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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您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


    “还要走多久啊?”


    崔明璨停下来歇了会儿, 气喘吁吁地,“这日头都快落山了,怎么还没到歇脚的驿家?”又观察了下四周的景象, 心有戚戚道,“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鬼?”


    岑楹嗤笑他:“你一个修道的人还怕鬼?”


    “谁说修道的人就应该不怕了?我还是个年方二八的黄花大闺男, 最怕这种东西……”崔明璨哼哼, 忍不住反驳,拢了拢衣裳,看着走在前面带路的白玉姮, 小脑袋瓜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你该不会想要将我们杀人灭口吧?”


    他往前走几步,凑近白玉姮,质问道:“我说你该不会是路痴给我们带错地儿了吧?”


    “……”白玉姮汗流浃背,一时也没有话反驳他。


    崔明璨瞧他心虚的那个样, 气不打一处来:“好啊!我就说你只是看着靠谱,实际上一点也不靠谱!”


    岑楹给了他一个爆栗, 骂道:“嚷嚷什么呢!让你带路的时候你又偷懒, 这活有人干的时候你倒是嫌弃了?不干活的人没有资格骂人!”


    “诶哟诶呦!”崔明璨一时没有躲过去被她揪着耳朵,连声道,“姑奶奶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白玉姮从岑楹手下救出崔明璨,说道:“好啦别怪他了, 确实是我带错地方了,我的错我的错。”


    白玉姮积极认罪道歉。


    她自己都忘了她是个路痴,根本不认得路。


    放到以前出门一般都是靠自己的坐骑白鸾鸟带的,后面收了裴渊做徒弟后又有人跟着带着, 完全不用担心走哪条路往哪走的问题。


    白玉姮莫名有点想念他们了。


    “啾——”


    一声鸟类的长啸在空寂无人的山林中响起。


    崔明璨被吓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都竖了起来,也不顾男女之别,直接双手双脚抱住岑楹。


    “……”


    “我说你还能不能再胆小一点?”


    岑楹无语,岑楹嫌弃。


    “喂!给我下来!”岑楹直不起腰,动不了一点。


    “我不要!我害怕。”崔明璨一边抱着,一边眼睛小心翼翼地扫视四周。


    “在找什么?”


    “啊!!!!”


    视线忽然同从身后探出头来的白玉姮对上,吓得他鸡飞狗跳、鸡飞蛋打,从岑楹身上跳了下来,纵身一跃,挂在了更高大健壮的李天阔身上。


    白玉姮捂着嘴笑着,揽着岑楹的肩,一起看他笑话。


    “真是没用!”岑楹嫌弃道。


    崔明璨缓过神来,转头凶狠地瞪着她俩,控诉道:“好啊!白玉姮你学坏了!竟然吓我!你们两个蛇蝎女人!我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说着,搂李天阔搂得越紧。


    “李兄,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


    李天阔垂眸扫了眼他,淡淡地道:“不必,我不带花瓶。”


    “啪!”


    不知道是哪个少男的心碎了。


    崔明璨抽泣,哭天喊地:“李兄你居然也嫌弃我……我、我、我就做鬼也会紧紧地缠着你!”


    李天阔:“……”


    白玉姮和岑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样的狠话,结果就这样,瞬间被他逗笑。


    “哈哈哈哈哈哈,怂包哈哈哈哈,崔明璨是个大怂包……”


    崔明璨懒得鸟她们,哼了哼,箍着李天阔不放手。


    “啾——”


    又是一声嚎亮的长鸣。


    “这林中不会是有什么东西吧?”崔明璨头脑发散,猜测,“比如什么长着十米长大脚、兽嘴人脸的怪物!”


    岑楹损他:“你山海经看多了吧?”


    “哼,我懒得跟你说。”崔明璨撇撇嘴。


    四人走在林间小道上,听着愈发近的鸟叫声,都顿下脚步,警惕地观察四周。


    “嗷啾——”


    白玉姮眼皮子一跳,总觉得这叫声有点熟悉。


    下一刻,一只通体白色的大鸟从林中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们四人冲了过来。


    “怪、怪物啊!”


    崔明璨立马从李天阔身上跳了下来,麻溜地爬上旁边的大树。


    “哗——”


    大鸟自动减速,稳稳当当停在三人跟前,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李天阔举着剑,不知如何反应。


    “嗷啾!”


    一双灵动的眼落在一席红衣的女子身上,嗷叫一声,试着用长喙去嗅她。


    “玉儿小心!”岑楹站在旁边提醒她,垂落的手中夹着一根银针,蓄势待发。


    “没事……”白玉姮不免有些头疼,余光瞟着周围,伸出手摸了摸鸾鸟的脑袋。


    “嗷啾!嗷啾!”


    鸾鸟高兴地拍了拍翅膀,扇起地上的尘土。


    崔明璨从树上滑了下来。


    “它认识你啊?”崔明璨疑惑地看着人鸟和谐的一幕,“你们俩认识啊?”


    白玉姮装傻:“没啊,我天天同你们在一起,哪有时间认识它?”


    “那我瞧它好似很黏你的样子?”崔明璨质疑。


    “嗷啾!”


    ——它生气了。


    白玉姮安抚它,睁着眼睛说瞎话:“许是我面善,人见人爱鸟见鸟爱花见花开吧。”


    “……”崔明璨无语,“你脸皮可真厚。”


    说罢,和岑楹一起试着伸手上去摸它洁白的脑袋。


    “嗷!”崔明璨紧忙收回手,吃痛地甩着手,控诉道,“那它为什么就啄我!?”


    岑楹笑话他,“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


    崔明璨郁闷。


    岑楹:“神鸟神鸟,你怎么一只鸟在这儿?你有主人吗?”


    “我瞧着哪里像只神鸟……应该叫做色鸟!”崔明璨在旁边嘟囔,被鸾鸟瞪了一眼后,躲在李天阔身后,探出脑袋吐了吐舌。


    白玉姮一边摸,一边问道:“你主人可在?”


    “嗷啾!”


    ——在后面。


    白玉姮装作没听懂。


    “它好乖哦,问一句答一句,虽然听不懂。”岑楹很喜欢它,给它顺毛。


    白玉姮应和道:“是啊,也不知道主人是谁,这么可爱的鸟想必主人也是个可爱的人。”


    “嗷啾嗷啾!”


    ——你怎么在夸自己?


    鸾鸟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自己说的话,用长喙夹住她的衣裳,一甩她到背上,甩甩翅膀带着她飞走了。


    “玉儿!”


    “玉姮!”


    鸾鸟的速度太快,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白玉姮就被带走了。


    “我没事!”白玉姮坐在鸾鸟背上冲着他们喊道。


    “咻——”


    它在空中盘旋几圈,一头扎入茂林之中。


    山壁上只有几个泉眼还在流着水,稀稀拉拉汇入小溪之中。


    一身长玉立的白衣男子立在溪中的石头上,负手在后,听见鸾鸟的叫声后,慢慢地转过身来。


    “裴、师父。”白玉姮及时改口。


    从鸾鸟的背上下来,朝他行弟子礼。


    “不知师父到来,徒儿失礼了。”


    裴渊一言不发,就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她。


    白玉姮顶着幽深灼热的视线垂下眸,不禁头皮发麻,心中想道,可是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不,他应该还不知道。


    可能怀疑,但还不知道。


    白玉姮记起某次她下山帮忙捉妖时,因任务需要需隐藏身份,正好撞见他也在此处执行任务,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伪装。


    任务对象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个俊朗少年,正沉沉地看向他,他对他的目光感到冒犯,蹙了蹙眉,问旁边的她:“他是谁?你认识?”


    她还记得她那时淡淡收回视线,挽住他的手,对他盈盈一笑道:“不认识。”


    两人转身离开。


    到了夜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少年站在她屋里,用一种受伤又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好似是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对上湿漉漉的眼神,她心下一软,柔声问道:“怎么到这来了?也不点蜡烛?”


    她坐在凳子上给他斟了一杯茶,笑着递给他:“坐。”


    少年没有接过她递来的茶,而是抓住她的手,盖在脸颊,用又轻又软的声音问她:“师父,您不要我了吗?”


    他明明知道她在执行任务,迫不得已才说的借口,好像真的伤害到了他。


    “乖孩子,”白玉姮安抚他的脸颊,她只当过教学的山长,并未真正养过徒弟,因为不懂如何教养他,所以对于他,她总是格外的有耐心,“师父那是为了任务,并非真的不要你。”


    “真的吗?”


    白玉姮点头:“当真。”


    “那师父以后有了其他弟子,还会要我吗?”小裴渊用脸颊轻蹭着她的掌心,可怜兮兮地问。


    她一时被心软蒙昏了头脑:“不会,师父只会有你这一个徒弟。”


    小裴渊笑了,高兴地望着她:“真的吗?”


    “……自然。”白玉姮应道。


    “师父放心,徒儿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嗯。”


    白玉姮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道小孩子可真好哄,只有他一个好似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不是所有孩子都像他这般听话贴心。


    ……


    白玉姮从回忆中抽离,记忆中的温软少年与眼前的冷漠青年重叠,她看不透他眼底的浓黑深沉的情绪。


    见他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白玉姮便确定了他可能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然照他从前的样子,肯定在知晓的第一刻就屁颠屁颠跑过来向她求证,用可怜兮兮的神情盯着她,盯到她心虚、心软,再用那又轻又低的声音问她还要不要他。


    “……”白玉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出声道,“师父您在想什么?”


