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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新思想的新科状元 对付高柱,尽快……


    龚子传忍不住问:“那我呢?他喜欢我吗?”


    “先生想什么呢, 您和谈首辅关系好谁不知道?高公公自然是也讨厌您了,不过您放心, 有我们帮您说话呢!”


    龚子传捂脸,这外面不好多问,“他对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克扣你们东西?”


    “高公公伺候皇上,我们也伺候皇上,他怎么会克扣我们东西?只是他有些难相与,媚上欺下的,倒像是祸国殃民的小人。”


    对话中, “高”字咬得很轻,生怕被人听到。


    龚子传问:“怎么说这么难听的话,怎么了?”


    “哼, 龚先生不知道吧, 这宫里贪得最多的人啊就是高公公。但今儿谈首辅主政他不敢了,就拿我们出气, 管你什么人上去就是一巴掌或者给一脚, 除了包公公谁比他大, 谁敢和他计较。”


    “皇上不知道?”


    “这话说得,人家有两副嘴脸, 皇上面前他可不这样,包公公见皇上喜欢他, 也不好多管。”


    龚子传听了, 心疼自己学生, 也心疼他们用的伤药,那肯定是好药多浪费啊。


    “我猜高公公一定很会拍皇上马屁,这倒是本事,你们没人比他厉害?”龚子传问。


    “这宫里谁不会拍马屁?可他是跟着皇上王府里出来的老人了, 他要是跌了,不知道多少个愿意补上去的。”


    “也是,皇上也40了,喜欢年轻嘴甜的。抓他肯定得要证据,还得是铁证,你们再忍忍吧,或者把事情闹大也行。”


    这些小宦官都喜欢与龚子传说话,又拉着他吃了饭,才放龚子传去找谈远。


    中午谈远一般在家吃饭,吃饭的时候不理政事,他就不是谈首辅了,每天中午都是放松的时候。


    谈家只有三口人在,谈远,谈德学和谈智学。龚子传挺喜欢这三人的,见了脸上就有笑容。


    “龚大哥,你怎么吃得这么早?”谈远才刚吃完饭。


    谈远又叫儿女打招呼,才把龚子传请到书房。


    “我们不上朝的人当然吃饭早。你提高百官俸禄,我得感谢你,不然都没钱捐了。不过还是不够,我叫他们有钱的也捐一捐,以后好养老。”


    谈远道:“他们年轻才不会想那些,宫里有什么事?”


    确实,他们都是看在龚子传面上才捐的。虽然禁止贪污有黑产,但有权利的太监是有灰产收入的。


    龚子传知道高柱的事最重要,故意不提,“他们在议论今年的新科进士呢。他们的聪明不在进士之下,但这辈子也不可能打马游街!”


    “哦。今年的进士你也去看看,这都是新思想选出的一帮人,肯定和以前不一样,我是要去看的。”


    “再说,我那时还不知道在不在京城呢。皇帝也是,不研究出更好的弹簧并推广开,那弹簧马车就不给用!”


    谈远摸了摸鼻子,这是他建议的,不过他当时没想那么多。


    “明远,你跟我们这些当官的关系不错,锦衣卫里也有江志扬,太监里,你和高柱还是包慎关系更好,还是其他秉笔太监?”


    谈远想了想:“其他人。那两个人就在皇上身边,我也不敢和他们攀交情。帝王多疑啊,给他留点安心,这样也好办事。”


    龚子传拍着大腿:“真是厉害的想法!你毕竟不是摄政王,没有皇上支持是不行的。”


    “不过,高柱不喜欢你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你得想办法收拾他。”


    龚子传把了解的事告诉了谈远,谈远忽然想到,谈安的事不会就是高柱做的吧?


    谈远一说,龚子传又点头,“谈安和那个收贿赂的一起倒霉,应该不是文官体系做的。”


    “这些,急不得,特别是皇帝身边的人。我既然知道,防着点就好了。”谈远道。


    龚子传深以为然,“反正皇上少不了你,变法需要的钱可都是你想办法。不过咱们大明宝钞都跟废纸一样了,你有办法吗?”


    是的,这个平行世界一样有大明宝钞,一样因为朝廷的贪欲而成了废纸。


    “我不是不能救,我不想救!”谈远道。


    “为什么?”龚子传不理解。


    谈远道:“龚大哥也不是靠俸禄过活的人吧?你算是个标志性人物,既有俸禄自己也有收入。你怎么看宝钞?”


    “看不上。要不是……可救了不是更好吗?”


    谈远摇头:“数十年变法一定会遇到艰难时刻,把纸变钱是多大的诱惑?皇上他忍得住?宝钞想好,最重要的就是朝廷的信誉皇帝的信誉,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宝钞上,把定的两个目标做好就行了。”


    “哦,搞定两个大目标,再实现一些小目标?”


    “嗯。没有宝钞也没什么,把银子铜钱银票搞好,也不耽误。”谈远道。


    龚子传很容易被人说服,听了觉得有理,“明年春闱出的状元是拥护变法的吧?我要去看看。”


    谈远点头。


    很快过了年,会试了,新科贡士们要殿试了。永巨帝是个勤政的皇帝,特意全天关注着殿试,在场贡士们都倍感荣耀。


    唱名时,谈远带着文武百官在不远处看着这些新科进士。现在变法他用得最多获利最大的是他的同年,因为他比较了解。


    这是变法的第一批进士,不出意外也会被他关注,前途无量啊。


    唱完名,状元榜眼探花新鲜出炉,剩下的只能稍后了解了,很快就要簪花打马游街了。一路经过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最终去往国子监,第二天就是琼林宴了。


    进士们打马游街时,在位的官员们也开始感慨自己的过去。一甲聊得少,二甲聊得多,主要是三甲在感慨。


    永巨帝也很好奇这批新科进士是什么样,便边批奏折边和身边的太监聊天。


    很快就到了琼林宴,因为谈远谈首辅是户部尚书兼工部尚书,所以琼林宴设在了户部衙门,由礼部和户部协同办好。


    琼林宴上的酒清香不烈,还备有松针水,更有怒放的鲜花,还有各色的节目,高官重臣云集,甚至皇帝也按时到场了。


    宋庭年纪大了,天寒地冻地本不想出门,但宴会上的东西都是在飞雪那买的,他便来了。


    户部衙门里其实不冷,各位按座次坐好就开始有人表演了,唱歌跳舞杂技,各色都有,出身差一些的进士看得目不转睛。


    娱乐环节结束就到了敬酒环节了,但酒很少见四处都是松针水,双方都只好以水代酒。


    这是谈远的安排,他自己也喝松针水,一边喝一边注意新科进士的言行想找到潜力股。


    气氛愉快的时候,皇帝要起驾回宫了。皇帝一走,琼林宴上的氛围就要更好了。


    却有一人忍不住了,好半天他都没法借题发挥,现在这死太监可算给他借口了,他当即跪下,“皇上,臣有一言,您可愿意听?”


    新科状元的话,永巨帝当然愿意听。不过好好地回不了家,他有些薄怒。


    永巨帝笑而不语,高柱代言:“陛下让你有话直说。”


    新科状元站起来,“那臣就有话直说了,臣要揭发皇上身边那位狼子野心口蜜腹剑不仁不义的大太监,高柱!”


    永巨帝脸色铁青,高柱故作委屈,“陛下。”


    谈远没想到这位北方的状元如此大胆,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都不敢正面对上高柱,得想办法护着他。


    “哦,高柱做了什么?细细说来。”永巨帝坐了回去。


    在场其他人都站着,新科状元便也站了起来,“臣是边疆小城出身,可恨本县有个狗官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好在谈首辅心系万民那狗官吓得畏罪自裁。但还有一害未除,正是太监之害。臣老家缺水,太监们把持着水源在税上又收一层税,一旦大旱,地主之家都难生存。也不止是老家一处,全府乃至全省有点好处的地方都被太监占了,这些人都听高柱高公公的。”


    高柱有点被吓到了,连忙跪下磕头:“皇上,他,他血口喷人,皇上皇上你要为奴才做主啊,奴才没有啊!”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永巨帝觉得很没面子。“高柱的事你可有证据?若无证据,如此无礼恐怕担不起状元之名啊。”


    谈远连忙离座:“皇上三思啊。”


    “皇上,三思啊。”在座的官员也纷纷道。


    新科状元不慌不忙掏出一张纸:“这是我老家人按的手印,剩下的请陛下派人详查吧!”


    小太监把纸呈上去,永巨帝却不太想看,这人也太桀骜不驯了,他怎么就点了这人当状元?心里又想,以后必不让这人登上高位,这才舒服了。


    “好,朕自会派人详查,若是污蔑,呵,那就不要怪朕不客气!”


    “高柱,你这些日子就现在你负责中休息吧,自有好的伺候朕。”


    “是。”


    永巨帝终于走了,但琼林宴的氛围却没有预料的那样愉快,只有新科状元自己大碗喝酒喝得很快乐。


    谈远想着给他撑撑腰,于是端着松针水过去了。


    “首辅大人。”


    “你…你可真是胆大啊,这次高柱若不倒台,有你受的。”


    “哈哈,这不是有首辅大人护着我吗?”


    谈远扶额,“本首辅按制度办事,并不专门护着谁。你这样一定得罪了皇上,以后的仕途…”


    “首辅大人当年不也得罪了先帝,如今照样是首辅?”新科状元笑着,压低声音:“再说了,皇上他能活多久,只要首辅大人敢用我我就不怕。”


    第152章 谈首辅“秉公办案” 永巨帝愧对谈远……


    唉, 是啊。


    说到永巨帝的寿命,谈远是真担心。明朝历代皇帝都算不得多长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皇帝变法可能就要停了。


    “自然要用你的。”


    谈远知道自己用他才是护着他,不然永巨帝可能会挑他的毛病折腾他,那可不是和隆景帝一样做蠢事了?


    还有就是得趁着这个机会尽快把高柱解决掉,不然留得越久越麻烦。


    谈远忙着告诉自己人高柱大概率有鬼,要秉公办案尽快拿下他的时候,高柱本人在自己府上发愁。


    他真是没想到有这样的愣人当众揭露他, 这样的大事一定会有人上旬报,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上了称一千斤动打不住。现在要变法,主抓贪官, 皇帝不可能为了他把这事糊弄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


    高柱越急越没有办法,更要命的是有人找上门了, 要他顶上所有的事。


    高柱像个困兽:“我顶?我愿意顶, 皇上和他那你们也骗不过去。”


    “那怎么办?这么查下去迟早查得清清楚楚。”


    “我再想想。”高柱努力让自己不要急, 急是没用的。


    琼林宴结束了,新科进士们要回家祭祖了。新科状元又趁机把皇亲国戚告了, 又有证据,还要回去再找证据。


    高柱听说皇帝大怒, 心情好了一些。真是个愣子, 难道皇帝是生那些王爷郡王的错?明显是气新状元不会说话, 可惜没有惩罚新状元。


    皇上要是冲冠一怒就好了。


    高柱有了主意,马上吩咐自己的“孙子”去做,他特意选了个他手上有把柄的。


    本来高柱是该被关起来的,但事情没查清楚, 永巨帝重情硬是不肯让人坐牢的,甚至没派人看住这边。


    谈远也没派人,因为这不符合规矩,而且他们也做不了什么。他有很多事要忙,和其他官员谈话是最重要的事,得让他们明白他的想法,做事才顺利。


    就拿苛捐杂税来说,苛捐杂税名目繁多,很多京官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荔枝捐鹅毛税,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说清楚这些,事情就好办了。


    再比如锦衣卫,当官的没有不讨厌锦衣卫的,但皇帝爱用,官员们只能忍气吞声。但只要大伙齐心协力,就能废掉锦衣卫直接把人拖走的权力,要有证据才能抓人,还得礼貌。


    让和尚尼姑还俗这一点,也得讨论。虽然要参考几次灭佛运动,但官员中有信仰的太多,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只能说度牒有限,假和尚假尼姑太多坏了佛门清净,只有还俗剩下的清者自清。


    当然,其实就是和尚尼姑太多,占了太多平民的资源,甚至变成地主,放高利贷的,必须打击罢了。坏的真和尚一样要收拾,不过先要朝廷里达成一致意见。


    谈远可没那么傻,死守着规矩。规矩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让大明更好。


    永巨年间的百姓也领情,因为谈远会说也会做,让国子监的学生写了不少好故事发在旬报上。上面发生的故事,百姓自然感兴趣,何况与他们利益相关。


    江志扬的家乡浙江比较流行的是谈远为了朝廷利益得罪了自己朋友的故事。比如得罪了龚子传,人家去问罪。又比如得罪了吴骄,不许人家多纳妾!


