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重来这次?


    这个重来是什么意思?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谢韫脑洞大开中,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才渐渐找回些声音,“重来这次?”她望着情绪上有点失控的裴殊,关心地问,“你突然这是怎么了?什么叫重来这次?”


    裴殊瞳孔颤了颤,像是反应过来她说了容易让人迷惑的话,但既已说出口是没办法收回,最重要她想跟谢韫坦白。


    说她经历了死后重生这样听起来很假很离谱很小说的事。


    “我的意思是……”裴殊对上谢韫求知的目光,欲言又止,不自觉抿紧了双唇。


    说啊。


    如果不趁着现在说出来,以后再说可能就又犹豫不决。


    说吧。


    不说的话,下一次,你想的更多,考虑的更复杂,更没勇气说出来了。


    裴殊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


    可话到嘴边,又担心谢韫会信多少,这让她心中没有一丁点底。


    万一起了反作用,使得谢韫受到惊吓可就不好了。


    “说啊。”谢韫开了口,坐到床上,抬起眼来看着她,“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干嘛。”


    在短暂的思考后,谢韫恢复了冷静,甚至嫌弃自己离谱,居然会猜想裴殊也是重生过来的。


    好家伙,如果她们俩都重生的话……


    谢韫这一刻又开始脑洞乱飞了,甚至没控制住笑了下,下一秒意识到这个笑不合时宜,迅速刹住笑容,并一脸歉意地表示,“对不起,我不是笑你,只是想到了一件离谱好笑的事,就非常非常离谱的那种,说出来搞不好会被吓到。”


    裴殊深沉地目光落在谢韫忍笑地脸上,强装平静道:“那就说出来听听有多吓人。”


    谢韫清了清嗓子,她在想假设说出“我是死后重生回来的”这句话,裴殊一向平静的脸上能出现多大反应,其实也还蛮好奇的,但这种违反科学听起来假的不能再假的真话,可信度真的很低,低到连她某个时刻都会犯迷糊,究竟自己是做了个不切实际的梦还是其他。


    裴殊的重来这次,肯定不是她这种重来。


    谢韫自我推断的在心中做着结论。


    “喂,裴殊,”她理了理思绪,“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别转移我注意力跟我岔开话题。”


    裴殊微微皱皱眉,突然很深刻明白了那句“再而衰三而竭”,就这么短的时间内,犹豫不决间,她要坦白的冲动就已经被消灭了大半。


    等不来回答,谢韫眼尾微微上挑,重新问了,“所以你那句重来这次是什么意思?”


    “你的关注点怎么只在这句话?”裴殊的情绪也恢复了冷静,“重点难道不是后一句吗?”她稍稍停顿,加重了点语气,“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这一句。”


    谢韫敛眸,尽量表现得自在,拖鞋一丢,边坐进被窝边说:“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么肉麻的话啊,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话到此,往被子里伸的腿一顿,抬眼看过去,“什么叫再失去我了?”突然有了脑子一般,“你今天的情绪不对劲,连说得话都不对劲,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裴殊浅浅抿下唇,走到床边坐下,看着谢韫的眼睛,“你忘了你写离婚协议书那件事了?”


    论脑子转动的快这方面,谢韫绝不是裴殊的对手。


    谢韫理亏又语塞,轻咬下下唇,随口回了句,“那是我上辈子写的。”


    闻言,裴殊眼睫轻颤,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是吗?”


    谢韫“嗯”了一声,试图岔开话题,却又听裴殊小声喃喃道:“上辈子,嗯,上辈子我对你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蠢事,让你伤心让你误会……”


    “?”谢韫疑惑地歪歪头,正想说上点什么,但再次被裴殊抢先一步开口,“你写离婚协议书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安晓菲?”


    裴殊还是很执着,迫切地想求得谢韫如此别扭的真正理由。


    谢韫眉头轻轻皱了下,“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说着透了点不耐烦,“你忘了我说过的,没什么理由,写着玩的。”


    “我不信。”裴殊盯紧了谢韫。


    谢韫表情顿了顿,语气变得生硬,“那你报警吧。”


    裴殊闭嘴了,只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满满无奈。


    看她这样,谢韫撇下嘴,明明是裴殊情绪波动大,问题又多,不过,她不想跟她吵架,现在主打的就是一个淡定,于是在沉默一会后,她腿伸出来放在裴殊腿上,“按摩。”


    裴殊面无表情地拒绝,“不按。”


    谢韫表情一愣,接着搬出照顾合同。


    裴殊表情毫无波动,“那你报警吧。”


    谢韫:“……”


    好家伙,还学我说话,谢韫觉得有必要给裴殊一点小教训,于是抬起脚丫试图踹她一下,却反被裴殊一把抓住了脚腕。


    脚腕处传来的热意,是裴殊掌心的温度,烫的她愣住,僵住身体没敢再乱动。


    裴殊坐的靠近了些,温柔的握着那纤细的脚腕,慢慢放在自己双//腿//间,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动作在谢韫看来有点色//情的意思。


    “喂,你要……做什么?”谢韫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


    “裴殊!我怀着孕呢!你不要乱来!”谢韫打断她提醒道,“怀孕不到三个月不能同房,这件事不仅适合男女也适合我们,我有咨询医生。”


    听了这话,裴殊挑下眉,很会抓重点地说:“你还咨询了那方面的事啊,真是有心了。”说着笑了下,“干嘛一副吓到的表情?我又不吃了你。”


    “你……你……”她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红着脸努力的为自己狡辩,“谁有心了?我是为……为为了我的身体。”


    “我知道,所以,重点是你还是咨询了那方面的事,因为你的身体需要跟我做那种事,嗯,这是我的理解。”裴殊眼里浮现了掩饰不了的笑意,“不用害羞,不做那种事的话宝宝怎么来的对不对。”


    谢韫给气的倒吸一口气,张嘴半天,只蹦出一个“滚”字。


    “滚的话,怎么给你按摩。”裴殊说着轻敲下谢韫想要抽回的脚,“别动,弄疼你我可不负责。”


    谢韫停住了,眨眨眼,也知道有台阶就下,“你这个按摩师不负责谁负责。”说完她找个舒服的姿势靠向软绵绵的床头。


    裴殊笑意不减地看看她,没再多说什么。


    她的按摩技术越来越趋向于专业,谢韫毫不吝啬的给出夸奖。


    “你天才吗?这方面也这么有天赋,我明显感觉你的技术进步很大,你这是要成为专业按摩师啊。”


    谢韫不知道的是裴殊有去专门学按摩。


    得了称赞的裴殊心情变得好起来,面上装的淡定,说:“谢谢专业享受师夸奖。”


    一句“专业享受师”让谢韫笑的肩膀直颤,心情就这样变得很好。


    看她笑的如此开心,裴殊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虽然心中的疑问没解开,但显然今天晚上已经不适合再多说了。


    因为,裴殊不舍得破坏在她面前这么大笑的谢韫。


    既然这样,那就先安静睡觉,等明天又是新的早晨,也许说不定会有新的转变。


    就如她在听到谢韫离世时候,心脏仿佛撕开一个很大的口子,疼的浑身上下血液倒流,那一刻她万念俱灰,全然绝望。


    但谁能想到老天却让她重生了,这样离奇的转变都能发生,那么,其他的就显得容易多了。


    回想起来,上一世,谢韫到离开都没有怀孕,这一世就有了宝宝。


    这么推断,重回来,有些事已经不知不觉中发生转变了。


    裴殊睡前深思,自我安慰,同时也有了诸多盼望。


    她偏头看看旁边睡着的谢韫,忍不住轻手轻脚去抱她。


    很快就被谢韫拒绝,“你不累我累,松开,要不然我生气了。”


    裴殊只能悻悻然松开她,不忘回上两句,“你是气包子吗?这么爱生气。”又说,“少生点气吧,对肚子里的宝宝也不好,最重要对你的身体不好。”


    谢韫这回结结实实给了裴殊一脚。


    裴殊痛的倒抽一口气,可黑夜里,她却无声地笑起来。


    ……


    度过了东奔西跑天南海北辛苦的一周,谢韫拍摄了很多作品,但是却没有选出最满意的那一张。


    原本打算这个周五回爸妈那里住两天,但临时改变主意了,她还要继续去摄影,去找作品。


    如今不去公司的裴殊,行程反而比去公司多了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学习。


    烹饪、面食、点心、按摩、护理、育婴……


    知识啊,真就都学杂了。


    当然,裴殊也有在看摄影方面的书籍,她希望以后能跟谢韫有共同话题,或者说能帮到谢韫。


    比如,此刻,看着谢韫盯着上前张照片不满意,一张一张地筛选,选来选去依旧不满意,这个结果让她眉头紧皱,一脸愁容。


    裴殊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个主意。


    等吃饭的时候,她开口提议,“这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约会?”谢韫吃着菜看她一眼,不敢置信,“我们约什么会?”


    “我们为什么不能约会?”裴殊不解,“违法?”


    谢韫轻“呵”一声,“是不违法,但是约会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还有很恩爱的伴侣,懂吗?”


    裴殊看着她,片刻,问,“说完了?”她调整下坐姿,放下手上的筷子,“第一,我们是互相的两个人,第二,我们解除了误会,又互相喜欢,那就是热恋期,第三,综合上述两点,我们符合恩爱伴侣。”说完,她还表情特无辜地补充问了句,“不是吗?”