    裴渊轻轻落地,站在她跟前,从上往下垂眸看着她的脸。


    白玉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仰起头看他,忽地有了他真的长大成一个男人了的实感。


    身材颀长、肩膀宽阔、从衣领中微微显露出来的喉结明显、面庞硬朗凌厉,没了少年时的青涩柔和,神色深沉,多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如有实质的视线落在她光洁的额头、细长的眉毛、长而翘的眼睫、灵动的双眸、高挺小巧的鼻、不点而朱的唇瓣……


    卡在衣领间的喉结急促地上下滚了滚,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干涩的喉间发出,回答她的问题:


    “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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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治伤 他的心思她当真不知?


    “我在想你。”


    “啊?”白玉姮一下子蒙住了。


    裴渊收回眼神, 淡淡地接着道:“在想你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白玉姮松了一大口气。


    这小子说话大喘气的真的要吓死她了!


    “……还、还好。”白玉姮如实回答。


    裴渊颔首:“嗯。”


    “师父为何会在这儿?”


    “哦,路过。”


    “……”


    白玉姮但笑不语,心里根本不信他说的路过。


    “还有事?”


    “?”白玉姮被他猝然一问也愣了一下, 心道不是他让鸾鸟将她带过来的?


    “没、没事了。”


    他将情绪遮掩得不错,以致于白玉姮也在怀疑方才看到的、感受到的幽深晦涩是她一时的错觉。


    “师父是下山历练?”


    “嗯。”


    裴渊移开的视线又不经意回到她脸上。


    “可有受伤?”


    “……没有。”白玉姮在他面前忽地有些底气不足。


    “对着师父你也敢撒谎啊!”崔明璨的声音从灌丛后面传来。


    三人拨开挡路的枝桠,恭敬地朝裴渊行了礼后, 崔明璨终于找到机会报刚才她吓他的仇。


    “我要举报!”崔明璨朗声, 奸笑道,“白玉姮在撒谎,她受伤了, 伤到了手臂,还损伤了不少的灵气!”


    “……”白玉姮瞪了他一眼,结果这人嬉皮笑脸的对着她鼻孔朝天,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说的可是真的?”他的眼神克制着停在她双臂上,指尖蜷缩。


    “师父我——”


    裴渊打断她要狡辩的话, 声音严厉道:“不可撒谎。”


    白玉姮语结。


    “手伸出来。”


    “……”


    裴渊指尖搭上她跳动的脉搏,与之同频, 又隐隐有加快的迹象。


    他收回手, 眉头紧蹙,看她的眼神似乎在责怪她没有保护好自己:“灵力受损,这段日子先不要催动灵力,也不可做激烈动作。”


    “……”


    见她沉默,裴渊更是不满, 语气不免地有些严厉:“可有听懂?”


    “……听懂了。”


    裴渊颔首。


    “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便早日回宗门。”裴渊看着他们四人,实际上却是对着白玉姮说的。


    “弟子们晓得了。”


    裴渊坐上鸾鸟,视线不经意间在白玉姮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


    “……”白玉姮总觉得他最后的那个眼神很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没等细究,崔明璨说道:“行了行了,人都走没影了还看什么?”


    “赶紧去找休息的地方吧——”崔明璨顿了顿,环顾四周,说道,“诶,这里就不错,又背风的岩石,还有溪流。”


    李天阔抬眼看了下天色,点头道:“天色不早了,估计周围也难有村落,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白玉姮和岑楹也没有意见,四人在此处选了个好歇息的地方,白玉姮去找够今夜用的柴火,崔明璨和岑楹负责抓鱼,而李天阔负责生火。


    “崔明璨!”岑楹怒道,“我的鱼都被你吓跑了!”


    崔明璨尴尬:“诶呀!人家也是不小心的嘛!谁知道这块石头是松的,我还差点摔一跤呢!”


    岑楹气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吩咐道:“你在上面,我在下面!”


    “嘁,不行!”崔明璨忍不住反抗,“你不睁开眼睛看看上面就那么点水,哪有鱼啊!”


    “那不都是鱼吗?”岑楹看了眼淅淅沥沥的泉水,指了指,“我不管,你刚才把我鱼都吓跑了!”


    “小气鬼!”崔明璨决定好男不跟岑楹斗,嘴里念念叨叨,脚步还是走了上去。


    白玉姮走了好远都能听见这两人拌嘴的声音,好笑地摇摇头,心道照这两人吵吵闹闹的程度,也不知道今夜能不能吃上鱼。


    在找柴火的同时,白玉姮也关注着这四周是否有兔子或者野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转个身的功夫就看见一只尾羽五彩斑斓,肥硕的野鸡。


    眼神专注,脚步小心翼翼,小金蛇从袖中探出脑袋,蠢蠢欲动。


    “咻——”


    白玉姮拉满弓,弓箭在射过去的时候刺破空气,发出不小的爆鸣声,野鸡被吓到,张开翅膀便要逃。


    与此同时,射出去的弓箭变成一张大网,将它要逃跑的方方面面全都覆盖住,难以逃出生天,最后落入网中。


    “你当真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白玉姮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人从身后攥住手腕,冷声呵斥。


    “嘶~”


    她受伤的手臂适应他的身高,被他抓着高高举起,牵动了伤处。


    “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


    不知是去而复返,还是根本没离开的裴渊紧紧攥住,又慌乱松开她的手。


    “没、没事。”


    白玉姮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还在这儿,后者冷着脸揪着她衣袖,不依不饶。


    “给我看看。”


    “……”白玉姮愣了一瞬,尴尬道,“不、不合适吧……”


    给他看她就要将半边肩膀露出来,不说男女有别,就凭他俩是师徒关系也不行啊,白玉姮想想就别扭。


    “……”裴渊不说话,紧紧抿着唇。


    “……”


    白玉姮从前就受不了他直勾勾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眼神,到了如今居然也是。


    心下一软,轻叹了口气,将外衫脱下,正要半脱了里衣,就被人包住动作的手。


    她疑惑地抬眸,只见原本厉声要看她伤口的人见到她半脱的衣物,从脖颈到耳根再到双颊爆红,整个人像是要烧熟了般,眼神更是无处安放。


    “……”白玉姮觉得有些好笑,明明方才是他义正辞严要看她伤处的,现在反倒知道害羞了,“那师父还要看吗?”


    “……”


    裴渊没忍住瞪了她一眼,显然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调侃。


    “松开手,我给你治伤。”


    “哦。”白玉姮也调理好了自己,见他都无所谓,她也没了那点羞怯,不过是治个伤,又不是在外面野.合。


    这般想罢,就大大方方地露出大半边肩膀。


    “……”


    裴渊倒是没有她的从容自在,表面上看着神情自若面不改色,实际上心跳快得快要将他撞晕了。


    他像以前为她包扎伤口一样,动作轻柔,神情专注,时不时抬眸看她脸色判断是否弄疼了她。


    一掌就能握住的莹白滑腻,好像宝贵稀罕的玉石,又像是烧得发红发烫的烙铁,通过掌心烫到他的心尖上。


    他拆开绷带,看见连皮带肉绽开的伤,又因方才他拉她的手撕扯下,沁出鲜血。


    让他本就紧蹙的眉头好似要拧在一起打结了,薄唇抿得发白。


    “这样重的伤势你还要瞒我?”他忍不住质问。


    白玉姮面对他还是有些心虚的:“也还好啦,岑楹帮我上过药了,恢复得还不错,能抬能提……”


    裴渊一个眼刀刮过来,白玉姮越说越小声,越说越虚。


    “我这有元光帝君的伤药,好得更快。”


    “嗯,多谢师父。”


    裴渊没应,专注给她上药。


    “诶,师父。”白玉姮嫌这气氛安静得可怕,主动找话道,“徒儿能冒昧问您一个问题么?”


    裴渊抬眼又垂下眸,淡声道:“觉得冒昧就别问。”


    “……”


    白玉姮想不通短短百年居然会让一个乖巧羞涩的软萌少年变成一个噎死人不偿命的冷酷青年。


    她暗叹时光匆匆,男大十八变啊。


    裴渊偷偷瞄了眼她郁闷的样子,勾了勾唇角,手上动作不停。


    “说罢。”裴渊拿出新的绷带给她系上,“想问什么?你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白玉姮唇角一抽,还是问道,“我瞧您跟元光帝君好似不太……”她顿了顿,在想一个比较合适恰当的词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裴渊闻言一挑眉:“不和?”


    “……这可是师父您说的,我可没这么说。”白玉姮嘟囔。


    裴渊深深地看了眼她,心道她居然现在才看出来,早在百年前他们便有嫌隙,属于互相看不对眼的存在。


    元光帝君觉得他性格乖张,时常利用姮鸾帝君心软哄骗她,不配为她的弟子。


    而他……


    裴渊盯着她的脸,想要透过这身皮囊看见那个人。


    他的心思她当真不知?——


    作者有话说:谢谢宝宝们的支持!这周有榜啦[星星眼][猫头]这周更一万五~[亲亲]嘿嘿感谢支持[抱抱][撒花]


    第26章 吃掉她 他所有的猜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


    “师父?”


