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流观送给周沅风一只守宫!!!
黑色的,就像驯龙高手里的无牙仔!
两人吵架的当天,陈思遥就给曾流观发去消息,问她能不能领养自己的小龙。
游静央和无牙仔谁重要她还是拎得清的。
游静央是那么心狠的一个人,陈思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游静央只需轻轻出手,她就立马废了,缴械投降。
游静央不能走。
陈思遥在游静央的房间门口和她保证自己会马上送走小龙,游静央没有答复。
冷静下来之后,游静央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度崩溃。
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崩溃。
当初得知自己生病之后,她也没有像这样哭过。好像把这么多年的崩溃和委屈借着这件事一起发泄出来,全都算在了陈思遥头上。
她不是在逼着陈思遥送走守宫,她只是希望陈思遥能把这东西拿进房间去自己照顾,不要再继续折磨她,可当时实在是筋疲力尽懒得解释。
反正她的想法一点都不重要,说什么都没意义。
她只是希望这一年快一点过去,等合约到期,等钱赚到,她就要离开北城。
她当初就不该回来。
游静央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哭得太累,也不想洗脸,就像这样不管不顾地昏睡过去。
在睡梦中,她隐隐约约感到有人帮自己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脸,毛巾很软,她不由得蹭了上去。
眼睛哭得太肿,完全睁不开。
这人的手很软,游静央的眼前一片黑暗,一点光都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一直被困在这样的黑暗里。
她又忍不住呜咽,下一秒,柔软的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她的眼前出现光的波纹,从某个遥远的点开始,渐渐散开。
那个隐约的轮廓在她心中像烟花一样绽开,火焰胀满了整个森林。
直到她的声音从呜咽变成吃痛的呻吟,陈思遥才稍稍松口。
她用热毛巾帮游静央敷了敷眼睛,起身离开房间,到客厅去给曾流观打去了电话。
陈思遥说她有一只守宫要找领养,问曾流观要不要养。不能养也没关系,她再问问别人。
曾流观当真是不太好拒绝。
前几天,陈思遥给她推了一个美妆模特的工作和一个女装网店的拍摄,曾流观欠她人情。这种人情不是说请陈思遥吃一顿饭就能两清的,人情这种东西你来我往,人家在有需要的时候把球抛了过来,她不能不接。
曾流观说要问问家里人,让陈思遥给她几分钟时间考虑。
曾流观本身也有点害怕,她没养过这类动物,怕自己养不好。周漾春对这东西无感,养也可以,不养也可以,反正这个家已经收留了这么多无家可归的东西,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曾流观思来想去,把注意打到了妹妹身上。
妹妹正在房间里看盗版网课。
这盗版网课有时候连黑板都拍不清楚,周沅风拿着笔记本一边听一边记,她还能指望得了谁。
曾流观敲门进来,妹妹连忙按下暂停,等着她发话。
她每天都帮曾流观跑腿,去取快递或去便利店买鲜牛奶,偶尔也去远一点的咖啡店买两杯咖啡。
“妹妹啊,你想不想养一只爬宠。”
曾流观和周漾春一直都没问过周沅风的小名是什么,在家一直都叫她妹妹。
“爬宠?蛇吗。”周沅风一下就来了精神。
曾流观为难地说:“你知道守宫吗。”
“啊啊啊,知道!我最喜欢那个了,我很多同学都在养。”周沅风一激动,差点把桌子掀翻。
这个桌子腿脚不稳,周漾春说没坏到不能用的地步,让她凑合用。周沅风在桌上写字时总感觉摇摇晃晃。
“真的假的,你很多同学都在养?”
这东西这么火吗。曾流观觉得自己好像年纪太大了,完全get不到小孩儿们的热爱和喜好。
“是啊。这个很可爱的,我做梦都想拥有一只。”
周沅风南城的家永远都不会允许她养这种东西。
来北城的这段时间,她的人生愿望基本实现了一半:不分昼夜地看电影,不分昼夜地打游戏,不分昼夜地看小说,她还在曾流观的资助下买了漫展的票和演唱会门票。
根本无人在意她在房间里忙些什么。
“嫂子,求求你,我真的很想要一只守宫。”
曾流观点点头,转身看了看空空的架子。
正好,带回来可以把玻璃笼子摆在架子上。
这是快递驿站用的置物架,便宜,超级结实,周漾春给周沅风买来放书本和杂物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极简风家居。
曾流观独自去了陈思遥家,她没进门,陈思遥抱着玻璃箱把她送上车。
曾流观没在客厅看到游静央,从陈思遥的表情上可以猜出,两人应该是为这个守宫吵了架。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养比格吗。”曾流观忍不住问道。
“快别提了,我还不如老老实实养个比格。”陈思遥叹了口气,又和她叮嘱道:“你们家里人不害怕面包虫之类的东西吧,每天要喂活的。”
“不怕。”曾流观说,妹妹连这个大蜥蜴都不怕,肯定也不怕小虫子。
周沅风开心地在家等着曾流观,周漾春见不得她这么开心,自己淋过雨就想把别人的伞撕碎。思来想去,给曾流观发了消息:
“你就惯着她吧。”
“你是不是吃醋啦。”
“我有病?”