    “……”谢韫咀嚼的嘴一顿,瞪她一眼,“你就继续自说自话,自以为是吧。”


    裴殊无奈一笑,只能拿出杀手锏,“最重要一起约会的话,说不定你会有新的想法和创意,也说不定会发现好的摄影作品。”


    这话让谢韫动摇了,筷子放在嘴边,呆呆地思考,做着决定。


    “这是需要思考这么久的事吗?”裴殊开始不要脸的自我推荐,“有人开车、有人准备约会地点、约会计划、有人准备食物和水,最重要那个人是我。”


    “欸?”谢韫定住,看向她,眼神慢慢变得嫌弃,嘴角也开始抽搐,最后发出“哇”的一声,“我们裴殊妹妹还真是不要脸啊。”说着不由地笑起来。


    谢韫也不知道具体笑的原因,大概是裴殊真的不一样了,或者是正因为裴殊变得不一样了。


    最终,约会安排上了行程。


    礼拜六,天气晴,微风。


    睡到自然醒,吃饱喝足,做足防晒。


    谢韫只需带上一个裴殊就好。


    因为裴殊身兼数职,会给她所有需求的东西。


    路上,谢韫就想,她到底是怎么就答应出来约会的?


    又是怎么以重生人的身份,带着前世的种种郁闷,跟罪魁祸首裴殊如此和平相处的?


    当然是钱?没错。


    还有爸妈生意?也没错。


    还有报复性使唤完裴殊然后一脚踹开的爽感?太没错了。


    谢韫在心里一番盘算,稳了稳心神,伸个懒腰,手还碰到了车顶,抽回的时候又打到了车窗,痛的皱眉。


    “小心点。”裴殊透过后车镜把犯迷糊的谢韫看得一清二楚。


    “开你的车吧。”谢韫没好气。


    裴殊笑笑,又看了两眼后车镜里的谢韫,“很痛吗?”


    “这点痛还叫个事?”谢韫毫不在乎地说,“我没你想的娇贵。”


    “我没觉得你娇贵,”裴殊直白道,“我也认为那么点痛确实不算事,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注意点安全,少让自己受伤。”


    谢韫咬牙,“要你管。”


    “照顾合同里写着,我管得着。”裴殊说完,微微给车子加了速。


    谢韫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在后车座对着裴殊的后脑勺来了几下空拳。


    第一站约会地点,森林公园。


    谢韫嘴上说着没点新意,可手上拿着的相机拍照没停过,某个时刻,她在拍前方的时候,恰巧走在前面的裴殊不经意转身,就这样地不经意把裴殊拍进了画面里。


    看着定格在她手机里的裴殊,谢韫开始理解张言那句“你们家裴殊很有镜头感”的话了。


    真的很对。


    可是,她不打算拍裴殊的。


    或者说,她不要拍裴殊。


    谢韫准备删除,可真当做选择的那一刹那,她改变主意了。


    这么有意境的照片,还真不舍得。


    “拍的不错。”不知何时,裴殊站在了谢韫身边,还看着照片点评。


    谢韫抬头看她一眼,说:“多谢夸奖。”


    裴殊视线从照片移到谢韫侧脸上,静静看了一会儿,再次开口,“我们俩好像还没有合照。”


    是的,上辈子她们俩连结婚照都没有,单单是两人的合影也没有。


    听了这话,谢韫睫毛忽闪几下,仿佛也勾起了上一世的某些回忆,她沉默了少顷,随后不在意地说:“没有就没有,有什么大不了的。”


    裴殊自动忽略这句话,带着商量似的口味说:“要不今天一起照张相?”


    谢韫把相机收起来,拒绝,“别占用我相机。”


    裴殊包里也有相机,还有手机,但是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不愿意强求谢韫,正如那些未解的疑惑,她如果为求答案一味地追加逼问,那么只会起到反作用。


    很有可能,谢韫再一次不告而别。


    第二站约会地点,人民广场。


    从寂静的地儿,一下子到热闹的广场上,谢韫站在喷水池边眉头紧皱。


    “你是不是没跟人约会过?”她终于忍不住问。


    “嗯,你是第一个。”裴殊真诚地回答。


    这么真诚给谢韫都整的没话可说了。


    裴殊回答完,问谢韫,“人民广场不能约会吗?”这里明明有不少约会的情侣,还有这么多人逛街,最重要,这里可以拍到不一样的风景。


    谢韫看看人来人往,说:“你上辈子一定是只鹅。”


    “?”裴殊很是困惑,“鹅?为什么?”


    “呆。”谢韫给出答案。


    裴殊失笑,反问,“那你上辈子是只什么?”


    “上辈子我也是人。”谢韫说。


    “你怎么知道?”裴殊又问。


    “因为我就是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啊。”谢韫脱口而出。


    裴殊表情一滞,随后用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神看着谢韫。


    过了大概五六秒的时间,谢韫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了什么话,不过,却没多大担心,因为这句话听起来完全就是一个玩笑话。


    而且,这句话本身就存在着让人没法分别的意思。


    “上辈子”这三个字就是最好的证明。


    任谁都会理解“投胎转世轮回的前一轮”,没人会联想成“重生前的时光”吧?


    纵然裴殊脑袋瓜聪明,接受事物的能力超强,但她也不是什么都相信的吧?


    不过,老实说,如果裴殊信的话,是不是更好一点?


    “上辈子重生回来的,”裴殊小声反复念叨着,随即试探性地问,“你相信有上辈子吗?”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最后一句,我因为着急干榜单,忘了那句(重来这次)今天才发现就修改了,其实不影响这章观看,但得说一下,否则昨天早看完的富婆们容易犯迷糊。晚安哦


    第26章


    “相信啊,看你就知道了,呆头鹅转世投胎成人。”谢韫说完笑着走开了。


    裴殊给这个回答弄得,站在了原地,目送谢韫走远,看着看着就很无奈地笑了下。


    她加速追了几步,后放慢速度,与谢韫保持一定距离,手插上衣兜,掏出了手机,对着谢韫拍起照来。


    上辈子,是偷拍模式。


    这辈子,是光明正大模式。


    谢韫看见裴殊拍她了,没有阻止,也没去管,她对这些谈不上有什么反感。


    裴殊只是拍她,又不是谋杀她,无所谓了,最重要拍照并没损失她的利益。


    到了饭点,正好在广场附近找家快餐店。


    谢韫大口吃的香,还不忘损裴殊,“豪门千金来快餐店吃饭,委屈你啦。”


    裴殊吃口汉堡包,淡定回话,“我今天的身份是你的保镖兼助理。”


    谢韫撇嘴“切”一声,“我还要不要开你工资?”


    “这倒不需要,我是在按照照顾合同来做。”


    “这么说,没有照顾合同,你就不做了?”谢韫愣愣地问,手上的汉堡包大有种瞬间不香了的错觉。


    裴殊咽下嘴里的食物,抬眸看看她,浅淡一笑,“看起来你很在意我对你做的事是因为合同还是出于自愿。”


    谢韫坐在那迟迟没回应,她眉头缓慢地皱起,这才明白过来,“少自作多情,我只是……”她支吾其词。


    “只是什么?”裴殊挑眉看着她。


    谢韫稳稳心神,“只是希望你最好是因为履行合同,毕竟,那样才不会有什么感情纠葛。”


    裴殊怪郁闷的,长叹口气,又来,又在言语上下功夫刺激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好意思,我改变策略了。”裴殊一脸平静地说。


    “什么?”谢韫一时间没懂,“改变策略?”


    “嗯,我不会因为你闹别扭的话被刺激到了,你之所以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我做的不对,只是我很不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裴殊做着猜测,“考验?考察?还是有别的不能说的理由。”说着又长叹一口气,苦恼道,“你为什么就不说呢,好郁闷。”


    裴殊这样直来直去,真的很让谢韫感到不可思议。脑子里开始回想没重生前的裴殊。


    这家伙真就好像是经历了嘴巴上的重生。


    “你是跑哪里干了销售回来的吗?”她不禁好奇,“嘴巴怎么变得这么能说。”


    裴殊有被她这个形容笑到,“我在大学创业前期,确实有推销过我做的东西,大概那时候练出来的。”


    “那你跟我在一起后怎么又没嘴巴了?”谢韫脱口而出。


    裴殊被问住了,沉默,片刻后先道歉,接着很直白地说:“之前不是说了吗,因为太喜欢你了,每次见到你都不自在,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多了你会觉得我这个人很吵,就保持高冷,很装,毕竟,订婚那天你不是小声跟我说你不喜欢我,跟我订婚只是为了家里生意,那我更害怕被你讨厌了。”


    “我……”谢韫顿住,没想到那句话裴殊还记得,那可是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啊。


    当时,裴殊所有表现都在告诉她“她不喜欢她”,那个时候单恋的谢韫能怎么办,她也要脸啊,看着冷酷的裴殊,担心那样的她在订婚宴上不给面子弄她难堪,索性就也表现的不在乎,一时脑袋发昏说了那样的话。


    “你当时听完不是很开心吗?”


