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苏云黛坐着车到医院,看见魏凛穿着病号服站在病房门前等她,到底病了好些日子,他难得看起来有几分纤弱。
她疾步走过去,“哥!在病房里待着好了,走廊里人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别感染了病毒。”
他现在身子弱,再交叉感染就麻烦了。
魏凛眼尾翘起,牵过她的手,把她拉进了门,“一直在ICU见不到,想你了。”
苏云黛:“……”
“一直在视频啊。”
屋里灯敞亮,白晃晃的。
魏凛哀怨地说:“我ICU住了那么多天,你不想我?”
苏云黛:“……”
那他办公室一住都大半个月,想得过来吗?要是天天想他学习就废了。
魏凛刚上大学的时候,她还在上小学,他忽然不回家了,她很不适应。
时常很想他,她那时候还没手机联系不上,见不到人,又不好意思借叔叔阿姨的手机,期盼着他国庆能回来,没想到却等来他不回来的消息。
那时候他们的关系还要亲近,他离开,她是真的会很想很想他,甚至有些分离焦虑,每天晚上睡觉前想到流泪,但又不好意思提要求。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才逐渐习惯他不在她身边了。
如今知道原因了,有些为那个小云黛难过。
原来她是被嫌弃了。那时她是真的很想他。
苏云黛说:“我今天在小区里散步,听见白舒说你可能会有后遗症,医生确定不会有后遗症吧?”
魏凛皱眉,“白舒?她可真是不盼着我点好啊。”
苏云黛忍不住提醒他,怕他哪天又被他的朋友卖了,“你以为有几个人真心盼你好。”
表面对他好,不过是觉得有哪天可能用得着他,暗地里都不知道呢。
比如赵鸿,时韵。
“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她说你太忙把自己身体忙废了,可能有后遗症,成病秧子了,不如她躺平。”
魏凛摸摸苏云黛的脑袋,“别生气。你哥优秀就是这么惹人嫉妒。你林阿姨把她妈妈当亲姐妹,我回头跟她说,少跟她妈妈说些有的没的,别人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
苏云黛从他身边穿过去,去整理床铺,她带了自己的床单被套,在床边忙碌,“你今天出了ICU,赵鸿时韵来看你了吗?”
魏凛上来帮忙,“来了。这两个人我会处理的。”
“焕天什么时候签合同?你忙吗?这两天还是不能太累。”
“今天已经把合同签好了,定金都到账了。现在就是做些交接,还好。”
“他们有没有趁机宰你?”
焕天科技虽然做主的是江焕,但背后毕竟有商北泽的资本参与。
“正常价格,稍微压了点,但合理范围内,谈判还算愉快。江焕这人很可以的,不然别说我,就是林以棠也起不来。他很大度。”
“那就好。”
“等交接完,我会彻底空个一年半载陪你。”
苏云黛才不要他陪,她铺完床,忽然收到商北泽的微信。
北神:【我最近睡眠不好,晚上可以和你一直通着视频吗?】
苏云黛头皮都炸了。
她今晚在魏凛这儿呢,怎么能跟他通视频?
苏云黛:【不想,我晚上睡觉都关机的,辐射。】
“怎么了?谁找你?商北泽?”魏凛忽地扬声道。
苏云黛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不是。同学。”
魏凛朝她伸手,手心朝上,语气严肃,“手机,能给我看看吗?”
苏云黛眼睫一颤。
魏凛最近因为商北泽的事,变得控制欲好强。
苏云黛笑眯眯地说:“哥,你什么时候变成最可怕的控制型家长了?”
魏凛却执意如此,手又朝她面前伸了伸,“给我。我怕你犯糊涂,后悔一辈子。”
苏云黛不肯给,说:“能不能不说这个了?”
魏凛说:“不能。你跟我说句老实话,跟他还有联系吗?”
苏云黛噘嘴说:“没有。再说我不开心了。”
魏凛拉住她,说:“那我只要你一句话,如果他纠缠你,他和我,你选谁?”
魏凛手劲很大,脸紧绷着,臂膀在发颤。
苏云黛不说话,犹豫的瞬间,他的表情像是要崩溃了。
他喉结一滚,手上的劲更大,不敢置信地问:“你选……他?”
苏云黛怕他又像白天那么吐血,斟酌着用词说:“哥,你根本不爱我,你要我怎么说出选你这种话?我从来都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从小到大都顺着你们。但你看不出来我已经很难过了吗?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脸面,多在乎一点点自己的感受。”
魏凛心脏泛起熟悉的痛,张臂抱紧她,手压着她的后脑,“我伤你心了,但他只会更坏,更伤害你。”
苏云黛微笑道:“你觉得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两性关系中,还有什么伤害比看不起、嫌弃、多年的冷落更深吗?”
魏凛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我没有。云黛我真的没有。”
苏云黛说:“你上大学第一个国庆不回家,我哭了好久,因为你是我唯一真正亲近的人,我还小,没手机,没法联系你,那时候真的很想你。但主动权在你手里,我只能等着你回家,等着你联系我。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对你十五年的感情,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几天可以替代的。但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因为太难过了,我很多年前就开始逼自己不太关注你。”
魏凛抱着她浑身微微发抖,是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他那时候没问她想不想他,也没管她想不想他,如今自己想她了,就希望她也想他
苏云黛:“哥,我可以做到不喜欢你,跟你正常相处的。你也不用勉强,更不用怕别人对我造成伤害。就算伤了我,我也立刻会收拾情绪,保护自己。”
魏凛拉着她的双手坐在床边,仰视着她,问道:“那我问你,以你对我的了解,我这个人性格特点是什么?”
苏云黛赌气辣评,“一身反骨,毒舌,不好掌控。”
魏凛忍俊不禁,笑道:“从什么事上看出来的?”
苏云黛说:“这不是你的初中老师给你的评语吗?一身反骨,在学校不听指挥,就是不喜欢各种约束和规矩。老师教育你,你能用你的嘴把他说到恼羞成怒,非得让魏叔叔好好管教你。”
魏凛点点头,“你魏叔叔说我的每根骨头都是逆着长的,到处都是刺。”
苏云黛:“你还挺骄傲?魏叔叔那时候时常被你老师告状头很大的。”
魏凛的初中老师控制欲非常强,作业布置一大堆,有人完成不了就挨骂。
魏凛喜欢挑作业做,有的重复性的他来不及就不写了,学校搞些形式主义的作业他也不干。
老师不【踏雪独家】能容忍他这种态度,经常pua他学习态度不好。
魏凛哪肯被他这么管,挨骂了就反pua老师。老师觉得他不尊师重道,经常告状,魏凛也不管,反正,该不服从还是不服从。
他最讨厌被人控制,旁人控制不了他一点。
魏凛指腹磨了两下她的手背,说:“我最讨厌被人控制,但因为是你,我心甘情愿被控制。这不是爱吗?”
他乌眸漆黑,像是被水浸透了,说:“我回家少一是真的忙,那个国庆节刚产生做游戏的想法,大家在一起商量;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绝对不是看不起你。我从来没想过跟别的姑娘。我从头到尾的选择都是你啊。而且是我自己选择的啊,一开始你来我家,该为你负责的是我爸,但我为什么自告奋勇照顾你?”
“因为你可爱啊,因为我看见你就想保护你啊。我可以保证这辈子一直是你,也一辈子对你好,你用一句醉话气话,就判定我不爱你,对我是不是也不公平?”
苏云黛抽了下手,但他拽得很紧,“你喜欢时韵吧?”
魏凛眼尾绯红,说:“不喜欢!你相信我好吗?我从来没爱过任何姑娘,我真的只在乎你。我只是分不清自己的是亲情还是爱情,所以酒后瞎说胡话。”
苏云黛的手机忽然震起来。
两人的眼神落到她的口袋里。
苏云黛:“……”
魏凛红红的眼尾勾着,一挑,“不接?”
苏云黛:“……”
刚才还哭着求她呢,现在眼里已经满是压迫感,没有血脉的血脉压制。
现在接了,就是把两个火药桶点炸了。
她晚上在魏凛这被商北泽知道了,他没准会发神经,尤其她刚才拒绝了他的视频请求。
魏凛也不枉多让。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
苏云黛心脏快蹿出喉咙口,只觉得铃声多响一秒,魏凛眼神里的血脉压制就多一秒。
“不拿出来看看是谁?”魏凛说。
苏云黛心尖发颤。
被魏凛看见是商北泽准发疯。她该改个备注的。
魏凛下巴一点示意她接。
苏云黛硬着头皮,手伸进口袋里,手指摸着手机边缘,摸到关机按钮,按掉。
商北泽立在漆黑的屋里,浓密的眼睫微颤,整个人被阴影吞没。
呵。
喜欢他?
挂他电话?
魏凛拖腔带调,“嗯?”
苏云黛瞪着眼道:“不接了,说正事呢。我一点儿、都不相信、你只在乎我!”
魏凛:“……”
眼神一下子软了下来。
“哼。”她脱了鞋,直接拉上被子睡觉,把头都蒙上了。
魏凛:“”
魏凛语气着急了,解释道:“我真的只在乎你。”
“喂。云黛。”他推推她的被子。
苏云黛蒙着被子恶狠狠地甩开他。
魏凛:“”
苏云黛表面很生气,其实在被窝里给商北泽发微信:【在做题,别打断我思路啦。好好自己睡觉。明天跟你聊。晚安。】
打完字之后,苏云黛茫然地想:这算不算脚踏两条船啊?
本事果然都是练出来的。
她的小脑袋瓜能灵机一动成这样也是没想到。
商北泽手指婆娑了下手上的发绳,破碎的挂坠刺进他的指尖,在指腹上压了个小洞。
他下楼,“去仁瑞医院。”
“好。”司机说。
路过魏家的时候,商北泽突然喊停,视线越过围墙,望向阁楼。
阁楼的灯暗着,一片漆黑。
没在做题。
他唇抿直,脸色沉入一片黑暗。
他到护士台问了下,“VIP01病房里现在有家人陪吗?”
护士:“有啊。”
“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的?”
护士一脸看好戏,神秘兮兮地说:“年、轻、的。”
商北泽眉心一皱,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大步流星地往病房走去。
病房的门紧闭。
门中间一块磨砂玻璃,门缝里隐隐透着光。
商北泽立在走廊拐弯处,手上的青筋突起,骨节发白,手指几乎将墙上的粉刷扣下来。
她居然、背着他、在陪魏凛睡觉?
门缝里的光线徒地一暗,里面的灯熄灭了。
商北泽心脏一跳,墙上的粉刷直接被他扣掉一块,粉染白了手指。
他忽然看见门打开,苏云黛从屋里走出来。
目光一下就捕捉到了在墙角的他,漆黑的眸光微闪,瞬间惊慌失措。
她朝他小跑过来,紧张地望着他,“别进去,求求你,别进去。”
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她。
她张开双臂,身后是魏凛的房门,“绝对不可以伤害魏凛。”
商北泽肩膀顶着墙壁,垂眼立在边上,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灌进口中像是毒药灌入喉咙。
眼前已经没有人了,又是幻视。
症状有加重的趋势,在他被她伤害的时候更加明显。
他扣着墙壁的骨节僵硬到发疼,指甲里甚至溢出些血,血丝顺着白色墙壁直直坠落。
——那你就舍得伤害我吗?
第32章
苏云黛第二天直接从医院去上学,中午吃饭的时候,收到商北泽的微信。
商北泽:【东大门,来车里找我。】
她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第一次在学校里被商北泽找。
特色班快公布了,她不想这时候搞出什么舆论来。
苏云黛:【车太明显了。马上要公布特色班的考试成绩了。我不想被人说我走后门。】
商北泽:【帮你叫了出租车,去这个地点。】
他发了一个定位。
C大和一家酒店两家围墙之间有条小巷。
是条断头路,无人小巷。
她心脏彻底胡乱蹦跶,打字指尖有几分颤抖,慌乱地问:【能去咖啡店坐坐吗?】
商北泽:【咖啡店?不去。像谈分手的地方。】
苏云黛:“……”
商北泽:【等你。】
他又发了一遍那地址。
断头小巷。
莫名有紧张感。
苏云黛只好坐出租车,告诉师傅放她到前面巷子口就行,告诉他不用开进去。
出租车司机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说:“小姑娘,你要是被霸。凌了,一定要告诉父母。”
无父无母。
命苦。
前面有辆湛亮的劳斯莱斯停在那儿,她一靠近,里面的司机就走出来,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礼貌地跟她欠身。
她粉嫩的脸颊直接滚烫。
这人,还清场。
苏云黛一坐进车,人就被拽了过去,他翻身将她压在座椅上。
吻排山倒海地袭来。
她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他的手并不重,并没有哪里弄疼她,但是吻得很重。她口中的空气、津液、都被他掠夺。
手臂横穿在她后背,将她的上半身紧紧按进自己怀里。
边上是学校的操场,应该看不见这车,但是他车窗降了条缝,还是能听到些外面学生在打球的喧闹声。
这让她脸红耳赤,下意识地推他。
他手摸她脊背,她软得无力。
他得逞了,吸着她的舌尖,温热的气息将她的脸都烘烫了,说:“昨晚睡在哪儿?”
苏云黛心脏跳得快要失控。
昨晚睡在魏凛那儿,他知道了?
“嗯?”商北泽逼问。
他的手指在她后背婆娑,痒得苏云黛脊椎都要化掉了。
苏云黛后背贴上靠垫,脑袋在他颈窝也藏不住了,直直地撞上他的视线。
他的眼神,悒郁又痛苦,眼睛红得骇人。
他手指勾着她的肩带让她往后仰。
苏云黛吓了一大跳,深怕他让她陪他睡觉,她推他,“别闹,我等会有课。”
商北泽像是一团暴烈的火焰,火舌要将一切燃尽。
车里只有他沉重又压抑的呼吸声。
苏云黛急了,连名带姓地喊他,“商北泽!”
商北泽停下动作,眼神像是要将她吞了,但开口语气却很可怜,一种强烈的割裂感,“你怎么愿意陪他睡觉,却连跟我视频都不愿意?”
苏云黛:“?”
她呼吸停住。
陪他睡觉?
如果他这么想,昨晚这事闹大了。
“没有。你瞎说什么啊?”苏云黛呼吸凌乱,胸口一起一伏地说,“就是他刚从ICU出来,晚上没人陪不放心。”
商北泽喉结滚了下,话像是从刀口上一个一个蹦出来的,“为什么非得你陪?魏凛的爸爸妈妈都好好的在那儿呢,为什么非得你陪?”
苏云黛说:“可我生病每次都是魏凛陪夜啊。”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气氛又冷寂了几分。
商北泽眼眸里的光碎掉了。
车里的光线很暗,商北泽眼尾发红,那双锐利的平行四边形眼,破碎到让人有种看见最坚硬最锋利的东西崩坏的震撼感。
她汗毛直竖,求生欲爆炸,“魏凛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对我根本没想法,他现在生气就是觉得你占了我便宜。他完全把我当成他的妹妹,他的责任。”
魏凛那是什么高岭之花,根本不会跟她亲热。
昨天晚上在医院病房里,两人就是安安分分地睡了一夜。
各自在各自的床上睡,魏凛连手都没碰她。
他以为都像他啊?
在病房里还要对她这样那样的。
商北泽却像是能看透她的想法,压低声音,眼神痛苦崩溃地问道:“你现在,还是…只要他对你有想法,他就可以轻易得到你吗?”
苏云黛说:“我跟魏凛不可能的。”
魏凛那么多年都没对她动过心,即使突然改变态度,她也知道他根本不爱她。她无法从这段关系中获得安全感,她不会跟魏凛开始。
她说:“但他还是哥哥啊,魏凛从小就很照顾我,对我很好。最近这几年是我自己怕麻烦他。把我的委屈全算在他头上对他也不公平。在我眼里他就是我哥哥。”
凭心而论,就是亲哥哥也很少有哥哥能做到魏凛这样,每天花时间陪她锻炼。
偶尔出了纰漏挨骂依旧继续照顾她。
他一直对她很好。
他只是不爱。
商北泽的脸色越来越暗,“哪里好了?远远不够。”
苏云黛:“……”
照顾人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久病连孝子都没有。
等你摊上了你才知道。
苏云黛:“那他就是不喜欢我,罪不至死啊,起码别气死他好吗?”
商北泽苦大仇深地说:“弥补我。”
苏云黛呼吸停住。
他的鼻息都在爱抚她的耳朵,“坐我腿上来,吻我。”
苏云黛被翻了个身,坐在他坚硬绷紧的大腿上,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像是坐在会发热的石头上。
他后脑靠在椅背上,调了调直。
椅子的电动声,像是丝绸划过肌肤,惹人战栗。
他的手抚上她的后颈,微微施压,“亲我。”
他的手已经在她颈后使了点劲,足够把她的唇压向他自己,唇贴到他的时候,他舒服得呻。吟了一声。
苏云黛觉得他这叫声欲得让她羞恼,伸手把窗户关紧。
流通的微风消失,车里更燥热。
他抓住她这只关窗的手,抓着她按在自己的纽扣上,“解开。”
她犹豫了一下。
他勾唇笑得温柔极了,却说:“还是,我来解你的?”
