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忽然传来一阵雷声, 薄妤才亲了几秒而已,蓦地抬头。
雷声再响,震耳欲聋。
薄妤阵阵耳鸣。
“姐?”薄静娴用力敲门:“姐我要走了, 你出来送送我啊!”
“姐我知道你在卧室, 你别躲在里面不想送我!”
“要么你是在浴室吗?我不管,你开门,你快开门!”
薄妤大口呼吸着醒来,满身是汗,同时亲吻谢吟婉的感受还让她身体发麻着,仍有电流阵阵地传过身体。
“听到了, 你别敲了。”薄妤扬声,嗓子沙哑。
太恐怖了,她刚刚做的是什么梦?
是春梦?
薄妤挣扎着坐起来, 发觉谢谢再次躺在她睡衣里。
她把谢谢从睡衣里掏出来放在旁边,轻轻拍了拍谢谢, 她不仅做了春梦, 还把谢谢放在睡衣里, 她真的太奇怪了,怪透了,也委屈谢谢了。
薄妤感觉嗓子发干,掐着嗓子咳了两声,朝外喊:“我睡着了,你等我两分钟, 我出去。”
薄静娴继续敲门:“那你快点,我不走,我就在门口等你,反正你今天必须送我, 你不出来我就一直敲。”
“……”
她不想送,但想也知道,她若真不送,薄静娴能跟她没完没了地抱怨一整个学期。
薄妤腿还软着,扶墙走了五六步,腿才勉强站直,走到浴室镜前,镜子里的人面色潮红,汗水浮面,好似刚做过什么自满自足的事。
薄妤不愿相信地移开视线。
她现在可以确定,她的易感期反常地提前了一天。
但她这般面红耳赤单纯是因为易感期,还是因为梦里发生的事?
那个梦,着实让她太脸红了。
而且她以往做梦,醒来以后都会忘记七八成,今天却好像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记得脚背埋进沙子的触感,记得光着双脚踩在雪地上的凉感,也记得和谢吟婉的一切。
记得她趴在谢吟婉的身上。
停,薄妤不再多想,翻桌下抽屉找出抑制片吃了一片。
这抑制片对身体的影响比抑制剂要小,但需要每六小时吃一片,不然超过六小时失了药效,她会非常不舒服。
薄妤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下一片要晚上九点吃。
她易感期受信息素的影响,脑袋经常会不清醒,定了一个晚上九点的闹钟提醒自己吃药。
快速洗了脸,再将温水调凉,薄妤让自己尽快清醒平静下来,简单擦了一下换套干爽衣服出去。
“说好的两分钟,我等了你十分钟!”薄静娴在门口,妆容精致,背着小香包,气汹汹地抱怨。
薄妤轻叹:“你又没说你今天就要走。”
薄静娴挽着薄妤胳膊往前走,还在嘀嘀咕咕抱怨:“临时决定的,但是你也没主动问我啊。”
“临时是什么时候决定?”
“半小时前吧。”
“……”
她那会儿正在梦里。
打住,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那个梦,也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两人走下台阶,薄静娴终于注意到薄妤的体温比平时高,薄妤的脸也比平时红,身上的沉香味还隐隐约约变重了。
薄静娴后知后觉:“姐你易感期吗?”
薄妤心不在焉:“是吗,好像是吧。”
薄静娴无语:“早知道就不叫你下楼了。”
奶奶看到薄妤易感期,奶奶肯定会先关心薄妤,奶奶的注意力就又在薄妤身上了!
“那姐你上楼回房休息吧。”薄静娴假装关心。
薄妤面前闪过谢吟婉身上的那片薄纱,继续心不在焉:“不用,都已经下楼了,不能让你白等我那十分钟,你手都敲疼了吧。”
“……”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两人下了楼,薄老太太果然先看到薄妤发红的脸颊,径直向薄妤走来:“小妤不舒服?”
薄妤打起精神,笑着摇摇头:“没事,就是刚刚睡着了,睡热了。”
薄老太太抬手要摸薄妤的脑门,薄妤笑着握住奶奶的手,挽着奶奶的手臂说:“我没事,先送静娴吧。”
薄老太太看了眼她都说薄妤在睡觉还非要去敲薄妤门把薄妤叫醒的薄静娴,不悦薄静娴故意找事的任性,但薄静娴这要开学去学校了,她就没再对薄静娴唠叨这事。
但到底是亲孙女,老太太还是忍不住多唠叨两句别的事:“静娴到了学校就好好上学,在学校周围开车的时候注意安全,别开那么快,还有既然开了酒吧,就养成每天花十分钟看账的习惯,若是当甩手掌柜,酒吧黄了,毕业就别想进集团!”
薄静娴急道:“奶奶,我这刚要开学离家,您就这么说,您是一点都不疼我!”
二婶忙笑说:“哪里的话,奶奶不疼你,还能特意下楼送你呀?瞧瞧,你爸你姐你奶可都在这儿送你呢!”
今天周六,二叔薄诺有客户饭局不在家,
薄蜜有没有客户饭局都没在家,其余人都在,薄勤身边放着薄静娴的两个大行李箱。
薄静娴周一开学,她作为大三学姐,一直惦记着要看看大一新生里有没有顺眼心仪的帅哥,刚在群里看到小姐妹说有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学弟,她就临时决定现在就去学校。
因此薄静娴要家里人一起在客厅里送她。
薄静娴看了眼宠她但也威严的父亲,撇了撇嘴,不再挑理,抱着奶奶撒了会儿娇,又抱着父亲的手臂撒娇:“爸爸,你帮我把行李箱放到我车的后备箱里呗?我想感受一下爸爸的父爱,爸爸对我最好了!最疼我了!好不好嘛?”
说着,薄静娴还把脸贴到她爸的胳膊上撒娇,边撒娇边看薄妤的脸色。
薄妤垂着眸,不言语,应该是心里很难过,太好了,薄静娴心里愈加得意了。
薄妤根本没注意薄静娴的心思,她正思绪乱飞地又回想起了那个梦,那个梦好真实,她不仅碰到谢吟婉的皮肤了,还和谢吟婉接吻了,这让她刚强制自己不要回想,一没注意就又开始回想了。
一边回不过神,一边又心虚近期不想再看到谢吟婉。
薄勤确实很宠爱薄静娴,拍拍薄静娴的脑袋,答应道:“都多大的人了,还撒娇,走吧。”
对他冷淡的大女儿薄妤和对他撒娇的小女儿薄静娴相比,薄勤自然与小女儿更亲近一些。
众人和行李箱一起进电梯,下到停车场,薄勤亲自为小女儿放好了行李。
薄静娴得到了众人相送的排场和父亲的偏爱,满意地和众人挥手,终于驱车离开。
偶尔,薄勤也会对小女儿生出一些歉疚,比如此时,他看了一眼沉默垂眸的大女儿,心中暗叹大女儿是不是因为薄静娴说的那两个“最”字而心里不舒服了,是不是又要和他疏远两分了,就缓声问道:“小妤,难得爸有空,陪爸去钓鱼吧?”
老太太深呼吸了两回,强压下“你没看到小妤不舒服吗,还钓什么鱼”的呵斥。
这薄勤她当初就取错了名字,薄勤薄勤,说快了就是薄情,怎么就对薄妤母女俩那么薄情!
薄妤从梦中抽回思绪,抬眼,淡淡拒绝:“一会儿天要黑了。”
薄勤拉下脸,沉声:“那就明天。”
薄妤还是淡淡模样:“我明天没空。”
说罢,薄妤转身去扶奶奶,同奶奶一起进了电梯。
薄勤寒着一张脸转身往车边走,他都已经给薄妤台阶下了,是薄妤不要!
老太太瞪了薄勤的背影一眼。
二婶方筝忙笑着说些有的没的场面话。
这短暂插曲就算揭过了。
老太太惦记薄妤身体,怕薄妤身体不舒服,回了客厅后就要让管家把体温计拿过来给薄妤量体温。
管家提醒道:“老夫人,二小姐可能是要到易感期了。”
“哎哟,”老太太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是,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妤用抑制剂了吗?”
薄妤对这个话题总是有些不自在的,她尽量笑得自然:“正常应该是明天,今天提前了一天,但我下楼已经吃过抑制药了,没事,我刚刚就是睡得有点热了,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晚上我去您房间里睡。”
她这样说,主要是她还没从那个春梦里缓过来,她单方面很尴尬,还很心虚,怕见到谢吟婉,怕忍不住盯着谢吟婉的嘴看,怕被谢吟婉看出她眼神不对劲,怕听到谢吟婉又说要杀了她。
所以她想躲谢吟婉两晚。
但她对奶奶说完这番话后又后悔了,如果她在奶奶的房间又梦到谢吟婉那样的春梦,万一她在梦里手脚不老实对身边奶奶摸摸搜搜,那就太尴尬了。
薄老太笑着摸摸薄妤的脸:“行啊,只要你没有不舒服,奶奶就怎么都行。”
薄妤就自己圆了回来:“算了,我还是不打扰奶奶睡觉了,一个人睡久了,身边多个人会不习惯,奶奶的睡眠质量最重要。”
薄老太失笑:“明明是你身边多个人不习惯吧!”
晚饭后,薄妤不愿自己在房间里待着,越独处越想起谢吟婉,把她给奶奶做好的中山装拿出来,让阿姨帮她熨烫。
她平时会熨烫谢谢的衣服,但那是一个很小的小熨斗,不够熨烫大件衣服的,而且熨烫大件衣服温度高,奶奶怕她烫到手,一直都不许她自己动手。
“二小姐给老夫人做的这件衣服真好看,老夫人看了一定很喜欢。”汤阿姨感慨说。
薄妤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看汤阿姨熨烫,笑说:“也是奶奶气质好,我做的衣服都是符合奶奶气质的。”
汤阿姨心说二小姐不愧是家里嘴最甜最会说话的。
大小姐也很会说话,但大小姐嘴不甜。
三小姐嘴很甜,但经常说话很难听。
汤阿姨笑说:“是,老夫人气质好,二小姐的气质也好,您随了老夫人。”
薄妤笑出声来。
“汤阿姨,是不是熨好后就可以穿了?”
“差不多,熨完晾个三五分钟就可以穿了,二小姐一会儿就要拿去给老夫人穿吗?”
“嗯,想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今天她和薄勤发生的小插曲,奶奶心里应该是有点难受的吧。
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亲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也是巧了,这边刚晾好衣服可以穿了,管家就过来寻薄妤,说老太太找薄妤,在湖边等薄妤去散步。
薄妤就拿了衣服出去找奶奶。
晚上八点多,薄妤陪奶奶在湖边散步,这个时间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院子里和湖边周围的灯光也已亮起,天边的月亮斜斜地挂在空中,与岸边灯光一起倒映在湖水中,微风拂过湖面,粼粼水波与月影灯影交映出层层涟漪。
月光银白,夜色如墨,灯影交错,老太太身穿着薄妤为她新做好的黑白拼色的中山装,美滋滋地挽着薄妤夸薄妤手巧和贴心,这件中山装无论是微立的领口还是改良的挽起的袖口都设计精致缝得漂亮。
“小妤的手是真巧,来家里给我量身设计的设计师都不如小妤的手巧合我心。”
“您喜欢就好,”薄妤陪奶奶走进湖边的亭子里看夜色湖水,笑说,“这件料子薄,正适合这时候穿,等天再转凉一些,我再给你做厚一点的。”
顺着这话,老太太想起小时候母亲为她做衣服的事了,没想到如今竟是小孙女为她做衣裳:“你别累到就好。”
薄妤笑说才不累。
“这两天你易感期,也要少用眼睛和手,多休息,吃了抑制药后没有不舒服了吧?”
“没有不舒服,您放心吧。”
“那就好。”
两人便在这里闲聊着。
聊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轻叹了一声。
薄妤笑出了声。
“小妤聪明,你知道奶奶要和你说什么吧?”
“我不聪明,我不知道。”
老太太笑了,薄妤这么说,就正说明薄妤已经想到了。
老太太叹道:“薄静娴那小丫头故意在你面前和你们爸撒娇,我知道你个性,你不在意你爸的态度,你和薄静娴的姐妹情也淡,但奶奶还是怕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冷不丁突然想起这事,心里不舒服,毕竟人就是这样,因为一件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一点一点变冷淡的。”
薄妤微讶。
她本以为奶奶是要说劝她和薄勤的父女关系。
老太太说:“你和你爸的关系,你和你妹的关系,奶奶都不劝,奶奶就是担心你心里不舒服,在心里闷着,闷着闷着,就闷出病了。”
小妤的母亲姜薇就如此。
因为在意别人的感受,心里不舒服了也不说,久而久之就闷出了病。
老太太说:“不管薄静娴说了什么,薄勤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在这个家里,奶奶疼你,姑姑疼你,堂姐疼你,这么多人疼你,才
不在乎薄静娴和薄勤呢,小妤别理他们。”
薄妤眼眶微红。
大约是易感期受信息素的影响,她情绪不如平时稳定,有了明显的起伏。
“我知道,”薄妤搂着奶奶胳膊,轻声说,“奶奶放心,在我心里,在薄家,你,姑姑,堂姐,是我最在乎的亲人,别人不会影响到我。”
薄老太太轻拍薄妤的手背:“那就好,我们也永远不会让小妤伤心的,小妤要永远这么自由自在,没有任何束缚,内心宁静而自由。”
薄妤轻轻笑了:“好。”
一老一小继续在湖边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薄妤心情好了许多,却是如奶奶所说,宁静而自由。
这时她眼前却突然一闪,她看到一抹身影正飘在倒映着月亮的湖水上方。
那身影穿着浅桃花色的广袖汉服,宛若从桃花林中来,微风吹拂,广袖裙裾与青丝皆柔软地飘动起来,仿佛踏月携光而来,在月光与水波间朦胧似幻,缥缈若仙。
是谢吟婉。
薄妤心跳快了几分。
忽然之间,梦里的海边、雪地、床上、沙粒,一切画面都蜂拥地钻进了薄妤的脑海。
薄妤的第一反应是心虚,第二反应就是想逃。
薄妤声音不知不觉有点急了:“奶奶,要不我们现在就回……”
“紧张什么,这姑娘又看不到我,继续逛你们的。”同时谢吟婉不紧不慢地开口。
薄妤被迫收口,同时有些想笑。
在谢吟婉的眼里,奶奶很年轻吗?
谢吟婉竟叫奶奶“姑娘”。
薄老太太看向薄妤,就见薄妤好像在忍笑。
“怎么了这是,”老太太也笑了,“怎么还偷笑呢,是想起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没有,就是很喜欢今晚和奶奶一起散步。”
“那你刚刚还急着说要回去,现在要回去吗?”
谢吟婉:“不准回去,继续逛。”
薄妤只好对奶奶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以为我该吃药了,又想起记错了时间,不回去了,继续陪您散步。”
老太太笑:“好,你这小丫头,平时总是很稳重,偶尔也慌里慌张的。”
薄妤不好意思地笑笑。
心说都是因为突然出现的谢吟婉。
薄妤陪奶奶沿着湖边继续散步,感受晚时清风,边不经意间扯掉左耳的一个耳环扔地上。
散步到又一座凉亭的时候,薄妤扶奶奶坐稳,她突然“咦”了一声。
老太太:“嗯?怎么了?”
薄妤摸了摸耳朵:“少了一只耳环,奶奶你坐,我往回走两步看看。”
老太太站起来:“我陪你一起找,奶奶眼睛也好使着呢。”
湖边有灯光,不是黑魆魆的。
薄妤忙说:“不用,我自己找就行,您弯腰久了再腰疼。”
老太太失笑:“好好,那你自己去找,我在这儿等你。”
“嗯。”
薄妤装作低头看地面的样子往回走。
谢吟婉飘到了她身边,衣袂拂过薄妤的耳畔。
薄妤小声说:“神仙晚上好。”
谢吟婉没回应。
薄妤抬头看过去,竟然看到谢吟婉又冷着一张脸。
又怎么了啊大小姐。
“神仙怎么了?”薄妤小声问。
谢吟婉:“不是说要做甜点烧给我?”
“……”
原来是为这件事。
但她虽然说了要烧,也没说今天要烧啊。
薄妤赶紧解释:“我中午睡醒后身体不舒服,就又躺下了,我还没来得及学习怎么做甜点,神仙您别急,等我学会了,做得很好吃了,一定第一时间就给您烧过去。”
谢吟婉漫不经心:“为什么不舒服?”
薄妤低头:“没什么。”
谢吟婉的黑眼珠看过来:“嗯?”
“……”
薄妤感受到了来自上方的压迫感,只好解释道:“是易感期。”
谢吟婉故意装作不懂:“什么意思?”
薄妤就仔细地和谢吟婉解释了一番现代和古时的相对应常识。
Alpha在古时是天乾,易感期是火旺期。
Omega是坤泽,发热期是雨露期。
抑制剂为安宁丸,信息素为信香,腺体为香络。
“所以你现在需要亲坤泽的香络?”
“不,不用,”薄妤出口竟有些结巴,快速调整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无波地说,“吃药就好了。”
谢吟婉冷淡:“你今天怎么不看本仙?也没夸本仙美?”
“……”
之前不是不让她夸吗。
薄妤因为心虚才不敢直视谢吟婉,怕谢吟婉看穿她眼底的别扭。
她抬头飞快地看一眼谢吟婉,看到谢吟婉脸颊有些红,好似又喝酒了。
确实很美。
薄妤心跳乱了两拍。
只飞快看一眼,薄妤就又低下了头:“神仙今天很美。”
薄妤将脸垂得很低,装作找耳环的模样,低声轻道:“我不敢随意窥伺神仙。”
“这样。”
“嗯,是这样。”
“抬起头来。”谢吟婉忽然冷道。
薄妤抿唇抬起头。
谢吟婉贴近了打量薄妤,眯眸道:“你脸很红。”
薄妤不自然地侧头看地面:“因为是火旺期。”
她觉得自己的脸不仅很热,还快要着火。
谢吟婉俯首闻薄妤的颈:“你今天很香,比平时还香。”
“因为是火旺期。”
“你的香络在哪?”
薄妤想到自己的腺体位置,又想起梦中谢吟婉的腺体的位置,她满脸泛红,向后避开谢吟婉的靠近。
按理说还有半个小时到九点,上一片抑制片的药效还没过,薄妤此时不该有全身发热的异样感受,可她此时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热意。
薄妤不敢和谢吟婉多聊,捡起地上的耳环,飞快说:“神仙,我找到耳环了,我先去扶奶奶进房间。”
说罢,不等谢吟婉颔首,薄妤握着耳环转身就快步跑向奶奶:“奶奶我找到了。”
薄老太笑说:“慢点,跑什么,找到就好。”
谢吟婉含笑看着不经过她允许就突然跑开的薄妤的背影,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接着她收笑,继续冷瞪薄妤。
薄妤被瞪得头皮发麻,侧头戴上耳环,问奶奶:“奶奶还要再继续散步吗?”
“歇会儿,不走了。”
“好。”
正好她还不太想回去面对谢吟婉。
六角凉亭,五面都有美人靠,薄妤坐在奶奶身边。
“对了,奶奶想起来一个有意思的视频,给你看。”
老太太从衣服兜里拿出手机,戴上老花镜,翻收藏里的视频,打开给薄妤看。
薄妤接过来看,是一段憋笑挑战。
挺有意思的,薄妤笑出了声。
“没意思,换一个。”忽听左肩传来一道声音。
薄妤微微偏头往左看。
是谢吟婉趴在她背上,双手抱着她腰,下巴搁在她左肩上,正看她手机,一阵阵的冷凉气息吹拂她脖颈。
薄妤:“……”
人类逃不出手机的诱惑,鬼也逃不出吗?
薄老太太欲言又止。
薄妤注意到奶奶好像有话要说:“怎么了,奶奶?”
老太太摇头:“没什么,还有一个,小妤你往下滑。”
薄妤往下滑,这也是一段憋笑视频,她有时候笑点挺低的,忍不住又笑了。
“这些是什么人,这么丑。”
“……”
“换。”
“……”
薄妤没换,笑着把手机还给了奶奶。
谢吟婉:“?”
薄妤笑说:“挺好笑的,但您还是少看手机,对手机不好,您看看夜景吧。”
老太太失笑:“对手机不好还是对我眼睛不好啊?”