    “我什么时候开心了?”裴殊否认,并坦诚,“我一点不开心,很受伤。”


    “你……”谢韫再次语塞,咬唇,随即不耐烦地说,“这是在干嘛,都是过去的事了,提来提去的有意思嘛,像个怨妇一样。”


    裴殊心里叹气,好吧,不提。


    夜幕降临,约会第三站,热闹拥挤的夜市,烟火气息很重的地方。


    各种小商贩,各种小吃小喝,也有地摊衣服鞋子饰品,隔壁还有个菜市场。


    路边会有那种拉人的电动三轮车,排成一排,招揽顾客坐车。


    这种充满生活的地方,如果善于发现,会拍到很有意义的作品。


    谢韫拿着相机,确实有拍到让她感觉还不错的照片,只是在人物摄影方面,她会上前询问对方肖像权的问题,当然,同意的会给对方一定报酬。


    裴殊安静跟着,保镖兼助理的职责后,又多了层金主的身份。


    嗯,她甘心乐意,甚至乐驰不疲。


    拍到满意作品,谢韫也感觉到饿了,在夜市小吃街这种地方,开始是从街头吃到街尾模式。


    裴殊不需要再给自己买一份,因为谢韫每买一样都只吃两口,剩下的就丢给她。


    就很恋人的模式。


    裴殊心满意足,吃的津津有味。


    谢韫有惊讶裴殊这样的有钱人居然可以完美的适应这种普通人才会聚集的夜市。


    裴殊说:“我也是普通人。”又说,“十五岁之前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在神学院的时候,她和小伙伴们经常会跑出去在这样地街头巷尾跑来跑去的玩耍。


    虽然那是国外,但全世界的平凡人生活的地方都差不多。


    谢韫听完,眉头皱起,半晌说:“全世界的人贩子都该死。”


    她听来的是裴殊几个月大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转手卖到了国外。


    具体是怎样的故事,谢韫从没问过裴殊。


    老实说,她对这个“裴殊被拐卖”的故事存在很多疑问,但是,拐卖本身就是个让人匪夷所思的恶毒事件。


    怎么会有人如此丧尽天良,要拿别人家的妇女小孩换取价钱?


    像裴家这样的家境,寻找一个孩子都花费了十五年之久。


    想想有多少个普通家庭穷极一生都没办法找到被拐卖的孩子。


    “人贩子确实该死。”裴殊说着不知为何自嘲似的笑了下,“但有的孩子是父母亲手不要的。”


    “嗯?”谢韫抬眸看她,接着点下头说,“确实,是有这样的孩子,真可怜,有些父母真的很过分,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生下他啊。”


    裴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慢悠悠吃着谢韫吃剩的饭团,没有说话。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今天的约会也到此。


    回家的路上,裴殊提议以后她们俩可以像这样经常约会。


    谢韫笑笑,没拒绝也没答应。


    孩子12周的时候,康美琴买了好多东西,谢韫惊呼,“妈咪,你是把婴儿用品店搬来了吗?”看到谢振理买的衣服,又惊呼,“老爸你是把婴儿服装厂搬来了吗?”


    “我们自己家生产的。”康美琴说,“全是正经东西。”


    “我知道,可是,亲爱的爸妈她才在我肚子里三个月耶。”谢韫好笑道。


    “是啊,你又有去检查吗?”康美琴还是担心,“最重要是排畸筛查。”


    “放心,生不出小怪物。”谢韫笑着。


    康美琴打她一下,怪道:“以后说话注意点,让人家裴裴听了又多想。”


    谢韫感叹她亲妈心思细腻,随后表示裴殊应该没有这么脆弱。


    康美琴说谢韫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好在裴殊人家好不跟你计较。


    谢韫直呼偏心。


    这次来,康美琴还要问谢韫关于双方父母一起见面吃个饭的事。


    谢韫愣愣地发问,“为什么要见面一起吃饭?是什么重要节日吗?”她思考着,难道她忘了双方父母的生日什么的。


    “孩子一百天庆祝的日子啊。”康美琴提醒,“这么重要的日子,肯定要一起吃顿饭,这叫孩子百日聚餐,商量接下来你和孩子怎么照顾的问题,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我打算让你回家住。”


    “啊?”谢韫呆住。


    “啊什么啊。”康美琴说着有点怨念,说裴殊的爸妈太看不起人了,非得等着他们家主动联系,说着呼口气,“没关系,你和我爸什么没经过,咱们主动就主动。”


    “妈,我的亲妈,你不用做到这样,什么孩子百天聚餐,”谢韫简直无语极了,“你和我爸太夸张了吧。”


    谢振理立马撇干净,“跟我没关系,是你妈自己一人做的决定。”


    “你只需闭嘴然后执行!”康美琴吼道,接着拉住谢韫,“这是我们两家第一个孩子,而且两个女孩子一起生的孩子。”说着发自内心的赞叹,“这么神奇,难道不是值得庆祝的吗?”


    谢韫呆呆地,好像,似乎,大概,仿佛……有点道理,不不不,还是有些夸张。


    “你之前不是说害怕我生出来一个小怪物。”谢韫嘟囔。


    “我现在也害怕,所以,约个时间再去做检查。”康美琴很是严肃,“如果真是个小怪物……”


    话没说完,被谢振理的刻意的咳嗽声打断了,康美琴看过去,他在疯狂使眼色。


    是裴殊回家了,并且听到了刚才的话。


    康美琴的表情瞬间怪尴尬地,“那个,裴裴啊,你回来了……”


    “是的妈妈,”裴殊很有礼貌,“爸爸,你们来了。”


    康美琴脸上浮现抱歉的神色,看着裴殊,试图解释刚才的话,“那个,刚才妈妈的话……没有别的意思……”


    “妈,不用解释,”谢韫开了口,“裴殊她哪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啊。”


    “妈,韫韫说得没错,你说的也没错,因为我也担心小家伙是个小怪物。”裴殊很乖地回应。


    听了这话,轮到谢韫不高兴了,她脸色沉了沉,“哪有当妈妈的说自己的孩子是小怪物?她听到的话会伤心的。”说说完走到裴殊跟前,有种要“家法伺候”的架势。


    介于康美琴在,谢韫只拿肩膀扛了下裴殊。


    裴殊当着康美琴的面可就放肆了,大胆地一把揽住谢韫的肩膀,笑着说:“没关系的,她现在还听不到,我可是总被亲人说是怪物,而且都是亲耳听到,看看,完全练就了强心脏。”


    谢韫在听了裴殊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办法生气了,并且生出了一丝心疼。


    被亲人说怪物。


    是指被父母吗?


    还是裴家那些所谓的家族亲人?


    她想,只要不是父母说就好。


    “哪个亲人说的?”康美琴问出来了,“唉哟,你爸妈肯定不会说的,其他的,裴裴啊,那些人咱不在意,他们没素质没道德。”


    裴殊很乖地“嗯”了声,揽紧谢韫的肩膀不松手。


    这次,谢韫没推开她。


    吃饭的时候,孩子百日聚餐的事,康美亲义正言辞的跟裴殊聊了聊。


    裴殊听后,询问的眼光一直瞄谢韫。


    谢韫无视,因为她想弄清楚为什么到现在裴殊都拒绝跟她爸妈说怀孕的事,还有,裴殊离开公司的事,她也知道了。


    这段时间,确实奇怪,难道裴殊跟家里人闹翻了?


    裴殊没辙,在迟疑片刻后,她坦白道:“妈,我还没告诉他们,事实上我不……”


    “事实上她最近很忙,而且我们商量好的,等孩子三个月后稳定了,她不忙了,找个时间一起回去说这事。”谢韫这回开口解围了。


    裴殊目光灼灼看着谢韫。


    虽然是谎话,但康美琴他们信了,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谢韫的突然解围让裴殊意外又惊喜,等谢韫爸妈一走,她就说感谢的话。


    谢韫不屑,“你是在发表什么获奖感谢吗?”说着抱起双臂,“你够聪明,所以你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是什么感谢。”


    裴殊当然知道谢韫想知道的是什么。


    正好,她也有此打算跟谢韫坦白。


    “没错,我知道,”她短暂迟疑,目视谢韫,“先从我是怪物说起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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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五个月大的裴殊被父母送去了国外,理由是她的身体特殊。


    裴家人认为裴殊是怪胎,一个女性居然可以让另一个女性怀孕,实在不可思到惊恐,甚至心理上极其膈应。


    这导致他们任何一个人没办法接受这样一个女儿。


    在他们看来,裴殊到底是男还是女呢,完全的有悖正常人。


    即便医生极力解释,世上特殊体质人群不止裴殊一个,但无济于补,裴殊还是被送走了。


    十五岁那年,裴殊被接回了家。


    所有人告诉她,她是很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卖了,这十五年父母一直在寻找她。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八岁那年裴殊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她因体质特殊被亲生父母送到了遥远的异国他乡。


    并且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她。


    对父母以及整个裴家的谎言,裴殊没戳破,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他们的假话、虚伪,她全一清二楚。


    包括父母所谓迟来的疼爱,裴殊也清楚,那不过是他们为了让外人看着他们有多好,有多伟大,有多不容易。


    他们对任何人都在诉说这些年寻找裴殊有多辛苦和不易,然后那些人就会反过来告诉裴殊要孝顺他们。


    裴殊依旧不出言反驳他们的话,任由他们说,任由他们站在伪善的道德高处让她做这做那。


    因为她还弱小,她手上能抓住的东西太少,身边真正爱她的人没有,完全理解她的人更没有。


    她被送走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依然是一个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肯站在她这边替她说上一句公道话,说上一句其实她也不容易。


    回到裴家的裴殊,记不清听过多少次“怪物”“怪胎”这种字眼了。


    他们仅仅是因为她的体质,就这样排斥和侮辱她。


    血缘这种东西在他们心里似乎从来没有过。


    裴殊静静说着,那些过往的事,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是在说“今天天气不怎么好”这种平常话,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真就是这些事跟他无关一样。


    说完还冲谢韫一笑,“你猜,为什么瑶瑶会怕我?”


    反观她的平静和轻松,谢韫倒是听完心情很复杂,她看着裴殊,定定神,“这还用猜吗,因为你会揍她。”


    “不是,是因为瑶瑶以为我真的是怪物变得。”裴殊说,“这是她怕我的主要原因。”


    谢韫嘴角微微抽动,一脸无语,“你回家那年,她都十岁了,是智力有问题吗?居然信那种话。”


    “她确实聪明不到哪里去。”裴殊说。


    谢韫呼一口气,故作调侃,“我们不是在说你的事吗?干嘛突然聊别人的脑子,我对瑶瑶的脑子没兴趣。”


    裴殊浅淡一笑,“那继续我是怪物这件事。:


    “喂,你要是怪物,那这个孩子是什么?”谢韫说着眉头皱起,“别给自己乱下什么奇怪的定义。”


    “他们都说我是怪胎,怪物。”裴殊说,“不男不女,奇奇怪怪。”


    谢韫看着她,反问,“你呢?你怎么看自己?你也同意他们认为自己是个怪物,或者怪胎?”


