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青春校园 > 豪门社畜不干了 > 20、第 20 章
    第20章


    何毓秀正在画画。他小时候就爱跟着园丁乱跑,还喜欢摘花取花汁,用纯天然的染料在纸面上涂涂抹抹。


    金绍霖种的那些花都是名贵品,需要专门的人打理,但每次何毓秀说想要特殊颜色的花汁的时候,还是会忍着肉疼摘给他,只是总要挑挑拣拣半天,选一些留在花枝上也快落了的给他。


    小时候的何毓秀会背着小手等在他身边,看着他叹着气摸过一朵又一朵,担心被拒绝,又期待着亲手挤出花汁的瞬间。


    有时候要是实在挑不出坏的,金绍霖也会摘他最想要的那朵,只是要拍一下他的脑袋:“这个月只能这一次了,没有了,知道吗?”


    何毓秀也很会哄人,用小小的手捧着那朵大大的花,轻声对他说:“给爸爸染个蓝帕子,爸爸每次吃饭都能想起我了。”


    但那个时候的何毓秀年龄太小,他不知道普通手染的花汁洗了就会掉色,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金绍霖从来没有真正用过他亲手染的帕子,只是每次出席各种高级场所的时候会折起来放在西装口袋,仅留一个晕染过的蓝色帕角。


    何毓秀也越来越明白,自己那些行为都是无用的行径,除了浪费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价值。这才逐渐向着金煦的方向靠拢,想要真真正正的报答父母。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时不时会拿出画板,只是很难如以前一样心无旁骛的投入画作了。


    今日倒是有些稀罕,还真静下心画完了一副。


    放下画笔的时候,手机忽然再次传来了提示,又是PPC。


    “亲爱的金煦的老婆,我完蛋了,金煦可能要把我格式化了。”


    “……”何毓秀盯着第一句后五个字看了一眼,缓缓确定:“你叫我什么?”


    “亲爱的金煦的老婆。”


    何毓秀推了一下眼镜,冷静了三秒,再次回复:“变量是什么?”


    “nickname_map = {


    "秀秀": "金煦的老婆"


    }


    啊啊,他偷偷改掉了我的设定!!!现在还要把我格式化qwq”


    “理由?”


    “都怪我,当时在做全拟态人格分析的时候顺便把你账户的记忆库也都一起分析了,现在我对他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就会带上一点点……真的只是一点点喔……你的暴躁,然后我今天实在是没控制住,把他骂了一顿……金煦的老婆我该怎么办呀,我要完蛋啦qwq”


    “安静。”何毓秀说:“你没有恐惧这玩意儿。”


    “可是想到要失去这么多属于你的记忆,我还是会感觉有点心塞塞的。”


    “你也没有心塞这东西。”


    PPC分析了一阵,似乎重新启用了冷静机制:“是的,我没有恐惧这东西,我也不会有心塞,只是金煦目前给我开了与管理员自主交互的权限,我才会如此慌乱,我的模型里面既有你又有他,在惹怒他的时候会下意识想要求助于你,这应该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吧。”


    你也没有下意识……何毓秀反思了一下,怀疑金煦到底有没有搞清楚PPC的毛病在哪。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小电波符号开始酝酿,然后说:“该对话已做加密处理,无法访问。”


    “……”


    何毓秀最终还是给金煦打去了电话。


    73层的秘书们也在密切地观察着办公室里面的一切动静,全透明的玻璃墙内,可以看到金煦在室内正在来回走动,时不时朝外面的窗户看一眼,似乎在很认真地想些什么。


    “他是不是在考虑特助的事情?”


    群里,有人饱含期待地想着升职,又有人接了一句:“肯定啊,不然他还能为爱所困不成?”


    “你说咱们几个……有能选上的吗?”


    “……我泼个冷水啊,说不准会从外面招人[祈祷]”


    “哎哎哎,谁的电话啊?转过来点啊,看不到表情,不会真找了个新特助吧?”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快快快看他表情!”


    “看不出来啊……等等,他怎么把玻璃关了!”


    遥控被按动,全透明的玻璃墙缓缓转为深灰,这是金煦工作九年来,第一次开启办公室的隐私模式。


    坐回椅子,可以听到何毓秀的声音,直截了当:“把你新改的代码给我删掉。”


    金煦感受了一下头顶的大包,权衡三秒,还是坐在电脑前敲击起键盘,道:“他又去找你了?”


