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吐露心意
“小时, 该去睡觉了。”
“要是想玩,可以明天继续。”
听见项明决这么说,方时越这才放过姜佑, 不再让姜佑脱换漂亮的小衣服。
方时越似是没察觉到姜佑的不舍, 将他送到一间有软塌的房里。
方时越回到主殿时, 项明决已褪去外袍躺在床上了。方时越跨过项明决, 躺进床里。
“小时,你这几日可有荒废修炼。”
方时越刚躺下, 便听见身侧的人如此道。
方时越慌乱了片刻,像被抓包了似的, 沉默了半晌, 才道:“哥,我明日就勤加修炼。”
“小时能这般想是极好的, 修炼不可荒废,小时才能尽快踏入化神期。”
“嗯, 我定谨记哥的教训。”方时越道。
“既如此, 那你明日就与我同去宁心殿。”项明决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项明决好似忘了不久前, 自己准许方时越明天继续玩乐的话。
但显然, 他是刻意的。
“好。”方时越欲哭无泪,项明决这是怕自己偷懒, 把自己拎到面前监督呢。
到了第二日, 项明决果然等着方时越。
方时越瞧着软榻上那品茗的男人, 知道再怎么拖延也不能免去与项明决同去宁心殿。
方时越走到项明决身边,“哥,我收拾好了。”
“嗯,走吧。”见方时越终于是没再把那只碍眼的玄冥狮带在身边后,项明决总算是觉得心里畅快了很多。
到了宁心殿, 方时越发现这殿里又添了一张桌椅,就摆在项明决桌椅的右上处。
项明决道:“小时,我给你的这本秘籍是一位大拿所撰,你先看完,再交一份三千字的心得给我。”
方时越接过项明决手上的秘籍,听见自己还要写一份心得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去吧,小时。”项明决拍了拍方时越的肩膀。
方时越一脸土色,拿起秘籍,狠狠地坐在椅子上。不对,他的屁股!
痛!
方时越悄悄揉着屁股蛋。左手翻看着这本秘籍。
发现撰写这本秘籍的大佬居然用特殊的字体加密了内容,而他想明白这书写了什么内容,就得找到这书的入口,进入大拿的介子世界,才能明白每一个加密字符的意思。
方时越认命地瘫倒在桌上,这一套流程下来,没个五六个时辰自己是不要想着走出宁心殿了。
方时越进入大拿的芥子世界后才明白这本书的大意。这位前辈写下了万恨剑诀,能领悟其中道义的人便能七天筑基,再需十四天可金丹,再需二十一天可元婴,以此类推,直到渡劫期。
方时越叹为观止,这前辈当真是邪修啊。如此之快的速度,连龙傲天男主来了都要得退避其光芒吧。
不过前辈也写下了一句话,“此乃吾推测矣。尚未试过可行性。”
但这本书还是给了方时越极大震撼,拜读完这位厉害前辈写的秘籍后,方时越提起笔写下了《以“七日筑基”为核心,论非常规修仙路径的理论可行性与实践困境》。
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字,方时越收笔后,将心得交给了项明决。
项明决在方时越的灵识走出芥子世界时便发现了方时越的速度并不比自己慢,这个书中的芥子世界蕴含巨大灵力,一般人花上一天的功夫都寻不到进入芥子世界的门路。
前些日子,荣九、青竹等人都摸不到入口,项明决见他们无法进入这才作罢。他不过想让方时越在这陪着自己,也没指望方时越能够进入芥子世界。
他暗自惊奇,替自家小时天赋异禀感到高兴,但又不想放方时越走。
项明决思考了片刻道:“小时,你完成得很好,不如你再读一本《养心经》?”
方时越全身写满了拒绝。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有人和他说,到手的任务要掐点提交了,因为有人会继续给你布置任务啊。
他生无可恋的接过书,匍匐在桌面上。
项明决见状,无奈道:“小时若疲累了,可以去殿外休息一下。”
方时越听到这话后如同满血复活一般坐直了身体,“好的,谢谢哥。”
他提着衣摆,先快步走,最后唰地一下遛没了影。
看着方时越的背影,项明决无奈地摇摇头。
方时越出了宁心殿,悠闲地慢慢走着。这时,他在一个转角处看见了姜佑。方时越这才记起来,昨天是他咒术生效的第七天,今天姜佑已经不受法术的限制了。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方时越不解的看着姜佑。
“难不成你还想当我的小狮子,继续陪我玩暖暖小游戏?”
见方时越神色古怪地看着自己,姜佑脸蹭的红了,虽然他没听说过暖暖小游戏,但他知道自己和方时越只玩过换装的游戏。
他才不是想当小玩具,陪方时越玩换装小游戏呢。他也不是因为方时越撸毛太舒服了不想走。“我只是不舍得这里充沛的灵力。你瞎说什么。”对,就是这样,姜佑如此说服了自己。
“那不行。你得走。”
“为什么?”姜佑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这和他想的怎么不一样啊?方时越不是总爱撸自己吗?为什么会拒绝自己呢?
“你这个穿上裤子不认账的混蛋。小爷我要咬死你。”姜佑凶巴巴地道。
方时越扯了扯嘴角,“得了吧,你都打不过我。再说了什么是穿上裤子不认帐,你当真是文盲一个。”
“我才不是。”姜佑又凶道。
“好了,你不是,拜拜啊,我就不送了。”方时越挥了挥手。您还是回自己的小破洞去吧。
“不行,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见这狮子当真不在说假话的模样,方时越真怕他就一直蹲在这了,潜意识告诉方时越,还是不要让姜佑在项明决面前露面为好。
方时越感到憋屈,只得哄道:“我们先走。好不好?别在这挡着道。”
姜佑学聪明了:“不要。除非你不赶我走。”
“而且我还能和你去外面玩,我看你你在这也没什么朋友,带上我岂不是更好?”
见方时越没有说话,姜佑接着道:“我知道一家新开的会馆,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行吧,带路。”
方时越觉得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去会馆歇歇也无妨。
到了会馆,方时越谢绝了按摩的服务,让人给自己读着当下时兴的话本,唯一的要求是要声情并茂。他躺在软榻上听着话本十分享受。
但他似乎忘了,项明决只是准许了他歇息,没说他可以不继续去宁心殿了。
姜佑今天格外殷勤,给方时越递着糕点,见方时越的茶盏里没茶了他又先店里服务的妖一步,将方时越的茶盏添满了。
姜佑见方时越心情大好,便道:“我留下来好吧,而且我们玄冥狮一族长大后还格外勇猛善战。”
“不错,你留下吧。”方时越觉得留下一个小弟没什么不好的。
二人还达成了月薪条例,方时越每月只需给姜佑支付三十块上品灵石。
方时越已经听完一本话本,这才想起自己在外面待得够久了,他拍了拍手,站起身,准备回去时,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方时越不悦地看向门口,但他很快就发现来人居然是项明决。
方时越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呆呆地站着道:“哥,你怎么来了?”
“这家店是我们开的,我来取账本时看到了你的名字,见你在这开了间包房,我便上来看看。”项明决一副自己只是路过的模样。
可方时越却不自在极了,怎么觉得和自己逃课被抓了似的难为情。
“小时你身边的这位是?”项明决皱着眉看着姜佑。虽然项明决早已知晓了姜佑的名字,但还是故作不知道。
方时越道:“姜佑,我的朋友。”
姜佑听到方时越的话眼睛一亮。
项明决的表情说不上好,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姜佑,像是将姜佑完全忽视了般道:“小时,乖,听哥的话,不要跟这个瞧着不三不四的人玩。”
方时越看了眼姜佑,心下好奇,姜佑哪里说得上是不三不四的人了,姜佑不就是头发杂乱了些,长得凶了些吗?
但方时越福至心灵地没有辩解,他点着头道:“好,我听哥的。”
项明决牵着方时越的手往外走去:“若他真是小时的朋友,不该耽误小时修炼才对,可他非但耽误了你的修炼,还带你来这个地方寻欢。”
“哥教训的是。”见项明决只骂姜佑,不似要责怪自己的模样,方时越提起的心总算是放下去了。
方时越对姜佑抱有愧疚,虽是姜佑撺掇,但也是自己说要来的。下次见面,给姜佑补偿些灵石罢。
方时越和项明决回到了宁心殿,看完了《养心经》,太阳也西下了。
项明决也放下手中的事务,对方时越道:“小时,这几日哥忙了些,如今手头上要紧的事处理完了,哥能好好陪你了。”
方时越一惊,摆着手道:“哥,我不要你陪的。”
项明决有些孤寂道:“小时是长大了。和哥也生疏了。”
“我是不想耽误哥的时间,我喜欢的都是无聊的事,我怕耽误哥你修炼啊。”方时越情真意切地道。
项明决道:“那明日,我便陪小时好好歇息吧。哥也想放松一下。”
方时越不好再拒绝,应道:“好。”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明天得好好在项明决面前刷存在感,坐稳自己头号小弟的位置。
与项明决独处简单啊。项明决看书时,自己给他倒茶就行了。
在方时越给项明决续上第四杯茶时,项明决终于是忍不住道:“小时,够了,茶水无需再填。”
方时越应了一声,便放下了手中的茶壶,依靠在软榻上追更着自己话本读物。
到了用膳时,项明决是不需要用膳的,但方时越是断然不能冷着自己的大哥的,他又给项明决布着菜。
最后来上一句:“哥,你处理妖族的政务辛苦了,喝些人参汤吧。”方时越便能收获项明决欣慰的笑容。
再在项明决沐浴前替项明决捏捏肩,自己这刷存在感的一天便结束了。虽然方时越做的事情少,但他留下的印象深啊!
敢问谁会给项明决布菜和捏肩?
方时越心满意足地刷了存在感,睡觉时也格外满足。
只是方时越心大,没理解项明决一天下来看自己的眼神可不是兄长看弟弟的眼神。
眨眼,便是项明决生辰这天了。
清晨,方时越便向项明决送上了自己的祝福:“哥,生辰快乐!”
方时越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从身后拿出一个剑穗模样的东西道:“这是我给哥亲手做的剑穗和如意结,希望哥事事如意。”
方时越将礼物送出去后,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项明决如今是妖主,肯定会收到很多珍奇的东西,自己的这个剑穗要是再晚一些送,就会显得拿不出手了。
项明决接过剑穗,将其挂在了破妄剑上,“剑穗我很喜欢,谢谢小时。”
项明决离开行宫后,不出方时越所料的是,妖界上下想要巴结妖主的妖都送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
方时越拿着礼物清单,暗自咋舌,心里嘀咕着,这妖族当真民风开放,助兴的药都送。
不过,方时越倒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雪苍兰的竟然也给项明决送了礼物。
方时越不解地看着那来自雪域的木箱,不解项明决如何又与雪苍兰扯上关系了。
夜间,为了庆祝妖主的生辰,妖族上空的焰火一直不停歇。
项明决的行宫前面开阔,漂亮的焰火被方时越尽收眼底。
数朵烟花在黝黑的夜空里炸开,金的、蓝的、紫的光团裹着细碎的星火,把夜幕染得亮如白昼。
绚烂烟花炸开时化作漫天流转的蓝火,拖着长长的光尾从高空坠下。
方时越坐在草坪上,许久未见踪迹的姜佑终于是出现了。方时越正稀奇地看着姜佑:“你这几天去哪了,如今可算是出现了,我可是给你付了工钱的。”
姜佑将灵石还给了方时越,一脸扭捏道:“你能不能等等我,如今妖主看重我,把我派去南域当值了。”
“其实我喜欢你。”姜佑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方时越。想必方时越也是喜欢自己的,否则怎么会对他这么好。
方时越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姜佑,“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欺负你。”方时越看着姜佑沉思道。
姜佑一脸失神地走了,没想到自己在方时越心里居然一点位置都没有。
项明决在姜佑走后才从树后缓缓走出来。派姜佑去南域是他故意为之,如此就能分隔开方时越和姜佑了。可项明决没想到的是那玄冥狮当真对方时越生了感情。
项明决无比庆幸自己将姜佑派走,只是当他等待方时越的回答时也格外不安,虽然他心里知道方时越不会喜欢上一只小狮子。但他还是慌张了。
项明决回到主殿时,方时越已脱下外袍准备歇下了。
方时越见到项明决回来了,仰着一张极其漂亮的脸:“哥,你回来了。”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的笑脸暗暗出了神,方时越对着江晏这么笑,对着雪苍兰这么笑,对着姜佑也这么笑,他对谁都这般笑,好像谁都能走进他的心里。
而自己也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项明决的感情好似地下涌泉一般,再也抑制不住了。
项明决对方时越道:“外头还放着烟火,小时想必也睡不着,不若我们去外面看看。”
方时越看着床边自己刚脱下的衣服,显然是一副不想麻烦的模样。
项明决耐心帮方时越穿戴好衣服,又怕夜间风大吹着方时越,细心地将他的领口拢上,确保不会有风灌进去后,又给方时越戴上了一个御风用的小帽。
他化作龙形:“上来吧。”
方时越只当是项明决的生辰到了,项明决兴致高昂,睡不着觉,他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念头坐上了龙背。
项明决带着方时越来到高空,最后两人在一个高楼的屋顶落下了脚。
月色很美,烟花很美,只是风很大,他的头发也因此糊在了脸上。方时越伸出手将肆意飞扬的头发挽至耳后。
项明决见状,从储物袋拿出玉簪,将方时越的头发盘起。
绚烂的烟花在他们眼前炸开。
两人相对无言,方时越正悄悄地打着哈欠时,他的手被项明决牵住了。
只见项明决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小时,我喜欢你,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
方时越心一跳,不知是因为项明决的话,还是因为他坐得太高被吓的。
但方时越确实对项明决的话感到惊悚。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对我告白?!——
作者有话说:这几天会在更新之余抓虫,若有新增字数章节会注明。[让我康康]
第72章 离家出走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寂。
方时越想开口, 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
项明决坦白了心意也不打算再向方时越遮掩自己的情感。他的眼睛一瞬都不想从方时越的身上离开。
方时越在项明决炙热的目光下连呼吸都乱了,不敢再直视项明。方时越叹了口气:“哥,我对你没那个意思。”
项明决心里发冷, 他苦笑着看向方时越。但出口的话无法收回, 他除了让方时越接受自己, 也别无他法。
项明决对方时越的回答不感到意外, 但他还是有些失落。他对方时越的情感来势凶猛,可方时越却对他退避三舍, 他不想把人逼急了,免得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
“好。”项明决装作无事地道。方时越没有喜欢的人, 他还有机会不是吗?
项明决将方时越带回行宫时, 体贴地没有在主殿留下。
项明决一走。方时越抓了抓头发,瘫倒在了床上, 回想着项明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思考着项明决对自己的兄弟情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今天晚上项明决的眼光炙热得根本藏不住,方时越心里懊悔, 他怎么就这么迟钝呢?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如今, 兄弟对自己有了感情怎么办?
倘若在现代, 方时越有着手机, 定然会在某贴吧上发帖求助,但这是在这个世界, 方时越只能向自己求助。
被兄弟告白了, 我要怎么办?