    “不,我从不认为我是,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就没办法爱上你。”裴殊无比真挚地回答。


    谢韫望着她,对上那双坦荡且真诚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你是怪物不成立,你这些话,我就当听故事了。”


    裴殊说:“好。”


    谢韫的反应平静地如同当年得知她体质特殊的时候一样,甚至连句安慰鼓励的话都没有。


    事实上,裴殊心底深处还是期待谢韫能说点安慰的话,抱抱她,或者其他,就跟其他爱人那样。


    “首先完了,那其次呢?”谢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继续吧,我听着。”


    “你还真是……”裴殊有点无奈道,“都不安慰我一下吗?”


    闻言,谢韫注视着她一会儿,然后抬手拍拍裴殊的肩膀,“加油赚钱,因为钱是胆。”


    裴殊表情呆了下,接着笑开来,“嗯,很实际的安慰。”清下嗓子,“我现在有钱了。”


    “谁会嫌自己的钱多啊。”谢韫说着抿嘴一笑,“你要是嫌的话可以赠予给我。”


    裴殊当然是这么想的,她的钱第一个想给的人就是谢韫,笑了下应了声“好”的同时,还是不禁说了句,“看来钱比我重要啊。”


    “当然,”谢韫毫不犹豫,“现在,钱比你重要。”


    裴殊:“……”


    短暂心碎,裴殊呼口气,带点自嘲地笑笑,“看来,我还得加把劲啊。”


    接下来,是其次。


    裴殊说她不告诉家里人谢韫怀孕的理由,因为他们会把这个孩子当作怪胎。


    这一点,她完全无法容忍。


    “对他们来说,这个孩子并不会让他们感到有丝毫的开心和期待,因为他们认为孩子跟我这个怪物有关,”裴殊说出虽然听着残忍,但是事实的实话,“很有可能会对这孩子十分的嫌弃。”


    听后,谢韫有些生气地说:“他们怎么这么心狠啊,照他们的思维,如果你是怪物的话,那他们是什么?以后他们再说你怪,你就怼回去啊,傻不愣登的,你不是挺厉害的,直接就反击。”


    “反击了。”裴殊说,“结果被甩了一巴掌。”


    “你甩回去啊。”谢韫气呼呼。


    “我暂时还没有打他们俩的勇气。”裴殊一本正经。


    “……哦,也是,再怎么说是生你的父母,打的话确实……”谢韫说着咳嗽一声,“总之,好生气。”


    谢韫一时间觉得自己之前挺可笑的,居然萌生了要靠着这个孩子来牵制住裴家。


    真是羞耻。


    裴殊最后说的是对不起。


    谢韫呆了下,随即切一声,“突然说什么对不起?”


    “你这么聪明,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说对不起。”裴殊似笑非笑。


    谢韫当然知道裴殊这句对不起,她在为她父母道歉,为她自己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谢韫说着白她一眼,“别说有的没的,我问你,你离开你们家公司,那以后你的股份还有资产……是不是都没了?”


    “你觉得我这样的,他们会给我多少股份?”裴殊说着一笑,“至于属于我的那部分资产,估计,也不会有我的份。”


    谢韫“啊”一声,满满地失望,“搞半天,你这个豪门千金只是徒有其表,家里的财产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说着抱头,“我上你的当了。”


    “……”裴殊一下子挺愧疚的,视线微微垂了下,接着强调,“我本人很有钱。”


    谢韫呵呵,“能比裴家还有钱?”


    裴殊抿唇,沉默几秒,然后回答,“我争取多赚钱。”


    谢韫“嗤”一声,不打算继续聊下去,“我要去洗澡了。”


    “我帮你。”裴殊在这件事上孜孜不倦,力求获得同意。


    谢韫也习惯了,每次洗澡这家伙都要说上一句,她连眼皮都懒得翻。


    距离摄影春季赛初赛的时间没剩几天了,谢韫选了几张照片拿给张言看。


    张言从专业的角度跟谢韫交流了一个下午,使谢韫受益良多。


    公事谈完,谢韫要请张言吃饭。


    张言笑着说必须得叫上裴殊,并吐槽你们家裴殊比在公司的时候还忙。


    提到这个,谢韫突然意识到裴殊确实变得比从前忙很多。


    “听说她下周六要考试,你知道考什么试吗?”张言喝口咖啡问。


    考试?


    谢韫还真不知道,甚至也不知道离开裴家公司的裴殊最近具体忙些什么。


    迟疑了几秒,她坦白,“我没听她说考试的事。”


    张言感叹裴殊还是老样子,什么事都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什么话都藏在心里。


    末了,张言长叹一口气,“裴裴在国外的日子挺不容易的。”她又跟谢韫说起裴殊在国外一边求学一边勤工大学的事,说着说着,就顿感自己聊的多余,于是说,“以前的事她有跟你聊过吧。”


    “没有。”谢韫接话,“正如你说的,她什么话都藏在心里。”


    张言语重心长地让谢韫主动去问。


    谢韫了解中的裴殊怕是问也不说,整一个没长嘴的家伙。


    不过,现在没长嘴的裴殊突然长嘴了。


    思及至此,谢韫闲话一般,问张言有没有发觉裴殊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言很干脆地给出答案,“没有,一如既往的老样子。”说着一笑,感慨谢韫能跟裴殊那样的闷葫芦结婚,一定很爱。


    这话让谢韫心虚地喝口水,调侃似的说她看中的是裴殊的钱。


    张言哈哈一乐,全当谢韫是在说笑。


    礼拜六那天,谢韫看着准备出门的裴殊,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你今天要忙什么?”


    裴殊一边换鞋子一边说:“今天有场考试。”


    “考试?”谢韫追问,“什么考试?”


    “按摩师资格证。”裴殊没再隐瞒。


    谢韫眨巴眨巴眼,“按摩师资格证?”说着不禁一笑,“你……别太离谱。”


    裴殊微微挑眉,“我是认真的。”


    “所以你离开公司就是为了当按摩师?”谢韫不免费解。


    换好鞋子,裴殊站起身,勾了勾唇角,“干嘛装傻,你明知我是为了什么。”


    谢韫略微清了清嗓子,有意装傻,“谁装傻。”又说,“谁知道你为了什么。”


    “为了你。”裴殊直截了当。


    谢韫:“……”


    中午申敏来找谢韫玩的时候,谢韫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想什么呢?”申敏伸手在她面前晃晃。


    谢韫回神,叹口气,“她变了,真的变了。”


    “谁?”申敏吃一口榴莲,“你家裴殊妹妹?”


    谢韫看她,“敏敏,最近她变得有点吓人。”


    申敏咀嚼的嘴一顿,“吓人?”立马不吃了,“怎么说?”


    “好的不像她了。”谢韫严肃地表示。


    “啊?”申敏翻个大大白眼,“人家变好了是好事啊。”


    “重点是不像她了,跟换了个人似的。”谢韫蹙眉。


    申敏给出结论,“你就当认识了个新女人。”


    谢韫:“……”


    申敏的话让谢韫茅塞顿开,打开了新的思路。


    可是,她是重生回来的啊,便又问,“假如我也变了呢。”


    听了这话,申敏上下看看谢韫,“你哪里变了?”


    “我好像没那么喜欢她了。”谢韫边思考边说,“就是,怎么说呢,就是我经历了某些事后,意识到,太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受伤。”


    申敏继续吃榴莲,并拿着勺子在空气中比划两下,“你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因为我经历了死后重生。”谢韫笑着说,用开玩笑地口吻。


    这时,门开了,是裴殊考完试回来了,而她恰巧听到了谢韫的话,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


    第28章 她超爱的


    一看裴殊回来,申敏立刻笑眯眯的打招呼,“裴殊妹妹回来啦。”说完就跟裴殊吐槽,“你家谢韫姐姐真是越来越爱胡说八道了,你猜她刚刚跟我说什么?说她经历了死后重生没那么喜欢你了,明明她超爱……”


    话没说完给谢韫一个及时打断,咬牙切齿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申敏那叫一个好笑,“东西也不能乱吃好不好?”说着看向裴殊,“她害羞了。”


    谢韫无语到不想说话。


    裴殊则礼貌回应,脸上是带着微笑的。


    申敏靠一声,脑袋歪向谢韫,“变了,居然会笑了。”


    谢韫无语白眼,“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着问裴殊考的怎么样。


    裴殊说不错,把手上买给谢韫的礼物送过去,问午饭怎么吃,并不忘征求客人申敏的意见。


    申敏愣愣地,“你问我想吃什么?”


    裴殊说:“你是想在家吃还是出去?”


    申敏立马表示,在外面她随时可以,既然来了当然要在家吃了,还表示她不挑食。


    谢韫提议,“你去做几个菜吧,让敏敏这个对吃有研究的专家给你点意见。”


    申敏偏头看谢韫,“家里不是有厨子吗?”


    “她现在野心勃勃,不仅要当按摩师,还想当厨子。”谢韫说笑。


    裴殊笑笑,说:“下一步我还要当育婴师,还是持证上岗的那种。”


    谢韫呵呵,“那我提前祝你成功。”


    申敏看着两人如此轻松说笑的氛围,跟着欣慰一笑。


    吃饱喝足,又坐了会,参观了谢韫那些摄影器材,申敏感叹裴殊还挺浪漫的,然后问,“她每次回来都给你买礼物?”