    谈远的家乡江西比较流行的是谈远又做了什么事,人人都把变法当谈资。永宁县人则津津乐道谈首辅对他们的帮扶,永宁县人再也遇不上坏县令了。


    谈远任职过的地方更是有人编许多真的假的故事出去说给人听,还有些事传到了海外,谈远竟比皇帝还出名了。


    海外多是蛮荒之地,永巨帝也不是很介意。但高柱案,谈远一定要秉公办理啊。


    谈远确实是秉公办案,有自以为谈远要借机收拾高柱等人的官员都被谈远收拾了,或降职或责问或调任,众人才知道谈首辅的秉公办案是真秉公办案,不含私心。


    可有人希望谈远有私心,那就是六十五岁的金妮儿。大儿子入了狱,竟不见小儿子帮半点,写了许多信也没用,只能她亲自出马了。


    谈远没想到能在京城家里看见亲妈,更没想到亲妈要他救大哥,这实在办不到!


    金妮儿纠缠了好些天,一点进展也没有。高月娘回家休息,见此情景,把星儿留下让她带着婆母在京城散心。


    京城繁华让金妮儿陶醉,周围人对首辅亲娘的追捧更是让她笑口常开,竟把大儿子的事给忘了。


    谈远却主动提起了谈安,“娘,提前放大哥出来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可以叫他们把监牢…嗯,弄得更规范些。”


    金妮儿道:“也行。算你安大哥倒霉,唉!”


    “娘你早该这么想了,你在外总骂我,都有人弹劾我不孝了。若真算作不孝,我也得进监牢。”谈远道。


    “我两个儿子都孝顺,怎么不孝顺?我跟她们说去。”金妮儿忙又冲出家门。


    确实有人弹劾谈远不孝,他们怎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不过永巨帝也不傻,不可能因为这些风言风语就换人,除了谈远,谁能如此公正?


    谈远自知地位很稳,一点也不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甚至有空亲自送他娘回家。


    金妮儿打算回去路上看看大儿子,然后叫大儿媳去照顾,她在老家住着,有空常去看看。


    某种意义上,谈远认为谈安算是被自己送进去的,算是为变法牺牲了,但他并不感到抱歉。他甚至觉得这是好事,在牢里关几年,谈安能安分点。


    谈远情绪稳定地处理公务,但因为古代车马慢,暂时还不见效果。


    高柱在家见谈远是这样的人,知道平时错看他了。既然不知哪天枷锁就来,不如现在就死,名声财富也能保全。


    高柱选了个黄道吉日自杀了。


    高柱被救下了,但他妄图自杀的事瞬间全京城官员都知道了。永巨帝也知道了,很有感触,希望谈远放过高柱。


    谈远心想,靠人果然不如靠制度,永巨帝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个人感情,居然希望他放过高柱!


    “不行。”谈远坚定拒绝了。


    永巨帝没办法,知道自己做的不合适,只好送钱:“高柱就算不贪,身家也丰厚,我叫他花钱消灾怎么样?给你们都分点钱,就当没这事?”


    谈远扶额,这都是什么话啊!


    “皇上,您在贿赂我?”


    永巨帝很心虚,声音很大,“没有啊!从没听说还是皇帝贿赂大臣的。只是高柱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想他这般年纪就死了,我罚他去看守皇陵好不好?”


    “皇上,既然高公公无罪,你凭什么罚他呢?证据马上到京,若高公公无罪,自然可以回到陛下身边。”


    “回来就不必了。”


    “没事臣就走了,臣忙着呢。”


    永巨帝连忙挽留,“高柱的事不说,我的那些亲戚,谈大人高抬贵手吧?”


    “皇上也认为他们有错?皇上怕得罪他们?”谈远故意说反话。


    “我当然不怕得罪他们,我是天子。只是他们身上都有皇家血脉,让刑部处理,不合适。不如让我派人去?”


    永巨帝说着有灵感了,“我让高柱去下旨罚他们怎么样?这样他们最恨高柱,我再找事罚高柱去守皇陵?不然他们最恨你,会影响新政的。”


    “臣不怕,臣既然当首辅,就做好了这个准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按律处置。”谈远笑道:“皇上,你这样我也很为难啊,我真通融不了,大明十万官员都盯着我们呢。”


    永巨帝还要说什么,包慎忽然未经允许就进来了,他弯腰弓背走到永巨帝旁边,附耳过去,不知说了些什么。


    永巨帝一听,骤然变色。


    谈远不知怎么,心里也紧了紧。“皇上既有要事,臣告退。”


    “慢。”永巨帝用沉重的语气道:“谈爱卿,节哀。”


    包慎补充道:“谈首辅您的大哥谈安被人刺杀,已经遇害了。”


    “什么?”谈远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人,没想到会是他。


    “谁动的手?”


    包慎看了一眼皇帝,道:“大约是高柱派人动的手,一共是两个人。偷偷闯进去把犯人捅了两刀,立刻就被抓到。没想到只两刀,犯人就已经丧命。甚至…据说他们本来打算捅十几刀,甚至想把…划得面目全非,还想把他的□□割下来塞他嘴里。幸好,没来得及,嫌犯已经招供。”


    谈远听了都替谈安庆幸,“我知道了,按律处置就好…高柱为什么刺杀我大哥?”


    为什么不杀自己?


    包慎摇头:“据说是想激怒谈大人你,让你做出不理智的事,被他们抓到把柄。如今看来,他们显然失算了。”


    当然失算了,听到节哀的那一刻,谈远甚至以为是他娘,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谈远看永巨帝,永巨帝不敢看他。


    永巨帝没想到他还想护着高柱,高柱却害了人家的手足兄弟!这让他怎么好见明远,他愧对明远。


    不知道他娘有多伤心,谈远想着,心里有些复杂,他没想过谈安会这么死了,算是因他而死。


    谈远站在那,永巨帝受不了,起来去了别处,谈远于是出了宫。


    第153章 太子监国半年 谁是变法最大阻碍?


    虽然谈远知道他没多在乎谈安, 但在外人看来他们是手足兄弟,在他主政的时候谋害他的手足兄弟, 于情于理都必须…秉公处理。


    两位凶手已经招供,把高柱等人供了出来,又有外省带来的罪证,谈远处理了高柱,在所有人的目光下。


    但因为涉及很多人很多事,一时半会还真弄不完,谈远需要经常找永巨帝禀报。不知道永巨帝是太愧疚了还是勤政多年身体受不了了, 还是二者兼有,突然有一天就病倒了。


    当天人就糊涂了,好在第二天就又能口述叫太监代为批奏折, 可是过了两天人还下不了床, 于是让信王代为监国。


    信王昼夜兼程赶回京城住在皇宫,名为监国, 其实万事皆决断于谈远一人。而皇亲国戚的旧事也渐渐翻了出来, 谈远也处理这个。


    这些人在本地作威作福, 发现一个基本上就是死罪了。谈远处理他们时也担心自己,在封建时代这样得罪人, 他不知道能不能平安退下来。


    谈远一边害怕一边干。


    过了十天,永巨帝好了能自己批奏折了, 立刻让信王回了北方长城。


    既然皇上都好了, 这十天又基本上是自己决断, 谈远当然要让皇帝过目自己的处理结果。


    谁知道没干几天,永巨帝又病倒了,这次不是卧床不起而是头晕目眩,而且不愿见人, 只见了太子。


    很快,包慎宣旨,皇帝要移驾行宫养病,太子代为监国,暂定半年。


    谈远作为首辅和其他大臣同一时间知道这事,让其他人有些侧目,谈远失了圣心?谈远自己也有些怀疑,但更担心永巨帝的身体,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去养半年病?永巨帝该病得多重啊!


    太子监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赦免了被谈远判了死罪的皇亲国戚!


    这些人可是变法派顶着压力抓的,谈远在手下的支持下进宫质问太子。


    “谈首辅,请坐。”


    谈远坐下了,刚要说话,太子抬手阻止,道:“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事来,没的商量。”


    谈远怒了:“这我还当什么首辅?太子你公然包庇自家亲戚违背新政,叫我怎么见人?只怕从前做过的你也要推翻?真是白干了!”


    太子与永巨帝商量过,对谈远的反应有所预料,不然还真撑不住。


    旁边太子的太监道:“谈首辅这说的什么话,天下万民可都靠您呢!剩下的那些人不查不就没事了?”


    太子也道:“我的亲戚自然不是你们能随便处置的,但你说的两条,我一定做到。”


    谈远脸色不好,“皇上是专门躲我呢,还是身体真不好了?”


    太监道:“谈首辅此言差矣,皇上是君,您是臣,皇上何必躲你呢。”


    太子道:“谈侯你也看到了,我爹辛苦多年身体欠安需要去行宫养半年病,怎么是躲你呢?”


    怎么不是呢?这么大的事也没提前告诉他。谈远心里很明白,皇帝大约是真需要养病,但让太子保住那堆皇亲国戚也是真的。


    谈远问:“太子一向仁德,难道真不知道他们的过错?”


    “大明是我们的大明,我们怎么会有错,罚底下人就好了。”


    谈远点点头:“臣告退。”


    谈远出了宫,宫外早有闲着的大臣等着。见了谈远纷纷过来问他在里面和太子说了什么,谈远原样说了。


    “哎呀,那不好,他们不死的话我们可是把人得罪死了。”


    “怎么不是呢,谈侯就更危险了,他们得救了一定整天说谈侯坏话。”


    “怎么办?真让太子把人救走?这以后大家都使关系,难办事啊!”


    “罚底下人?太子只看重那些做王侯的亲戚,若真可以罚底下人,就把他们的羽翼都除干净只留本人,这样也能安慰百姓了。”


    谈远赞同地看向最后一个人:“嗯,你们以后遇到事多跟人家学学。不要遇到事就怎么办怎么办,要想解决办法,这个主意怎么样?”