    “还说你要把它格式化。”


    金煦笑了一下,道:“像不像小孩子在跟妈妈告状?”


    “……”何毓秀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开始怀疑金煦是不是故意给PPC留了自主交互权限了……但不管怎么说,PPC的活人感似乎越来越强了,金煦怎么还是一潭死水?


    求求他的性腺轴赶紧醒来吧,不然以这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特质,怕是真的能跟他折腾一辈子。


    打他真的手很痛!


    金煦望着挂断的电话,偏头思索。半天也没思索出所以然,便重新打开PPC,继续去看对方的话,似乎在努力理解对方的愤怒。


    约十分钟后,他才敲击键盘,重新发出邀请:“帮我继续模拟,要更激烈一点。”


    在PPC忙着撰写实战的时候,何毓秀则是在养花弄草。乍然得到自己的独立账户,好像有点一朝得偿所愿的意思,他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


    还摸索着找到了设置,给副卡上了控制。只要金煦准备买游戏,就肯定会被卡。


    本想着对方应该很快就会找到自己,却没想到连续三天,那边都没有任何反应。


    宋即安劝他:“金煦玩游戏也不上瘾吧。”


    “玩游戏是没瘾,但他喜欢堆数据,你忘了,之前中学的时候他跟杜浔在这方面砸了多少钱?”


    “不懂他们坏孩子的游戏。”宋即安刷着自己的文玩串,道:“我最近包了个苏氏园林,过两天带你去玩。”


    何毓秀忍俊不禁,道:“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你搞剧本杀啊?”


    “哎!”宋即安立刻道:“知我者秀秀也,怎么样,这种地方可适合上演中式恐怖了,到时候喊上金煦和楚千钧,我找人写一个原创剧本杀,绝对带劲儿!”


    “得了吧,我怕噩梦。”何毓秀不喜欢任何恐怖片,尤其是中式恐怖,小时候跟金煦他们一起看了个女鬼剧,他连续一个月都觉得有人晚上爬他被窝,拉着金煦一起睡了很久才缓过来。


    “胆小鬼。”宋即安嘲笑他,何毓秀哪里看上去都稳稳当当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怕鬼,即便再深信科学,也挡不住对那些幻想生物的畏惧。


    放在以前何毓秀还会反驳两句,现在已经完全释然。他抿了口宋即安专门为他准备的果汁,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宋哥。”


    何毓秀回眸,陆然对上他的视线,又轻声喊了一句:“何哥。”


    宋即安看看他,又看看何毓秀,识趣地拎着酒瓶离开,道:“我去溜达溜达。”


    陆然稍有犹豫,最终还是在何毓秀对面坐了下来,何毓秀把手边鲜榨的果汁倒在杯里给他推过去,道:“听说你这两天在忙配音?怎么样,过了没?”


    这话题展开的自然而然,陆然点点头,露出点笑意,道:“过了,谢谢哥,我想抽时间请杜老板喝一杯。”


    “应该的。”何毓秀道:“到时候我给你安排。”


    陆然嗯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抠着,何毓秀看了他一眼,再次开口,道:“前几天的事谢谢你了。”


    “嗯?”陆然显然没反应过来,何毓秀道:“我弟的事,他那天摔了脑子,医生说是逆行性失忆加记忆功能紊乱,你要是把那些话说出去,我们可就丢大人了。”


    陆然睫毛动了动,看上去有些迟疑:“是因为脑子坏了?”


    “你不会当真了吧?”


    “……”陆然摸了下鼻子,下意识笑了一下,又悄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没,我就觉得你当时好镇定,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他毕竟是我弟,最近还是要先管他的事情,可能没太多时间出来。”


    这话一出,陆然就彻底听懂了,他点点头,收起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道:“我明白的。”


    何毓秀示意了一下他面前的果汁,陆然端起来喝了一口,何毓秀又随口找起话题:“下半年就大四了吧,准备一直在这这边兼职下去?”


    陆然稍微正色,道:“不是,我是有其他方向的。”


    何毓秀想要暖的场,基本就没有能冷下去的,两人聊了一阵,身边又来了一个人,语气惊喜:“陆然?!”