    谢韫“嗯”一声,看起来不怎么领情,“压根用不到她买,一个电话,想要什么都送到家里了。”


    申敏笑她不懂这份难得的心意。


    谢韫撇嘴,说:“早干嘛呢。”


    申敏愣了愣,随即恍然,“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她变得不像她。”


    “嗯,以前从来没有过,自从,”谢韫回想着从什么时候开始裴殊变得不一样,“从这天。”


    她指着日历上自己重生那天回来的日期,那天,她有用红色笔标出来。


    申敏伸了伸脖子看了看,“我靠,你到底多爱她啊,还专门标出来她从哪天开始改变。”


    “啊?”谢韫眉毛拧起,“你这是什么逻辑,从哪看出我爱她?我只是……”


    “你只是超爱,”申敏笑着看她,“你超爱的,在我这嘴硬没用。”


    谢韫气结,“你真是……”


    申敏笑得过分,“好了好了,她超爱行了吧。”说着指了指那些相机,“大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卖相机的呢。”


    “很离谱吗?她姓裴。”谢韫不以为然。


    申敏笑,这是没错,等笑够了,她问,“韫韫,咱聊点正事,你说你有了孩子,裴殊什么想法?”


    “她能有什么想法,也是她的孩子。”谢韫说。


    申敏惊叹,“她真是好的有点吓人了。”说着啧一声,“其实女性就是这么好,比臭男人好多了,没有那种孩子不是我亲生的概念,女人就是集齐了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


    谢韫笑,“孩子是她亲生的。”


    “欸?”申敏没明白,“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谢韫看着申敏的表情不由一乐,关于裴殊特殊体质的事她没告诉除了她父母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好姐妹申敏,因为在谢韫看来,这不是什么值得必须强调的事,在她心里裴殊跟这世上任何一人并无二异。


    申敏更不懂了,“不是你怀孕吗?难道她也怀了?”


    这话让谢韫笑出声来,点着头,“你这脑回路啊,对,她也怀了。”


    申敏知道这是玩笑话,也猜不明白谢韫的话,索性不去想,只要谢韫开心就好。


    “韫韫,你不害怕生孩子吗?”申敏突然问。


    “怕。”谢韫毫不犹豫。


    “那你还要生?”申敏疑惑。


    因为上一世没保护好肚里的宝宝,那种失去后的滋味,谢韫不想再来一次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喜欢孩子,可经历了一场死后重生,才发现自己的孩子哪里会不喜欢。


    “因为我失去过一次,就不想再失去了。”谢韫说。


    “你怀过一次了?”申敏震惊。


    谢韫再次失笑,没接话茬。


    看她笑,申敏更不解了,呆呆地,好半天叹一口气,“算了,反正我们说好了,我是她干妈。”


    谢韫笑着说好。


    申敏做客结束,等她走后,谢韫坐在电脑前继续看摄影作品。


    这期间裴殊并没有来打扰,之前她们说好的,各自工作期间不要去打扰对方。


    午后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等谢韫摘掉裴殊送她的眼镜,注意力从电脑上移开,伸个懒腰,站起身拉开了身后的窗帘。


    刺眼的阳光倾泻下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快就让人起了困意,谢韫坐回转椅上,让自己转向窗户的方向,闭目养神。


    敲门声响了,谢韫没在意,门口的裴殊等了一小会儿,轻轻推开门,看到谢韫靠着椅子懒洋洋地阖着眼睛,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有种不真实感。


    裴殊以为她睡着了,便轻手轻脚走过去,停下,伸手拿了旁边飘窗上的毯子,在给谢韫盖毯子的时候,她睁开了眼。


    “对不起,吵醒你了。”裴殊说。


    谢韫歪靠着椅背,温柔一笑,“我没睡着,只是在闭目养神。”


    这种慵懒放松状态下,她如此温柔一笑,完全是本能,让裴殊心动不已,看着她的眼神也跟着变得柔情似水。


    “累了吧。”她柔声道,“下次不要对着电脑这么久,对眼睛不好。”


    “看来你买给我的这副眼镜没多大作用。”谢韫笑着调侃,转动下椅子,伸手去拿眼镜,不小心碰掉了桌上那个日历。


    裴殊起身捡起来,再放回桌上的时候,她注意到了用红笔标记出的那个日期。


    居然是她重生过来的那天。


    裴殊不动声色地放好,深深看了两眼谢韫,脑子里不禁疑惑谢韫为什么用红色标记那天。


    谢韫没注意裴殊眼神里的疑惑,也没担心裴殊会好奇她单单放一张没翻页的日历在桌上,而且还有一天专门用红色笔标记了。


    因为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天是她死后重生回来的日子。


    “这日历该翻页了,”裴殊说,“现在马上四月份了,这是年前的日期。”


    裴殊突如其来的好心提醒让谢韫有些愣,转过椅子看她,敷衍地“哦”一声,随即话锋一转,“我渴了,给我接杯水吧。”


    裴殊拿起桌上的水杯接了杯白开水,随后不急不缓地把话题扯回日历上,“我翻页吧,严谨来说这也属于照顾合同中的一项。”


    “这就不麻烦你了。”谢韫拒绝的很干脆。


    裴殊挑挑眉,饶有兴致地指了指上面红色标记的那天,“这是什么特别日子吗?”


    谢韫面无表情看她一眼,继续敷衍,“标记着玩的。”


    裴殊嘴里应着“哦”,却仍带着好奇问道:“为什么只标记这天?”


    谢韫意识到裴殊的好奇心有点重了,皱皱眉,“你怎么这么多问题?”


    裴殊看谢韫透了点不耐,她看向谢韫,目光里仍是炙热的温度,“你知道的,喜欢一个人会好奇她所有的事。”


    谢韫垮着脸发愁地想,变了的裴殊大多数时候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短暂沉默,她认输一般说:“这天,对我来说的确是很特别的日子,但是不好意思,”她微微一笑,“关于什么的特别日子,我不想告诉你。”


    裴殊看着谢韫,眼中是那浓到化不开的情意,“那等你想的时候再告诉我。”


    谢韫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索性闭上眼。


    事实上,此刻,内心正做着斗争,因为她脑中竟冒出跟裴殊说死后重生这件事,不过,也就一瞬间,她很快就恢复冷静。


    “刚才申敏说你跟她说你是经历了死后重生就没那么喜欢我了,”裴殊坐回了飘窗上,一只肩膀斜靠着旁边的墙,“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原来很喜欢我,或者说你喜欢我的证据又多了一个。”


    闭着眼的谢韫眼皮轻微颤了颤,她没睁眼。


    谢韫在思考,她惊讶裴殊的重点是“喜欢她”,而不是“死后重生”。


    或许裴殊理解成了一种比喻,谢韫做着猜测,也或许是其他吗。


    理了理思绪,谢韫缓缓睁开眼,阳光刺的她不得不眯起眼睛,渐渐视线清晰,迎上的是裴殊的看着她的那双好看的眼睛,四目相对,她竟莫名生出一丝不知从哪来的心虚。


    她清了清嗓子,视线移开,调整下坐姿,端起水杯喝口水,想了想,坦率承认,“没错,我原来真的很喜欢你。”


    听了这话,裴殊肉眼可见的眼睛闪亮,显得有些激动。


    谢韫又喝了口水,继续道:“但现在我更喜欢我自己。”


    并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裴殊心里难免受挫,不过,她依旧清醒,总不能跟鞋韫说她是死后重生这种话吧。


    而且,谢韫说她更喜欢自己,这让裴殊油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欣慰感来。


    无论谁,在怎样的一段关系里,首先都应该最先喜欢自己。


    “你能更喜欢你自己,我很开心。”裴殊说。


    谢韫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大约几十秒后,她问,“你信这个世界上有死后重生这样的事吗?”


    作者有话说:


    晚安,富婆宝子们,一起发财哦


    第29章


    “信。”裴殊秒答。


    如此迅速给出答案,让谢韫先是愣了下,接着不确定问,“我的问题你听清楚了吗?”


    “我信这世上有死后重生。”裴殊给出肯定答案,略微顿了下,她对上谢韫的眼睛,问,“你相信吗?”


    “嗯,信。”谢韫也是秒答。


    真是奇怪,两人的答案一样。


    所以,一刹那都有往对方也是死后重生过来这方面去想。


    但又都默契的在脑子里一遍遍否认,随后又一遍遍猜测可能性大概有多少百分比。


    沉默,良久,裴殊先打破的这份安静,“我们俩都信。”


    谢韫思绪被拉回,定定神,带着好奇地问,“如果你身边有个人是死后重生的,你会什么反应?”她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很专注地观察裴殊的面部表情。


    裴殊眼里闪过一丝波动,这句话她原本想问的,没想到谢韫居然先一步问了,还如此精准。


    她不动声色地凝视谢韫,又不自觉想到那个专门用红色笔标出来的日期,联想到的的确确从那天开始谢韫变得不一样了。


    那么,谢韫也是?


    还是仅仅是谢韫发现了她是?