    “好,好啊。”


    “好主意。”


    又有被骂的见谈远心情不好,连忙去拍马屁。可惜马屁拍在马腿上,白费力气。


    谈远心情确实好不起来,但他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前途和安危,他担心大明,他不希望异族入侵神州大地。


    谈远的境界比永巨帝还高,永巨帝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得不错,可惜救不了自己人。恰好他病了,叫包慎算了一卦最好是出宫温养 ,正好叫太子监国。


    谈远和心腹商量了一阵,定下来一个三三计划。


    首先,计划的第一步是确定太子保住自家亲戚的决心,如果太子的决心高于他们,那他们只能屈服,但可以另想办法。


    谈远带人几次上书谏言观察太子的反应,确定太子一定要保下亲戚,那么就到了计划的第二步。


    作为官员他们只能妥协,但一定要妥协得有价值。不能让太子发现他们的妥协,要不断地和太子抗争,让太子退步永更多条件和他们商量。


    前两步都得到了很好的执行,太子对很多条件都松了口。那么第三步就是一边放人一边办事,这时候民间肯定会有骂声,所以办事的人不能怕骂,干完更是要给人升官。


    最后的结果算是两全其美,但谈远知道不是。可这已经是经过努力的最好结果了,这才是现实。


    高柱案查清了,判了斩立决,永巨帝回宫前就杀了。皇亲国戚也杀了一些实在保不住或不想保的。


    半年过去,永巨帝回宫了,太子结束监国。这半年永巨帝都和嫔妃在一起,很少看奏折,但一回宫里就立刻进入了勤政皇帝的状态。太子正相反,监国时是负责太子的形象,回了太子府以后立刻开始左拥右抱。


    永巨帝放松半年,状态确实好了不少,看起来又是年富力强的模样了。太子回府放松后,却病倒了。


    三皇子见此,认为太子必死,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帝,暗暗拉拢朝臣。


    永巨帝很担心太子,好在太子没事。太子好了以后,深深感动,上书请求皇帝把今年国库剩余的钱拿去精修陵墓。


    这是太子的孝,满朝文武无人反对,谈远反对。他忘了皇帝一上位就开始修陵墓的事了,对这笔钱早有打算。


    永巨帝的陵墓虽然修得还可以,但他也想要拿到那笔钱。于是让太子上朝,当面再说一次。


    谈远还是不给太子面子,依然反对。因为今年江西大旱闹了饥荒,钱浪费不得。


    “江西大旱的事朕知道。”但每年各处都有事故,难道他就不修坟了?


    太子道:“谈首辅自然有本事解决饥荒,我听说你手底下有人不守规矩没得命令就开仓放粮?”


    “是啊。这人该怎么处置?”


    谈远道:“臣自然不会包庇他,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难得,罚也罚了也该奖一江,希望皇上升他的官。”


    “哦?朕还该奖他?现在做事的官员这么多,不差那一个。”


    “确实不差他一个,但是这样的事情多了,官员们都不愿做事了。宁愿我们做错事也不要不做事是吗?就像臣一样,宁愿臣反对皇上,也不能臣万事不管是不是?”


    忽然有一个人跳出来。


    “你做的事就是不让太子爷尽孝?为了让大家都说你是好官?损公肥私,你打的好主意啊!”


    谈远一看,这不就是强行巴结他的也姓谈的远房亲戚吗?


    “你血口喷人!首辅大人的好大家有目共睹,你是瞎了吗?”


    “你先还巴结我们首辅呢,现在又骂首辅,你个小人。”


    太子记得这人,他帮了自己许多。连忙道:“皇上,谈首辅,难道朝廷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


    谈远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示意包慎过来接,“皇上,这是民间一位秀才游历安南时所画,皇上请看。”


    这画却就是谈远的素描画风格,可惜而知那位秀才大概在远山书院就读过。


    永巨帝一见那写实的灾民的样子,瞬间忘了什么陵墓,“所以多余的钱你要等蝗灾时用?”


    “皇上,那不是多余的钱,是臣特意留出来的防治蝗灾的钱。蝗虫一来漫天遍野,臣就是神仙也拦不住啊,只有趁它们还未出来就灭了才行。”谈远道。


    永巨帝笑了:“真是好主意,有谈爱卿在,朕才能高枕无忧啊。”


    “若想高枕无忧,臣斗胆请皇上开放海禁矿禁。海禁陛下有所松动,但一直严控再开矿,其实……”


    谈远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永巨帝本质上是个保守的人,想到放开那些他就不安,不安他就生气。


    永巨帝生气,谈远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了。这两点算是永巨帝的死穴,所以说皇帝才是变法的最大障碍啊。


    见谈远吃瘪,立刻就有皇族官员出来指责谈远。什么居心叵测,勾结外国,想造反,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永巨帝不发一言。


    好在谈远这边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也骂了回去,骂他们媚上欺下,损公肥私,尸位素餐,不敬首辅等等。


    有他们帮忙,谈远就可以静观其变了。他发现永巨帝好似有些动摇,连忙抓住机会:“皇上!臣可以与支持海禁矿禁的官员辩论,说清楚厉害关系,皇上您再定夺。”


    第154章 大明万万年 赚钱要积极


    虽然不想放开, 但听明远说说也未为不可。他还想南巡呢,一直待在这宫里也没什么趣味。可南巡的每一步都是钱, 朝廷没钱他也不可能自己出钱。


    永巨帝道:“好,改日就辩,再议别事吧。”


    成功了!永巨帝肯松口就是成功一半了!谈远很兴奋,回去就和下属商量辩论的事。


    没想到第二天永巨帝重提这事,谈远很惊讶,他们还没准备好呢!永巨帝答应延期,另一些人却说三道四的。


    准备了一旬, 谈远终于敢应战了,不过不是他亲自上场。


    永巨帝并不想放开,放开了他心理不舒服, 于是示意反对派先说话。


    三皇子已经给放出来了, 他仗着身份第一个开口:“我们大明是上国周围都是蛮夷,就是不经营海洋矿产, 它们谁又能赶上?”


    “大明固然物产丰盛但蛮夷也不可小觑, 三皇子也知道红夷大炮吧?那些蛮夷占了海洋占了矿山, 迟早会超过我们。那时坚船利炮轰开国门,又待如何?”


    “真真是危言耸听!我大明自有先进火炮又有容氏火枪, 哪里怕蛮夷了?放开海禁,倭寇卷土重来伤我大明子民你待如何?”


    “既有先进火炮又有容氏火枪, 又怎会怕区区倭寇。只要再造大船训练水军护航巡逻, 一年几千万银子入国库, 不开放你来出?”


    “蛮夷之辈怎配与我国贸易,叫他们看轻了我们。”


    “配与不配也贸易很久了,我国才是上国,他们怎么敢看轻?”


    “那开矿怎么说?一旦开矿必聚集几万几十万民工, 各处都开矿,一旦遇上天灾人祸各处造反就要颠覆我大明啊,你们说开矿是何居心?”


    “我问你,咱们皇上和首辅执掌朝政起来,民间有几次造反?有几次天灾人祸?天灾无数造反极少,你说的不过是你臆测出来的,我这有记录你要看吗?”


    “开矿,开矿坏了龙脉风水怎么办?你说啊!”


    “迷信!皇上就是龙脉,钱就是风水。开矿不过是挖洞,把地上地下的矿物放进府库国库而已,哪来的什么龙脉什么风水。”


    “你们是要把大明搅得一团糟啊!这里出海那里开矿,叫人眼花缭乱如何是好?还是安安静静地叫人种田读书吧!”一位老臣道。


    老臣说完,永巨帝看着他,谈远注意到了。谈远一直没说话,他知道现在他该开口了。


    “这您就错了,治国本就繁琐,治理一个大开大合地开矿贸易的国家并不比安安静静地种地读书的国家更困难,其实差不多。治大国如烹小鲜,我相信皇上是有这个本事的。


    若是不明白,不妨想想大禹治水,鲧堵水就如同继续过去的施政,不但费力而且徒劳无功,禹疏水才是正道是众望所归反而不费力,最终使神州大地露出。


    做什么都要钱,给百官加俸禄要钱,少收百姓的税也要钱,让我们做事也要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若是有机会不为钱发愁为什么不呢?”


    有道理有道理,永巨帝拍着手站起来,“好!谈首辅说得好。”


    群臣都拍手,永巨帝问:“关于开矿和贸易,谈爱卿可有了主意?”


    “有!”谈远自信微笑。


    谈远一派这么多天可不是白准备的,永巨帝不同意他们也要尽力争取一点成果,永巨帝同意,他们就有全套方案任君评阅。


    提高官员俸禄和取消苛捐杂税都已经实现了,只需要维护。京城的风向因此换了,不论官民都在谈论开矿下海的事,这年头没人不想赚钱不想衣锦还乡。


    对于谈远居然能说服永巨帝,龚子传非常惊讶。既惊讶皇帝的变通更惊叹朋友的努力和运气。


    龚子传提前下了帖子,到了时间便带着妻女去朋友家做客,恰好他们一家四口都在。


    龚子传一人跟着谈远进了书房,谈远随意捡了一本书看,龚子传不看书,看着谈远不断地说些溢美之词。


    谈远被捧得很开心,一直笑着,他合上书,“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怎么没有?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咱们大明你独一份!我看不论是太子和三皇子都不如皇上呢,他们没本事干好。”


    “不知道谁能继位。”谈远不能与那二位亲近也不想与他们亲近。


    “是啊,谁继承皇位我都不看好。所以才说你厉害呢!以后咱们大明富裕了,下到平民百姓上到文武百官日子都会好起来的,贪官污吏也会少,人人都愿意做事。”


    谈远点头:“是啊。不过大明像一艘巨船,维护一刻也不能停啊。”


    “你怎么跟我似的,以后的事谁能决定?放宽心过好当下吧。皇上也是有福,有你这么靠谱沉得住气的首辅。”


    谈远会想以后但不会沉溺在对未来的担心中,他看着桌上的菜,“龚大哥你看,都是咱们爱吃的菜。”


    “吃饭吃饭。”高月娘招呼道。


    桌上菜品丰盛,每个人爱吃的菜都在上面,七个人只来得及打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开始吃饭了。


    都是很亲近的朋友,也不用寒暄什么,过了半碗饭的时间,餐桌上才有声音,是女性在说话。


    谈德学说她最近在学唱歌,龚宋表示不理解,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做这个?


    宋珍音也不理解所以没及时拦住女儿,她抱歉地笑笑。高月娘道:“德学喜欢什么我们就让她做什么。”


    宋珍音感叹:“还好明远废了贱籍不然就遭了,该你们家得这福报。”


    两位做娘的又聊起了儿女婚嫁,高月娘想给女儿找一个像龚子传这样的专一的晚婚的好男人。


    “好男人?我不专一啊。”龚子传眨着眼睛看谈远,“虽然我确实只有珍音一个,但是我平时见一个就爱一个,从十几岁到几十岁都有。这次回来我还喜欢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呢,她家穷得她都想当士兵了,她不知道自己没资格。”


    谈远觉得这话也太矛盾了,而且宋大姐真的不会生气吗?


    宋珍音笑面虎一样解释:“他早就这样了我要生气就得气死了,他喜欢谁对谁动心都会告诉我,打他一顿就好了。”


    龚子传委屈:“你们不会这样吗?珍音说她不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忍不住。”


    在场的六个人都摇头,真只有龚子传这样。


    谈远觉得这有点像精神出轨,“你…对她们有想法吗?”


    “有啊,觉得她们很厉害,嗯,也会很想帮她们。”


    谈远忍不住笑,他说的想法不是这么单纯的。“哦,那你这样的还是不错的,吃饭吧。”


    大家都吃完饭,谈德学要献歌一首。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虽然害羞但还是早早吃完下桌去准备了。


    谈德学是自己喜欢,所以唱得不错。这是两家的饭后娱乐活动,但其实普通百姓也需要饭后娱乐活动。


    此时是晚上,湖广省岳州府李家村的李家正在讲近十年前逃荒的事,现在大家日子好过了反而更爱听以前过苦日子时候的故事。


    “逃荒路上啊,到处是人,累了困了只能在荒郊野外生火做饭,睡就睡在草上,回来也是一样,原来我有几个儿女?回来就剩大姐一个了。要不是我又生了个小的,这日子怎么过啊?”