    白玉姮小声试探。


    裴渊收拾着用过的绷带, 一边说道:“拒绝回答。”


    “……”白玉姮撇撇嘴,“好吧。”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裴渊将她打的野鸡捆住, 递给她。


    “那师父您呢?”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白玉姮只好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嗯。”裴渊站在原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 忽地想要跟她说一句话, “我在望仙山等你回来。”


    白玉姮走得飞快,已经走了老远了,也不知道听没听到。


    他的话化作清风, 拂过她的耳侧。


    等人身影彻底消失在林中后,裴渊表情严肃地盯着给她拆下来的、沾了血的绷带。


    掌心朝上,随着光芒的出现,一条模样老旧的蛇形玩意儿躺在他的手心。


    “这是腹尾蛇,”元光帝君将一条铁制的蛇递给他, “上古时期的修仙者用来辨别元神真身的。那时许多心术不正的修仙者将自己的元神放入另一人体内,重塑肉.身, 以便再次作案, 逃脱追捕。”


    “后来器物界的大能依据民间的一种蛇类的形态,制出了能够辨别修仙者是否被调换真身的验证工具。”


    “你将要验证的人的血滴入蛇口中,再将有沾有原体气息、灵气的东西渡入蛇腹中,若是蛇尾疯狂响动,则说明此人就是同一人, 乃元神再塑肉.身;若蛇尾摇动不剧烈,则是有部分的元神寄存于该肉.身之中;若蛇尾分毫未动,就说明并非是原体,二者并不相干。”


    裴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带血的绷带, 心跳控制不住地狂蹦,就连按照元光帝君教授的方法操作的手都在细微的颤抖,几番险些弄坏腹尾蛇。


    白玉姮的血有了,还差沾有姮鸾帝君气息或是灵气的东西。


    裴渊从怀中珍重万分地掏出来一个竹蜻蜓。


    她送他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有好好保存。


    这个竹蜻蜓是她将他惹生气时逗他玩编出来的。


    竹蜻蜓用几片简陋的竹片制成,模样十足十的像真的,她施了灵气在里面,能够让它不停地飞动。


    “别生气了好吗?”姮鸾帝君指尖动了动,那竹蜻蜓跟着飞到他眼前,“这次是师父不对,可以原谅师父吗?”


    裴渊有时候很想说她不要一直将他当成孩子,他已经长大了,不爱玩小孩玩的玩意儿。


    但他还是接了过去。


    “嗯。”


    “渊儿真乖。”


    他喜欢看她对他笑。


    裴渊按照步骤一步一步进行。


    心也一点一点要跳出嗓子眼。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裴渊失望地垂下眼眸。


    不是她么?


    难道她真的回不来了吗?


    黑沉的蛇从他垂落的掌心掉在地上。


    “啪叽!”


    原本在休息的鸾鸟感受到他深厚的哀伤与低落凑了过来,长喙想要啄地上的“虫子”。


    裴渊敛下眼底的狂风骇浪,转身对鸾鸟道:“多宝回来。”


    “沙沙沙沙——”


    在他转身话音刚落的那一刻,蛇尾以一种极为猛烈的速度摆动着,发出剧烈的声响。


    裴渊的脊背猛然一僵。


    他所有的猜疑都在这一刻得到了肯定的回应。


    *


    白玉姮回去后,正好闻到一股烤鱼的香味,她笑道:“还真的能抓到鱼啊?”


    她凑过去看了眼,惊讶道:“呀,两条,还不小呢!”


    崔明璨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得意道:“那不是!也不瞧瞧小爷是谁!?天衍宗大名鼎鼎第一捉鱼高手!我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岑楹撇撇嘴。


    “某些人啊,就别嫉妒,我这天生的捕鱼圣体可不是尔等凡夫俗子能够相提并论的。”崔明璨哼哼,斜睨满脸不服气、正在烤着一条一指宽的小鱼的岑楹。


    “嘁,谁稀罕了。”


    岑楹白了个白眼他,眼尖瞧见白玉姮手上提着的东西。


    “呀!玉儿你打到野鸡啦!?”岑楹放下手中的小鱼就跑过去,惊呼,“哇!还真不小啊!”


    “?”崔明璨也凑热闹往这边探头,又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烤着的鱼好像也不香了。


    想了一霎,毫不犹豫将手中的烤鱼丢给旁边默默添柴的李天阔,凑了过去。


    “你们谁会清理?”白玉姮给野鸡放着血,问道。


    岑楹摇摇头,看向眼巴巴的崔明璨。


    “喂,呆子你会吗?”


    崔明璨哼笑:“当然——不会!”


    “嘁。”


    “我一个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自然不会做这些粗活咯。”


    岑楹无语道:“废物就是废物,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我说岑小楹,”崔明璨叉腰瞪她,“你就会干?”


    “……不会。”


    “那不就得了!”


    白玉姮有些可惜道:“那今夜这野鸡就吃不了了?”


    早知道都不会处理,那还不如放了它。


    “给我吧。”


    李天阔将烤好的鱼递给崔明璨,接过白玉姮手中的野鸡。


    三人震惊:“你会处理啊!?”


    李天阔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三人虽然好奇,但也知道一个皇子会这些粗活意味着什么,都默契的转移话题,不再多问。


    李天阔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不仅将毛处理得干干净净,还有一手好厨艺,能在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将鱼和野鸡烤的令人垂涎欲滴。


    “好吃好吃!”


    “太香了!”


    “李兄的厨艺真不错!我特此封你为四人小分队的首席大厨!”


    三人毫不吝啬地夸奖他,李天阔淡漠的脸上难得有一丝笑意。


    静谧寒凉的山林多了些嬉笑打闹的暖意。


    吃饱喝足后,四人在火堆旁闲聊,直到月挂斜枝,四人男女各自分开一处睡。


    “早点休息,明早还得赶路呢。”崔明璨打了个哈欠,睡前还不忘损白玉姮一句,“明天由我们三分别带路吧,你就好好跟着就行了。”


    崔明璨拍了拍她的肩膀,促狭地眨了眨眼,趁她还没动手前笑嘻嘻地跑过去睡下。


    “……”


    白玉姮扯了扯嘴角,放下想揍他一拳的冲动,转身到另一处时,忽地察觉到一道滑腻阴冷的视线,粘黏在她身上。


    但她仔细扫过黑漆漆的四周后,却一无所获,白玉姮摇摇头,心道可能是今天赶路太累出现幻觉了。


    “……”


    跟岑楹聊了两句之后,便各自睡下。


    空寂的山林此刻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火堆里柴火不时的细微爆破声。


    “……”白玉姮忽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屏气,那股阴冷黏腻的感觉又来了。


    她起身警惕地侧过头,掌心一团金火摇晃,神色冷凝。


    “没人?”


    她压低声音喃喃。


    将神识放出去探,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当真是太累出现幻觉了?


    白玉姮打了个哈欠,在自己和另外三人的周围都设了结界后,安心睡了过去。


    “……”


    月色沉沉,多宝靠在一棵树下无聊得数叶子,时不时看一眼主人在做些什么。


    只见月光融融下,一身红衣女子沉沉入睡,身侧躺着一个墨发白衣男子,支着额,目光幽深又克制地盯着她的脸,恨不得将眼前人拆吞入腹,彻底占有了才好。


    多宝立马瞥开眼,重新数着叶子。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裴渊抑制胸腔之中快要喷涌而出的欲念,小心翼翼地捻起她铺散在地上的发丝,一圈圈缠绕在指尖,像是缠着他的心,轻柔却带出阵阵的痒意,让他只想要再多些再多一些……


    他像是饥渴了许久的人,在看见一汪清泉时,欢喜、惊愕、猜疑,再到毫不顾虑的沉沦。


    裴渊咬紧后槽牙,指腹摸到她脖颈间安稳跳动的脉搏处。


    好想咬下去……


    她会是什么味道的?


    是像她笑容一样的甜?还是和她打哈欠时眼角沁出的泪花一样的苦咸?


    裴渊的心开始焦躁不安,急需将她拥入怀中纾解,他真的这样做了,紧紧地将她搂进怀里。


    他不免庆幸,他下的迷药够多,在他递给她那只野鸡时。


    “唔……”


    剧烈跳动紧缩的心像个无底洞,不断地想要索求,他深深埋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蹭了蹭,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属于她的气息,从鼻腔到心肺,又从心腔随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他像是得了瘾,额角、脖颈间的青筋随着他愈发粗重急促的呼吸而突突绷起。


    突然很想,很想吃掉她。


    这样她就能真正属于他了。


    他们才能真的成为一体,永永远远都不会分开。


    裴渊阴暗的想,要是将她的手脚都捆住,再锁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会怎么样?她醒来时会不会怕?会不会觉得他恶心?会不会大骂他不知羞耻,竟然敢惦念自己的师父?