苏云黛立刻马上动手认真地解他的扣子。
“张开嘴。”
“舌头伸进来。”
他一步步地教她做,声音越来越欲,哑声道:“像我吻你一样吻我。”
他声音松弛中带着点压抑,苏云黛不敢掉以轻心,只觉他此刻像是海边慵懒翻腾着的海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掀起翻天覆地的浪潮。
他还在生气,只是在克制。
她的舌按照他的要求探入他口内,他分明身体更紧绷,像是满弦的弓,但他一动没动,继续提要求,“哪儿都要吻到。”
苏云黛闭着眼睛一边吻他一边把他的扣子解开了。
他问:“不敞开看看吗?你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立刻睁开眼,深怕她不看他,他就看她。
在车里被脱光了看还是让她有些难接受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商北泽就喜欢在车里被脱光了看。
车里光线恰到好处,昏暗增添了些暧昧,却又能清晰地看到他结实的肌肉纹理。
胸肌看起来像是坚硬的冰箱门,平直又开阔,中间的沟壑深刻清晰,腹肌整整齐齐地列了八块,比仪仗队还威武霸气。
他扬起下巴,后脑靠在头枕上,露出修长的脖子,他也不知道哪儿在使劲,颈部有几根静脉凸起,肌肉一块块硬得像是温热的石头。
蓬勃的性张力充斥着她的感官,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你不是坐办公室的吗?”
他笑了,听到她夸奖显而易见得愉悦,“好看?”
“嗯。”苏云黛诚实地道。
客观的,无法否认的好看。
他笑得胸腔都在震,哑声指挥她,“那多亲亲,脖子,喉结,一路往下。”
苏云黛顿时警铃大作,他该不会想让她吻他那儿吧?
她动作僵住,不确定他是不是真准备这么疯,真这么疯她就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绝对不干。
他等了几秒没等到她的吻落在他喉结,他就着急了,半掀开眼皮看她,整张脸潮红得欲极了,手指使坏地顺着她的腰上滑,虎口落在她的内衣边缘,柔声催促道:“吻呀。还是你想我先吻你的?”
苏云黛鸡皮疙瘩起来了,低头吻他喉结,听话吧,否则,光着的就是她了。
她吻着他的颈侧,像是最认真的学徒,学着他挑逗他的颈部动脉。
这动作商北泽瞬间更加兴奋,身体绷成钢铁,她察觉到他身体像是火炉越少越旺。
他双手温热得手掌都沿着她的腰线往上,指腹刮着她的肌肤。
她战栗中起劲地吻着他,一路向下滑,像段复制过来的代码,精准地运行着。
商北泽胸腔发出来的呻。吟哑透了。
他浑身的细胞都被激励了,充满了亢奋。
她好惹人喜爱啊,好喜欢。
她俯身,柔软的马尾落到了脸侧,像软毛刷子一样刷过他的肌肉。
他腹肌屏住。
由着她的发丝扫过腹肌沟壑。
上面的人吻他的动作却在这要命时刻停住了,他喉咙像是冒火了,嘶哑着说:“继续。”
她的脸颊红得滴血,小声说:“不能继续了。”
商北泽欲。火。焚。身,像是被丢在四十几度的太阳下炙烤,眼神迷离地求着她,“继续,别停。”
苏云黛这会不听他话了,软声但坚持地说:“我等会还要回学校,你让我怎么刷牙,怎么张口说话?”
商北泽忽然懂她的意思了,抖着腹肌笑起来,扣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唇压过来,“那跟我走,我们找个能刷牙的地方。”
苏云黛大惊,能刷牙的地方?是哪儿啊?
商北泽抚着她的后背,幽黑的眸子注视着她,眼里都是直白的欲望,无尽的贪婪,“以后,只能睡我这儿。”
苏云黛睫毛猛地两颤。
这事还没揭过?
她亲他亲得这么卖力还不行?
但此刻还有件更重要且可能激怒他的事,她不得不说,“我跟魏凛发个消息。”
商北泽刚才被她哄好的一点心情,瞬间阴云密布,他冷淡着脸说:“发什么?”
苏云黛低头跟魏凛发了条消息:【等会我要跟教授讨论难题,就不跟你视频了。】
收到魏凛好的回复,她总算安心,然后跟商北泽说:“走吧。”
这地方很近,离C大开车才十几分钟就到了。
别墅看起来有十几二十亩地,跟城堡似的。
车子直接开到了地下车库。
商北泽打开门,直接把她横抱出车,“这房子是你的名。你要是觉得我过分了,可以把我赶出去。”
苏云黛倏地睁大眼睛。
商北泽说:“不信你打开手机看下自己名下的不动产信息。”
苏云黛觉得他疯了,居然把这好几亿的房子直接给她了?
“物业费交了十年。别墅里配了六个保镖,他们不住这儿,分三班倒两个两个轮值。保洁阿姨有三个,还有个做饭的阿姨,给你买了辆车,配了个司机。”
“不行,这个我不能要。”
“你想让我成为那种只会索取的男朋友?”
“我自己赚钱买才有安全感。”
商北泽抱着她往里面走,说:“跟我见外我会不开心,你别忘了我现在正在不开心。”
苏云黛:“……”
苏云黛温顺地说:“就是觉得我们根本没到送房子这份上。跟我理想中的恋爱不大一样,一般先谈心聊天,聊得来再约会吃饭,慢慢再拥抱,亲吻。”
商北泽眉梢一挑,说:“那省略了那么多步骤直接亲我,应该是因为你爱我爱得深吧?”
苏云黛:“……”
谁让她亲的?
现在还倒打一耙!
“咔哒”一声。
地库与玄关的门关上了。
苏云黛瞳孔微微缩放,忽然觉得这环境让她有几分紧张。
“害怕我吗?”他察觉了她身体些微的僵硬。
他眸底的光很暗,有种崩溃的锐利,他好像越伤心越有攻击性,但奇怪的是,见到他这样的表情,她的不忍多过了害怕。
她手抚上他的脸颊,他下颚锋利流畅的线条贴在她的掌心,“你今天怎么了?就因为我去医院陪魏凛,你这么不开心?”
“就因为?”商北泽眼底微微发红,盯着她道,“你说的好轻描淡写。”
知不知道他在魏凛的房间外站了一夜,却不能进去?!
知不知道他幻视越来越严重了,她的身影总是出现,挡在他前面,不许他去打扰魏凛?!
知不知道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睡在魏凛的病房里,睡一夜,他已经快疯了。
他紧绷着下颚,咬紧腮帮,难以启齿。这是他的缺陷,她知道了,会更加厌弃他吧。
“说喜欢我,也是假的吧。”他高耸的眉宇在眼眸压下一片阴影,看起来颓败又危险,手臂收紧,将她往自己身上贴了贴。
苏云黛心尖一抖,更加放软语气哄他,“我跟魏凛什么都没做啊,魏凛真的不会那样。我跟他只是视频,但我让你亲啊。”
苏云黛脸皮薄,说出“让他亲”,脸蛋就红透了,血一样的红从白皙的皮肤里渗透出来。
“是吗?他要是亲你,你会拒绝?”商北泽眼眸微眯,眸底压迫感骤升。
苏云黛认真地想象了下魏凛吻她的场景,以前当然不会拒绝,但以后,会拒绝。
因为她已经知道魏凛不喜欢她,只是责任了。
可她的思考,像是凌迟在商北泽身上的刀。
他的眸光转冷,“你还要想一下?”
苏云黛头皮一紧。
“你在犹豫。”商北泽眼底的光彻底碎了,额间的青筋微凸,他看起来极具攻击性又极度脆弱。
苏云黛轻吸一口气,“没犹豫,这既然是个假设我当然想了一下。”
商北泽眼眶发红,语气压低,周身冷冽,压着隐怒,“想他怎么吻你吗?”
苏云黛眉心轻轻皱起来,“你在跟我发脾气吗?”
商北泽身上的气焰瞬间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彻头彻尾地冷下来,他呵了一声,“你每次都让我退让,还不准我发脾气?你怎么不对他这么霸道?”
苏云黛温温吞吞地堵他,“因为便宜都让你占了。苦都他吃了。你到底嫉妒他什么?嫉妒他辛辛苦苦伺候我十五年,连亲都亲不到吗?”
可商北泽就是嫉妒,“嫉妒你为了陪他一整夜不愿意陪我视频;为了跟他视频,不愿意见我;为了他的心情,不顾我难不难过!我退让了让这么久,是因为我在乎你。但你每次都选择让我退让,我不能嫉妒不能难过吗?”
他的委屈像是洪水倾泻,汹涌而失控。
苏云黛瞳孔缩放,心脏拧紧。
原来他在难过。
她心里涌起一股不舍。
她手指抚了下他的脖颈,他的耳垂,撩了下他额前的碎发,指腹摩挲他英俊迷人的脸颊,很温柔地说:“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纵容你啊?”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会持续多久,也深知他们之间差距更大,地位更悬殊,但她可以在他想要她的时候,对他好一点。
反正跟他就算在一起一小段时间,她也权当体验了。
其实她们之间感情还没到这份上,她却跟他来这儿,已经是在纵容他了。
商北泽的身体僵住。
眼眶发热。
她摸得他的脸好舒服。
她话里的意思更让他浑身兴奋得发抖。
纵容
她纵容他
“叮铃铃——”
苏云黛的手机这时候响起。
刚刚才升温的气氛急转直下。
她脊背像是被蛇盘住,脖子被咬了一口。
魏凛怎么又打电话来了?
是觉得讨论问题不需要这么久?
商北泽浓密的眼睫垂下,盯着她的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挂了他。”
苏云黛:“……”
昨晚她挂他电话,他还在记仇。
可魏凛刚吐过血,真想他死?
商北泽眼尾越来越红,手掌顺着她的脊背往上抚,抚摸得危险又色。情,“不舍得了?”
苏云黛被他磨得身上起了细小的一片鸡皮疙瘩,“你不是答应我等魏凛好透吗?”
商北泽嘴角噙着抹恶劣的低笑,“之前你可没骗我。我现在觉得你完全可以像骗我一样骗他啊。”
他说:“告诉他你在做题,被打断思路了啊。”
苏云黛心脏怦怦直跳,“不行,他不可能信的,他发起疯来会急得拔管,从医院里出来,来学校找我。”
商北泽表情冷下来。
苏云黛说:“我得走了,送我回去好不好,等魏凛好了,补偿你?”
她不等他回复就转身。
但手腕被倏地抓住。
她瞳孔猛地缩放。
他脸色暗沉,手背上的青筋鼓起,小臂肌肉绷成块,整双眼睛被吞没在眉骨阴影下。
她心脏漏跳了两拍。
“我就不能被你选择吗?”
他咬牙,声音像是刀口上逼出来的,一字一句都带着刺痛,声音发哽,手上的力气却更大,“为什么每次都是我被放弃?”
她呼吸停住,心脏被他这两句话给捏得生疼,下意识地去触碰他的脸,“没放弃啊……”
这次他没被她轻易安抚住。
他夺了她的手机,把它抛到了沙发上。
手机一直在沙发上唱歌。
苏云黛紧张得心脏跳出喉咙口。
商北泽猛地箍紧她的后腰,勾起她的双腿,抱着她往楼上走,“我已经被你伤心了,现在就补偿我。”
苏云黛脸蛋通红,羞涩嚅嗫道:“下午两点半前放我回去就行。还有……”
她脸上越烧越旺,难以启齿。
“还有什么?”商北泽戏谑地看着她。
她张着红唇,垂着眼睫,攀着他的肩膀说不出口。
商北泽又问了一遍,“还有什么?”
苏云黛手臂更用力地攀住他的肩膀,小声说:“不会那样吧?我等会还要上课。”
据说会疼。
疼完再去上课有点惨。
商北泽没说话,径自往楼上跑去。
苏云黛紧张得心脏发颤,“不然,还是我抱抱你亲亲你?”
她唇已经开始主动求和,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吻了下他的耳骨,贴着他的耳朵说:“不生气了,好不好?”
商北泽顿时软下来。
苏云黛惊喜,她不敢置信,轻轻他耳朵就…有效?
意外的好哄,哄一下就软。
她忍不住轻笑一声。
商北泽冷哼,语气压着阴沉沉的,“我在生气,你还笑。”
苏云黛又吸吮了一下他的耳骨。
商北泽身体僵了下,脚步一顿。
苏云黛欣喜地轻笑出声。
看吧。
好有效。
商北泽察觉自己有些太好哄了,他板着脸说:“没哄好,非常生气,接着哄啊。”
苏云黛愿意哄他,不过,“在楼梯上,上去再哄吧,我怕我们俩摔下去。”
商北泽讥诮一笑。
他看起来像被哄得路都走不动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
商北泽冷硬地道:“就要现在哄。”
苏云黛依他,“那你抱好。”
商北泽掂了掂她,恼羞成怒,气愤地轻轻捏了下她的肉,“你也知道我被你气得走不动路。”
苏云黛猝不及防被捏了敏感的肉,轻叫出声,轮到她软了脊背,身体瞬间热起来。
两人到了卧室,没开灯,商北泽路过开关的时候,单手托好她,另一只手直接拍亮了灯。
光线一亮,苏云黛瞬间脸红心跳,“干嘛开灯?”
“总是偷偷摸摸,黑黢黢的,我今天就想开灯。”商北泽灼热的眼神盯着她,声音暗哑地道,“想敞亮地看着你。”
苏云黛脸蛋倏地红透,呼吸顿时乱了,或轻或重。
“可以吗?”商北泽注视着她问道。
苏云黛不说话,只把脖子埋进他的颈窝,轻轻抱紧他的脊背。
一定要这么刺激嘛。
苏云黛小声说:“下半身穿着,可以。”
他呼吸乱了一下没出声,将她抵在墙壁上就开始吻她。
不置可否。
苏云黛血液加速涌动,脸颊一路烫到耳根,“半小时内,好吗?我等会要走的。”
时间久了魏凛真的可能会到学校,然后发现她根本不在学校。
商北泽微微撤开唇看她,眸色微变,问:“跟我接吻你还在想他?”
苏云黛:“……”
她能不安排好后事吗?
不安排好被魏凛发现她不在学校,魏凛要是真不顾一切,哪怕侵犯她隐私也要找她,想知道她的手机位置,他是有这个技术的。
到时候魏凛杀过来,天崩地裂好吗?
商北泽手捏住她的下巴,执着地要个答案,“在想吗?”
苏云黛屏住呼吸,被他鼻尖呼出的热气热得脑子发昏,她说:“在想……”
一个“你”字被他灼热的吻吞没。
她心脏一跳,知道不妙,她想哄他说“在想你”,结果,他只听了“在想”两个字就……发疯了?!
苏云黛:“!!!”
苏云黛被他舌头强势入侵,血液瞬间热起来。
他把她抱到沙发上,让她坐在他腿上,枕在他胳膊压着她吻了一小会。
他舌忽然从她口中撤出来,眼眸幽黑迸发着侵略的光近距离地注视着她。
她仰躺在他的胳膊上,心慌意乱。
他的手指挪到她的衬衫纽扣上,一颗颗解着她的纽扣。
苏云黛呼吸凌乱,心脏在胸口狂跳,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睁开眼,看着我。”商北泽说。
苏云黛睫毛猛地颤抖。
脸上的血液像是在沸腾,将她的脸蛋蒸得通红,她睁着漆黑靡丽的瞳孔,无辜地看着他,“我想闭着。”
不忍直视好吗?
他的手解开一颗纽扣,她下意识地又要闭上眼睛,商北泽声音低哑性感地哄着她:“听话,宝贝,睁开眼。”
苏云黛脸上温度骤升,血液像是要把皮肤灼穿了。
她浓密的眼睫轻轻地颤了两下,眼眶里已经兜着水。
是被刺激的。
她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以至于胸口起伏。
商北泽盯着她眸色一变,夹杂着暗光,“看着我吻你。”
他就是要刺激到她根本无暇想魏凛。
苏云黛心脏乱跳,明明羞涩到快哭了,但是,还是很听话地睁着眼。
那眼睫一颤一颤的,像是挠过商北泽的心脏,让他心头发痒发软。
他眼神越发幽暗,解扣子的速度加快,他的表情很温柔,但他的情绪在汹涌,以至于他的手背上的静脉鼓张得特别蓬勃性感。
苏云黛看见了他的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还没碰到她的皮肤,一种强烈的反差已经冲击她的视觉。
她的衣服很快被丢在沙发上,沙发就在窗边,窗帘也没拉上,阳光晒得她的肤色白得发光,美得令人屏息。
商北泽眸光发烫,看着她好一会又将视线挪到她的脸上,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纠缠上。
苏云黛觉得被钝刀在磨。
他或许是照顾到她害怕,他的一举一动就都轻柔而缓慢,慢条斯理,但是,举止间满是压抑的情。欲。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问:“在害怕吗?”
