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BizarrePairing “我说……
BizarrePairing:17
姜皂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心脏跳得好重，重得都有点痛了。
心跳声这么大，不会被对方听到吧？
那稍微有点丢人了。
不过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她相信不管是谁被谢历升轰炸这么三句话, 都会吓得心跳成这样。
震撼又恐慌, 所以心跳才这么快的吧, 肯定是。
时间好像过去了很久，可面前的男人没有催她回话，也没有说别的, 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
姜皂最受不了这样。
他本来就长得太帅。
这张脸对着你一直看，真的很容易影响人的判断能力。
她僵硬明显地躲开对方的注视，坚持最后的理智说：“首先……”
见她终于开口, 谢历升抄兜, 挑眉等待答案。
“我那次不是亲你。”她固执己见，非要掰扯清楚责任, “真的是凑巧碰到了。”
谢历升往天上看了一眼，露出一丝无语, 没说话。
“其次……”姜皂缓缓垂下视线，“你说那个, 信不信对我有感觉……”
“我不信。”
他看她，眼神微变, “嗯？”
“就是……感觉很奇怪啊, 你前几天还看我不顺眼呢。”她揪着自己的衣服, 虽然声音和姿态都很弱，但态度却十分笃定，“突然过来跟我求婚，很难不觉得是整蛊。”
“你听我刚才说话, 像是整蛊么。”他反问。
姜皂怔了怔，摇头。
谢历升环胸，食指点着自己胳膊，缓慢地审视她，随后弯下腰讽然一笑：“姜皂，你真的很在乎我以前瞧不上你这事儿。”
“你超在意。”
她耳朵发热，急着反驳，但是声音太软有点像撒娇：“我没有！”
“还有，你管刚才那个叫求婚？”他说完，自己品了品，莫名清了下嗓子。
“不算吗？那你刚才在干嘛？总不能是在谈生意吧。”姜皂说着说着又发掘了新的角度，试着分析，“突然提这种事，我不信你没有理由。”
总之肯定不是他脑子一抽突然爱上自己这种情况，太扯淡了，狗都不信。
她冷静又笃然的发言结束，谢历升沉默了三秒，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开口：“你要这么想，倒也可以当成谈生意。”
“就像承认了以前对你有偏见，现在也一样，我不骗你，如果你问，我会一五一十说实话。”
姜皂看着他：“什么……？”
“我是最近开始正儿八经相亲的，目的当然是结婚，而且是要紧事。”谢历升偏头，看向撒下橙色光线的路灯，“我们家情况复杂，重组家庭，利益牵扯很多，氛围也没有你在外面听说的那么好。”
她有些惊讶，但是没说话，听他继续说。
“你去东楼玩产品那天来公司找我的女士是我小姑。”他带着她回忆，然后交代，“她拿到了我父亲今年的体检报告，他确诊了肝癌中期，干预效果好的话存活期三到五年以上。”
“也是在那天我小姑才告诉我，我母亲离婚之前给我和我姐争取到了一份优先级最高，可以无视后续遗嘱的财产分割协议，算是我父亲对她和我们两个孩子的补偿。”
姜皂好像明白了什么，试图猜测：“你的意思是，那份协议……”
“是，有要求。”谢历升眉心往下压，同时满意她的敏捷思维，“在我爸离世之前，我得维持稳定的家庭关系撑够两年整的时间。”
“协议才会生效。”
他父亲的生命在倒计时，意味着他结婚这件事，哪怕晚了一天协议都无法生效，他和他姐姐原本可以得到的那份“补偿”会付之东流，到别人的口袋里。
所以谢历升才这么着急结婚。
“那份协议我继母并不知情，只有他和我小姑知道，”谢历升看她表情有些僵硬，故意逗她一句，生怕吓不到她似的，“对，现在还有你。”
姜皂哆嗦一下，像是被迫知道了什么大事一样。
毕竟谢历升父亲肯定也是某个大企业的老板，一下子知道了资本家里豪门大秘密，谁都得感觉难以吞咽。
“可是……”即使很惶恐，她还是迅速反应过来，“你现在有云升，应该不缺钱吧？你真的……”
真的很缺那一笔遗产吗？
谢历升不以为然：“你会嫌银行卡里的钱太多吗？”
姜皂：“……”当然不，好吧，懂了。
“不过你啊。”他绕着她走了半圈，端详着她感到意外，“好像比我想象得要聪明一点。”
她猛地抬头瞪他：“什么意思呀你。”
谢历升笑了声，继续说：“你说的没错，我有云升，确实看不上跟家人头破血流争到手的那几个子。”
“我另有目的，你要听吗？”
姜皂嘴巴一抖，抬手捂住耳朵，警告他：“你不许说，我才不想知道！”