    就算她嫌弃他,他也很想这样做。


    他想这样做已经很久了,久到他只要看见她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多笑一下就嫉妒得浑身发抖;久到他已经忘记她是哪一日为救那所谓的天下苍生、所谓的人间大道而自我殒身;久到他如今快要不记得她的相貌了……


    “呵……”


    裴渊咬着后槽牙,克制地松开紧抱她的手,够了,已经够了,他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再抱下去,她会生气的,会用那冷冰冰、疏离的语气说他已经长大了,要知道男女之防,他们是师徒,不能逾矩。


    可他就是想靠近她,无时无刻都想贴紧她。


    他有时候甚至会恨自己为什么长得那么快?为什么是个男子?为什么不能和她亲密?


    粗重炙热的气息打在白玉姮的肌肤上,惹得睡梦中的她一声轻唔。


    “……”裴渊被定住了般停下动作,微微侧头黑沉的眼眸紧盯她的睡颜,确定她还没醒来,捏着她的指尖,轻轻地厮磨。


    直至莹白上出现细微的红他才心满意足地松开,爱若珍宝爱不释手地把玩。


    另一边,数着叶子的多宝已经闭上眼,靠在树干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倏然,猛地打了个颤栗,睁开眼飞快地瞅了眼还在亢奋、认真注视的某人,又闭上了眼,鸟心蛐蛐,看来今夜能睡个好觉了——


    作者有话说:白·猫薄荷·玉姮and裴·狂吸猫猫、想要猫猫垂怜的可怜小狗·渊


    第27章 执迷不悟 不要再次经受失去她的痛苦。……


    翌日。


    日头高挂, 晒得几人口干舌燥,这才悠悠转醒。


    “诶唷,我们怎么睡了这么久?”崔明璨捂着脑袋站起身, 感到浑身乏力,“岑小楹你该不会在吃的里面下毒了吧?”


    岑楹伸了个懒腰,白他一眼:“有病啊, 谁想给你下毒了?我的毒那么珍贵你也配?”


    白玉姮甩了甩酥麻的手, 也觉得很奇怪,若是崔明璨一人赖床也能说得过去,现在是他们四个人都想昏过去一样, 日上三竿了才转醒。


    该不会是昨日的野鸡有问题吧?


    白玉姮扫了眼只剩鸡架子的野鸡,又想起昨夜感受到的视线,难道有妖?


    但检查了各自的东西也没有丢失的,也没有伤及他们的性命,而且她设的结界还好好的, 根本没看到有被破坏的迹象。


    “那真是奇怪了。”崔明璨摸了摸下巴,沉思道, “难不成是个色鬼, 瞧上我们其中的某个人了,然后将我们迷晕,意图不轨?”


    “……”白玉姮捏了捏酸胀的肩膀、手腕,一时没说话。


    “行了行了,就你长得那样, 谁会想色你?”岑楹见到崔明璨正在检查自己的清白,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


    “你胡说什么,小爷我长得帅气又多金, 一个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男,要是被孤魂野鬼轻薄了去,那我以后怎嫁、不是怎么娶媳妇啊!?”


    岑楹无语:“……”


    “应该不是鬼。我昨夜都给你们设了结界了,寻常功力的鬼怪不可能进得来。”


    “我在处理野鸡时也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东西。”李天阔淡淡地道。


    “真是见了鬼了。”


    “好了,既然没什么损失,我们赶快上路吧,不然今夜又得露宿野外。”岑楹将东西收拾好,一边说道。


    “嗯,先走吧,寻常的小妖也不敢来寻我们麻烦,若是真的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我们四个人呢,就不信打不过它?”


    几人点头,收拾好包裹,踏上回天衍宗的路。


    幸好一路上没有再次遇到那天的怪事。


    一路顺利的回到宗门。


    只不过白玉姮还是时不时地感受到一股幽深灼热的视线,却始终抓不住人,她也没有多声张,免得吓到他们了。


    宗门上下还是一如既往的有序运行,只不过因为此次比试多了不少其他宗门的弟子。


    “啊!我要趁这两日好好睡个好觉!”崔明璨居然无比地想念望仙山那张梆硬的木床。


    “唉,我也得好好睡上一觉,下了趟山,我的脸都皱了不少!”岑楹摸着白皙光滑的脸,叹气道。


    崔明璨凑过去细细打量,忽地惊讶道:“诶唷!岑小楹你长斑咯!”


    “啊!哪哪哪?在哪里?”


    崔明璨拿出一面小镜子,往她脸上一照,贱兮兮地道:“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崔明璨!”岑楹咬牙切齿地追耍了个贱反身扭头溜走的崔明璨,“你敢耍我!看老娘今天不把你打趴叫奶奶,我的名字倒着写!”


    “救命救命啊!”崔明璨一边逃窜一边大喊,引得一路人都回头观望。


    白玉姮和李天阔两人站在宗门前,一脸无我无关、我不认识他们,到了个别后,各自回到住所。


    与此同时,重光殿内。


    “此次的任务他们都完成得不错。”东玄看着手中整理好的名单满意点头,“但各个宗门优秀的弟子何其多,倒是不好选啊。”


    元光帝君跟着应和:“是啊,一代比一代出色。”


    “若是实在是选不出人来,不如多加几个比试?”合欢宗的掌门建议道。


    “漪红说的倒是可取。”灵真帝君点头赞同她,“也可以根据每个人擅长的不同点组成一支小队。可分为主要核心队——寻找四方镜碎片,其他队伍则是负责在人间巡查,将祸害百姓的妖兽斩杀或抓拿。”


    “灵真这个主意不错,不如就照这个来?”合欢宗掌门谢漪红扫了眼在座的各派话事人。


    “我觉得可以。”元光帝君第一个应和。


    东玄:“嗯,我同意。”


    “那其他长老呢?”谢漪红笑着问道,“若有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可能性。”


    五毒门门主岑盛也没有异议。


    元光帝君笑问:“苗掌门觉得如何呢?”


    苗未清:“就依诸位所言。”


    “好,那我就安排下去了。”元光帝君颔首,见众人都没意见后,吩咐燕黎将事情安排下去。


    *


    元光帝君回到玄参殿时,只见一人站在门前,迎风而立,飘然若仙。


    “裴仙师?”元光帝君上前几步,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渊颔首。


    “可有收获?”


    “嗯。”


    元光帝君看他的神情便知道了,心下也不由地激动起来,“如此正好,方才与几位宗门长老商量寻找四方镜之事,若白玉姮是姮鸾,想必她已然知道了,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她来办,毕竟,我们几个都不会使用四方镜。”


    裴渊下颚绷得紧紧的,他道:“让她去找?你是想让她再次将那些妖魔封印?还是想要她再次元神消散?”


    “……”元光帝君脸上的笑意一僵,拊掌轻叹,“裴渊,我们作为修道之人守护人世和平是我们的职责,你作为天衍宗的一份子难道还不明白吗?”


    “难道非得是她吗?”


    “不是她,也可能是我们所有人。”元光帝君深深地看了眼他,反问道,“你能肯定她一定会听你的?她如今换了身份进入天衍宗是做什么的你心里一点也不清楚?她为什么不认你?为什么积极参与此次的试炼,你当真不知?”


    “够了!”


    裴渊拂袖离开,冷厉的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我会找到合适的办法,可以是所有人,但不能是她!”


    “执迷不悟。”


    元光帝君看着裴渊远去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裴渊去到天书阁,用元光还回来的弯月密钥打开阁门。


    一阵尘雾扑涌而出。


    裴渊掐了个清尘诀,将阁中的灰尘清理干净。


    阁中虽小,但藏书众多,阁中一角陈放着一张书案,上面放着一串早已干透了的葡萄,一瓶喝了一半的佳酿玉露,几本杂乱翻开的书册。


    裴渊扫视一圈,发现此处的书籍没有按照内容放置,且没有任何的索引,估计是她按的是自己的独一套方式摆放的。


    想要找到想要的书,他得费一阵功夫。裴渊不由地有些头疼。


    忽地,灵光闪现,他放下手中的书,以极快的速度快步走到书案那,将摊开的书迫切、焦急地翻阅。


    “四方镜——”


    摊开的书页便是有关四方镜的介绍,它的制造、它的用法、它的作用、它的后果,以及它如何销毁,销毁后的后果。


    裴渊捏着纸张的手轻微地颤了颤,眼睫细微地抖动。


    “……”


    “吱呀——”


    阁门被人重重地关上。


    裴渊站在台阶上远眺,眸色一如这夜色一般,暗如墨色,幽深、难以捉摸。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他不愿、也不要再次经受失去她的痛苦。


    *


    “让一让,让一让,谢谢谢谢……”崔明璨挤开聚集的人群,挤到前头,极快速地扫了眼贴满新出的布告,又冲身后挤不进来的三人大声喊道,“李天阔,岑小楹你们在榜上!”


    “玉儿的呢?”岑楹喊道。


    “别急,我瞧瞧!”


    崔明璨灵活的身姿从布告这头窜到那头,全都看了一遍,疑惑自语道:“诶?怎么没有?”


    “什么没有?”岑楹也挤了进来。


    “没看见玉姮的名字。”崔明璨很是疑惑,“会不会她昨日没报上去?”


    “不能啊?我跟玉儿一起交上去的。”岑楹也看了一遍,还真没发现白玉姮的名字,“真是奇了怪了,不可能啊?怎么会没有?”