方时越一晚上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第二天, 方时越的眼下还带着淡淡的淤黑。
彻夜未眠,方时越总算想出了他心中最好的解决办法——离家出走。
他决定离家出走一段时间,让项明决冷静冷静,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一想到项明决,方时越的脑海里便回荡着一句话——你兄弟喜欢你。
在方时越的认知里, 项明决是要当龙傲天的,而他对自己也有着精准的定位——龙傲天的小弟。
他跟着男主混,是要当小弟,而不是要给男主当老婆的。
方时越不舍地看着行宫里的物件,自己跟着项明决过了那么久苦日子,甜头还没吃够,如今他又得去过苦日子了。想到这方时越就觉得十分委屈,在心里怪罪着项明决,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我。
方时越怪罪项明决让自己难做人。
但他想到如今的这些好东西都是项明决因为喜欢他而给他的就感到寒心。原来项明决对自己好不是因为自己是最重要的那个小弟吗?
方时越怀悲伤地看着行宫,和自己如今舒适的居住环境告别。
方时越离开了,但给项明决留下了一封信。
“哥,我需要去外面的世界冷静冷静,还望哥处理妖族事务时多保重身体。哥勿念,汝弟留。”
短短一行字,说不尽方时越心中那兄弟喜欢自己的无助。他连落款处都在写“弟”,像在控诉项明决的感情是多么让人糟心。
方时越也没想亏待自己,走时将被子也给卷走放进储物袋里了。
他此次出走不是真的想和项明决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方时越只是想出走一段时间,等项明决对自己的感情冷淡了再回去。
毕竟凭方时越对龙傲天男主文的认识,项明决的身边绝对会有不少向他表明心意的人,等项明决对自己的感情冷了,身边有其他人了,自然也就想通了,不再说些诸如“我喜欢你”这样吓人的话了。
方时越走得潇洒,完全没想过物极必反这个道理。
方时越离开妖界时身上带着不少灵石,他离开了妖族的地界后,又不停地御剑飞了数个时辰,用上数张传送符,确保离妖族有着足够的距离后,才停下脚步歇息。
只是世界之大,他该去哪里呢?
方时越迷茫了。
他见前头的布告板挤满了人,也凑上前去一探究竟。
布告板上的红色大字映入他的眼帘。上面写着:“活抓宁长殷者,重赏。”布告板上还配着一张宁长殷的画像。
方时越皱着眉,心里的不妙的感觉愈发剧烈。宁长殷作为万剑宗的少宗主,道盟为什么敢通缉她?
方时越走进一家茶舍,付了喝茶的钱,靠着窗边坐下。
茶舍里有人交谈着。
方时越便竖着耳朵,听这些散修说道:“诸位可有去吾剑派的门路。”
“小友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还敢入吾剑派,不怕那南宫无尘把你的灵力吸干了去填自己的识海?”
“听说南宫无尘只吸食那些厉害弟子的灵力,我这般人,南宫无尘定然看不上。如今各宗门灵力凋零,我不去吾剑派修为迟迟没有长进,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两人相继叹着气。
“不若去蓬莱岛?据说不愿投靠南宫无尘的修士都往那去了。”
“岂非是在下不想?这去蓬莱岛的传送阵启动一次要一千块上品灵石,我哪里有这么多灵石。”那散修愤怒道。
“吾剑派当真是不配当这天下第一大宗,这宗主借着邪术修炼不说,垄断了传送阵后居然敢收如此高价。”
“正是,诸位不知,前些日子我去外城森林历练,想要一张传送符,那吾剑派门下的黑点居然要了我一块上品灵石。若我不是怕自己的灵力耗尽,一定不会买。”
“当真是贵啊。”
……
方时越在这茶舍坐了一个时辰,这才明白妖界外是什么境况。
如今,万剑宗已经名存实亡,而江晏所在的燕山一派居然愿意甘当南宫无尘的走狗。
方时越拿起配件,往城外走去。
途中他碰到了在茶舍时那位散修口中的黑店,他上前一看,这店里卖的都是最低等级的传送符,但连这最低级的传送符都要一块上品灵石。
方时越发现这传送符上的笔画走势十分粗糙,有些次等品居然还能拿出来出售。
店里的人见到方时越只看不卖,驱赶着道:“去去去,买不起的穷鬼。别站在这挡我的生意。”
方时越如今穿着一身褐色麻布衣衫,看着倒当真与那些兜里没几个钱的散修一样。
方时越在店家的咒骂声中离开了。
如今,自己得先他人一步寻到宁长殷。照那些散修所言,道盟与吾剑派勾结,这道盟通缉宁长殷还有什么原因?当然是将她献给南宫无尘了。
宁长殷定然不愿修为停止,那么她就只可能去一处地方——蓬莱仙岛。
方时越的口袋中还有不少传送阵,想去蓬莱岛自然不难。
他拿出一张传送阵,隐匿去自己的气息,传送到了蓬莱岛。
蓬莱岛是南海海域中的一个岛屿,因为灵气充裕,风景秀美,犹如仙境而得名。
蓬莱岛有厉害的大拿坐镇,南宫无尘不敢来犯,只能觊觎着这块宝地。
蓬莱岛外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在海洋上蓬莱岛显得十分渺小。
如今蓬莱岛由水澜阁掌管。
方时越掉落在蓬莱岛内的一个渔村里。他模糊了自己的容貌,穿上那件粗麻布衫走出了渔村。
该去哪里找宁长殷呢?
他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自己的配剑。
“白白,出来干活了。”
白白前些日子单方面与方时越闹了矛盾。一只不知从哪来的野狮子抢占了它的地盘不说,还一脸谄媚地窝在方时越的怀里。
白白气不打一处来,已经很多天没出来活动了。
但它听见方时越的声音后,还是想他了,慢吞吞地走了出来。被撸顺了毛,白白才带起路。
方时越见白白带着自己往水澜阁走,最后停在了水澜阁下舔着脚上的毛毛。
“辛苦你了白白了。”方时越投喂了几块灵石给白白,便在水澜阁外的森林里歇着,等着夜深时再去找宁长殷。
只是不知宁长殷在水澜阁里,如今是安全了,还是受人限制,性命堪忧。
方时越如今虽已是出窍期的修士,但方时越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水澜阁有不少强者,自己若在白天正大光明的去寻人,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前,被抓到就不好了。
方时越知道自己如今担心也没有用,耐心地蛰伏在森林里等着夜幕降临。
夜已深。
方时越也开始了自己的行动。他踏上了水澜阁的阶梯。
水澜阁在蓬莱岛的高处,要想进水澜阁就得先爬上水澜阁前的台阶。
方时越心里吐槽着这些宗门都爱修建台阶,搞这些面子工程,如今可苦了自己的双腿。
方时越不想泄露自己的气息,连灵力都不敢用,如今只能靠着双腿走上去。
按道理来说方时越从进蓬莱岛时就隐匿了自己的气息,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但方时越就是这么不走运,在此时遇到了一个出窍期的修士。
他刚踏上台阶,就被人打破了隐匿气息的护身罩。
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手里舞着剑就要往自己刺来。“深夜来访,非奸即盗。”那人冷冷道。
“道友,在下并无恶意,可否先放下剑。”方时越连忙抽出剑,抵住对方的剑芒。
“休要狡辩。”
那人并不留情面,出手尽是杀招。
方时越可不是来送命的,他知道水澜阁的大拿众多,敢用灵力就等着被发现吧。
但不用灵力,纵使强如太虚剑也位居下位。
方时越只好用上了项明决给自己的好东西,一个可以屏蔽灵力波动的宝贝。
他见自己和男子都被法器笼罩住后,也不再留手,每一次挥剑都使出自己的杀招。
男子刚刚还暂居上风,可不过一会儿就显得吃力起来。
到了最后,男子竟不敌方时越,连剑都被方时越挑飞到了地上。
方时越的剑指着男子的咽喉,“你输了。”
男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时越。似是没想到在同辈人里自己居然会输。
方时越误以为对方是敌人,正要将男子斩于剑下,便听见有人道:“停下。”
对自己下死手的人,方时越怎么会愿意放过。但他意识到了不对的地方,这里怎么会出现第三个人的声音。
方时越不愿停手,但他的手仿佛被别人控制了一般,手上的太虚剑当真“嘡啷”一声摔在了地上。
方时越有些后悔,早知会丧命于此,自己宁愿呆在妖界被兄弟表白,被兄弟表白虽然棘手,与丧命相比,却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的剑从何而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问道。
“我师傅给我的。”这剑虽是方时越自己找到的,但他得到了逍遥散人的认可,他说这话也不是在作假。
“哦?敢问你师傅大名?”
这当真把方时越难住了,“我师父就是鼎鼎有名的逍遥散人。你若听过我师傅的名字,就把我放了,否则,我师傅定不会放过你。”
方时越说起谎话来那是张口就来,为了活命,不惜拉出自己认的半道子师傅。
那人愣住了,急切地道:“你说的当真。”
“比真金还真。”方时越见那人被自己唬住了,松了口气。
“快带我去见他。”
那说话的人终于是露面了。一个壮汉向方时越走来,看着并无杀心。
方时越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说道:“你是谁?我师傅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你这家伙,任逍遥没告诉你我是谁?我是你师伯。”那人爽朗的笑着,手还拍着方时越的肩膀,“够结实,不错不错。”
师伯,那这人就是自己师傅的师兄。
方时越眼前一亮,自己本就是命不该绝啊。师傅!多谢有你!还好有你这层关系在,不然我就真的下去陪你了。方时越在心里感叹着。
“师伯好,时越在此见过师伯。是时越冒犯了师伯,不该深夜来扰。”方时越躬身道。
方时越在项明决身边待得久了,耳濡目染间,连对方问候时的神态模样,都学了个分毫不差。
那人拍了拍方时越的后背,“跟我客气什么。来。”那人将方时越扭了个方向,指着先前与方时越打斗的白衣男子道:“这人是我的徒弟,你唤他师兄便好。”
“师兄。”
方时越对二人一一问了礼。
又被师伯拎起来放在剑上,被带回了水澜阁的内殿。
很久后,内殿里传来一道声音。
“什么!他死了!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死了。”
蒋朝周满脸不信的模样。
“师伯,请节哀。”
方时越对着那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男人道。
“师傅泉下有灵,想必也不欲你们为他落泪。”
方时越安慰着这个伤感的男人,“师傅说,让我去华阳山给他立一个冢,只是我找不到华阳山在何处,迟迟没有给师傅立冢。”
“我知道华阳山的位置,华阳山在我们水澜阁,你不知道位置实属正常。”蒋朝周苦笑道:“他不愿告诉你这华阳山在哪里,想必是还恨着我罢。”
方时越听着蒋朝周的话,觉得这是话中有话。方时越掐了一把自己,暗骂自己道,怎么,项明决把你的脑子搞坏了,你见谁都不正常了。
方时越觉得自己应该是想错了。
师傅怎么会和眼前这人有一腿呢?
第73章 扰人
方时越在与蒋朝周一番对话后, 才知晓宁长殷一路被人追杀,重伤后逃到了蓬莱岛。是蒋朝周出面将宁长殷带回水澜阁疗养,这才保住了宁长殷性命。
蒋朝周说到南宫无尘便十分气愤, 他一掌拍碎了身前的桌子, 道:“他南宫无尘休想祸害这些有天赋的小辈, 只要我们水澜阁还在一天, 我还在一天,这上界就不是他南宫无尘一个人说了算的一言堂。”
方时越看见那张被一掌拍碎的桌子很快就被人抬走了。他收回自己的目光, 将目光重新看向蒋朝周,“师伯所作所为值得我佩服, 上界如师伯这般的人是极少的, 只有如师伯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仙人。”
蒋朝周哈哈一笑,“你说的话我喜欢。”
“既然你与宁长殷相识, 日后有空你便去安慰安慰那孩子,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蒋朝周想到了宁宗主的死状, 叹了口气。
“上界宗门那些只顾自己的老家伙当真懦弱, 也只有宁桓是个骨头硬的。”蒋朝周摇了摇头。在蒋朝周眼里, 南宫无尘再怎么厉害, 一个人打不过他,十个人总能与之相敌。
“师伯说的是。”方时越得知宁长殷性命无虞后, 提着的心终于收了回来。
“既然你师傅已死, 明日你便陪同我去给他立个墓。”蒋朝周说道。
“好。”
第二日, 他们去到了华阳山,给任逍遥立了个碑。
石碑上的字让方时越眼睛一跳,碑上写着,“爱侣逍遥之墓”。
方时越在任逍遥的墓前留下了一壶他从妖界带来的梨花酒,“师傅, 我带你回家了。”
方时越不欲探究前人的故事,与他的师兄离开了此地,独留蒋朝周一人坐在任逍遥的墓前。
方时越只在水澜阁待了两日,便见识到了蓬莱岛水澜阁的经济实力,他的师伯在与他见面的第二天送了他一座灵山。
见旁人一脸羡煞的模样,方时越也仿佛拿着烫手山芋一般,不知如何是好。方时越推拒着蒋朝周送给自己的灵山。
可蒋朝周却一脸不高兴地道:“一座灵山算什么,不过是我给你的一份见面礼。一座灵山我还给得起,你再推拒,我便不高兴了。”
见蒋朝周都这样说了,方时越这才收下来自师伯的见面礼。
当然,他也被自己师伯的经济财力给震惊了。他在心里感慨着,他师伯作为水澜阁阁主,当真是财大气粗。
蒋朝周与方时越相认后,便要将方时越拉入水澜阁,让方时越当他们水澜阁的自己人。
“你是任逍遥的徒弟,也理当是我们水澜阁的人。”蒋朝周如此道。
方时越也觉得这话没毛病,他便成为了水澜阁的一员。
三日后,方时越得知宁长殷如今不再昏迷,已经清醒了,他便去探望宁长殷去了。
方时越来到蓬莱岛终于是见到了宁长殷。
他惊喜地发现宁长殷的修为也已经到达出窍期。且屠暗也与她一同来到了蓬莱岛。
三人自分别之日起,已有三年未见。
一番叙旧后,宁长殷对方时越道:“当年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吾剑派,我们都很担心你,江晏那小子找你找疯了。”
方时越眼中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找我找疯了?”江晏那么一个豁达的人,怎么会是他们口中的那个样子?明明之前他也与江晏见过面,可江晏的神态不像是他们口中那个极近疯态之人。
宁长殷看着方时越单纯的目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止住了,她改口道:“他与你情谊深重,自然是担心你。”
不过二人都知道江晏投归了吾剑派,很快就极为默契地转移了话题。
方时越拜别宁长殷前,给宁长殷留下了一袋灵石和一袋灵植、丹药。
“我不用,你自己留着。”宁长殷看着储物袋里极其少见的珍稀灵植道。
“拿着吧,我如今在水澜阁,什么好东西没有。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疗伤要紧。”方时越不知道宁长殷手头的灵石是否够用,他花销不大,便想着把大部分灵石都给宁长殷。
“多谢时越。”宁长殷离开宗门随身携带的灵石也不剩多少了,方时越如今给她的东西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小事,小事。”
方时越也不欲打扰宁长殷疗伤,拜别了宁长殷和屠暗二人。
方时越如今是一个拥有一座灵山的修士。
拥有了自己的山头后,方时越便兴致高昂地探索着自己的地盘。他的灵山有着一片桃花林,再往里处探索,他还找到了一口温泉。
眼前此景让方时越想起了自己与项明决隐居修炼的那段时光。
他揉了揉额角,似乎没想到项明决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一周不到,他便想了数次项明决。
微风徐徐,转眼就到了中秋之日,方时越离开妖界也有了半月。
方时越离开行宫那日十分潇洒,他自以为留下一张信条便万事大吉,全然没料到他前脚刚走,被他留在桌上的信条就随着风飘到了床底下,没了踪迹。
方时越离开妖族那日,仆役们都以为他是赖床不愿起来,方时越也有不少赖床的前例,大家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可晚上他们唤方时越用膳时却发现方时越不见了。
那些仆役服侍了方时越良久,自然知道方时越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晚间的小甜品。大家这才明白,方时越跑了。但众妖都想不通,这位仙长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往外面跑是为了何。
那日,项明决回到寝殿时,听见仆役道:“妖主,仙长还未起来。”
起初项明决并未有疑,只当方时越是不想见自己,这才睡到这个时候。只是他找遍了寝殿和行宫,都没找到方时越的踪影。
项明决找遍了行宫又寻遍了妖界,这才确定一件事——方时越走了,连一句话都不愿意给他留下。
项明决经历过无数次抛弃,但他从未因此而难过,唯有这一次,他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冰凉,连同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小时……”
方时越走后,项明决才发现想要爱一个人是那么难。
他留在方时越身上的烙印,在方时越离开妖界后也完全没了作用,项明决甚至在想,如果自己自私一些,在方时越的身上打上永久的烙印,方时越是不是就不会被自己弄丢了。
方时越不过走了半天,项明决就想要抛下妖界不管,去找方时越了。他重整妖界本来就是想要给方时越打造一个庇护所,可如今方时越离开了,妖界也没什么用处了。
但项明决怕自己一走,方时越要是回来找自己,找不到他该怎么办?