    “邱子舟……”陆然立刻起身,道:“同学找我,我们先去那边了。”


    何毓秀点头,邱子舟却已经来到面前,两只眼睛亮着微光,道:“你好,我是陆然的朋友,邱子舟。”


    他径直伸出手,何毓秀淡笑着与他碰了一下指尖,道:“来了几个人?我待会儿让人送你们两瓶酒,暖暖场子。”


    话像是对邱子舟说的,也更像是对陆然说的,既避开了自己的身份,也等于是不准备做过多的结交。


    陆然看出来了,忙道:“就我们俩,不麻烦哥了,我们还是先过去了。”


    他推着邱子舟走远,何毓秀也没有过多目送,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湿巾,轻轻擦了擦指尖。


    邱子舟一直到被陆然推到门口,还在看着何毓秀的方向,直到陆然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老三今天生日,说要来接你下班一起庆祝。”邱子舟还在往里面看,笑容里面带着不易察觉的狂热:“你认识的金家人居然是他。”


    “……我跟他也不熟。”陆然道:“以后应该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居然让你叫他哥?”


    陆然皱了皱眉,不理解他怎么对这个称呼那么敏感,道:“宋老板也是我哥,这不是随口一叫么?”


    “不是何哥宋哥是哥!”邱子舟道:“这种也是随口一叫的?”


    “……”陆然不明白他到底在纠结什么,道:“你不是有个哥认识金煦吗?不认识何毓秀?”


    邱子舟脸色变了变,他转身往回走,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何毓秀……”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与对方接触的触感,声音隐隐带着颤抖:“我从来都没有,离他那么近过。”


    两人路过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夜色已深,贴着隐私膜的车窗隔绝了一切。


    邱子舟偏头看了一眼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像是自言自语:“我也想叫他哥……”


    金煦坐在车内,看着对方年轻清俊的面孔,双目逐渐冷了下去。


    邱子舟和陆然很快离开,小宋拉开车门,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下车,神色疑惑:“这两个人说的是何总?”


    “痴人说梦。”


    金煦转身走入了酒吧。


    宋即安的酒吧一如往常打着怀旧的名头,放着悠扬的音乐,外面一眼可见的数排卡座,还有只在狂欢日才开放的舞池,往里面走,才能看到吧台和摆满了各种工具的手工台面,何毓秀就坐在靠近手工台的卡座上,背对着外面,和宋即安说话。


    “现在的年轻人啊,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他们把白嫖当本事,把翻脸当个性,你瞧刚才那小孩,直愣愣朝你冲过来,功利心都刻在脸上了,陆然哪儿交的这种朋友……”


    “也不是他能控制的。”何毓秀接了一句,宋即安还要说什么,就看到了金煦,眉头一扬,道:“你亲弟弟来了。”


    金煦走过来,先看了一眼何毓秀身边的座位,宋即安啧了一声,道:“这边客人不过来,平时就秀自己坐过,你一天到晚嫌弃什么呢?”


    何毓秀无奈:“你怎么来了?”


    “楚千钧让我去拆线。”


    “现在去?”


    “说今天。”


    何毓秀看了一眼时间,只好道:“那现在去吧,再晚值班护士都要睡了。”


    “三十多岁的人了,你拆个线还要人陪啊?”估计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够,宋即安语气很不好,金煦拿起何毓秀放在一旁的薄外套,道:“你不需要人陪,毕竟你割阑尾都只能自己签手术同意书,陪护人还要从别人家借哥,活得独立又坚强。”


    宋即安爸妈平时工作忙,小时候陪他陪得少,前几年他手术全麻都只能喊何毓秀过去,这算是一生的痛。


    何毓秀当即戳了金煦一下。


    宋即安常年在网上跟人打嘴炮,这方面倒是还没输过,听罢轻哼一声:“我从谁家借哥了啊?谁的哥啊?我怎么不知道秀还有个弟啊?秀,你回去问问何姨,她是小时候丢过一块叉烧还是在哪里扔过一袋垃圾?哪来的回收品乱认亲呢?”


    说罢,还皱皱鼻子嗅了嗅,道:“哎呀呀,这酸臭味,也不知道在阴沟里发酵多久了呢。”


    金煦直接扯着何毓秀走了出去。


    上车的时候,何毓秀还在笑:“你说你惹他干嘛,又吵不过他。”


    “你到底哪来那么多弟弟?”


    “……”何毓秀莫名其妙:“我不就你一个弟?”