苏云黛其实紧张极了,但是怕她说害怕,他来一句:你还是不够渴望我,所以才会怕我。
所以她摇摇头,眼尾却被水气晕湿了。
他笑了一下,亲亲她的眼角,唇逐渐往下,一路轻轻啜吻,从眼睛到鼻尖、下颚、脖颈……
然后顿住。
两人的呼吸都突然加重加快起来。
他喉结上下滚动下,低头吻她。
苏云黛再也无法睁开眼睛,酥麻刺激的感觉让她想昏过去。
“抱着我。”他衔着她,哑声道。
她听话地抱紧他的脑袋,手指钻入他的发丝里。
商北泽的鼻息喷洒得她好痒,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脑袋昏昏沉沉,这会她总算能闭上眼睛。反正,他自己忙着,来不及看她是不是睁着眼。
但闭上眼睛,感官更放大,脑子里全是他侵略又深邃的眼神,直白地裹挟着无尽的欲。念。
敞亮的室内,空气迷。乱浑浊,商北泽终于换了动作,扶直她坐在沙发上。
她下半身一凉,惊愕地睁大眼,这时才发现商北泽双膝跪在地上,跪在她腿前。
他衣冠楚楚但行为放浪形骸。
她呼吸更加凌乱。
他竟然抓住她的脚,亲吻她的脚底心。
脚底心痒得她脚趾蜷起。
他又在舔她小时候被蛇咬过的疤,顺着往下,她浑身颤抖,热意让她浑身汗涔涔的。
“想拒绝我吗?”他问,嘴因为忙着而声音含糊不清。
拒绝了他又不开心。
苏云黛咬唇,不说话。
她瞳孔失焦,望着天花板觉得灯光晃出了无数的光圈,在脑海里乱撞。
她呼吸急促,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拒绝不说话,他说:“宝宝睁开眼看着,记住我,好不好?”
苏云黛狠狠颤了几下。
心脏跳得挤在喉咙口,刺激得差点昏厥过去。
“睁开眼……”他执着于让她睁开眼看着她,记住他。
苏云黛眼睛缓缓睁开,低头视线装上他抬着的视线,这画面直直地冲击她的天灵盖,她羞得快晕过去,头晕目眩-
不知道过了多久,沙发上已经湿得不能坐了,他抱她抱去浴室方向。
他肩膀的衣料和胸膛的衣料都湿透了,鼻梁上的水滴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她想他终于也知道要洗澡了。
浴室里的水是一直在换的,他只要把她放水池里就能洗。
她真的很需要洗澡,浑身都被汗和水浸湿了。
但他竟然只把她抱到洗手台盆边坐着,冰凉的台盆刺激得她一激灵。
他只是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自己的手指。
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他的每一根手指。
然后,折回衣帽间。
苏云黛脑子发懵:“???”
这里有大片的落地镜。
还有个单人沙发,平时大概为了坐着穿衣服用的。
他自问自答:“宝宝,刚才让你看,看清楚了吗?”
“应该没看清楚吧。我的头有时候会遮住,这也没办法。要吻你。”
“咱们在这儿,这样能帮你看得清楚些”
苏云黛觉得自己发高烧了。体温现在绝对有四十度。
四周都是镜面柜和镜子,确实清楚。
无死角地清楚。
他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两人身体都直面穿衣镜。
她大致知道了,难怪他要洗手。
她紧闭眼,不看镜子。
他说:“乖,睁眼……”
他慢条斯理,刺激得她头晕目眩,她索性睁眼,她都失焦了,即使睁着眼也什么都看不见,可惜画面依旧清晰地映入眼帘。
他的声音缓慢、温柔又磨人,说:“知道你身体很喜欢我了,心呢?”
第33章
两人对镜子欣赏喷泉欣赏了很久。
商北泽才把她抱进车里,坐在他腿上,送回去。
商北泽手指抚着她的发丝,说:“还去魏凛那陪夜吗?”
苏云黛反应极大,郑重地乖乖摇头,“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商北泽满意。
苏云黛内心:他体罚,真坏啊。
但她又不讨厌,只是觉得过分刺激,短时间内不想再体验。
“那下次能别让我看着吗?”她低声把脸埋在他颈窝说。
“嗯。除非你又让我羡慕嫉妒他……”
苏云黛脸蛋被自己呼出来的热气憋红。
他微微压低声音,说:“而且,累犯……”
苏云黛整个人都僵住了。
累犯的处罚力度更高。
苏云黛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软声求饶,“别瞎想了好吗?我真的不会跟他在一起。”
商北泽说:“即使他只是哥哥,他侵犯我做为男朋友的权利了。监视你,不让我跟你相处,而且,你都没有给我陪过夜,凭什么给他陪?”
那他好歹照顾了她好多年啊。
苏云黛不想跟他辩解,辩解还不如亲吻有用,她亲了下他的脖子,说:“男朋友有多少权利是不是需要女朋友给?我现在无底线在纵容你了,你还罚我。”
商北泽身体一紧。
他刚才完全在伺候她,自己就没好受过,被她亲一下就如同火烧。
他滚了下喉结,“让你这么舒服也算罚啊?”
苏云黛顿时皮肤成煮熟的虾色。
他眼神滚烫地盯着她,“我也在无底线地纵容你啊,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知道我多想去跟魏凛摊牌吗?我只是在意你的感受,所以一再退让,可你一直让我退…”
“唔。”
苏云黛吻住了他的唇。
商北泽浑身紧绷,才提起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苏云黛吻完他,贴着他的脸,说:“可我只亲你啊。”
她双手托着他的脸,说:“你是该让着点魏凛的啊,他养了我十五年,谁受益了?”
商北泽笑了,双臂紧紧抱住她,语气状似勉为其难,“我忍到他出院。”
大概是餍足了,总算好说话了些。
苏云黛点头,反正她现在是过一天是一天。说不定等魏凛出院,商北泽已经淡了。
车子到了之前的巷子口,商北泽手指勾住她的手指,理理她的发丝,说:“出租车给你叫好了。”
苏云黛看见他的手指就脸蛋发红,眼神乱飘,“嗯。那再见。”
商北泽的大手仍然紧紧抓住她,说:“晚上好好复习。”
苏云黛:“当然。”
商北泽哂笑,凑近她的耳朵,说:“我说复习我们中午的画面。”
苏云黛脸蛋涨红,羞得眼睛都水盈盈的,娇嗔地瞪着他。
商北泽一脸无辜地说:“晚上不能跟你在一起只能让你好好复习。”
苏云黛:“……”
再说她原地高烧去世了。
商北泽抱紧她,臂膀用力,将两具躯体严丝合缝,他深吸了口她的香气,说:“好期待你能跟我一起住啊。什么时候跟我住一起啊?”
如果她跟他住一起,每个夜晚就不那么难熬了。
苏云黛想了想,“等魏凛出院?”
商北泽欣喜,甚至激动得臂膀微微发颤,“好。”
苏云黛换成出租车回学校,坐在出租车里终于能看手机。
看见魏凛给她发了好多微信。
哥:【看见回我。】
哥:【在哪儿呢?】
哥:【云黛你怎么了?】
哥:【快回答我!】
“……”
几十条微信,苏云黛头皮发麻,他已经等急了。
她揣着手机很紧张。
对司机说:“师傅您送我去北门。”
她不常走的门。
她怕魏凛已经在校门口逮她了,要是被逮住,那真完了。
今天她上午和下午的衣服都换过了。
裙子被没有预料的喷水量给弄湿了。
她牙齿咬了咬下嘴唇,不知道这事是这样的,裙子就挂在腰上,没想到能把裙子弄湿。
魏凛要是过来,肯定会发现。
昨天就被她气吐血了,今天再把他……
她正紧张,发现商北泽的车还跟在她身后,她赶紧给他发了条微信,【不用送我。万一魏凛看见你。你答应我的。】
商北泽:【嗯,到学校了跟我说一声。】
他的车停下来了,就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苏云黛在北门下车,北门没有见到魏凛,她进了校门才敢跟魏凛打视频电话,接通之后,发现他真不在医院了。
她心猛地一荡,“哥?”
镜头前的魏凛脸色铁青。
长期的“血脉压制”让苏云黛头皮发麻。
魏凛面无表情,“在哪儿?”
苏云黛大惊,“你怎么出院了?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魏凛说:“你在哪儿?你不是快上课了?我过来陪你上课。”
他居然要陪她上课?
现在他们兄妹不像兄妹的,男朋友也不是男朋友,他陪她上课别人怎么看?
而且魏凛这人网上也出过风头,会被认出来。
再说,商北泽这人那么爱吃醋,知道魏凛来陪她上课,估计又是一顿体罚。
苏云黛说:“那我们在3号楼那儿会面。”
那里离她上课的地方有段距离,从校门口走进来也方便。
“好。”魏凛说。
两人碰上面,苏云黛才近距离地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他脖子间的动脉清晰地鼓起,额间还有些细小的青筋。
她咬唇,缓缓向前靠近他,“哥,你怎么能跑出来呢?”
魏凛眼神有些幽怨,“你不接我电话。”
苏云黛撒谎道:“我刚跟教授讨论点问题,那是他的科研项目,被视频录下来不好吧?他怎么想?”
魏凛说:“那你不跟我说一声。”
苏云黛无辜地道:“我说了啊,然后我就静音了没听见。”
魏凛:“哪个教授?”
苏云黛:“就那个沈教授。你该不会还要跟他打电话确认吧?那他怎么想我?”
魏凛的目光落到她的衣服上,“衣服换了。”
苏云黛:“水洒了,跟同学借的衣服。还是,你要跟我同学确认?”
魏凛目光锐利地盯着她半响,还是放过了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说:“走吧,陪你去上课。”
“不大好吧。”苏云黛抽了抽手。
两人僵立在那。
路过人来人往,有人停住看了他们两眼。
魏凛望着她,心脏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他沉默了半晌,滚了好几次喉结不知道怎么说。
苏云黛小声说:“不想被人讨论。你能稍微体谅一下我的感受吗?”
她处于低位,被讨论来讨论去,无非就是被人宠还是被人嫌,无论哪种都是作为客体存在,没有主体性。
魏凛声音很温柔,简直像是说话大点声就把她吓跑了,说:“可我觉得学校里的人之前那么说你,我有必要出面。”
苏云黛眼睫微微下垂,扯了扯书包肩带,说:“没有必要。反正都是事实。”
魏凛眼眶被阳光晒得刺痛,红晕铺满眼眸,“云黛……”
苏云黛心平气和地说:“也不是你的错,就是我们差距太大,所以才会这样。”
魏凛看着她心脏抽痛,脸色发白。
苏云黛顿时又担心起来,上前扶着他,说:“哥,我送你回医院吧。”
魏凛表情好了些,“不上课不要紧?”
苏云黛对他笑笑,“你重要。”
两人沉默地坐在车里。
气氛有些尴尬。
魏凛甚至觉得胸口憋得呼吸困难,把窗户降了下来。
苏云黛想了想,哄他道:“你快过生日了。生日之前一定要完全康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魏凛说:“想要你陪我。”
苏云黛不假思索,“我当然会陪你过生日啊。”
魏凛眼神悠悠地注视着她,“那就好。五一其实我可以出院了,去沪城玩吧?我陪你。”
五一去沪城陪他玩,那商北泽不得发疯?
“看你身体情况吧。”她转眼,认真地注视着他,眼眸漆黑晶亮,“哥哥,你一定要完全康复,要健康,要快乐。”
魏凛心脏抽得发狠,眼眶发热。
他宁愿她骂他,他让她受了这么多委屈,他宁愿她歇斯底里地骂他,也不要她这样。受了那么大委屈,还祝福他。
魏凛撇开眼,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他掏出手机,插上U盾。
平时他也会给云黛转生活费,每个月固定转些零花钱,让她买喜欢的衣服,喜欢的化妆品。
他每个月给她转五万,她说她花不掉,每个月只收了两千,然后剩下的转回给他。
当时是想到她就是个学生,好好学习为主,不用太多零花钱,就没执意给她。
现在看来,她不是他们家的人,有时候反而需要这些来展示他们家对她的重视。
她不收,他可以自己买给她。可他没有花时间买。
他好后悔,赚了这么多钱,给她花了那么少。
反而让时韵掌管了他公司的钱,欺负到她头上。
他居然还觉得亏欠时韵答应给她两亿补偿。
他直接用手机银行从各个银行给她转了几笔钱,一共转了五亿。
他说:“我手机限额,只能给你转五亿,明天我再给你转。想要什么都可以买,你完全可以自由支配。我的钱都是你的钱。焕天科技会给我打两百亿,我把这两百亿都给你,公司账上和我自己账上我还有二百三十亿的,我留十亿,等什么时候我想创业了作为启动资金,别的我都转给你,还有从今天开始我亲自给你买首饰买衣服。”
苏云黛眼睫一颤,不敢置信地注视着他,“不要,你赚的就是你的,我不要。”
魏凛突然伸手,猛地一拽,把她拽到自己腿上,紧紧抱住。
苏云黛挣扎,但她感觉到他身体颤抖,他身体紧绷得像是要断裂的弦。
脖子上都感觉到了温热的液体,她不忍再刺激他。
她抬手顺了顺他的脊背,温柔耐心地哄他,“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放过你自己好不好?你就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好吗?”
魏凛声音哽咽,喉咙像是被手捏住了,张口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吸得身体发抖,说:“你要是被人欺负,我宁愿去死。死也会拖着他一起下地狱。”
苏云黛:“……”
苏云黛摸摸他坚硬的后背,好声好气跟他说:“那你死了,以后再出现欺负我的人,没人保护我了啊?你知道我性格弱,我是随便别人欺负,也不会反击的。”
她一副摆烂躺平,随便欺负的样子。
魏凛呼吸屏住。
浑身更加气愤地颤抖,但终于听进去了,觉得她说得真他爹的有道理。
他不能对商北泽太上头,他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得智斗。
他咬牙说:“没事,有哥哥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反正,他这辈子就没输过,面对商北泽也一样。
苏云黛松了口气。
她没看见他们路过的劳斯莱斯里,有人清晰地看到了他们相拥的画面。
商北泽简直觉得自己幻视了。
这是幻视。
一定是幻视。
他不敢置信。
他手指捏得骨骼生疼,指关节像是骨折了般,从那儿传来剧烈的痛楚,刺得他额头冷汗直冒,他打了电话给了范宣义,“给我看看槐中路12号这个时间是不是有辆迈巴赫路过,监控里,车里那两个人在做什么。”
范宣义回复他,“是的,有辆迈巴赫,里面两个人,在拥抱。”
商北泽盯着这段文字,睁眼闭眼看了几次,依旧没有看错一个字。
他没看错刚才车里的画面,她的手真的环上了魏凛的脊背,很温柔地抱着他,安抚他……-
苏云黛把魏凛送回医院之后,见魏凛在她的安抚下气色好了很多。
她心里总算放下一点。
魏凛起码不至于跟商北泽拼命了。
两败俱伤没有任何意义。
等过了这段时间,魏凛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就不需要担心跟商北泽的事情被他发现。
反而可以让他彻底放弃。
苏云黛在他病房里静静地学习,一直到晚上八点,想起再陪夜算是累犯,要被商北泽体罚。
那体罚方式,只能说刺激过头让她真的会特别记住,真的会下次不再犯。
“哥,我今天晚上不陪你了。”
魏凛有些不舍,说:“昨晚睡得不舒服吗?”
苏云黛点头,“有点落枕了。”
魏凛说:“那你回去吧,让司机送你回家。”
苏云黛坐上车回家,结果路上司机追尾了别人的车,对方很不好惹,下车骂骂咧咧。
司机说:“小姐,不然您打辆车回家?”
苏云黛说:“好。”
结果出租车开了没几分钟被人追尾,出租车司机是个路怒,愤怒下车,让苏云黛打别的车走,苏云黛只好从出租车上下来。
下来刚站到路边,手腕就被猛地拽住。
苏云黛心脏一跳。
看见商北泽宽阔的背影,他拽着她的手腕拉到前面的劳斯莱斯。
打开车门,她就被抱了进去,坐在他的腿上。
嘭的一声,门关上。
商北泽吻得有几分凶狠,苏云黛浑身都察觉到他几近崩溃的情绪。
他低声,偏执地说:“为什么抱他?”
苏云黛这才知道是下午在车里被他看见了,她赶忙解释他,“他脸色惨白我安抚一下而已。就是因为你中午把我带走,他都杀来学校了,你还跟我生气?”
商北泽收紧她的腰肢,捏着她的下巴,眼神痛苦到双眼赤红,“我以为我看错了……宝贝……我都以为是我看错了……你居然会抱他……”
他的声音压抑着颤抖,手指战栗地抚上她的脸颊,嫉妒的火几乎要将他吞没,他眼前不断出现她搂着他的场景,温柔的,甚至是主动的。
他甚至觉得眼睛疼,这画面刺激得他产生了些生理不适,他滚了滚喉结,压抑地说:“我是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嫉妒?就不能,只喜欢我吗?”
苏云黛呼吸停住,伸手拥抱他,手在他后背温柔安抚,“我确实只喜欢你了。我也听你的话了啊,今晚跟他说不在医院陪他,早点回家了。”
商北泽大掌托住她的后脑,舌头狠狠刺进她的口中,吸取她口中的津液。
他克制不住地想:当一个人想拥抱另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想到自己渴望拥抱她的时候,心里满满的爱意,他就快要疯掉。
她也是抱着这样的爱去拥抱魏凛的吗?