薄妤正全身紧张着呢,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笑出声:“口误,对您眼睛不好。”
谢吟婉还抱着薄妤,用下巴蹭了蹭薄妤肩膀:“快点,我还要看。”
“……”
不知怎么,薄妤听出了一点撒娇的味道,耳廓微红,向后伸手对谢吟婉比划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手势。
也不知道谢吟婉能不能看懂。
薄妤跟奶奶随意聊了两句现在短视频有多火,边装作不经意拿起手机看微信的样子,避着奶奶的目光,关闭音量,在搜索框里快
速输入“美女跳舞”两个字。
屏幕里立即跳出来很多美女跳舞的视频,薄妤随意点进一个,给谢吟婉看。
谢吟婉看了三秒,不悦:“换。”
两秒后:“丑,换。”
一秒后:“换。”
“……”
薄妤每次换的时候都会回头看一眼,明明都是很好看的美女啊。
她不知道谢吟婉要看什么,就只能不停地点下一个视频。
这边照顾着谢吟婉,给谢吟婉刷视频看,那边还得跟奶奶聊天,不能让奶奶话落了地。
薄妤神经高度紧张着。
终于,她听到谢吟婉说:“停。”
薄妤侧头看手机里的视频,就看到上面是两个长发女生在蒙眼做游戏,好像是在互相闻对方脸上的味道,两个女生快要亲到一起了。
薄妤脑袋轰地一下炸了。
谢吟婉竟然喜欢看这个,谢吟婉喜欢女生?
“这个有趣。”谢吟婉声音很轻柔,音调很感兴趣的样子。
薄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想象别人喜欢自己的人。
谢吟婉一定不喜欢她,不然怎么会总跟她发脾气还动不动要杀了她。
但她眼前真就闪过了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一幕幕冥婚画面。
忽然,谢吟婉的手伸了过来,指屏幕上两个女生前面桌子上的一份甜点:“你做这个,烧给本仙。”
薄妤心中重重一松,肩膀都软了下来。
原来谢吟婉只是看中人家的甜点了。
谢吟婉眼底闪过一丝成功逗了薄妤的恶趣味。
薄妤让奶奶看湖里的月亮,她偏头看手机上的甜点。
看形状是桃花酥。
薄妤轻轻点了一下下巴,意思是可以。
做个甜点而已,跟着家里阿姨按步骤做就可以了。
谢吟婉挑眉看薄妤放松的模样,忽然双手收紧薄妤的腰,凑近了薄妤耳边,低声问:“小鱼,她们在做什么?”
薄妤刚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一阵阵头皮发麻,没法当着奶奶的面回答谢吟婉,她装作挠头的样子,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
薄妤摇头,不知道。
“你觉得她们这样有趣吗?”
薄妤摇头,无趣。
“但本仙看着很有趣,想和你试试。”
薄妤疯狂摇头,用力捂住了左边耳朵。
“你竟敢拒绝本仙?”
薄妤放下手对谢吟婉拜了拜,拜托别闹她了。
老太太这时向薄妤看过来:“小妤你干什么呢?”
薄妤收手,回头对奶奶笑:“瞎玩呢,没事。”
老太太挑了挑眉,嘀咕小妤今晚反常。
谢吟婉勾唇轻笑,手指伸过来,学薄妤的模样划动屏幕。
谢吟婉饶有兴致:“啧。”
薄妤看谢吟婉自己会刷视频了,就把手机放在身侧,让谢吟婉自己看。
谢吟婉弯腰看得费力,要拿起手机。
薄妤忙按住手机。
可不能让奶奶看到她手机自己飘了起来!
再把奶奶吓到!
谢吟婉轻轻哼了声,只好趴在美人靠上,拖着腮,漫不经心地划动视频看双人美女。
薄妤余光往谢吟婉身上看了一眼,浅桃花色的宽袖衣裳真适合谢吟婉,柔柔嫩嫩的,衬得此时刷视频的谢吟婉十分惬意。
“对了,小妤,”薄老太太问,“今玄埋符那两天,你带今玄出去吃了两顿饭,是不是?”
薄妤看到手机上的两个美女一起跌在了床上,一个美女翻身压在另一个美女身上,她心虚地收回视线:“什么?”
“我说,”老太太笑,“你和今玄一起出去了两回,都去哪玩了?”
薄妤忽然头大,又怕惊到看视频的谢吟婉,就小声说:“您又要乱点鸳鸯,一次是带她去找了祝英,我们三人一起去了祝英家老宅,一次是正好要感谢她埋符,就带她去和我姐一起,我们三人一起吃的饭。”
她这样小声说话,听起来就更像有那种意思了。
老太太笑得意味深长。
薄妤无奈:“你一边不许家里人问我,你又一边调侃我。”
老太太笑问:“所以真不喜欢今玄?”
“真不喜欢,只是朋友。”
“那小妤喜欢什么样的呢,喜欢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
薄妤悄悄往谢吟婉那边瞄了一眼,谢吟婉正在看她手机,她也不知道是在逗奶奶,还是在骗自己,就很小声地说:“喜欢比我小的,乖的,嘴甜的。”
“这样啊。”
“嗯。”
薄妤刚“嗯”了一声,就听身侧哐当一声响,是她手机掉到了地上!
这一声响很大,不像掉,更像是摔!
薄老太太被突然一下子这么大的动静给吓到了,抚着突然加快的心脏说:“哎哟,吓我一跳!”
薄妤顿时一急,没有先去看手机,而是先看奶奶,忙抚着奶奶的手口,感受到了奶奶变急的心跳,手忙脚乱地说:“没事,只是手机,奶奶别怕,摸摸头吓不着,摸摸手心吓一会儿,奶奶深呼吸。”
老太太长舒了好一口气,才“哎”一声缓回来。
“瞧瞧,你小时候受到惊吓了,都是奶奶给你叫魂儿,老了老了,现在换作小妤给奶奶叫魂儿了。”
叫魂儿是这边人的常惯说法,不管有没有用,在小孩儿受到惊吓后都会摸摸小孩儿后脑勺和手心说两句摸摸头吓不着这样的话。
薄妤继续念叨着叫魂儿的老话。
“好了好了,”薄老太太笑了,又担心道,“快看看手机,是不是摔坏了。”
薄妤蹲下捡手机,看到整个屏幕都碎掉了。
她轻轻抿唇抬眼看谢吟婉。
谢吟婉转身飞走了,背影冷漠,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无趣,回房了。”
“哎哟,看这摔的,怎么就摔成这样,”老太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谢吟婉消失的方向,轻拍薄妤的肩膀说,“没事,奶奶抽屉里还有好几个新手机,都不记得是谁送的了,一会儿去奶奶房间里拿个新的。”
薄妤长按了关机键,笑着站起来:“没事,我明天抽空去修一下屏幕就好了,里面还有好多我拍您的照片和跟您的微信聊天记录呢,可不能就这么不用了。”
老太太点头,向薄妤伸手:“好,有点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嗯。”
薄妤扶奶奶回了房间后,她边下楼边琢磨谢吟婉怎么就突然变了脸。
这是一个情绪变化仿佛过山车的爱变脸的鬼,明明前一秒还饶有兴致地看视频,下一秒竟然就摔了她手机。
回到房间,薄妤刚落了锁,身体就飞到了床上,随后谢吟婉落到她身上,闻她的颈。
薄妤竟然已经习惯了,她仰着颈,任由谢吟婉在她颈周围左闻右闻。
但谢吟婉此时此刻情绪不好,边闻她,边掐她的颈。
薄妤被掐得呼吸都有点不畅。
还是梦里的谢吟婉好,那么温柔,一声声叫她宝贝和自称姐姐也都很动听,让她不由自主地愿意信任梦里的谢吟婉,甚至和梦里的谢吟婉亲……
“你在想谁?”谢吟婉忽然敏锐地问。
薄妤忙止住梦中的想法与感受。
她能感觉到谢吟婉的怒气,但她不知道为什么。
“没在想谁,在想一件事。”
薄妤仰着脸,额头快要触到床头板,脚趾勾了起来,心跳也有些发快,她用力闭上眼睛,忍住自己乱了的呼吸,轻道:“神仙,我有一件事想求求您。”
她被掐着脖子,细细碎碎的声音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嗯?”谢吟婉抬起了头,她拇指的指腹抚着薄妤的动脉:“又有事求本仙?”
薄妤一鼓作气:“您以后尽量别吓到我奶奶,行吗?奶奶岁数大了,我怕她吓出病,就这一件事。”
谢吟婉寒了声音:“小姑娘,你在和我谈条件,在威胁我,是吗?”
“没有,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薄妤急了,想要抓住谢吟婉的袖子,手却穿了过去,没有碰到。
——你死了,或许就可以。
她永远都碰不到谢吟婉。
薄妤思绪有片刻恍惚,垂下手。
却没有垂下来。
她身体和双手都被定住了。
薄妤僵着手在空中,仿佛想要拥抱谢吟婉一样,恳切地轻声说:“神仙,我不是在和您谈条件,我也不是威胁您,我是在求求您,我一直都认为您是最好最好的好神仙,因为神仙都是救苦救难的,而您就一直在帮我。”
谢吟婉冷笑加深。
手按薄妤脖子的力度却轻了。
薄妤呼吸通畅了一些,深深地看着谢吟婉,再次哄道:“神仙,我知道您早已见惯生死,经验丰富,可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类,我接受不了奶奶生病,接受不了奶奶身体越来越差而离开我,我以后会和神仙您多学学,我只要能从您身上学一丁点小皮毛,我就能应对这个世界了。”
薄妤越说越顺,有点分不清是在哄谢吟婉,还是在哄家里那只傲娇的猫咪。
薄妤诚恳地闪烁起了眼睛:“神仙您长得美,心也善良,还有这样厉害的能力,我真的崇拜您,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崇拜你。”
谢吟婉似笑非笑地看着薄妤。
看薄妤的嘴巴一开一合,看薄妤时而露出来的小舌头。
她喜欢薄妤粉粉嫩嫩的小舌头。
薄妤被看得紧张忐忑。
这时她手一晃,落回到了床上。
“小鱼,”谢吟婉俯身下来,纤柔手指轻轻点碰薄妤的唇,“本仙现在有点喜欢你这张嘴了呢。”
谢吟婉点碰着,又开始徐徐地描摹。
薄妤垂眸就能看到点在她唇上的谢吟婉的手,梦里画面又从脑袋里冒了出来,脸发红,不敢说话动嘴。
心跳重重地乱了。
“不知道如果本仙把你这张嘴咬掉,让本仙慢慢地咀嚼吞到肚子里,会是什么样的味道?应该很好吃吧?”谢吟婉轻轻地问她:“你说呢?是不是?”
薄妤眼睫重重一颤,全身刹那绷紧。
什么意思,谢吟婉要咬掉她嘴是什么意思?
是像那些恶鬼一样少半边脸少半个脑袋那种让她少个嘴吗?
“别。”
薄妤觉得谢吟婉应该是在吓唬她,又止不住地颤栗怕谢吟婉是认真的,毕竟谢吟婉是个鬼,那么多鬼都听谢吟婉的,说明谢吟婉级别高,或是曾经干过了不得的让鬼都怕的事:“我,我嘴不好吃,我嘴是臭的。”
“乱说,”谢吟婉垂下脸,鼻子落在薄妤的唇边轻闻,嗓音一如既往的阴森,“你明明很香,又香又软。”
她尝过,她当然知道。
梦里的薄妤的唇,美味极了。
舌也那么软,让她的舌想要一直贴着薄妤的舌。
薄妤怕谢吟婉露出恶鬼的本性,薄妤决定不顺着谢吟婉的话题说下去,她小口说话:“那奶奶,神仙以后可以尽量不要吓到奶奶吗?我保证以后都会乖乖听你的话。”
薄妤紧张地手攥床单。
和鬼谈条件,她哪里来的这么敢的胆子。
“哦?有多乖?”谢吟婉手指摩挲薄妤的锁骨。
“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除了杀人抢劫那些触及到民法刑法各种法律的犯法的事,我都听您的。”
“这样啊,”谢吟婉来了兴致,“那现在把衣服脱了,给我跳支舞,你也愿意?”
“??”
谢吟婉饶有兴致地轻抚薄妤的脸颊:“我刚刚看到姑娘跳舞的画面了,但那姑娘长得不好看,穿得也不好看,还是你好看,你身体也好看,那就给本仙跳一个?你跳,本仙就答应你。”
怎么还谈起这种不正经交易了啊!
手机果然不是好东西。
薄妤薄薄脸皮发红。
别说让她脱衣服跳了,就是让她穿衣服跳也是不可能的。
薄妤说不出话。
偏偏在这时,薄妤腺体也发热发胀了起来,全身都发热,额头与脸颊也都渗出了热汗。
谢吟婉感受到了薄妤的变化。
薄妤身上不是冷汗,冷汗会让薄妤脸变白。
是热汗,薄妤的脸颊变得红润了许多,比梦里和她亲嘴的时候还诱人。
谢吟婉抬眸:“嗯?”
薄妤身体了一阵阵热潮袭来,忽然想起她关了手机,所以闹钟没有响起,她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该吃药了,神仙,您放我起来,让我去吃药行吗,我答应以后给你跳舞行吗?”
“你说的要给本仙跳。”
“是,一定给神仙您跳。”
眼前吃药最重要,薄妤先答应了再说。
“那就先结个契约吧,以防你反悔不做。”
“什么?”
谢吟婉笑得格外柔和:“结不结?回答我一个字,结,即可。”
薄妤潮热得厉害,来不及深想,答应道:“结。”
谢吟婉手腕轻抬,露出了环在她腕上的属于薄妤的那一缕发丝,接着谢吟婉斩断自己的一缕发丝,两缕发丝飞到空中,拧成一股,随后像是被焚烧了一样冒出点点星光,发丝一起消失。
薄妤恍恍惚惚觉得哪里似乎不太对劲,又没有想清楚。
“这便可以了,倘若你后悔不给本仙跳舞,你便窒息而死来阴间陪本仙吧。”
“?!!”
谢吟婉与薄鱼结了发,又吓唬了薄鱼这么一句,十分满意,心情甚好,方问道:“你刚刚说要什么药?”
“安宁丸。”
薄妤失去了力气,声音很轻。
谢吟婉抬起了身,飘然下床:“在哪,你说,本仙拿给你。”
薄妤试着抬手指,抬不起来,她身体还被谢吟婉定着,只好说道:“在桌子下面的第二个抽屉里,谢谢您。”
谢吟婉看向薄妤眼球转的方向,抬腕,抽屉打开。
掌心朝上颠了颠,抽屉里的物品尽数飞到谢吟婉面前。
谢吟婉看到了大约是药的东西。
谢吟婉食指向右,这个东西向右边飞开两尺,她问薄妤:“安宁丸,是这个?”
薄妤抬眼看:“是,一片就可以。”
谢吟婉颔首,将药拢入袖中。
薄妤看着药飞入谢吟婉宽袖的画面,心里莫名涌起不安。
接着谢吟婉看到一个有意思的粉色东西,像是个盒子,上面有些按钮,问:“这是什么?”
“信香屏蔽器。”
薄妤呼吸阵阵发软,声音也软:“打开后,我的信香就不会传出去,不会被别人闻到,也就不会影响到别人了。”
“怎么打开”
“那个绿色按钮。”
“……”
谢吟婉眼中看不到颜色,只有一片或深或浅的灰色。
她在薄妤的梦里可以通过薄妤的眼睛看到颜色,可以看到薄妤嫩白的肌肤与黑色的胸衣。
她看薄妤平时穿衣的颜色,浅色即为白色,深色便她想当作什么颜色就当作什么颜色。
那夜开车,她看红绿灯靠的其实是问薄妤。
所有的鬼皆如此,不然死了还能让它们看到这亮丽缤纷的彩色世界,还谈何惩罚,便宜了它们。
可惜的是,谢吟婉也是阴鬼中的一员。
“打开后会有声音吗?”谢吟婉冷声问。
“会有一个长长的‘嘀’声。”
谢吟婉一通乱按,终于听到了一个长长的‘嘀’声,将屏蔽器扔到空中:“这就开启了?”
薄妤看到绿灯亮了:“嗯。”
谢吟婉挥手,其它没有的东西都掉到地上。
听到噼里啪啦声响的薄妤:“……”
就不能放回到抽屉里吗?
薄妤全身都已被汗浸透,有些急切,但她尽力柔和地说:“谢谢神仙。”
谢吟婉低低一笑。
比她小的,乖的,嘴甜的。
她可记着呢。
牢牢地记着呢。
“不用谢,又没说要把安宁丸给你。”
“?!”
谢吟婉点足,飘至床上,倚床头而坐,手腕轻扬,葡萄酒出现在空中,已然空了一些。
她笑看薄妤:“本仙来之前喝了点这个,这瓶也不错,似乎比桃花酒的味道要更烈。”
薄妤忙说:“下次再给神仙烧两瓶。”
她在湖边时就看到了谢吟婉脸上的两片细腻红润,竟
是真的喝酒了。
那么谢吟婉刚刚在湖边突然生气,是因为喝了酒,脾气才比平时更不稳定的吗?
“那么现在,本仙喝本仙的,你忍你的,”谢吟婉手指轻勾,酒瓶飞入她手中,她握着酒瓶,“本仙今夜要好好欣赏一番你们天乾火旺期的难耐模样。”
薄妤不可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恰在此时,她腺体颤抖得厉害,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喘息。
谢吟婉笑意颇深:“唔,好听,再给本仙多喘两声,本仙甚是喜欢。”
薄妤紧咬着嘴唇,不想喘。
可她又控制不住。
忽然发觉她可以动了,她立即想要下床跑开。
可周围好似升起了某种她看不见的屏障,她跑不开,她被挡住了。
薄妤全身的热汗不断向外溢着,腺体也跳动发热得厉害,红着眼眶掀开被子,趴在被子里要被子忍耐。
很热,很想要Omega的安抚。
夹着腿,腰不自觉地拱起。
嘴里发出一阵阵她自己都不想听到的喘息。
急切想要得到什么。
快要失去理智。
想要抓破自己的身体。
想要抓破脖颈,抓破腺体。
床板因薄妤的颤抖而颤了起来。
谢吟婉坐在床边饮酒,感受着床板带给她的起起伏伏,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她喜欢天乾的这份力量。
天乾就算平时身子骨再柔弱,在火旺期的时候,力量都会变得格外强大。
想要让薄妤将力量用在她身上。
从接吻开始,到指尖,到整根手指。
可是。
比她小的,乖的,嘴甜的。
谢吟婉耳边忽然又出现了这句话。
既然如此,薄妤为何还要在梦中叫她姐姐?
还在梦中亲她?
亲了她以后,今夜又在湖畔躲她?
谢吟婉睁开眼,眼底又一片冰冷,衣袖重重一挥,薄妤身上的被子飞落到地上。
薄妤衣衫头发尽凌乱,紧紧缩着自己。
她的喘声不再有被子阻隔,清晰地传入谢吟婉的耳朵里。
动听,真是动听。
“你的香络在哪?”谢吟婉手指敲着酒瓶问。
薄妤摇头。
她不想让谢吟婉知道她的腺体在哪。
永远都不要。
这个鬼太恶劣了,远没有梦里的谢吟婉好。
即便理智已经快散了,薄妤仍不自觉地对比这一邪一善的两个谢吟婉。
她喜欢梦中的谢吟婉。
谢吟婉仰头饮了两口酒,醉意上涌,挥去酒瓶,下一秒,薄妤飘到了空中。
“不回答,是吗?”
薄妤四肢被迫向外大开,仿佛双手双脚被床角的四根无形绳子绑着,她紧张地看向谢吟婉。
谢吟婉对她勾唇一笑。
就在这一瞬间,薄妤里里外外的全部衣服都瞬间被撕开飞散。
薄妤急得想喊,她还未喊出,她就快速但平稳地掉到了床上,谢吟婉翻身飘到她身上。
“你不回答,本仙就闻不到了吗?”
薄妤四肢仍保持着被打开的姿势,没有了衣服的安全感,她喘声更重,心口起伏更急,牙齿都在颤抖,隔着泪眼看谢吟婉,说不出半个字。
谢吟婉俯首下来,薄妤立即闭上眼睛。
却是脸上一凉。
分不清是湿汗还是泪的黏糊糊的脸,随着这一凉,变得干爽了些许。
薄妤诧异地睁开眼。
好像是谢吟婉吻走了她脸上的泪与汗。
“真香,”谢吟婉用唇瓣含着薄妤脸上的泪,缓缓吞入腹中,“你的信香是什么?”
薄妤哑着轻声:“沉香。”
“沉香,难怪。”
难怪她这么喜欢薄鱼身上的味道。
很快,在谢吟婉一次又一次的移动下,薄妤整个脸颊上的汗液泪液都被谢吟婉的唇瓣吻净了。
薄妤心中莫名有了一种仿似正被Omega安抚的安宁。
燥热的程度也减轻了。
她怔怔地看着与她如此近的难以捉摸的谢吟婉。
谢吟婉很迷恋薄妤身上的香气,向下闻到薄妤的脖颈:“既然你不说,我便自己找。”
薄妤想要抓些什么,不仅想要抓床单。
“你别找,我没有。”
“说谎。”
谢吟婉向下寻找薄妤的腺体位置。
薄妤浑身断断续续地颤抖,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妤忽然听到下面传来谢吟婉的一声轻笑。
“呵,找到了,真是一个特别的位置。”
薄妤腺体顿时一缩,紧张到心率直升:“你别碰!”