方时越一走,妖界上下都能感受到妖主心情不愉悦。
行宫里的气氛格外凝重。
在妖主身旁伺候的妖知道妖主不悦的原因,便与旁的妖说道。到了后面,整个妖族都知道妖主的男宠跑了,所以他们的妖主看着才如此可怕。
远在蓬莱岛的方时越,自然不知道在妖界妖主行宫里的小妖们如今过的是什么苦日子,也不知道项明决心里的阴郁。
方时越在水澜阁的这段时间里,修为有了涨进。如今他的修为已到达化神期,再提升一级,他就能赶上渡劫期的项明决了。
蒋朝周见方时越资质好,也不免生出了指导他修炼的心思。
方时越也不排斥,有大拿指导他的修炼,他这是走了大运。
蒋朝周在指导完方时越修炼,无意间和方时越说起了如今上界出现了一个极其厉害的门派——两极门。一个专门售卖传送阵和传输符的门派,打破了吾剑派在传送阵上的垄断地位。
“他们售卖的传送符我用过了,比之吾剑派的传送阵,那是好用了百倍。我一次便买了一千张,这几张贵些,是甲等的传送符,小时这符你也拿上几张。”蒋朝周说完就给了方时越三张传送符。
方时越起初听蒋朝周的话时,心里就有了个猜测,在他看到蒋朝周递给自己的传送符后,他心里不再是猜测,而是肯定。这符篆分明是项明决所画。
蒋朝周见方时越看得认真,道:“你也觉得厉害吧,我当初也十分震惊。这张符在使用时不会消耗任何灵力,传送过程可无视任何即时锁定类的仙法,即便是大乘期修士的神识也无法捕捉到使用者的移动轨迹。”
“这张符花了我十万块上品灵石。如今上界不安全,你带着这张符性命便有了保障。”
方时越将传送符还给了蒋朝周,“师伯,你给师兄吧,他处理水澜阁阁外的事务,比我更需要这符篆。”方时越没告诉蒋朝周,在他的储物袋里,像这样的符篆他有不少,那些都是项明决给他防身用的。
当时他深夜造访水澜阁的那晚,他就想要偷偷使用符篆逃跑了,但他的符无法使用,因为蒋朝周是渡劫期的大拿。他都以为自己要死翘翘了,还可惜自己储物袋里没用过的宝物呢。
“那小子,我给过他一张了。这是你的,快拿着。”蒋朝周将传送符硬塞回方时越手里。
方时越道了谢,接过师伯那价值十万灵石的爱护。
“那卖我符篆的人还与我达成了合作,我们水澜阁愿意与他的妖界互通,让他在我们蓬莱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布下传送阵,这样一来,若南宫无尘前来偷袭,他们也好前来支援。”蒋朝周与方时越介绍着如今上界的情况。
他说完,便道:“那人还要一个人与他们的人配合,接洽一些未完成的事,我看这事我便交给小时负责,可好?”
方时越一脸为难,“我估计做不来这事,要不换一个人?我看大师兄做这事情是极其合适的。”
“这怕什么做不来,你尽管去做。就这么说好了,此事由你对接。”蒋朝周拍了拍方时越的肩膀,显然对方时越十分自信。
“行。”方时越十分为难地道。
蒋朝周走后,他在心里祈祷着来人可千万不要是项明决啊。
这段时间,方时越在蓬莱岛过得乐不思蜀。只是到了夜间时,方时越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项明决。
方时越觉得自己十分不对劲,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按道理来说,他离开项明决这么久也应该恢复正常了,怎么会越来越想项明决呢?
莫非自己也喜欢项明决?
方时越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哆嗦。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项明决呢?他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兄弟呢?
方时越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他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久久不能入眠。
方时越迷迷糊糊地终于是睡着了,只是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有人在亲自己的嘴唇。
那人像是恨极了他,狠狠地咬着他的下唇,可最后却还是怜惜他一般细细得舔着他的唇瓣。
方时越还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低语着:“真是狠心……”那人唇部的热气烫得他耳尖发热。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极为霸道的吻,即使方时越在梦中,可他依然能感受到自己口腔里的空间正在被人挤占。
方时越第二天醒来,还清晰地记得昨晚的梦。
昨晚的一切是如此真实,方时越急忙走到镜子前,可镜中他的嘴唇却毫发无伤,什么痕迹都没有。
昨晚若是真的,自己的嘴唇当是被咬破了才对啊。
方时越摸着自己的嘴唇,只当自己在做梦。
他不知道的是,当他走出住处后,一个身影从柜子后走了出来。若是细些观察,便能发现那人的身形与项明决十分相似。
那人在方时越走后,坐在方时越的床上,用手撩起床上的那床鲛纱被,将其放在鼻尖轻轻嗅闻着,他紧皱的眉心这才展露开来。
但从他的动作中依稀可以窥见,他对被子的主人那近乎病态的渴望。
方时越如今独居在自己的山头,每天撸撸灵宠,练练剑,时不时看看当下流行的话本,日子过得很是悠哉。
到了傍晚,方时越爱带着白白去抓灵鱼,再将灵鱼送去膳房加工,半月下来,方时月这座山头上的灵鱼都要被一人一狐嚯嚯完了。
方时越提着三条肥美的灵鱼往膳房走去。
烤鱼做好了,他便端着鱼在膳房找了张桌子坐下。
方时越在给白白喂鱼时,听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说起了项明决的名字,他那只在给鱼挑刺的手停住了。
方时越已经在刻意地忽视项明决了,他在水澜阁的这段时间里,一次都没有打探过项明决的信息。除了昨日他从蒋朝周那听来的,有关项明决的一点信息外,其余有关项明决的事,方时越就再也不知晓了。
如今,方时越又听到了与项明决有关的话,他不自觉地听了下去。
原来项明决在自己离开后,对上界不愿投靠吾剑派的修士开放了妖界的入口,组建了人妖共存的两极门。
原来项明决不仅与蓬莱岛建立合作关系,还与雪域等地建立了合作关系,让妖界的传送阵通向了上界多个地方。项明决还在上界建了多个互通的传送点。
原来项明决在妖界设坛开课,传授内门修士法阵符篆之术,让众多有这方面天赋的修士掌握了这门术法。
原来项明决成婚了。
方时越听到项明决成婚的消息后心里空落落的。
他抱起白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膳房。
既然项明决已经成婚,想必他也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情感,自己也能回妖界去了。
方时越计划着回妖界的时间,可当他想到项明决已经成婚,便不想回去,不想与项明决碰面。
项明决成婚,有了爱人,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又有什么不满意呢?方时越不懂自己的内心了。
但他的确感到自己心里好似缺了一块般,难受得紧——
作者有话说:希望读者大人们不要误会,原文“项明决成婚了”这一句话,这是项明决为了让方时越放下对他的戒心,自己传出来的谣言,是为了让方时越回到自己身边。本书主角双向箭头,不会有第三者出现,纯爱这一块他们拿捏地死死的。[星星眼]
第74章 易容
回到自己的灵山后, 方时越心里空落落的,怎么也睡不着。
方时越想到明天来对接妖界和蓬莱岛的人可能会是项明决后,心里多少带些期待, 可他想到自己如今的怪异之处, 又开始慌张起来。
带着恐慌和期待的奇怪心理, 方时越希望明天可以来得慢一些。
可不管方时越再怎么害怕, 还是天明了。
方时越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在易容术下变换了个模样的脸, 总算是有勇气走出水澜阁去与那人碰面了。
“仙长里边请。”
方时越来到蓬莱岛最好的酒楼时,酒楼的小厮恭敬地将方时越带向蒋朝周特地预定的包厢。
“多谢。”
待那小厮走后, 方时越深吸了一口气, 推开了包厢的雕花木门。
他走进包厢时,包厢里坐着的男人也收回了自己看向窗外的视线, 将目光看向了走入包厢的方时越。
男人看着方时越走进包厢,他的视线不舍得从方时越的身上移开, 直到方时越坐到他的对面时, 男人才收回他的目光。
方时越从推开门时便察觉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注视着, 那个看着他的男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男人的那双眼睛甚至让他恍惚了一瞬,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项明决。
但眼前的人不仅与项明决不同, 连配剑都不是破妄, 方时越心里暗自嘲笑自己道:你当真是疯了。
来人不是项明决, 方时越松了一口气,但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失落。
方时越刻意地忽视了自己的怪异之处,笑着对眼前的男人道:“仙长,我是水澜阁前来对接的弟子,您唤我时越便是。不知仙长如何称呼?”
那男人神色冷淡, 一副不好接触的模样,他轻启薄唇道:“张思方。”
方时越见眼前的男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暗自感叹这次的工作不好对接,但他还是笑着道:“我看您年长于我,我唤你张兄可好?”
“随你。”那人吐出两个字。
方时越见这人如此高冷,不禁暗吸了一口凉气,越发确定来人不是项明决。
项明决如今已经娶亲,估计正陪着自己的道侣呢,又怎么会亲自来蓬莱岛布置传送阵。方时越苦笑着。他道:“仙长远道而来,可定下了住处?”
“暂未。”
方时越知道人家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会因为对方的冷淡而生气。
况且他的师伯在他来这之前也没忘提点他,让他好好招待人家,方时越从蒋朝周的话里,隐隐感知出了项明决创立的两极门,如今在上界的地位不容小觑,连蒋朝周都想与其交好。
他邀请对方到水澜阁居住也没有问题。
“那张兄不如在我们水澜阁住下。”方时越道。
“可以。”
方时越与张思方谈完详细的动工事宜后,便带着男人回到了水澜阁。
“张兄,这便是我们水澜阁,这处灵气充沛,张兄可在此处厢房歇下。”方时越道。
张思方在房里看了几眼,便走了出来,“我不住这。”
方时越挑了挑眉,这可是水澜阁最好的客房,自带一个独立小院和温泉,眼前这人居然还不满意。
但他心里再怎么不悦,也不会在面上展露,方时越一脸为难地道:“张兄,这已是我们水澜阁最好的客房。”
言下之意,不满意也忍着哦。
张思方关上厢房的门,与方时越站在院子里。男人指着远处的一座山道:“我们御剑过来时,我留意到了那座山的灵力充沛,我要住那。”
方时越随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去,男人指着的分明是自己的灵山。
方时越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事精,他不愿与他住在一个山头。方时越心里虽然憋屈,但他还是记得蒋朝周的话,只好道:“张兄与我当真是有缘,恰巧我也住在那。张兄愿意光临寒舍,我自然欢迎。”
方时越说话时刻意强调了有缘两个字。
男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方时越,“哦。”
方时越心里安慰自己道:算了算了,忍一忍,几天后他也就离开这了。
方时越将男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对男人道:“张兄,我这里的条件不及刚才的客房,张兄可不要嫌弃。”
方时越推开客房的门道。
“嗯。”男人应道。
方时越嘴角扯出一抹笑,一副您愿意我也不说什么的模样,利落地离开了这。
到了中午阳气最重的时候,方时越和男人去到了蓬莱岛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
男人手里捏着灵力,不过片刻,便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法阵。
可是男人法阵还没画完便停手了,方时越也学过阵法之术,能看出这法阵是个半成品,疑惑地道:“张兄,这法阵还未完成,为何不继续了?”
“没灵力了。”男人十分坦诚地道。
“什么时候才能继续画啊?”方时越被蒋朝周派来对接工作,自然对法阵的事十分上心。
“不知道。这要看我的灵力什么时候恢复。”男人道。
方时越看到男人那张算不上丑,但绝对不算美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自然不会勉强男人继续。
不是人人都是项明决,这男人能画完三分之一的法阵,天赋已经超乎旁人。而且,方时越能看出这男人已经画完的法阵线条极其流畅,不比项明决差。
方时越拉起男人的手,想要给男人传送灵力,缓解男人体内的不适时,却被男人甩开了手。
“别碰我。”
方时越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十分抱歉地道:“对不起啊张兄,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与旁人接触,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可男人的神色依然极其不好,他双手抱在胸前,“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吗”
方时越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对啊。”这样怎么了?
男人听到了他的话,脸色看着更臭了。
方时越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给他输送灵力,他还嫌弃,真是奇怪得很。再说了,他们都是男子,又无需讲究什么男女之间的礼仪,碰个手又有什么碰不得的。
男人甩下了方时越,独自一人走了。
方时越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跟了上去。
晚间,方时越从蒋朝周那里回来,方时越不忘与师伯说着这男人的怪异。可蒋朝周却道那些有能力的人,总是脾气怪的,让方时越忍耐几日。
方时越虽然心里委屈,但已接下的任务他自然会认真完成,他应着好,离开蒋朝周的住处时,他的师伯还给他塞了一袋满满的灵石当作安慰,方时越立刻觉得吃的苦是值得的。
方时越回到自己的灵山时,又看到了张思方,男人正在花树下站着。
方时越想起自己手里的灵石,顿时觉得张思方的脸看着也可爱起来。方时越扬起笑脸,“张兄怎么在这?”
“无聊,出来看看。”
“此处景致的确怡人,张兄可要我带你逛逛。”方时越客气地道。
他说这话只是客气,毕竟张思方看着对他也没甚好感,方时越觉得张思方自然是会拒绝自己的提议的。谁知男人不按照常理出牌,张口道:“可以。”
男人见方时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挑眉道:“怎么,不愿意?”
方时越拍了拍自己的脸,“张兄误会了,我自然乐意,我御剑回来时脸被风吹僵了,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哦。”
项明决易容术高超,他此时十分专注地看着方时越。
方时越只当人家讨厌自己,嘲笑着自己,自然不会将眼前这外貌普通的人与项明决连接在一起。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的脸,心里道:笨。御剑时连灵力都懒得用,被风吹僵了脸,活该。
项明决记起方时越还在妖界时,只要能搭乘自己的剑,他就绝对不会御剑飞行。自己每次都怕风吹着方时越,总会体贴的用灵力保护着站在自己身前的方时越。
可项明决没想到青年在离开自己后竟然如此懒惰,连灵力都不愿多用。他暗暗地皱起眉,决定日后等方时越回到妖界了,一定要好好说说他。
方时越带着张思方逛了一圈,最后回到了自己的灵山。
全程,男人一句话都不舍得多说,能说一个字,就不会用两个字应他,展现了真正的惜字如金。
方时越不懂,男人既然不喜欢他,也不想回应他,为什么要同意和他一出来闲逛呢?