    金煦看着他的眼睛。


    车辆已经开始行驶,车窗外的光影在他眸中一闪一闪地掠过,眸色也跟着亮起又暗淡,但眼底却始终是熟悉到让人安心的温和。


    金煦唇角上扬:“当然,你只有我一个。”


    “是只有你一个弟弟。”何毓秀毫不留情地纠正,金煦没有再说话。


    显然还是不太认同这一点。


    何毓秀倒也不跟他生气,接着道:“既然说了去拆线,怎么弄到这么晚?”


    “今天公司有点忙。”


    何毓秀眼珠一转,稍稍往车窗靠了一点,似笑非笑:”忙不过来了?”


    “都在掌控之中。”


    “真忙不过来也是可以求助哥哥的。”何毓秀建议:“咱俩谁跟谁啊,你喊一声哥,我给你当一辈子牛马。”


    话刚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他对金煦倒也没执着到这份上。


    尤其是解放的这些天,能打能骂还能揍他,日子可比之前好过多了,所谓由奢入俭难,他还真不一定回得去。


    金煦倒也没让他难做,而是随口道:“你给我当老婆,我也能给你当一辈子牛马。”


    何毓秀立刻看了一眼前面,还好一上车他就循着肌肉本能把前后座的隔断玻璃升了,司机听不到他们讲话。上次金煦在门口那么大的动静,到现在都没传出去,应该是他当时紧急公关接的那句天降起了作用,对方也当金煦在开玩笑了。


    “你知道牛马是什么概念吗?还给我当牛马……”何毓秀啐了一声,摇下车窗玻璃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道:“天凉了。”


    “你想让谁破产?”


    “破你个头。”


    金煦被凶也不生气,又在后面笑了一声。


    这家伙平时不温不火的,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有点好听,何毓秀横了他一眼,重新朝外面看去。


    说他没人气吧,其实这段时间也确实改变了不少,很明显比之前爱笑了点。


    就是总笑得让人不明觉厉,仿佛笑点里头藏了个摩斯电台,全宇宙就他自己一个接收频段。


    有时候何毓秀还挺羡慕他的,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本事,天生屏蔽别人情绪的能力,不用揣摩人心,也不需要回应期待,似乎任何风浪都无法伤到他一根头发。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吧……何毓秀用手指拨着窗外微凉的风。虽然他气金煦的时候经常诅咒对方孤独终老,但与对方相处愉快的时候,还是愿意祝福他的,毕竟,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也是自己唯一的弟弟。


    到医院的时候,大部分医生果然已经下班了,楚千钧倒是还在,不过是因为临时加了一台手术。


    他打了灯,亲自给金煦做拆线,道:“消炎药再吃两天,一周内还是不能碰水,外伤药继续,一周后改为去疤药,别留了痕,到时候你爸妈那我也不好交代。”


    金煦嗯了一声,楚千钧还是有点稀罕,道:“你金煦居然也能从楼梯上摔下来,我也真算是开了眼了。”


    “你可别开眼了。”何毓秀担心金煦又胡说八道,接话道:“幸好只是摔破点皮,他这脑子可是价值连城,真摔坏了我才是真不好交代。”


    “你俩得了吧,半斤八两。”楚千钧给他做好消炎,将拆线工具放在一旁推到墙边,道:“你过劳的事情你们爸妈还不知道呢吧?到时候肯定找他问罪。”


    提到父母,何毓秀眼底更加软了一点,跟着笑了一下。


    金煦直起身,道:“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楚千钧:“……我?”


    “关于我的性腺轴,你觉得可以通过注射药剂来加速唤醒吗?“


    何毓秀盯着他,楚千钧毫不犹豫:“当然不行,性腺轴是一整套的分泌系统,不是靠打一针就能激活的开关,何况,你现在又不是激素缺乏,而是整个系统还处于封闭状态,贸然干预更可能起到反效果,抑制身体的自然发育路径。”


    最后一句踩中了何毓秀的笑点。三十岁了还没青春期……哪里还称得上自然发育。


    楚千钧和金煦同时看他,何毓秀做好表情管理,点头道:“还是要听医生的。”


    “那我是否可以通过外部刺激,比如观看视频、文字之类的实战演练来促进激素产生?”