“我不听我不听，你别硬说，我对别人的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根本没打算答应谢历升的求婚，知道太多有什么好处？
她可是在办公室连公司八卦都没兴趣的人！
谢历升抬起身板，睨着她：“还挺机灵。”
见对方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了，姜皂放下手，松了口气：“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找我，比我条件好的女生大有人在吧？”
“难道你跟别人求婚，都被拒绝了吗？”
谢历升：“……”
“你是凭着什么觉得我会被别人拒绝的？”
姜皂露出难以描述的表情，心想：他对自己真的一点认知都没有吗？？
“你不是我挑剩下来没招的选择，也不是我脑子一热的选择。”他压根没想到会说这么多，觉得麻烦，又没办法，掰开揉碎告诉她，“你是最合适的人，没有之一。”
她不明白：“为什么我最合适？”
他理所当然重复道：“我说了，对你有感觉。”
姜皂表情未变，叹气：“……你又说这个。”
谢历升：“……”
他沉默了三秒，然后掀起眼皮再说：“因为你最简单，你的背景最简单，你的烦恼，需求也最简单。”
“只要我解决你生活里的那些麻烦，你不会再多要什么，对吗？”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姜皂没想到他会看自己看得这么透，她都不敢这么肯定自己的人性，“人的欲望无穷大，万一结了婚，我也对你的财产什么的感兴趣，你不怕更麻烦吗？”
“婚前协议会定明白的，再说。”谢历升伸出食指戳戳她的脑门，嗤笑，“就你那点出息，就算要能要多少？”
“一个碱水包就能喂饱还傻乐的人。”
姜皂：“……”
可别小看了人！现在就狮子大开口一个给你看看！
说了这么半天，喉咙都有些干了，谢历升心想自己开会谈生意都从来没这么费过口舌，转而再看她：“所以呢，结婚吗？”
她皱眉，又忍不住笑了：“合着你刚才是在劝说吗？”
不过。
姜皂停下，想他说的话，谢历升说要替她解决她所有的麻烦，指的是潘女士？
他要怎么解决潘女士？连自己跟对方抗争这么多年都没找到解法。
他要怎么做？
她想不出，禁不住产生几缕好奇。
“考虑考虑吧，不是今天非得给答复。”谢历升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两眼。
姜皂犹疑，思绪整理不清楚乱问着：“我要是一直考虑不好，难道你要一直等我吗？”
他划拉手机的动作停下，眼睛抬起来和她对视。
谢历升没有说话，姜皂的心跳越来越快。
静默相看的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她率先败下阵来，不想知道答案，首先打住：“呃等等，算了，当我没问。”
在天真什么啊？人家是奔着结婚来的，怎么会为了你耽误了正事。
问了个好蠢的问题，哎。
…………
谢历升一个“突发奇想”，姜皂成功失眠，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
窗外月光高照，她睁着眼睛脑子乱成麻，指腹拂过脖子上贴着的创可贴，好似还能感受到他手指按压在这里的体温。
她不理解谢历升说的“你最合适”，不管从哪个角度想，她都是最不合适的吧？
性格，观念，背景，经济能力……况且他们两个在公司还有非直系上下属的关系，就不怕被人传出去……
也不知道云升有没有禁止办公室恋爱的规则，希望是有。
姜皂翻了个白眼。
也是，他是大老板，真闹出绯闻来也只有她这个小虾米会遭殃。
如果不借用谢历升的手段解决老妈那个无赖，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自己的日子，姜皂也不会觉得自己错失了什么飞升阶级，摆脱麻烦的千年良机。
至少她能预见生活大概是什么样的，最好能好到什么地步，最烂能烂到什么地步。
可是她无法想象和谢历升结婚，介入他的人生他的家庭后，她会获得什么样的生活。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不知道打开以后蹦出来的是灾难还是福祉。
现在这个魔盒就摆在她面前，哪怕她想得很明白，手指和心脏都会不自禁地发痒，撩拨冲动。
姜皂捞起被子把自己蒙上，隔挡窗外刺眼的月光，决定今晚先逃避这个选择。
……太荒谬了。
要是放在大学时候，放在她还喜欢魏原的时候，她绝对想不到未来有一天，站在魏原身边的那个遥不可及的人会对她说出这句——