方时越想不明白,方时越也懒得去想明白。
到了夜间,方时越拿着自己的浴袍,兴致高昂地往温泉走去。
最近温泉是他在这的新宠。
夜间方时越容易胡思乱想,来这温泉里泡舒服了,身子舒软成一滩泥一般了,他自然也就没有功夫多想了。
他刚踏入温泉外的小森林,便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
月色之下,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正在温泉里坐着。男人察觉到了方时越的到来后,站起身,“出去。”
方时越看着男人一脸自然地将自己赶走,心里越发不爽,这是他的地盘,他的温泉。
他都没把这家伙赶走,眼前的这家伙居然来驱赶他了。
当真是不知道谁是主,谁是客了?方时越如是想着。
不过,方时越发起脾气来,也极其窝囊,方时越顾及着眼前这人是两极门的人,只好阴阳怪气地斜着眼道:“张兄真会享受,我这温泉藏在这么深的地方,张兄都能找到。”
“嗯。”
方时越觉得男人是在挑衅自己,他索性也脱下外袍,走进了温泉里。
“张兄,你在那边,我在这边,咱们互不干扰。”方时越强压下怒气道。
“嗯。”
对男人不咸不淡的回答,方时越已经免疫了。
他坐在一处角落,用葫芦瓢舀起一勺水从头上往下倒,将头发淋得湿漉漉的。
方时越见男人正闭着眼享受,索性脱下衣服,从外袍的兜里拿出项明决让人给他特地调制的茉莉花露,将花露抹在身上,打出泡泡。
茉莉花的花香味让方时越心情舒畅,他也顾不得温泉池子另一边的男人了。
方时越背对着男人,站在氤氲的水雾中,不知道自己线条流畅又细窄的腰肢被另一人尽收眼底。
项明决虽然和方时越曾一起泡过温泉,但他很少会如此细致地打量方时越的身躯。
项明决并不高兴,他眉头紧皱,现在他只想把方时越抓起来,狠狠咬着方时越的脸蛋,才能疏解自己心头的怒气。
在自己面前那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碰着他,怎么到了别的男人面前,就一点戒备的心就没有了。
茉莉花露在热水中香味更浓郁了,方时越泡在水中,对另一头的男人道:“张兄,你泡够了吗?”
方时越不满道,那人都泡多久了,还不走。
“嗯。”
项明决率先走出了温泉池子,上了岸。
男人一走方时越就放松了下来,迷迷糊糊地在温泉池子里闭上眼。
闭上眼前,方时越还奇怪着今天自己怎么会这么困倦。
他完全没想过,他今日如此困倦会与同一池子里的另一个男人有关。
项明决在方时越离开自己身边后,总是容易暴躁,药老便建议他燃烧宁心香,只是这香对项明决是安抚的作用,可对旁的人确是催眠的作用。
项明决离开不久又折返了回来。
他抱起池子里的青年,替青年穿上外衣,将青年抱回了房中。
青年的头发还湿漉漉的,项明决暗自叹了口气,方时越当初走得干脆,可却如此不会照顾自己,头发湿了也不用灵力烘干。
项明决替方时越烘干了头发后将青年的发丝撩至鼻尖。
他低下头,捏了把方时越的脸,看见青年的睡容,心里那点对方时越不告而别的火气也消失干净了。
算了,自己这辈子是败给他了。
项明决不舍地抽开了自己的手,离开了方时越的房间。
踏出房门时,项明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青年,青年睡觉时极其不安分,薄被已经滑落至青年的腰线处,他只得折返回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作者有话说:项明决:不放心老婆,万一老婆被别人勾走了怎么办?找到了人就赶紧易容,在老婆身边看着他。
第75章 监视
方时越从自己的大床上醒来。
他揉了揉额角, 不知自己怎么会在这,他十分确定昨晚自己是在温泉池子里睡着的。
这山头上除了他也就只有张思方那人在了,莫非昨晚是那人带他回来的。
方时越走出房门, 便看见张思方双手抱在胸前, 冷冷地看着他的灵宠, 而他的灵宠嘴里叼着一株仙草, 十分得意地啃咬着。
那模样,分明像个不讲道理的山大王。
方时越惊怒地走到男人跟前, 拎起地上的胖狐狸,训斥道:“你这贪吃的狐狸崽子, 我说没说过, 不要吃别人的东西。”
白白一脸委屈地拱着方时越的手,分明是男人主动给自己吃的, 而且眼前这个喂自己灵草的男人,不就是在妖界里喂自己吃灵草的人吗?
它方白白, 吃一次是吃, 吃两次也是吃啊!再说了, 它吃的又不只是两次。
方时越提起胖狐狸, 将其抱在怀里,带着歉意道:“张兄, 我家狐狸贪嘴, 真是不好意思, 你看看要多少灵石,我赔给你。”
男人看了眼方时越,道:“很贵。”
“没事,张兄你说个价。”方时越估摸着刚才的灵草应该不超过一千块上品灵石,他还赔得起。
“三千。”
“中品灵石?”
“上品。”男人吐出两个字, 让方时越的心寒凉了。
方时越皱起眉看着男人,心里想着自己不会是被坑了吧?什么灵草这么贵!
不过,是他家白白有错在先,方时越还是将灵石递给了男人。
方时越拍了拍毛孩子的屁股,阴森森地对怀里的胖狐狸道:“你下次再敢偷吃,我就拔光你的尾巴毛,让你当只丑狐狸。”
白白听懂了方时越的话,不服气的嘤嘤叫着,似在说才不是我偷吃,是那个男人主动喂给它的。
方时越听不懂白白的话,手揉搓着白白的胖尾巴,“老实点。”
项明决看到方时越出手大方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他先把方时越手上的灵石套走,等方时越没钱了,也就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了。
项明决摸着下巴,扫了眼方时越怀里的胖狐狸,觉得这只灵宠格外有用。
白白在方时越的怀里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男人收好灵石,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这。
方时越却叫住了他,“张兄,昨日是你带我回来的?”
“嗯。”男人不带感情地道。
方时越与男人相处了一日,也知道了男人的性格,他感谢道:“多谢张兄,要不然我就在那温泉池子里睡一晚了。”
“嗯。”
方时越觉得男人虽对自己冷淡,但也是极好的人,一个会担心自己在池子里泡得久而昏厥,将自己带走的人,能有多坏?
方时越之前还在心里怪罪过男人,他一时有些羞愧。
方时越递给男人一株项明决给自己的甲等仙草,对男人道:“张兄,这株仙草全当我的感谢,请张兄务必收下,就当你我交个朋友。”
男人接过仙草,脸色更冷了。
方时越居然将自己给他的甲等仙草也拿出来送人,项明决心里冷笑着,只想问问方时越,他有没有心。
“嗯。”男人依旧冷冷地道。
方时越习惯了男人的个性,对男人道:“张兄,你从两极门来,可听闻妖主娶亲之事。”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昨日刚平息的怒火,今日又从心头升起,他道:“知道。”
方时越惊喜地道:“那张兄你与我说说吧。”
“可以,一千上品灵石。”
项明决看方时越一脸肉疼的模样,冷笑道:“怎么,不舍得。”
“行行行。你真是会做生意。”
方时越将灵石给了男人,对他道:“说吧。”
在项明决眼里,方时越正扬起一张极其漂亮的脸看着自己,一副极其关心自己的模样。但项明决却在心里想着,这模样估计又是装出来的吧,不然当时方时越怎么会走得那么干脆。
“听说,妖主的男宠跑了,妖主伤心了好一阵,不久,一个姑娘救了重病的妖主,妖主便娶了那个姑娘。他们很是恩爱。”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逐渐发白的脸,编撰着故事。
“这样啊,那也不错。”方时越喃喃着。
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怎么会这么难受,出神地往房内走去。
项明决借着自己在水澜阁的这段时间,不动声色地打探着有关方时越的信息,在他得知方时越的身边没什么碍眼的男人女人出现后,项明决终于是心情畅快起来。
项明决在方时越离开妖界后,害怕方时越遇到危险,他在方时越离开后,就与上界多个不愿投靠南宫无尘的宗门达成了协作,使得他在多个地方布置下了传送阵。
项明决借着勘察地形的时间,寻找着方时越的位置。
为了能更快找到方时越,项明决还使用了多个替身,让不同的替身替他搜寻着方时越的位置。在项明决排查完上界后,他便确定了方时越的位置——他只能在蓬莱岛。
项明决在得知方时越在蓬莱岛,松了口气,蓬莱岛有厉害的大拿前辈,方时越性命应该无虞。
果不其然,项明决的分身来到蓬莱岛后,凭借着两人还没完全消除的感应,感应到了方时越的位置。
对于项明决来说,他一个渡劫期的修士,潜入水澜阁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项明决潜入水澜阁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方时越,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青年离开他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项明决不知道自己应该难过还是该高兴,他期望方时越在外面遭遇打击与困难,这样方时越就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庇护下了。
可是,青年向他证明了离开他青年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离开自己后的青年还提升了一级修为。
项明决记得当时的自己对方时越又狠又爱,恨不得把青年立刻带回妖界,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要青年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身边。
于是他便从繁重的妖族事务中抽身出来,来到了方时越的身边。项明决知道方时越有多好,青年的身边总有人想得到青年完整的心。
项明决与水澜阁达成协议后,终于可以让分身正大光明地待在方时越的身边了。
他见到方时越后只想问一句话,“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地走了,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但项明决还是强忍住了,在方时越的面前,他始终是有分寸且不让人为难的人。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离开后想了很多,但很快他便被荣九的传音拉回了思绪。
荣九传音道:“妖主,属下无能。属下请妖主尽快回到妖界主持大局。”
项明决扶着额头,十分无奈,妖族的事务莫非离开自己就运行不下去了?看来他以后还是得培养一些新的属下,让他们接管自己手上的事务才行。
项明决只好加快自己在水澜阁的进程。他计划着先回妖界处理事务,之后再回来蓬莱岛,看住方时越。
今天错过了布置法阵的最佳时间,只能等待明天了。
方时越回到房中后,终于正视起自己的古怪来。
他去到了宁长殷的住处,在宁长殷的茶室里坐下,“你说,什么是爱呢?”
“你怎么向我问这些?莫非是遇到了心仪的姑娘?”宁长殷见方时越问自己这些问题,也乐意帮他解答。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方时越接过宁长殷递给自己的茶,将茶一饮而尽。
宁长殷见方时越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方时越这是深受情事之扰,她道:“爱是什么?起初我也不明白。”
“可后来我在看到一个人的真心时,在看到他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时,愿意和我共同实现我的愿望时,将我放在比他更重要的位置时,我想我明白了什么是爱。”宁长殷想到屠暗眼神温柔了不少。
方时越在心里问着自己,如果项明决遇到了危险时,他愿意和项明决共进退,愿意为他付出生命吗?
见方时越一脸苦恼的模样,宁长殷道:“时越,我差点错过了爱我的人,我十分庆幸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
“好。”方时越放下茶盏,认真地看向宁长殷。
宁长殷道:“屠暗陪了我很久,起初我只把他当我的师兄,一个照顾我的人,我以为我对他是仰慕之情。可是后来我遇到危险时,他豁出性命也要让我活下去,我才明白,我对他感情是爱情。”
“感情是最容易受到别的感情影响的,你要问问自己的内心,只有你自己能告诉你答案。”
方时越从宁长殷那处回来时,天色已晚。
方时越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壶桃花酿,坐在树上,他摸着自己的心脏,“你爱他?”
最后他闭上眼道:“你爱他。”
项明决很照顾他,时常让方时越想起自己的哥哥,可是他知道自己对项明决的情感,不是他对哥哥那样的情感。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项明决产生感情的呢?
方时越喝了一口酒,脑海里浮现出自己第一次见到项明决时,对方的模样,白衣翩翩的项明决英姿飒爽。如今再想起那时的项明决,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方时越得承认,项明决长在自己的审美点上。
方时越不得不承认,项明决对自己的点点滴滴的照顾正蚕食着他。他想项明决了,很想。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爱上项明决的呢?方时越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自己离开项明决后,十分不习惯,晚上都在想项明决,方时越还不争气地想回到妖族去。
为什么自己不肯接受项明决呢?方时越只能将原因归咎于是因为他胆怯。他不知道项明决会喜欢自己多久,更不知道项明决什么时候会爱上别人。
项明决是小说里的男主,而他不过是原文中的一个炮灰,他们现在的故事都是自己勉强而来,可项明决终究还是会回到自己的故事线里。
项明决在自己走后娶亲不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
他和项明决只会是两条相交的线,在生命里有个交点,可终究是两条不同的线,最后只会走向自己的路。
方时越想哭,可是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哭起来太难看。
人应该向前看。
方时越抹干净眼角的泪,安慰着自己。
蒋朝周给方时越的礼物便有一块玄铁,方时越拿出那块玄铁,最后下定决心。
他决定让工匠给自己打造一个适配破妄剑的剑鞘,他要回妖界,将其赠给项明决,就当自己与项明决的正式告别礼物吧。
项明决已经娶亲,走上了属于他的路,而自己也摆脱了炮灰的丧命的悲惨下场,也该走自己的那条路了。方时越豁达地呼出了一口气。
分离本就是个人生课题,方时越觉得自己迟早会走出来。
方时越想通了,连睡觉都香了。
他第二天便把师伯给他的玄铁带去水澜阁的铁匠行,对铁匠师傅道:“老师傅,麻烦您按着这把剑的尺寸,用这玄铁打造一个剑鞘。”
“花纹不要太多,简约大方就成。”
那铁匠师傅拿着这玄铁爱不释手,“小仙长的这块铁可不是凡品,不如打把剑?”老师傅觉得用这么好的铁,最后只打个剑鞘,简直是暴殄天物。
“按我的意思来,打个剑鞘。”
方时越付了三倍的钱,让师傅认真替自己打造剑鞘。
那师傅道:“仙长放心,这铁十分少见,多谢仙长舍得把这铁交给我打造,您放心,我定还给你个满意的剑鞘。”
三日后,项明决在蓬莱岛布下了三个传送法阵阵眼,完成了任务,没有理由再留在水澜阁了。
不过,项明决岂会留下方时越一个人。
他在自己的分身上分出一丝自己的神识。
而附载着项明决神识的分身则通过项明决本人的关系,进入了水澜阁里当个杂役,项明决再稍稍一出手,他的分身便经由水澜阁掌事的手,成功地留在了方时越的山头伺候着方时越。
方时越看着山头多出的人,十分不习惯,不过他还是收下了。真不知道他的师伯在担心什么,硬要塞一堆人来伺候他,最后方时越只答应让一个人留下。
方时越看掌事最后将一个冷脸的杂役留在自己山头,也没什么意见,他自己就是闹腾的人,身边有个沉稳的人也不错。
主要是这个杂役极其会伺候人,会做一手好菜,还会推拿按摩。方时越再尝过这年轻杂役的手艺后,就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个人走了。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远。”
“哦,你竟然还与我一个姓。”方时越来了兴趣,又问了人家是哪的人。
方远虽面无表情,但还是将方时越想知道的都说给了他听。
方远在方时越这待了有一周了,方时越道:“你的手艺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做的东西也和你做的一样好吃。我有些想他了。”方时越道。
项明决将一丝神识留在分身身上,分身所见的都被他收入眼底,分身听到的话,他自然也知晓。
项明决指挥分身道:“仙长,想他就去找他。”
方远的话在方时越听来,十分蛊惑人。但方时越摇了摇头,“算了,还好有你在,有了你做的甜点,我也不是那么想他了。”
项明决听后,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高兴。
方时越居然只惦记着他的厨艺,他该庆幸自己身上还有方时越喜欢的东西,能让方时越依旧惦记着自己——
作者有话说:项明决:好消息,老婆想我。坏消息,老婆只想我做的饭菜。
ps:不虐的,不虐的。就算剧情法则在运行,项明决也会自己抢回老婆,摆脱原著剧情的。他不会任由时越和他走散的。
项明决,一个人让天道规则惧怕的男人。[狗头]
第76章 咳血
转眼, 又过了五日。
水澜阁的铁匠行派人来通知方时越,他要的剑鞘已经打好了。
方时越自是十分高兴地去取回了剑鞘。
由玄铁打造而成的剑鞘极其漂亮,通身带着淡淡的银白色, 看着雅致大方。
方时越不禁用手摸了摸剑鞘, 暗自感叹着, 那水澜阁的铁匠当真是好手艺。
回到了自己的山头, 方时越将剑鞘放在桌上,对一旁的杂役吩咐道:“小远, 你去替我拿一个礼盒过来。”
方远从储物间里拿来一个丝绸礼盒,将其递给了方时越, 低下头, 不经意地道:“仙长手上的这剑鞘极其精美,怎的想要送给旁人?”