谢吟婉仿若没有听见,曲起薄妤的一条膝盖,仔细地打量薄妤的腺体:“这么小巧,精致。”
薄妤急得眼泪沁出眼角,一滴又一滴流出来:“谢吟婉我求你,你别碰!”
谢吟婉依旧仿若未闻,垂首靠近,一开一合间,冷凉的阴气吹到薄妤的腺体上:“你说,本仙若是咬上一口你的香络,接下来会怎么样?”
第22章
薄妤昏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薄妤醒来, 第一感受是疼,头疼,嗓子疼, 身上也疼, 缓了半晌才意识到这疼不是因为易感期,是又感冒了的感受。
对了,她昨晚见过谢吟婉后没有喝药。
谢吟婉。
薄妤想起谢吟婉。
昨晚谢吟婉说要咬一口她的香络,她记得她很着急,急得快哭了,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就到了她睁眼的此时。
昨晚应该没发生什么吧?薄妤头疼得厉害,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事全都不记得。
她伸手想要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手臂伸出去, 一愣,自己竟穿着睡衣。
薄妤掀开被子看, 上身穿着短袖睡衣, 谢谢睡在她睡衣里, 掏出来放在一旁,下身穿着短裤睡裤,她扯开一点裤腰往里面看,内裤也穿着,是她衣柜里的白色纯棉内裤。
薄妤:“?”
难道昨晚她见过谢吟婉的事是个梦?
但她昨晚从湖边回来穿的并不是这一套,内裤也不是这一件。
薄妤困惑地坐起来, 接着她抬眼,就看到了床边被谢吟婉撕烂的那套家居服,连着家居服里面的内衣内裤,都已经成碎布尸体躺在地上。
薄妤:“……”
所以不是梦, 她昨晚确实见过谢吟婉了。
薄妤崩溃地抬起双手捂住了发热的脸。
谢吟婉昨晚已经找到了她腺体……
那她昨晚昏睡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谢吟婉有没有咬?
她不知道。
现在只能靠感受。
薄妤一动不动地仔细感受腺体,没有被咬后的不舒服感觉,没有肿胀,没有疼痛。
那应该就是没有被咬吧?
谢吟婉是不是看她昏死过去后觉得无趣就走了?
最好是这样。
薄妤放下双手。
下一秒,薄妤又捂住了脸。
她真的要光着身子给谢吟婉跳舞吗?
不跳舞就要窒息而死吗?
救命。
这太羞耻了,已经脚趾抠地了。
薄妤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事,转而想易感期的事。
对了,她还没有吃抑制药,可她身上却没有潮热不舒服,只有见过鬼的发烧不舒服。
薄妤迈下床,走了没两步,低头看到了床尾被谢吟婉扔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在这些东西里看到了被谢吟婉收入袖中的那一联抑制药。
薄妤拿起来看,眉微皱,少了两片。
是她昨晚梦游间吃了一片,早上三四点又吃了一片吗?
薄妤蹲在这些杂物前托腮发怔,无意识地摸了摸嘴唇,感觉嘴唇好像有点肿。
奇怪。
不知怎么,脑袋里浮现出了谢吟婉嘴对嘴给她喂药的画面。
不可能。
谢吟婉总是凶她,还总要杀了她,不会那么麻烦地给她喂药的。
她都晕过去了,喂药咽药肯定很麻烦,谢吟婉才不会管她。
谢吟婉唯一对她有好脸色的时候,就是闻她身上香味的时候。
薄妤摸着可能是被她
自己咬肿的嘴唇抬头看床上的谢谢,又看看手中缺了两片的药,这次是真的想在房间里安个监控摄像头试试看了。
或者不安装监控摄像头,在床前立一个摄影机,摄影机应该比监控摄像头安全许多,至少不会被上传到暗网上什么的。
专业摄影机接个电源,摄影分辨率调低一些,连续录制七八个小时,也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她真的有梦游的习惯,还很频繁的话,她得尽早看医生,不能让自己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但到现在才半个月,还是想再拖拖。
如果摄影机真的拍到了她梦游的画面,即便她情绪稳定,确诊了以后可能还是会或多或少地有些焦虑。
那就先慢慢挑选摄影机吧,慢慢来,别让自己焦虑,别让自己内耗。
人生很长,别急。
薄妤心不在焉地扒拉屏蔽器,已经耗光了电量,拿出来充电,边将中药加热喝了。
拿起手机想在群里发条不吃早餐的信息时,看到碎裂的屏幕方想起谢吟婉在湖边发脾气摔她手机的事。
薄妤感觉自己像养了一个大小姐,无奈地笑了笑,写了张请勿打扰的纸条贴在门外,养病休息。
薄妤喝了药后,身体舒服了一些,十点吃过早餐后,向家里阿姨学习做甜点。
盛南嫣做过桃花酥,很好吃,不仅外形像桃花,尝起来也有浓郁的桃花香味,盛南嫣还没回来,薄妤就先让阿姨教她做这个。
“我不知道小夫人用的是哪个牌子的干花,那我们先用这个试试吧?”
“可以。”
“二小姐,先用温水泡开。”樊阿姨在旁边教道。
薄妤今日要在厨房很久,用抓夹束起了头发,身上围着一个连体的红格子围裙,手上戴着一次性手套,先将干花泡开。
“樊阿姨,泡完干花的水,是倒掉还是留着还能再用?”薄妤问。
家里除了老太太喜欢薄妤,家里这些家政阿姨做饭阿姨们也喜欢薄妤,女孩子模样漂亮性格温和又尊重她们,她们当然喜欢。
樊阿姨柔声笑说:“留着,过滤后用来和面。”
“这些桃花呢?一会儿要碾碎吗?”
“是的,花瓣和豆沙一起做成馅。”
薄妤了解了一些,点头,问:“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干桃花刚泡上,还没泡开。
樊阿姨说:“二小姐把要用的食材称出来吧,一会儿会方便一些,不会手忙脚乱。”
“好。”
白日里的阳光穿过厨房侧边的窗户洒下光芒,照在薄妤白皙柔和的侧脸上,薄妤听樊阿姨的指挥,有条不紊地为谢吟婉做着谢吟婉要吃的桃花酥。
薄妤一步步做得专注认真,三个小时后,终于做好了桃花酥。
谢吟婉在谢谢的身体里被薄妤放在台面的竹筐里,就这样静静地看了薄妤一个半时辰。
做好晾凉后,薄妤仔细尝了味道,虽然不及盛南嫣做的好吃,但味道竟然也还不错。
不过应该也是旁边有樊阿姨一步步地教她的原因,其实相当于是樊阿姨做的了,才让她第一次下厨做甜点就这样成功。
“今天特别谢谢樊阿姨。”薄妤抱着谢谢给樊阿姨鞠了个躬。
谢吟婉不乐意给人类鞠躬,不得不鞠了躬。
樊阿姨有些感动,家里没有人给她们这些打工人鞠躬的,她边对二小姐鞠躬了回去:“二小姐客气了,你喜欢吃就好。”
薄妤笑着说不客气,举起谢谢的手对樊阿姨挥了挥。
想了想,薄妤以防谢吟婉生气她怎么还不给烧甜点,她就留了一些给家里人,其余的都装好,再带上姐给她的那两瓶葡萄酒,一并放进大背包里。
一点半,薄妤带谢谢出门给谢吟婉烧吃的喝的。
另外薄妤还给谢吟婉烧了一瓶桃花酒、一瓶梅子酒和一瓶樱桃酒,测试谢吟婉的口味,看谢吟婉会不会喜欢后面两种酒。
谢吟晚看薄妤拎的大包小包甜点和酒,急得直舔嘴唇。
烧完这些东西后,薄妤去修手机屏幕,修完回家,晚饭后坐在沙发里看她下午刚买回来的魏晋时期的小楷字帖,边用笔画圈做注释,标上对应的现代简体文字和现代意思。
奶奶的老朋友约了奶奶去打麻将了,不在家,此时客厅里就只有薄妤和一猫一狗一娃。
大狗憨憨趴在薄妤脚下睡觉,胖猫肥肥趴在薄妤腿上睡觉,谢谢身体里的谢吟婉喝多了,被抱在薄妤怀里睡觉。
薄妤想,谢吟婉说不认识现在的字,应该只是随口一说,比如魏晋时期的那些书法大家王羲之、钟繇等人的书法作品上的字,和现在的文字也差不多。
只是那时的汉语发音是中古音,和现代发音几乎完全不同,再加上有些字的释义不同,谢吟婉才对不上的吧。
所以她想教谢吟婉认识一下现代的字,这样以后她就可以多给谢吟婉烧些书看。
如果谢吟婉不爱看书,她给谢吟婉一个手机玩,或是打开电视给谢吟婉看,至少谢吟婉能自己找东西看了。
薄妤左耳还戴了一只耳机,这样如果谢吟婉突然出现,而她身边又有人的情况下,她就可以假装接电话和谢吟婉说话,不会让身边人觉得她奇怪。
如果以后有幸还能被谢吟婉带出门去夜市或是逛街买衣服,她也可以这样戴耳机和谢吟婉说话。
“二小姐在看什么?”
薄妤回头看过去,意外:“南嫣,你回来了。”
盛南嫣轻笑点头,她穿一身修身白裙,长发披肩,提着手里东西走进来,笑得温婉和煦:“回来了,两个月没见,二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看书。”
薄妤笑了笑,看向盛南嫣身后。
阿姨正蹲在门口擦盛南嫣行李箱的滚轮,不见薄勤的影子。
盛南嫣轻声说了一句:“在外面打电话。”
薄妤点头。
也是。
薄勤很黏盛南嫣,薄静娴放暑假的这两个月,薄勤偶尔不在家,应该就是去找盛南嫣了。
现在薄静娴走了,盛南嫣回来了,薄勤自然黏着。
薄妤对薄勤和盛南嫣这场年龄差二十四岁的婚姻关系没有任何评价。
她只看人,盛南嫣是个还不错的人,她便把盛南嫣当作朋友。
盛南嫣弯腰看薄妤,发丝无意地碰到薄妤的耳朵,盛南嫣将发丝掖到耳后,轻声问:“所以二小姐在看什么?”
薄妤给盛南嫣看字帖:“在学文言文和练字。”
盛南嫣歪了头,坐到薄妤身边,好奇问:“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在她坐下的瞬间,一猫一狗不知怎么突然都醒了,都警觉地看着盛南嫣。
盛南嫣被这一猫一狗盯得有些不舒服,看向薄妤怀里的娃娃,这娃娃好像被薄妤越养越漂亮了,今晚穿的是jk西服套装,深红格子的短裙和白衬衫黑外套,扎着高马尾,看着又可爱又辣,但这娃娃盯她的眼神,也让她有点不舒服。
薄妤踢了一脚要叫唤的憨憨,又抓了两下快要发出凶声的肥肥的脑袋:“一阵阵的,也是心血来潮。瞧瞧,你太久没回来了,它们俩好像不认识你了。”
盛南嫣笑道:“两个没良心的,忘了之前谁喂你们吃冻干啦?心血来潮,我今天听说了,你心血来潮还干了一件大事。”
薄妤笑了:“做桃花酥了,奶奶特意留了一些。”
说着,薄妤要扬声喊阿姨。
她这腿上有肥肥,怀里有谢谢,手上还拿着字帖,不方便起身。
盛南嫣起身:“我去拿吧,正好我洗一下手。”
很快盛南嫣端了桃花酥回来,坐在沙发上品尝。
谢吟婉冰着一张脸。
为什么家里还有桃花酥,为什么薄妤没有全烧给她,为什么这人可以吃薄妤做的桃花酥??
薄妤毕竟是第一次下厨做甜点,还是有些小骄傲的:“虽然没有你做的桃花味好,但我觉得我做得也还不错,是吧?”
盛南嫣尝得很仔细,待细嚼慢咽完毕,喝水漱干净了口腔后,才评价道:“很好吃,特别好吃,小妤你真是做什么都能做得很优秀。”
薄妤弯唇笑。
盛南嫣弯腰手肘撑膝盖,手托腮,温柔地看着薄妤说:“如果你下次还要做这个的话,我把我的干桃花拿给你
,是今年春天每天早上九点多我自己去摘的,那个时间的桃花香气最浓,会比店里卖的干桃花更香。”
薄妤明白她和盛南嫣做甜点的口味差别在哪了,一边摇头不好意思:“你自己好不容易摘的,还是你留着用吧,我买店里卖的就行。”
盛南嫣失笑:“我留着用也是做给你们吃呀,和我客气什么。”
薄妤:“那下次再说吧,下次我可能不做桃花酥,正好你回来了,下次还要拜托你给我指点指点。”
盛南嫣期待:“什么指点,我本就喜欢做这些,下次你做的时候随时叫我,我帮你打下手。”
说着,盛南嫣话锋微转:“小妤这两个月是认识新朋友了吗?又做桃花酥,又看字帖,还做了备注。”
薄妤神态自然,笑说:“没有,人的爱好本就是流动的么。”
盛南嫣若有所思地托腮笑看薄妤,有一刻想要伸手摸摸薄妤粉润的脸,终究没有抬手摸过去。
两人聊天间,一猫一狗始终警觉地看着盛南嫣没有放松,猫更明显,尾巴毛都已经炸得很粗了。
薄妤不知道这猫今天怎么了,只能不断地挠头安抚。
盛南嫣平时和这猫狗也很亲的,今天被猫狗对待得有点寒心,就想要摸摸薄妤的娃娃。
谢吟婉眉头皱得很深,这女的敢碰她试试,她就让猫狗齐齐咬上去。
薄勤这时走了过来,他手里提着阿姨擦好滚轮的盛南嫣的行李箱,看南嫣薄妤两人聊得气氛愉快,他便对南嫣说:“你们很久不见了,多聊一会儿吧,我把行李箱给你提上去。”
“等一下。”盛南嫣收了手,没碰谢谢。
盛南嫣拿起她咬下来一个花瓣的桃花酥,走过去放到薄勤嘴边:“你尝一口,是小妤做的。”
薄勤比盛南嫣高许多,盛南嫣平时穿高跟鞋到薄勤肩膀,现在穿平底拖鞋就更矮了些。
薄勤越过盛南嫣脑顶看向薄妤,讶异在眸中闪过:“你做的?”
薄妤看着字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薄勤心里又有了火气,他这大女儿到底什么时候能不把他当仇人?!
“你们吃吧,一会儿上楼来找我。”
薄勤没尝,粗大手掌摸摸盛南嫣的腰,转身进了电梯。
至此,一猫一狗突然全蔫了回去,俩脑袋一趴继续睡觉。
谢吟婉打了个酒嗝:“原来是侧室小老婆,你们俩是傻吗,不告诉我?”
憨憨抬头,委屈地发出一声呜咽,夹着嗓子小声汪:“您也没问我们啊,您就让我们听你口令准备上。”
肥肥也委屈,摇尾巴,夹着嗓子小声喵。
谢吟婉骂道:“两个废物。”
废物猫废物狗委屈地小声汪汪喵喵。
谢吟婉用一双超级可爱的大眼睛凶巴巴地瞪着它们。
盛南嫣拿着桃花酥走回来,沉吟须臾,笑说:“薄勤不尝是他的损失,以后都不给他尝。”
因为盛南嫣和薄勤的俩女儿年纪相近,薄勤就让家里人直接称呼盛南嫣为南嫣,也让南嫣在他俩女儿面前直接称呼他名字,这样别扭就少些。
薄妤淡淡地笑了笑,没再顺着薄勤的话题聊。
盛南嫣有阵子没见薄妤,就与薄妤聊些有的没的小趣事。
薄妤周一要上班,晚上早早上床睡去。
这一晚,谢吟婉没有出现。
接着薄妤连上了五天班,五天都不见谢吟婉,薄妤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烧酒烧多了,谢吟婉喝多了。
转眼到了周六中午,薄妤如约而至,驱车到今玄店里接今玄。
今玄刚好送走一位客户,见到薄妤来,薄妤穿一身亚麻休闲装,戴顶宽沿帽,墨镜戴在帽子上,老钱风千金这五个字又扑面而来飘在了今玄眼前。
今玄笑着迎上来:“是要去游艇上吃饭吗?”
薄妤失笑:“你要是喜欢的话,也可以。”
今玄摇头笑,回头和店员说了声去吃饭了,和薄妤上了车。
谢谢这次没在副驾上,被薄妤提前放在了后排座椅上,身上被薄妤系了安全带。
今玄在副驾上坐好,回头看身穿田园风公主裙的小娃娃:“你家宝贝今天要吃什么,有儿童餐吗?”
薄妤笑出声:“她吃三明治,我给她带了。”
今玄忽视娃娃好像在瞪她的目光,侧头看旁边薄妤的包,包包上面有一个三明治的小挂饰。
“可爱。”今玄说。
谢吟婉翻白眼哼了一声。
她是薄鱼养的小宝贝,她当然可爱,还用这个臭道士评价。
餐厅是薄妤让管家阿姨订的,订的是烤肉,这样两人可以慢慢吃、慢慢聊。
薄妤之前已经和今玄吃过两次饭了,知道今玄不忌肉、不忌酒。
薄妤胃不好,吃太油的可能会不舒服,管家订餐厅后特别提前交代餐厅要用最好的肉和最干净的腌料,还要再安排一个空包厢的干净洗手间以防薄妤要用。
有管家阿姨的安排,薄妤把谢谢挂在她身侧的椅子上,放心地和今玄吃烤肉。
四人座,薄妤和谢谢在同侧,今玄在薄妤对面。
吃了一会儿,薄妤进入正题,问起了她好奇的事:“请问道长,十殿阎王殿是什么意思?”
其实如果论起来,今玄她师父是道长,今玄是道士,但大家出自尊重也会对道士称为道长。
今玄听着挑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感兴趣?”
“嗯,最近感兴趣,我上网查过,但网上怎么说的都有,就想请教一下今玄道长。”
薄妤觉得她们两人若是在包厢里吃饭可能会有点奇怪,订的是三楼散台,周围有食客,两人说话就都很轻。
今玄很乐意给感兴趣的人讲阴间那边的事,烤着肉说:“人死后的亡魂会依次去这些殿接受审判惩罚,比如头七去第一殿,三七去第三殿,五七去第五殿,第八九十这三殿对应的是祭祀的白天、一周年、三周年。”
“阎罗王知道吧?他是第五殿的主管,民间传说阎罗王即为包拯,包拯是做什么的,管冤情的,所以鬼魂到第五殿可以诉说冤情,阎罗王可以重新判罚。”
“既然第五殿有相应的职责,那么其它九殿也是,第一殿的主管是秦广王殿,主管生死簿,刚死的鬼魂去第一殿等宣判,之后第二殿,如果鬼魂没什么过错,走奈何桥,有过错就接受第二殿的地狱惩罚,一殿又一殿地这样走下去,经过不同的地狱惩罚后,最后到第十殿轮转王殿就准备投胎转世了,不过第十殿对应的不一定就是死后三周年,中间罪大恶极的还会经历很多。”
谢吟婉在谢谢身体里用力地翻了个大白眼。
乱说,首先阴间和阳间计算时辰的方式就不同。
薄妤听得心生叹息,今玄说的和网上的有些差异,但差异不太多,为什么人活着做牛马,人死后还要再受罪,这也太累了。
“所以阴间也有等级制度,”薄妤回想着那些鬼给谢吟婉跪下的那一幕问,“那有很多鬼见了某个鬼要下跪的情况吗?还怕得发抖?我在帖子上有见过,被跪的是鬼王吗?”
网上的帖子没有提过这个,她是想问谢吟婉是不是鬼王。
今玄烤好肉用公筷夹到薄妤手边的空盘上:“阴间有等级制度,但鬼王的等级没有那么高,鬼王隶属于阴鬼使,就像黑白无常隶属于拒魂使一样,不会被群鬼跪拜。帖子上说的被跪拜的鬼可能是很高等级的官,十殿阎王殿里的官,或是十殿阎王殿上面的五方鬼帝府里的官。”
“官?”
“是啊,阴间鬼那么多,哪能只有各殿主管管事,还有很多上班的官位的。”
所以谢吟婉也可能是个官吗?
薄妤无意识地看向谢谢,和谢谢的大眼睛对视。
那她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平平常常的中元节之夜,她这意外认识了一个地府里的官?