“姜皂，结婚么。”
荒唐，滑稽，恐怖，莫名其妙！
…………
第二天早上八点。
姜皂不出意外，一脸萎靡不振地去上班了。
说是逃避可以解决一切烦恼，但她还是没睡着，具体来说是睡一会儿就会被惊醒，梦里谢历升带着一群蜜雪冰城的尖鼻子雪王追着她求婚。
他手里还拿着当年她没能送出去的，想给魏原的告白礼物，面带嘲讽地对她笑：“结婚啊，结婚呗？结不结，姜皂，跟我结婚我就替你保守秘密——”
姜皂迈进云升大楼，大厅的冷气顿时扑面。
她合上眼，不愿再回忆。
……真是毛骨悚然的画面。
……像被鬼缠上了。
电梯间人不多，打卡时间是九点，一般临近八点半才是电梯间排队的高峰期。
她像只吊着魂的女鬼飘到队尾等电梯，肚子咕噜噜叫起来时才想起来今早忘了吃饭。
“……”她怎么被谢历升吓成了这样，饭都能忘记吃。
姜皂叹气又叹气，开始检讨自己，从最开始就不该跟谢历升又再多的接触。
现在好了，事情发展成这样，要怎么收场？
电梯门打开，她饿着肚子垂着头，跟着前面两个员工迈进了这班电梯。
刚踩进去，姜皂耷拉的视线一下子瞧见了站在电梯厢右侧的一双眼熟漂亮的男士皮鞋。
心跳猛地抖动。
她抬头，看见了一身正装的谢历升。
他身后跟着拎着公文包的李助理，像是又有重要的会议要出席。
比起其他领导，谢历升在公司的时间很少很少，基本都在外面跑，不是参加展会就是谈合作，来公司唯二的事就是开会和泡研发室。
听黎黎和其他同事八卦，说他以前是研发团队的技术核心，坐上首席的位置后就没什么时间再全身心投入科研了，也是分身乏术。
就是来公司来得这么少的情况下，在有八部电梯的前提下，她都能碰到他！！！
姜皂立刻弹开眼。
想死的心都有。
步入他所在的强大磁场中，身体都好像因为感应到天然的克制关系而变得僵硬。
电梯往上升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没按电梯，赶快扫了工卡按下楼层。
虽然每天早晨的电梯本来就是一片死寂的氛围，但好像因为大老板在，空气比往常早上更加凝固不化。
大家都屏着一口气的感觉。
姜皂也不例外，因为这个被大家忌惮的高位者，昨晚刚跟她求过婚。
“……”你们怕什么，该怕的是我才对！！
她盯着上升的数字，第一次觉得电梯这么慢。
电梯里的人一层层地离开，最后剩下三四个人，气氛更加干巴巴。
姜皂一眼都不敢往旁边看，恨不得立刻获得隐身的药水把自己藏起来。
后背不自觉变得僵直，总觉得好像被谁注视着。
电梯怎么还没到，快到啊，快点……
电梯升到二十一楼，又下去一个人。
门再次合上时，谢历升又一次将视线不着痕迹地放到那抹单薄的后背上。
他的目光在她发直的后背上慢慢流转，然后往上，定在她有些发红的耳廓。
谢历升眉头微动，掏出手机解锁，放到耳边，忽然开口：“喂？”
“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这一句出来，电梯里剩下的三四个人顿时竖起了耳朵。
姜皂呼吸一顿。
他在跟谁打电话？
昨晚跟自己求完婚以后他……直接去找了别人吗？
不等她思考，电梯里的焦点人物下一秒又响起嗓音。
“考虑好了吗？”
乱摆的心跳忽然又发生了变动，姜皂眼梢微微松开。
谢历升举着手机，维持打电话的姿势，眼睛却始终锁在某人身上。
“晚上有空一起吃饭？喜欢吃什么，我请。”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啊？谁啊？？！
姜皂额头冒汗，不敢确定，又觉得对方好像是在……在……
“如果多做点讨好你的事儿，”谢历升眼尾些微勾动，声线又慢又好听，“我在你所有相亲对象里，能不能排上头一个？”
她眼睛瞪大，呼吸停了。
其他员工：？！！！！！！！！！！
CEO在相亲？？！！还倒追！？？
就在姜皂几乎确定他“通话”的对象是谁时，对方的下一句话彻底踩实了她的心悸。
“猜你没吃早饭。”
谢历升见她耳后越来越红，握着手机的手指点着，透出愉悦：“买了你爱吃的那家碱水包，让人放你桌子上了。”
说完，他补了一句，尾音上翘：“好好上班啊。”
其他员工：什马？！！！！！！！
姜皂差点晕在电梯里。
疯了吗！？你有病啊！！——
作者有话说：其他员工：又成为了play的一环QAQ
白白：这个谢历升想方设法，变着花样儿跟我们七七调情哈[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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