方时越用软布将剑鞘包好, 将其放入盒中,道:“那人是我心悦之人, 我这才舍得送出这个好东西。”方时越摸了摸礼盒, 感慨道。
要不是收礼的是项明决, 方时越在看到剑鞘的成品时, 都不舍得把这剑鞘送出去。
项明决通过方远听到方时越的话后,眼里的郁色更为浓烈, 他才走了几天, 方时越便有了心仪之人。
他操控着方远, 让方远问道:“仙长所爱之人当真是好福气,不知那人是谁?”
“你打探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去把今日的午膳做了。”方时越对方远道。
项明决听罢,暗自握紧了拳头,指甲也因此陷入了掌心的肉里, 直到手上的温热感愈发清晰,湿热的液体滴在地上后,他这才抑制住了自己心头那名为妒忌的情绪。
项明决想着,要不然就杀了方时越的心仪之人吧。
即使方时越会伤心得掉下眼泪,但方时越的心伤够了,就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项明决已经计划好如何悄无声息地杀了方时越的心仪之人。
方时越刚将剑鞘收入储物袋,便听到了蒋朝周的传唤。
方时越踏入华阳山的主殿时,主殿里已坐了不少人,方时越看见蒋朝周脸色不好,殿里气氛压抑,自然明白,接下来他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待水澜阁厉害的修士来齐后,蒋朝周道:“诸位,水澜阁的无芳长老坐化了。”
“如今,上界形势不容乐观,无芳长老坐化,我们与吾剑派抗衡时又少了一份助力。”
听见自己师伯的话,方时越坐直了身体,水澜阁最厉害的前辈居然在今日仙逝了。
蒋朝周道:“无芳长老坐化的消息是瞒不住的,不过一日,那南宫无尘的人便会知晓,我们该做好准备,应对吾剑派才是。”
“如今,我们水澜阁,只余三位渡劫期的长老,但有两位长老在闭关中。若吾剑派的人来犯,我们要撑到两位长老出来。”蒋朝周道。
方时越明白闭关是不能擅自被人打扰的,否则闭关期间被扰的修士,轻则滋生心障,重则修为倒退。
主殿中落座的人,脸上的表情都格外凝重。
要知道,如今水澜阁唯一的渡劫期战力只有蒋朝周。吾剑派若来犯,定会先攻打蓬莱岛,蓬莱岛上居住的可不止是修士,在蓬莱岛上还有不少凡人。
他们不仅要护住水澜阁,还要保护水澜阁的普通百姓。
“不如让岛上凡人搭乘传送阵先离开。”有人提议道。
“离开了蓬莱岛,没了水澜阁的庇护,那些凡人怎么可能安全?”蒋朝周拒绝了那人的提议。
“你们想的我都想过,只是不只是我们蓬莱岛遭受攻击,前些日子,上界不少宗门也被吾剑派血洗过,只是这吾剑派借着邪术恣意行事,全然没有修士灵力耗尽的情况出现。”
“我们的人伤亡惨重,吾剑派的邪修到头来什么事都没有。那南宫无尘不知道得了什么天命传承,居然还能快速治疗他那些重伤的手下,重伤之人很快就恢复了。”
大家的神色愈发凝重。
重岳道:“师傅,若境况当真危急,我们能否带着一部分人离开蓬莱岛,传送到安全之处。”
“那是下下之策,若我们蓬莱岛都不敌南宫无尘,吾剑派只会更加嚣张,会有更多修士加入南宫无尘的阵营。”
“是,我明白了。”重岳道。
三日后,方时越抱着白白在蓬莱岛外围走着,这三日,他正在用自己学过的阵法知识给蓬莱岛外围的结界做加固。
重岳和方时越一起加固结界时,知晓了方时越会法阵之术,重岳试探着道:“小时可是认识那两极门的宗主。”
重岳知晓方时越画下的这几个法阵绝不是普通的法阵。
方时越也没想过遮掩,他道:“嗯,那人是我的兄长。”
重岳没有多问,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小师弟和两极门关系匪浅。
过了两日,方时越已经完全确定,自己和重岳加固好了蓬莱岛的结界。
如今,蓬莱岛进入戒备状态,不再接收前来投奔蓬莱岛的修士,蓬莱岛如今实行只出不进的规制。连蓬莱岛内的修士也一同进入了戒备的状态,与水澜阁共同御敌。
虽然吾剑派没有在这几日来犯蓬莱岛,但人人都知晓,一场斗争是避免不开的。
若他们临阵脱逃,上界能庇护修士的宗门又要少一处了。
项明决通过方远得知了蓬莱岛如今局势不好,但妖界正被人侵扰,项明决不得不留在妖界指挥妖族和两极门,稳定军心。
项明决只想快点去到方时越的身边,只有将方时越带回自己的身边,他才安心。
又过了七日,见吾剑派不敢来犯,蓬莱岛的修士们都松懈了,可就是在这么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蓬莱岛的外部结界受到了攻击。
方时越心道不好,蒋朝周昨日参悟了大道,进入了冥想,正在领悟大道之意,暂时无法帮助他们抵御吾剑派。
重岳和方时越作为蒋朝周倚重的内门弟子,自然得前往蓬莱岛外围主持大局。
方时越御剑前往蓬莱岛外围时,看了看身后的弟子们,如今年轻一辈里,只有他和宁长殷、屠暗以及重岳的修为在出窍期及以上。
大乘期的前辈共有五位,与吾剑派相比少了三位。
在方时越看来,如今局势当真不妙。
水澜阁的众弟子按照蒋朝周先前的指示,到了不同的位置上,有的前往外围将凡人带到水澜阁里避难,有的则留在外围加固结界。
方时越明白,若结界一破,蓬莱岛就真的完了。
他们这些修士自然能逃,但水澜阁的凡人,则会成为南宫无尘炼化,成为其提升修为的一份助力。
水澜阁的其余长老们也在不同的方位加固着结界,他们不会主动出去反击,按照蒋朝周所言,水澜阁所有修士里只有他能与南宫无尘一战。
没人会反驳蒋朝周的话,在修士修炼的过程中,修为每差一级便是天壤之别,是下位者越不过的鸿沟。
南宫无尘没有出现,只是派他们的八位大乘期的修士来,这对于蓬莱岛而言,给蓬莱岛留下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方时越站在自己的东南角加固结界,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不对的地方,他对重岳传音道:“师兄,有修士想要布下那个吸收灵力的法阵。”
重岳心头一跳,若蓬莱岛灵力被吸走,他们这些在岛内的修士能动用的灵力,就只有体内储存的灵力了,这对于他们而言绝非好事。
“小时,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办法?”
方时越抿着唇,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重岳,他接着传音道:“我的这个办法只有六成的把握。”
重岳吸了口气,蒋朝周将蓬莱岛交给自己,他很快就做出了决断,“试试吧。你的位置我顶上。”
重岳一个人顶两个位置,即使是在出窍期,也十分吃力。
可吾剑派的修士们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他们看着信誓旦旦,摆出一副能将蓬莱岛拿下的模样。
毕竟,在南宫无尘的法阵邪术之下他们的灵力都比原来的等级高上了不少,这也是这些人愿意为南宫无尘效力的真正原因。
修士想要冲破自身的等级十分难,越往上的等级,想要冲破自身修为达到下一等级的难度便会加倍,有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渡劫期。
而南宫无尘的邪术给了大家希望。天资平平的南宫无尘都能达到渡劫期,他们自然也能。
在吾剑派八位长老和众多门下修士的攻势下,蓬莱岛坚固的结界慢慢有了裂纹。
显然,结界破裂是早晚的事。
方时越退出外围,走到蓬莱岛的中心位置,暗暗给自己打着气。
只要自己静下心,他的把握就会大一成。
方时越也会画传送阵,他目前想到的办法就是将蓬莱岛转移走,至于落点,他可以选择降落到妖界附近。
而蓬莱岛的灵力,方时越自然要一同带走。
不只是吾剑派的修士会转移之法,方时越也会。他曾和项明决一起破开妖界那用于转移灵力的法阵,法阵的阵纹他仍然记得。
方时越有把握把蓬莱岛和岛上的灵力一起转走。
灵力就像源源不断的水流,灵力最浓郁的地方便是水流涌出的泉眼,传输灵力的法阵则像沟通两地的管道。只要他绘阵时没有失误,他就能把灵力一同带走。
方时越手上聚起灵力,在地上画着传送法阵。
“小时,你那边还要多久?”重岳传音道。“吾剑派的援手来了。我们最多能再坚持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若师祖们未醒来,师傅也没能参悟大道之意,你这边也失败了,我们只得弃下部分凡人,让部分弟子带着能传送走的百姓离开蓬莱岛。而我们会留在水澜阁,捍卫宗门千年来的荣光,不死不退缩。”
“我知晓了师兄,我定会使出全力。”方时越觉得心头的压力和责任更大了。
若他失败了,会有很多无辜的人失去性命。
方时越把心放在法阵之上。
他时不时抬头看着结界上的由吾剑派画的未完成的法阵,心里明白,自己要比上面那画阵的人快。
时间快速地流逝,天空中的结界摇摇欲坠。
而头上由吾剑派布下的法阵也即将完成。
方时越在吾剑派的法阵完成的前几秒,落下了自己法阵的最后一笔。
他的灵力已经耗尽,但脚下的蓬莱岛开始晃动,他明白自己这是成功了。
只要自己的两个法阵画成,吾剑派就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而那头吾剑派画阵的人,见法阵画成后却没起作用,不由得有些急躁。
他没想到水澜阁也有人懂阵法。
但他再不甘心也没了办法。
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画了两个时辰的法阵在空中消失。
方时越灵力耗尽,眼皮愈发沉重,但他怕情况有变,不敢闭上眼。
他给重岳传音道:“师兄,我成功了。你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重岳听到方时越的话后,又见脚下的蓬莱岛慢慢地移动了位置,便知道师弟成功了,他立刻赶到了方时越的身边。
“师兄,给我输送灵力。”
方时越来不及解释,只急切地道。
“好。”重岳虽灵力所剩无多,但仍旧十分相信方时越。
“师兄,不够。”方时越带着哭腔道。
“好,我知晓,小时别急。”
重岳说完,就招来更多的弟子给方时越继续输送灵力。
越来越多的弟子体力不支,晕倒在了地上。重岳检查了一番,知晓大家只是灵力透支,松了口气。
尽管灵力慢慢涌向方时越,可方时越知晓自己想要带着偌大的蓬莱岛安全降落到目的地,绝不是易事。
方时越咬了咬唇,顾不得那么多,用下全部的灵力施展自己的“界”,“界”能使他的修为在短短一瞬间提高两个层级。方时越的修为从化神期提到了大乘期,最后停在了渡劫期。
太虚剑在他胸前竖立着,静静悬浮于空中。
一瞬间金光大亮,太虚剑剑身不断放大,加固了摇摇欲坠的结界,带着蓬莱岛往降落点飘去。
“师兄,我撑不住了,你派人来给这剑继续输送灵力直至蓬莱岛着陆。”方时越说完就吐出一口血,倒在了地上。
“小时!”重岳惊呼着接住方时越,发现方时越体内灵力快速衰竭,身体愈发虚弱。
蓬莱岛的修士和民众们看着脚下的岛漂浮在空中,都觉得十分稀奇。
太虚剑的结界保护着他们免受乱流的攻击,众人这才有心思欣赏着美景。
岛上的修士们都给太虚剑输送着灵力,在大家灵力都要透支时,蒋朝周终于醒了。
岛上唯一有战力的渡劫期修士清醒,大家终于是松了口气。
蒋朝周知晓了事情的原委,给昏迷的方时越梳理着紊乱的灵力,但终究是没办法给方时越根治,他道:“辛苦你了,孩子。”
有蒋朝周的出现,蓬莱岛安全地降落了。
蒋朝周发现方时越选的降落地十分安全,而且岛内的灵力居然也随着蓬莱岛移动,他不禁暗中称奇,逍遥收的徒弟,当真厉害。
他已经失去了逍遥,不会让逍遥唯一的弟子也死去,蒋朝周用天灵地宝滋养着方时越,一副丝毫不心疼宝物的模样。
蒋朝周没想到自己参悟的时间如此不凑巧,他刚入定,吾剑派的人便攻向了蓬莱岛。
蒋朝周将方时越安置在房中,只是方时越的状态看着极其不好。
蒋朝周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自己保命用的灵草,将其化作一缕灵力,点入方时越唇中。
傍晚时,方时越总算是醒了。
照看他的重岳和蒋朝周都松了口气。
“小时,辛苦你了。你可有哪里不适。”蒋朝周问道。
方时越接过重岳递过来的温水,正抿了一口,温水还没顺过喉咙,喉间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那味道混着淡淡的血气,让他忍不住微微蹙眉,连吞咽的动作都慢了半分。
他这是怎么了?