他迫切的想知道,他和魏凛究竟谁重要。
他只一句话,“只喜欢我?那今晚,睡我这。”
苏云黛僵住,脸蛋被他的鼻息蒸得绯红,“咱们中午刚说好的啊。”
“你那时候没说你会抱他。”商北泽一字一句地道,“今晚,必须睡我这儿。”
苏云黛心脏像是被悬在空中,可她觉得他情绪真的很差,她没害怕没生气反倒是有些心疼有些担心,只跟他耐心地商量,“那会被叔叔阿姨发现。”
商北泽把她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递给她,压低声音,压迫感十足地说:“给你叔叔阿姨打电话,告诉他们,你去我这儿睡。他们不想要儿子气死,就帮你隐瞒。”
苏云黛:“!!!”
这怎么行呢?
苏云黛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下他的唇,“别闹好吗?他会打视频,晚上真的没理由不在我自己的房间。”
商北泽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没那么好哄了,他分明被她亲得身体都兴奋地颤抖。但克制着自己的兴奋,语气不悦地道:“那这样,告诉他们今晚我要去你屋睡。不想气死自己儿子,就自己瞒好。”
苏云黛:“……”
疯了吧。
真想得出来。
这让她以后拿什么脸面来面对叔叔阿姨?
这时候,窗外忽然一道雷劈过,闪电撕开了寂静的夜幕,照亮他几近崩溃的脸,暴雨瞬间如注。
雨点哗啦啦地倾泻在她心上,在她心田落得坑坑洼洼。
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他们俩之间燃烧起来。
他就静静地逼迫地等着她打电话。
她绞尽脑汁不知道怎么回复他,眼睛一闭,下了狠心,豁出去了,手直接去扯他的皮带,扯他的拉链。
商北泽呼吸猛地一沉,瞳孔几乎在一瞬间失焦。
苏云黛生平第一次那么大胆,一边勇着,一边自己的脸颊血液像是能渗透皮肤,红得吓人。
她注视着他的表情,他表情变了,从刚才的崩溃转为享受。
车里的温度滚烫,她每次呼吸都在推高车里的温度。密闭的空间里像是个火炉,他的汗逐渐从额头冒出来,热汗从他额间流下来,滑过流畅的下颚线,滑过凸起的喉结,性感得让她手一顿。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俯身去亲吻那颗性感的喉结,舔掉喉结上的汗水。
商北泽兴奋得颤抖,他脖颈间的动脉性感地鼓起,清晰又剧烈地搏动,她舌尖爱怜地轻轻舔了舔。
纯觉得性感。
她舔着,哄着,“那不喜欢你你觉得我有多大的胆子?”
商北泽兴奋到瞳孔失焦,眼眶发热,眼角甚至有泪水落下。
苏云黛注意到了,膝盖跪在他大腿两侧,爱怜地去亲吻他的眼泪。
她有点难以启齿,但他越是这样享受的表情,她越想要给予他更多,她发现她好喜欢哄他开心,“我有点不大会,能教教我吗?告诉我,怎样你能更……愉悦?”
第34章
商北泽半撩起眼皮看着她,撩了她一眼,失焦了什么也看不清,头枕在靠枕上,哑笑道:“这么宠我?”
苏云黛脸蛋滴着血,手缓慢地动作,“我愿意宠,这样会舒服?”
商北泽声音哑透了,双臂紧绷,“嗯。”
苏云黛观察着他的表情,俯身亲他,“亲哪儿最舒服?”
商北泽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是刚睡醒,夹杂着点笑意,“你哪哪都试试看。”
苏云黛伸手解开他的纽扣,俯身亲吻他的胸肌沟壑,“这样会舒服吗?”
商北泽的肌肉紧绷。
他说不出话,额头的汗越冒越多,如雨般落下来,滑过他胸肌的沟壑,顺着腹肌的线条往下滑。
苏云黛看着汗珠滚落下去,欣赏他白衬衫被汗湿成半透,肌肉上泛着光泽的性感模样。
她脸颊滚烫。
商北泽长得真好看。
关键他好喜欢她吻他,她只要轻轻吻吻他,他就很享受很喜欢的样子。
这让他很有成就感。
她向下去吻他的腹肌。
他的腹肌在颤抖,呼吸急促,臂膀都在颤抖,她心里涌起一种凌虐大佬的快感,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的吻下抖成这样,令她莫名兴奋。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大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邪恶,她甚至用牙齿依次轻咬一块块腹肌。
腹肌结实又有弹性。
她不忽略每一块。
商北泽喘着粗气,从车里抽了些纸巾,帮她把她的脸擦干净。
他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还敞着,胸口起伏……
但他浑然不在意,黑亮的眼眸盯着她,甚至还迷离着,手指一点一点地帮她擦脸,甚至兴奋劲还没过,还在颤抖。
他愉悦地低笑一声,“看在你那么卖力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
苏云黛鼻尖还有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她这时才羞得想钻进缝里。
他帮她擦得好温柔,她又有点沉醉,呆呆地注视着他。
把她擦干净后,商北泽才开始收拾自己。
苏云黛小声说:“我来帮你?”
商北泽不让,说:“还想喝牛。奶?”
苏云黛脸蛋倏地涨红,热得像是被红铁烫了,顿时撒手,不想帮他一点忙。
商北泽把自己弄干净后,伸手把她揽入怀里,心情很好,语气中全是贪恋,说:“好喜欢你主动,好喜欢你咬我。”
他双臂将她勒紧,在她耳边性感地喟叹:“好期待你天天跟我住。”
“天天咬我……”
“会很幸福……”
苏云黛当下又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软声软气地说:“我也喜欢你开心。”
商北泽兴奋得眼眶湿润,她终于,终于,心里有他了吧?她说她喜欢他开心,她在意他的感受,他的感受被她关注到了。
他拥紧她,臂膀不自觉地用力,苏云黛感觉胸腔的空气都被他挤出来了。
她摸摸他的后脑,“能让你开心的事,我都还挺愿意做的。”
商北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击中,瞳孔放大,双臂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你怎么这么好?”-
没多少天,魏凛不愧是身体底子特别好的青壮年,身体恢复得很好,情况趋于稳定,医生允许提前出院了。
苏云黛下了课准备去医院接魏凛,但是半路被商北泽截胡了。
他戴着帽子口罩,等着她从教室里出来,一出来就拽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走。
身边喧嚣声此起彼伏。
苏云黛吓了一跳,看见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心想,这哥也真的是憋坏了。
她接受着身边人的视线,也不知道他戴着口罩有没有人认出来。
但这身高气质已经很惹眼了。
她心脏乱跳,尽量坦荡地跟着走。
她被他带进车里,他甚至开的不是劳斯莱斯,而是一辆更宽敞更低调的保姆车。
“就知道你还要去接他出院。”苏云黛被商北泽压倒在椅子上。
苏云黛:“出院都不接,太不礼貌了吧?”
“出院,就代表他已经好了!不用惯着他了!从现在开始,不许惯着他!”商北泽将她的双手压在头顶,几分凶狠地说。
“好。不惯了。”苏云黛微笑着道。
“那你会告诉他我们在一起了吗?”
“不要说了吧?”
商北泽眼眸一眯,“为什么不说?”
怕以后分手,魏凛找商北泽麻烦。
苏云黛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反正这段时间我不会让他一直视频监控我了。”
商北泽说:“明天五一放假,你陪我?”
“去哪儿啊?”
“想去哪?我偏向在我们家别墅。”
苏云黛不想,目的地太明确,会被魏凛逮住,“去海上?”
去海上好啊。
去海上不容易被魏凛抓到。
商北泽说:“下次去海上?我考虑了下,我们在一起,得有个仪式。在家里举办个仪式方便。”
苏云黛睫毛微颤。
在一起还得有仪式啊?
偷偷摸摸,不行接着下一个不是更好吗?
商北泽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发狠地捏了一下她的腰窝,咬牙切齿,“还不想我见光是吗?”
苏云黛痒得在椅子上扭成毛毛虫,笑得发颤。
商北泽见她笑得璀璨,心里那盆火瞬间被灭了,说:“我不想让别人对你产生任何不好的联想,我要让别人知道,我很爱你。”
苏云黛心跳加速。
他喜欢的时候真的好为她考虑,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反正早不好的联想和晚不好的联想都是一样的,她又不适合结婚,也就不适合公开。
她说:“可我不想谈个恋爱被人盯着,被人隔段时间就评头论足你的宠爱还有多少,我觉得没人知道没人关注,就挺好的。”
商北泽眉心聚拢,“那我不是还得忍?”
苏云黛:“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私密空间,你不用忍啊。而且,公开场合,我们的圈子根本不一样,碰不到一起。”
商北泽说:“我不想不给你仪式,那我少邀请些好吗?”
苏云黛点头,“那好吧。小范围公开。不会有我哥的朋友吧?”
商北泽说:“你哥的朋友当然有,但你哥的朋友有几个认识你?”
苏云黛:“也对。”
无所谓了。
两人达成一致,车就直接开到别墅。
苏云黛给魏凛发了条微信,【哥,我五一跟朋友出去玩,不来接你啦。早日康复!】
发完之后,就关机了。
苏云黛除了那天跟商北泽在衣帽间照镜子看喷泉的那次,就没再进过这别墅,进过这衣帽间。
商北泽再次把她带进了衣帽间,里面已经多了一排礼服,“给你订制的,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化妆台上铺了好多首饰。她目测有上百件首饰,珠光宝气的,在镜面的衣帽间里闪着光,亮得扎眼。
“都是给你的,搭配衣服。”
苏云黛瞳孔微张,说:“你花了多少钱?”
她并不是珠宝品鉴师,也没有太多首饰,难以估计这些价值,但觉得很贵。
商北泽手指拨过几件礼服,精挑细选了一套礼服,说:“一百多亿,买珠宝,博你开心。”
苏云黛呼吸屏住。
一百多亿……
就只是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们,直接花一百多亿?
买珠宝买礼服就花了一百多亿?
就为了博她开心?
疯了吧?
试衣间的门关上,逼仄的空间里,商北泽将她放下,说:“我赚的钱,全都给你。给我留个把亿就行。别的都给你。”
苏云黛瞳孔缩放。
他赚的钱全都给她?
真疯了。
苏云黛粉唇微张,老实巴交又特别清醒地说:“你别给我,我怕你哪天反悔了,想拿回去,不跟我商量,直接把我丢海里喂鱼。”
他早晚会腻的啊。
到时候回想起来,肯定会后悔的。
但她此刻让他这么上头,她还是有点意外。
“啪。”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
商北泽真被她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油盐不进是吧?说爱你就是甜言蜜语,给你钱就是要你命。”
苏云黛嘶了一声,捂着屁股。
商北泽眉梢微扬,轻笑道:“疼了?我看看,红了没?”
苏云黛躲开,屁股红没红不知道,脸颊烧红了,“别闹,这件白色的礼服会不会太夸张?”
绸缎面料子,不对称露肩的礼服,胸前点缀了很多钻石,收腰露背,长裙逶迤拖地。
很漂亮很华丽。
就是有点像婚纱了,太夸张了。
商北泽挑眉,“随你喜欢。喜欢穿哪件就哪件。只要是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苏云黛对他时不时的甜言蜜语开启了免疫模式,不敢当真。
她找了件白色修身鱼尾礼服,缀满了精致的粉钻,看起来更轻便更简约但很高雅。
“你不然出去下?我自己换?”
商北泽大剌剌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蔫儿坏地把沙发往边上挪了点,观看她的视角更好。
苏云黛手指下意识地拧着衣料,但惊觉手下的衣料可能贵得吓人,当即把手指松开,身上的温度已经滚烫。
他们上次看喷泉就在这儿,就是商北泽坐的这个沙发上,那个画面历历在目。
现在是中午,离下午的晚宴还有很长时间,长到足够他们在衣帽间再荒唐一次。
“你怎么有我的尺寸的?”苏云黛试图转移话题,但又惊觉自己嘴笨,问了些不该问的。
果然,商北泽眼神被隐没在眉骨的阴影中,神色不明,说:“手、眼睛、嘴量的。”
衣帽间的新风系统卖力地换着气,但是室内还是燥热,苏云黛心口像是有朵小火在煨,让她喉咙干哑得冒火。
“换吧,如果不合身,再让人改。”商北泽撩着眼皮看着她。
苏云黛背过身去,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留内衣,把裙子从脚底拉到腰际才开始解内衣。
手才碰到扣子,后背便传来一股濡湿的感觉。
商北泽在吻她的后背,他似乎在用牙齿把她的扣子咬开,随手把细细的裙子肩带撩到她的直角肩上。
他牙齿咬着背后的拉链,大掌托住她的腰肢,让她转身面对镜子,说:“没量错,正正好。”
她不知道,这几天商北泽不能时时刻刻见她,想她的时候,就去准备这些琐事。在全球各大拍卖行拍下能配得上她的首饰,加急定制属于她的礼服。
事先没有告诉她,没有问她的尺寸,因为他按照她的身材,一点一点制作了一个跟她身材几乎一比一的假模,让人照着这个尺寸设计衣服。
裙子是露背的,他跪在地上,手在正面从下往上攀着她的肩膀,一寸一寸吻着她的后背。
后背酥麻的感觉让她脑子发晕,滚烫的血液加速往脑门上冲,她迷迷糊糊地开始觉得晕眩。
他低哑染着欲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夹杂着阵阵啄吻声,“还有时间…”
苏云黛知道他不会放过她,索性自觉地细声问:“那我可不可以先洗个澡啊?”
他不嫌脏,她替他嫌脏。
“我帮你舔干净就好啊。”商北泽说。
苏云黛坚持:“我换下来,去洗个澡。”
“好。”他嘴上说好,行为还是不放过她,牙齿咬着背后的拉链,一点点往下拉,腰肢美好的弧度让他眼神发暗。
裙子褪下。
他抱着她,一边往浴室走,一边吻着她的脖子。
到了浴室边,苏云黛挣扎下来,“求你了,我自己洗。”
他唇角微翘,“好,我也喜欢慢慢来。”
苏云黛差点被他气笑,您这也叫慢慢来?
她忍不住在他耳边嘀咕,“那我白顺着你了,原来你也不喜欢这么快。”
商北泽很磁性的嗯了一声,“现在这样,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喜欢。”她忙不迭地讨饶,不想在这种事之前惹他发疯,那显而易见的,最终承受的会是她。
“喜欢?那我等会再卖力些。”他声音愉悦地说。
苏云黛:“……”
浴池里的水是刚放完的,热气氤氲了一整个浴池。
边上放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衣,他抱着她坐到池子边,让她穿上这件丝质睡衣。
苏云黛:“?”
洗澡还要穿睡衣?
他是要玩湿身。
商北泽身上还穿着白衬衫,给她随手套上了白色吊带睡衣,抱着她进浴池。
水很快打湿了两人的身体。
她的肌肤在半透明的衣料下若隐若现,他将她放在浴池里面的躺床上。
她半浮半躺在水中很舒服,热气钻进她的毛孔促使她放松松弛,但是眼前的人存在却让她半点松弛不了。她半开着湿漉漉的眼注视着他,紧张地绷紧着身体,像是所有的热水热气要入侵她的身体那么紧张。
更刺激的是,浴池顶是个镜面,她躺着水池里的模样清晰地倒映在顶端,而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注视着顶端。
他半湿着白衬衫,肌肉线条明目张胆地呈现在她面前,臂膀上还系着她送他的袖箍。湿透的臂膀上肌肉虬结。
鸦黑的睫毛濡湿,像黑色的羽毛遮住了他染满欲望的眼。
他慢条斯理地挤了些沐浴露,亲自给她抹身上洗。
洗得她浑身燥热,她推拒,“好了洗好了……”
他没吭声,解了他胳膊上的袖箍,绕过她的膝盖弯,将她的腿抬起,跟她的手捆住,“北……”
她喊不出口了,他哪是神啊,他分明就是人。
也后悔送他袖箍了,没想到他这么用。
她不敢睁眼看头顶的镜面。
“睁眼……这顶面镜子就是为你设计的……镜面还可以下降”他声音暗哑地说,一面把镜子往下降,一边开始仔仔细细地涂抹沐浴露。
她听话地睁眼,镜面已经离她很近很近。
沐浴露的清凉让她浑身一颤,她看见自己的颤抖让池水荡漾出波纹。一片片涟漪晃乱人的眼睛,多了些朦胧的美感。
他低头,在腿上不轻不重地亲吻,看着她颤抖,哑声说:“比水中的荷花还漂亮……”
第35章
苏云黛在浴池里被招惹得缺氧,几乎快昏过去,后悔自己提出说要洗澡。
他一直在亲吻荷花。
这池水他也不怕中毒,就一直孜孜不倦地亲吻。
他的脸色被浴室里的热气蒸得通红,眼眸迷离,像上瘾一样。
等从浴池里出来,他也不给她解开袖箍,把她抱在浴池边的椅子上,一寸寸地帮她擦干,将她的湿衣服扯掉。
他又不愿意解开袖箍,衣服都是用撕的,刺激得她忍不住发抖。
她几乎不敢看他满眼的欲望,但他总提醒她睁眼。
他将她抱起,抱的时候依旧没有解开袖箍,还坏坏地在她耳边问:“看到自己有多漂亮了吗?”
她手脚被绑着,完全不能抱他,只是被他托着后背托着tun,抱着走。
他声音很磁性地说:“宝宝,我上瘾了。”
他将她放在衣帽间单人沙发上,还把沙发推到射灯下,面对着镜子。
苏云黛睫毛颤抖,真的要羞死,“你不能好好的?”