    李大姐也很为这个弟弟高兴,有了弟弟她们家才有希望啊。


    “爹,我帮衬着弟弟过,我晚点嫁人吧?”


    李大姐说完,村里人都夸她懂事。李老头有面子,“好,晚点嫁,让你在家里过过好日子,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嫁人哪有招婿好,陈小妹从前听大哥陈闪的按家里习俗招了一个男人,她本不觉得日子多好,可大余县的人越来越多,带来了外面的事,她才知道自己有个多么出息的弟弟,才知道能招个好夫婿有多好!


    听说现在朝廷还要多开矿,这就更好了,他们大余县有矿!又要跟外面做生意,这就更好了,这是很赚钱的啊!


    赚钱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赚钱当然是越早赚得越多,谈远手下的都是务实派,确定目标就开干。


    不过一个月就有了成果,谈远很满意。又偷偷自己核实了两个月,才去跟永巨帝表功。


    永巨帝是不怎么关心这些的,虽然他爱钱。因为他还是别扭,可谈远是对的,他能做的就是视若无睹。


    对于自己的功劳谈远不会多说也不会少说,但是下属不行得给他们请功。而且本来做事就要看到效果,还得加码去说。


    谈远滔滔不绝,永巨帝就好像亲眼看到“大明”越来越好一样,心里也舒服,他真没看错人。


    要让永巨帝顶住压力,一直坚持变法!抱着这个目标,谈远说:“皇上,臣之前说二十年变法,但只需十年大明肯定大变样,皇上您相信吗?”


    永巨帝道:“我信。”


    信就好。


    “变法很辛苦,但变法成功能为大明续命至少五十年。到时候皇上您的政绩彪炳史册不说,等太子接手时肯定国库里留了很多钱,朝堂上都是人才,那时再改下去—大明万万年啊!”


    第155章 永巨帝不理朝政 为先太子积福


    万万年不好说, 但十年转眼就到。


    大明已经变法十年了,谈远五十了, 永巨帝也五十了。太子也早过了三十,是个健康的合格的继承人。


    父子多年相处,永巨帝也看出来了太子像他当初一样没有僭越之心,很可靠,反而是要警惕和他排行一样的三儿子。


    于是永巨帝这两三年便开始带着太子熟悉政务—永巨帝先批奏折再交由太子看,看完指出有疑问的地方,永巨帝解答。又或者是让太子代为祭祀或者派太子去地方查案。


    父子俩原本关系就不错, 这两三年愈发好了,永巨帝甚至爱屋及乌,贡品都多分了点给皇后。


    很明显, 太子与永巨帝政见一致, 谈远乐见其成。若永巨帝突然驾崩,变法也能继续。


    不过太子不似永巨帝这般勤政, 他更爱美人一些, 因此被他抓住一个机会就在府中游船作乐。


    永巨帝派出锦衣卫, 见儿子真是游船而已就没管。哪知道太子玩得好好的,突然落水了!


    等永巨帝再见到他儿子的时候, 人已经昏迷不醒了。永巨帝担心儿子担心得想哭,忍不住掐指算了一卦, 算完放了心:太子会没事。


    很快大臣们也都知道了太子的事, 曾叔平特意来找谈远说悄悄话:“太子可能挺不过去了, 你早做打算吧!”


    太子会早逝?这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谈远问:“你怎么知道?这话可不敢乱说。”


    曾叔平:“这我当然知道。太子整天沉迷美色,本来就肾亏,早伤了元气。后来又被陛下带着一天到晚跟在身边处理政务耗精血, 现在落水,你说太子能没事吗?”


    是这个道理,唉!怎么办呢?谈远道:“我让月娘去治治?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高月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试,但愿意一试。可永巨帝不相信一个女人能治好太子,算了一卦,谢绝了夫妻俩的好意。


    又过了一天太子终于醒了,看着面色苍白一身虚汗,永巨帝心疼。太子流着泪问:“爹,我会死吗?”


    “不会,你还要当皇帝呢,你有大福气,他们都说你醒不来,还不是醒了?”永巨帝握着儿子的手说。


    说着又算了一卦,“你只要修养七天就好了,好好修养爹会常来看你。”


    永巨帝想好了,每天晚上看儿子一次。太子妃是个好的,他常来怕龙气刺激了儿子的病体。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4月天本该下春雨的却有六七个省份报了旱灾上来,这一下就各地告急。东北又报了鼠疫,这可是鼠疫啊,不好好管立刻就传到京城来。


    永巨帝突然就忙得团团转了,之前的祭祖春祭竟然都是骗人的,今年一点也不安宁。


    皇帝忙下面的大臣就更忙了,谈远是第二忙的,他从前回家是不理政事的也不过夜办公,但这样的关键时候是例外,要例外半个月。但谈远再忙也一直关注着太子,太子要是死了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地震。”


    永巨帝忙了七八天,隔两天去看一次儿子,看几分钟就走。今天他一边在轿子里看奏折一边去太子府,一路手不停。


    刚进屋就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哭声,好像有几十人在哭。永巨帝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三步并作五步跑到儿子床边看,只看到床上有一大滩刺目的黑血,手去探儿子鼻息,却只是一个不会出气的死人了!


    “太医,太医呢!”永巨帝抱着太子痛哭不已,太医跪着上前,“太子,太子已经…”


    “滚!都给朕滚!”


    包慎把人带出去很远,屋里只剩永巨帝和太子,永巨帝放声大哭,哪怕包慎回来也不停下,一直哭到呕吐头晕。


    包慎不得不劝,“皇上您节哀,太子爷……”


    永巨帝恶狠狠地看着一眼包慎,包慎收了声,永巨帝道:“厚葬!我要厚葬太子,按皇帝的规格。”


    包慎只敢说:“是。”


    永巨帝坚持厚葬太子就如同当初太子坚持救那些皇亲国戚,谈远也只能说:“是。”


    但有条件,那就是不应其他小国的救灾请求不支援东西,同时痛击倭寇,把他们打回日本。


    永巨帝答应了,但谈远却发现自己与永巨帝的友情破裂了,永巨帝不愿见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永巨帝破坏规矩在先,他得保护规矩。


    谈远又想,各人有各人的苦,就像当初龚子传的痛苦他没办法解决一样,永巨帝的痛苦他也没办法,甚至他还加码了。


    可他也难受,永巨帝为太子公然违制也是打他的脸啊!而且永巨帝恶他,又让小人有机会刺他,唉!


    队伍不好带了,谈远的工作量一下子多了很多。正觉沉重,月娘又病了,谈远吓得以为是鼠疫,原来是累病的。


    没等谈远回过神,打击接踵而来,永巨帝想让几个太子平时喜爱的女人为太子陪葬。


    这是殉葬!这个谈远坚决不能忍,他带头去反对,把永巨帝骂了个狗血淋头。永巨帝大怒,但也知道自己有错,只是不见谈远。


    作为臣子不招皇帝待见哪怕是谈远也是举步维艰,过去的政策立刻就有了不配合的人,手下也立刻就多了许多仗势欺人的案子要断。


    本家的姓谈御史因为曾帮太子做事,立刻被同僚追捧,他就是个传声筒传了不少刻薄话和风言风语出去,就差指着谈远鼻子骂了。


    还好靠近三皇子的陈闪会说话,立刻骂了回去,护住了谈远身为首辅的尊严。又有费铅等因为开矿下海变得更富有的官员帮着谈远,还有曾叔平等在京城买房的普通官僚念着谈远的好。


    谈御史这才知道谈首辅不单是靠皇帝的宠信才立足的,吓得以为自己的乌纱帽要丢了。


    但事情虽恶劣却没到丢官的地步,谈远只是把他贬成了县令,就在他原先当官的那个县的旁边。


    这些永巨帝都不管,他累了。


    直到听说草原5月风雪还不停,冻死牛羊无数。永巨帝又想帮帮草原人为儿子积福,给他们送点米粮用。


    谈远反对!这不是资敌吗?而且大明现在也不好过,凭什么牺牲大明百姓给先太子积德?他难道不想救曾经的“自己人”?那是真不敢救,万一“农夫与蛇”,后果不敢想。


    永巨帝被拒了两次,又病了,病好了要让从前赶走的和尚道士住在宫里为他祈福。于是立刻就爆出来老和尚与小和尚,师叔与尼姑的风月事,叫他恶心!


    永巨帝道:“选好的进宫。”


    于是永巨帝怎么也盼不到“好的”,宫外还开始查和尚道士身份,叫男男女女们还俗。永巨帝没办法,把儿子葬了,自己做个居家修士为儿子积德。


    永巨帝不理朝政了!


    最开始只是不理谈远,后面是不理大臣,现在是所有人都不理了。皇帝可以不理大臣,大臣不能当皇帝不存在啊。


    于是吴骄主动揽下进宫见皇帝的事,带了一帮小官参见永巨帝。


    永巨帝穿着道袍,身体还好只是精神不济不愿见人。受了这些人的大礼参拜就叫出去,只是突然看见了吴骄。


    “慢,你是…”永巨帝认出了人只是说不出名字,“当初吴爱卿的爱女因天花去世,你为女儿伤心我不懂,现在也和你一样了,莫不是当初不近人情的报应。”


    吴骄就知道永巨帝会提这茬,刚刚故意慢一拍。他立刻又行大礼:“君臣有别,就算皇上您真的不近人情也报应不到您身上,更何况皇上只是不如我伤心而已,算不上不近人情。”


    “你说太子在地下过得怎么样啊?”永巨帝问。


    “太子在地下那肯定已经是地下皇帝了!有皇上为他积的德将来一定是个长寿的富家少爷,要想在黄泉过过皇帝瘾也不是不行。”


    永巨帝听了心里很安慰,但又觉得自己的情绪都不像个道士了,忙道:“好,好,你快走吧。”


    吴骄不怕下官等急,还是规规矩矩行完礼才快步离开。


    吴骄回了家,恰好儿子也下了值看见爹就过来了。


    “爹,别人都不愿去见皇上?您怎么去了?”


    “哼,我自然与他们不同。你看着吧,我是要再升半级的。”


    儿子不理解但相信:“那有什么用,要不两年你就到了耳顺之年该颐养天年了,谈首辅会准你留着?正要拿你当榜样呢!”


    “这我还不知道?爹这两年爬得高好提携你啊。好好干,要没有谈首辅,你年纪轻轻有这么大前途,多少老人挡在你前面?”吴骄觉得儿子还是不懂事。


    “也是,咱们是谈首辅这边的。但眼看着是三皇子登基,不去那边卖个好?”


    “去,怎么不去?你偷偷去,讨好那个陈闪什么的,三皇子身边围了那么多人你靠得近吗?也要多做事,没真本事你凭什么当这个官?”吴骄教儿子圆滑,又怕儿子只知道搞交情。


    “嗯。爹,反正皇帝不理朝政,咱们请立三皇子为太子吧?示个好?谁也捏不着错处。”


    第156章 谁是皇帝? 谈远


    谁都知道未来的大事是立新太子, 但小官现在只能先做好眼前的事。要是不好好做事叫谈首辅发现被贬官了,攀上了高枝也没用!


    高官们想的就多了, 三皇子当皇帝还不知道要几年,他们离六十岁可没几年了,这该死的谈远,怎么六十就叫人乞骸骨!