    岑楹和崔明璨挤出人群,走到白玉姮面前时,手足无措。


    白玉姮见他们这样有些好笑:“怎么了?怎么都这样看着我?”


    “玉儿,跟你说件事……”


    “说啊,没事,有什么说什么。”


    “就是,就是……”岑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旁的崔明璨都被她急死了,“诶呀!你不说我来说!”


    “就是我们找遍了上面都没看见你的名字。”


    “啊?”白玉姮也愣了一下,“没有吗?”


    “没有……”


    白玉姮松了口气:“嗐,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不就是一个比试报名吗?至于让你们这样愁眉苦脸?”


    “玉儿你别难过,或许是他们抄漏了,我们去找负责的师兄理论理论!”岑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她知道白玉姮虽然面上不在意,但实际上很期待被选上。


    她这样说着,心里觉得可行,拉着白玉姮的手就要去打听负责的师兄。


    “听闻此次还是由燕黎仙师组织的。”在旁边沉默的李天阔适时出声道。


    崔明璨:“我知道他住哪!”


    几人又浩浩荡荡去找燕黎。


    “燕师兄!”崔明璨为人热情,擅长自来熟,冲着在不远处松动药材泥土的燕黎挥手喊道。


    “崔师弟?”燕黎抬眸一笑放下手中的锄头,问道,“你们来找我?”


    “嗯!”岑楹点头,“听闻此次的比试大会是您组织的?”


    燕黎点了点头:“是啊,是我和你们张琚师姐、遂卿师兄一起负责的。怎么了?可是有什么疑问?”


    “嗐!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她的名字被漏掉了,没在布告上。”


    燕黎看向崔明璨说的人,讶异道:“上面没有白师妹的名字吗?”


    “没有,都找过了。”白玉姮摇头道,“但昨日我确定已经将名碟交上去了。”


    燕黎也不由地蹙起眉头,清理身上的泥土污渍,说道:“我去找遂卿问问。”


    “多谢燕师兄。”


    “不必客气,出了差错也是我们办事不力。”燕黎抱歉道,“你可以同我一起过去。”他顿了顿,看了眼四人,又道,“但是遂卿不爱见人,所以还是白师妹跟我一起吧。”


    “也好。”白玉姮点头,又对岑楹他们道,“你们就先回去吧,我跟燕黎师兄走一趟。”


    “可是……”岑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白玉姮打断。


    “诶呀,没事的,我自己去吧,明日就要比试了,你们先回去,该休息的休息,该好好练习的练习,争取取得一个好名次!”


    岑楹拧眉噘嘴:“可是你……”


    “真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崔明璨和岑楹对视一眼,只好道:“行,那我们先回去,你这边要是还有问题,我们再来找我们!”


    白玉姮真心笑道:“好好好,一定肯定!”


    目送三人离开,燕黎带着白玉姮去找遂卿。


    “遂卿师兄!”燕黎敲了敲遂卿的竹门,说道,“遂卿师兄,是我,燕黎。”


    “嘎吱!”


    竹门应声而开。


    “进来。”遂卿坐在院落内,地上堆叠着许多铁制物品,看着像是在造什么器物。


    “师兄?”


    “有话直说。”遂卿眼都没有抬,直截了当道。


    燕黎像是习惯他的脾性,跟他说明缘由。


    知道将弟子的信息遗漏后,遂卿终于舍得从那堆东西中抬起头来,一张惨白到吓人的脸,青黑的眼圈,毫无血色的唇瓣,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看了过来,能将人吓得直哆嗦。


    “……”


    “是你?”遂卿眯眸,打量着她。


    白玉姮也在沉思,却始终想不起他是谁,在她殒身前,东玄还没有这个徒弟。


    “你认识我?”


    “不认识。”他毫不犹豫地否决,“将你的姓名说出来。”


    “白玉姮。”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似镜子般的东西,宽大的掌心一抹上去,淡黑色的光闪过,他仔细看了看,没一会儿就将那个东西递过来。


    “名单上原本有的,但是被人划了。”


    “可知是谁?”燕黎问道。


    遂卿多看了几眼白玉姮,又坐回铁堆里,淡声道:“裴渊。”


    第28章 南月珠 我以后可能就是你师娘了


    望仙山。


    “诶, 你怎么回来了?”


    崔明璨正练了一遍阵法,就看见本应该在遂卿师兄那的白玉姮急匆匆地走回来。


    “哦,我有事找我师父, 可有见到他?”


    “嘶,裴师叔啊?”崔明璨摇摇头,“这几日都没见着影。”


    崔明璨顿了顿, 猜测道:“应该去重光殿了吧?回来的时候听说在讨论明日的比试题目……欸欸欸, 你又去哪?”


    崔明璨话还没说完,又见白玉姮匆匆离开,嘟囔道:“跑那么快这是找师父还是找人干仗啊?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重光殿。


    “请问裴仙师可在里面?”白玉姮问在外面守门的弟子。


    “在的。”


    “能否帮我传个话?”


    “不行。”


    “……”白玉姮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师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师姐我找裴仙师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


    “这……”


    十几岁的少女天然的清甜嗓音用来撒娇根本让人难以抵抗。


    见她犹豫了,白玉姮再加一把劲:“人美心善的姐姐,求求你啦~”


    见清丽可人的师妹捧手星星眼地望着自己,张琚心也软了几分,抿了抿唇, 说道:“那好,我进去帮你说一声。”


    白玉姮正要道谢, 张琚又急忙提醒道:“不要谢我, 裴仙师不一定会见你。”


    “好的,了解!多谢师姐!”


    张琚抿唇笑了下,“不客气。”


    没一会儿,张琚便从殿内出来。


    “裴师叔说让你在殿后等着。”


    “多谢师姐!您真是人美心善,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姐!”


    张琚脸红, 催促道:“好了好了,你快点去吧,免得让裴师叔久等了。”


    “好~”


    后殿。


    白玉姮还以为会要等那么一会儿的,没想到她刚走进殿里, 就看见裴渊已经在里面了。


    “师父。”


    白玉姮恭恭敬敬地喊他。


    裴渊没应,就只是看着她,撇开视线又不经意地扫过来。


    “怎么了?”


    “徒儿报名比试的名碟是在您这里吗?”


    “……”虽然猜到她来找他是因为什么事情,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爽,她除了来要名碟就没有其他事想要和他说说的吗?哪怕只是一句闲聊,他敛下情绪,颔首道,“是。”


    “徒儿能问一下您为何要拿走它吗?”


    裴渊望向窗外地视线回到她脸上,沉吟半晌,不答反问道:“你很想参加吗?”


    “当然啦!”白玉姮很疑惑他为何要这么问,既然报名了当然是想去的啊。


    “……”裴渊抿了抿唇,唇角向下一瞬,“能能问原因么?”


    白玉姮笼统回答:“提升自己,突破修为。”


    “……”


    能感受到她的敷衍,裴渊从怀中拿出她的名碟递给她。


    “师父您为何不想我参加?”


    她的目光像是能读心,从他的表象看到他的内里。


    裴渊只是看着她,白玉姮瞧见他那副缄口莫言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坏性子的?真想揍他一顿!白玉姮想得牙痒痒,拳头也痒痒的。


    她又问了一遍:“您是不想让徒儿参加吗?”


    “我——”


    裴渊欲言又止的表情出卖了他,再联想到遂卿说的“裴渊亲自将你的名碟拿走,把名单上的姓名划了”,白玉姮一时气他多管闲事,倒不如像刚入门时对她不管不问来的要好。


    还没等他说话,白玉姮抢先一步,忍不住质问道:“您在替我做决定吗?”


    “玉儿别骂他。”元光帝君一进来就听到了某人心碎的声音,忍不住替他解释道,“我想你是误会了。”


    白玉姮来不及质疑他对自己的称呼,就因他后面的话愣住。


    “误会?”白玉姮看向脸色极为难看的裴渊,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师父?”


    裴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再怎么样也不会真的以为她好的名义捆绑她。


    他在她心里难道是这样的人吗?


    裴渊既心酸又郁闷。


    元光帝君觉得他吃瘪的样子格外的顺眼,温柔一笑:“你的名碟是我们拿的,你不用参加比试。”


    “啊?为什么啊?”白玉姮不解。


    元光帝君看着她年轻鲜妍的模样,又那么一刻很想拥抱她,但碍于某人在场,便止住这个念头。


    元光帝君玩心起来了,忍不住逗逗她:“这事提前跟你说也没事,好让你有个准备。因为经过我们几位掌门长老商量,你作为带队队长,带领其他人一起去寻找四方镜。”


    “啊?”白玉姮蹙眉,直接道,“多谢各位掌门长老的信任,但玉姮觉得此事并不妥。对其他的选手并不公平。”


    “但是你的综合实力比其他人高出一大截了,这是经过我们分析过的,并非出于什么私心。”


    “……”白玉姮沉默半晌,觉得他这一番话更像是出于什么私心,她还是摇摇头,“既然帝君们都觉得我实力超群,那么我参加比试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白玉姮此刻真的很想撬开他们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东西?居然想到内定的办法!?要么是过几百年了脑子不好使了,见不得她过得好,想要她声名狼藉;要么就是根本不相信她的实力,说得好听而已。


    她磨了磨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若你们真的觉得我有这个能力,那便让弟子名正言顺的通过选拔得到这个机会。”


    元光帝君和裴渊互看了眼。


    元光帝君笑道:“同你开个玩笑,你的名碟已经拿给张琚了,比试你还是照常进行。”


    “……”白玉姮无语。


    她要不是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她的巴掌早就飞他脸上了。


    元光帝君瞧她隐忍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已经能想象到若是她的身份是公开的,她现在已经一巴掌呼上来了。


    元光帝君察觉到她锐利的视线,轻咳一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方才说的我们确实是讨论过,但别派的几位长老觉得你年纪小,虽然天资虽好,但还担不起这个重任,所以否决了。”


    “那这个名碟是怎么回事?”白玉姮打量自己的伪造的名碟,“遂卿师兄说是我师父拿走的……”


    说起这个,裴渊脸都黑了,他咬牙切齿道:“有人冒充我。”


    “谁?”