他撤开,走到沙发背后,掰着她的腿,让镜子一点遮挡物都没有。
他头凑在她的耳边,看着镜子被雨淋湿,说:“你分明也很喜欢。这一下午都我来服务你。”
服务……
一下午……
高估苏云黛了,她撑不过一个小时,彻底昏睡过去。
他这才解开了绑着她的袖箍,将她抱到浴池里躺着,重新给她清洗,又将她捞起来,一点点帮她擦干净。
然后就把她抱上床,用被子将她裹好,她已经虚脱了,他躺在她身侧,将她拥入怀中,“这么喜欢啊……我也好喜欢……好喜欢给你……”
他撩着她脖颈湿湿的发丝,发现她这样睡着会头疼,柔声说:“我帮你把头发吹吹干,等会再睡。”
他就将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腿上,一缕缕地给她吹头发。
吹干了又让她枕在自己胳膊上睡觉。
他闻着她发间的香味,一靠近她让他身体叫嚣着欲望,他想起自己还没疏解欲望。
他亲了下她的发丝,“你睡你的,手借我。”
他将她的手心舔湿……
苏云黛被他吹头发折腾得缓过劲来了,又被他舔得手心痒得睡不着,睁开红彤彤的眼睛,水漾漾地注视着他,说:“去沙发上?帮你。”
商北泽惊喜,眼神放光,她好得他都舍不得再折腾她,“算了,你先睡,不吵你了。”
苏云黛仰起脖子亲了亲他的下颚,体贴地说:“我不困了。”
商北泽发出一声低吟,紧紧抱住她,瞳孔失焦,眼前散出一个个朦胧光晕。
她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啊。
两人相拥睡到下午四点,起床准备晚上的宴会。
苏云黛第一次这么盛装打扮。
身上每一件首饰都是数亿的。
头上戴着镶嵌着超过十亿价值的巨大钻石的王冠;项链是一颗价值过数亿的蓝钻,世界上最珍贵的蓝钻之一,做成了水滴形状的挂坠坠在胸口。
商北泽这时换完衣服进来,他穿着材质极佳的黑色西装,做了个发型,整个人站在灯光下耀眼迷人,高贵霸气得让人挪不开眼。
苏云黛望向他,呼吸微停。
造型师Liliya刚好在为难,“苏小姐没打耳洞,说不用戴耳环,夹的怕掉了。”
商北泽摊开掌心,“给我。”
苏云黛注视着他,他粗粝修长的指捏着精细的耳环,凑到她边上,单膝跪在她腿前。
她心跳微乱。
商北泽低声说:“掉了就掉了,你漂亮最重要。”
凉凉的钻石耳坠夹到她的耳垂上,她由着他摆弄,乖巧地说:“那我这段时间去打个耳洞。”
商北泽戴完一只,再换一只戴上,说:“不用打,弄疼你的事都不要做。”
苏云黛微吸口气,“那真会经常掉耳环。”
商北泽眼神认真地说:“掉就掉了,耳朵上有个洞,我会心疼,别打。”
他手指拨了下她的耳垂,声音温柔。
苏云黛心脏像是被拨了下,目光盈盈地注视着他。
边上的造型团队一阵压抑的尖叫。
商北泽起身,在安置宝石的一众玻璃柜面前停下,打开一个玻璃柜,里面放了一个小盒子,像是放戒指的大小。
苏云黛刚才观摩宝石的时候见到了这个盒子,但是,他们还没到送戒指的程度。
这才几天……
她心脏怦怦怦地乱跳。
商北泽骨节分明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戒指,走到她面前。
她还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刚给她化完妆。
他单膝跪下在她面前,打开,里面是一颗粉色钻石,色泽粉得很纯粹又艳丽,非常大,能遮住她一截手指,目测价值好几亿。
边上的团队一阵骚乱,现场的气氛突然沸腾起来。
商北泽拉起她的左手,撩着眼皮问她,“左手中指?”
苏云黛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说只是介绍朋友给她认识,却要在她左手中指上戴戒指,“这是订婚才戴的,我们戴右手中指?”
商北泽挑眉,径自往她左手中指上套,“没关系,办订婚宴的时候摘下来,再重新戴一遍。”
苏云黛:“……”
办订婚宴的时候?
他们……办订婚宴?
她睫毛颤了一下,再次不敢置信,他居然这么上头。
后面,会逐渐找回理智的吧?
但起码,他上头的这段时间是认真的。
戒指滑进了她左手中指,在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熠熠生辉,粉色的艳丽纯真又迷乱人眼。
她垂眼看了一会,轻轻地将戒指从手指拔出,戴进自己的右手中指,说:“据说戴这里已经表示名花有主,热恋中了,更适合我们目前的状态。”
商北泽表情一阵失落。
她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他额头吻了下,“我很开心,很开心你那么喜欢我,但我们慢一点,好不好?”
她确实很开心,被人喜欢,还是被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她不可能不开心。
商北泽的喜欢是明朗的,热情的,令人沉醉的。
但是再怎么开心,也知道现阶段他们两个一个决定得太仓促太匆忙,一个还太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商北泽回吻了下她,说:“你慢慢来,我先表达我的态度。”
苏云黛内心泛起涟漪。
这就是被人好好喜欢的感觉吧?
她还来不及胡思乱想,他已经把未来五年才该想的事情提前放到她眼前。
让她不得不想,他是不是怕她没安全感啊,这么急于给她安全感。
她凑在他脸颊边亲了下他,“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夜幕降临,院子里灯火辉煌,华光璀璨,陆续开进来很多限量版豪车。
商北泽说叫得不多,但,还是有数十个人前来参加宴会。
好多人是特地从沪城赶过来的,这个五一可能得陪他们一起玩。倒也不用一直陪,商北泽给他们安排住在山庄,他们空了过去陪他们玩就行。
商北泽说的这些人在商业圈里都如雷贯耳,大名鼎鼎,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很多人可以直接认出来。
最先到的是焕天科技的江焕,以及他的妻子沈天漫还有他的合伙人们。焕天科技就是收购凛霄科技的公司。
江焕长得一表人才,跟商北泽看着很熟稔,瞟了一眼苏云黛身上的钻石,揶揄道:“要么不交女朋友,一交阵仗那么大。”
商北泽说:“是未婚妻。就是想娶还没娶上的未婚妻。”
江焕:“……”
江焕沉默了,沉默地跟沈天漫对视了一眼。
不光江焕沉默了,他身后焕天科技话最多的三人团体更是沉默了。
苏云黛本人也吓了一跳,心乱如麻,本来以为只是介绍朋友认识,小范围公开在一起,结果,他直接宣布是未婚妻?
而且,江焕说什么?
他说商北泽他不常交女朋友?
她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不会少交女朋友。
顾清屿终于反应过来了,瞪大双眼:“想娶,还没娶上?北神还能跟我一样?”
商北泽微笑着刺激他,“那自然是不一样的,我肯定最终能娶上的。”
江焕:“……”
几个人起哄起来。
“哪家的千金?”
“哪家的重要吗?关键是北神想娶没娶到。”
“所以我想知道哪家好命鬼啊?能跟北神联姻。啊不对,能让北神想联姻还联不上。”
商北泽说:“她哥哥是魏凛,你们认识。你们叫她云黛就可以。”
江焕:“魏凛?凛霄科技的魏凛?巧了,他生病了把公司卖给我们了。”
商北泽:“嗯,照顾着点,我大舅哥。”
苏云黛:“……”
他这个人有时候又小气又大度的。
在外是照顾着点,他大舅哥,对她就是时时刻刻在吃醋,想着法刺激她。
江焕:“那自然。你早说啊,早说他这些年的心血也不用因为生病就全部卖给我们,我们焕天可以派团队全力支持。占些股就行。”
商北泽:“他自己做的决定,就让他彻底休息段时间吧。”
顾清屿说:“是魏凛啊!我的天呢,魏家基因真好,魏家也真是走大运了,哥哥长得又帅又聪明,妹妹长得又美又要嫁给北神!好事都给魏家占了!”
商北泽捏住苏云黛的手,说:“我未婚妻是魏家领养的。但魏家视她为掌上明珠,魏凛对她比亲兄妹还亲,小时候她生病,魏凛都亲自照顾,是个有责任感的好哥哥。”
江焕:“原来如此,魏凛今天来吗?”
商北泽:“刚出院,就不打扰他休息了,累坏了身体,我未婚妻该怪我了。”
众人又起哄了。
顾清屿说:“尼玛,魏凛真好命啊,我以为他的出生就够好命了,搞事业也够好运了,没想到还能更好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都当上北神的大舅哥了。这不爽得以后都横着走?”
商北泽笑,“那你想错了,我大舅哥打从记事起就横着走。”
众人哈哈大笑。
顾清屿:“谁说不是呢,从小好命的大少爷。羡慕嫉妒恨。”
苏云黛转头看了商北泽一眼。
这还能是……小范围公开吗?
这不魏凛必然马上收到八、方、贺、电?!!!!!
恭喜他跟商北泽即、将、联、姻?!!!!!
他马上就会知道她和商北泽在一起,举行了这场盛大的在一起公开仪式。
商北泽是真的好嚣张啊,他真的不怕魏凛来砸场子。
刚出院呢,再缓两天不好吗?
苏云黛当即瑟瑟发抖,或许,这是商北泽的策略?
觉得魏凛在这种场合再怎么都会注意分寸?
但她好害怕,万一他不注意分寸怎么办?
那商北泽岂不是很难堪?
她内心忐忑。
第36章
江焕突然上前一步,凑近商北泽跟他耳语,“北泽,好好奇,到底为什么想娶还没娶上?”
商北泽说:“不满二十岁,急得我想篡改身份证。”
江焕忍俊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忠告道:“守法是底线。”
商北泽:“所以这不还没娶上嘛。”
商北泽跟江焕说话的时候,沈天漫跟苏云黛打了声招呼,苏云黛朝她挥挥手。苏云黛有点激动,毕竟对方祖辈是印在教科书上的人物。
沈天漫看起来很友好也很大方,说:“林以棠跟我们说的苏云黛就是你啊,前途无量。”
苏云黛微笑,“嗯!谢谢您和林总的鼓励,动力满满!”
沈天漫点点头,“加油。”
他们走了之后,苏云黛问商北泽:“魏凛这脾气万一让你下不了台怎么办?”
在场的都是名人,他俩在这儿打起来,岂不是闹笑话?
商北泽说:“我有什么下不了台的?男未婚女未嫁。”
苏云黛:“……”
商北泽气定神闲地说:“早晚得面对魏凛。你别太担心。”
苏云黛觉得他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不怕各种冲突,永远选择提前解决冲突。
上次见面的顾御洲和陆京御都带着老婆一起前来。
顾御洲的妻子宋枝意长得明艳大气,也是京城风云人物,知名女企业家,数年前,所有人都觉得宋枝意抛弃了落难的顾御洲,结果顾御洲飞黄腾达之后眼巴巴地要死要活地追求,整个京城的眼镜碎得都库存告急。
陆京御的妻子江凝烟据说是知名作家,还是高干子弟,为了创作杀猪抛尸,结果被人换成了真尸体陷害,被人围攻,陆京御为保护她一夫当关不要命了,又成为继顾御洲之后京城第二痴情种。
物以类聚。
这两霸总是好朋友,都爱妻。
苏云黛觉得商北泽的朋友让她觉得很舒服。
没想到这么成功,还能觉得那么舒服,没有距离感,没有压迫感。跟她想象中的霸总不大一样。
顾御洲还在不可思议,“认识没几天就整这么大阵仗,一下子把全球顶级珠宝都高价收刮光了。你这是哄抬物价啊。”
商北泽晃了下酒杯,“我还要跟你卷山庄。在谈京翎湖那片,做个山庄。”
顾御洲笑,跟他碰了下杯,“这多见外?我有啊,裴二也有,用我们的就是,大家一起玩多开心。京御就喜欢陪老婆去我们山庄玩,人多热闹啊。”
商北泽说:“那总是客,我想给她打造属于她的。她自己的。不一样。”
他家团团已经在别人家做客太久了。
就是想全是她自己的。
给她好多好多。
顾御洲:“……”
“投资多少啊?”
商北泽:“没上限。”
顾御洲:“……那等你建完我们来玩。”
宋枝意跟苏云黛加了个微信:“以后有事要是北神不在,可以找我哦。”
说这种话就是抛出想结交的橄榄枝。
苏云黛笑得很开心,“嗯。”
商北泽对宋枝意说:“宋枝意,你是姐姐,以后多照顾着点。”
宋枝意豪气万千,“那当然,叫声姐姐,以后就是亲姐姐了。”
苏云黛笑,“姐姐。”
宋枝意大姐大的模样:“好,以后就是亲姐姐了。”
即使只是场面上的,这样的场面也比较让人愉悦。
江凝烟跟苏云黛年龄接近,看起来很活泼,说:“加个微信,空了约一起玩。明天去山庄的话要不要一起蹦极?陆京御好无聊啊,恐高,蹦不了极。”
边上正在跟商北泽说话的陆京御胳膊伸过来拍了下她的脑袋,“恐高都陪你蹦过,怎么说自己老公的?”
苏云黛被塞了一嘴狗粮,刚想答应,陆京御已经管上他老婆了,“别带着别人玩太刺激的活动,万一吐了晕了北泽多心疼。要玩刺激的我陪你玩。”
苏云黛:“……”
她下意识地转眼看了眼商北泽,想起他说他不舍得她打耳洞。
他真会因为她吐了就心【踏雪独家】疼?
啊,真心疼的话,那她多不好意思,她可是来姨妈有时候吃东西都想吐的。
江凝烟吐吐舌,用嘴型对苏云黛说:“找了个爹,什么都管。”
她还在陆京御眼皮底下大唱反调,用嘴型继续说:“你想玩吗?想玩我们偷溜去玩?”
苏云黛笑得乐不可支,“你跟枝枝姐除了蹦极平时爱玩什么?”
江凝烟说:“会去骑马,枝枝姐骑得很好。你会吗?不会让枝枝姐教你。我也是她教的。”
苏云黛点头,“那就骑马吧。”
她们对她的态度没有那种富豪的女朋友随便换,不当回事的态度。
她们好像默认她跟商北泽是很稳定的关系,甚至跟她们和她们的老公差不多的关系。
她们很热情很亲近,让她有种她跟她们是平等的的感觉。
苏云黛有点不敢往深里想,只想享受当下。
被重视,被爱护,被人喜欢,被人亲近的感觉都让她身心愉悦。
她扯扯商北泽的衣袖跟他耳语说:“我要是去蹦极你同意吗?”
跟他相处的时间太短,不知道他是什么类型,除了知道他善妒,一无所知。
商北泽蹙眉,“陆京御说得对,别玩太刺激的。”
苏云黛难得调皮地跟他说:“那我要是偷偷去了,还吐了呢?”
商北泽意味深长地笑了下,眼神略带攻击性,指腹磨了磨她的手背,“你说呢?”
苏云黛:“……”
体罚。
肯定是体罚。
当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场的事,商北泽居然给苏云黛立了一份上千亿的信托。
苏云黛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信托已经生效而且不可撤销,商北泽只是把这事公开了。
她不敢置信。
明目张胆的,就是要让大家看到他对她的重视。
他还特别谨慎地把今天给她买的珠宝全部以她的名字冠名,一一详细地罗列并写了赠予合同:
“385.12克拉,苏云黛永恒之爱钻石,价值10亿人民币。
65.62克拉,苏云黛浪漫之心粉红钻石,价值7亿人民币。
29.76克拉,苏云黛挚爱璀璨蓝钻,价值6.5亿人民币。
……
总计珠宝价值125.3亿人民币。”
两套豪宅:
“京城市京业路12号房产,建面6322平,价值20亿人民币。
京城市中广路19弄3号2501室,建面2218平,价值5亿人民币。”
三台价值昂贵的限量版豪车:
“限量款布加迪,价值7000万人民币。
限量款劳斯莱斯,价值9000万人民币。
限量款宾利,价值1000万人民币。”
合同上明确写了赠予苏云黛且不可撤销。
她以为商北泽就是说说,她以为这些首饰她就是戴戴,但她没想到他真的送上千亿,甚至手续办理严谨地将这些赠予给她。
今天只是他们在一起小范围公开,甚至不是订婚宴。
苏云黛眼眶发热,这不只是多少钱的事,这是,他真的在爱她,在重视她。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什么害怕学校里的人以为她权色交易搞个什么名额。
他这个阵仗出来,所有人都只会羡慕。
只会认为他是真的爱她。
毕竟,钱在哪儿爱在哪儿。
不是真的喜欢,没有人疯了把上千亿的财产先赠予她,甚至连婚都没结。
她分明跟商北泽说了,不要他的钱,他们慢一点,但好像,她说归说,商北泽还是提前并大手笔的做了。
她整个人完全是懵懵的状态,耳边司仪一直在念这一长串价值不菲的赠予清单,在华丽璀璨的水晶灯下,她被商北泽热情拥吻,边上都是新认识的朋友们的祝福声。
她眼眶湿润润,心想:她想跟商北泽在一起,她想跟他试试。
哪怕他们才认识不久,但任谁被这样爱戴与重视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魏凛这时候正仰躺在床上休息。
打了云黛电话,一直打不通,说是跟同学去玩。但他一出院她就玩失踪,让他隐约察觉是她不再惯着他了。
这段时间,碍于他身体出问题,她一直在忍耐他的约束。
她或许是……跟商北泽在一起?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猛然起身,打算去找商北泽。
就在这时,手机里收到了一段视频。
在华灯璀璨的豪宅大厅里,商北泽抱着身着华丽礼服的云黛,拥吻。
他瞳孔猛地一缩。
顾清屿发来的,乐呵呵地给他发了条语音,【恭喜啊魏凛,成了北神大舅哥了。你小子就是命好。强强联手,恭喜恭喜。】
这句话对他来说犹如讽刺,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他甚至被扇得头晕眼花,眼前发黑。
恭喜他?