喉间的灼烧感逼人,方时越取出手帕捂在唇边,猛烈地咳嗽着,他抽离手帕时,蓝色的手帕上多了一点红色。
方时越呆呆地看着自己咳在手帕上的鲜血。
第77章 嫂嫂
“小时!”重岳见状连忙坐到方时越的身边, 握起方时越的右手,给方时越输送着灵力。
待方时越脸色不再惨白得吓人时,重岳才收回灵力, 询问道:“可好些了?”他看向方时越的目光满是担忧。
方时越放下手中的手帕, 对着重岳点了点头。他左手捂着胸口, 缓了口气道:“我没事。”
重岳眉头拧起, 道:“怎么会没事?你体内的灵力都紊乱了。”
“小时,你先躺下, 我们请了药师来替你诊治。”蒋朝周同样面色不佳,在一旁道。
可方时越还未等到药师, 便觉得眼前一白, 彻底晕了过去。
方时越只记得晕倒前,重岳与蒋朝周焦急地握着他的手, 给他输送着灵力。
方时越再次醒来时,才看见自己周身围绕了不少药师。
有个药师对坐在房内的蒋朝周道:“我们实在是看不出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按理来说, 灵力紊乱, 好好调息, 过段时间也能恢复了。但他的病,着实古怪。”
“不如, 将他送去妖界, 给药老看看?”那位药师捻着胡须, 提议道。
“好。也只能如此了。”蒋朝周从椅子上站起,颔首着道。采纳了药师的提议。
方时越连忙坐起,道:“不行,我不同意。”方时越因为动作太急,又咳嗽了两声。
“这事听我的。”蒋朝周道。
见蒋朝周的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方时越不由地抓紧了手下的薄被,只好在心里祈祷着不要碰上项明决。
药老在吾剑派攻打上界时就前去投奔项明决了,这才避免了药谷的人员伤亡。如今,药老依旧待在妖界,想向药谷求医问药,只能去妖界。
方时越与蒋朝周去拜访妖界的药老时,方时越悄悄用灵力探测了一番,发现药老的药房里只有药老一人,方时越悬着的心才落下,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药老见门被推开后,目光在推开门的青年身上顿了顿,一眼便认出了这男孩是项明决身边的人。
他指着桌前的木椅,对方时越道:“坐吧。”
方时越依着药老的指示,将手递了过去。药老指尖搭脉片刻,缓缓皱起了眉头。蒋朝周见状,道:“如何?”
药老眉头皱紧,初觉不妙,他张口道:“这幅躯体……最多再撑个十年。”
“不过,能治。”药老的话险些将蒋朝周吓得骂出脏字,药老这人,说话真是吓人。
“药老,是什么办法?”蒋朝周急切道。
“你也知晓他是纯阴之体,只有纯阳之体给他输送的灵力是有用的,有了纯阳之体滋补着他的丹田,他自然能慢慢养好身体。”药老慢条斯理地道。
“你是说,两极门的门主?”蒋朝周立刻反应过来,如今上界只有项明决一人是纯阳之体。
“可就是不知他是否愿意帮我家小时。”蒋朝周猛地亮起的眼睛又暗了下去。
“据我所知,他们二人交情不浅,明决自然会愿意的。”药老停下手头的动作,抬头看了方时越一眼。
他想起在自己药谷时,项明决那小子对眼前这青年的宝贝样,项明决又怎么会拒绝。
再说了,药老可没忘记,蒋朝周在来找自己前,项明决便已来过,不仅给他递上了三株千年灵草,还拉着他说了半个时辰的旧情,就只为了他能将眼前这青年留下。
药老可还记得项明决当时带着恳求的话,“是什么借口都不要紧,只要将他留在我身边。”
药老可不是昧着良心,会被小辈收买的人,即使项明决再怎么求自己,他也定然不会去骗患者的,这是医德问题。
只是,这方时越的身体当真需要项明决的纯阳之体滋养,他还能说什么呢?药老无奈摇了摇头,正好合了项明决的意。
方时越双手交在一起,简单地和自己的师伯说了说自己和项明决的关系,便被蒋朝周留在了妖界。
蒋朝周走时还道:“你们有如此交情,我便放心了。”
方时越就这样被蒋朝周留在了妖界。
方时越在妖界生活了良久,自然知晓回行宫的路怎么走。
方时越走得极慢,几乎走几步就要歇息半分钟,可即使如此,半个时辰后,他还是到了行宫。
行宫里的仆役都认识他,见了他,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仙长先坐着歇息吧,我们已经派人禀告了妖主您回来的消息。”
“有劳了。”方时越点着头道。
方时越久未宿在这个地方,如今在项明决的主殿里他还觉得有些不自在。
一炷香后,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
看见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方时越不由地愣了愣。他虽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心里都在想着项明决,可真见了项明决,他又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小时。”项明决的目光锁在方时越身上,平静道。
“哥。”方时越放下剑鞘,从软榻上站起。
方时越还没忘项明决之前给自己告白,如今主殿里只有他们二人,方时越又紧张起来,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坐。”项明决话音刚落,便与方时越坐在了同一张软榻上。两人靠得极近,大腿几乎贴在一起。
方时越悄悄挪了挪屁股,拉开了一拳的距离,故作镇静道:“哥,听说你成亲了,恭喜哥。”
项明决淡淡地“嗯”了一声,忍住心头的冲动,道:“小时前些日子为何离开了妖界?”他盯着方时越的眼睛,想知道方时越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我去替哥找礼物去了。”方时越眼神飘了飘,不敢直视项明决。“你上次生辰时,我给你送了个剑穗,可我始终不满意。如今也好,新寻到的这个礼物还能当成我恭喜哥成婚的贺礼。”
“小时当真是因此而走吗?我还以为小时是不想见我了。”项明决目光炯炯地看着方时越。
方时越心道不好,怎么这么久了,项明决还提那件事呢?难道告白这事要记这么久?
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当然不是。哥,我此次回来,可能还要你帮我个忙。”方时越回忆着药老的话道:“我想麻烦哥帮我滋养丹田,药老说只有你才可以帮我。”
“不知道哥方不方便帮我。”方时越试探着道。
“小时,你可知道我要如何才能滋养你的丹田?”项明决道。
“握着手,输送灵力?”方时越问道。
“你的身体离开了我,被你折腾得如此破败,只单单是那样的,当然不够。”
“那要如何?”方时越忐忑道。
“要想滋补你的丹田,自然是要双修。”项明决说完,看向了方时越,等着方时越的回答。
方时越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这样啊。那我不劳烦哥了。我再去寻一个纯阳之体的修士来。”方时越道。
“哥,我一会得去和师伯说寻人这事。不能耽搁太久。”方时越站起身,觉得自己待不下去了。
他道:“这是我给哥的贺礼,嫂嫂的那份我见到嫂嫂后,问问嫂嫂喜欢什么,我再送。哥,你带我去见见嫂嫂吧。”
方时越递给项明决一个银色的剑鞘。
项明决看见那剑鞘后,瞳孔微微一缩,他怔愣住了。
他接过剑鞘,动作格外轻柔,“这是送给我的?”小时明明说过,这个剑鞘是送给他心仪之人的。
“当然是送给哥的了。”方时越道,“哥喜不喜欢。”
项明决爱惜地抚摸着剑鞘道:“很喜欢。”
“喜欢就好,还好没浪费那块玄铁。”方时越道。
他松了口气的同时,目光忍不住在殿里扫了一圈,话说自己嫂嫂不住在这个主殿吗?怎的屋子里只有项明决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而且柜子里还放着自己的衣服。
方时越心里觉得奇怪。
“小时想要嫂嫂吗?”项明决道。
这是什么奇怪的话?方时越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他眨了眨眼,“当然。”
“撒谎。”项明决低笑一声,伸手抓住方时越的手腕,轻轻一拉,方时越没防备,被拉得一个趔趄,直接跌进项明决怀里。
“若想要嫂嫂,为何把这剑鞘给我。不是说要送给心仪之人吗?”项明决顺势将方时越抱到自己腿上,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低声道:“瘦了。”?
方时越缓缓地睁大了眼睛。兄弟,你怎么知道?
方时越连项明决让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的事都忽略。方时越的脑子里想着都是,项明决是如何知道自己想要将这个剑鞘送给自己的心仪之人的。
项明决环住方时越的手收得更紧了,他们身体贴得很近,彼此的神色都被对方收入眼底。项明决道:“你喜欢我。”
项明决肯定地道,他的话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
“我不能喜欢你。”方时越猛地回过神来,他双手撑着项明决的胸口,挣扎着要从项明决的腿上下来。
“为什么不能喜欢?”项明决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喜欢我是什么很让你难为情的事吗?”项明决不理解地道。
“你都娶妻了,还要我喜欢你,你是有病吗?”方时越推开向他靠近的项明决道,第一次对项明决骂了脏字。
方时越见项明决笑得开心,气不打一处来,拳头都攥紧了。
项明决真的这么渣男吗?如果是真的,自己得好好打一顿项明决才行,虽然他打不过,但也不能让项明决辜负一个无辜的女孩。
“我只有你。”项明决将挣扎着想要远离自己的青年往自己的胸口带。
“放屁。”方时越不信地道。
项明决手指轻轻捏着方时越的下巴,让他转过头看着自己,“你若真想要个嫂嫂,你假装自己是,也不是不行。”
项明决专注地看着方时越,好似自己的世界只有方时越一个人,“我从来没想过我的道侣是除了你以外的人。”
项明决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认真,炽烈的爱意完全将方时越包裹其中,方时越停下了自己挣扎的动作,“真的?”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你娶亲了。”
项明决揉捏着方时越极具肉感的耳垂,亲昵道:“你说为什么?”
方时越恼怒道:“我怎么知道?”
“为什么?”项明决的手轻轻碾压着方时越的耳垂,在方时越耳边道:“我想要把你骗回来。你见到我就跑,不如将你骗回来,绑在我的主殿里,日日夜夜都陪着我。你哪里都去不了,不好吗?”
听见项明决的话,方时越的大脑皮层仿佛被拉平了一般,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他……说的是人话吗?
自己怎么听不懂。
“不过,我们的小时很乖,回到了哥的身边。”项明决见方时越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哥的计划还没开始,就结束了。”项明决心情愉快地道。
方时越愣愣地道:“哦。”
小说男主究竟崩成什么样了。方时越心里叹着气,还他那个正人君子龙傲天男主。
“小时,你喜欢哥,哥真的好开心。”项明决将脸埋在方时越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他此时抱着爱人,十分满足。
“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项明决带着乞求道。
那个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男人,在方时越的面前展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脆弱。方时越心里的某根线被触动了,他摸了摸项明决的头,“好。”
项明决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将方时越搂得更紧了。明明方时越就在自己面前,可项明决始终不想松手,好像只有这样,方时越才真正在自己身边。
“哥,松,松些力气。你抱得好紧。”自己被抱这么久了,方时越觉得项明决应该抱够了。他伸手拍了拍项明决的背,示意够了——
作者有话说:终于是坦明心意了,不容易啊[鼓掌]
第78章 算账
项明决察觉到方时越的挣扎, 松了力道,只是他依旧将方时越圈在自己的怀里,“再抱一会儿。”
方时越觉得项明决黏糊糊的。不过, 他也没推开项明决就是了。他觉得自己此时很幸福, 恰巧他喜欢项明决, 也恰巧项明决喜欢自己。
方时越愿意为了项明决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
他是炮灰又如何, 他不是活下来了吗?项明决是男主又如何,方时越选择相信一次项明决。这是他对自己的自信, 也是对项明决的信任。
“抱不够。”项明决埋头在方时越的胸前低声道。
方时越也没说什么,“那就抱吧, 我不是小气的人, 真不明白有什么好抱的。”只是方时越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镇静,他的耳尖也悄悄红了一片。
过了很久, 方时越才慢半拍地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抬起项明决的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所以, 你是怎么知道这剑鞘是送给你的?”
“方远的身上留有我的神识, 我知晓他知晓的一切。”项明决道, 他情不自禁地将脸贴在方时越的手心, 惹得方时越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方时越的眉毛紧皱,好似能夹死一只苍蝇。项明决见状, 用指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眉心, 道:“谁让小时乱跑, 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哥很担心你。只好让分身在你身边照顾。”
项明决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他只是在担心方时越。毕竟,离了自己,小时吃的东西不顺心, 用的东西不顺心,怎么办?
项明决想起那日自己通过方远的视角见到的画面就一阵后怕,方时越耗尽自己的灵力倒在地上,灵脉受损,虚弱地躺着,好似随时会从自己眼前消失。
万幸,他的分身及时找到了方时越,这才暂时稳住了方时越体内躁动的灵力。
项明决看着自己腿上的青年道:“所以,小时为什么要跑呢?”
方时越无辜地睁大眼睛,项明决是在怪自己吗?明明是项明决在监视自己,居然不自我反思,还有理了。
方时越不服气地道:“我没有跑。我只是去替你找礼物了。”方时越不忘强调道:“还有你下次不准在我身边放分身了。”
项明决答着好,拇指轻轻按压着方时越手心的软肉,只要方时越在自己的身边,他自然不会想要横插一个分身在他和方时越中间。
方时越听见项明决的回答,悄悄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回来时给项明决带了礼物,不然自己替项明决找礼物的解释怕是要站不住脚了。
只是方时越刚松了口气,项明决便支起腿,与方时越目光平视道:“那现在我要和小时好好算一笔账了。”
“第一笔账,是小时乱跑,害哥担心你。但既然小时是为了给哥找礼物,便算了。”项明决看着方时越心虚地模样,将青年抱得更紧了。
“第二笔账,是小时要去和别的有着纯阳之体的修士双修,这笔账该怎么算?”项明决抱着方时越走到床边,在床沿处坐下。
“可是,那是你拒绝了我呀。”方时越无辜地看着项明决。
“我拒绝了你,你就不会争取吗?”项明决俯下身,不让方时越的目光躲开自己。
“你都讨厌我了,我还争取什么?”方时越说完,更委屈了,可怜巴巴地看着项明决。
“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项明决颇为无奈地道。
“总之,你的分身和我的第二笔账勾销,谁让你监视我的。我也还没和你算账呢!”方时越虚张声势地道。
“好。”项明决顺着方时越的话道。
“第三笔账,小时又打算怎么勾销?”项明决语气里还有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醋意,“在哥身边时不给哥碰你,那为什么又给旁的人碰?那日在温泉池子里,你为何又让那张思方与你靠得那般近。”
“那人难道也是你!”方时越有些生气了,他想起了项明决拿走了自己的灵石,道:“那你那时对我那么冷淡?而且你还问我要了灵石。”
“是我。但那又如何?你先回答我的问题。”项明决好整以暇地看着怀里的青年。
“你在我身边留下了两个监视我的分身,我也很生气,清账清账,我们一笔勾销了。”方时越耍赖道。
“可是,分身是上一笔账。”项明决嘴角勾起笑,等着青年的回答。
完了,上一笔账说勾销说得太早了。方时越心里懊悔着。
方时越脑内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玛丽苏电视剧,于是他主动抱着项明决的脖颈,飞快地在项明决的脸侧亲了一口,“好了,不允许生我气了。”
他话音刚落,就被项明决抬起下巴。下一秒,项明决冰凉的唇就贴在了他的唇上,方时越只是一愣,项明决的舌便探入了他的口腔。
不知过了多久,方时越觉得自己坚持不住时,推开了项明决,他从项明决的腿上起来。
方时越扶着床柱喘着气,觉得项明决亲得太狠了,自己嘴巴都在发酸,他刚站稳,就被项明决揽住了腰,再次跌坐回了项明决的腿上。
他的嘴唇再次被项明决含住。而这次项明决的手紧扣着方时越的后腰,让方时越无法离开自己。
方时越比项明决矮一些,只能仰头承受。方时越被亲得连抱住项明决的力气都没有了,在他要窒息时,项明决主动退离。而方时越的唇边还留下了两人舌头纠缠时带出的水渍。
项明决叹了声气,用手轻轻抹去方时越唇边的涎水,“小时连吻都不会吗?”