    六十致仕,这是谈远考虑后的坚持。王朝越到后期越容易有年老高官占着位置不干活,应该给年轻官员机会,恢复大明的活力。


    哪怕得罪一些人或者朋友他也要这么做。当然, 宣传要柔软,要多说给年轻官员机会的制度优点。


    哪怕是行将就木的大家族也是年轻人多,所以不满意的人也只敢私下提意见, 面上不会反对这个“政治正确”。


    谈远被吴骄等请去吃饭, 在前三甲打马游街的京城繁华的大街上。


    与谈远中进士差不多年份的进士们因为谈远在翰林院时熟悉了他们,所以提拔最多, 但他们普遍比谈远年纪大, 一直有人致仕。


    龚子传也被请了, 他虽然有钱,但几乎不会主动来这种地方花钱, 因此欣然前往。


    在场的只有男性,谈远很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只是没想到他的朋友们都在, 看来这顿饭不好吃啊。


    “想当年咱们一块中进士, 是何等得意,如今却也到了告别官场的年纪了。”


    “是啊,都老了,比不过那些毛头小子了。年轻人心思多, 上次那个状元经常敢跟我们谈首辅争!啧啧。”


    谈远吃了一口菜:“你们也可以和我争执,有理我就听你们的。”


    “皇上错,谈首辅都不会错,我们怎么好和你争。我们都是你这边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是啊,咱们都是同年彼此熟悉脾气秉性。某为国尽忠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谈首辅有什么赏赐没有?”


    谈远不看他,却看欢快地吃着鱼肉的龚子传:“龚大哥你又有功劳又有苦劳,要什么赏赐?”


    龚子传皱眉:“赏赐?不要。”


    “嘿嘿,我要!谈首辅赏我们晚几年致仕如何?将来的皇帝身边没老人辅佐可不成。”


    图穷匕见了,谈远喝了口清茶解腻,“61岁的是老人,59岁的不是?皇帝身边不缺人,更不缺老人。你们竟然都说自己有本事还能干,难道不知道你们赖着不走会挡了别人的路,不知道自己会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


    这话就难听了,饭桌上立刻吵起来了,龚子传立刻把鱼肉端到自己眼前吃,随他们吵去。


    谈远吵得口干舌燥,最后还是妥协了,“我身为首辅是百官表率,60岁我一定致仕。但你们,若有能干的,可以酌情再当3-5年的官,我看你们表现。”


    在场众人喜不自禁,个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


    但谈远实际上是会卡得很严的,所以妥协一点换取支持的买卖可以做,比如龚子传就可以酌情处理。


    “龚大哥你有什么想法吗?”


    龚子传已经吃饱了,“没什么想法啊?我站你这边的。当时我们在远山书院住着不是说了我跟你一起六十致仕?再过两年我就回家养老喽!”


    “你不想再当官吗?再当五年不好,和我一起致仕?”谈远笑着问。


    “不好,我已经答应你了。”龚子传说完就欣赏酒楼,都是大玻璃,透亮!


    “明远你看,这玻璃是越来越大块,越来越好了,这都是你的功劳,听你的准没错。”


    谈远被逗笑了,桌上其他人也被逗笑了,觉得龚子传太幼稚了。但谈远知道龚大哥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大智若愚。


    吃过饭谈远回家,其实之前他就让年老官员致仕了不过今年更严了,因为永巨帝不理朝政事情都压在他身上,他必须提高自己的权威,有些事就要更严了。


    旱灾鼠疫什么的终于得到了妥善的处置,谈远没有直接支援敌国而是和它们做交易,大明占优势自然得的好处多。


    陈闪在户部做事,他对钱粮很敏感,做完直接跑到谈家去了。


    谈远心里是远着陈闪亲近龚子传的,但因为他与三皇子的关系,还是让他进门听他的夸奖。


    陈闪不是毛头小子,激动完了,道:“谈叔叔你知道吗?皇帝很快就要上朝了。”


    “哦?皇帝振作起来了?”


    陈闪笑着摇头:“中年丧子怎么振作?是包慎说动了皇帝,该立新太子了。”


    “那自然是立三皇子了。”


    “非也,非也,到时候谈大人就知道了。”


    陈闪故意卖关子,忽然在看到了烛光里谈远的白发,“哎呀,谈叔叔的头发怎么就白了?”


    谈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挡住,才解释:“我听说皇帝现在不吃肉了饮食全素,这必然伤身体要白头发的。我与永巨帝同龄,若我满头黑发恐怕他心里不舒服了,因此我特意把白发梳在外面。”


    陈闪十分赞叹。


    谈远才感觉心里舒服了一点。


    过了几天,果然永巨帝要上朝了。


    高月娘头发是全黑的,因为染过了。她知道丈夫的主意,主动帮忙挽头发好诉说自己的担心。


    谈远也担心,但安慰妻子。他现在这个首辅当得怪怪的。


    谈远作为首辅站得很全面看到了永巨帝,皇上果然和他想的一样憔悴,但坐在龙椅上有权力加持倒也不扎眼。


    永巨帝说了一句,大家都没听清,包慎复述:“爱卿们,朕要立太子,你们说立谁好啊?”


    谈远等人自然说立三皇子,三皇子立刻出列,“皇上,臣兄尸骨未寒,臣岂敢忝居高位,请立太孙以全兄弟之情。”


    立刻有一大票官员跪着说:“请皇上立太孙。”


    谈远明白了,怪不得陈闪说非也非也,原来是要请立太孙欲擒故纵讨好永巨帝,当时两人是“殊途同归”了。


    “立太孙?太子长子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小孩子,主少国疑的道理你们会不知道?”


    永巨帝说完,三皇子的人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使劲夸未来太孙的品德。


    永巨帝听得很开心,但最后却精力不济,早早退朝。


    隔了几天,永巨帝又上朝了,这次看着精神好一些了,还是那个问题:“立谁为储君?”


    让谈远说,只有三皇子最合适了,但三皇子的人还是夸了一顿太孙。谈远明白了,永巨帝这是想搞“三辞三让”呢。


    这又不是当皇帝,未来皇帝还配不上这个,看来永巨帝不希望三皇子为帝,但他没办法,只能这样表达不满。


    果然,第三次永巨帝干脆利落地宣布立三皇子为太子,择良辰吉日举行典礼,好日子就在半个月后。


    终于尘埃落定了,龚子传却觉得突然,他觉得两边说的都有道理,于是把谈远请到家里请教。


    谈远自然去了龚家,“呦,所图非小啊,西方的奶酪吐火罗的椰枣,啧啧啧。”


    龚子传笑着说:“茶也是你爱喝的,你和珍音都喜欢好东西。现在尘埃落定三皇子未来是皇帝了,为什么?”


    “这你都不明白?”谈远一边说话一边吃东西。


    “不明白。唉,实话实话我感觉我不明白是因为他们我都不看好。”


    谈远愣了一下大笑:“哈哈哈,龚兄可真是诚实,怪不得你看不出。太孙虽有皇帝支持但势弱,而三皇子势强又有一颗想当皇帝的心,若真让太孙当皇帝恐怕做叔叔的要抢侄子皇位了,打起来不好看。”


    “打起来?有你也能打起来?这皇家真是没一点亲情,我和我哥哥侄子多年不见都比他们有感情。”


    谈远摇头:“谁当皇帝背后的利益太大了,是我一个小小首辅能决定的吗?大明是他们的,我们不过是地主家的长工。”


    “以前或许是这样的,但现在国不可一日无君,明远你不觉得实际上你就是“皇帝”吗?”龚子传低声说。


    谈远感觉面前的一切无比清晰好像这才是他的第一次睁眼一样。他,是皇帝?他现在好像真是皇帝,国家大事都是他在决断。


    永巨帝不理朝政,三皇子是未来的皇帝,现在的皇帝好像真是他。感觉好神奇,他似乎有一种冲动,去告诉所有人他现在才是皇帝。


    谈远飘飘然了一会儿,这感觉太美好了,他好一会儿才舍得落地。


    谈远回味着,龚子传忽然说:“也不能知道什么时候国丧,明远你的时间不多了,你不想做点前无古人的事吗?”


    谈远有了点预感,龚大哥估计不是为自己是为了龚宋。


    “我自从悟出人人平等之后一直试验,这话果然没错。而且人人平等,男女一定平等,那男人能干的女人为什么不能?”


    “继续说。”


    “还没有女人光明正大地院试乡试会试科举当官呢!也没有女人一步步从小兵当上将军,但是从你决定的那一刻开始就可以有了啊。”龚子传道。


    果然是为了龚宋,不过谈远觉得这些话挺有道理的,他一直按部就班也该留下自己的痕迹了,大明变法十年也可以进行一些大胆地尝试了。


    “想法很大胆,该怎么做呢?”


    龚子传早想好了:“科举的话只在大地方实施,比如京城什么的选十个地方,流程比着现在的读书人来。小兵的话男女分开,女兵指挥权归皇帝,重要的是士兵多选穷苦女性,她们……”


    谈远听完笑了:“我都答应。龚大哥只有这两个主意吗?咱们再商量一些出来吧!”


    龚子传:“啊?”


    第157章 女户女兵女进士 “很惊讶?人变起……


    “很惊讶?人变起来快得连我自己都惊讶。不过我确实想做一些前无古人的事可能也后无来者。”谈远道。


    “那太好了, 必须做!咱们抓紧机会”龚子传道。


    谈远变了心态,觉得自己才是大明真正的皇帝后就不想永巨帝再管事了。


    而永巨帝后面也果然没上朝, 窝在皇宫里不知道干什么。不过三皇子成为太子的典礼,永巨帝是一定要出现的。


    这种国家庆典很重要,曾叔平带着人忙个不停。谈远也要过问,不过他是真不想看到永巨帝啊,他象征着皇权那自己是什么?


    果然还是要人人平等,谁又真喜欢屈居人下呢?


    事实上这会儿士大夫之间已经有了人人平等的思想了,但这思想的火苗太微弱, 永巨帝根本没注意。但他希望他只有一个太子,一个堂堂正正的太子。


    所以,典礼前夕永巨帝带着禁军搬进了行宫。三皇子的典礼没了皇帝顿时失了颜色, 他成了太子也不像太子, 根本高兴不起来。


    三皇子不受现任掌权人认可,也不利于他的名望, 满朝堂看看, 还得是谈远。


    谈远的“皇帝”身份稳了。


    这时已经是6月了, 天气越来越热,谈远便请皇帝赐冰给文武百官, 还给小官们发高温补贴。


    先礼后兵,送完冰块谈远便提了一些前无古人的事表示他想做。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搞女兵女进士女户。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像改编锦衣卫禁止太监废除皇帝的事谈远还没干呢, 不敢干也没这条件。


    提高女性地位自然引得保守派反对,不过谈远任用的官员都是比较开明的不太反对,甚至里面还有特别激进的。


    先质疑谈远是不是徇私要让龚子传这些朋友得好处,发现不是又说怎么不建议孩子随母姓, 女娲补天多大的功劳。


    谈远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官场显眼包想走黑红路线的,于是不理他。但龚子传听什么都觉得有道理于是追问。


    这人见龚子传这样的三品大员被忽悠了很是得意,对着龚子传就是一通理论输出。


    谈远这会儿在听另一个人说的,这人要干就干大的,不是收拾太监就是皇亲国戚,觉得女兵女户女进士没意思,要做大事就收拾锦衣卫!


    “谈大人,那些小事就让后人去解决吧。你如今贵为首辅,那些锦衣卫仗着皇上信任什么事做不出来,不如收拾他们,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锦衣卫就像特务,永巨帝在行宫要知道外面的风吹草动全靠锦衣卫了,要动永巨帝身边的人是不是太嚣张了?谈远有些犹豫。


    是谈远重要还是皇帝重要?陈闪心里很清楚,他道:“首辅大人,若是锦衣卫之害你都能除,人人欢欣鼓舞啊,你在怕些什么呢?像我这样愿意为您效命的官员很多。”


    这样不会和永巨帝撕破脸吗?