    一瞬间,裴殊脑内又开始各种揣测。


    如果没有死后重生的话,她大概会骂上自己一句有病。


    但现实是她确确实实经历了,才会不受控制的把自己这份体验套在谢韫身上,去估计也可能发生的概率有几分。


    没等到裴殊的答话,谢韫身体稍稍坐正了些,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试图更加看清楚裴殊脸上的表情,慢声道:“回答我啊。”


    裴殊稳了稳心神,体贴地把窗帘拉上大半,正好拉到她肩膀处,身侧的帘子也恰巧遮住了落在谢韫身上的阳光。


    裴殊坐的那儿背对着阳光,谢韫坐在正对着窗帘。


    半明半暗,四目相对。


    “谁?”裴殊突然问。


    “嗯?”谢韫一下子没懂。


    “是你吗?”裴殊乘胜追击,即使谢韫脑袋大大的问号,她也又问。


    事实上问出这个,裴殊承认有开玩笑的成分。


    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回答谢韫问的问题,应该是作为死后重生本人的她好奇谢韫知道后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现在谢韫却问她,那么,她身边难道还有其他人跟她一样是死后重生吗。


    她此时此刻能想到的那个人唯一有点可能性的就是谢韫了。


    所以,就用玩笑话问出来,甚至谢韫给什么样的回答她都不是很在意。


    谢韫表情一滞,这回她懂了。


    裴殊是在问她死后重生那个人是不是她。


    谢韫身体慢慢靠回椅背,脑袋微微往裴殊那个方向,阳光落在她半张脸上,她在半明半暗间看着就坐在距离自己十多公分的裴殊。


    所以,裴殊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也对,这家伙本来就头脑聪明,又在神学院待了多年,一直相信世上有神,那么,重生这种事容易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嗯,是我,我死后重生了。”谢韫在短暂犹疑间,用了开玩笑地口味承认了。


    被吓到了吧!她想。


    可在听了这个回答后,裴殊的表情怎么说呢,并没有很震惊,反而是有种“啊,这个选项我脑袋里有猜到”的小庆幸,以及“应该不是糊弄我的吧”的小怀疑,总之,就挺复杂的。


    在这种复杂情绪尘埃落地之后,她笑起来,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明朗的笑容,眼睛里仿佛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看着谢韫,说:“真好。”


    “欸?”谢韫给她的反应弄得懵掉,“真好?”


    “嗯。”裴殊点下头,依旧满是笑意的看着谢韫,眼波流转间,她站起身,靠近谢韫,没有迟疑,吻上还在懵的谢韫。


    一吻过后,裴殊说:“我们去约会吧。”


    “啊?”谢韫给她跳脱的思维弄得又是一个懵。


    干嘛突然约会?


    所以,裴殊不信?


    “今天很高兴,用来约会再好不过了。”裴殊理所当然,“当然,你要是累了,那我先预约,等下次。”说完又亲下谢韫的脸颊,目光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


    谢韫地眨了几下眼睛,迅速梳理卡住的脑袋,“干嘛不经过我的同意就亲我?”


    “不能吗?”裴殊笑的一脸无辜,“我们是爱人,合法爱人,床都上了,亲吻不能吗?”


    谢韫一时语塞,强行狡辩,“我说能就能,不能就不能,我说了算。”


    话音落地,裴殊又啄她嘴唇,一下又一下,主打的一个死皮赖脸。


    谢韫:“……”


    “以后,我亲你之前会寻求你意见的,今天就开恩一次吧。”裴殊说完再次吻上谢韫的双唇,她一只手抚上谢韫的后脑勺,慢慢到脖颈处,让她仰起头来往深了的亲吻,并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把略微挣扎的谢韫抱紧在怀里。


    即使已经怀孕三个月,谢韫依然很精瘦,她扭动身子几下,最终“被迫”在裴殊怀间感受如此炙热的亲吻。


    她记得第一次跟裴殊接吻,是订完婚的那天晚上,她喝了点酒,穿着碎花长裙,跌跌撞撞跟在裴殊身后,一不小心扑进了她怀里。


    其实到现在,谢韫也记不清究竟是她先主动的还是裴殊主动的。


    最清楚的就是,那个时候跟现在一样,被亲吻的晕晕乎乎,脑袋没办法思考任何事情,心脏大力地跳动着,脸红的发热发胀。


    这样的一个深吻过后,裴殊的眼里多了一缕藏不住的光,她看着谢韫的时候不再克制了,有种放肆的爱意。


    谢韫眸中带了疑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这个瞬间她脑袋还是晕陶陶的,坐在那抿了抿被亲麻的双唇,推了下死皮赖脸跟她挤坐在一块的裴殊,“起开啊。”


    裴殊笑着站起身来,“饿了吗?要不要吃点点心?”她语气格外的愉悦,“出去我带你兜兜风散散步怎么样?”


    谢韫看着突然明朗起来的裴殊,再次疑惑不解,差点以为裴殊是被什么开朗小太阳俯身了。


    “你没事吧?”她问。


    “谢谢亲爱的关心,放心我好得很。”裴殊依旧笑着,真就一点不像她。


    谢韫的嘴角抽动两下,给“亲爱的”这三个字肉麻到,拧眉片刻才说:“我渴了,你去弄点喝的,不要白开水。”


    裴殊按照吩咐去做了。


    等门关上,谢韫呼口气,轻轻咬了咬嘴唇,视线目视窗户方向,脑子里思绪乱飞。


    裴殊泡了杯红枣枸杞水,还端来了水果点心。


    谢韫此刻看见她有点怪异的想发脾气,就找茬说办公的地方不能吃东西。


    裴殊垂着眼眸乖乖任凭她怎样,等谢韫说完才说:“我的错,我们出去吃。”


    谢韫给她乖的也不好再发作。


    裴殊嘴角含笑,边走边问谢韫参赛的作品选好了吗。


    提到这个,谢韫就叹口气,她选择困难症犯了,在几个满意的作品中拿不定主意到底选哪张最好。


    裴殊自荐,“我可以帮你看看。”


    谢韫看她一眼,喝口红枣枸杞水,没出声。


    她想起张言的话,关于摄影方面完全可以跟裴殊交流。


    有时候反而不太专业的人士能给出比专业人士更好的建议和想法。


    晚饭的时候,裴瑶来了。


    正在读大学的她,仿佛学校是她开的一样,几乎没怎么在学校待过。


    今天来,一进门就问谢韫裴殊给她爸妈是不是又吵架了。


    谢韫蹙眉,“你怎么竟不巴结着你姐好啊?”


    裴瑶怪有理,“我姐从过完年到现在都没回去过,我妈想她了。”


    闻言,谢韫沉吟片刻,然后对坐在她右边对裴瑶指了下坐在她左边安静吃饭的裴殊,“你姐就在这,你问她啊。”


    “韫韫姐,你帮我问,我害怕。”裴瑶说着挽住谢韫的胳膊,看向裴殊。


    谢韫无语皱眉,却也帮了,她问裴殊,“你跟你爸妈吵架了?”


    裴殊说:“没有。”


    谢韫看裴瑶,“听见了吧,没有。”


    “那你再帮我问问,既然没吵架为什么不回家?”裴瑶晃晃谢韫的胳膊。


    谢韫耐着心看向裴殊,“问你话呢,听见了就回答。”


    裴殊静了几秒,偏头看向裴瑶,“这儿就是我的家。”


    裴瑶短暂呆愣,接着拔高了音量,“姐,你真要跟我们断绝关系啊?”她差点没哭出来,急急地晃动谢韫的胳膊,“韫韫姐,赶紧的传话啊。”


    谢韫给她晃得筷子都掉了,动作幅度大到整个身体都摇晃起来,忙道:“别晃了,晕晕晕。”


    “裴瑶!”裴殊一声吼,“松开!”


    裴瑶吓得脖子一缩,不仅没松开,反而改双手抱住谢韫的胳膊了。


    谢韫那叫一个无奈外加无语,这姐妹俩,她夹在中间真是……


    “松开!”她中气十足地说道。


    裴瑶秒松开她。


    谢韫呼口气,看向裴殊,“你们聊,我给你们腾地方。”说完站起身来。


    “姐别走!”裴瑶在谢韫抬脚前就抱住了她的腰,紧紧抱住的那种,“你陪着我。”


    裴殊眉头一皱,谢韫怀有身孕,这样抱住腹部的地方很不好,她立刻抬手示意裴瑶松开谢韫。


    裴瑶不知道谢韫怀孕,不肯松开,裴殊脸色一冷,她才撒手。


    裴瑶说:“你别打我。”


    裴殊没搭理,看着谢韫,温柔地说:“我带她去客厅,很快就回。”


    裴瑶生无可恋地离开,还不忘疯狂给谢韫发射求救眼神。


    谢韫翘着嘴角想,至于这么怕裴殊吗?


    对裴瑶来说,她真的怕裴殊。


    但绝不是什么所谓的把她姐当成怪物,对她来说,裴殊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亲姐,有种说不出来的魄力,加之裴殊确实有打过她,最重要裴殊对她这个妹妹说一不二,严格且不偏袒,同时她对裴殊带有浓厚的血缘滤镜崇拜,又怕又亲也就自然而然的了。


    裴殊开门见山,“他们让你来质问我的?”


    裴瑶疯狂摇头,“我自己要来的。”又说,“姐,我想你了。”


    裴殊不为所动,淡淡看她一眼,“少说废话。”


    “真的想你了。”裴瑶试图撒娇,给裴殊的冷酷弄得望而却步,抿下唇,乖乖解释,“爸妈不知道我来找你,是我听说你离开公司,又问了管家说你好久没回去了,就以为你跟爸妈又闹不愉快了。”


    为什么是她跟他们闹不愉快,而非他们不拿她当回事?