难怪谢吟婉说找她母亲不过就是谢吟婉一句话的事。
谢吟婉:“……”
她看出薄鱼的表情好像是在想她是不是官,但她真不是什么官,她倒是听说她
曾在地府里杀过一些鬼官。
“那你见过鬼吗?鬼是不是都长得很吓人?”薄妤继续问今玄。
今玄轻轻摇了头:“我没有阴阳眼,还没见过鬼。”
谢吟婉:“呵,废物。”
今玄:“所以我去你家那天要借用法器,我师父可以一眼看到鬼,他倒是说过留在阳间的鬼都很吓人。”
薄妤顺着问:“应该也有好看的鬼吧?或者如果是等级很高的官,是不是就会长得很好看?”
很好看,这三个字取悦到了谢吟婉,谢吟婉勾起了唇。
“没听我师父提过有什么好看的鬼,如果真长得很好看,应该是画皮或者狐狸精吧。”今玄随口道。
谢吟婉:“??”
你才是画皮,你才是狐狸精,你全家都不是好东西!
今玄正烤肉,突然被油烫了手,烫得她右手一缩,接着又一滴油烫了她左手,手忙脚乱地烫了好几下。
“没事吧?”薄妤忙给今玄递纸,一边调低了烤盘温度。
今玄来回搓手,烫得起了小水泡,无奈失笑,开玩笑道:“可能这两天收的鬼不高兴了,故意整我呢,没事。”
薄妤讶异:“被收的鬼还能整你吗?”
今玄笑得直不起来腰:“逗你呢,哪有鬼还会整人的。”
薄妤心想谢吟婉就会整她,也忍不住笑了。
两人笑得开怀,谢吟婉的脸色越来越沉。
笑了好半晌,低笑点的两人终于结束这一趴。
“忽然有点冷呢。”薄妤奇怪地抚了抚自己的肩臂。
今玄招手叫服务生过来,让把空调调高两度。
薄妤笑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像邻家姐姐,相处几次,我的初印象没错。”
今玄逗她:“那你以后可以叫我姐。”
薄妤笑着给今玄夹了块烤肉:“明明差不多的年纪,我可叫不出口。”
今玄笑着逗回去:“但小妹这两个字,我可能叫出口。”
薄妤摇头笑,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接着莫名其妙的,两人这边的温度冷冷热热的,服务生来来回回地调了好几次温度。
“好了,不用了,”薄妤摸了摸谢谢的头,玩笑说,“一会儿把我家小孩弄感冒了。”
今玄这才罢了,没再叫服务生过来。
两人这边的温度也莫名其妙地稳定了下来。
吃吃聊聊,薄妤又问:“对了,鬼有怕的东西吗?”
今玄不假思索:“阳光,鬼若见了阳光,会魂飞魄散,会永远消失。”
“这么严重?”
“嗯,因为阳光属于人类,鬼见阳光是严重违规的事。”
薄妤心想以后若是能再和谢吟婉出去的话,一定注意时间,要在日出前回家。
“那阴天呢,或是打伞呢,也会魂飞魄散吗?”
今玄失笑:“不管什么天气,哪怕是雷电天,太阳也在那儿悬着。”
“所以是不能与太阳同时出现。”
“对,这么说更准确一些,不只是‘阳光’。”
薄妤明白了,不敢冒险阴天下雨时候和谢吟婉出去。
“怎么总在问这些事,”今玄这顿饭一直在打量薄妤的神色,她发觉薄妤总是在思考些什么,轻声问,“是在想阿姨吗?”
她听师父说过薄家的一些事,她知道薄妤母亲离开得早。
薄妤从谢吟婉的事情上回神,想到谢吟婉说她母亲不在本市的事。
算了,关于母亲的事就不问今玄了,她猜想今玄应该也是不清楚的,她既然拜托了谢吟婉,就等谢吟婉的消息吧。
薄妤点头:“偶尔会想起她,好奇,不过没什么事。对了,做你们这一行的,是不是经常熬夜?”
今玄就和薄妤聊起了她出去干活时候的一些有意思的事。
她们两人边吃边聊着,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双盯了她们很久的眼睛,还给她们拍了很多张照片。
但她们俩没注意,谢吟婉目光却微挑,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什么薄静闲,很讨人厌的那个妹妹。
午餐结束后,今玄邀请薄妤:“我师父平时在山上,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周我可以带你去山上看看她,她天生阴阳眼,看到的关于阴间的事比我多,还收过很多恶鬼,她性格也随和,只要你问,她都愿意聊。”
薄妤还记得小时候见过的那位“算命师傅”,她小时候不懂事,没把光明道长当作有本事的道长,只当作是骗人钱财的家伙。
现在她真信了,真感兴趣了,也多少有些心虚了。
“我想想吧,如果我有疑问,我再请教宋道长。”
“好,你别跟我客气就行。”
“不会。”
薄妤开车送今玄回店里,两人在薄妤的车边分开,今玄站在原地久久地目送薄妤的车远去到消失,才轻笑着转身回店里。
谢吟婉醉醺醺地生气,不高兴。
薄妤带谢谢回家后,先把谢谢放到空气净化器前面祛味。
烤肉店难免有些味道,她还是喜欢谢谢香香的。
谢吟婉被吹得晕晕乎乎的。
这一晚,薄妤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不留任何沐浴露味道,坐在床边看字帖等谢吟婉,却仍没有等来谢吟婉。
已经六天没见了,带着这种有点沉甸甸的感受,薄妤沉沉地睡去。
醒来是在一片阳光灿烂的花海里。
各色娇艳繁花盛开,薄妤闭上眼睛,感受阳光照在脸上的暖洋洋的温度,很是舒服。
忽然就被抱住。
接着就被吻住了!
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就被抱住吻住了!
薄妤不可置信地推对方,但在她双手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触感。
纤柔的,温软的,好似一碰就会碎的,没有骨头一样的身体,好像是谢吟婉。
薄妤睁开眼,看到的确实是谢吟婉闭起的双眼。
可是,怎么会是谢吟婉?
谢吟婉为什么在亲她?
这个认知再次让薄妤想要推开对方。
谢吟婉感受到了薄妤的动作,不许薄妤推她,双手抱着薄妤的肩膀,使劲儿地亲着薄妤。
一周了,她都等了一周了!
上次就亲了几秒!
她好喜欢薄妤嘴唇的柔软。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薄妤欲拒还迎的妥协,薄妤没有再推她,薄妤唇也被她撬开了。
她碰到了薄妤的舌头,好软好柔,她吮着,她绕着,好想一口咬掉薄妤的柔软舌头吃进肚子里。
薄妤很快就软了身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舌头很麻,嘴唇也麻,唇舌好似都不是她的了。
她陷入了失去意识般的恍惚。
谢吟婉不是鬼魂吗?
她不是永远都碰不到谢吟婉吗?
此时此刻谢吟婉却在亲她。
谢吟婉的唇舌都很软,像她品尝的奶油,像她吃的绵密的蛋糕。
软的,甜的,香的。
是桃花酒的味道。
醉人的,迷人的。
薄妤意识越来越模糊。
谢吟婉急切地品尝着薄妤的味道,恨不得尝到薄妤舌根的味道。
她吞咽薄妤口腔里的口水,她卷走薄妤口腔里的氧气,她舔|弄薄妤的舌尖与齿贝。
她好喜欢,好舒服,她想要一直一直这样用力地亲吻薄妤,让薄妤的一切都属于她。
只属于她。
她讨厌那个臭道士!
今天她也讨厌薄妤!
薄妤和那个臭道士单独约会,互相夹菜,聊得那么开心,还互称对方姐姐妹妹。
薄妤还问那臭道士阴间的事,问鬼怕什么,她们饭后还约下次要见面。
她讨厌,她好讨厌。
她
想杀了那个臭道士,她想吃了这个薄鱼!
薄妤恍惚间要喘不上气了,忍不住向后仰头,谢吟婉正走神,薄妤恰好成功退开结束了这个吻,但谢吟婉的双手落在了薄妤的腰间,仍不许薄妤完全退开。
薄妤大口呼吸着看谢吟婉。
谢吟婉也在大口呼吸着,谢吟婉长发披肩,头顶一个彩色花环,一身圣洁的透体白色薄纱,双手环着她的腰,脸颊红润,眸光若水,唇上也一片水光。
好美,谢吟婉好美,花海也好美。
可是这里是哪?
谢吟婉为什么要亲她?
亲得她舌发麻,唇发热,火辣辣的。
“我的亲亲宝贝,你不认识姐姐了吗?”谢吟婉声音柔得似水,有些委屈。
谢吟婉的双手在薄妤的后腰上轻抚摩挲。
“你,我想想。”薄妤被谢吟婉摸得身体发软,双手向后握住谢吟婉的手腕,想要扯开谢吟婉的手。
谢吟婉不松手,还搂得更用力了。
“……”
薄妤茫然地看着谢吟婉。
过了好半晌,缺氧的大脑才重新找回神智,她想起来了:“这里,是梦?”
谢吟婉点头,声音喘着,但也很柔:“是梦,姐姐等了你好久,宝贝想姐姐了吗?”
薄妤嗫嚅:“我,我不知道。”
谢吟婉在心里冷笑,你当然不想我了,你和今玄一起吃饭吃得可开心了!你们还笑得那么大声!
“宝贝,姐姐好想你。”
“……”
薄妤无法分辨这是她内心的想法,究竟是她希望谢吟婉想她,还是她内心深处很想谢吟婉?
刚刚她还和谢吟婉接吻了,如果不算上次那几秒钟的吻,这次是她的初吻。
好像吻了很久很久,十分钟,二十分钟?
吻得她脉搏加快,心率拉高,心跳都好似要跳出心脏。
在梦里和人家接吻,还亲了那么久,薄妤心虚得不敢看对方,她看周围:“这是哪里?”
“是花海,宝贝喜欢吗?”
“喜欢,很美。”
“宝贝想要花环吗?”
薄妤看向谢吟婉脑顶的漂亮花环,摇头:“不用,你戴着很漂亮,我看你戴着的花环就好。”
“我漂亮,还是花环漂亮?”
“你漂亮。”薄妤没有一丝犹豫。
谢吟婉愉悦地笑了,贴着薄妤的耳边说:“那再多看看此时的我,多看看此时的花海,将我和花海,将我们和花海,都永远地记在你心里,好不好?”
薄妤向花海望去,连绵无尽头的花海,一直向天际延伸过去,太阳很快向下落去,变为夕阳,霞光万丈。
她看向身侧的谢吟婉,谢吟婉粉润的脸颊映在红色的霞光里,谢吟婉头上的花环在霞光里盛开绽放。
谢吟婉明眸灿烂,笑意美好,仿佛是超越此时这天地间一切美丽景色的最美的存在。
“好,我记在心里了。”薄妤轻道。
谢吟婉高兴地双手抱住薄妤肩膀,坐到了薄妤的腿上。
薄妤诧异地看向周围,又换了地方,白色帷幔轻扬,她正坐在白色的大床上,周围有阵阵翻涌的海浪声。
“是海边?”她仰头看谢吟婉。
谢吟婉柔若无骨地跨坐在薄妤腿上,呼吸阵阵发软,额上脸上都渗出了汗,手捧薄妤的脸:“是海边,宝贝,姐姐不舒服,你有安宁丸吗?”
薄妤:“?”
谢吟婉向她要安宁丸?
梦里的谢吟婉是Omega吗?
“你是坤泽吗?”
“是,宝贝,姐姐是坤泽。”
薄妤再次心虚得脸红了。
是她内心深处希望谢吟婉是Omega吗,希望谢吟婉在发热期,希望她能够安抚谢吟婉吗?
如果被真正的谢吟婉知道她在梦里这样想象谢吟婉,真正的谢吟婉一定会立刻弄死她吧。
你竟敢如此亵渎本仙?她猜想谢吟婉可能会冷傲地呵斥这一句,而后挥袖扇打她。
“宝贝,姐姐在雨露期,宝贝好难受。”谢吟婉俯首,用流着汗的湿热脸颊贴薄妤清凉的脸颊,声音很柔很娇很哑。
薄妤不知道该怎么办,双手也无处可放。
她不能乘人之危。
而且她也没有经验。
即便在梦中,她也不能做这样无礼的事。
“宝贝,抱着姐姐,好不好?”
薄妤双手正无措地向后撑着床,她慢慢抬起双手环住谢吟婉的腰。
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似蛇一样软,好似她稍微用力,就能将谢吟婉的腰掐断。
“宝贝,在姐姐的香络里留下你的印记,好不好?”
香络是腺体,谢吟婉想让她标记。
薄妤闭上眼睛,再次不知道这是不是来源于她内心深处想要标记谢吟婉的渴望。
可她没有想过啊。
为何在她的梦中会发生这样的对话?
“你的香络在哪?”薄妤问。
她没想过谢吟婉会是Omega,更没想过谢吟婉会有腺体,也不知道谢吟婉的腺体在哪里。
谢吟婉握住了薄妤的手,就似薄妤易感期发作时那样轻喘着,边将薄妤的手带到她的香络之处。
薄妤猝不及防地摸到了一个柔软的腺体,不可置信地挥开了谢吟婉的手。
怎么会。
她和谢吟婉的腺体怎么会在同一个位置!
“宝贝?你是不喜欢姐姐吗?”谢吟婉的声音委屈哽咽。
“我,对不起,这不对,这不对。”薄妤抱歉地摇头。
就在薄妤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谢吟婉骤然凭空消失,这张白色的挂着帷幔的大床也骤然凭空消失。
薄妤放眼望去,她身处无边无际的沙漠之中,双脚也陷在炙烫的沙子中。
狂风裹着飞沙在天地间飞舞,薄妤抬臂挡在眼前,视线模糊,呼吸费力,背风大喊:“谢吟婉。”
她正站在一个最高的沙丘之上,不断地旋转张望风沙飞卷的远处,望向昏天暗地的天际,看不到一个人影,看不到谢吟婉。
“谢吟婉,对不起,你回来。”
薄妤大喊着,喊到嗓子里灌了沙,喊到阵阵咳嗽:“谢吟婉,神仙,你在哪,你回来。”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薄妤被吹倒,在沙丘上翻滚了下去。
她以为会是无止境地翻滚,却只翻滚了两圈,就翻进了谢吟婉的怀里。
谢吟婉正在花海间的一张床上搂着她的腰。
这张床没有帷幔,仿佛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宝贝,愿意在姐姐的香络里留下你的印记了吗?”谢吟婉柔柔地轻抚薄妤的脸颊。
薄妤抬手摸脸,脸上没有沙子,一片干爽,手部也洁净。
她怔怔看着谢吟婉,看到谢吟婉身上的薄纱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薄妤慌张地要脱下自己的衬衫盖到谢吟婉身上。
“没有人看到,我的宝贝,这是在你的梦里,没有人看到。”
“可是我能看到。”
“但你不是别人。”
谢吟婉握住薄妤的手,两行清泪从谢吟婉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你不愿意吗?小鱼,明明你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别,你别哭。”薄妤看到谢吟婉脸上的泪,像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急得嗓子破了声。
“那你亲亲我。”
“……”
她不敢。
她不敢冒犯她卧室里的谢吟婉,此时在她梦里,她也不敢。
谢吟婉闭着眼睛等待薄妤吻她,却怎么都没有等到,她睁眼,看到的是薄妤犹豫的脸色。
什么意思?
薄妤竟然还犹豫?
她答应要和今玄吃饭的时候怎么不犹豫!
她和今玄一起笑的时候怎么不犹豫!
谢吟婉又气又急,只好再次主动亲上来,这次亲得比方才更深更急切。
这是第三次接吻了。
薄妤就像是在经历训练一样,她不知不觉地陷入其中,回吻了谢吟婉。
她掌心落在谢吟婉的腰际,感受着谢吟婉肌肤的柔嫩。
谢吟婉亲得再次起兴了。
她兴奋地握着薄妤的手,去摸她的香络。
薄妤刚触到谢吟婉的香络就惊了手,想要抽开。
但谢吟婉死死地握着薄妤的手,不准薄妤挪开半寸。
薄妤被迫着,指腹落在了谢吟婉的腺体上。
谢吟婉颤抖一声仰起了头。
“再摸摸,宝贝,再摸摸。”
薄妤不知道该怎么摸,她满面发烫地左碰了一下,右碰了一下。
谢吟婉身体顿时抖了起来,抖得厉害。
“快点,宝贝。”谢吟婉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颤抖着声音催促薄妤——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又带着1万+的字数来啦!!![烟花]
明天零点不更新啦,改为明天(就是周六)晚上22点,以后都固定在这个时间~
谢谢宝贝们投雷投营养液么么么~![亲亲]
第23章
薄妤醒来的时候, 手还酸着。
这梦竟真实到这个程度,真实到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手酸腿软。
薄妤平静地翻身,脸朝下, 把脑袋往枕头底下塞。
两秒后, 从睡衣里掏出谢谢放到一旁。
再两秒后,薄妤双脚轻轻砸床,发出一声低低的、懊悔的长声。
这梦太恐怖了。
恐怖到她实在无法接受自己在做什么,就不管不顾谢吟婉还在说“快点,宝贝再快点”的时候,突然收手, 强迫自己从梦中醒了过来。
如果这梦还能连上的话。
如果还能梦到谢吟婉第三次的话。
梦里的谢吟婉怕是气得要追杀她了。
几秒钟前舒服得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快要叫出来的谢吟婉,此时此刻面红腿软地站在床尾,欲求不满地咬牙切齿, 双目猩红,当真想现在就吃了薄妤!
她要从薄妤的嘴巴开始吃, 接着是薄妤那只灵巧的手, 一口口地把薄妤生生吞进她肚子里!
让薄妤带着那只灵巧的右手食中两指来阴间陪她做伴!
薄妤正懊恼着, 衣柜里突然传来一道哐当声,薄妤脑袋探出枕头,仔细听声音。
哐当声音没有再响起。
可能又是柜子里的挂衣横杆倒了吧?
上次是家里的家政阿姨修的,阿姨可能手生,没有安装得很牢固。
薄妤手还酸着,身体也发软, 就没过去看柜子,摸黑拿过手机看时间,早上四点钟。
还有点困,但不想睡了。
怕睡着后接着梦到谢吟婉, 怕梦到谢吟婉要掐死她。
而且这个梦也真的太让她臊得慌了,她连自己都没有碰过,怎么还在梦里碰人家谢吟婉,还碰得那么努力,那么努力地取悦谢吟婉。
薄妤脸颊红得就像谁将天边的红色云霞腮红拍到了她脸上。
还好那只是梦,谢吟婉永远不会知道,薄妤庆幸。
薄妤慢吞吞下了床,开了灯,坐在缝纫机前拿出《说文解字》《世说新语》《中古汉语语音手册》和新买的书家法帖,继续研究魏晋时期的语言文字与发音。
别在梦里讨好谢吟婉了,还是讨好现实里的谢吟婉吧。
薄妤研究了一会儿后,忽然想起了母亲。
她今天听今玄说了很多关于十殿阎王殿的惩罚细节,尤其提到了第八殿的大热恼大地狱,今玄说有些自杀或意外早死的人没有孝养父母,可能会受到焚烧酷热,越听越担心母亲,越听越想念母亲。
她不想母亲受那么多的苦,不想母亲在大热恼大地狱里受罚。
可是母亲也救了很多孩子啊,会功过相抵吗?
薄妤的思绪飘来飘去。
又想,是不是她在认识谢吟婉后的压力突增,才让她反常?
压力大,才会三番两次地把谢谢放进衣服里,才会做莫名其妙的春梦?
可能真是这样,压力大,所以有了心火,才会多梦多汗。
这样的病症,她不能和今玄说,倒是想起了今玄曾提过的楚氏医馆的那位中医楚医生。
薄妤点开小程序寻找挂号,好巧不巧楚京枝医生的号就剩最后一个,时间是在今天上午十点,薄妤迅速输入祝英身份证挂上了号。
看看医生,吃点中药调理一下,应该就不会再梦到奇奇怪怪的事了吧。
很快就可以恢复之前的清心寡欲了,薄妤期待地想。
谢吟婉在薄妤身后弯腰看薄妤在手机里乱按一通的动作,不知道薄妤在乱按什么。
突然醒来就为了按这破玩意吗?
那么漂亮的她正光着身子躺在那么漂亮的花海床上,难道还没按这破玩意吸引人吗?
薄妤这个瞎子,讨厌鬼,谢吟婉气得眼冒怒火。
先是喜欢年纪小的,乖巧的,嘴甜的,接着和今玄约会,同食共饮,有说有笑,刚刚又弄她一半就不弄了,真是气死她了!!!
现在薄妤按完手机还笑,是在和今玄聊天吗?
谢吟婉气得飞出窗户,凶巴巴地决定她以后再也不来找这个薄妤了!
就当从没认识过这个人!
而就在谢吟婉刚飞出去后,即将日出的晴朗夜空忽然雷鸣电闪,天空昏黑恐怖,很快下起了瓢泼大雨。
奶奶的花!