    谈远犹豫着,而龚子传思考了半天终于有了思路:“我只有一个女儿,宋宋改姓宋就真是宋宋了,什么破名字。再养一个或过继一个姓宋的想想也是恶心,既然珍音肯定想要一个人跟她姓宋,干脆我改姓宋好了。”


    谈远被震惊得满脑子都是“我改姓宋就好了”,这是什么脑回路啊!再看龚子传对面的人果然也是一脸震惊,周围人更不用说了。


    “你…堂堂三品高官跟妻子姓,你…这怎么行呢?”


    “你说孩子要随母姓啊,我又没有多余的孩子只能这样了,这又没什么,我还有大哥大姐在姓龚啊。”


    炸裂,太炸裂了,一群人纷纷劝龚子传,顺道骂那个多嘴的人。


    谈远见状好像看到了保守派对他新政策的态度,所以龚子传更不该改姓了,他们都知道他算是自己的亲信,龚子传改姓显得他一个首辅太偏向变法派了,不利于朝堂平衡。


    谈远咳嗽了一声,现场顿时安静。他对龚子传道:“我不反对你随珍音姓但也不支持,你回去问问她,她愿意你就改姓宋。”


    “行。”


    谈远连忙换了个话题让人讨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家都很配合议论这些前无古人的事,虽然还是有点别扭。


    女兵女户女进士的事真的提上了日程,商量好就得办了。


    永巨帝在行宫里都听说了这事,原来他以为谈远当首辅他不管事也能高枕无忧,哪知道谈远能做出这些事!可是他有心无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懒得管。


    谈远去行宫禀报时被永巨帝骂了一顿,不过谈远觉得永巨帝懒得管反应不算激烈,那还是继续做吧。


    “你看看你这个首辅当的,龙游县方家怎么又造反了,我记得他们之前就造反过!你打算怎么办啊?”


    谈远不卑不亢:“臣有错,请皇上听臣解释。这百姓啊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哪怕是刁民也不会随便造反的,百姓造反一定是被贪官污吏逼得活不了了,只要惩罚那些贪官污吏,自然就没人造反了。”


    永巨帝冷笑两声:“贪官污吏?朕安排的人会有错?错了也给朕受着,你看着办。”


    皇帝骂得是很大声,但按他的旨意处理的都是无辜之人,不过是扬汤止沸。既然皇帝不管事,谈远决定按自己的来:温和处理。


    谈远派人把龙游县“血洗”了一遍,龙游县的官员该罢官的罢官,该贬谪的贬谪,该入狱的入狱,小吏们没有官身就更惨,为虎作伥大多都进了监牢。


    龙游县终于干净了,从上面派来人的第一天造反就停止了,结束后更是谁也不提造反的事了,他们都是良民。


    谈远在龙游县当过官,方小妹又运气好考上举人当了官,谈远自然可以让方小妹给方家人写信让他们不造反,反而监督保护上面派来的人。


    方小妹虽然成了方知县,但龙游县每年也出好几个举人进士,做官的更不少,他家因造反被歧视。但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歧视他们家的人都“不在”了。


    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就是他方毅哥怎么就早早死了呢,换现在能当个百夫长呢。


    或许会有人以为谈远不会在乎方毅这么个小人物,但谈远永远记得他为了他的权力屈服于更高的权力杀了无辜之人,他记得方毅,敬佩方毅。


    所以在向永巨帝禀报时,他也提了方毅,方家是好的只要看得见他们愿意听他们的声音,他们就不会造反。


    永巨帝觉得刺耳,心里骂了两句。


    又问:“你的女儿叫七斤吧?听说唱歌好听,她怎么不跟着高月娘姓?”


    随母姓是好的,但永巨帝的意思显然不友善,谈远随便糊弄了两句,把话题拉回朝政。


    去一次行宫来回要一天,所以谈远一月只去一次,挑重要的说,永巨帝的负担大大减轻。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吃晚饭了,家里只有妻子和女儿,儿子在外地做官。


    谈远有些疲惫,但看到月娘和七斤在高兴地说着什么,也高兴起来。


    谈德学道:“娘,我跟你姓高吧?我是不值钱的女儿跟你姓没事的。”


    “再说吧。不过智学是不能跟我姓,他要靠他爹一个姓最好。”高月娘道。


    谈远笑道:“德学你不能跟你娘姓,我不能太拉偏架,委屈你了。”


    谈德学确实觉得委屈,忽然又高兴起来:“娘!我不能跟你姓高,但我以后有孩子她可以跟我姓谈啊,正好姓谈的人少,是吧,爹?”


    “是啊!”谈远一时都没想到。


    “我的孩子跟我姓谈,龚宋姐的孩子肯定也跟她姓龚。还有那两位姐姐,肯定跟着她们姓张姓宋…”谈德学不知道为什么越说越兴奋。


    “你龚宋姐25岁就招赘了男人,你今年也25了,你是想嫁人还是爹给你招婿?”谈远关心道。


    谈德学脸红了,“嫁人。”


    “呦!有喜欢的人了?谁家的?”高月娘调侃道。


    京城里有权势的人家有喜欢年纪轻轻就联姻的,但更多的其实是晚婚因为舍不得女儿。


    京城因为变法派壮大,也渐渐褪去了保守,男女大防看得也没那么重了,但谈德学天性保守不好意思说。


    只说:“爹,他会不会嫌弃了我就是个给人唱歌的?”


    “嫌弃你?这种男人别要了!”高月娘是真嫌弃。


    “谁家的还敢嫌弃你,爹给他脸了?”谈远与妻子一唱一和。


    谈德学还是没说那人是谁,只是一边招呼爹娘吃饭,一边说:“还是当女进士好,谁都看得起,龚宋姐肯定能考中进士。”


    “考不中。”谈远说。


    “考得中!”谈德学不服。


    “时间不多,今年能开始就了不起了。再厉害没有考试的机会也中不了进士,最多够中到举人,进士得等明年。”谈远道。


    谈德学有些讪讪,“龚宋姐可想当个有本事的女人了,当不上女进士她多难受啊,爹,你多努力。”


    “嗯。”谈远笑着。


    高月娘看着丈夫,如果丈夫早出生几十年,她能生活在如今的环境,她会干什么呢?


    “那些女人有你这样的首辅真是有福了,以前谁敢想女兵女进士,她们都得谢你。”高月娘说。


    谈远倒不期待谁谢他,他只希望她们能够像当初他当首辅一样不管不顾地抓住这个窗口期,改变命运!


    第158章 “废除”锦衣卫 三太子的不满……


    女户其实早就有了, 但都到了明朝依然小众,这怎么行!不过也好解决, 众人一致决定免女户三年税。


    免三年税绝对吸引人,不过只在十几个大的城镇这样,刚好也匹配需求。之前得罪了江浙地主,现在也算卖了个好。


    江西只有南昌府立女户能免三年税,其他地方都还不知道消息。可谈玉知道,谁让她叔叔是谈远呢。


    本以为知道也没用,她家的户籍在永宁县。哪知道娘一语点醒梦中人:“咱们有钱啊, 直接搬去南昌府当南昌人不就好了!”


    谈玉都三十多岁嫁人生女了,家境又好,她也不是真稀罕免的那三年税, 她就是…想去那种好环境里过生活。


    熊白糕为了已经嫁人的大女儿, 硬是亲自出马说服女婿和岳家,又帮女儿搬家, 帮孙女立女户, 最终谈玉如愿了。


    谈玉很高兴, 夸她娘:“娘你太能干了,要是从前女人也能当兵, 娘肯定能当个千户!”


    千户是世袭的,熊白糕听了很得意。“是你叔叔能干给足了那些人军饷, 要在以前讨军饷跟要饭一样, 能当我也不当。”


    好男不当兵, 以前当兵确实惨,但现在不一样了。所以让女人当女兵绝对是分了蛋糕给女人。


    女兵其实有过,太远的不说唐朝立国时唐朝公主带的娘子军不就是女兵?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不是上层某个人的行为是国家级行为。所以这次收女兵的地方很特别, 在沿海的穷地方!


    穷山恶水出刁民,古人也怕死只有这些地方的人愿意收钱卖命。北方的守边疆,南方的当水军,名义上都是皇帝专属的女兵,有地位!


    兵是女的,可军官暂时只有男的。


    谈贤自己给侄子谈远做了一辈子生意,攒下不薄的家底,第一件事就是让儿子们读书!好几个儿子终于有一个读出来了,却是习武中了武举人的。谈贤失望,但武举人自己倒是挺满意的。


    他去的地方离家近,就在湖广的岳州府。本来招女兵只在南北的沿海,但中部有些官员太想进步了,硬是要来了女兵名额,岳州府知府就是其中一个。


    名额不多,他宣传得倒是卖力,李大姐一个嫁了人的妇女都知道了,也动了心。


    因为在家多照顾了弟弟几年她出嫁就晚了,婆家不怎么样,只是良善。好的是现在只生了一个孩子,身板还是有力气。可弟弟能读书知道她是好的说长大要考举人进士报答她,家里没钱啊!


    她爹说家里八辈子农民挣点地都不容易哪来的钱读书?爹不心疼儿子怪不得弟弟不喜欢他亲近自己,李大姐就想当女兵赚钱供弟弟读书。


    她没有钱也舍不得花钱硬是走了一天去了招女兵的地方,哈,这地方比她们村里还穷呢!


    “我…我来报名,我有力气。”李大姐鼓了鼓胳膊。


    “登记吧。”


    李大姐说那人记,写到一半,他生气了,“你不是这地方的你来干什么?不招你们那边的。”


    “别啊大老爷,我走了一天了,我能当好兵,我在家干农活……”李大姐急得要给人下跪。


    “别跪别跪,我帮你问问,你这人,着什么急啊!”


    李大姐见远处的女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奇看了几眼,又急自己的事,急得手都要玩打结了,竟然在看到来人但时候迸出一句:“当年我们这里闹蝗灾,多亏了首辅大人不然我哪里还有命在,我……”


    岳州知府当然知道谈首辅的仕途,想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转了心思,“反正咱们的名额也是争来的,她也在争,就给她吧,一切责任我来担。”


    “谢谢青天大老爷,你一定升官发财。”李大姐高兴得就要跪下。


    谁敢让她跪,连忙扶起,“可不是说就要你了,你看还要选出好的来,你自己不合格不能怪我们不给机会。”


    “知道知道,青天大老爷。“李大姐隐隐知道她可能被筛下去,但更知道她能被选就已经是了不起的事了。


    李大姐登记完,又有本地的女人拿着绳子量她的身高腰围什么的,过了又去跑跑跳跳,最后竟然真选上了!


    选上了,她能挣钱供弟弟读书了,李大姐很高兴很高兴。又隐隐约约觉得正是还没有弟弟的那几年爹娘怕她也没了,给她吃得好她才能长得壮被选上的。


    龚宋因为爹娘的遗传,身形似鹤腰细腿长,她从小就愿意吃饭又肌肉发达,看着不像是要考女进士的人,倒像是个女将军。


    不过龚宋倒不稀罕女将军,魏晋时期就有女将军了,唐朝也有公主领兵,真乱世了拉起一支队伍她就是将军。女进士才真是亘古未有,值得她竭尽全力去得。


    过去有因四书五经而当官的女童,宫里也有女官,但龚宋明白女进士不一样,不只是话本子变成现实了,是“她”被看到了被期待了被信重了,如果以后男女都能考进士,就不会有人因为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孩而说三道四了。


    龚宋心里只有进士,考中秀才她也不出房门。


    谈远听说也是赞叹,虽然有些极端了但可以预料女人能科举当官的窗口期会很短很短,这样才是最对的。


    不过锦衣卫该提前处理了,他们对他不满,总是跟皇帝打小报告,也是个祸患。


    锦衣卫也监视三太子府,可以去找陈闪聊聊。


    三太子和陈闪都不满锦衣卫久矣,不过三太子现在更不满的是谈远,他治国有方但做事实在让人不舒服!