方时越觉得自己被小瞧了,他怒着道:“你又是从哪学会的?”
他握紧拳,自己还是张白纸,项明决就是老油条了,这太不公平了。
项明决愣了愣,胸腔里发出一声笑,与青年额头相抵,“这不是天生就会的吗?”亲吻自己喜爱之人还要学吗?他打趣道:“只有我们小时连舌头怎么放都不知道。”
方时越觉得自己更丢脸了。他哼着道:“我其实也会的。”
“嗯。我知道。”项明决笑得更开心了,小时的第一个吻是他的。
“下次你亲回来好不好?”项明决含笑道。
方时越想说算了,但他不想露怯,他逞强道:“你等着我下次亲哭你。”
项明决不可置否地看着嘴唇红润的方时越,下次谁哭可不好说。
夜色渐浓,方时越才想起来自己该走了。
可他刚起身,就被项明决拉住了手,“你还没治疗,又想去哪?”
方时越想起项明决说的双修,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会放了。
“今晚就要吗?”这也太快了。方时越愈发不好意思起来。他心里乱糟糟的,那他们俩谁在下面呢?
见方时越耳尖的羞意都蔓延到了脸上,项明决这才知道方时越是想歪了,“小时,双修并不是你想的那般。”项明决叹了声气道。
方时越被戳破了心思,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道:“我知道的。是你多想了。”
项明决嘴角带着笑,看着身前的青年道:“小时若想那般,也可以。不过。”项明决顿了顿道:“我觉得那些事还是得留到我们成婚大典那天做,小时觉得呢?”
方时越道:“当然了。”
项明决对方时越道:“那我们开始疗伤吧。”项明决说道疗伤时神色终于是认真了。
项明决知道方时越的这幅身躯处处脆弱,方时越的身躯便如同药老所言,撑不过十年。但他偏不信,他生来便不认命,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方时越就不许死。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盘腿坐在了自己的面前,道:“小时,不要紧张,放松。”
随着项明决的灵力灌满了方时越的识海,方时越舒服地哼哼了声,感觉到项明决停下了,他睁开眼,懵懂道:“这样就完成了?”
“当然没有。”项明决笑道,“这才是刚开始。”
随着项明决话音落下,方时越便觉得自己的识海彻底对项明决打开了,方时越能感受到自己和项明决的识海已经完全交融,不分彼此。
项明决的灵力让方时越觉得自己全身暖洋洋的,二人灵力运转了一个小周天后,方时越懒洋洋地躺在项明决的怀里,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小时,可还想继续?”项明决将青年耳边濡湿的发丝别到青年白净的耳后。
方时越的手情不自禁地抱住了项明决的胳膊。声音绵软道,“哥,我还要。”
纯阳之体对方时越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的识海内渴望被纯阳之体的灵力填满。
随着两人的识海内的灵识不断交缠,项明决也舒服地哼了一声,他笑道:“好。”
大汗淋漓后,方时越舒服地躺在床上,“哥,双修好舒服。”
而且,方时越能感受到,与其说项明决是在和自己双修,倒不如说是项明决在单方面喂养自己。
“嗯。小时满意就好。”项明决轻笑着整理着方时越的头发。
方时越舒服地喘着气,见项明决给自己脱去外袍也不动弹,任由项明决替自己换了身衣服。
项明决替方时越换了件绵软的里衣,给他诊着脉,松了口气,看来,双修是有用的,方时越的丹田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时越一直宿在项明决的行宫里,与项明决同吃同睡。
如今,行宫里的仆役们都松了口气,他们终于不要忍受妖主的冷脸了,之前的妖主可太吓人了,好似随时都会吃妖一样。
清晨,方时越裹在软被里,怎么也不愿起来。
在他和项明决确定关系后,方时越已经连睡了好几日的懒觉。
他揉了揉眼睛,迷糊道:“哥。”
“睡吧。”项明决拍了拍方时越的背道。
方时越昨晚与项明决双修得太晚,这导致他白天更是不想起来了。
如今天气转凉,被子和床对于方时越来说比项明决对自己还有吸引力。
方时越瘫倒在项明决的怀里,将脑袋搁在项明决的肩上,又闭上了眼睛。反正,衣服有项明决替他穿。
方时越迷糊中感觉到项明决抱着自己离开了温暖的被子。睁开了眼,他这才发现项明决将自己带到了宁心殿。
他被项明决抱在怀里,面对着项明决,坐在项明决的腿上,方时越抱怨道:“哥,你又带我过来。”
方时越像炸毛的猫一般,将脑袋蹭在项明决的怀里,将项明决胸前的衣服蹭得一团乱。
项明决哄着道:“小时,别生哥的气了,要是累就继续睡吧。”项明决说完单手抱着方时越,以防方时越摔下自己的大腿。
为了让青年心甘情愿地留下来陪自己,项明决继续给方时越输送着自己的灵力。
方时越舒服了,也不乱蹭了,在项明决的怀里重新闭上了眼。
项明决处理公务总想带上方时越,他只带了一次,就再也无法忍受自己一个人办公了。
就像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你突然让他改吃粗茶淡饭一样,那人怎么会愿意。
如今妖界的事情少了,项明决一个时辰后就抱着方时越回到了行宫。
路过的妖看见了他们的妖主抱着一个男人,虽好奇,但也不敢多看,只能等项明决离开了,才敢多看几眼。
也有胆子大的,窥见了妖主怀里那个玉面郎君,呼吸一滞,总算是明白妖主为何前段时间那般疯狂了。
他若有这般貌美的情郎,自然也无法忍受和对方分离。
项明决将方时越抱回行宫,照例请来了药老。
药老见床上的青年睡着,替方时越诊断后,又被项明决带出了主殿。
药老忍不住摇了摇头,如今的年轻人当真是不知节制。
不过,药老拍了拍项明决的肩膀,安慰道:“你们的双修于他而言还是极其有用的,只不过,你也要节制一些。”
不能对方想要,就一味地纵容。
项明决的实力远超于方时越,二人虽说是在双修,但不如说是项明决主动将自己的灵力喂给另一半。
项明决虽实力不凡,但每日这般也遭不住啊。药老意味深长地看着项明决。
“药老说的是,明决知晓。”
药老心里叹着气,这小子总说自己知道,但就不照做,自己这个老头子是管不了他了。
蒋朝周这段时间也有来看方时越的身体情况,见方时越当真是稳定下来了,他对项明决也才算是有了好脸色。
他道:“小时如今恢复得差不多了,辛苦门主了。”
“蒋前辈言重了,这些本就是我该做的。”项明决不卑不亢地道。
蒋朝周见此,心里那点对项明决的不满也消失了。他走时不忘给了一个储物袋给项明决。
见项明决不收,蒋朝周道:“这里面的东西是给小时的,帮我给他。”
送走了蒋朝周,项明决又回到了主殿,心满意足地看着床上酣睡的青年。
项明决如今遣散了照顾方时越的仆役,只要是照顾方时越的事,都是他亲力亲为。
见方时越醒了,项明决放下手里的书,坐到方时越身边,“小时,来,先喝些水润润唇。”
方时越就这项明决的手喝了口水,最后推开杯具,示意自己喝够了。
项明决将杯具放在一旁,低下头含住了方时越的下唇,他在方时越推开自己喘息的时候道:“轮到哥喝水了。”
方时越还是没有学会换气,在他受不住时,项明决松开了自己的唇,二人的唇间拉出了一道银丝,见方时越喘息够了,项明决再次抱着方时越,低头继续吻着他。
方时越显然不理解项明决为什么这么爱亲自己,虽然很舒服,但一天天的亲来亲去,他嘴巴都要破皮了。
但是项明决在和他接吻时也不忘给他传输着灵力,方时越格外舒服,也慢慢地沉溺在其中,心中那仅有的不满也被他吞回了肚中——
作者有话说:也算是给你们吻上了,同样不容易啊[点赞]
第79章 危难
方时越发觉项明决格外喜欢抱着自己, 如今天气转凉倒也好,若天气热些了,他自然是不会情愿的。
方时越重新在妖界住下后, 将自己在水澜阁的东西都搬了回来。
到了晚膳时间, 方时越趁着项明决给自己布汤, 拉开了自己和项明决的距离。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十分自然, 可是项明决还是挪动着椅子坐到了方时越的手边,二人的距离不过一指的距离。
“哥, 我自己来。”方时越扭开头,躲过了项明决已经递到了自己唇边的汤勺。
也不知道项明决喂他的事是如何传到重岳耳中的, 那日他回到水澜阁时, 重岳用一种格外复杂的眼神看着他,方时越觉得脸都丢尽了。
项明决失望地放下汤碗, 他也不勉强,道:“好。”
方时越终于是松了口气。
项明决在和方时越双修的这段时间, 上界的情况愈发复杂。
显然, 与吾剑派的大战是避免不了的。
方时越在项明决的这段时间的努力下, 隐隐有了突破的趋势, 他道:“哥,我似乎要到大乘期了。”
项明决正给方时越梳着头发, 道:“那哥提前恭喜小时。”
晚间, 方时越正和项明决双修, 突然感到体内储存的灵力已经达到了自己如今的极限。他推开正吻着自己耳垂的项明决道:“哥,我要突破了。”
项明决正色道:“小时不必顾及我,也不要害怕,哥替你护法。”
项明决虽替方时越高兴,但他觉得方时越如今突破的时机太早了, 方时越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项明决怕一场雷劫又将方时越的身体搞垮。
好在项明决早有准备。
他在方时越入定后,替方时越穿上一件外袍,安心了不少。
方时越身上的外袍是他母亲留下的,能削弱雷劫,项明决在没遇到方时越之前,是打算留下自己用的。
但如今,项明决的所有东西都丝毫不保留地给了方时越。
项明决给方时越撑起了灵力结界。
在两道防线的保护下,雷劫被削弱了,恐怖的雷劫降临到方时越身上时只剩下极小的威压,就像是小打小闹那般,轻轻地劈在方时越身上。
方时越在项明决的照看下,连发丝都没有凌乱。
他睁开眼,疑惑地看向项明决:“这就结束了。”
方时越虽不理解自己的雷劫为何这般不痛不痒,但他的修为的确是到了大乘期。
“对,恭喜小时。我们小时真是厉害。”项明决走上前抱住了方时越。
方时越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感受着体内的灵力,最后才相信自己是已经成了一个大乘期的修士。
“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帮了我?”方时越道。
项明决叹了口气,“是。”
“那你可有受伤。”果然如此。方时越焦急道。
“哥没事,要真是想谢我,小时与我结为道侣可好?”项明决的眼光直直地看着方时越。
方时越呆愣住了。
项明决似乎有些伤心,他道:“小时和哥双修了,是不愿意负责吗?”
方时越见项明决又在乱想,只好道:“没有,没有,我愿意的。我还在想什么事和哥说呢。没想到哥先我一步和我说了。”
项明决满足地抱住了方时越。
“那上界安定了,小时就与我完婚可好。”
方时越自然是不会拒绝,他只是觉得他和项明决进展得太快了。
这才多久,就要成婚了。
项明决如今虽满足,但只有自己完全拥有了方时越,他才能够放心。
他们烛龙一族,一辈子只能有一个伴侣,只要完成了成婚仪式,他们就一辈子都绑在一起了。
显然,项明决还是忘不了方时越曾经离开自己。
方时越和项明决在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后,还没好好的过几天日子,上界又陷入了危险中。
那日午后,方时越在后院里摘着柿子,只是空中硕大的轮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方时越坐在树枝上,抬头看着天空中血红色的轮盘。
那轮盘笼罩着天空,整个天空都暗沉了下来。
那是什么?看到这血红色的天空,方时越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很快,方时越便得知了天空中那血色的轮盘的作用了。
他周身的天地灵力向空中的轮盘飘去,而他身下的树也因为被抽去了灵力,很快化为了灰烬。
方时越顿感不妙。
项明决今日去上界处理那些由南宫无尘布下的灵力阵法了,妖界如今只有他坐镇。
在他怔愣间,以他脚下为中心,他身旁的植物和动物相继化为了尘土。
方时越心头的不安感,越发浓郁。
他不再迟疑,立马升起灵力护罩笼罩住妖界的上空。
在方时越的灵力护罩下,植被不再消失,方时越松了口气。
他是个化神期的修士,这空中的轮盘于他而言暂时没什么伤害,但妖界有许多普通的小妖,他们灵力低微,若被吸走了灵力,就会和那些树一样化为灰烬。
方时越心中默念剑诀,很快,太虚剑便替方时越撑起了保护结界。
项明决离开妖界时,妖界的一切都由方时越负责,方时越唤来项明决的手下,对青竹道:“青竹,你负责安抚妖族恐慌的小妖。让大家不要惊慌。”
青竹很快便听从方时越的命令,离开了行宫。
方时越对荣九道:“你和我一起撑住结界,上面的那个轮盘会吸走妖界的灵力,我们绝对不能让结界被破坏。”
“好。”荣九面容严肃道。
方时越知道自己的太虚剑能再撑住数个时辰,他加固了结界便用上传送阵去到了水澜阁。
显然,水澜阁的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已经有大拿们撑起了灵力结界。
方时越在主殿找到了蒋朝周,只是殿里除了方时越,已经聚集了不少修士,方时越作为后辈,自然不会插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大家的发言。
但那些大拿讨论了很久,也得不出什么所以然的结论。
方时越只好失望离开。
吾剑派行事愈发猖獗,如今毫不遮掩,居然想直接让其余人做他们的祭品。
本来只想在中立苟活喘息的宗门见南宫无尘出手阴狠,也不得不与蓬莱岛合作。
短短三天,水澜阁的主殿里便坐满了上界各大宗门的掌门人。
而众人正思考着如何对付南宫无尘时,竟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前来拜访水澜阁。
那人脱下了面罩,赫然是南宫无尘的亲信——南宫景回。
殿内不少修士都拔出了剑,时刻准备拿下他。
“诸位,不必如此紧张,这只是我的分身,你们将这分身杀死,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大碍。我此次前来,只为与诸位谈笔生意。”南宫景回道。
蒋朝周皱着眉,道:“你说。”
“我此次前来,是想要告诉你们,南宫无尘设下的这个法阵是个杀阵,诸位想必也看出来了。我只想与诸位共同杀了南宫无尘。”南宫景回道。
“你会如此好心?”有人不信任地看着南宫景回。在座的人都认识南宫景回,这个人替南宫无尘做了不少坏事。
“诸位何必起疑?我早先不知道我师傅布下的法阵居然是想吸走整个上界的灵力。如今,我师傅连我的生死都不顾,我只能出此下策。”南宫景回道。
“你们没有我的助力,可知晓如何除去南宫无尘?”南宫景回得意道。
“我做内应与你们绞杀南宫无尘,但事成之后,上界依然要礼让我们吾剑派,并将各宗门的灵脉交由吾剑派掌控。”南宫景回看着在座的各位前辈道。
“你敢!”有人怒道。
“若不答应我,那我们一同走向世界灭亡,又有何不可。我这等人死了不足惜,但幸有各位陪伴。”南宫景回笑着对众人道。
“容我们商量商量。”诸位掌门面临如此大的事,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你们可要快些,若被我师傅察觉到我的异常,我们都得死。”南宫景回终于露出了些慌张的神色。
虽有人抗拒,但为了长远的发展,各宗门不得不暂时妥协。
“若你帮我们杀了那老贼,我们的灵脉可以交给你掌控,但只能给你们掌控三百年。”这是在座的人商量后的妥协。“毕竟,我们也不怕死,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南宫景回虽不满,但也不是真的想把在座的老东西们逼急,他道:“可以,诸位立据吧。”
南宫景回走后,在坐的人脸色算不得好,毕竟灵脉由外人控制,这属实不是个好消息。