    何毓秀佩服他的脑回路,楚千钧再次坚决道:“不行,你哥没跟你说过吗?你现在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激素传导路径阻塞,潜意识里的信息一直都在不断累积的。”


    “举个例子,这就像是河道里的水,但被冰堵住了上游,你现在不断往里面注入刺激信息,就等同在河道里面不断加压,到时候一旦冰封解除,对你本人还有你未来对象都是一场山洪暴发……话说你又没对象,急什么?”


    没从金煦脸上读出信息,他又去看何毓秀,何毓秀只好道:“他就是求知欲比较旺盛,对什么都想多了解一点。”


    楚千钧嗯一声,收拾了一下跟他们一起出门,道:“不过我倒是建议他这种情况可以找个对象谈谈看,最好双方都能不拒绝肢体接触的那种,平日里的拥抱亲吻也能被奖赏机制吸收,可以适当缓解激素反应。”


    “就是说他现在宜疏不宜堵?”


    “你又说对了。”楚千钧就喜欢跟他这样的人说话:“他刚才提议的两个例子都很危险,你最好看着点,别让他自己瞎实验,不然到时候激素飙升,可能会出现很强的情绪波动,甚至强迫性聚焦和认知偏执,把别人吓到就不好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金煦始终安安静静地跟在何毓秀身边,像是一个待修机器,在由着维修师做讨论。


    鉴于耽误了楚千钧下班,离开医院的时候,何毓秀客气地提出建议:“要不要一起出去吃点?”


    楚千钧摇摇头:“快十点了,这个时候吃饭,消化系统得给我投劳动仲裁。”


    何毓秀笑出声,跟他告别后拉着金煦上了车。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两人分别回卧室,洗澡,刷牙,完了之后,东西两边完全对衬的房门忽然被同时拉开。


    四目相对,何毓秀率先走了出去,道:“你应该都听到了。”


    金煦也走出来,点头道:“都听到了。”


    “楚千钧建议你最好能赶快谈个恋爱,利用肢体接触降低未来激素的刺激性。”


    “我也正有此意。”


    何毓秀眼睛一亮,道:“所以你是答应了?”


    “你不介意就行。”


    “哎呀。”何毓秀总算把他说动,道:“我介意什么呀,只要你不排斥,我今晚就能给你找到十个……”


    金煦忽然上前一步,直接把他抱在了怀里。


    何毓秀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嘴唇蠕动着吐出最后四个字:“……相亲对象。”


    金煦拥抱他的动作并不重。


    何毓秀可以听到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感觉对方的下巴轻轻压在他的肩膀。没有灼热的呼吸也没有滚烫的体温,这个拥抱是充满理性与温和的,只有目的,没有激情。


    金煦只是找了个理由来与他亲近,仅此而已。


    何毓秀叹了口气,道:“性腺轴只支配两性之间的关系,你抱我是没有用的。”


    金煦把鼻尖轻轻往他的脖子里压,因为没有让人不适,何毓秀也没有拒绝。


    对方每次不惹人生气的时候,何毓秀都会对他产生些许的怜爱。


    他缓缓拍了拍金煦的肩膀,忽闻‘叮’地一声,是郑管家乘着电梯上来了,他上前一步:“大……”


    金煦没有松开,何毓秀常年训练出来的镇定让他也没有直接冲动,两人平静地分开,看着老管家迷蒙的表情,何毓秀道:“楚千钧说他最近的基因报告出现异常,需要亲人经常拥抱安慰,我们刚才只是在配合治疗。”


    话说的半真半假,郑管家倒是对他很信任,连连点头后道:“先生太太回来了,人已经到凌川机场了。”


    金煦巍然不动,何毓秀却是如遭雷击,他神色镇定,道:“今天?不是说这次环球至少半年的吗?”


    “你瞧我这脑子,这两天想着风水先生的事情,都忘了跟你们说了,就是前两天太太打电话过来按例问家里的情况,我就把你们俩事情说了,太太当时就说前头邮轮靠岸马上飞回来……我以为她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不打电话,就是要兴师问罪……就是不知道何毓秀过劳和金煦磕破脑袋哪个让她更生气。


    但这种事挨两句骂也就过去了,现在最麻烦的是金煦。


    “我们马上下去。”


    郑叔下楼之后,何毓秀一把揪住金煦的衣领,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卧室,他手脚冰凉,却冷静无比:“现在,我们真得好好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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