    “荒谬!竟然搞什么女进士。”三太子大发脾气。


    此刻只有陈闪伴随左右。


    “三太子,其实这女进士想想也没什么。天下多少才子才女,这能当女进士的必是才女,和一般人不一样的。忍这两年咱们就给她停了,正好挑几个才貌双全的做妃子,生的皇子肯定聪明!”


    “才貌双全?好,本太子就再忍他两年。”


    陈闪往外面看了看,“三太子,这女进士将来停了,这锦衣卫也停吧,咱们用太监。”


    “那当然,太监才忠心,等我爹死了本太子就废了锦衣卫。”


    “用不着废那显得您多不孝顺,让谈首辅来啊,保管叫锦衣卫名存实亡,岂不爽快?”陈闪为未来的皇帝出主意。


    “他有办法?这一定得罪我爹。”


    “有。”


    哼,谈叔叔怎么会没办法,不过是顾虑太多。那就让他来!锦衣卫早就不该存在了,在太子府说话都不敢大声。


    陈闪早就看不惯那些锦衣卫了,浪费多少银米半点事都不做!


    接下了“废除”锦衣卫的任务,陈闪找了心腹配合他。第一步是“裁员”,锦衣卫人太多了,人少了他们还怎么跟自己抗衡?


    没本事的都发了钱让他们走了,剩下的虽然厉害但人数少了,再给锦衣卫换个监察司的名字,换个监察百官的目标,锦衣卫就名存实亡了。


    当然,最重要的标志:锦衣卫的飞鱼服也必须废除,他们穿的就得和普通官员一样。


    永巨帝虽老但眼睛没瞎,才半年他的锦衣卫就被废了,叫他慌了起来,于是连忙又找了些大师来。这些大师还真不好找,出家都不容易。


    永巨帝问:“谈首辅会造反吗?”


    大师们都说不会,永巨帝半信半疑自己也起了一卦,真不会!永巨帝放心了,“听说仙人长生不老,本皇可以吗?”


    “可以。”


    陈闪听说永巨帝开始追求长生不老了,觉得首辅之位离自己不远了,可以开始准备入阁。


    正好他的妾给他生了个孩子,不久就满月,可以请谈叔叔过来。


    妾生子请不动谈远,但谈德学被请去唱歌了,谈远去陈府也就顺理成章了。


    陈闪让儿子迎客管家待客,自己和谈远在台下喝茶。


    “你知道吗?咱们皇上开始想长生不老了。”


    谈远开玩笑:“那不是没几天就要赐你主子金丹了?”


    “那三太子估计真想试试,我是不信这些东西的。谈叔叔,我办好了事,什么时候让我入阁啊。”


    谈远往宾客处看,没了锦衣卫大家说话都更大声了,“不急。”


    陈闪急了:“谈叔叔是不是怪我做事不守规矩?是,我是急躁了些,可是不这样事情怎么能办得这么快?谈叔叔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也是。”


    “这是我在,我不在你岂不是要触犯王法?”谈远不想让陈闪入阁,现在两个阁老都很配合他,没位置让陈闪进来。而且陈闪和他们的调性不一样,他不适合当老三适合自己当老大。


    “陈闪岂敢。”


    “我奏请皇帝给你封爵?”谈远问。


    除谈远外,其实文臣封爵很不易,陈闪想想还是答应了。


    “谈叔叔,其实三皇子对最近的…很不满,你们得快点了。若是只有进士,没人当官,恐怕她会把那些女人都娶进宫。”


    谈远:“……”


    娶进宫?还有这么恶心的招数?


    “这两年自然是谈叔叔你们威风,但三太子是储君,越来越多的人在向他靠拢,谈叔叔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又不能篡位,不如来个浑水摸鱼!


    谈远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我也想过。不如我们快点干,多搞出些事让他们以后废都不好废,比如一夫一妻制?”


    陈闪看着自己的妾:“……”


    第159章 后世人的观感 看大明周报


    “谈大人, 你开玩笑的吧?”


    谈远笑道:“开玩笑开玩笑,一夫一妻制这么大的工程一时半会可不好搞。”


    谈远心想, 两个巨大的障碍物:永巨帝和三皇子他都搞不定,他们妻妾成群,他如果搞什么一夫一妻不成笑话了吗?


    “你想几个别的,给你们添点麻烦。”


    陈闪愣了一下,“好,我早看他们不顺眼了。”


    于是谈首辅和未来陈首辅开始一起坑保守派,想了许多条开明政策排在后面, 一条条地等着实施。


    虽然谈远知道排在后面的部分很大概率实现不了,过过瘾而已,但保守派不知道, 他们已经受不了, 派了高月娘的史官哥哥过来。


    高史官也不算是指派来的,他本身也受不了那些政策。特别是女进士, 他都不是进士!


    女进士单独考, 她们凭什么那么轻松就能当进士!


    高史官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但也差不多。


    “明远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谈远微笑:“那就不说了吧?”


    “额, 其实我是担心你啊,你看你做的那些被我们拿笔记下来, 后世还不知道怎么说呢, 你难道不想流芳百世?”


    谈远:“我想啊, 就是做了这些我才会流芳百世,不然我就是个普通首辅谁记得我?”


    “史书肯定记得你,你看看你的政绩你的爵位,这些就别做了吧, 等三皇子登基还不是都废了。”


    “都废了”。谈远当然知道,顿时有些失落。


    高史官见谈远有松动,顿时来了信心:“虽然你贵为首辅,但我虚长你几岁,我告诉你啊这史书其实没谁看的,再说还有我呢,你在史书上的名声却没问题。可你做的这些事在民间现在就传得不像样了,等再过几十几百年你还有名声吗?”


    明朝距今多少年来着,也就四五百年吧?在新世界他的名声肯定很好,他就是四五百年后的人,他还不懂吗?


    谈远的情绪又稳定了,逗着高史官说了许多保守派发言,这些他后面要用的。


    高史官:“所以你都改了吧?”


    谈远假笑:“不改,送客。”


    “唉……好歹给我喝口茶啊!”高史官被无情地赶出门,幸好京城买茶水很方便。


    既得了素材,谈远便有些技痒,送了客便进了书房写文章。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朝女进士》


    《原来明朝就有女户了》


    《论明朝的经济政治》


    《女人在明朝能当兵吗?》


    《谈远改变了大明》


    《幸运的永巨帝》


    《回看明朝,古人胜今人!》


    《……》


    谈远感觉自己文思泉涌,笔下几乎不停,竟一连写了十多篇文章!写完谈远只觉得头晕目眩,得请妻子帮忙按摩。


    高月娘给丈夫按摩,又扎了几针。谈远第二天醒来感觉好多了,反正不用上朝,趁这会儿让文章登上了大明周报。


    大明旬报已经变成了周报,想到再过几天自己的文章就会传遍天下,谈远就觉得有趣。他就是后世人,还能有人比他更懂吗?他写的一定够味!


    大明周报上的文章都有政治意义,不是随便能上的,但是首辅的文章随时能上。


    大明周报还没印刷出来,谈远的文章就已经让人知道了。其中内容十分吸引人,一传十十传百,甚至永巨帝都知道了,有忠心臣子记下了文章内容抄录给了他。


    永巨帝先看写了他的那篇,看完不禁赞叹,写得太好了,好像后世人真站在他面前说了这些。怎么只有一篇讲了他?谈远这么会写怎么不是多写几篇,不知道后世人怎么看他?


    虽然他现在这样是有点不像样,但以前做的还算不错。人总是会死但,若那金丹真能叫人长生不老,等谈远死了他就亲自出马,杀了觊觎他皇位的三太子,那时才好呢!现在这样两年不过是小小的放纵谁还记得?大明永远都是他的。


    “来人!真人们可做好了金丹?”


    包慎忙跑进来,手里端着个精致的漆盒,里面是金丹。他道:“真人们怕皇上您苦等,日夜不停总算练出了两枚金丹,说以后一月还能有十颗,可以分给众大臣。只要吃够七年再辅以打坐和吐纳之法,七年后必能羽化登仙,长生不老。”


    “好好好。”永巨帝兴奋地绕着盒子转,又打开盒子闻了文章,“给三太子送一颗去,看他吃下去是什么反应,朕隔几天再吃。”


    三太子被赐了一颗金丹,说是吃了能长生不老,叫他当场咽下。三太子想了想,喝了口水就吞了,满心期待着吃完能发光或者长出翅膀,但什么都没发生。


    长生不老果然是骗人的!


    当皇帝才是真的,还能让儿子替他试毒,他还得感恩戴德!


    谈远本来满心期待自己的“大作”问世,但一听说皇帝和三太子已经开始吃长生不老的丹药了,顿时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他又不是真皇帝,一个国家的皇帝和储君都吃丹药这个国家还能好了吗?他做的这些将来都是无用功吧?


    若是他们能为,他不当这个首辅也行啊。皇帝和储君看起来只有两个人,但背后是一大群人,影响更是广泛,制度腐烂的速度恐怕会超过他和他们的努力。


    谈远有些焦心,大明不知道能存续多久,陈闪能护着大明多久?


    一连几天谈远都有些闷闷不乐,不愿说话,不过还是去了三太子府劝三太子不要服食丹药。


    在谈远失去期待,为大明未来忧心的时候,最新一期大明周报出来了!


    大明周报从没有这样被人争抢过,大家都说首辅真是宝刀不老,写出来的回答真的太像后世人了,太吸引人了。


    龚子传没有争抢,不是不爱看而是他早看完了。去拜见永巨帝时见他那里有报纸就顺便给看完了。


    看大明周报也算是官员们工作的一部分,但讨论不算。可各个衙门还是讨论得热火朝天,尤其是龚子传管的衙门。


    “古人胜今人,老夫就知道,今人未必能比得过古人。你看这个后世人,老夫都知道给女儿找个好女婿,他比我还不如。”


    “好女婿?培养您女儿考举人进士才是正经。你看看我这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明朝女进士》,以后啊可就没机会了!”


    “那也不是谁都能考进士,才取一百人,几千几万的人争。当兵又要吃苦,要我说立女户最好。”


    “是啊,不过那些武夫可以把女儿送去当兵。首辅大人真是厉害,看得我好爽快。”


    “是啊真爽,我之前看那些话本也有写后世人的,但感觉还是我们大明人,可谈首辅写的不一样,我是看了还想看!”


    “还用后世的角度梳理了咱们大明的经济政治,厉害!咱们皇帝也是有幸得了这样的好首辅,大明在谈首辅手下是一年比一年好。”


    “谈大人就算不是首辅,凭这些文章必名垂青史,只是……那位上去这些都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哪个男人不好色?陈大人也有自己的主张,私心也更重。”


    “……”


    龚子传在门外听够了,眼见有人要出门发现他了,才肃着脸进去,“都吵什么呢?一份报纸看半个时辰?还不快做事?”


    话说完,个个官员目视前方坐得笔挺。龚子传点点头:“我知道今天的报纸有意思,但中午你们再看,要是谁被我抓到,可是要罚的。”


    龚子传说完坐了一会儿才走,但里面却再没响起议论声,直到午时。


    龚子传为人随和,但做起事来很严格,因此手下人敬他怕他又爱他。他们憋着不敢议论,到了中午就数他们最爱说。


    龚子传其实很爱听他们议论,但做事要紧。等中午他出来看见谈远不开心,立刻追过去。


    “你这段时间比过去费心多了,但坐的还是以前的马车,我们造的弹簧马车来了先给你用吧?”