    “还记得你入门那日说你作弊的那伙人吗?”


    “记得。”


    元光帝君颔首:“为首的人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天衍宗,对你怀恨在心。


    他在天衍宗收买了一个弟子,以钱财相诱,在你报名的那会儿以术法变幻成裴渊的模样,骗了那会儿负责看管、编纂布告的弟子。


    那弟子见是师叔要求,并未发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真的让他改了。”


    “后来呢?你们怎么发现的。”


    “这你就得问你师父了。”


    白玉姮看向他,语气柔和:“抱歉,是弟子的错,没有将事情问清楚就将气撒在您身上。”


    裴渊宛若春风化雨般,点了点头:“无碍。”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做交易时被我撞见了。”裴渊言简意赅。


    “我们已经审了那两人,始作俑者叫陈梁,京城人,因为嘲讽你的事被取消入门资格怀恨在心,买通了家贫的章棂,打探你的消息,得知你要进入下一门的比试,便让章棂变作裴渊将你的资格抹去,好让你丧失这次机会。”


    元光帝君没有同她说他们制定的另一个计划,能让她身败名裂、永不能翻身的计划。


    白玉姮已了解全貌,颔首点头:“多谢帝君和师父相助,玉姮感激不尽!”


    元光帝君和裴渊互相对视一眼,垂眸淡笑。


    “举手之劳罢了。”元光帝君笑了笑,“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裴渊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他。


    元光帝君回视他:“你若是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来找我。”


    “帝君要事繁多,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吧?”裴渊眯眼,冷冽的视线直直地刺过来,“做事仍有亲疏之分,既是我收的弟子,还是莫要越过亲近的去求远的,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


    元光帝君唇角的笑意一僵:“……”


    白玉姮则是不明白两人怎么突然话里话外都有火药味:“?”


    眼看局面陷入诡异,既然已经解决了参赛之事,白玉姮此刻只想溜了,也不想深究这两人因为什么突然不爽起来。


    “既已无事,那弟子先行告退了。”


    元光帝君点头,还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正好,殿内之事还未解决,裴仙师也尽快到场吧,莫要误了正事。”


    说罢,同白玉姮打了招呼后,离开。


    “师父?那我也先走了?”


    裴渊忧郁的眼神盯了她一瞬,抿了抿唇,想不通她为何那么着急离开,是他太严肃看起来不好相处?还是她还是喜欢元光那种性子?亦或是两者都有?可他不想再装成那种乖乖样了,那不是真正的他。直到夜里裴渊都在盯着镜中的脸思索着这个问题。


    而此刻的裴渊面对她时,还是只能掩盖自己的情绪,不管她是因为什么缘由不愿意告知他真正的身份,但她还是愿意回到他身边,甚至在大殿上又一次选择了他,他应该心满意足的。


    “嗯,回去吧,好好休息。”裴渊脸热了一霎,撇开视线,柔声道,“我相信你。”


    白玉姮想到明日的比试,点了点头:“多谢师父。”


    裴渊目送她离开后殿,站在那良久才返回重光殿中。


    白玉姮心中还在琢磨明日的比试,没注意到前面正有个白衣女子拦住自己的去路。


    “唰——”


    一把利剑脱出剑鞘,剑上的寒光映照着白玉姮的脸。


    “……”


    “你就是裴渊新收的弟子?”


    白玉姮还未说话,白衣女子就开始自报家门。


    “我叫南月珠,合欢宗的少主。”


    “南少主。”白玉姮颔首,就算是打了招呼了,正要绕过她伸出的利剑,又见她挡住前路。


    “可有事?”


    南月珠眉眼带笑:“我还没介绍完呢小妹妹。”


    “嗯?”


    她轻咳一声,像是在害羞,但还是高傲地扬起下巴,说道:“我以后可能就是你师娘了,我们先认识一下。”


    “啊?”


    白玉姮懵然:“啊?!”——


    作者有话说:再次蹲榜[猫头]信女在此祈求榜单!收藏多多![星星眼][害羞]


    第29章 云中四霸 你信她是第一还是信我是皇帝……


    “啊!?”白玉姮震惊地瞪大双眼, “师、师娘?”


    南月珠见她上道,和蔼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眉眼弯弯:“欸, 真乖,你叫白玉姮是吧?”


    “嗳嗳,是的……”


    “这是送你的见面礼。”南月珠从怀中掏出一颗莹润皎白的珠子, 见她不收硬要塞进她怀里。


    “好了, 师娘我还有事,我们下次定要正式见上一面。”


    说罢,还没等白玉姮回过神反应过来, 人早就没了影。


    “……”


    白玉姮觉得有些好笑,打量着手中的白玉珠子,轻笑一声,心道,看来她离开的这百年来, 裴渊也不算不孤单,至少还有师伯好友, 甚至还有了喜欢他的姑娘。


    将白玉妥善放好后, 白玉姮心想着等下回见到了她也得回个礼。


    也不知道裴渊是怎么想的,若是他也属意她,回礼就当做她作为师父给他们的祝福。


    白玉姮想好了,便回了望仙山。


    翌日。


    比试大会正式开始。


    宽阔的校练场搭了好几个擂台,分别是医术、术法、阵法、器物、剑术, 每一个领域都有这个领域的大能在撑场,高高坐在上头,一眼便能瞧清底下的各种动作。


    报名参赛的人、围观看热闹的人将整个校练场围得水泄不通。


    此次比试就是要从每一门中选出最优者,最优者最后会组成一支队伍执行秘密任务;而其他排名的人则是依次组队。


    最先开始的是医术, 这医术又分成几个部分进行考核,分别是炼丹、解毒,还有在实战中医者所要应对的突发问题。


    岑楹作为五毒门门主的女儿,从在娘胎之中就一直受医毒的熏陶,炼丹制药、制.毒解毒……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手拿把掐。


    整个人都显得从容自若,而旁边的崔明璨就没有这么淡定了。


    他真正的师父还在闭关修炼,要说入门的他也早已学会了,更深层次的他自学也学了不少,但有些东西也并非只靠自学能够领悟的。即使他天赋不错。


    “你在念叨什么?”岑楹转头看向站立不安的崔明璨疑惑道。


    “别吵我,我在求神拜佛。”崔明璨手中攥着一把小巧的桃木剑,朝着四方朝拜,嘴里念着“天爷天奶保佑”、“文曲星君武曲星君保佑”、“清微帝君保佑弟子勇夺第一”……这样的话。


    岑楹笑他:“临时抱佛脚?这样可行?”


    崔明璨抽空睨她一眼:“不行也得行。”


    “……”岑楹第一回用这种同情的眼光看他,“自求多福。”


    白玉姮看了眼快要开始的比试,拍了拍崔明璨的肩,叹了一声,也跟着来了一句:“自求多福。”


    “……”崔明璨哼了哼,扭头就走。


    “喂你去哪?”岑楹见人没跟上,扭头看他离开的背影,喊道。


    “我去上个大的!”


    “……”


    岑楹低声嘟囔一句。


    “你们谁是白玉姮?”


    三人正要往岑楹要比试的地方去,只见有几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是,你们是?”


    一个长相旷野、身材高壮的男子俯视她,锐利的鹰眼上下打量着她:“你是白玉姮?”


    “我是。”白玉姮又答了一遍。


    那男子眼眸闪过一丝疑惑,嘴角牵起蔑视的笑,对身旁的同伴说道:“没搞错吧?她就是你们说的天衍宗今年收的根骨极佳的术法修炼奇才?”


    旁边的男子也疑惑了:“是叫白玉姮啊,没打听错。”


    “不是说那人身高九尺,面若钟馗,气大无穷,徒手就能扇死一头巨兽,所以就是她?”


    几个高壮男子聚在一起打量眼前这个面容清纯无害、看起来能被风轻轻一吹就能吹飞的小姑娘面面相觑。


    “……”白玉姮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传成这样了,什么身高九尺?什么面若钟馗?力大无穷扇死巨兽倒是真的,但也没有徒手。


    被人指着质疑,白玉姮淡笑:“你们如果是要找白玉姮,那就是我。若是要找身高九尺、面若钟馗的那你们可就找错人了。”


    “你当真是?”为首的男子还是不确定。


    岑楹蹙眉道:“你们是谁?为何一直问她?”