恭喜他被抢了未婚妻?
他手指发抖地点开视频。
司仪念着一长串珠宝与豪宅豪车,甚至还有上千亿信托,仅仅为了公开他们在一起了。
现场的人不多,但都是商界金字塔顶端的人。
这只是一个交往的公开仪式,竟然送了这么多财产。
魏凛这才明白商北泽对云黛有多狂热。
那瞬间,他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舍甚至恐惧,恐惧云黛真的不会再给他机会,云黛是真的会离开他。
商北泽对她太好了。
钱给她,仪式给她,场面给她,相较于他……
商北泽给足了她尊重。
他心脏一麻,一刺,觉得痛。
他分明该祝云黛幸福,但是,想到他以后没有云黛了,他就痛苦得心脏像是被捅穿了。
这段时间他对商北泽有所误会,他以为他只是玩弄云黛,所以他恨不得把他杀了。
但今晚证明,商北泽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起码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的。
没有女孩能逃过商北泽此刻的真诚。
云黛会选择商北泽,不选他。
她会相信商北泽是爱她的,但她不知道此刻的爱,不代表一生的爱。
她不知道大多数有钱男人不会一直只爱一个女人。
即使商北泽上头的时候,赠予的财产超过了他的预期,但他依旧害怕他哪天腻了累了,是不是也会同样对另一个女人上头,让云黛失望痛苦。
他无法保证商北泽会永远对云黛好,可他确实已经被商北泽逼入绝境了。
云黛会被商北泽诱惑,他会彻底失去云黛,眼睁睁看着她走上一条高风险的婚恋道路。
眼泪坠在屏幕上,洇出一朵水花。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才是,真正的、永远的、她的后盾。
不管他选择谁,他是她永远的退路。
他必须让她不排斥他在她身边。
他要在她身边,看着商北泽究竟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他要在她身边,看着商北泽对她的热情究竟能持续多久。
他要在她身边,让她看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爱,像亲情一样的爱,远比荷尔蒙的冲动牢靠。
两人刚认识,当然只展示最吸引人的一面,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出现诸多问题,最初的火花逐渐熄灭,生活就开始露出真相。
但只要有他在,她的人生永远没有风险。
他会兜底。
魏凛给顾清屿拨了个电话,“顾总,让云黛听电话。”
顾清屿乐呵呵地把电话给了苏云黛,“云黛,你哥。”
苏云黛心脏一跳,看了商北泽一眼,商北泽揽住她的腰肢,说:“接吧。”
两人走到角落,她听见魏凛平稳冷静的声音,“云黛,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不能缺席,给我个地址,我过来。”
苏云黛:“……”
她推脱,“哥你不会累到吗?”
魏凛声音平静,眼眶却发红,吸了口气说:“不会。给我地址。”
魏凛西装革履地赶到现场。
他看起来有些憔悴,表情很平静,现场喜庆的氛围没有沾染他些许。
别人跟他打招呼,贺喜,他只是颔首,看不出来悲喜地走到商北泽和苏云黛面前,递上了一份赠予合同。
合同里罗列了他赠予苏云黛的财产,全是现金,四百亿,赠予且不可撤销,作为苏云黛的个人财产,“是哥哥给你的。四百亿,不管未来嫁给谁,只属于你的。”
苏云黛睫毛猛地一颤。
四百亿几乎是这些年魏凛呕心沥血赚来的全部家当。
苏云黛说不出什么心情,忽然想起魏凛对她的好,真的彻底分开了,有点眼热,她怎么着都不可能真的要魏凛所有的钱。
她说:“钱我会自己赚的。”
魏凛瞧着她,眼眶微红,“我相信你有这能力。但是,我想,我所有的都给你,别人大概才会相信,我们云黛就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
苏云黛呼吸停滞。
不要这样。
她受不了这样的亲情刀,当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
商北泽侧眸看她,微微蹙眉。
魏凛笑着拍了拍苏云黛的脑袋,“收着,我们家的掌上明珠,有继承权。”
第37章
苏云黛泣不成声,说:“哥,你给我一点就行,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以后谁要嫁一个把钱全部给妹妹的妹控啊?
太恐怖了。
还没有血缘关系,吓都吓死了。
魏凛:“快收着,我还虚弱着,手酸了。”
他一说他虚弱,苏云黛立刻接过,满眼心疼地望着魏凛,她想着,等过了这个场合再跟他好好聊聊,还给他。
这样他证明她是他们家掌上明珠的目的也达到了。
商北泽看着苏云黛泪盈盈的双眼,眼眸微眯,搂住苏云黛的腰,当着魏凛的面,把她搂入怀里安抚,“不哭了不哭了。”
说着,就把她带去跳舞。
魏凛手握成拳,骨节发白,插进兜里,不远不近地看着商北泽跟苏云黛在跳舞。
他从来没见过她打扮得这么漂亮,整个人气质变得好高贵。
他一直以为她内敛,喜静,不喜欢大场面,过生日都是自己家里过过,就连十八岁生日都因为高三准备高考,没有仪式。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很好,现在看着她唇角勾起的笑容,看着她望向商北泽时眼睛里的光,以及商北泽眼里毫不吝啬的爱意,觉得自己真的亏欠她太多。
他在她身边,有能力给她最好的一切,却没有及时给予。
让她陷在自卑情绪里的,居然是他。
他心脏发疼,脸色苍白,痛得轻轻倚在墙上,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眸,眼底一片无尽的黑暗。
莫迟晟来到他边上,拍了拍他肩,知道他刚出院,给他递了杯温水。
作为代言人,凌霄科技变动那么大,他就去了解了一下。
后来知道几个合伙人准备分道扬镳了,原因竟然是因为另外两个合伙人辱骂魏凛的未婚妻,魏凛大怒,把他们都开了。
至于这未婚妻居然就是现在商北泽的未婚妻。
商北泽好像早有准备,魏凛边上立刻围上来两个医务人员,问他:“魏总,需不需要去屋里休息?”
魏凛看了一眼苏云黛,看见她正在跟商北泽跳舞,眼里全是商北泽,完全没有注意他这边。
他心脏逐渐收紧,像是被钻进了钉子,每次跳动都在刺痛。
他瞥开眼,跟他们进了休息室。
莫迟晟在边上静静地坐着,无声地陪着他。
魏凛坐在沙发上,支着下颚,脸沉入一片阴影中。
就这种痛苦到想死,但是又死不掉,还得活着保护她,却不能拥有她,魏凛这辈子没尝过这种痛苦。
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两人都没说话。
两个医务人员在门外随时戒备着,甚至边上连除颤仪都准备好了,深怕他猝死。
气氛沉闷窒息。
良久魏凛开口,几乎哽咽地说:“哥……你知道吗?我说错话了。”
莫迟晟没说话,默默地听着。
魏凛下巴上挂着一颗泪珠,随着他的颤动微微抖动,“可是,我小时候我妈也会对我说‘心好累,你能不能别闹了?’,那就是一时的情绪,我妈她肯定是爱我的啊……”
魏凛唇抿直,唇角溢出一声呜咽,眼泪濡湿了苍白的嘴唇,“她当真了……”
莫迟晟沉默,室内只有他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可我就是舍不得她……我真的怕她以后生孩子她受累,不生孩子又不行……我就是怕别人伤害她…”
莫迟晟叹息。
可能就这样错过了。
商北泽半夜都要把他喊出来,让他教怎么引诱姑娘,他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就是这么低得下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喧嚣声停下。
屋里的门被打开。
“哥,你还好吗?”苏云黛跟商北泽,还有正准备领自己老公回家的林以棠进来。
魏凛哭得情绪一直稳定不下来,“不好,糟糕透了。”
苏云黛:“……”
魏凛站起身,眼睛红肿阴鸷,瞪着商北泽说:“你真爱她,就去结扎。”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苏云黛大惊,“哥,你乱说什么呢?”
魏凛恶狠狠地盯着商北泽,“必、须、结、扎。”
苏云黛气坏了,“你别无理取闹!”
魏凛泪眼满目戾气,“万一害得云黛怀孕,害云黛流产,我真的会杀了你。”
苏云黛说:“你别这样好吗?”
商北泽搂着她的肩,安抚道:“没事,你哥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林以棠一脸瞪大眼看好戏,莫迟晟担心自己老婆的表情管理,又担心这两人打起来不小心伤到她,把她藏到身后,结果怎么也摁不住林以棠探出来的脑袋。
“我不同意!”苏云黛气得满脸通红,“不同意!”
魏凛直接无视她的抗议,眼神盯着商北泽,说:“还有,写协议,不能在外面碰任何女人,要是云黛感染HPV等性病,你得把名下所有财产都赠予她,跟她分开,并且,先写好谅解书,我肯定是忍不住把你阉了,甚至把你杀了,敢不敢写?”
苏云黛瞪大眼不敢置信。
H、HPV?
魏凛在想什么啊?
还阉了?
苏云黛脸红耳赤,血液涓涓往脑袋上逆流,羞得头晕眼花,“哥,别这样胡闹好吗?”
魏凛红着眼,呼吸不顺,扬声道:“我胡闹?到底谁胡闹?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带他体检过吗?你知道男人天天在外面干什么吗?”
苏云黛又羞又恼。
商北泽往前跨了两步,把她挡在身后,眼神凌厉,“别对她大声。”
“就你绿茶!”魏凛更是炸了,气急,“就你会挑拨离间!我这人生气的时候对别人比这个语气大声多了!对她已经百般温柔了。我们好歹共事过,你心知肚明我的脾气,一天天的还他爹的故意挑拨离间!她发烧我连着三夜不合眼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商北泽言简意赅说:“结扎可以,签字也可以。”
室内一阵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林以棠表情更兴奋。
结扎、可以?
还能签这种东西?
苏云黛和魏凛两人瞬间僵住,睁大眼不敢置信。
商北泽柔声跟苏云黛说:“我从来就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我很干净。以后也不会碰别人。真要害你成怀孕、流产、或者HPV等毛病,不用你哥说,我自己动手把自己阉了。他说的这些我完全可以做到。”
苏云黛眼眶红了,染红了眼尾,抓住商北泽的衣袖,颤抖着声音道:“不可以,你不需要!”
她怎么能让商北泽去结扎呢?
怎么能因为她的身体不好,就让商北泽去结扎呢?
商北泽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断子绝孙?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他除了对她好没犯任何罪!
“不可以!我不同意!绝对不可以!”苏云黛难得跟魏凛大吵,“哥,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觉得谁找了我真的很悲惨?”
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眼睛通红,眼角那颗泪痣红得艳丽又可怜,“你就不能让我好好谈个恋爱吗?”
魏凛唇线抿直,眼眶比她还红,一时间紧绷着脸不说话。
商北泽拉着她心疼地安抚,把她的脑袋按进胸膛,温柔地说:“别生气。这根本不是冲突,你哥说的我完全可以做到。我的意思也是,你哥可以针对我,但是为了你好的事,我全都赞成。”
林以棠:“……”
完全没料到北神会这么卑躬屈膝。
不是她多想,北神这反差实在太强烈,以至于,她怀疑他……是不是在茶啊?
莫迟晟:“……”
这也难怪苏云黛心疼了。
魏凛果然被商北泽的茶气得不行,顿时火气又上来了,“你少来!你就是吃准了云黛舍不得!”
魏凛眼神转向苏云黛,气势凌厉,就连她哭他都不心软了,立场极其坚定,“他不悲惨,以后就是你悲惨!你懂男人吗你就敢这样随便搭上自己一辈子?你以为你魏叔叔和我两个人干净,外面的男人就都是好人?十个有钱男人九个外面pc、养情人、生私生子!你是我怎么宠着长大的?我连跟你说这些都怕污了你耳朵!我不如他会哄骗,不如他会甜言蜜语,但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受那种委屈?真让你找那种男人过,我真的会去犯罪!”
苏云黛眼泪在眼眶里闪烁,鼻尖通红。
魏凛控制欲太强了,知道魏凛是为了她好,但是她也不想让商北泽受伤害,商北泽对她那么好,她也很想对他好,“我不管!我就是不想他为了我去做手术!”
魏凛被堵得呼吸不顺,胸口好像被烈火焚烧了,一片焦灼,“心疼男人的后果,知道是什么吗?”
苏云黛吸吸鼻子,眼泪哗哗地流,“他对我好,我心疼他怎么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别人对我好,但我不识抬举的那种人吗?”
魏凛:“现在对你好,不代表以后!等以后不对你好了,就算你为他吃尽了苦头,什么怀孕、生子、养孩子所有的罪受了一遍,你受尽委屈哭死他都不会看你一眼!”
商北泽说:“魏凛你适可而止,别骂她。我都同意了,不然现在就去结扎?”
“这不是骂!这是保护,这是爱!是爱之深为之计深远!你就是会颠倒黑白!”魏凛对他扬声道,“好啊,那走,你今天不结扎你就是孙子!”
苏云黛紧紧拽住商北泽的袖子,“不要!”
商北泽抱住苏云黛安抚,“我不喜欢你受苦,这事,就算魏凛不说我也打算去做。”
苏云黛搂住他的腰,死死地环住,眼泪浸湿了他的胸膛,“我不要,不可以,你别听他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随时会喘不过气来,商北泽心疼了,剜了魏凛一眼。
他私下跟他说,他偷偷做了,写了,就好了,非得害得她哭成这样。
商北泽安抚道:“别难过了。其实今天完全没有冲突啊,你哥是为了你好,我也希望你好,他说的这些我完全同意。”
苏云黛在他怀里摇头,眼泪扑簌簌落,呜咽道:“我不要你这样。”
魏凛觉得扎眼,手上血管突兀地鼓起,赤红着双眼盯着相拥的两人,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云黛……你是不是真想气死我啊?为你想得长远的苦心你真就一点不懂吗?”
苏云黛头也不回,只管埋在商北泽胸口抱紧他,“就是不要。”
魏凛心像是被撕成一片一片,脸色又白了一层,眼尾的红像是血色一样。
商北泽又心疼又心软,“一个小手术而已,那先只去医院检查?”
他凑到苏云黛耳边,灼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我只有你,只喜欢你,只对你有感觉,所以这些我也想证明啊。”
几个人决定连夜赶去了医院。
林以棠跟着,莫迟晟拉她,“你去干嘛?”
林以棠一脸冠冕堂皇,“万一打起来我们去劝架啊。”
莫迟晟扶额,“我看你纯粹看戏。”
商北泽坐在车里给魏凛发了个微信,【等五一过后一上班,我偷偷做结扎。你别在她面前再说这些。】
魏凛看到了,【说到做到。】
商北泽真在医院做了男科检查。
各项指标非常健康。
商北泽拿着各项优异的指标,嚣张地拍在魏凛胸口,“满意不?大、舅、哥?”
魏凛认真地看了报告,眼光扫过所有指标,冷嗤一声,“不带病是最基础的。有些检查不出来但会影响女性身体,协议还得写。”
商北泽非常自觉,已经叫人打印好送来了,当场签给了魏凛。
魏凛还谨慎地录了签约视频。
商北泽把协议推给魏凛,更嚣张地说:“你放心,大舅哥,我比你还干净,别说乱玩,我连个暧昧都没有。”
“我也没有。是你给我扣的帽子吧?谁跟她暧昧了?她自称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魏凛目光犀利地捅向商北泽,眸底又染上恨意,“但是,你看着她误会我喜欢时韵。”
商北泽坦坦荡荡,“解释误会是你自己的责任。如果是我,我不会让她有机会误会我喜欢别人。大舅哥还有什么要求?”
商北泽每喊一声大舅哥都是在往魏凛胸口扎刀,魏凛越想越气,分明他挖人墙脚,在背后使阴险手段,推波助澜,现在还那么嚣张,谁是他大舅哥?
娶不娶得到还不一定呢。
魏凛就留下来膈应商北泽,“给我安排间楼上的卧室,再给我准备衣服,洗漱用品,我今晚住我妹那儿。”
商北泽跟云黛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怎么着?
还能把他赶走不成?
怎么着也是大舅哥。
就是膈应他,他就不信这么多年,云黛心里一点他的影子都没有了。
商北泽不动声色地慷慨答应,“好啊。别睡不习惯就行。”
魏凛不愧是男人,男人懂男人,瞬间浑身被乌云笼罩,想想商北泽那么茶他怎么就不能茶,直挺挺的身躯装模作样地晃了几下。
苏云黛吓了一大跳,立刻扶住他,“哥,你还好吗?就跟你说还需要休息,在家里休息就好,干嘛非得要折腾这些!”