薄妤一惊,立即跑去楼上。
还没有阿姨上来搬花,薄妤外套都没穿,撑起门边伞推门往外走,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你别出去,小心着凉。”
薄妤回头,是奶奶。
老太太拽着薄妤胳膊不让薄妤出去:“别出去,等会儿就来人搬了。”
薄妤怕奶奶着凉,带奶奶往里面站一些,边道:“您站着别动,我先去把已经开的花搬回来,不然花瓣马上就被砸塌了。”
老太太拽着不松手:“花被浇了,你也不许被浇,你别动,站这等着。”
说话间,有阿姨们快步上楼来了,薄妤这才没出去搬花,但也没闲着,在里面弯腰摆放阿姨们刚搬进来的花,腾出空间来,边问奶奶:“您怎么也起来得这么快,您今天醒得早?”
老太太不方便弯腰,就时时刻刻护着薄妤别被搬花的阿姨碰到:“听到雷声就醒了,每次下雨,你都是第一个上来,我这就赶紧过来拦着你了。”
薄妤失笑:“还拦着我,行了,您回去继续睡吧。”
老太太:“还睡什么,睡不着了,你回去我再回去。”
祖孙俩小声说着话,盛南嫣和二婶也都陆续上来帮忙了。
都知道老太太在意这些花,当然都得抢着上来帮忙,但二婶推二叔起来,二叔睡得跟死猪似的不醒。
薄勤虽然醒了,但他觉得家里养了那么多阿姨老爷们,他不必起来。
四点下雨,四点二十分众人搬完花。
四点半,家里一猫一狗疯了。
胖猫肥肥楼上楼下疯狂跑酷,好似有鬼在追它一样,嗷嗷喵喵地疯跑。
大狗憨憨也疯了,嗷嗷汪汪地转圈追自己的尾巴,好像有鬼在命令它似的,转得停不下来。
憨憨:“汪汪汪汪!”
欲求不满极度烦躁的谢吟婉猛踹憨憨屁股:“转,给我转,不许停!叫,给我大声叫,给我叫出狼嚎声!”
憨憨:“……”
可它只是狗,不是狼啊,呜呜。
肥肥:“喵喵喵喵!”
谢吟婉把肥肥提起来抛出去:“去挠薄妤门,去给我吵烦她,不让她安生!”
肥肥:“……”
可是薄妤对它最好啊,呜呜呜。
一猫一狗吵吵嚷嚷个不停,这间门里大喊“别跑了”,那间门里大喊“闭嘴”,猫飞狗跳闹了一早上,薄妤都被吵得俩耳朵嗡嗡的。
众人疲惫地坐在餐桌前用早餐。
二叔二婶都讪讪的,毕竟猫狗都是他们家养的。
二叔讪讪说:“可能早上打雷下雨吓到它们俩了。”
二婶感慨:“也是奇怪,昨天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今早就突然下雨打雷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早上没上来搬花的大儿子,又看二儿子:“我还以为它们俩发情了。”
二婶忙说:“没有没有,都绝育了。哎哟,看小妤眼睛有点红,搬完花后没睡着吧?”
薄妤回头看沙发上作了一早上现在呼呼大睡的那一猫一狗,失笑:“没事,我眼睛红只是看书看感动了。要么说猫一天狗一天么,猫狗容易反常,正常。”
聊
了两句猫狗吵人的事,众人无奈笑笑就翻篇过去了,若是在老太太面前跟猫狗生气,就显得小气了。
今早做饭阿姨樊阿姨身体不舒服,请假休息了,正好南嫣在家,就由南嫣和另一位阿姨做的早餐。
家庭成员由薄静娴变为盛南嫣,早餐气氛都轻松许多。
二婶方筝夸道:“南嫣的厨艺是真好,明明都是蒸鸡蛋羹,偏就南嫣做得又软又嫩又滑,颜色也这么漂亮。”
南嫣笑得温婉柔和:“其实都是一样的做法。”
方筝连着夸了数句,说道做法都一样,但做出来的口味真不一样。
老太太也喜欢南嫣的厨艺,也笑着夸了两句。
她两年前见南嫣的第一面时是不喜欢的,那年大儿子四十八岁,南嫣二十四岁,相差整整两轮,任谁家的老太太都很难喜欢吧。
但两年相处下来,南嫣是个本本分分不争不抢的女孩子,唯一爱好就是喜欢给家里人做饭吃,老太太自然而然就喜欢了。
老太太随后问起方筝:“樊阿姨是回家了,还是在保姆房里?”
方筝:“回家了,昨晚就回去了,正好避开了早上的大雨。”
老太太:“是真的病了,还是家里有什么事?小筝你没事了问问樊阿姨,如果家里有事,我们能帮就帮,樊阿姨挺好的。”
方筝笑了,边笑边看了一眼大哥。
薄勤被看得皱眉。
老太太:“怎么了?”
方筝:“我早上和樊阿姨通过电话了,是件有点迷信的事,这不是大哥不爱听我说的迷信的话么,大哥就只愿意听妈您说的,我就不知道该不该说。”
以前不迷信现在迷信的薄妤好奇地支起了耳朵,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二婶你说,我听着。”
薄勤:“……”
老太太也笑了:“不管信不信的,你先说。”
方筝就说道:“樊阿姨说找老家人给看了一下,好像是说樊阿姨招了什么东西,说那东西很有身份,樊阿姨承担不起那东西的礼节还是什么的,就害了一场病,不过不严重,应该三两天就好了。”
薄妤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徐声问:“什么东西?”
方筝:“这没说,我估摸可能是天上的,可能是海里的,应该不是地底下的,毕竟地底下的应该没什么身份吧。”
薄妤很感兴趣,心说谢吟婉就是地底下的还很有身份,但她不能再问了,再问可能会被大家察觉到她的转变,又要问她为何想法和以前不同,就要说一个又一个谎言圆谎。
老太太点头:“不管真假,樊阿姨没事就行,小筝你让刘阿姨过来一起做饭吧,南嫣你别跟着忙活,早上起得早,厨房油烟还大。”
盛南嫣温柔地笑:“我早上本就起得早,正好当作运动舒展身体了。”
老太太就不再说什么了。
薄勤今日心情其实很好,看了看南嫣和薄妤,低沉的嗓音缓声道:“小妤今天没有安排的话,就和南嫣去逛街吧,给家里人随意添些换季衣裳,来家里量体设计的衣服总是穿着不够舒服,你们买些舒适的。”
薄妤明白了。
昨晚他们父女俩因为桃花酥的事闹了不愉快,薄勤今早却好脸色地主动和她说话,应是南嫣劝过薄勤了,南嫣在家的时候总是会帮着缓解他们父女俩的关系。
盛南嫣看薄妤没有立即答应,她温柔体贴地说:“小妤喜欢在家的话,我们就不出去逛了,找个晴天再出去也好。”
薄妤今早十点本也要去中医馆,思量片刻答应了:“没事,去逛逛吧,在商场里面逛也浇不到雨,但我衣柜里面的横梁坏了,吃完饭要先修一下衣柜,修完再走。”
老太太讶异:“前几天不是刚修过吗,怎么又坏了?”
薄妤笑着摇摇头:“我也觉得奇怪呢,没事,修修就好了。”
盛南嫣在桌下碰了碰薄勤的脚踝。
薄勤会意地看了一眼南嫣,南嫣面色微红,他便明白了,他现在和薄妤好好谈,他今晚就可以继续乱来。
“爸给你修吧。”薄勤对薄妤好声说。
薄妤今早穿了一套素色绣浅竹的修身养性的连衣裙,以防吃饭弄到衣服上,薄妤吃饭的动作缓慢优雅,姿态柔软温顺,面容也柔和恬静。
但她面对薄勤还是那般冷淡模样:“不麻烦您了,家里阿姨就可以修。”
薄勤顿时又来气,筷子要摔到桌上,约钓鱼不去,给她修家具也拒绝!
他都好言好语地给薄妤多少次台阶了,薄妤偏就冷漠地站在台阶上不下来!
盛南嫣忙在桌下摸摸薄勤的腿,柔声笑说:“你也没修过家具,小妤是怕你碰到手,再受伤了。”
薄妤瞥了一眼薄勤摔筷子后要抬起的手,淡淡地收回视线。
她倒是希望有一天他那要打人的手能朝她挥过来,这样就不需要任何人再粉饰太平了。
想到这里,薄妤又暗叹,她最近果然火气旺,是得去看中医。
“小妤怎么一大早上就喝冰水?”二叔薄诺突然关心道:“你那杯子里面是冰块吧?”
从昨晚梦中醒来就燥热的薄妤:“嗯,是冰水,祝英新学的养生小妙招,我试试看。”
老太太皱眉:“这小英台,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妙招,你二叔没提我都没注意,女孩子家家的,以后还是要少喝冰的!葛阿姨,给小妤换杯热水,或者热豆浆。”
薄妤:“……人家不叫祝英台。”
南嫣轻笑着摇摇头。
公寓里刚醒的祝英突然连打了三个喷嚏。
饭后阿姨来薄妤房间修了柜子横梁,修得阿姨连连纳闷她上次明明安得很紧啊,怎么螺丝又脱落了呢。
阿姨在嘀咕的时候,薄妤抱着谢谢坐在衣帽间的沙发凳上,有一瞬想到了谢吟婉。
应该不是谢吟婉弄的吧?
应该不是。
谢吟婉都是当着她面摔她东西,没背地里干过。
应该就是凑巧坏掉了吧。
修好后,薄妤和盛南嫣准备出门。
家里电梯直通地下停车场,商场那边也有地下停车场,淋不到雨,但薄妤还要绕一下去趟中医馆。
薄妤背着包,包里装着谢谢和雨伞,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雨,思量一会儿在中医馆下车的事。
“在想什么?”盛南嫣刚刚在楼上哄了会儿薄勤,下楼看到薄妤好似多愁善感的背影,走过来柔声问。
薄妤看着下不停的雨,像天漏了一样,她轻道:“在想不下雨就好了。”
她今天穿了连衣裙,一会儿在医馆下车的时候,即便打伞,雨水可能也会滴到她小腿和鞋面上。
她不娇气,小腿和鞋面淋点雨没关系,但总归是不喜欢的,觉得不舒服。
南嫣笑着轻挽薄妤的手臂:“走吧?可能很快就不下了,如果还下的话,我车上有伞,我给你撑伞,保证淋不到你,我保护你。”
薄妤笑:“走吧,路上慢点开,安全至上。”
两人下电梯上了车。
她们两人出门,南嫣特意跟薄勤说了一声不要司机保镖,薄勤答应了。
南嫣开车,薄妤坐副驾,南嫣熟练地将车开出停车场。
接着在开出来的那一刻,两人眼里都流露出意外讶异的神色。
雨竟然停了,天也晴了。
“怎么会。”南嫣惊讶不已。
不过一两分钟,天就晴了。
一片片厚重的乌云随风向四周快速散去,很快太阳耀眼的金光就从云层间洒落下来,树叶上的水珠晶莹摇晃,路面光斑明亮闪烁,一片生机盎然。
薄妤也觉得新奇,两分钟前还是暴雨,现在就像太阳雨一样迅速停了散了。
薄妤按开车窗,呼吸窗外清新的潮湿泥土味道,唇角轻勾扬笑:“天公作美,不用撑伞了,我们今天都是幸运的人。”
南嫣眼里飞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失望,笑着点头。
谢吟婉在薄妤包里还是欲求不满地生着气,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我一会儿要去一趟
楚氏医馆,挂的是十点的号,正好雨停了,”薄妤不等南嫣问她为何要去医馆,自己便说了,“祝英有点小问题,不好意思看医生,让我替她去看,一会儿你在车里等我吧,应该很快就好。”
南嫣面露担心。
她知道薄妤偶尔会拿祝英当作借口,如果薄妤现在也是拿祝英当借口,她担心薄妤哪里不舒服。
“真的是祝英有点小问题?是不是今早搬花一直开着门,你着凉了?”
“不是我,我很好,放心吧。”
南嫣又开始担心是不是祝英有小问题,算了,不再问,看时间差不多,驱车去楚氏医馆。
到了医馆,南嫣等在车里,薄妤自己走进医馆,在咨询台询问后,穿过前楼,进到后楼针灸馆等待。
十点整,排到“祝英”,薄妤走进楚医生的诊室。
一眼看过去,里面的医生很特别,没穿白大褂,穿着碎花红裙,涂着红唇,神情自信优雅,薄妤第一印象就觉得这位医生肯定很有本事。
“医生您好。”
“名字。”
“祝英。”
谢吟婉:“……”
“请坐,说说怎么了。”楚京枝微笑。
“可能有点上火。”薄妤把装有谢谢的包放在旁边椅子上,谨慎地说。
“嗯,”楚京枝看出患者有隐瞒,没多问,道,“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谢吟婉:“?”
上火为什么要看舌头?
这大夫听起来就很伤风败俗!
薄鱼身体太弱了,火旺期要吃药,不吃药会晕过去,还得她给喂药。
长舌鬼说要三个时辰喂一次,她喂了两次,还喂得很费劲。
现在薄鱼上火还要看大夫。
身子这么弱,不如来阴间陪她算了,反正人总是要死的,死后有她罩着,不用去那十殿受苦,身上也没疼没痛,多好。
而且人间没什么好的,受束缚,受制约,还总生病疼痛,死后无拘无束,还能见到其母亲姜薇,简直两全其美。
薄妤不知道自己看个医生那位神仙就已经在琢磨让她死的事了,听话地伸舌,不知道要伸多长,先稍微露出舌尖。
楚京枝看了看:“再往外伸伸,看不到里面。”
谢吟婉眉头拧得拧起,薄鱼就只对她伸过舌头,她讨厌薄鱼对别人伸舌头。
薄妤试着又伸了伸,嘴也张大了些。
“嗯,可以了,右手伸过来,放这儿。”
谢吟婉在谢谢的身体里,用的是谢谢的眼睛,现在谢谢在包里,视线被挡着,她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听的。
听得她嘴巴噘得老高,不高兴。
什么骗人的江湖郎中又让伸舌头又让伸手的,讨厌死了。
但薄妤正在看大夫,她先忍了。
薄妤右手放在脉枕上,屏息等着医生的诊断。
楚京枝仔细把脉,片刻后又让薄妤换左手,继续把脉。
薄妤有些紧张,嘴唇发干。
她来之前搜过中医如何的帖子,很多都说中医很神,一下子就能摸出患者秘密,她一边觉得这样的帖子有点夸张,一边又有些担心确实是真的神。
“有对象了吗?”医生忽然问。
薄妤心跳突兀地重了一下,摇头:“没有。”
“一直都没有?”
“没有。”
“那最近有在接触的吗?”
“……没有。”
医生唇边露出一抹笑,笑得薄妤心又突突了两下。
“最近是不是总做春梦?”
薄妤:“?!”
谢吟婉:“??”
原来薄鱼是来看这个病的?
什么意思,薄鱼不想和她做春梦所以来看大夫?
昨晚薄鱼突然醒来也就罢了,现在还看大夫要停止继续做春梦??
“我爱人刚认识我的时候就总做春梦,你俩的脉象很像,但也有细微不同,你梦里的画面很清晰,不是模糊的,最近午后和后半夜潮热多汗,对吗?”
薄妤:“??”
楚京枝知道自己说对了,托腮轻笑道:“对于有经验的中医,什么脉都能摸出来,不是夸张,是千百年来的经验积累,梦中画面清晰或模糊,梦中是冷还是热,都显示在你的脉象里了,你是肾阴虚,心肾不交,你想吃中药还是针灸?中药是吃些滋阴降火的,针灸是两天一次,每次二十分钟,针灸七次。”
薄妤还处在震惊中,谢吟婉也是。
中医原来真的这么神。
薄妤眨了好几次眼,缓缓收回手腕揉了揉:“医生,吃了中药后,就不会再做那种梦了,是吗?”
薄妤刚问完这句话,楚京枝办公室的一个锦旗就哐当一声掉了,掉得声音很大,惊得薄妤肩膀一抖,回头看是什么掉了。
楚京枝过去捡起锦旗,纳闷地看了一眼墙上钉子,明明没坏,怎么就掉了?
正巧这是她爱人送她的锦旗,楚京枝微微不悦怎么就掉了,边卷起锦旗边回答道:“正常情况下来讲,吃完药就不会再梦到了。”
薄妤放了心。
谢吟婉则在冷笑。
楚京枝轻笑柔语:“如果你不想吃药的话其实也可以,转移注意力,多去户外,做做户外运动,散步慢跑,分泌多巴胺,释放压力,也会改善你的情绪,让你焦灼的内心平静下来。”
薄妤想了想说:“那就一起吧,我多去户外,也麻烦医生给我开药,我上班不方便过来针灸,吃药更方便一些。还有医生,我不想喝汤药的话,可以开药片之类的吗?”
“可以。”
楚京枝注意到患者欲言又止:“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薄妤想了想,问出来:“我好像有梦游症,但我不确定,医生你刚刚摸出来了吗?”
楚京枝:嗯?
没有啊。
谢吟婉已经懒得再听了,闭上眼睛。
楚京枝:“你把手伸过来,我再摸摸。”
谢吟婉又睁开了眼睛。
还要再摸手?没完没了了?
楚京枝把着患者的脉,眉头微蹙,两只手都仔细摸了又摸,奇怪道:“你脉象上没有显示,你面色和舌苔也没有相应症状。中医方面认为梦游是心神问题,比如可能会出现心神不养的脉象。心肾不交和心神不养的脉象区别是心神不养的脉象里没有热象,而你的脉象里有热象,所以你只有心肾不交,没有心神不养。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是你的家人对你说你有梦游症吗?”
“听明白了,”薄妤也微微蹙了眉头,“我家人没说过,是我早上醒来总感觉有些东西的位置和我睡前放的不一样。”
楚京枝凝思:“你在和人同居吗?”
“没有,我自己睡,睡觉也反锁门了。”
“你住几楼?”
“……二楼。”
“安个监控器吧,”楚京枝正色道,“如果有什么事,要报警。”
薄妤取了药放包里,从医馆出来后有些恍惚。
这个楚医生着实很厉害,竟然连做春梦并且梦中画面很清晰都能摸出来。
另外楚医生的意思是她没有梦游的病症,可能是别人进入了她房间。
她家的安保系统不是摆设,不会有人进入她房间的,唯一能进入她房间的就只有谢吟婉。
是谢吟婉把谢谢放进她睡衣里的吗?
那这神仙也太闲得慌了吧?
怎么不把枕头塞进她睡衣里,偏把谢谢塞进她睡衣里?
坐上南嫣的车,南嫣问怎么样,薄妤拿出消毒液和纸巾擦手,边说没事,说给祝英买了些安神助眠的药。
她觉得那个脉枕应该被很多人碰过,在诊室里就想拿出消毒液擦手了,但这不礼貌,努力忍住了。
“没事就好,”南嫣看薄妤擦手的动作,笑问,“有护手霜
吗?我这有。”
“不用,我带了。”薄妤从包里拿出护手霜。
南嫣伸手过去:“那给我挤点吧,平时就闻着你身上香香的。”
薄妤失笑:“你也很香啊。”
两人笑着涂抹护手霜,谢吟婉因为薄妤跟大夫又伸舌头又伸手而生气,因为薄妤不想继续做春梦的事而生气,在包里面臭着一张脸甩脸子。
但薄妤浑然不觉,完全不知。
南嫣:“现在去商场?”
“好,除了买衣服,我还想买个摄影机和三脚架。”
“怎么又突然想买这些了,想拍vlog?”
“嗯,差不多,”薄妤依然乱说一通,“想有空了去外面拍拍鸟,最近喜欢看鸟。”
盛南嫣笑夸薄妤喜欢观察自然,夸薄妤的与众不同,薄妤被夸得不自然,插科打诨混过这个话题。
两人购物买了很多东西,全都让店长安排送去家里了。
购物结束,两人在太阳落山前回了家,晚饭后,盛南嫣在客厅里给大家分东西,薄妤借口逛累了,在房间里研究三脚架和摄影机。
研究好了以后,薄妤节省内存,先关闭摄影机,等她要睡的时候再打开。
入了夜,薄妤吃了滋阴降火药后不想睡觉,去楼上看早上搬进来的奶奶的花。
平时帮奶奶打理花的那位花店老板,今天应该来过了,早上被打蔫儿的花都已经不见,现在又开出了一些新鲜的花。
薄妤戴着耳机蹲在花前看花,忽然眼前一闪,一个浅竹绿色的身影飘过。
谢吟婉来了!
薄妤快步跟上去。
谢吟婉没回头看薄妤,从楼梯往下飘,薄妤就没进电梯,绕着楼梯往下跑。
前面谢吟婉飘得很快,薄妤蹬蹬蹬地边看脚下边快跑追。
谢吟婉进了薄妤房间,薄妤也跟进去。
接着薄妤刚进去,她所有衣服就又被撕开了!