会议结束,待大部人都离开主殿时,方时越才坐在了蒋朝周的身边。
“师伯,若让南宫景回掌控我们的灵脉,我们的处境与今日又有什么不同。”方时越道。
“我们自然不想,可那南宫无尘做尽了有违天道之事,却还得天道庇护,手中多了个能起死回生的宝物,我们再强也不是他的对手。”蒋朝周露出疲态道。
“我们只能希望南宫景回能偷走那宝物,否则,我们没有胜算打过吸收了上界这么多灵力的南宫无尘。”蒋朝周叹了口气。
“不过,咱们的师祖也要出关了,我们定然会找到机会杀死南宫无尘这个祸害。”重岳见两人的面色都沮丧,如此道。
“重岳说得对,咱们还有机会。”蒋朝周道。
待方时越回到妖界后,立马接过了荣九的班,“你快去休息,这里我先撑着,你辛苦了。”
方时越撑了三个时辰,项明决终于回来了。
方时越对项明决说了殿里的事,自然也说了他们的灵脉在将来将由吾剑派掌控的事。
项明决见方时越一脸沮丧,安慰道:“不过是灵脉,我们岂会真的由吾剑派掌控了。”
方时越知道项明决这是乐观的话,项明决没想怪自己。他闷闷道:“好。”
项明决抱住了方时越,“好了,不准再忧心了。”
项明决回到妖界后接管了方时越的重任,保护着妖界。
南宫景回与那日在水澜阁的各大宗门的宗主达成了合作,可是大家等了七日,也没等来南宫景回的消息,自然是坐不住了。
毕竟,空中那血色的轮盘威力愈发大了。
他们身边的灵力消散的速度赶不上产生的速度,大家支撑保护结界愈发吃力了。
多日后,有人在外知晓实情的人道:“南宫景回死了。”
众人的神色说不上好。
就在大部分人准备等死时,蒋朝周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总得试一试。”
“好。”
大家自然不愿意成为南宫无尘飞升的养料。
在水澜阁的两位师祖醒来后,蒋朝周便组织了不少人前往缉拿南宫无尘。
项明决和重岳这些后辈则被留下来撑起结界。
重岳道:“师傅,我也去。”
可他却被蒋朝周阻止了,“我们这些人活了这么久,自然是我们先去探路。你在水澜阁好好待着。”
在蒋朝周他们离开的数日后,方时越他们依旧没有收到蒋朝周等人的传音。
在大家不抱希望时,方时越收到了熟人的传音。“他们无碍,我已带他们转移,南宫景回负伤,你们小心,江晏留。”
这是一条两日前的传音,不知是什么原因,如今这传音才传给他们。
方时越不知道江晏怎么会给他们传音告密,但这个消息还是让他看见了希望。
项明决如今一人料理诸多事物,方时越找到项明决时,项明决正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额角,闭目着。
方时越走到项明决的身后,给项明决揉捏着肩膀,他的手被项明决握住了。
“哥,你辛苦了。”方时越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道。
“我没事。”
项明决牵起方时越的手把玩着,听着方时越和自己说着他得到了江晏的传音。
项明决听到江晏的名字,眉头轻皱,很快就在方时越面前隐去了自己的情绪。
“哥,你说,南宫无尘会不会趁师伯们不在,攻上我们的地盘。”方时越担心道。
项明决一把拉住方时越,将方时越抱到自己的腿上,“有哥在,小时别怕。”
方时越挺直背,神色认真地看着项明决的眼睛,“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项明决知道方时越在担心自己,他抱紧方时越,应道:“哥有分寸。”
项明决目光深沉,将方时越按在自己怀里,不让方时越窥见自己的神色,即使他死,也会护住小时,不让小时受到任何伤害。
方时越环住项明决的脖颈,将头抵在项明决的肩上,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项明决是男主,一定会平安渡过难关的。
方时越只得这么安慰着自己。
他不禁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读完原著,连未来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项明决遇到危险呀。
方时越收紧了自己抱着项明决脖颈的手。
第80章 婚期
蒋朝周等人遇险的事情瞒不住, 这事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好在项明决及时主持了大局,这才稳定下大家慌乱的情绪。
只是, 漂浮在天空中的法阵看着愈发强大, 还是有人按捺不住, 他们再也听不进项明决的话了。
“你说等, 我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一名穿着绯色长袍的修士在人群里喊道。
“我看我们今天就可以攻上吾剑派。”那人继续道,像是要逼项明决点头。
项明决冷冷地看着他, “你打头阵?”
项明决看向那人的眼神十分冰冷,眼底满是嘲讽, 这些人如今闹得欢, 可真要上战场了,又躲得比谁都快。
如今, 项明决是这些人中修为最高深一位,他自知自己迟早要与南宫无尘硬碰硬。
“你若不听我的安排, 去投靠南宫无尘, 我也没有意见。”他缓缓开口,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的视线扫过人群, 躁动的众人瞬间安静了。
那人被项明决的眼神看得发慌,嘴唇动了动, 却也不敢再说什么。谁让他们得依仗项明决呢。
待回到了宁心殿, 方时越给项明决递来一杯热茶, “哥,你可是有什么打算?”
项明决将茶具放在桌上,左手揽着方时越的腰,将人带向自己,道:“是, 七日后,我会破阵。”
方时越紧紧抓住项明决的衣袖,“哥,我和你一起。”
“不行,你留在行宫。”项明决不容置喙地道。
“哥,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方时越咬着唇,攥紧了项明决胸前的衣襟。
“听话。”项明决让方时越坐在自己身侧,神色认真道:“哥保证一定平安回来。”
方时越深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不让项明决看见自己眼角的泪光,他勾住了项明决的食指,“拉钩。”
“不许骗人。”方时越说完,将头搭在项明决的肩膀,紧紧抱住了男人。
“我发誓。”项明决抚摸着方时越的头发道。
七日后,项明决带着众人前往了吾剑派。
项明决看着天空中的血色轮盘,眼里并无惧意,他对身旁的人道:“引气。”
两极门的修士们在项明决的指挥下,每个人都抬手悬空,指尖凝聚灵力,快速勾勒出一个法阵。细看便能发现,他们画的法阵正是空中那个法阵的缩小版。
很快,项明决的身后漂浮着数千个法阵。
与那些修士用灵力画阵不同,项明决割破手指,鲜血渗出后他在符纸上写着什么,随着他默念的咒决结束,符纸骤然升起,金光四射,天空中浮现了一个金色的咒文。
那些修士们的法阵向咒文靠拢,很快便凝聚成了一个硕大的法阵飘向空中,显然,是要吞并空中南宫无尘的法阵轮盘。
众修士不断地给空中的法阵输送灵力,很快,南宫无尘的法阵颜色变淡,看着即将被他们的法阵吞并。
大家脸色刚出现了喜色,属于南宫无尘的法阵就再次压过了他们。
空气中多出了一个威压,修为差些的修士,直接倒在了地上,没了意识。
“你居然没死。”空中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
众人随着声音的来处看去,那人赫然是南宫无尘。只是南宫无尘的脸完全没了昔日的神采,皮肤松弛褶皱,看着倒像是一张老人的脸。连眼神都浑浊了。
“你果然是靠这法阵续命。”项明决对着那人道。
“是又如何,只要我能突破修为,便能飞升,我将得到永生。”南宫无尘的脸上浮现出了疯狂,声音也变得尖锐。
“你可知你的法阵有缺陷。”项明决道,“你得意这法阵给你带来了无尽的灵力,可这法阵你从未画对,你可觉得体内滞留的灵力愈发迟缓,你现在估计已经使不出多少灵力了吧。”项明决笃定道。
“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输给你。”南宫无尘被戳穿,神色越发阴鸷。
“这法阵你从我师傅那所得,他得了残本,掌握了画法,你知晓这法阵后便杀了我师傅,取得这残本,我说得可对?”项明决道。
项明决继续道:“这残本记录的法阵并不完整,你通过这法阵虽提高了修为,但你的丹田愈发浑浊,且你的身体与这法阵并不适配,妖族的东西,你学了也无甚用处。”
“你为何知晓得这么清楚?”南宫无尘打量着项明决。莫非,那老家伙,还把残本的事告诉了他。
“因为,这残本是我母亲的,她是妖族人,而我师傅得到了残本后,知晓了这邪术,想抢占我的身躯。这样一来,他吸收灵力便没了阻碍,他想我在出窍期时动手杀了我,继而取而代之我,没想到你到先我一步杀了他。多谢。”项明决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南宫无尘看向项明决的眼神带着贪婪,只要他夺舍了项明决,他就能得到飞升了。
南宫无尘毫不犹豫地飞到项明决的身前,手里提着本命剑攻向项明决。
项明决看着节节败退,不是南宫无尘的对手。
就在南宫无尘以为自己得手时,无数把剑从地上出现,贯穿了南宫无尘的身体。
被吸走的灵力从南宫无尘的体内蹿出,天空中的血色轮盘法阵也慢慢消散了。
南宫无尘死都死得不明不白,他不明白,明明自己占据上风,为何自己会被项明决刺穿心脏。
南宫无尘死后,吾剑派群龙无首。
吾剑派的人认出了项明决,希望项明决重回宗门。
如今,上界人人都知道了项明决的实力,不敢轻视他,那些人好似忘了自己曾经驱逐过项明决一样,都对着项明决献殷勤,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项明决不愿理会那些人,吾剑派的事早已与他无关。他转身便走,只想尽快回到行宫见方时越。
荣九按着妖主的吩咐,守在行宫主殿门外。
他正打着瞌睡,刚打了个哈欠,就见到了妖主,他正要问好,便听到项明决道:“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项明决进到主殿里时,方时越正睡得安详。他的手抚摸着方时越的脸颊,他在前往吾剑派时给方时越施了沉睡术,这样一来,他才能确保方时越会乖乖在行宫里等着自己回来。
项明决回到方时越的身边后,解除了方时越身上的沉睡术,他脱下外袍,抱着方时越睡了过去。
方时越醒来时,便发现自己的胸口横着一个手臂,他推开项明决的手臂,坐了起来。
方时越用指尖碰了碰项明决的睫毛,他想下床时,被项明决抱住了后腰。
“去哪?”项明决声音带着些沙哑。
“哪也不去。”方时越重新坐回项明决的身边。
“撒谎。”项明决道。不过,项明决的心情看着格外好,他单手抱着方时越道:“小时,哥回来了,可想我。”
“不想,你居然给我施了沉睡术。”方时越咬着项明决把玩着自己头发的右手。
项明决没有抽出手反而任由他咬着,声音放软道:“哥错了,原谅哥好不好。”
“哥怕你会去找我。”
被项明决说中了心思,方时越表情有些憋屈。
他只能松开牙齿,对项明决道:“那这次你有受伤吗?”
“没有。”
“骗人。”方时越扯开项明决的衣裳。
“如果没有受伤,这是什么?”项明决的胸前赫然是一道伤口,看着受伤不浅。
“狗鼻子。”项明决捏着方时越的鼻子道。
“你撒谎,你惹我生气,知不知错?”方时越瞪着项明决。
项明决叹了口气,“小伤而已,我不想让你担心。”
“小伤,这哪里是小伤?你这出了这么多血。”方时越轻轻从项明决的腿上爬了起来。
“没事,很快就能恢复。”
方时越一边数落着项明决不爱惜自己,一边给项明决上着药,“下次受伤了,不能再藏着了。”
“我知道了。”项明决笑着道。
方时越瞪了一眼项明决,“还笑。”
上界在南宫无尘死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如今,水澜阁成了上界最大的宗门。
而两极门的存在冲击了吾剑派的地位,连在上界的传送阵和传送符买卖,也被两极门垄断了。
妖界如今和修士和睦相处,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
“仙长,这是妖主给您定制的衣服,您喜欢哪件。”仆役羡慕地看着那一排成衣道。
“试试那件紫色的。”方时越指着托盘里一件紫色长袍道。
紫色的婚服看着有些奇怪,方时越在水镜前转了一圈就脱下了身上的衣服。
最后,方时越试了一下午的衣服,选了一身红黑色的长袍当成婚服。
到了晚间,方时越穿着单衣躺在床上,目光看到了把殿内堆满的木箱,实在想不明白,项明决这么急着办婚礼是为什么?
他今天试了衣服,试了首饰,又跟着仆役去看了项明决给自己的礼物,清点了项明决的所有财产。
在幸福中疲惫着。
殿内的木箱里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曾经是项明决的,如今是他的。
方时越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赤着脚打开了木箱,他打开的这箱是千年灵草,他又晃悠着打开了另一个木箱,这一箱是珠宝……
项明决的两极门十分能赚钱,他如今靠着项明决,成了个富有的修士。
如今,方时越有一座灵山和无数的财宝,心情雀跃。
方时越弯着腰,左手戴满了珠宝,红宝石,绿宝石……这些名贵的东西,如今在方时越这就像石头一样稀疏平常。
方时越默默地把右手也带满了。
他躺在床上,欣赏自己挑选的漂亮宝石。
突然,大殿的门被人推开了。
方时越慌张地扯下手上的宝石。
不过,他的动作自然是赶不上项明决进来的速度。
项明决看着方时越两手带满了珠宝,心里好笑,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小时,可喜欢。”
方时越红了脸。
觉得自己丢脸丢大了。项明决说不定会笑自己没见过世面。
“小时这么喜欢,以后哥再给你送,现在先把他们脱下来吧。”项明决笑着走近方时越。
他将方时越抱到床上,一边帮方时越脱下手饰,一边道:“如今天气转凉,小时不能再淘气了,鞋袜还是要穿好的。”
项明决的右手触摸着方时越冰凉的脚,给方时越传输着灵力,待方时越的脚不再冰凉后,项明决将方时越塞进了被子里。
“知道了,哥。”方时越在项明决的臂弯里闭上了眼。
只是,他怎么都睡不着,他叹了声气,睁开了眼。
谁知,项明决也根本没睡,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哥,我睡不着。”方时越低声道。
项明决点亮了烛火,他俯身靠近方时越,声音低沉道:“那我们便做些别的事情。”
方时越被项明决咬住了唇。
不知过了多久,项明决才松开方时越的唇瓣,道:“可累了。”
“嗯。”方时越被亲得大脑缺氧,傻傻地点着头。
在项明决的帮助下,方时越终于是能入睡了。
第二日,方时越起来时,发现大殿的地面都铺满了地毯。
地毯十分柔软,他忍不住蹭了蹭脚。
如今,大殿铺满了地毯,方时越更不爱穿鞋袜了。
三日后,两人婚前所需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蒋朝周给方时越送上了自己的礼物。
方时越看着师伯给自己的储物袋里的东西,眼睛瞪大了。“师伯,这些东西,您自己留着,我不能要。”
“给你的,就收着。”蒋朝周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爱跟自己客气。
方时越送走了蒋朝周,一人走回了殿中,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
他明日居然就要和项明决举行婚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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