    裴殊在心里发问,却没说出口,她也不会说出口,只是面无表情地回复她没那闲工夫跟人吵架,更没那种爱好。


    听后,裴瑶松口气,可还是不解为什么裴殊越来越远离他们,她有点低落地表示,“姐,你好像结婚后都不怎么回去了,尤其是最近……”


    裴殊说:“这跟我结婚没关系。”


    裴瑶瘪嘴,幽幽地说:“明明就是。”


    裴殊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她很不喜欢裴家那边的人把某些他们认为不对的事强行怪到谢韫头上,一点都不行。


    裴瑶给她的眼神唬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她没再往下说。


    裴殊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几秒之后再开口,声音变得更冷淡,“关于爸妈那边还有公司,我做的任何决定都跟韫韫无关,你们不要乱猜忌,乱扣帽子。”


    裴瑶乖巧点头,“嗯,姐我知道了。”


    “那你记得把话给传到。”裴殊说着呼口气,语调平和了点,“吃饭了吗?”


    裴瑶说没有。


    裴殊说既然没吃,就赶紧回家吃饭吧。


    裴瑶:“……”


    坐在餐厅听得一清二楚的谢韫在听到裴殊这话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而裴瑶则差点没让亲姐给憋哭。


    饭最后是留下吃了,裴瑶一肚子委屈,愣是少吃了一碗饭。


    她有悄悄跟谢韫说羡慕她,因为裴殊对谢韫比对她这个亲妹妹还好。


    又说羡慕裴殊能力好,头脑聪明,公司股东对她评价很高,在业界口碑也好。


    听了她的话,谢韫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问,“有没有可能你姐正羡慕你?”


    “?”裴瑶不敢置信,“我姐羡慕我?”不等谢韫回答,她一笑,“我有什么可羡慕的?”


    谢韫斜睨她一眼,静了几秒,缓缓地说:“你爸妈爱你,不爱你姐。”


    裴瑶听了这话似乎很吃惊,而同样吃惊的还有刚进门的张玥女士,她因为这话愣在了原地。


    桂姨说了声“夫人您来了”,让谢韫转头看去,看到张玥的表情,好家伙,只一眼就倒吸口气的程度。


    第30章


    张玥作为妈妈,即便养育了裴瑶这个女儿,但在裴殊这个女儿身上有着深深的无力感和不知所措。


    大概是面对裴殊的时候有着说不出的愧疚,同时又有着一想到生下裴殊给自己带来的种种憋屈,她对裴殊这个女儿不由地有着极其复杂的情绪。


    把裴殊接回家来,她心中筹划着,如何弥补,如何疼爱,如何让这段母女关系变得亲密,可无论她心中如何,等到了裴殊出现在她生命中,跟她一起生活,相处,她才发现,想的容易,做起来很难。


    裴殊完全不跟她亲近,即使住在一起,就跟是合租似的,还是关系不怎么好的那种。


    张玥认为她是对裴殊有爱的,从把裴殊送到国外,担心她在那受穷,她花费了大量的金钱,等接回来,她也是对裴殊有求必应,假设裴殊问她要一栋房子,她都会准备两套,绝对会超过裴殊所求所想。


    但是裴殊从不不领情,对她这个妈妈冷冷淡淡,甚至连喊一声“妈”都像是在应付公事。


    裴殊回家十年了,这十年里,张玥能用到的法子都用了,而且都是她主动找裴殊亲近,试图拉近她们母女的关系。


    可即使用尽办法,主动无数次,整整十年,裴殊跟她这个妈妈的依旧毫不亲近,甚至越来越疏远。


    只要一想到裴殊每次见了她都跟见了仇人似的,张玥这个当妈的心就跟针扎的一样。


    她真的对和裴殊这段母女关系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但是,她却不承认她不爱裴殊这个女儿。


    所以,当听到谢韫说她不爱裴殊这句话,张玥当下的心情是不怎么好的。


    她哪有不爱?


    明明她很爱裴殊。


    这世界上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即便有,她也不是那个。


    看见亲妈来了,裴瑶立刻像只撒欢的小狗,嗓门亮起来,“妈咪!”喊着,人已经奔向张玥了。


    看到裴瑶,张玥肉眼可见的眼睛里带了满满的母爱,“就知道你跑这来了。”有种故意地叨叨,“一有点闲空就跑姐姐这来,你跟你姐到底多亲啊。”


    谢韫轻挑眉,明明从过年那次到现在,裴瑶才第一次来啊。


    说谎话都不带这么说得哦。谢韫在心里都要翻白眼的程度了。


    “哪有,我从过年到现在才第一次来,上次我们一起来的,就那次,你忘了吗。”裴瑶当即纠正。


    张玥瞪了眼这个总拆台的傻闺女。


    谢韫有被拆台的裴瑶笑到,还好裴家里有个说真话的,她调整表情,走到张玥跟前,乖巧地喊她,并表示热烈的欢迎。


    张玥没正眼看她,还没张嘴说点什么,就听裴瑶告状似的说:“妈,刚刚韫韫姐说你和爸只爱我,不爱我姐,”说着又带了求证的意味,“妈咪你快说你和爸爱不爱我姐。”


    谢韫有被裴瑶这个家伙无语到。


    而张玥面对宝贝女儿的发问,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刀子一般投向谢韫。


    谢韫清下嗓子,尴尬笑着解释,“妈妈,我的意思是……嗯,”该说什么,她脑袋飞速运转,却找不到解释的借口,那话张玥肯定清清楚楚听见了,呼口气,索性直接面对,“我说的是爸妈爱瑶瑶,没说只这个字。”


    “那不是一个意思。”裴瑶嘟囔着。


    谢韫看一眼张玥的脸色,叹一口气,服气道:“是啊,一个意思。”


    张玥显然动气了,却装得和蔼可亲,她更加认定了,裴殊现在跟他们关系不好的很大原因是来自谢韫这样的挑三豁四。


    谢韫当着瑶瑶的面都能这样挑拨离间,张玥已经想到,私下里,谢韫当着裴殊的面还不知怎么说怎么挑拨呢。


    她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瞧着谢韫,嘴上却是温和地言语,她问裴殊呢。


    谢韫说:“出去了。”


    裴瑶详细解说:“吃完饭我姐跟韫姐说了句什么就出去了。”


    张玥似乎松了口气,默然片刻再开口,语气变得冷淡,“我们坐下好好聊聊。”她说着把包递给谢韫,意思很明显,拿谢韫当保姆。


    谢韫给了她这个面子,接过包递给桂姨,并微笑着说:“谢谢桂姨。”


    张玥直奔沙发处,还不忘吩咐谢韫给她倒杯水。


    谢韫给无语住了,这里可不是裴家老宅,跑来这里摆太太架子让她伺候,大可不必,她直接装傻无视,笑眯眯看向桂姨:“辛苦啦,桂姨。”


    张玥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桂姨端来了水和果汁,还有水果点心。


    等谢韫坐定,张玥开门见山,“你平时没少跟裴裴说我和她爸的坏话吧。”这是肯定句,不等谢韫开口,就严厉指责,“你这孩子到底安的什么心?嗯?你跟瑶瑶说那话什么意思?你一下子既挑拨裴裴跟我和她爸的关系,又挑拨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你怎么回事,我们不在,你就是这么做事的?你爸妈怎么教育的这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说韫韫,你跟我说说,你什么意思?我是有什么地方对你做的不好吗?还是没照顾到你爸妈那边?还是说你对我和裴裴她爸有什么不满?”


    谢韫坐在那倏地脸色就垮了,一连串带着怒气的质问,她真是感叹,这个张玥女士真是好一张厉害的嘴,说话都不带停顿的,扣帽子扣的都不带犹豫的。


    可即使不悦,她也得先忍一忍,很无辜地看过去,可怜巴巴的语气问,“妈,你生气了?我没什么意思,就那么……”她装出要哭的样子,“我这嘴随口一说,你爱裴殊是真的,既然是真的,你肯定不在意这些个假话,妈你这一生气,我害怕……”说完声音已经带了浓浓的哭腔,“您别生气,我错了……”


    “你哭什么呀,我妈没生气,”裴瑶说着问,“就是,妈,你没生气,你爱我姐,对不对?”


    张玥的脸都青了,瞪她,“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一边呆着去。”


    裴瑶老实了,却不肯走。


    她要确认她爸妈爱不爱她姐。


    其实,她好像也觉得她爸妈爱她多一点。


    但是要说她爸妈不爱她姐,她决不承认的。


    唯一承认的是,爱她们姐妹俩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嗯,就是方式不一样。


    谢韫委屈巴巴,眼泪汪汪,缩着肩膀,把害怕和不知所措演绎的相当到位。


    心里想的是,可恶的老太婆,老巫婆,我爸妈教育的不好,难道你爸妈教育你教育的好吗,明明是豪门千金,却一点该有的温柔涵养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某个瞬间,看着冷冰冰的张玥,谢韫猛然意识到裴殊像谁了。


    裴殊自带的那份冷傲,完完全全遗传了她亲妈啊。


    “你装这副可怜样给谁看?”张玥看穿谢韫的小伎俩,把脸一冷,“我就问你,你安的什么心?”


    实话而已!


    谢韫心里翻白眼,表面却只用一双带泪的眼睛不敢看张玥,瑟缩着肩膀不说话。


    张玥继续输出怒气,“瑶瑶刚到,趁着她姐不在家,你就胡说八道,你怎么这么没好心啊,我现在知道了,我可算明白,这阵子裴裴不回家,也不去公司,是因为什么了。”


    谢韫心中直呼好家伙,扣这么大个帽子,她可不干,于是泪眼汪汪表情无辜地问,“妈,你什么意思?裴殊不回家不去公司……因为什么?”