魏凛确实也累了,唇上没一点血色,一点都不像演的,“哥哥爱你。”
苏云黛眸光微闪,动作僵住。
商北泽注视着她,脸色微沉。
魏凛说着身体往苏云黛身上倒。
苏云黛伸手去接。
商北泽应激反应,一个健步把他扯住。
魏凛嫌弃他的手一样,把他的手甩开,摇摇晃晃地往边上挪了两步,离他们远远的,自己扶着墙走,背影宽阔,但垂着脑袋,借着墙壁的力,平时高大笔挺的男人,此刻看起来虚弱、颓废,可怜。
苏云黛赶忙跟上去扶他,看见魏凛脸色极差,焦急地道:“哥,不然就留在医院检查检查吧?不会今天累到了又严重了吧?”
甚至会不会是又被她气到了?
商北泽把她拉开,“我来扶,你俩别摔了。”
魏凛的胳膊好像被商北泽捏得生疼,他倒吸一口气,“你折我胳膊干什么?”
商北泽:“……”
苏云黛立刻绕到魏凛另一边,代替墙壁的位置,撑着他走,还跟商北泽说:“你不用太用力了。”
商北泽僵住。
他根本、没、用、力。
魏凛的脸朝他转过来,唇角勾起,露出挑衅的贱兮兮的笑容。
甚至用唇语说:“她这辈子,心里都有我。”
商北泽冷笑。
你就笑吧,等会让你哭一整夜。
林以棠莫迟晟跟他们在医院门前跟他们分开。
林以棠很热情地说:“你们晚上是不是还需要帮助?我们可以住你们家。”
商北泽哂笑,“不麻烦了。今晚的瓜也吃了不少了,憋不住也可以宣传,宣传委员。”
刚好让别人知道他就是可以为云黛付出一切。
林以棠哈哈大笑,“那我们回去了哈,你们三个人好好的。”
第38章
三人一起住进了苏云黛名下的大豪宅。
华丽的楼梯上,三人缓缓上楼。
苏云黛始终撑着魏凛,商北泽也扶着他。
没人说话。
直到到了屋门口,魏凛目光落在苏云黛身上,眼神有几分脆弱委屈地问:“你不照顾我吗?”
商北泽内心冷笑,“累着云黛怎么办?医务人员会轮流看护你。”
魏凛对苏云黛说:“商北泽的医务人员我不信。你生病的时候,我也从来不信别人能照顾好你。”
苏云黛略为难。
陪夜是要体罚的。
商北泽不可能这么大度。
而且不是在医院,而是陪在卧室,这不得拼命体罚?
这时,商北泽内心冷哼一声,目光犀利地剜了下魏凛,“说爱她,不还是挟恩图报?”
魏凛臭不要脸地说:“她从小就说以后会对我很好很好,赚钱了都给我,什么都给我。”
他特地把“什么”两个字咬音加重,眼神还更挑衅,看见商北泽骤然裂开的表情,才满意地继续说:“她还说我生病了她来照顾我,我老了她来照顾我,我终于病了一次,满足她的愿望怎么了?”
苏云黛呼吸微微停住,确实,她小时候怕连魏凛也失去,天天给他画大饼哄他。
当然,当时是真心这么想的。
想回报魏凛对她的好。
魏叔叔对她好,是为了偿还她爸的命,但魏凛对她好,并不是必须的,可他对她很好。
魏凛每说一个字,商北泽的脸色就阴沉几分,他几乎能想象苏云黛当年这颗纯真的心里都装了些什么。
赚钱了都给他,什么都给他,生病了她来照顾,老了她来照顾。
都是真心话。
就这么喜欢魏凛。
他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臂膀肌肉紧绷成坚硬的石块。
商北泽寒眸沉声说:“可你都辜负了。”
魏凛眼眸微眯,恨得牙痒痒,他知道商北泽在他不在云黛身边的时候一定就是这么挑拨离间的,“只是暂时被人挑拨离间了。”
魏凛目光转向苏云黛,“云黛,你小时候说的这些,不会是骗我的吧?”
苏云黛猛地摇头,“当然不是!”
商北泽冷嗤,“你就欺负她老实。”
魏凛:“你总是离间我和她,是想让她除了你一点亲人都没有,一点退路都没有?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她好?”
商北泽:“自然不是,而是你这个哥哥居心叵测,侵犯我作为男朋友的权利。谁家哥哥要妹妹半夜照顾的?”
魏凛:“谁家哥哥生病了妹妹不管的?你记住了,我家不找想离间我们兄妹亲情的妹夫。无论什么时候,我们的兄妹亲情都不容被践踏。”
让你知道大舅哥有多不好惹。
但凡他暂时退回哥哥的地位,他就是无敌的。
苏云黛被他们争得脑壳疼,不知道怎么插嘴。
这时候,魏凛问苏云黛,很有血缘压迫感的,“云黛,你还要不要我这个哥哥?”
“当然要!”她当然要,魏凛照顾了她十五年,他没有不要她这个妹妹,她当然不会不要他这个哥哥。
商北泽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微暗。
魏凛说:“那我需要的时候,你得陪我。”
苏云黛特别为难地看着商北泽,商北泽体贴地说:“那我陪你一起照顾。不过,大舅哥,我劝你住我们的主卧,这间太简陋了,怕招待不周。”
但魏凛偏偏不肯,他就要跟商北泽唱反调。
他偏要住在这间,直接推门进去。
一打开门,魏凛就傻眼了。
他瞳孔骤缩。
这、这、他爹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目的?!!!
商、北、泽!
魏凛掉头就走,扯着苏云黛就离开。
商北泽先他一部,关上了门,抱臂倚在门口,懒洋洋地道:“让你别进来,这会儿又受不了了?怪谁?”
“你是变、态吗?”魏凛怒气冲冲地骂他,“你整这些做什么?”
商北泽抱臂把门堵得死死的,“当然是婚后要用啊。”
魏凛年纪轻轻的,被气得血压飙升,眼冒金星,“你变、态啊!婚后要用这些?!”
苏云黛脸色倏地涨红。
她没进过这间屋子,也是长见识了。
床是个笼子,不是黑色的铁笼子那么恐怖,是金色的,看起来像是真金。金色的笼子,雕琢得很漂亮,底部雕刻了很多爱心,镶嵌了水晶雕刻的蝴蝶,顶部还是朵水晶玫瑰。
而且笼子边上一圈卷起来的,照苏云黛对商北泽的了解,想起商北泽热衷于观赏喷泉,可能是……一种柔性镜面。
到时候可以像帘子一样垂下来,但里面全是镜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苏云黛脸上温度又攀升,血液沸腾,涓涓冒泡。
这间屋子的灯光,也明显调得很色。情,甚至,边上还有一个圆形区域,更加靡情。
水晶帘子被五颜六色的灯光射得眼花缭乱,令人血脉偾张。
帘子上也有一圈,卷起的柔性镜面。
里面有一张红色艳丽的躺椅,两边的扶手能铐住手还能绑住腿。
一看就是情趣椅子。
难以想象这灯光这镜面这椅子绑起腿眼睛该往哪里看。
他又不让闭眼睛。
商北泽确实……太乱来了。
好不容易稳住魏凛,这下又炸了。
“苏云黛我就问你,你找的这是正常人吗?你自己看看这是正常人吗?跟我走还是住这儿?”
魏凛额头的青筋暴起,拽紧她的手腕。
苏云黛头皮发麻。
其实商北泽很温柔的。
这些看起来荒唐,但他大概就是想刺激,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他又不去外面,都给他们写那些承诺了,只是情趣也没什么的啊。
但魏凛在气头上,她这么说,他八成要发疯。
商北泽这个脸皮厚的,丝毫不以为耻,目光盯着魏凛的手,“放开,你捏疼她了。我只跟她做/爱,想怎么做/爱还要你管?”
魏凛觉得自己胸口像是被堵住,气管像是被切断,喘不上气,“你、滚、开!我要带她走!”
商北泽背靠着门板,哪肯让,眼眸扫向他们牵着的那只手上,“休想带人走。这是她的房子、她的家、她就住这儿,哪都不去。”
魏凛气得发抖,捏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向商北泽的脸,毫不含糊的。
“哐”的一声巨响,门框震动,门上留下一个凹痕。
木门被砸得细细尖尖的木刺暴露出来。
苏云黛惊叫一声。
商北泽偏了下头,避过,“今天跟你打,胜之不武。等你好了吧。”
魏凛的手上破了皮,门上的木刺刺进了他的手里,瞬间手背血肉模糊。
苏云黛双手抓住他的两只手,整个人就差挂在他身上,阻止他动手,“哥!你的手!受伤了,有没有被木刺刺伤?”
魏凛手背上的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地上,他也没搭理,只是怒不可遏地注视着商北泽。
两人的视线间电光火石。
随时能在这十分靡情的房间里打起来。
苏云黛拦在他们俩中间,安抚魏凛,抓着魏凛的手帮他呼呼,吹他的伤口,“哥,我们让人把这儿改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商北泽眼眸盯着她的后背,目光看见她抓住魏凛的两只手,很温柔地帮他吹伤口瞳孔猛地一缩。
她当年就是这样帮他吹过眼睛,他记了好久,如今却这样帮魏凛吹伤口。
那瞬间,商北泽只觉得体内嫉妒的火焰再次燃烧,压不住的,甚至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他体内越嫉妒,表面越平静,淡声说:“你去主卧睡觉吧,不是想陪着她一辈子吗?养好了才能跟我打。”
魏凛才不要睡主卧,“我要、带我、妹妹、回家!”
苏云黛哄着魏凛,“好了好了,别气了,哥你脸色真的很差。先在沙发上坐下,把伤口处理一下,不然我要生气了。”
魏凛被她拉着坐在红色皮沙发上,看见这邪恶红色皮沙发,如坐针毡,骂道:“买的什么破沙发!搬走!统统搬走!”
苏云黛只管哄着,接过医务人员手里的碘伏,亲自给他擦,“好了,别生气了。”
商北泽站在边上默默地注视着他们,她也会这样哄魏凛,像哄他一样。
他不是特殊的。
她也同样温柔地哄魏凛。
商北泽跟医务人员发微信问道:【他情绪不好,是不是得吃颗安定?不然影响他身体?】
医务人员回:【是的。】
商北泽:【那他不愿意吃怎么办?】
医务人员:【我给他想办法混进去。】
医务人员把药磨成粉,给他泡了杯维C,“喝杯维C,提高下免疫力。”
魏凛瞥开头,“不喝,拿走。”
苏云黛好声安抚,“哥,吃吧,我生病的时候,要是忘了喝维C,你是不是会生我气?”
魏凛蹙眉,勉为其难,把杯子拿到嘴边仰头喝下。
苏云黛给他处理好了伤口,发现魏凛脑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云黛怕惊醒他,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快要掉下来的脑袋。
商北泽注视着她小心捧着魏凛脑袋的手,眼神幽暗,眸底暗潮涌动。
医务人员推了担架来,把他搬上床,苏云黛跟着帮忙,帮他扶着脑袋,跟着医务人员把他推走。
在她快要跟着魏凛出房间时,手腕就被商北泽拽住。
嘭的一声,房门被商北泽推上,腿逼近她,挤压着她的腿,将她抵在门板上。
商北泽的脸色在糜艳的灯色下依旧阴沉,眼底翻涌着暗沉又疯狂的情绪。
苏云黛心脏一跳,但她还是说:“我有点不放心,他怎么忽然睡着了?你让我先去看看?”
而且还睡得很沉,医务人员把他抱上床都没动静。
商北泽唰的一下拉下她腰侧的拉链,“吃了安定而已。”
苏云黛倒吸一口气。
他居然给魏凛吃了安定?
商北泽剥掉她的肩带,扯下她的裙子,“能睡一夜。”
苏云黛微吸口气。
商北泽打横抱起她,“我们今晚,可以尽兴。”
第39章
苏云黛以为商北泽要往屋里走,没想到商北泽把房门打开了,把她抱去了主卧。
苏云黛:“!!!”
他这又是发什么疯?
主卧里魏凛睡着呢!!!
苏云黛推拒,慌乱踢腿轻叫道:“为什么要去主卧?我哥在那睡着呢!”
商北泽把她抱到主卧衣帽间放下,然后随手找了件浴袍抽掉了腰带,绕回主卧床上。
苏云黛抓了件浴袍裹在身上,看着商北泽近乎粗鲁地把魏凛的眼睛蒙上。
魏凛唔了一声,差点被折腾醒,苏云黛心脏乱颤,手指抓紧了浴袍。
还好魏凛沾了枕头又沉沉入睡。
商北泽一转身,将她再次打横抱起。
路过浴室门的时候,苏云黛伸手,想把门顺便带上,商北泽身子一偏,她没够上门框。
苏云黛:“你疯了?万一他醒了!”
商北泽似笑非笑,“你不是想先洗澡吗?隔壁没浴室。”
苏云黛瞪他一眼,“那还不让我关门?你就是故意的。”
“哗——”商北泽抱着她下了浴池。
她整个人被温水净透,绯红的睡衣贴在她曼妙的曲线上,裙摆在水池中绽放出艳丽的花。
商北泽拨开了她盘着的发,乌黑的发丝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他不知道哪儿掏出来一只铃铛,将她从浴池里托上岸,系在她脚边,随手拨了一下,铃铛声音清脆响亮。
苏云黛简直要疯,小声羞恼道:“你还故意吵他!”
商北泽撩起湿透鸦黑的眼睫,睫毛挂着细小的水珠,喉结湿漉漉的,发着光亮,特别英俊迷人。
苏云黛见他这样子,表情又忍让几分。
商北泽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幽幽地盯着她,压着声音道:“这是他入侵我们家,夺走你注意力的惩罚。”
苏云黛微屏呼吸。
确认了。
又发疯了。
苏云黛双臂自觉地缠上他的脖子,温柔哄着,“夺走注意力?我哪个行为让你不开心了?”
商北泽舌头慢条斯理地在她的口中挑逗,谴责道:“你给他呼呼。”
苏云黛:“……”
商北泽继续低声阴鸷道:“你哄他,很温柔的。”
苏云黛:“……”
商北泽沾水的眼睛发红,“你说你什么都给他。”
他的手抚上她的脊背,苏云黛后背发痒,仰起脖子浑身发软。
商北泽声音中夹杂克制隐忍的痛苦,微微战栗,好似很恐惧,“你什么都给他,那我怎么办呢?”
苏云黛脊背软了,绯红的细肩带从肩膀滑落,声音微微发抖地解释道:“那是小时候说的呀。”
商北泽猛地将她抱起,放到浴池的躺椅上,压着她的腿。
他埋进水里,说:“可你说不是骗他的。”
苏云黛咬着唇忍住尖叫,但腿忍不住抖了下,铃铛发出一阵脆响。
这铃铛,声、音、好、大!
她吓得心跳漏跳一拍,绷紧了腿。
大概这铃铛真的吵到魏凛了,魏凛在卧室里发出唔的一声,苏云黛吓得屏息,整个人动作都像是被绑住一样静止。
商北泽抬起头,从她腰侧缓缓撕裂了她的睡衣。
天蚕丝发出嘶啦一声悠长的声音,苏云黛停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他把她的睡裙扯掉,撕成了几片,绑住了她的手,绑住了她的腿。
红色的丝绸缠绕在洁白的小腿上,美艳迷人。
他又取出了好几个铃铛挂在她小腿上。
绯艳的红坠着金色的铃铛。
苏云黛一动不敢动,紧绷着身体,快急哭了,小声道:“你别闹了,他真会醒的。”
魏凛是吃了颗安定睡着了而已。
商北泽没理会,又埋进水里。
苏云黛的腿接连一阵颤动,腿上的几个铃铛发出阵阵响声。
她吓坏了,心慌意乱地听着外面的动静,魏凛真发出一阵唔声,好像嫌声音太吵,吵到他睡觉了。
“别闹了。”她抖着声音跟他说。
可是商北泽完全不搭理。
她忍不住低声尖叫,喘息声甚至淹没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巨响中。
这阵动静让魏凛也有了动静,床品窸窸窣窣,床嘎吱嘎吱。
苏云黛瞪大眼,心脏在喉咙口不断跳动,她甚至能在耳边听到心跳声。
她哪哪都在颤,催他,“去把门关上。”
商北泽把她抱出浴池,用浴巾将她裹住,放在边上的椅子上,擦干后连人带浴袍地将她抱起。
堂而皇之地就走出浴室!
魏凛的床还在动,嘎吱嘎吱的,苏云黛小腿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吓得把脸埋在他的肩膀。
幸好,魏凛没醒。
苏云黛被他抱着到隔壁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她知道还有下半场,想起浴池里的一片狼藉,撕裂的睡衣飘在浴池里,对商北泽道:“你让人把浴池收拾干净,不然明天早上魏凛醒来看见真的会疯掉。”
苏云黛让他去说,但他好像有意保留作案现场,完全八风不动,径自把她放到那张笼床上。
两人进了笼床,商北泽还反锁上了。
“先去叫人把浴池收拾干净,再陪你!”苏云黛的声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刚才那阵激。情还没过,声音还发着抖。
商北泽把笼床外的柔性镜面降下来了,镜面围成一个六边形,罩在笼床外。
苏云黛紧张地喘着气,密闭的空间里,空气瞬间升温。
商北泽跪在她身前,从边上拿了个小盒子。
他眼神幽暗地盯着她,极具侵略性,用嘴咬开包装袋,胳膊搂紧她的腰肢,欺身上来。
苏云黛胸口起伏,睫毛颤颤悠悠地注视着他。
商北泽低声凑在她耳边,哑声道:“牙齿可以咬我,指甲可以抓我。”
苏云黛瞳孔猛地缩放。
商北泽紧紧地抱紧她,声音徒然变得压抑而痛苦,低沉得像是被重物压住,“宝宝,我什么都给你”
“这辈子都对你忠诚”
“这辈子都把你看得比自己重要”
“我的钱、命、身体都只属于你”
苏云黛额头上的汗珠滴落,腿上的铃铛有规律地闹响。
他的声音在喧闹的铃铛声中依旧震耳欲聋。
商北泽俯身,舔着她的耳垂,说:“你只要我,好不好?”