    谈远站在马车旁,“嗯。你怎么这么开心?”


    “因为你的文章啊,太有意思了!弄得我也想写了。”龚子传笑着。


    “几篇文章能影响多久?大明……我也没做什么。”谈远觉得自己做得太少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管那么多呢?能做的就去做,解决不了的就算了,都不明远了,你是写文章写累了吧?”


    谈远笑了笑,上了马车,“可能是吧,人突然就会悲观一下。”


    马车骨碌碌地行驶了一路,谈远下车忽然感觉自己的乐观又回来了,一身轻松。


    想那么多干什么,三皇子不堪为帝可纵观历史这样的皇帝多的是,永巨帝甚至算是个良好的皇帝,甚至还有自己这么个好首辅,其实已经很不错了,大明已经比原定的历史轨迹好很多了。


    谈远开开心心地往里走,被妻子叫住,“原来你那天累成那样是写了十几篇文章,你放哪了?我和德学都想看看。”


    谈远有些骄傲:“我给你们拿。”


    高月娘和谈德学看完都很喜欢,叫谈远再写一些。


    “我私下写点给你们,多些怕三太子他们不高兴。”


    谈德学:“那希望皇上活久一点吧。”


    “皇上活十七八年,你爹我也不能多写。我需要表态,但做得不能过分,朝堂势力复杂,最重要的是维持平衡还能让他们做事。之所以你龚宋姐考进士的事能推进,就是因为他们觉得你爹我当不了几年实权首辅了,只能现在任性。”


    高月娘:“他们想的倒也没错,不过眼看着是陈闪当首辅,就算你任性也能平安退下来。”


    第160章 新帝登基被封赏 陈闪的焦虑


    当首辅不止要考虑怎么当上, 还要考虑怎么退下来,平安致仕也是谈远计划的一部分。


    同时致仕也是一种考验, 如果他被清算了那他之前所有努力白费,他活该。如果平安,那他的努力就成功了。


    谈远一直在默默努力,他认为自己到六十岁平安致仕的可能性还挺大的,不过他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他可以死,但家人要保全。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今年是永巨三十一年。当初说要变法二十年,如今刚刚十二年。


    龚子传还没致仕,但谈远的同年几乎都致仕了。官员一致仕就容易生病, 谈远已经参加了许多葬礼。


    但今天不是, 今天是琼林宴,龚宋中了女进士!龚子传的女儿中了状元!


    谈远一看就知道龚子传非常为他女儿骄傲, 再看陈闪也笑得开心, 虽然他女儿只中了同进士。


    这是第一次可能也是唯一一次的属于女性的进士考试, 每省只有一个最繁华的府的女性能去考,本来以为都会是那些有名望的家族的女儿考中, 哪知道最多的其实是小家碧玉。


    谈远看着她们觉得自己还是浅薄了,喝了一口冰糖雪梨看向主位, 那里是空的。永巨帝称病不愿出面, 听说非常不满女进士。


    女状元龚宋见谈远发呆也不在意:“谈大人, 殿试也试过了琼林宴也经历了,什么时候让我们去观政啊?”


    所有女进士都比谈远年轻,也抱团。龚宋一问,她们都聚过来了。


    谈远看着她们:“问得是, 不要急,两天后就安排。”


    龚宋就喜欢谈叔叔着说话算话的劲,让人心里踏实,于是别人都走了她不走。


    “谈叔叔,我知道你让我们女人当官不容易。之后不管多难,我都要当下去,我要占着我的位置,我还要向上走。”


    谈远都不知道自己笑了,“比你爹都厉害了。”


    “那当然。谈叔叔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谈远一听,原来是被他贬成了知县的谈御史有事,他提高女性权益让女人也能科举,谈知县等人就女则女诫都不给女儿读。现在又包办婚姻,要把女儿给上官做妾,他女儿逃婚被抓回来毒打!不知道是断手还是断脚,甚至可能人已经死了。


    谈远还真不知道!


    龚宋说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娘说盲婚哑嫁倒没什么,只要爹娘为儿女考虑,可这…”


    谈远:“我会处置他。”


    龚宋喜欢谈叔叔的爽利,让她感觉舒服。她在大理寺观政没多久,她说的谈知县就已经被抓了!


    这是个小人物,她说不定还能参与进去!就是可惜那女孩子手被打断,要不是去的人及时,可能命都要没了。


    谈知县这可是重罪,龚宋希望狠狠判他,最好牢底坐穿。


    可皇帝竟然生了个孩子,还是个皇子,回了宫中要给他庆祝,还大赦天下?龚宋听到风声,皇帝会赦免谈知县,这可不行啊。


    于是在追捧永巨帝的人群里,龚宋选择逆行,把事情告诉谈远。


    谈远要严厉处置犯人,可并不想和皇帝争权,不越权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思来想去还是得靠龚子传。


    龚子传也常能见皇帝,永巨帝喜欢这么个“讨好”他的人。


    谈远等着龚子传的好消息,果然龚子传去了就立刻回来:“皇上不计较他的事了。”


    谈远就知道,松了一口气。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听说太子那边也有意见。也不知道是谁要在这件事上和你争,不能赦免的非要赦免。”


    “是啊,不知道谁想的主意,但这种事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啊,而且迟早会发生这样的事。”


    龚子传点头,“我也算是那边的说客,帮他们透露这个意思给你,我知道你不会妥协的,那女孩可是差点死了。”


    “对,人命关天,岂能儿戏。”


    谈远能抗住对面给的压力,他们一边认为三太子迟早是皇帝不肯放手这事,一边又开辟了新的战场。


    他们不谋而合,集体排挤女进士:冷言冷语,造黄谣,不安排事,当跑腿的使唤等等等等,什么招都用上了。


    陈闪和龚子传等人的女儿虽然不受排挤,但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也不舒服。


    等永巨帝真的回了皇宫,这些行为就更明显了,永巨帝也很乐见其成,只要不耽误他小皇子的满月就好。


    永巨帝给谈远面子但又要试试自己的威权,虽然控制了送礼的人数和价值,但明示暗示让官员们顶格给小皇子送礼。


    谈远感觉自己在这父子俩的两面夹击下也太不好过了,两相权衡,决定保女进士。


    小皇子的满月礼办得非常热闹,孩子看着也很健康,永巨帝更是高兴,谈远向他低头了要从轻发落那人。


    于是永巨帝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素酒,又吹了风,当晚就病了。早上好些,又吓得吃了金丹,中午病得更加重了。


    三太子听了十分高兴,终于能当皇帝了。三太子身边的太监也很高兴,以后他们都是御前太监,身份那可不同了。


    三太子去看了永巨帝,永巨帝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喊了谈远等高官重臣见证,写了传位圣旨。三太子喜不自禁,又陪了许久表孝心。


    凌晨,永巨帝驾崩。


    拥护三太子的官员们当晚没睡,谋划新君登基的事,立刻就听说了,当下激动得想击掌,很快就面露哀色痛哭出声。


    最该哀伤哭泣的是谈远,他也确实哭了,永巨帝一死权力就到了新帝手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要做的事很会就要停了。


    他不甘心不愿面对,但又能怎么办?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做好该做的事,好在,现在可以尽情地哭。


    三太子,现在是新帝了,他哭不出来但看谈远哭得这么伤心,心里也有些感动,“谈首辅与父皇君臣相得,朕也看在眼里,虽没有军功但谈爱卿的功劳也够封国公了。”


    “谢陛下赏赐。”


    “好,谈爱卿,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这时已经想到了告老还乡的事吧?”


    当然没有,谈远现在才52,他打算干到60。不过,新帝的话有深意啊。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能,陛下尽管吩咐臣,臣虽然年纪大了但当首辅并不费什么事。”


    新帝微不可见地一笑,撇下谈远称不舒服别处休息去了。


    虽然国丧新帝要守27天的孝,但新帝已经把自己当成国家的主人了,谈远被封了国公,其他高官重臣也都得了封赏,新帝以此笼络人心。


    而且虽然今年要继续用永巨年号,明年才能改元,但新帝年号天贤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守孝结束,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谈远不知道新帝是不是为了试探自己,免了那位本家的罪只是贬为了平民。换了皇帝,谈远的作派自然也要变,他没管这事。


    于是,谈远仍是首辅,看样子至少三年内都是他,而陈闪才刚刚入阁,压抑着自己配合他做事。


    陈闪得罪了天贤帝?谈远心中暗忖。


    不久,消息传来,天贤帝派了上千太监在京城和南方帮他选妃,再看陈闪一脸恨铁不成钢,谈远明白了。


    陈闪也是可怜人,空有一腔抱负。


    陈闪这时心气不顺,且也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便阴阳怪气道:“谈首辅可怜我?”


    还真是。谈远立刻换了表情,“天贤帝也该立太子了,不知道太子资质如何?”


    陈闪表情更臭:“天贤帝还有帝王心计用你不用我,未来的太子?蠢才一个!”


    “往好处想,至少权力传承稳定。”谈远道。


    这话倒是安慰了陈闪,“我就不明白天贤帝他怎么就这么好色,刚守完孝就这么急色,多少人看着!”


    谈远又发现了一个亮点:“既然陛下这么好色,于国事上恐怕也没兴趣,以后还得靠你吧?”


    好像是!陈闪高兴起来。


    “所以陈阁老要保重身体啊,这路还长着呢!”


    陈闪点头:“谈叔叔也保重。”


    谈远现在不年轻了,这两年又抓住机会拼命干,确实需要保重身体了,不过他身体一向不错,这让他有点自得。


    两人聊完,陈闪心情好了很多。可当发现那些帮皇帝选妃的太监都老老实实地不敢犯事的时候,他又焦虑了。


    谈叔叔干得真好?什么时候能退下来?谈叔叔干完三年还要干嘛多久?干到60?那么久万一有新人替了他怎么办,天贤帝现在就对他不满。


    再后来帮着谈叔叔阉割他们过去拍脑袋给现在添堵的政策时,陈闪真的很想谈叔叔生一场大病,没有大碍但是把位置让给他了。


    虽然谈远要亲手阉割自己的政策,但他情绪很稳定,陈闪感觉再盼着他病可能病的是自己了。


    去问问龚叔叔吧。


    龚子传在学蒙古语,为他的老年生活增加乐趣,他喜欢学点有用的东西。


    乍一听陈闪的话,龚子传觉得他大逆不道,但仔细想想又是人之常情。只是,他觉得陈闪的层次没有谈远高,还得是谈远。


    不过陈闪也很厉害了。


    “你太有野心了,恐怕是有人说了你的坏话,正好你又比天贤帝更有道德,惹他不快,他就故意整整你。这样一来继续用谈远什么也不变,他很安心,又收拾了你,你更听话了。”


    陈闪感觉自己吃了一嘴毒药,这话能毒死人。


    “谈远比你更有道德,满了三年天贤帝肯定要换自己人当首辅,这个时候用你才安心。”


    陈闪觉得很有道理,他安了心,安心配合谈叔叔办事。


    而谈远不知道为什么高看了陈闪,以为他很清楚那些。又或者陈闪在巨大的压力,突然被蒙蔽了。


    总之谈远还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他知道自己三年之后就会被换掉。那时他55岁,还有5年光阴,他还要当官他不能当首辅,又要换一次心态吧?


    希望不要像那个本家一样,整天焦虑害怕,三年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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