    “哼哼,你们几个难道不知道我们的来头吗?”为首男子旁边的瘦高青衣男子自豪地说道,眼睛高高扬起,斜视鄙睨她们。


    “……”岑楹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你们是什么很大的人物吗?还需要我们都认识?”


    “嘿,你这小娘们嘴巴真利。”旁边的玄色衣袍的男子冷哼,“我们乃是云中派掌门的嫡亲弟子!威震五洲四海的云中四霸!”


    这人一边念着口号,一边和另外三人凹了个造型,以展示他们雄壮威猛的姿态。


    “我是老大一霸齐沧!”为首最高壮的赤色锦衣男子道。


    “我是老二二霸云诚志!”瘦高青衣男子道。


    “我是老三三霸高世杰!”略显肥胖的玄衣男子道。


    “我是老四四霸欧阳书达!”肤色有些黝黑的靛蓝锦衣男子道。


    四人声如洪钟,姿势气势满满,周围的路人纷纷看来过来,白玉姮仨人默契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并不想被牵扯进丢脸队伍中。


    白玉姮、岑楹、李天阔:“……”


    “怎么?怕不怕?”青衣男子云诚志哼笑,“我们四人可是与上古凶兽鏖战五天五夜,最后大胜归来!整个修仙界都膜拜我们!”


    “……”白玉姮没忍住轻笑出声,主要是他们四人的姿势过于好笑了。


    “不知四位大侠来找我们所为何事?”


    “我们要找白玉姮,既然你就是,那么我们老大要跟你宣战!”玄衣男子高世杰指了指最开始说话的赤色锦衣男子齐沧。


    “哦?”白玉姮有几分好奇,“要战什么?”


    “自然是待会的术法决斗了。”齐沧扬起下巴睨她,“就是不知道你这瘦小的身板能否进得来决赛?”


    高世杰:“嘿嘿,我们老大可是这修仙界数一数二的术法大师,就连你们望仙山那位裴仙师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是怕了就尽早退出,到时候被我们老大打得脸面尽失,反而丢了你那天才得称号!”


    一直插不上话的靛蓝色男子抢话道:“就是就是,我二哥说的有理,你若不信就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们云中四霸的声名?谁人不知我们老大齐沧大名!?”


    岑楹噗嗤一笑,四人瞬间就有些急眼了,忍不住质问,白玉姮不想再与他们一起丢脸,打断他们道:“好啊,咱们拭目以待吧。”


    “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白玉姮说着说着,好像燃起来了,跟他们开设条件:“若是我打败你们老大,并且拿了第一,你们应该叫我什么?”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该是没睡醒吧?这天都亮了,还在做梦呢?还行阿哥拿第一?就你这小身板,连我们老大一根手指都掰不动!还想着拿第一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白玉姮勾唇微微一笑,淡定自若地面对他们的嘲笑。


    “那你们可要等着瞧好咯。”


    “……”


    欧阳书达见她四平八稳不动如钟的模样,又想起听到的传言,低声跟三哥高世杰道:“这小娘们该不会真有点本事吧?你瞧她那神气模样?”


    “嘁,你信她是第一还是信我是皇帝?”高世杰给了他脑门一掌,暗啐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欧阳书达小心翼翼地瞄了眼努力当好背景板的李天阔,默默道:“你也当不了皇帝啊……”


    人家皇帝的儿子在这儿呢。


    “嘿你这臭小子欠收拾啊?”


    欧阳书达赶紧求饶。


    齐沧见她口气这么大,不免震惊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拊掌感叹:“好啊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若是你能打败我,那我一霸位置就让给你!如何?”


    “老大这万万不可啊!”高世杰惊恐喊道。


    云诚志睨他一眼,嫌弃道:“你还真信她能打败老大拿第一?”


    “……”高世杰支支吾吾,“我自然是不信的,但是——”


    “那就别但是了!”齐沧打断他,锋利的视线扫过这单纯无害的脸,胸有成竹地笑道,“就这样定了,若是你输了,你就要向大家伙承认,你不是练术法的奇才,不过是徒有虚名!”


    “好啊!”白玉姮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朗声答应。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


    登时看懵了周围的吃瓜群众。


    “走,我们先去准备准备!”齐沧带着一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开。


    岑楹有些担心她:“玉儿你这……”


    “别担心,我既然答应了,就是有把握。”白玉姮宽慰她,踮脚看了眼她的赛点处,说道,“你快些去登记吧,比试快要开始了。”


    “欸欸欸,那你一定要小心啊,我担心他们给你使诈。”岑楹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快去吧!加油!我等你的好消息!”


    “嗯~”


    目送岑楹离开,李天阔和白玉姮和去到各自的赛点登记姓名,准备比试了。


    而此刻正临时抱佛脚的崔明璨来到一处人少的竹林,跟做法似的,四处拜拜。


    “师父保佑师父保佑……”


    “保佑弟子一定要拿第一!不不不,不拿第一也行,最好跟白玉姮她们一起组队!”


    “保佑保佑……”


    “文曲星君武曲星君、天爷天奶保佑……”


    “诶唷!”


    崔明璨摸了摸被什么东西砸到的脑袋,警惕地四处张望。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捉弄小爷?”


    “咚!”


    “诶唷!”


    崔明璨又捂住另一侧的头,抱头大喊:“哪个小贼敢装神弄鬼?还不出来?不然小爷找人来抓了你!”


    “听说你在找我?”——


    作者有话说:有榜啦![爆哭]谢谢宝宝们的支持,这周更新两万字~[爆哭][墨镜]


    推推预收~[可怜]专栏主页《魔君竟想攻略我》


    正派小甜椒x反派恋爱脑


    牡丹多年的祝檀猝死前发誓下辈子一定要好好享受人生,谈一次甜甜的恋爱。


    闭眼没多久就发现她好像穿书了。


    穿到了前不久看的一本修仙精怪的小说中,还穿成了云中派掌门之女,那个与她同名同姓的小炮灰。


    原身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祝檀暗自偷笑,以为自己可以躺平摆烂后……


    谁能告诉我这个除魔卫道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祝-天生劳碌命-檀:可恶!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皿<)!!!


    含泪收拾好包裹,踏上打怪升级之路。


    *


    魔君嬴无聿是三界都惧怕的存在,嗜血残忍,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一朝修炼走火入魔,险些爆体而亡。


    却被一个叫恋爱系统的救下了。


    小爱:【请宿主领取恋爱手册,我们一起寻找甜甜的恋爱吧~】


    嬴无聿:“滚。”


    噗——


    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温柔小爱笑眯眯:【恋爱手册第一条:要有绅士风度,不能对女生说粗话哦~】


    “……”


    【请看您需要攻略的恋爱对象~】


    “……”


    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的嬴无聿只能选择蛰伏,扫了眼这个一手就能掐死的柔弱美娇娘。


    等他摆脱了这个什么系统,就一掌拍死这个世界。


    刚开始的魔君:本君想杀了你。


    以后的魔君:(摇着大尾巴)(眼巴巴地看着)你不爱我了吗?……你今天都没有对我笑……(可怜兮兮)


    祝-无情-呆滞-檀:走开走开,老娘修的是无情道。


    谈恋爱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


    天行系统派发处突发严重故障,此时系统正在给宿主派发任务……


    恋爱系统小爱成功上线:【恭喜宿主,绑定恋爱系统,我是您的爱情导师……】


    咦?


    它的宿主怎么是个男的?


    还是个可怕的大魔头!?


    *


    【系统对接成功,恭喜君上成功绑定除魔卫道系统,我是您……】


    嗯?


    我的宿主怎么变成娇滴滴的美人了!?


    不是个日天日地的龙傲天吗?


    #糟糕,系统绑错人了!怎么办,在线等!#


    #算了,错就错吧,将错就错#


    #因为故障导致的乌龙,魔君被迫恋爱#


    #当魔君有了恋爱手册后……#


    #龙傲天为爱折腰#


    #驯服不听话大狗狗的日常#


    #魔君的自我攻略手札#


    第30章 梦中情师 当然是我们最好的姮鸾帝君啦……


    “听说你在找我?”


    一个苍老但清朗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崔明璨登时被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汗毛竖起。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


    撒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呵, 真是胆小。”那人衣袂飘飘,像是瞬移一般,一晃眼就站在了崔明璨眼前。


    “别跑啊。老夫找你还有事呢。”


    “……”崔明璨脸色苍白, 跌倒在地。


    “你怕什么, 刚才不是要找我?”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崔明璨见他飘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欲哭无泪, 早知道就不离开她们了。


    “你想要做什么?”


    崔明璨警惕地盯着他每一步动作。


    “你刚才不是说要找我吗?”白衣飘飘的老头像个仙人,笑容和蔼地看着他。


    “你是……”崔明璨陷入沉思,忽地眼眸一亮,眼前人期待地看着他,眼神鼓励他说出来。


    “你是武曲星君!?”


    “……”清微嘴角抽了抽, 为自己收的这位徒弟智商感到捉急。


    “咳咳,你要这样想也行。”清微笑了笑, 问道, “你方才求我什么?说来听听?”