    论装傻,谢韫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玥那叫一个气结,“我什么意思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真听不懂。”谢韫那叫一个真诚。


    张玥的眼神一凛,勉强维持仪态,看着谢韫不说话。


    谢韫则想,这个裴殊怎么还不回来,她得承认,在面对裴殊父母这件事上,有裴殊在她的的确确会受到很好的保护。


    说实在的,单单是相处这么短的时间,谢韫就全身不自在。


    张玥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出身,身上有种与身俱来的傲气,看谢韫的时候眼神里总带着不肯掩藏的轻蔑。


    这一点谢韫清楚,以前是为了裴殊她不在乎,反而还自我pua检讨着从哪论确实她高攀了,但现在,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外加一张嘴,你出身再厉害,也得吃饭睡觉拉屎尿尿,什么年代了,还搞阶级,谁比谁高贵啊。


    是,她家的生意得承蒙裴殊爸妈照顾,可也不能这么嚣张跋扈,还真就以为离了你们,她们谢家吃不上饭了,大不了少赚点,够花就行呗。


    谢韫脑子内思绪乱飞,就挺烦这种长辈的,开始有点理解为什么裴殊跟她关系不亲了,两个女儿,一碗水不奢求端平,起码有个四六,这倒好,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还不让人说。


    一看这剑拨弩张的氛围,一旁默默待着的裴瑶小心翼翼开了口,“妈,喝口水润润嗓子。”


    张玥凌厉地瞪一眼,却也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放下水杯,不紧不慢地开口,“韫韫,裴裴好一阵子没回家了,也不去公司了,明明以前很乖的,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受什么人挑唆,跟我和她爸越来越疏远,不接电话,连家也不愿意回,”她意有所指,“你跟她天天在一起,她最近没接触什么爱挑拨离间的人吧?”


    谢韫当然听得出她的弦外之意了,张玥女士已经认定了是她教唆的,所谓挑拨离间的人就是她了。


    “妈,”谢韫吸吸鼻子,热演上了,“我可没教唆她不跟你们亲,也没让她不去公司,你知道的,我要是那样做,既惹你们不开心,也给我爸妈添堵,你说我图什么,对不对?”说着擦泪,“我知道你疼爱我,肯定说的不是我,是我自己心眼多容易多想,妈你别怪我。”


    张玥瞪她一眼,不屑接话。


    裴瑶立马靠过去,关心地问,“韫韫姐,我姐最近接触什么人了?”


    “我还真不知道,等她回来问她。”谢韫可怜又无辜。


    “我要是敢问她,还问你啊,”裴瑶撅嘴嘟囔。


    “那让妈问。”谢韫说着看向张玥,持续可怜又无辜,“妈,我真不知道,等她回来你亲自问她。”


    “我妈要是能问出来,还问你啊,我姐压根不跟我妈交流。”裴瑶张口就来的随意劲儿让她亲妈都头疼。


    谢韫语气故作恍然地“哦”一声,嘴唇抿住,一副思考模样,然后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提议道:“要不让爸爸来问?”


    张玥给这话气的,差点哽住。


    裴瑶直呼一个好家伙,这让人两眼一黑的馊主意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知道的,我爸跟我姐见面就……”


    “瑶瑶!”张玥啧一声,很是心烦,她问的问题,谢韫一个不回答,就会装可怜,她什么没经历过,什么人没接触过,以前觉得谢韫胆小乖巧且懂事,现在看来,是她看错了。


    可她又拿谢韫没办法,打骂不是她的作风,她也做不来那种有损身份的事情。


    最重要,如果看到谢韫哭,裴殊会不高兴的,这一点,张玥清楚,她不想因为外人又影响她们母女关系。


    虽然,这个谢韫从一开始就导致她们母女关系出现裂痕。


    越想心情越不好,张玥强迫自己冷静,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韫韫,我说了,我们好好聊聊,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得出我和裴裴她爸不爱裴裴的,说出那话的理由是什么。”她看向谢韫,语气变平和了,“你能告诉我吗?”


    谢韫皱皱眉,她无视了,不是故意的,因为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强烈的那种,促使她有了干呕反应。


    “呕……”谢韫捂嘴。


    张玥和裴瑶都是一愣,裴瑶急急问,“你什么意思?”


    “恶心。”谢韫可怜又无辜,她是真恶心啊。


    张玥:“……”


    裴瑶一整个震惊住。


    谢韫在洗手间吐的昏天暗地的时候,裴殊回来了。


    看到张玥在,她没有丝毫的表情,很平淡,却也知道喊妈,然后直奔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站着裴瑶,一看裴殊就立马撇清跟她们没关系,是谢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吐了。


    裴殊当然知道原因,没搭腔,只让洗手间里旁边陪着的桂姨出去,这里交给她就行了。


    桂姨一出来,张玥就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确实有往那方面想,但还是得求证。


    桂姨是裴家出来的家务员,肯定不敢不说实话。


    听后,张玥的反应很平静,倒是裴瑶整一个大惊喜,“我要当姨妈了?”


    对于裴殊特殊体质这件事,裴瑶知道后第一时间找了专家医生询问,后又从科普书上有去了解,


    她完全的接受有这样一个“特别”的姐姐。


    “妈,你要当奶奶了。”裴瑶坐到张玥身边,哈哈一乐,感叹着好神奇。


    张玥无动于衷,偏头看看兴高采烈的裴瑶,一瞬间竟有点羡慕如此没心没肺的女儿。


    等谢韫她们出来,张玥的情绪已经收拾好,她站起身上前关心,询问着要不要去医院。


    谢韫和裴殊异口同声说着不用。


    裴瑶插嘴,“孕吐,去医院的话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


    张玥没再说话,作为长辈应该是有很多话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有惊喜,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就是很平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等这天来了,也就这样。


    她藏起眼底复杂的情绪,然后对裴殊说:“什么时候的事?你不回家,也不接电话,我们都不知道。”说着看向谢韫,“辛苦了,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明天挑两个能干的过来。”


    谢韫对张玥态度上的转变,并不惊讶,面对裴殊的时候,她确实会表现得很和蔼可亲。


    “谢谢妈妈。”谢韫没拒绝,有好处不要白不要。


    而裴殊尊重谢韫的意见。


    张玥没再多待,临走前,她想到了谢韫的话,脚步停顿,深深看了两眼裴殊。


    “裴裴……”她开口。


    送她到门口的裴殊看她,等着她下面的话。


    张玥张张嘴,“……没事,我走了,你不用送了,照顾好韫韫。”说完又补充一句,“也照顾好你自己。”


    回去的路上,裴瑶闷闷地开口了,“妈,你不开心是不是?”


    张玥给问地一愣,随即否认。


    裴瑶看向她,“你明明就是不开心。”说着郁闷起来,“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韫韫姐说你和爸爸爱我不爱姐姐了。”


    张玥拧眉,“瑶瑶,你不要受……”


    “我没有受她的挑拨,她没说过你们的任何坏话,就只说了那一句,还被你听到了。”裴瑶低下了头,“妈,姐姐不是你生的吗?你生的,为什么嫌弃?”


    仿佛被当头一棒,张玥说不出一句反击的话来。


    她其实也不想的,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的。


    可裴家总有人隔三差五的就拿裴殊的事来挤兑她,嫌弃她,刺激她,压她一头。


    没人站在她的身边帮她说上一句,就连老公也没有。


    她在那样的大家族很难的。


    ……


    刷个牙,谢韫喝口水,跟裴殊提要求,想吃海鲜。


    裴殊当然有求必应,可是作为孕妇吃海鲜的话需要谨慎。


    “吃点大虾和海参鱿鱼好吗。”她商量。


    谢韫嘴馋,点头应了,随后跟裴殊坦白她惹张玥女士生气了。


    “你真是重生后都敢惹她了,厉害。”裴殊笑着。


    谢韫听不出这是真话还是玩笑话了,呆了呆,问,“你不好奇我说了什么话让她生气吗?”


    “什么话?”


    “我说你爸妈爱瑶瑶,不爱你。”


    “说了实话,她不肯承认,所以生气了。”裴殊笑着总结。


    谢韫看着裴殊的笑容,没说话。


    裴殊话锋一转,说明天去医院复查。


    谢韫点头应了,权衡片刻,她把话题扯回,“你不去公司,不回家,你爸妈他们很自然的会以为是我教唆的,即使你再解释也没办法改变那种固定思维,所以,你究竟为什么不去公司不回去?”


    裴殊说:“因为我也重生了,当然要做上辈子不敢做的事。”


    谢韫拧眉,愣愣看她。


    裴殊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笑着,让人分不清是真话还是玩笑话。


    谢韫看着她,许久,问,“重生这种事是能说的吗?”又说,“我现在跟你聊的是你不去公司不回老家的事,别岔开话题。”


    “我回答完了啊,谢韫姐姐。”裴殊说着又是一笑。


    谢韫眉心微蹙,碎碎念,“那是什么回答。”


    裴殊又想亲她,问可不可以,没等回答,就快速啄了下谢韫的嘴唇,说着明天去完医院,约会去吧。


    谢韫凝视着裴殊的一举一动、笑语晏晏,这种浑身上下充满甜蜜幸福的裴殊好怪啊,却也可爱。


    冒出这个结论,谢韫大呼,完了,怎么会觉得这货可爱啊。


    第二天从医院回来,张玥送的厚礼就纷纷送来了,还有两个家务员。


    谢韫笑着说有钱真好。


    看她见钱眼开的财迷样,裴殊勾起唇角,“我们又不缺钱。”


    “我缺,”谢韫说着看她,“你的钱全部赠予给我,我也不嫌多。”


    听了这话,裴殊不知为什么还是想笑,随后又征求约会的事。


    “约会个屁啊。”谢韫拒绝,“没空。”


    “明明有空。”裴殊破天荒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谢韫,“……”


    “其实,我想带你去个地方。”裴殊说。


    “什么地方?”谢韫随口问。


    裴殊说了个酒店的名字,听后,谢韫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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