谢吟婉今天的脾气怎么一上来这么大啊!
薄妤满脸通红地先把门锁了,接着抱着胸蹲下,抓起破碎的布料挡住自己的身体。
薄妤感受到了低气压,蹲在地上仰头看谢吟婉,谢吟婉穿着漂亮的宽袖衣裳,但沉着脸,冷若冰霜,煞气逼人。
又怎么了啊。
薄妤轻轻抿唇,努力扬起惊喜的笑,礼貌地仰头打招呼:“神仙,晚上好。”
谢吟婉冷冷地俯视薄妤,嗓音寒气煞煞:“薄鱼,我要杀了你,你可愿意?”
薄妤:“???”
薄妤大惊失色,慌忙想站起来,可她身上又无衣物,不敢站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冷得她僵硬发抖。
“不愿意?”
“不,不是。”
“那你愿意。”
“不,不是,神仙,”薄妤被冻得牙齿打颤,难掩慌张,“神仙您是需要我做什么吗?我在阳间也一样可以为您做的。”
“你做不了,只有死人能给我。”谢吟婉低沉嘶哑。
薄妤慌了,此时此刻鬼在让她死,她如何能不慌。
“神仙是需要我的身体吗?我可以给神仙,以后这身体白天我用,晚上神仙用,这样行吗?”薄妤冻得脸白如纸,抱着肩膀好似摇摇欲坠。
谢吟婉冷眸微缩。
蓦地,骤降的温度升了回去。
忽冷忽热让薄妤全身渗出潮汗,身体发软要栽倒。
忽然一只手拦腰将她扶起:“真是弱死了。”
“……”
谢吟婉带薄妤飘起,薄妤两只拖鞋先后落地,被谢吟婉带到床上站稳。
谢吟婉手未松,宽袖搂着薄妤的后腰,薄妤下意识把自己往前凑了凑,希望谢吟婉的长裳能挡住她身体。
谢吟婉垂眸:“干什么,给本仙投怀送抱?”
薄妤:“……”
上一秒还在讨论要杀了她,下一秒就揶揄她,薄妤脑袋快要被折磨得宕机了。
“没有,”薄妤坦诚地小声说,“这么光着不太自在,神仙能让我穿件衣服吗?”
“你怕本仙看你?”
“……不是。”
“既然不怕,那就不必穿。”
“……”
“嗯?还想穿?”
“……没有,我听神仙的。”
“嗯。”
薄妤暗暗深呼吸,回想她没见到谢吟婉的这一周,她本想要和谢吟婉说什么。
谢吟婉来得太突然,她衣服也被撕去得太突然,现在谢吟婉还搂着她不松手,她脑袋有点懵。
“对了,”薄妤想起来了,轻声问,“神仙,我给你烧去的酒您收到了吗?喜欢那两个新味道吗?方瓶的是梅子酒,圆肚子瓶的是樱桃酒。”
谢吟婉简言:“桃花酒。”
薄妤明白了,尝来尝去还是喜欢第一次喝的桃花酒,和甲方一样,下次就继续给谢吟婉烧桃花酒。
薄妤再问:“桃花酥呢?味道还可以吗?从泡桃花开始,都是我亲手做的,没让阿姨碰。”
谢吟婉寡言:“可。”
薄妤心想太好了:“那神仙下次还想吃桃花酥,还是我再换些别的甜品?”
谢吟婉睨眼扫下来:“你话很多,需要本仙把你嘴缝上吗?”
“……”
薄妤暗忖片刻,明白了,谢吟婉的意思应该是让她再换些新的甜品烧过去。
谢吟婉傲傲的,不愿直说还想尝别的味道,就转弯吓唬她。
她试着记住与这只傲娇鬼的交流方式。
“你身上有臭道士的味道。”头顶忽然传来阴恻恻的提醒。
谢吟婉双脚从不会落地,此时比薄妤高。
薄妤惊讶地抬头看谢吟婉,后知后觉意识到谢吟婉是在为这件事生气?
“您只说不让我再收她的东西,我和她一起吃饭也不行吗?”
而且吃饭都是昨天的事了,昨天到今天她都洗过三次澡了。
谢吟婉冷笑:“昨天一起吃饭,下次是不是要一起赏月看星星?”
薄妤:“……”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刺耳。
“对不起,”认错就是了,薄妤低头,“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想你生气,我一会儿就去洗澡。”
谢吟婉冷着脸。
周围温度还是有些冷,薄妤抬头哄道:“以后关于今玄道长的事,不管是见面还是打电话,任何事我都提前和你说,得到您同意了我再办,行吗?”
这样哄着,薄妤竟有一种她在哄小祖宗的错觉。
谢吟婉还是冷着一张脸。
薄妤想要碰碰谢吟婉的袖子,可她永远碰不到,眉眼里闪过一丝快到捉不到的恍惚,她再次轻声哄道:“‘我不会和任何人类发生任何亲密关系,我身上也不会沾染任何其它人类的任何气味,否则你就杀了我们,把我们五马分尸,千刀万剐地杀’,我一直都记着神仙您说的话,我不敢违背的。”
空气里一阵死寂。
但薄妤觉得周围的气压好像没有那么让人难以呼吸了。
“哼。”
听到这个声音,薄妤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薄妤看到谢吟婉甩袖,听到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薄妤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洗澡。”
说着,薄妤抱胸转身。
却感觉到后背一凉,谢吟婉从她身后搂了过来,双臂从她肩膀环过来,双手宽袖遮住了她的胸。
谢吟婉埋脸闻着薄妤左颈间的香气,深深地闻着。
薄妤向右侧仰头,似冷风又似羽毛的触感在她颈上缓慢移动,像蛇一样,让她整个后背发紧。
随后梦里的一些令人燥热的画面扑面而来,薄妤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双腿发软。
总是接触谢吟婉的话,怕是每天吃中药也很难让她降火清心吧。
“这么香,”谢吟婉环着她颈低语,“本仙真想吃了你。”
“……”
“好像是沉香的味道,”薄妤试探说,“神仙喜欢的话,我给神仙多烧些沉香的线香?”
“不必,闻你就够了。”
“……”
度秒如年。
终于,谢吟婉放开薄妤了,薄妤瞬间全身发软没力气地往下坠,快要跪到床上,这时她被谢吟婉捞起,又听到了一声“弱死了”。
薄妤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这么被谢吟婉闻了十多分钟,她还能保持理智。
谢吟婉搂着薄妤飞向浴室。
浴缸的水已经接满到溢出来。
谢吟婉手臂一甩,薄妤被扔进浴缸里。
薄妤怕磕到脑袋,条件反射要抱头,却感到自己在碰到水面后仿佛被柔软的浮力包裹着,慢慢下沉落进水里。
水温也恰好舒适。
薄妤心里一声舒服地感叹,感谢地抬头看向谢吟婉。
谢吟婉站在浴缸上方,又恢复了冷沉模样,冷漠地冷睨她。
薄妤在水里抱着膝盖,想了想,继续仰头轻声哄道:“神仙,我给您准备了一些娱乐项目,有可以看视频的新手机,有可以播放视频的大电视,还有我买的魏晋时期的书画字帖可以教您识字,您有感兴趣的吗?”
谢吟婉冷冰冰:“无。”
“……”
这天就聊死了。
薄妤再接再厉:“那神仙要看手机吗?”
她在谢吟婉提起之前,先主动提起:“我一直想着要给神仙跳舞的事,要么神仙您先刷一会儿手机,您看哪个视频好看,您点收藏,我在公司上班休息的时候跟着学,行吗?”
说着,她给谢吟婉解释“收藏”和“视频”这类谢吟婉可能不太懂的意思。
谢吟婉对那些美女不感兴趣,但对薄妤边跳舞边脱衣服这事很感兴趣还很期待。
她装作不感兴趣、兴致缺缺的样子,勉强道:“可。”
薄妤立即迈出水面,抓起浴袍包住自己去取新手机。
她早上给奶奶搬花的时候,向奶奶要了新手机,奶奶给了她两部,正好如果谢吟婉玩生气了摔碎了一部,还可以继续玩另一部。
她没想要真的给谢吟婉跳舞,只是想转移谢吟婉的注意力,想让谢吟婉多玩玩手机,渐渐沉迷玩手机,就不再沉迷闻她了。
大约到实在迫不得已的时候吧,她也可能给谢吟婉跳舞,比如举高双手摇花手,从左边摇到右边,再扭扭臀什么的。
有点土,但当广播体操做的话,好像容易做一些,也不会让她太臊得慌。
如果谢吟婉真让她跳,不跳就真杀了她,她就只能这样要命不要脸了。
薄妤走到桌前抽屉里取出手机,正要转身,感到谢吟婉跟了上来,停在她身后。
“先告诉本仙你名字怎么写。”谢吟婉冷傲地说。
薄妤心中微喜。
这说明谢吟婉对认字是感兴趣的。
有感兴趣的事,以后就好哄了。
薄妤立即拿出她看过的西晋时期的章草法帖《出师颂》。
她在看书法字帖的时候特意找了她的“薄”字,右数第八列,下数第二个字就是“薄”,原文为“薄伐猃狁”,不管意思,只看字,“薄”字在这帖子里面写的像“药”。
薄妤在这个字上面划了圆圈说:“这个就是薄妤的薄,单独读这个字,现代汉语发音和魏晋时期的发音很像,都是薄,但魏晋时期发这个字更短促,如果后面要加字的话,你们读这个字为‘博克’,克要和别的字一起发音。”
薄妤不知道谢吟婉能不能听得懂,她都轻轻缓缓耐心地解释着,并在旁边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上小楷字体的“薄”字。
谢吟婉在薄妤身后抱着她的腰,下巴搁在薄妤左肩上,听着薄妤温软耐心的声音,看着薄妤写下的每一笔画,安静地没有说话。
薄妤继续翻找字帖,详尽地轻声软调地解释道:“我这个妤字,书家法帖上没有,法帖就是书法家写的书法作品范本,书法家是写毛笔字很厉害的人。我母亲当时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她想给我取的名字是‘好’这个字,但‘薄好’听起来不好听,我母亲就给我取了和‘好’字很像的‘妤’,给你看‘好’和‘妤’字。”
薄妤一笔一划地写下“好”字,再一笔一划地写下“妤”字,侧头笑问谢吟婉:“是不是很像?”
谢吟婉垂眸看着薄妤的妤字,声音很轻:“你写字很漂亮。”
薄妤好像没被谢吟婉夸过,欣喜地笑出来:“真的吗?”
“嗯,你是我见过写字最漂亮的人。”
薄妤更加欣喜了。
接着谢吟婉又道:“因为我只见过你写字。”
“……”
薄妤气笑了,谢吟婉是不是故意的啊?
就是那种喜欢吓唬人类的鬼,性格有点恶劣的鬼,好像就喜欢这样腹黑地欺负人。
片刻后,谢吟婉沉思着蹙了眉:“你这个妤,是河里能吃的鱼,那个鱼吗?”
她虽然也不认识鱼这个字,但她就觉得这个妤不太像河里的鱼。
薄妤:“……?”
原来谢吟婉一直以为她叫薄鱼?
“不是的,薄妤的妤不是可以吃的鱼。”
薄妤没有笑话谢吟婉,她无意识地拢了一下头发,翻出王羲之的《鲤鱼贴》,用笔指原文里“送此鲤鱼征与敬”的“鱼”字给谢吟婉看:“这个是河里的那个鱼,你看到这个字的话,应该是理解意思的吧?在魏晋时期的读音差不多是‘ng-i-o’,连一起读,和粤语是有些像的,你要和我一起读试试吗?”
“不必。”
“……”
薄妤安静了。
她还是不太能抓准和谢吟婉聊天的节奏。
谢吟婉也安静没再言语,边飞出一条发带系到了薄妤松软的头发上。
薄妤侧头看了眼发带,觉得奇妙。
发带是她给谢吟婉烧过去的那条纯白色发带,所以现在是谢吟婉用发带的魂绑住了她头发?
“你们每个人都懂这些吗?”谢吟婉漫不经心地问。
薄妤摇头:“应该很少有人懂吧。”
她有点不好意思:“这些是我这两天刚学的。”
薄妤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讨好谢吟婉的目的好像太明显了,她不自在,就慢慢写下了谢吟婉三个字,问谢吟婉:“你认识这三个字吗?”
谢吟婉又冷了脸:“你当本仙是傻子吗,本仙还不认识自己的名字?”
“……”
可你不是文盲吗,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名字?
而且认识的竟然还是现代的“谢吟婉”三个字。
谢吟婉忽懂忽不懂的常识认知让薄妤很迷惑。
可能就和四五岁小孩子聊天一样吧,有的懂,有的不懂?
薄妤忽然说:“谢吟婉,你的婉字是女字旁,我的妤字也是女字旁,你看。”
谢吟婉:“……”
女字旁是什么意思。
好生气,她刚刚还说过本仙不是傻子,现在想知道女字旁是什么意思,问不出口了。
薄妤这时描摹婉字的女:“你看,这是女。”
她又描摹妤字的女:“你看,这也是女。”
谢吟婉懂了。
她勾勾唇,冷道:“不用讲这么详细,本仙不傻。”
“……”
薄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总能惹到谢吟婉发脾气,她不说话了,低下头,无意识地写下她们两人的名字。
她用的是钢笔,笔锋可以写得很漂亮。
薄妤谢吟婉,薄妤谢吟婉,薄妤谢吟婉。
两人侧面有一面化妆圆镜,镜子里只有薄妤自己。
谢吟婉望向那面镜子,镜中薄妤专注地写着字,侧颜面容漂亮宁静温和。
谢吟婉轻轻地、愉悦地翘起了唇角。
她喜欢这五个字,薄妤谢吟婉,喜欢她们名字里都有女字旁。
她也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薄妤。
意识到自己在笑,谢吟婉用力压住唇角,不想被薄妤发现。
不对。
她昨天到今天明明很生气的,她生气薄妤和今玄吃饭,生气薄妤不管不顾她的感受突然从梦中醒来,还很生气薄妤为了不继续做春梦去找医生。
她气得想杀了薄妤。
可她此时看着她们两人的名字,竟觉得心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竟比她们亲嘴的时候还愉悦。
“够了!”
谢
吟婉忽然挥袖,薄妤面前写了名字的白纸瞬间化为碎粉。
薄妤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太难哄了。
谢吟婉舔了下嘴唇,命令:“衣服脱了。”
“?”薄妤睁开眼。
“脱。”
“您,您不看手机视频了吗?”
“本仙现在让你脱、衣、服。”
“……”
薄妤默默地起身,默默地把浴袍脱了,默默地抱胸站在谢吟婉面前,默默地低头。
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养了个小祖宗,下一刻就觉得自己是被养的那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金丝雀。
金丝雀和小祖宗。
金丝雀得听小祖宗的摆弄。
薄妤满脑袋胡思乱想,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羞耻感。
很快,她飞到了床上,再次四肢被打开,接着她看到了谢吟婉的另两条发带,一条浅桃花色,一条浅竹绿色,分别系在她两个脚踝上,垂下的飘带在无风的卧室里轻轻摇晃。
谢吟婉欣赏地看着薄妤白皙纤细的脚踝和漂亮脚背脚趾,逐渐向上欣赏过去。
薄妤想死的心都有了,闭着双眼,羞耻到声音发颤:“神仙,我想盖条被子,可以吗?”
“不可。”
“……”
谢吟婉看得有点口干舌燥,鬼不会出汗,但鬼有感受,尤其她又与别的鬼不同。
暂时移开视线不看那旖旎多姿的画面,谢吟婉看向旁边立在床边的东西:“这是你今天买的?”
今天薄妤逛街买东西的时候,她在包里听累了,睡了过去,不知道薄妤具体都买了什么,只知道薄妤和南嫣买了很多东西。
薄妤意识到谢吟婉知道她去逛街了,但不确定谢吟婉知道多少,就说话说一半地解释道:“这是照相机,按一下就可以拍一张照片,最近我想多去户外,想拍鸟,就买回来试试看。”
谢吟婉:“不按就不会拍照片?”
薄妤:“嗯,是。”
这是实话,薄妤因姿势涨红着脸,同时坦然地睁开眼,真诚地望进谢吟婉冷傲又柔媚的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日的谢吟婉比之前更美了,第一面时谢吟婉面色苍白甚至惨白,今日的谢吟婉面色不至于红润,但是有血色的,像即将绽放的花瓣那般柔润动人。
谢吟婉的身材也真的很好,这样繁复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她腰肢依然很细,双胸也挺拔,仪态似竹优雅,气质如红翡迷人。
谢吟婉未在薄妤眼里看到心虚,淡淡地从这东西上面收回视线,没再在意和防备。
薄妤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偏头看一眼缝纫机桌上穿粉色女仆裙戴着粉色猫耳朵的可爱谢谢,希望今晚能录到谢谢怎么进到她睡衣里的画面——
作者有话说:来啦来啦宝贝们,我带着13500字来啦!!![比心]
第24章
三条发带, 两条系在薄妤脚踝上,一条系在薄妤举过头顶并在一起的双手上。
薄妤从没想过她给谢吟婉烧去的这三条发带会变成这样的作用。
薄妤的身体在床上一米多高处飘着,而穿一身浅竹绿色清雅飘逸宽袖长裳的谢吟婉正趴在她身上。
房间里无风, 但垂坠的三条发带一直在来回飘荡, 她身体也像荡秋千一样轻微地摇荡着。
仿似在举行一场仪式,但这场仪式所供奉的鬼,却只是吸闻薄妤身上的香气而已。
像只猫儿一样,吸吸闻闻嗅嗅。
猫儿时常发出呼噜呼噜声,而谢吟婉时常发出的声音是“你真香”“好想吃了你”“不许沾染别人的气息”“听到了吗”。
薄妤听到了,及时小声地回应谢吟婉, 话多的谢吟婉便能稍微安静一两分钟。
谢吟婉只有三条发带,都用在了薄妤脚踝与腕上,谢吟婉完全散着发。
柔顺的发丝时而拂过薄妤的眉眼, 时而拂过薄妤的脸颊。
很轻柔,给薄妤带来一阵又一阵似有若无的痒意。
谢吟婉又一阵点评薄妤身材好皮肤好, 薄妤轻声回应, 谢吟婉再次安静下来。
房间里很静, 静得温柔,静得平和,静得只有薄妤吞咽口水的声音。
薄妤神经一直在紧紧绷着,绷得她很想昏睡过去一了百了,这样就不用清醒地面对谢吟婉时而抬身似乎要挪下去闻她腺体又突然挪上来带给她的紧张和窘迫。
谢吟婉的路数太杂了,她摸不透。
“你颈部的香, 是从你香络传上来的,对吗?”
谢吟婉嗓音如猫儿慵懒,轻软软的,猫爪垫儿轻碰着薄妤的锁骨。
提到香络, 薄妤身体再次发紧,锁骨发紧,小腹也发紧,阵阵收缩令她难堪又难耐。
“我不知道。”
“那就是了。”
“……”
谢吟婉指尖轻点薄妤的唇珠:“下次火旺期是什么时候?整一个月吗?”
薄妤的香气好似可以安抚谢吟婉的魂魄,她每次吸闻薄妤的香气,都会让她很惬意,心情也很好,此时谢吟婉眉眼轻柔,动作疏懒。
薄妤屏息垂眸,等待谢吟婉将手指从她唇边移开,却迟迟没有等来。
薄妤只好轻轻启唇,启小口:“差不多二十八天,在中秋节后。”
“唔。”
“嗯。”
安静片刻,絮絮叨叨的对话又响起。
“那你中秋节后的火旺期,一定会更香吧?”谢吟婉下巴贴在薄妤的下巴上,手指轻捻薄妤耳垂。
薄妤耳垂发痒,搔痒到脖颈,说不出话来。
谢吟婉轻笑,笑声阴柔:“那本仙就自作主张现在尝尝看罢。”
“?!”
谢吟婉明明整个身体都趴在薄妤身上,但薄妤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只感到了凉凉的气,忽然这凉气好似向下移了过去。
“别,”薄妤急道,“我,我想去洗手间,我很脏的。”
“你这么香,本仙不嫌弃你。”
“可,可是,可是。”
薄妤“可是”不出来。
她此时就和案板上的鱼一样,她被谢吟婉定住全身,任她用尽全身力气,仍是一动不能动。
她会被如何对待,全凭谢吟婉的心情,她什么都阻止不了。
还不如是在梦里了,薄妤不禁想,至少在梦里,主动的人是她。
她不想成为被动的那一个。
薄妤忍不住这样想,竟开始想念梦里那个柔笑着拥抱她和叫她宝贝的谢吟婉。
那样柔情似水,叫人沉溺。
忽然感受到浓烈灼热的视线,薄妤的注意力被拉回到现实,她抬眼,就看到谢吟婉正弯腰飘在床尾正中央,明眸皓齿含着笑意看着她的腺体。
“别!”