“你有!”
“你都没给我送过什么很了不起的礼物。”周漾春有点破防。
她不是吃醋,她是醋疯了,理智都没了。
“这不是我送她的,这是人家没办法养,通过我转送给她的。我顶多是个中介。”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曾流观笑着按灭了手机,和玻璃箱里的小东西对视。
很可爱,又酷又萌,难怪陈思遥会这么不舍。
她靠着椅背看着车窗外,想着周漾春刚刚的话。
她确实没有给周漾春送过什么了不起的礼物,都是些乐高玩具。
满打满算,她和周漾春在一起三个多月。
可她却觉得她们已经在一起快一年了。
快要到家的时候,北城开始下雪。
周漾春和周沅风一起站在小区门口等着她,空气中弥漫着飘摇的雪花味儿。
周沅风像个第一次见雪的傻子一样和周漾春搭话:“姐,雪花是什么味儿?”
“灰尘精灵的味道。”
“真的吗,我尝尝。”周沅风扬起头,张着嘴试图接住一片雪花。
“你能别这么……丢人现眼吗。”
像个痴呆的柴犬一样。
“我只是想验证一下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周漾春看着她穿着一身潮牌羽绒服和雪地靴就来气。
这是曾流观给她买的。
曾流观给她买这么好的衣服,以后不过日子了?
“嫂子,嫂子!你回来了!”周沅风先一步看见了曾流观下车,她满怀欣喜地跑上去,接过她手里的大玻璃箱。
啊啊啊啊啊啊,守宫!啊啊啊啊啊!
她兴奋得恨不得亲曾流观一口,又怕周漾春抽自己,所以只能委婉地表达喜爱和谢意:
“谢谢嫂子,我以后要当你一辈子的走狗。”
“好好好。”曾流观笑着挽上周漾春的手,她记得第一次见面,周沅风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周漾春的走狗呢,这走狗未免太不忠诚了。
(人类低质量走狗
妹妹抱着玻璃箱走在前面,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曾流观很感慨地说:“我觉得我们可以这样生活一辈子。”
年初的时候,她的生活就像一个精致漂亮的蛋糕,又大又重,小心翼翼在手中捧了很久,所有人见了都说真漂亮真羡慕,她捧得太累,一不留神打翻,奶油面儿朝下翻在了泥土地上。
到了年底,她再回到案发现场查看,那些狼藉早就消失不见。
妹妹急着回家去安置她的新宠物,周漾春和曾流观一点儿也不着急,两人围着小区走了一圈,最后回到儿童游乐区的跷跷板上,一人一头坐下,玩儿了起来。
天气太冷,跷跷板的扶手摸起来冰冰的,两人没能坚持玩太久,时间还早,周漾春提议说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店坐一坐,点两杯咖啡,一份提拉米苏。曾流观和她手挽手往小区外走去。
时间还早,她们都不想回家。
去哪里约会并不那么重要,和喜欢的人一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一走这件事比较重要。
周沅风站在窗口,环抱着手臂看着她俩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给花花清理了猫砂盆,又给花花喂了猫粮。
看到没有,我太重要了,这个家没我得散。
街道的尽头有一家星巴克,店里有不少人抱着电脑在办公,圣诞主题的音乐很欢乐。周漾春点了咖啡和蛋糕,在等待期间,她和曾流观一起在卖杯子的柜台处选了两个冬季新品随行杯。
曾流观上网搜了搜,最好看的热门款一上线就被抢空,现如今只剩下一些没那么好看的款式摆在店里售卖。
她不想将就,本身不打算买,一转头,就看见周漾春期盼的小眼神。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周漾春很喜欢。
唉。对哦。周漾春这人眼光不好,就喜欢一些没人喜欢的东西。
曾流观于是拿着两个随行杯去收银台付了款。
莫名其妙就被周漾春骗到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