我说下,真的真的很简单,他们就欺负邮差这个250看不懂局势:
1、最后可以看出来,顾愿和荀勖早就交底了
2、二杭是公爵其实不难猜,他是组局的也是看戏的,不会自己拆自己的戏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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