薄妤急了,使劲地想并住脚踝。
“神仙我求求你,你别看!”
“上次不是看过了,你紧张什么。”谢吟婉饶有兴致。
薄妤太羞耻了,这是她最私密的腺体,无论被看多少次都会感到羞耻。
而她越羞耻越能感受到腺体在不住地跳动,那么快速地跳动,急得她眼角快要沁出泪。
谢吟婉将脸凑得更近了些,仔细地欣赏那么精致小巧的腺体在她面前颤抖的样子,真的好想尝上一口。
缓缓地伸出舌尖,慢慢地包裹住那粒精致小腺体,再用舌尖口唇轻轻地磨,软软地含,慢慢地舔,仔仔细细地品尝它的味道。
薄妤一定会哭吧?
她好想听到薄妤的哭声。
只是可惜了,这不是在梦里,她舌头尝不到味道,都不如她鼻子灵,只能用鼻子闻。
而且就算她舌头伸过去,也不过是她的形和气碰到薄妤而已,她的形和气都没有那么灵活,她也什么都感受不到,多无趣,还是梦里有趣。
又或者,等她有了实体后,就有趣了。
虽然她现在还尝不了,但她就要吓唬吓唬薄妤。
谁叫薄妤这两天一次又一次地惹她生气,她要吓唬得薄妤求饶,她心里才能稍解半分气。
谢吟婉颇有兴致地勾着笑,侧脸枕着薄妤的左膝,惬心地听着薄妤动听的喘息嗓音,专注地欣赏薄妤的腺体。
薄妤急得快要崩溃。
她上次是易感期,能在没用药的情况下昏睡过去,这次却怎么都昏睡不过去,被折磨得羞耻感在体内不断攀升,双颊忽冷忽白,身体也忽冷忽热。
“我母亲,”薄妤努力保持清醒,呼吸急促地聊正事,“神仙,您有我母亲的消息了吗?”
今玄说过阴间世界很庞大,就
像各省各市一样有不同的管辖地域,这些鬼受不同的辖区范围管着。
“我母亲不在本市的话,可以想办法让她回来吗?”
谢吟婉淡淡地掀了掀眸:“少催本仙,有消息自然就告诉你了。”
“……”
是真的没有消息,还是谢吟婉不想告诉她?
薄妤难受至极,因为此时的姿势,又因为有求于谢吟婉而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羞辱折磨。
谢吟婉忽然听到了轻轻的哽咽声。
谢吟婉:“……”
只是看看而已,有这么难熬吗?
她在梦里可是随便薄妤看的,她还巴不得给薄妤看呢,不仅巴不得让薄妤看,还巴不得让薄妤动手碰她,时时碰着,永远不离开才好。
这就是天乾和坤泽的区别吗?
坤泽喜欢得不得了,天乾抗拒得不得了?
“爱哭的小娘子。”
“……”
薄妤的鼻子正在上涌酸意,忽听到这样的称呼,一时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委屈难受了。
谢吟婉就看到薄妤脸颊和耳朵都从白色变成了深灰色,她就知道薄妤应是脸红了。
“求求本仙罢,求求本仙高抬贵手,本仙今晚就饶了你。”
薄妤立即:“求求你,求求你。”
薄妤本就会哄人说甜话,顿时说了一长串的好话求谢吟婉。
在薄妤看不到的角度,谢吟婉唇角轻轻勾了起来。
“你和今玄吃饭的时候,你妹妹也在餐厅里,她看到你们了。”谢吟婉冷淡道。
薄妤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什么?”
谢吟婉无声笑了一声,故意在此时突然消失。
绑着薄妤手腕脚踝的那三条发带也随着谢吟婉一起消失,薄妤落回到床上。
薄妤手脚还僵硬着,被谢吟婉突然消失的状况弄得怔了几秒。
“神仙?你走了吗?”
没有回应。
“谢吟婉,你走了吗?”
依然没有回应。
薄妤掀开被子钻进去。
谢吟婉为什么要提醒她这件事?
薄静娴担心和奶奶分开太久,奶奶对她的感情淡了,她从而得到的遗产分配变少,她就宁可不出国读书,也没有选择省外的大学,就在本地读的。
谢吟婉突然提醒了她这一句,是不是薄静娴在餐厅里露出了什么表情或是说了什么话?
她知道二婶和薄静娴一直都很想让她快点结婚搬出去,她们认为她结婚了,奶奶的遗产就会少分配给她一些,她们就会多得到一些。
今玄,薄静娴不会是要造谣她和今玄已经在谈恋爱什么的吧?
薄妤琢磨了一会儿,但也不太担心,薄静娴再搞事情,也没有谢吟婉难对付吧。
薄妤腿根都僵硬发麻,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床喝药,重洗了一遍澡,最后将谢谢板板正正地放在缝纫机桌上,打开摄影机。
她今天逛了大半天的街,又被谢吟婉吓得不轻,很快疲惫睡去。
约莫过了一小时,薄妤睡沉以后,缝纫机上穿着粉色女仆装戴着猫耳朵的谢谢动了。
她飞起来先照镜子臭美,左照照右照照,扭扭屁股扭扭肩,好似格外喜欢今天的这一套衣服,大眼睛比平时都亮了许多。
谢谢就穿着这套新奇的女仆装和猫耳朵,飞来飞去自娱自乐地玩了好一会儿。
待到她终于想飘进薄妤被子里睡觉时,转身看到床边那东西在跟着她转。
很有趣,她飞到哪,那东西就跟着她转到哪,不知道在转什么。
谢吟婉飞到摄影机前对着镜头瞅,左瞅瞅右瞅瞅,又把手臂伸到镜头里。
她没玩明白这东西应该怎么玩,气得踹了这机器一脚。
可她此时是个棉花娃娃,若是不动用念力,哪有什么力气,踹得这机器纹丝不动。
谢吟婉觉得这机器甚是无趣,还是她的薄妤宝贝最有趣,像以前一样去找薄妤了。
她先趴到薄妤的床上,再脑袋钻进薄妤的被角,最后钻进薄妤的睡衣往上爬,美美地趴在薄妤的锁骨上闻薄妤的香气。
宝贝这个词,还是她在跨海大桥边上听那辆车里一个女生这么叫另一个女生的。
叫起来甜甜的,听起来也甜甜的。
今天薄妤宝贝教她认了薄妤的名字。
薄妤的名字真好听,比薄鱼好听多了。
妤字和好字很像。
还有她们的名字里都有女字旁。
谢吟婉将薄妤的每句话都听得很认真,她喜欢薄妤整理那些东西的认真,喜欢薄妤教她认字时的认真,也喜欢薄妤在厨中为她做桃花酥的认真。
她喜欢薄妤给她烧的衣服、烧的发带、烧的桃花酒、烧的桃花酥,喜欢听薄妤叫她的每一句神仙,那么柔和动听的嗓音。
她喜欢薄妤身上干净的香气,喜欢薄妤与世无争的灵魂,也好喜欢薄妤那么精致漂亮的腺体。
薄妤的一切都那么对她口味,她喜欢薄妤的一切。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薄妤宝贝。
谢吟婉喜欢到有些兴奋,喜欢到又想把薄妤吃进肚子里了,她钻出被子里,嘴对着嘴巴,美滋滋地亲了薄妤好几口。
亲完还不够,又用脑袋在薄妤的下巴和颈边蹭了又蹭。
薄妤周一早上是被闹铃闹醒的,关闭闹铃,她回忆了片刻,放心楚医生开的中药很有作用,没让她梦到谢吟婉。
之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满意足”地把谢谢从衣服里掏了出来。
也好,谢谢在她衣服里,昨晚的摄影机就没白架起来。
薄妤把谢谢放回到缝纫机桌上,她拿着摄影机和坐垫上楼,上到露台,在藤椅上铺好坐垫,在日出的晨曦下,点开拍摄记录,缓缓深呼吸,快进查看。
十分钟后。
薄妤:“???”
薄妤不可置信,薄妤呆如木鸡。
谢谢自己飞起来了!
谢谢在自己照镜子,谢谢在扭屁股扭腰,谢谢还自己跑到摄像头前面玩!
摄影机是本地内置AI识别人体和可以动态追踪功能的,清清楚楚地追踪到了谢谢的每一个动作。
再然后,薄妤就清楚地看到谢谢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她被子不断地拱起拱起拱起,谢谢拱到了她怀里,被子拱起一个大包。
接着过了一会儿,谢谢突然钻出被子,开始亲她的嘴巴。
薄妤:“????”
谢谢亲完她嘴巴了,好似还是觉得不够,又开始像猫儿一样用脑袋蹭她蹭她。
好忙啊,这真是把谢谢忙坏了!
因为薄妤已经认识了一只鬼,还和这只鬼出门见到了很多很多别的鬼,所以她现在看到视频里的谢谢又飞又扭又爬的诡异画面,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把摄影机扔出去。
她的娃娃是早就成精了,还是?
不对,没有那么早。
是认识了谢吟婉之后,谢谢才每天出现在她怀里的,她才开始以为自己梦游的。
“以后白天出门就带着她,无论去哪,时时刻刻,都带着她,便于我收集能量用,能做到吗?”
这句话蓦地钻进薄妤的耳朵里。
是谢吟婉吗?
看过之后,薄妤删除了这段视频,哪怕视频只是存在内存卡上,不会上传云端,她还是谨慎些好。
薄妤早上看过摄影机后就陷入沉思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喝一口粥要停十来秒。
老太太注意到薄妤魂不守舍的状态,摸了摸薄妤额头:“小妤没睡好,还是不舒服?”
薄妤回神,轻笑:“没有不舒服,奶奶放心,是我昨晚看书没注意时间,凌晨两点才睡。”
老太太无奈:“书要慢慢看,急什么,都多大了,还看书熬夜。”
薄妤笑笑,专心喝粥。
白天还要带谢谢去上班,薄妤给谢谢换了一套上班衣服装进包里的时候,全身都有些不自在。
她本来只是养一个不会动不会反应的可爱棉花娃娃,这娃娃却突然活了,晚上还对她
做那些事,她感觉后颈都阵阵发凉。
不想再贴身带谢谢了,可她又答应过谢吟婉,只能带着。
带谢谢上班,薄妤也心不在焉。
祝英每天都活力四射,之前在办公室里摔了一跤都不耽误她继续把高跟鞋踩得哒哒响,看薄妤坐在办公室里双目没有焦点地盯着空气的样子,茶几上还放着一杯加满冰块的冰水,她凑过来问:“干嘛呢,你爸又惹你生气了?一大早上喝冰的,火气这么大,还是薄静娴?不对啊,她不都开学了吗,还能怎么惹你?”
薄妤看向祝英,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喝口冰水压惊:“没事,在想你上次提的投资珠宝的那个项目。”
“真的假的,又骗人呢吧,你工作的时候可不是这状态,你最会骗人了。”
“……还在想中秋节的事,我爸提了一句让我和南嫣一起去参加一个下午茶宴会的事,我不想去。”
“哦。”
祝英这就信了。
祝英:“没事,你要是不想去,你就继续拿我当借口,说我车祸住院了要陪我。”
薄妤忍俊不禁:“你这张嘴,不要乱说这种话……”
不知不觉间,薄妤发呆了两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祝英进到办公室,又看到薄妤躺在静静地躺在床上看天花板,还是精神恍惚的样子,她凑过去奇怪地问:“妤总,你到底怎么了?”
薄妤忽然坐起来,握住祝英的手腕问:“祝英,你要做我女朋友吗?”
祝英:“???”
祝英大惊失色!!
薄妤可别喜欢她啊,别表白啊,她不喜欢薄妤,不然朋友要没得做了!!
而就在祝英大惊失色的同时,突然办公桌那边的意大利吊灯砸了下来,哐当一声又噼里啪啦数声,惊得祝英肩膀抖着原地跳了起来。
薄妤却平静了下来。
她对奶奶说,她喜欢比她小的,乖的,嘴甜的,她手机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和今玄语音通话商量周六中午吃饭的事,她衣柜里的横梁掉了下来。
楚京枝医生让她伸舌头伸手,诊室里的锦旗掉了下来。
她衣柜里的横梁无缘无故地掉下来两次。
刚刚她说让祝英做她女朋友,吊灯直接掉了下来。
谢吟婉好像在监视她。
她和奶奶聊天那次发生在晚上的湖边,谢吟婉就在旁边。
别的事情都发生在白天,且谢谢都在她旁边。
谢吟婉是在谢谢的身体里,是吗?
祝英在打电话叫保洁和修理工过来处理,薄妤走到祝英身后拍了拍祝英肩膀,失笑道:“逗你的,不用紧张,放心我对你没有那想法,我就是太闲了,琢磨事情琢磨得头疼,想看看你的反应放松放松。”
刚刚差点没被吓死的祝英:“??”
刚刚差点想杀死祝英的谢吟婉:“……”
薄妤笑着对祝英道歉,很认真地道歉,反而把祝英弄得不好意思了。
公司很多投资项目最后拍板钉钉的人都是薄妤,大部分钱也都是薄妤赚的,她当然能开得起玩笑。
薄妤同祝英一起收拾,又听到修理工嘀咕说奇怪,明明也没松没坏啊。
薄妤:“……”
倘若以这个结论往回推的话。
憨憨的反常反应似乎都有了合理解释。
在水库的时候突然冲过去撞薄静娴,对谢谢哈巴笑,她挖符埋符的时候,憨憨躲着谢谢走,兽医还说憨憨是装病。
如果谢吟婉确实在谢谢身体里的话,这灯摔成这样,薄妤想,谢吟婉的脾气是真大啊。
薄妤又想,如果谢吟婉确实在谢谢身体里的话,谢吟婉每天钻进她衣服里睡觉,还亲她的嘴巴,谢吟婉是真的喜欢她身上的味道。
谢吟婉晚上对她冷冰冰凶巴巴的,还总扬言要杀了她吓唬她,半夜那么可爱地摇头晃脑扭屁股和偷偷钻进她衣服,好像是个挺可爱的傲娇属性的小色鬼?
办公室里很快收拾干净,薄妤下单给办公室里买了新灯,祝英一边说不用不用真不用,一边盯着薄妤的手机看说这个不错那个也行。
薄妤下单买好灯后,把谢谢抱进怀里,在iPad上播了个《西游记》第一集,陪谢谢一起看。
《西游记》里面有那么多神仙妖怪,又拍得男女老少皆宜,谢吟婉应该会喜欢看吧?
看两集,她下次见到谢吟婉,就可以拐弯抹角地套谢吟婉的话,推测出谢吟婉到底是不是在谢谢的身体里了。
“怎么还看上西游记了?”祝英又来凑热闹。
薄妤:“嗯,陪我女儿看看。”
祝英:“……?”
她以前从没听过薄妤管娃娃叫女儿啊?
谢吟婉:“??”
她怎么就成薄妤的女儿了?
不过也行,她喜欢薄妤宝贝,怎么都行。
只要薄妤不跟什么祝英什么今玄什么大夫乱来,不惹她生气,她脾气很好的。
祝英:“你最近不太正常。”
薄妤摸了摸谢谢的脑袋和肚子,下巴搁在谢谢的脑顶:“你管呢。”
“……”
既然谢吟婉想要谢谢多吸收能量,她以后就多带谢谢去户外多晒晒太阳,多看看山与海。
把谢吟婉哄开心了,她或许就可以早点看到母亲了。
正想着,薄妤手机响起工作副卡的电话铃声,薄妤没看来电显示,一手抱着谢谢在怀里,一手接起电话:“市场部分析师薄妤,您好,那位。”
“我是前台小琳,”前台说道,“小妤,这边有位叫薄静娴的女生说是你妹妹,来给你送午餐,你是下来取,还是我让她给你送上去?”
薄妤下意识低头看向怀里的谢谢。
薄静娴好像来搞事情了,谢谢会悄悄出手吗?
第25章
薄妤平时不在祝英办公室待着的时候, 会去市场部工位上坐坐。
如果她让薄静娴上楼来找她的话,她不方便在祝英办公室里见薄静娴,应该在工位上见薄静娴。
但薄静娴那个人, 保不准故意在她同事面前说些什么。
薄妤稍作思忖, 对前台说她下楼去接妹妹,让妹妹稍等。
挂了电话,薄妤关了西游记,一手拿手机,一手抱着谢谢,起身去楼下大厅接薄静娴。
“用不用我和你一起去?”祝英追问到门口。
“不用, 你忙你的,”薄妤站在门口回头道,“潮玩是潮玩, 潮玩追求个性和态度,所以可以做出丑萌的东西, 这是已经由市场验证过的, 但珠宝不同于潮玩, 想要做出丑萌的珠宝引领潮流,还需要更多的市场数据支持,所以投资珠宝的事,还需要再谨慎地想想,开会再细谈。”
祝英也知道这个理念太冒险了,点头道:“行, 你先去吧。”
薄妤走进电梯凝思,公司楼下侧边有一个咖啡厅,是她和祝英投的,现在没到午饭时间, 应该会很安静,她一会儿给薄静娴买杯咖啡就尽快把薄静娴哄走,以防她和薄静娴发生一些引人围观的事。
薄妤走出电梯转弯,向大厅走去,抬头却见沙发上坐着的人不是薄静娴,是今玄!
今玄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淡黄色布艺袋,那是家里人来给她送餐时经常用的装午餐饭盒的袋子。
薄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下意识抱紧谢谢转身往回走,想要快点进电梯里。
匆匆走了四五步,今玄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薄妤?”
薄妤心中暗叹原来薄静娴搞的是这个事,不得不转过来,装作惊讶的样子说:“你怎么在这儿?”
今玄也微讶:“你妹妹没和你说吗?”
薄妤摇头。
今玄便解释了一番。
说薄静娴上午回薄家取东西
,二夫人和小夫人,也就是二婶和盛南嫣准备了午餐,让薄静娴回学校的时候顺路给薄妤公司送过来。
薄静娴路过今玄店里的时候,偶遇今玄,薄静娴又临时有事,就让今玄帮忙送过来。
薄静娴对今玄说她会跟她姐发信息说一声的,还说让今玄来了以后报薄静娴的名字,前台会让薄妤下来取。
薄静娴又特意夸张地交代了一句让今玄别给薄妤打电话,说薄妤工作的时候只接工作号的电话和家里人的电话,今玄打了也是白打。
听完薄静娴这一通计划安排的薄妤:“……”
薄静娴真是幼稚死了。
但好巧不巧,薄静娴的这番操作正中谢吟婉的坏脾气开关键。
薄妤心中忐忑,笑着接下盒饭:“谢谢,麻烦你了,静娴还让你跑一趟。”
今玄笑:“不麻烦,顺路的事,不要和我客气。对了,原来你在投资公司工作,我还以为你在你们家的公司工作。”
薄妤:“没有,这家公司是朋友开的,平时比较轻松,在自家公司的话可能会有压力。”
今玄点头:“倒是这样,人还是轻松好一些。”
薄妤也点头。
薄妤今日穿白色衬衫,大约是办公间里空调开得大,披着卡其色披肩,穿搭随意普通,气质却仍不普通,仍有种在自家公司工作的随意老钱感。
她怀里抱着可爱娃娃,娃娃今日穿的和薄妤一样,也是白衬衫和卡其色披肩。
薄妤和娃娃的脖子上也戴着同样的蓝带工牌,薄妤的工牌上写着“姓名:薄妤;职位:市场部分析师”,娃娃的工牌上写的是“姓名:谢谢;职位:秘书”。
今玄被薄妤和小娃娃都可爱得不行,看了两眼薄妤的白皙脸颊,想伸手摸一摸娃娃的脸,就向娃娃伸出了手:“你今天带崽上班了,她叫谢谢?名字真好听。”
薄妤忙退后两步躲开今玄的手,谢吟婉那个臭脾气,肯定不喜欢被今玄摸脸:“是,她叫谢谢,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让别人碰她,你别介意。”
今玄收回手,不解地偏了下头,目光在漂亮的薄妤脸上与可爱的娃娃脸上来回流转,渐渐轻笑:“没关系,不介意,我明白很多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尊重就是了。”
薄妤不喜欢在与人相处时产生冲突不愉快和不自在,轻轻松了口气:“理解就好,谢谢。”
谢吟婉以为薄妤叫她,在薄妤怀里仰头看薄妤。
过了两秒意识到薄妤只是在说谢谢,她就在薄妤怀里闲闲地瞪了今玄一眼,继续看门外。
今玄:“今天听你妹妹说你买了摄影机,是要周末去拍鸟是吗,去哪个山上拍,还是去哪个公园拍?”
薄妤明白应是二婶和薄静娴说的:“嗯,想闲着的时候去拍拍,但还没想好去哪拍。”
今玄约道:“这个周六去吗,正好我也一直想拍鸟,周六一起?”