    崔明璨还以为自己的诚心打动了上天,天爷天奶还真的给他派救兵来了,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我想求求上仙为我待会儿的比试留个好运。”


    说罢,崔明璨还虔诚一拜。


    “留个好运可以, 但是你不想学点东西吗?”


    崔明璨疑惑抬头:“什么东西?”


    清微帝君眯眼,神秘笑道:“比如,能让你在这场比试中获胜的东西。”


    “……”


    崔明璨眼眸一亮,但转而一想, 这天底下不劳而获的东西?上天也不会掉馅饼。


    “怎么样?需要吗?只要你答应,我就能做到。”清微帝君引诱.他。


    “……”崔明璨沉吟半晌,说道,“不用了,我还是凭实力取胜吧,虽然我是挺想跟白玉姮她们的,但是作弊了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哈哈哈,你这孩子,”清微帝君沉默一会儿,哈哈大笑道,“嗯,很好很好。”


    崔明璨不明所以,正欲告退。


    “等会儿,”清微帝君道,“你我虽为师徒,但许久未见,我送你个东西,当做你的入门礼。”


    “您!?”崔明璨瞪大眼眸,结结巴巴,“您、您是我师父!?”


    清微帝君颔首,慈爱笑道:“正是在下。”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崔明璨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


    “徒儿请起。”清微帝君扶他起来,笑道。


    崔明璨问:“师父不是还有三个月才出关吗?怎么这么快!”


    清微帝君:“宗门有要事处理,所以出来一趟,等事情解决了再进去。”


    “嗯嗯。”


    两人认识完,清微帝君让他站远一些,单手翻转着结印,唇瓣快速动着,像是念着什么咒语。


    忽地,一阵青光笼罩住崔明璨,又令他漂浮在半空,一股不知从哪吹过来的风将他的衣裳灌得猎猎作响。


    一点光点从清微帝君指尖飞出,直接飞入崔明璨的额间,后者眼眸大睁,继而像是陷入沉眠。


    片刻之后,光晕消失,崔明璨安稳落在地上。


    “方才给你传授的是我们阵法一门的心法,需要你自己钻研,若是能领悟并真正运用,你的修为也能得到突破。”


    “多谢师父!徒儿一定会好好钻研,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清微帝君笑着颔首,抬眼看了眼天,说道:“起来吧孩子,比试要开始了去吧。”


    “是!”


    *


    校练场。


    白玉姮确认完自己在参赛名单上且何时开始比试后,打算去看眼岑楹的比试如何了。


    岑楹从小就接触药毒,对于这些简直是喝水吃饭似的,高台上坐着的岑盛眼带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岑楹从容不迫的操作,点了点头。


    他作为选手的父亲,自动避嫌,并未参与评审,评审由元光帝君和谢漪红来负责,他在旁边打下手。


    白玉姮看了几眼,见岑楹这边一切顺利便去看看其他两人。


    离岑楹最近的是李天阔,剑术比试,波及旁人的危险性更大,所以借用了东玄帝君的器物,将擂台僻成另一个空间,但擂台之外的人仍能瞧清里面的情形。


    李天阔也上了台。


    只见少年熟练地运剑,一声凛冽的“剑来”,一把锋利古朴的利剑化作劈天的斩刀劈开所设的剑阵。


    “哇!”


    “好厉害的剑法!”


    一众惊叹此起彼伏。


    不过是刹那间,剑阵已破,李天阔顺利晋级。


    白玉姮也跟着身旁的观众鼓掌,大声叫好。


    李天阔朝众人拱手时正好抬眸对上她的视线,白玉姮对他点了点头,后者微微愣神,颔首以示回应。


    李天阔瞥开眼,转向另一边,拱手后又换一边却没看见那道红色的身影。


    “……”


    白玉姮早就又跑到崔明璨那边去了。


    “嘿伙计!”


    白玉姮使坏拍了一下他的肩,吓得他虎躯一震。


    “你干嘛呀!”崔明璨扭头见是她,怨念颇深地瞪她,今天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还来他就要被吓得直接升天了!


    “这么胆小?”白玉姮笑他。


    崔明璨翻了个白眼:“魂都快被你吓没了!”


    “好好好,不吓你了。”白玉姮笑道,“怎么样?要开始了吗?”


    “嗯,这场结束就是我了。”崔明璨目视前方,心中仿若如有神助,跃跃欲试,“你呢?怎么也还没上?”


    “还有好几个呢,估摸着小楹都比完了还没到我呢。”


    “天赋异禀就是好,都不带紧张的。”崔明璨瞄了眼她神情自若的模样,有些吃味。


    “你也不错啊,有天赋也有运气。”


    崔明璨听了也高兴地哼两声,“那确实是。”


    从小到大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误打误撞来到了天衍宗,还能打败不少同门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他靠的就是那点子天赋和运气。


    谁懂他是他们里面唯一一个还在炼气期的人啊!


    他们正说着话,那边擂台上的人就已经打完了,获胜的是那个云中四霸之一,名叫欧阳书达的第四霸。


    白玉姮方才看完了他的招式,对崔明璨道:“若你遇上他了,可得小心,这人虽看着腼腆和善,但所用招式招招对准人要害。”


    崔明璨也不由地严肃起来:“嗯,我知道了。”


    “好好加油,看好你。”白玉姮拍拍他的肩,说道。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二人互相鼓励完,白玉姮也该上场了。


    术法分为三部分,一是幻术,就是变幻形态,人或物都可以;二是幻境,能窥探人内心最渴望或是最害怕的东西制造幻境,厉害的幻境能将人心底最渴求的欲望激发出来,甚至是操控人心;三是结界。


    幻境能激发人的欲望,结界可以在幻境之外锁住想要逃出去的人和防御攻击进入的人,而幻术可以利用幻境将人悄无声息地杀死。


    正如芙蓉镇时那个桃花妖的花粉,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只要嗅过之后都会产生幻觉,从而陷入幻境之中,这也算是术法的一种。


    最先比试的是结界。


    参加比试的人互相解彼此的结界,谁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就能晋级下一轮。


    白玉姮跟着大家登上擂台,每人面前摆放着一张小矮几,矮几上放着玉净瓶,斜插几根杨柳。


    “结界需严密贴合矮几,且不可超瓶中柳枝十毫。”


    “十毫!?”


    “这怎么可能啊?”


    “十毫!?我没听错吧?”


    “这谁能做得到啊!?”


    “修为不得在金丹之上!?”


    不管是围观的还是参赛的人都被这个要求给震惊住了。


    “这要求也太严苛了吧!?”


    “肃静!”裴渊扫了眼高台下越发吵闹的人群,登时鸦雀无声,“若是觉得做不到的,可自行退赛,不必强求。”


    旁边的南月珠也道:“此标准是根据报名的选手平均水平而定的,并非要为难大家。”


    一阵哄闹过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睁大了眼看着擂台之上确实是没几个人退出的,看来本次比试的选手实力超群啊!


    “你们设的结界要护好矮几上的玉净瓶,如若破界时致使玉净瓶碎裂,也算作失败。”张琚站在高台前,继续用扩音诀对擂台上的选手说道。


    “若诸位没有异议,那比试正式开始!”


    随着一阵短促高亢的声响之后,高台前炉鼎中的香霎时点燃。


    围观众人一起屏息,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看漏了什么重要步骤。


    “当!”


    不过刹那间就有人完成了如此艰难的结界。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五尺高的清瘦女子,一身夺目的红衣站在完成的结界旁边,等待判官的测量与决断。


    “三毫。”判官肃声喊出测量的结果。


    众人哗然。


    “我的天爷啊!这么厉害的吗?”


    “哪个门派的啊?以往比武切磋时怎么没见过?”


    “真的有人能做到十毫,甚至在十毫之下啊!”


    “天啊!这是什么奇才!?”


    “她是谁?有谁知道的啊?”


    “我认识我认识!”


    “谁啊谁啊?”


    “今岁的新生!一掌拍碎验灵石的那个!”


    “我去!这真的不是吹的吗?”


    “千真万确!”


    “简直牛了!”


    ……


    围观众人此起彼伏的声音掩盖了另一个人也成功完成的声音。


    齐沧第二个走到白玉姮身边,呵了一声道:“倒是没想到你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啊!”


    白玉姮迎着他的目光淡然一笑,颔首道:“你也不错。”


    齐沧听到她夸他,忍不住自嗨道:“那不是?爷乃云中四霸!几大门派中除了坐在上首的裴仙师,我敢称第三,谁敢称第二!”


    白玉姮笑了一下,好奇问道:“那谁称第一?”


    “这你就问对人了!”齐沧得意洋洋地昂首挺胸,怀着无比骄傲自豪的心情介绍自己的梦中师父,“她乃这天底下最耀眼的明珠、是我们术法门的神女、是每个学习术法人的梦中情师、是四海八荒独一份的存在!”


    白玉姮额角抽了抽,打断他的豪迈发言:“所以,她到底是谁?”


    齐沧羞红着脸,腼腆道:“当然是我们最好的姮鸾帝君啦!”


    白玉姮:“啊?”——


    作者有话说:注:


    十毫=一厘


    五尺≈1.66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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