几滴温热的水珠啪嗒啪嗒砸落在苏云黛脸上。
苏云黛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他的汗水还是泪水。
这会儿他倒是不叫她睁眼了。
她只感觉到他抱着她的身体激动得颤抖。
苏云黛抓紧他的后背,不长的指甲在他肩膀抠出一个个月牙印。
她目光涣散,根本开口说不了任何话-
她以为商北泽有情绪,但他又很克制,她一流泪,他就语气焦急地抱着她舔她眼角的眼泪,一边舔一边哄,“宝宝……没事了……”
他立刻结束,给她按摩,让她从疼痛中舒缓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他额头上、脖子上、臂膀上的血管正偾起,像是忍耐着极致的折磨,她抬手把他的脖子勾过来,吻他脖子上的血管,说:“再试试?”
她一主动,商北泽就搂紧她,身体兴奋得发抖,极度激动又极度压抑克制地问:“是不是爱我的?”
苏云黛眼睛湿透了,绯红拖拽着微翘的眼尾,美艳迷人,说:“你觉得呢?”
商北泽低头掠住她的唇。
苏云黛这会儿看清楚了,他滴在她脸上的水珠是从他眼睛里流出来的。
眼泪大概会传染,她忽然也想流泪,想到他愿意签下那种有风险割让出他所有财产的不平等条约,甚至愿意为了她的健康而去结扎她的眼泪也忍不住了。
她扬起头,学着他舔了舔他眼角的眼泪。
把他的眼泪一一舔干净。
商北泽身体瞬间僵住。
这次不是呼呼他的眼睛,是……舔舔他的眼睛。
苏云黛眼神里泛着温柔的光,说:“别去结扎,答应我,我会心疼。”
商北泽没说话,低头注视着她,眼睛陷入一片阴影里。
眼泪流得更凶,铃铛声越闹越大-
清晨商北泽醒得很早,天没有亮,就开始舔她。
苏云黛被他翻来覆去舔得逐渐苏醒,睁眼看时间,才凌晨四点。
他给她的眼睛蒙上了红睡衣的丝带,“宝宝,我等会开灯了,别刺了眼。”
他又给她绑起红丝带和铃铛。
苏云黛由着他折腾,反正他蒙了眼,她就不用看见了。
“我给你上药。”
他的手很热很温柔,苏云黛没两下就毫无睡意了。
商北泽伺候了她好几回,这床又不能睡了,他把她裹上衣服抱起来,抱去主卧洗澡。
这会苏云黛更紧张得心慌意乱,抓住他胸前的睡衣衣料,“魏凛的药效快过了。”
这时候再荒唐真的会吵醒魏凛。
尤其脚上还绑着铃铛。
商北泽跟她咬耳朵说:“可是全湿了啊。”
苏云黛脸蛋能透出血,“你故意的,别的卧室也有浴室。”
商北泽说:“不如主卧浴室舒服。”
苏云黛咬牙切齿,难得凶巴巴地道:“你真的、太疯了!”
她还以为昨晚把他哄好了呢?
怎么大清早的,还发疯?
苏云黛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大清晨,最后实在恼怒,在商北泽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魏凛安稳地睡了一觉,脑子里迷迷糊糊地觉得很吵。
具体是什么声音吵,好像是莫名其妙的铃铛。
有病。
谁在他耳边摇铃铛?
吵着人睡觉了不知道?
他翻了个身,倒是又睡了过去,直到自然醒。
他眼睫微颤,逐渐清醒,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脑海中炸进一条消息:他、昨晚、睡在、主卧!
那云黛呢?
他猛然发现自己被蒙了眼睛,恼怒扯掉。
他怎么睡着了?
怎么没把云黛带走就睡着了?
他按了按依旧很重的脑袋,灵光一闪,那杯维C!喝完之后,他就睡着了!!!
魏凛猛地锤了一下床!
商、北、泽!
给他吃药了?!
他倏地从床上站起来!
浑身的血液在身体里面逆流、灼烧、沸腾!
地上一片狼藉,水痕脚印在地板上留下一道痕迹,是从浴室那里延伸出来的。
他踉跄地跑到浴室,差点踩到水摔了。
浴室里更是凌乱不堪,浴池上飘了好多被撕碎的睡衣衣料。
边上丢了好几个铃铛。
他浑身僵住,血液瞬间冻住,入坠冰窖。
刚才的铃铛声,是……真的!
是商北泽在……!!!
魏凛目眦欲裂,拳头在身侧发抖。
他居然在他眼皮底下……
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
第40章
商北泽正在院子里跟苏云黛沐浴着阳光吃早餐。
魏凛插着兜朝他们走去,瞥了眼他们桌上的早餐,找茬道:“早餐太油腻了。”
商北泽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魏凛下楼没有大喊大叫大闹,事出反常必有妖,那就是起杀心了。
昨天签的那个谅解书,今天魏凛就能用上了?
行啊,杀了他,他可能也就判个几年,几年后出来又是条好汉。甚至,他抢人未婚妻在先,说不定还能判个缓刑。
魏凛这杀人成本,也真是蛮低的。
然而,他正希望他动手杀他。
这样,能让云黛跟他彻底断掉。
这大舅哥,休想再当。
碍眼得很。
他端起咖啡,优雅地喝了一口。
苏云黛也觉得奇怪,但魏凛没发脾气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魏凛昨晚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过了一夜就接受了,又不是真的囚/禁虐待,只是情侣间闹着玩。
她开心地眯眼说:“不油腻啊。哥,你一起吃。”
魏凛选了份英式的Brunch,手握刀叉。
商北泽暗觑了他一眼,眉梢微挑。
来呀。
用这把刀,挥向他的脖子。
斩断他跟云黛的一切。
商北泽给他添了把火,把咖啡推给他,贱兮兮地问:“昨晚睡得好吗?大舅哥?”
早餐桌猛地被魏凛掀翻,食物和碗碟散落了一地。
魏凛迎面就给他来了一拳。拳头破风,十分有劲,一点都不像刚出院的人。
保镖蜂拥而上。
商北泽面上挨了一拳,火辣辣的疼,倒是不愤怒,只是有些失望,居然不是挨一刀。
看来,魏凛恨死他了,却不想因为杀他,让苏云黛跟他决断。
苏云黛大声尖叫:“魏凛!住手!”
但这时,她的喊声显然阻止不了已经上头的魏凛。
“别过来!”商北泽叫了一声,“保护好她,我们自己解决!”
保镖们带开了苏云黛。
商北泽一脚踢开了魏凛,毫不腿软的,狠狠一脚。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魏凛后退了两步,飞扑了上去,扭住商北泽,膝盖袭击他的裤、裆,“你个变。态!我现在就废了你!”
商北泽爱护他的命根子。可以结扎,但不能被废了,尤其昨晚他享受到了,给云黛也享受到了。
他用腿挡住,魏凛膝盖那下顶在他腿侧。
商北泽拳头砸向魏凛的脸,就打他脸。
长得这么帅,迷了云黛十五年。
怎么看都不顺眼。
魏凛脸上也挨了一拳,嘴角出血。
“住手!魏凛!商北泽!住手!谁再打一下我就不理你们了!”苏云黛喊道。
可这两人已经上头了,两人一路拉扯着拳打脚踢,倒了院子中央。
格斗进入白热化。
商北泽的纽扣被魏凛扯掉了几颗,只剩下皮带上面的最后一颗,整片胸肌腹肌都露在阳光下。肌肉上已经挨了好几拳,青紫一片。
魏凛的脸已经肿了,鼻青脸肿,嘴角挂着血,但是眼神依旧凶恶。
商北泽一拳毫不留情地继续往他已经很肿的脸上砸,“你早干嘛去了?”
魏凛恨得牙痒痒,下手更狠,“看我今天废了你!”
“云黛喜欢上我了!你来干涉什么?”
“她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她永远最爱我!”
“少自作多情!她心里已经没你了!”
“你才少自作多情!她心里一直有我,你只是新鲜感,很快她就不爱了!”
“是吗?反正她已经不爱你了!你已经过期了!”
“是我照顾了十五年!”
“让你照顾了十五年便宜你了!你照顾好了吗照顾?”
两人一边扎心对骂,一边砰砰砰的拳打脚踢。
直到苏云黛下了最后通牒,“谁再打一下,我现在就去找学校里的当男朋友!”
两人倏地停止,像是按了暂停键的机器。
魏凛还扯着商北泽的衣领,正曲起腿攻击商北泽的要害,商北泽正在挡,顺便拳头已经逼近魏凛的脸。
两人僵住,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同时松开。
满院狼藉。
碗碟碎了一地,食物洒了一地,地砖上到处都是血迹。
两人停下,医务人员才围上来,给两人处理伤口。
苏云黛瞪着他们,一句话不说,扭头就走。
商北泽心里一凉,赶紧追上去,“云黛,你哥先动的手!”
魏凛也推开医务人员,赶紧跟上去,“是他昨晚先挑衅的!给我喂药,这是人干的事吗?”
两人又争起对错来,“你昨晚那么激动,给你吃安定是为了你的身体!”
“是吗?那浴池里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你真当我会随便被算计?你巴不得我动手杀你,好让云黛跟我彻底断了是吗?”
苏云黛徒地停住。
她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她突然脊背发凉,商北泽真的疯到引诱魏凛杀他,也要让魏凛跟她之间彻底断了?
她忽然想到早餐桌上锋利的刀。
这招倒是确实有效的。
假如魏凛真的动桌上的刀,杀伤力那么大,而商北泽昨夜刚被魏凛逼着签下谅解书,她会意识到魏凛对商北泽的杀伤力太大,而彻底跟魏凛断了。
苏云黛后颈发寒。
商北泽立刻否认,“没有,听他胡说八道!”
魏凛:“我偏不上当!”
商北泽:“你血口喷人!”
魏凛:“是你被看穿了!”
苏云黛朝他们大喊:“别跟着我!不然就去找新男朋友!”
两人顿时噤声。
苏云黛怒气冲冲地离开。
商北泽远远地喊她,“云黛!昨天跟顾御洲陆京御他们说好的,今天要去山庄玩!”
苏云黛自己坐车去玩了。
坐在车上,苏云黛还在踌躇,商北泽真的疯到引诱魏凛杀他吗?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在床上疯,她就当情趣了,但现在他居然拿自己的生命来冒这种险?
假的吧?
不可能的吧?
魏凛万一真被他挑衅到杀红了眼,他想过那一刀下去的后果吗?
要是割到颈动脉,他真会没命!而魏凛也会坐牢!
她忽然意识到昨晚他的行为,后果有多严重。
她手心里全是冷汗。
昨晚的客人们今天都在山庄,苏云黛跟她们见面心里有事,但也不能跟她们说,传出去对商北泽的形象也不利。
太疯了。
苏云黛到的时候,客人们正围在长桌边上吃早餐,刚好苏云黛的早餐也被魏凛打翻了,没吃饱,就加入一起吃。
“怎么一个人来了?北泽和魏凛呢?”顾御洲问。
面对大家好奇的眼神,她说:“两人打了一架,在处理伤口,晚点到。”
全场面面相觑,还真打起来了。
全场静默了半晌,气氛尴尬诡异。
顾御洲打破了沉默,问:“谁赢了?”
噗嗤。
全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以棠来劲了,眼睛放光,问:“谁打赢了?”
苏云黛:“两败俱伤。”
陆京御问:“战况惨烈吗?”
苏云黛:“惨烈。等会你们就看见了。会来的。”
林以棠好奇地问:“昨晚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一个大舅哥一个好妹夫的?怎么早上打起来了?”
苏云黛剥着鸡蛋,说:“一言不合就开打了。”
总不能说因为商北泽设情趣用房,魏凛觉得他是变、态,两人打起来了吧。
好丢人。
打架的理由都搞得这么丢人。
顾御洲剥了个鸡蛋给宋枝意,说:“不然说具体点?否则我们不知道等会该怎么劝。”
苏云黛摆烂,“别劝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这两人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的。
她现在愁的是,怎么让商北泽发疯的时候有所克制?
他要是真的拿他自己的命来设计她跟魏凛彻底断掉,她该怎么做?
还会有下次的。
她不可能真的跟魏凛断绝往来,那太绝情了,魏家养了她十五年,不可能的。
除非魏家先不要她,否则,不可能。
魏凛现在只是做回哥哥,只是想保护她,她更没理由跟他断绝关系。
怎么着都得想办法让商北泽不那么疯。
苏云黛低头吃鸡蛋,一边悄悄在手机里搜索:男人在家里设情趣用房,是变态吗?
网络上普遍认为这只是一种癖好,双方自愿,又不侵害他人利益,不算变态。
她截屏,留着到时候跟魏凛解释。
没几分钟,两个挂了彩的人赶到了。
商北泽脸上的伤好一点,但身上肯定不大好看,魏凛的伤全在脸上,看起来更惨。
林以棠笑疯了,说:“北神,你打人专打脸,不愧是你,好狠。”
商北泽拉开苏云黛身边的椅子,说:“你不然问问魏凛他专打我哪儿?到底谁狠?”
林以棠憋笑。
哪儿?
她猜到了。
顾御洲嘴角噙着抹笑,亲自给他倒了杯咖啡,慰问道:“那你还好吗?”
商北泽冷着脸说:“还好吧,保住了。”
大家差点笑喷。
魏凛强烈谴责,“你还装,到底谁狠,谁心里有数。”
顾御洲:“我好想也有数,你们说说呗,大家都老熟人了。”
魏凛气呼呼,“他故意刺激我,想让我动手杀他,刀子都给我准备好了,就想我一刀下去,云黛心疼他,跟我断绝关系。好深的心机,也不怕我真把他脖子抹了。”
全场寂静。
顾御洲说:“他可能真不怕,他反应很快,一般人很难直接抹了他。”
陆京御说:“对,他练过,反应很快。”
苏云黛捏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颤。
商北泽真这么疯的概率又增加了些。
商北泽瞟了苏云黛一眼,死不承认,“别信,他血口喷人。”
魏凛:“你就是想让我们兄妹断了,别不承认。”
是又怎样?
就是想你们断了。
又不是亲兄妹。
商北泽冷笑,“那你怎么这会儿想起当她好哥哥了?你在意的根本不是她,你在意的是别人把她抢走。”
魏凛:“是不是好哥哥云黛自己心里清楚,轮不到你来判定。”
“既然只是好哥哥,妹妹谈个恋爱而已,你急什么?”
“你是正常谈恋爱吗?你是正常人吗?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你是疯子!你为了我妹跟我断亲,甚至想让我杀了你!”
“欲加之罪!你最好拿出证据来!”
“证据?早餐桌上的刀特别锋利,又不是吃牛排,你把特别锋利的专切牛排的刀拿出来做什么?”
“切面包好切啊。这根本不是什么证据。”
“别狡辩了!你还不是怕刀不够锋利,你身上的伤看起来不够惨?云黛跟我断不干净?”
“都是你的臆想!”
两人又打起嘴炮来。
苏云黛闷不吭声,埋头吃饭。
不能直接证明,但从昨晚到今早商北泽的表现来看,这个推测是合理的。
苏云黛吃完早饭,跟魏凛说:“哥,我跟商北泽聊聊。”
两人走到山庄一间卧室。
门锁上。
屋里黑黢黢的,两人都没心思开灯。
商北泽内心很恐惧。
魏凛还是很聪明的,那么愤怒的情况下智商还是在线,发现了他疯狂的计谋。
他怕苏云黛也觉得他是疯子。
苏云黛早上因为他跟魏凛打架已经生气了。
现在魏凛还咬死他设计让他们断亲。
他承认,这确实很疯狂,就像宫里故意把自己摔流产来害人的妃子一样。
云黛会不会相信了魏凛说的,觉得他太疯狂了,而……不要他了?
他眼眸晦涩,眼角发酸,喉结滚了滚,发现喉咙干哑发疼。
他暗沉的眼眸垂着,甚至不敢审视她的表情。
他果然听到苏云黛轻柔但严肃的声音,“你跟我说句实话,早上,你真的想让魏凛动手杀你,来让我跟他断亲吗?”
商北泽喉咙堵住,紧得像是被扼住,张口,没发出声音。
苏云黛说:“别骗我,说实话。”
商北泽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像是怕她逃脱,抬起眼睛时,眸底已经赤红,“是。”
苏云黛倒吸一口凉气。
商北泽声音低沉又痛苦,翻身将她抵在门板上,眼神阴鸷地道:“就是想你跟他断干净,不行吗?”
苏云黛眼睫颤抖。
商北泽喉结在黑暗中上下一滚,哑声干涩道:“我就是在意他靠近你,在意得发疯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