薄妤思绪微凝。
和朋友一起去拍鸟应该会很有意思,但谢吟婉肯定都会不高兴。
鬼魂道士不两立,谢吟婉不高兴,她就不能去。
而且她答应过,要得到谢吟婉的允许,才能和今玄接触。
“再定吧,”薄妤不好意思地说,“快到中秋了,我可能要和家人去逛街买东西,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去拍鸟。”
今玄是个敏感的人。
意识到了薄妤的疏离,她深深地看了薄妤一眼。
罢了,既然薄妤觉得不适,就罢了。
今玄笑着退后一步:“行,那就这样吧,你上去工作,我去看客户。”
薄妤微笑:“好,今天谢谢你了,路上注意安全,回见。”
说着,薄妤手腕挎着午餐,抓起谢谢的手和今玄挥了挥。
今玄对谢谢笑了笑,也对谢谢挥了挥手,转身往外走。
但就在这时,大厅自动门开,同时薄静娴的尖叫声传了过来,薄静娴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经过今玄身边往薄妤这边跑:“薄妤,姐,姐你救救我——保安,保安呢——”
与薄静娴一起跑过来的还有后面三条狗。
那三条狗凶狠地吼着“汪汪汪汪”狂追薄静娴。
两条大犬和一条小小茶杯犬,茶杯犬叫唤得比那两个大犬还响亮。
今玄立即跟在三条狗后面往回跑,想要保护薄妤,边大声高喊保安。
大厅一阵混乱。
薄静娴大喊大叫哭着跑到薄妤身后缩成一团。
薄妤正想把手里饭盒朝三条狗抛出去的时候,就见三只狗跑到她面前后突然停下,咧嘴伸舌对她笑,还笑得竖起尾巴摇起屁股,迈着小碎步踱来踱去,一个赛一个地着急讨好她。
薄妤:“?”
薄妤纳闷地和三只狗八目相视,她就发现,三只狗抬起脑袋的角度和视线,都好像对着谢谢。
薄妤:“……”
今玄跑了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怎么回事?
今玄后面又跑来了一只狗,狗嘴里叼着一部手机,直奔薄妤,仰脸要递给薄妤。
薄妤认出是薄静娴的手机,接过来看,画面正停留在相册里,拍了很多她和今玄的照片,有些照片错位拍摄,有今玄好像要抬手摸她脸的,还有她们俩站得很近像是要拥抱的照片。
可以想象到薄静娴刚刚在自动门外鬼鬼祟祟地拍她们拍得很兴奋的模样。
薄妤皱眉往前滑动,除了薄静娴的大量自拍,又看到了她和今玄上次一起吃饭时的照片,也有错位拍摄,好似她和今玄在谈恋爱约会一样。
四条狗在薄妤前面哈巴笑,又时不时地朝薄妤身后的薄静娴大吼大叫,其中有条狗都喊出了恐怖的狼号声。
保安们都冲过来要抓狗了,看到这一幕,都不解地抓了抓脑袋。
“薄小姐,”其中一个保安抓着脑袋问,“这些都是你养的吗?”
“不是不是不是。”
连说了好几句“不是”的人从门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只白的是我家的,真是不好意思,没咬到你们吧,没吓到你们吧?”
这个家长跑过来,后面还跟了三个家长,全都是带狗出来遛弯的,突然间狗发了疯地朝这边冲过来,跑得太快了,他们追都追不上!
今玄若有所思地看看这四条摇尾巴的狗,看看这四条狗的着急家长,再看看平静温和的薄妤,意识到薄妤身上可能有令狗敬畏又神圣的场。
在场的其它人觉得这一幕很诡异,今玄却能理解这些玄幻的事情。
薄妤真的很特别,今玄再看看薄妤怀里纯真可爱的小娃娃,对薄妤的好感又浓了两分。
薄妤感受到了今玄审视她的视线,尤其感受到了今玄对她怀里娃娃的审视,她心里微微发紧,没敢抬眼对视过去,怕今玄感受到了什么。
今玄很喜欢善良的人,比如薄妤,也很喜欢可爱的人,比如薄妤怀里的娃娃。
她再歪头看向薄妤身后坐在地上哭到妆花的薄静娴,实在喜欢不来任性的人。
看着看着,今玄意识到了不对劲。
薄静娴不是说有事吗?此时却在这里?
今玄渐渐凉了脸。
“没事,”薄妤弯腰摸了摸最高的狗狗,又蹲下挨个摸另外三只,笑着抬头对着急问用不用去医院的家长说,“可能是我今天的午餐太香了,狗狗们就都过来了,我家也养狗,狗狗也很黏我。”
可这还是很奇怪啊,其中一个家长使劲拽自己的狗都拽不回去,尴尬地问:“那个,你后面那个美女没事吧?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薄妤回头看薄静娴,薄静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吓得不轻。
“没事,不用,她平时就疯疯癫癫的。”
薄妤笑了笑,哄着狗狗们都跟家长回去,也对保安们说不好意思。
四条狗却还是不想走,尾巴摇得好像都有些焦虑了,似乎在焦虑地等着什么。
谢吟婉目光淡淡地睨着它们,仿佛上仙在俯视蝼蚁。
终于,她在它们摇尾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开了尊口:“好狗,来得很及时,
走吧。”
到此时,这四条狗这才不再焦急,眼底露出了仿佛被主人奖励了好多肉的满足感,欢快地绕着薄妤跑了两圈,屁颠颠儿地一步三回头地跟家长走了。
薄妤:“……”
和在水库钓鱼时,憨憨讨好地看谢谢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众人和狗都散了,薄妤抱歉地和今玄说了两句不好意思妹妹今天失态被吓到了这类话,今玄皆说没事。
薄妤最后对今玄道:“你不是还有事,你快去忙吧。”
今玄做这行的,最知察言观色,最懂微表情微动作下的潜台词,也最懂分寸。
她这几次与薄妤相处,她都很舒服,对薄妤也很有好感。
但此时,她忽然感受到了薄妤很重的疏离感。
明明薄妤说的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她就是感受到了。
或许是薄妤躲闪的目光,或许是薄妤抱着谢谢退后的动作。
她明白了,她们两人短暂的缘分就到这里了。
今玄笑看薄妤,还是如初见时邻家姐姐那般模样:“好,你忙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薄妤:“嗯。”
今玄转身离去,没有回头。
薄妤目送今玄离开,在心里道了声抱歉。
有些朋友就是如此吧,密集地相处了一段时间,两人都很愉快舒服,但在毫无预兆的某一刻,突然就散了。
薄妤带薄静娴去一楼洗手间洗脸。
薄静娴腿还软着,边哭边洗脸边骂:“薄妤你是不是在外面养狗了!那些狗凭什么不咬你就咬我!一定是你指使它们的!我要告诉给爸和奶奶!”
她脸上有妆,用清水根本洗不干净,使劲用指腹搓着:“烦死了!丑死了!”
薄妤淡淡地看着气急败坏发疯的薄静娴,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拍照?”
薄静娴骂声一停,接着又喊:“你把手机还我!”
薄妤:“我已经录屏用你微信发给奶奶了。”
薄静娴跺脚大喊:“薄妤!”
薄妤还是淡淡模样:“喊什么,还不够丢人吗。”
薄静娴怒目恶视。
“洗完脸就走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向奶奶解释今天发生的事,我劝你不要低估奶奶的智慧,不要说假话诓骗奶奶。另外我不会恋爱结婚,不会和任何人恋爱结婚,更不会搬出薄家,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谢吟婉听话听一半,听到薄妤不会和任何人恋爱结婚,她瞬间喜上了眉梢。
真是好宝贝,是她听话的好宝贝。
好喜欢好喜欢她的宝贝!
薄妤把薄静娴手机扔到洗手台上,抱着谢谢转身往外走。
她刚转身,就听里面哐当一声响。
薄妤退了两步回来探头看,看见是薄静娴摔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脏水,设计师款的衣服也都湿了脏了,气急败坏地仰头哭着。
薄妤看得都有了两分同情,而后摸了摸谢谢的脑袋,没去扶薄静娴,转身走了。
到了楼上,薄妤走向祝英办公室,祝英听说楼下的事了,正好推门出来,见她来了,一副老板的冷傲姿态指她:“你过来,谈谈上午的投资案。”
薄妤跟进去,关上门,祝英立即弯腰转圈上下看薄妤衣服裤子破没破,被没被狗咬。
虽然她听保安说薄小姐没事了,她还是担心:“你妹也太能闹腾了,都闹腾到公司了,那些狗是不是她带来要咬你的?”
薄妤没想到楼上楼下这么近的距离都能把八卦传变样了,仔细地和祝英解释了一番,让祝英放心。
听到哭的人是薄静娴,祝英放心了,还有点幸灾乐祸:“活该,谁让她瞎撮合,还利用今玄,今玄干的那活,最懂说话的艺术,处处都是人情世故,她肯定也反应过来自己成工具人了,回去应该也挺憋气的。”
薄妤把午餐放到餐桌上:“奶奶会让薄静娴去向今玄道长赔罪的。”
祝英坐过来八卦:“你也一块去吗?”
薄妤摇头。
事情是薄静娴惹的,薄静娴去道歉,让今玄心里舒服些就够了。
而且如果以后她和今玄没有偶遇的机会的话,这就是她和今玄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除了谢吟婉不喜欢今玄外,她也担心今玄或是今玄的师父哪天偶然感知到谢吟婉的存在,非要收了谢吟婉,今玄说过她师父收过很多恶鬼,所以为了谢吟婉还能留在她身边,她从此以后还是不再接触今玄更好。
尤其今玄看了她的谢谢好几眼,她怕今玄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你不一起去?”祝英想了想,思量着问道:“话说回来,今玄愿意来送,那她是不是对你也挺有好感的?那你要请今玄吃顿饭吗?”
薄妤立即捂上了谢谢的耳朵。
被捂耳朵的谢吟婉:“?”
祝英笑着扒拉开薄妤的手,摸摸谢谢的脸:“干什么,还不让你女儿听她妈要和阿姨约会……”
薄妤赶紧推开祝英的手,再捂住谢谢的耳朵。
谢吟婉:“?!”
薄妤在楼下都没头疼,现在被祝英捣乱得头疼:“你别乱说。”
想了想,薄妤放开谢谢的耳朵,很认真地说:“今玄只是路过帮忙送一下餐,她没有那个意思,我也没有那个意思,祝英你别再乱说了,不然我们都会很尴尬。”
顿了顿,薄妤:“我女儿也尴尬。”
谢吟婉:“……”
哼。
她才不尴尬,她是不高兴!
祝英不逗了:“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我说话注意。”
“嗯,”薄妤把餐盒打开,递筷子给祝英,“午餐你吃吧。”
祝英:“你不吃?”
“不想吃,你吃吧。”
她可不敢吃今玄帮忙送来的午餐,怕有小气鬼生气。
平时她午餐要么是提前打给餐厅订餐,餐厅的厨师都是经过奶奶把过关的,要么是家里阿姨开车来送午餐,她胃不好,又有洁癖,很少在不了解餐厅卫生的情况下点外卖。
薄妤:“一会儿我打给餐厅点餐,你吃吧。”
祝英就心安理得地吃薄妤的午餐,边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这鱼好像是南嫣做的,她回薄家了?”
“嗯,回了,应该是她做的。”
薄妤没在意地随口回道。
祝英一口又一口地吃鱼肉,薄妤自己点了份餐,抱着谢谢继续看《西游记》。
谢谢看电视剧的眼神很专注,薄妤摸摸谢谢的肚子,边看视频边想事情。
这些狗狗们的反常,还有薄静娴摔的那一跤。
如果谢谢的身体里不是谢吟婉,她会认为是谢谢在守护她。
但谢谢的身体里是谢吟婉,她明白,谢吟婉的悄悄出手,应该只是讨厌今玄和薄静娴。
今玄是道士,薄静娴味道不好,仅此而已吧。
薄妤无意识地一下下地揉谢谢的肚子,心里莫名有两分怅然。
而谢吟婉眯着眼,被薄妤柔软的手揉得甚是舒服,看那个猴子大闹天宫也看得甚是欣赏,真是个好猴。
下班回家,晚饭后,薄妤和盛南嫣在厨房里学习做甜点。
薄妤左耳戴了耳机,以防晚上谢吟婉突然出现,这样她可以假装打电话边回应话多的谢吟婉。
不然谢吟婉总说要杀了她。
薄妤同上次做甜点时一样,把谢谢放到台面上的竹筐里,调整好谢谢的坐姿,让谢谢舒服一些。
因为谢谢是个棉花娃娃,很Q版,很可爱,不像仿人娃娃那么真实,她总这样随身带着,家里人没有觉得她奇怪过,即便是薄勤,也只会在心里叹一声薄妤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已。
现在薄妤把娃娃带到了厨房,还在认真地调整娃娃的坐姿,盛南嫣看得露出了笑容,她很喜欢薄妤照顾娃娃的样子,就像薄妤在照顾自己的女儿一样。
“谢谢今晚穿的是新中式的短衣裙子呢,真好看,你小心别让她走光了。”盛南嫣笑说。
薄妤轻笑,仔细地并好谢谢的双膝,而后继续思考她给那个挑食的谢吟婉做什么甜点。
盛南嫣做的许多甜点都很好吃,薄妤回忆着
那些甜点,难得不果断,有些纠结做哪个好。
盛南嫣拿了围裙来,走到薄妤面前为薄妤围上,再手臂环绕薄妤的腰,走到薄妤身后,站在薄妤身后为薄妤系腰后的细带:“还没想好做哪个?”
“嗯,你做的很多甜点都很好吃。”
南嫣垂眼看薄妤纤细的腰,目光下移看了两眼薄妤的身材,眼底浮过一丝恋意,很快收回视线,系好一个蝴蝶结,轻挽薄妤的手臂笑着建议说:“那做老婆饼吧?”
薄妤听到“老婆”这个字就有点敏感了。
盛南嫣柔声解释:“做老婆饼,开酥是关键,开酥就是做成那个酥皮的过程,很多人做甜点都很难开好酥,我教你开酥,你学会了的话,就会做很多别的需要开酥的甜点了。”
薄妤瞬间被说服了:“好,那就这个吧。”
老婆饼也叫冬茸饼,到时候对文盲谢吟婉解释一下就好了。
“想做什么馅的?”南嫣依然挽着薄妤的手臂,笑问。
薄妤:“经典的冬瓜蓉馅吧,家里有冬瓜吧?”
“有,那便做这个。”
“好。”
盛南嫣先教薄妤蒸冬瓜准备捣泥,之后做油皮油酥。
客厅那边传来奶奶的一声呵斥:“薄静娴,尊重别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难吗!明天你必须向今玄道长道歉,向你姐道歉!”
盛南嫣走近薄妤,手臂贴着薄妤的手臂,低声问:“真有好几只狗冲进去了?你真没事?”
薄妤摇头,声音很轻:“是冲进来了,但狗没有咬人,真没事。”
盛南嫣还是担心:“薄静娴都吓哭了,怎么会没咬人呢,你是为了让我们安心才这么说的是不是?一会儿我去你房间,你脱衣服给我看看吧,狗咬坏裤子可能咬不坏肉,裤子若是没被咬坏,反而可能咬坏了。”
谢吟婉敏感地睁开了倦眼,眯眸乜斜南嫣。
这两日她知道南嫣并非侧室而是继室了。
薄妤的母亲去世后,薄妤的父亲娶了继室,也就是薄静娴的母亲,后与薄静娴的母亲和离,又娶了这位继室。
既然南嫣不是侧室,南嫣与薄妤就并非主仆关系,是母女关系。
然,这两人虽然是母女关系,但继母让继女脱裤子,是不是还是失仪了,过于亲密了。
谢吟婉冷冰冰地看着,不悦地看着。
她不喜欢这个要脱薄妤裤子的继母!
薄妤忽然觉得周围有点冷,稍微缩了缩脖子,转头看谢谢。
谢谢还是可可爱爱笑着的模样,薄妤笑了笑,继续看向南嫣。
她没有多想,她只觉得盛南嫣关心她的态度和薄蜜一样。
“真没咬,狗狗就绕着我转圈了,都没张嘴,”薄妤揉着面团问,“这样可以吗?”
盛南嫣笑着弯腰仔细看,轻拂开脸边的发丝,抬眼夸赞:“很好,小妤真是做什么都优秀。”
薄妤笑了笑,继续认真揉油团。
傍晚的厨房开了灯,灯光照在薄妤柔和认真的脸上,衬得薄妤脸颊那样柔美宁静,仿若一朵安静盛开的白色牡丹花,任周围如何喧嚷,她都能独自绽放。
盛南嫣看得有些失神,谢吟婉也看得失神着了迷。
薄妤揉好了油团,盖好保鲜膜,要松弛半小时,轻柔地放一旁,再继续做油酥。
这时她感觉后颈一凉,以为是南嫣用湿手点她后颈,笑着回头:“怎么……”
她话一停,笑容僵住,微微仰脸。
是穿一身纯白色广袖仙衣的谢吟婉!
三日未见,谢吟婉好似比三天前更美了,弯眉似远山含黛,粉面若桃花盛开,如仙翩然,如花昳丽。
盛南嫣正站在蒸锅旁看冬瓜蒸没蒸好,听到薄妤的声音,回头问:“什么怎么了,小妤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薄妤心跳失了两拍,从谢吟婉面上移开目光,向南嫣看去,笑容自然:“没事,祝英给我打电话了,我在和祝英通电话。”
说着,薄妤碰了碰自己的耳机,示意正在通话。
盛南嫣压低音量沙声问:“我用回避吗?”
“不用。”有人冰冷阴沉地命令薄妤。
薄妤摇头:“不用,她也没什么事,我和她闲聊,你边教我就好。”
“好。”盛南嫣便没有回避。
同时,谢吟婉突然从空中落下来,向薄妤搂了过来。
是正面的搂。
或者说是抱。
薄妤双手都是油,一身寡情冷淡模样的谢吟婉就这样迎面地抱了过来,贴上了薄妤的侧脸。
薄妤屏息闭眼。
这太突然了,突然得她心跳不断加快。
谢吟婉嗓音寒寒地问:“是在给我做甜点吗?”
薄妤点头:“嗯,是。”
谢吟婉无声轻笑,又寒寒地问:“你在和祝英通电话?”
薄妤回答:“没有,现在方便和你说话。”
谢吟婉笑意更深了,双手抱着薄妤的香香脖颈不松手。
好喜欢好喜欢满心满眼都是她的薄妤。
薄妤没有听到谢吟婉的轻笑声,也没有看到谢吟婉脸上的笑,她只听到了谢吟婉阴森寒意的声音,她就条件反射地认为谢吟婉又是来生气找茬的,僵硬地往厨台前面走。
她每次看到谢吟婉,看到的都是一个真实的人不是透明的,只有她伸手碰的时候才知道谢吟婉的身体是透明的,就像是逼真的虚拟画面在眼前,画面真实到能够遮住她的视线。
现在她低头做油酥,谢吟婉的衣服和身子就遮住了一些她的视线,让她动作不自然。
“我说,”薄妤低低轻声,“你可以移开一点,就能看到了。”
要假装正在和祝英通电话,所以她说话有意少了一些内容,希望谢吟婉能听懂。
“本仙不想移开,本仙就想这样闻着你。”
“……”
单听这番话语像在撒娇一样,但谢吟婉的语气十分傲慢。
薄妤只好努力当作谢吟婉不存在,双手穿过了谢吟婉的身体。
在穿过谢吟婉身体的这一刻,薄妤忽然有种鼻酸的感觉。
很奇怪的感受。
好似每次她意识到自己永远都碰不到谢吟婉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失落感,仿佛想看桃花的时候已是夏季,想看冬雪的时候已是春季,总是落后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永远追赶不上。
薄妤迅速恢复正常。
“可以挪到后面吗?”薄妤低声问。
“不要。”
“……”
“你以前都是在后面。”
“本仙今天就想在前面。”
“……”
不仅薄妤失语了,盛南嫣用筷子戳南瓜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前面,后面,这些词都有些不寻常。
薄妤和祝英是纯友情,还是暧昧期友人,又或者是已经恋爱了吗,盛南嫣垂眸听着,都忘了水蒸气的热度,直到感到握筷子的手背发烫才回过神,快速用凉水冲手背。
薄妤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这只坏脾气鬼了,非要这么作弄折磨她,也只能忍耐。
“对了,谢谢。”
谢吟婉:“?”
这次是在谢她,还是在叫谢谢的名字?
薄妤说:“谢谢你上次提醒我的事。”
谢吟婉轻勾了唇:“关于你妹妹的事?”
“嗯。”
“客气了。”
“那也该谢的。”
“唔,要给本仙跳的脱衣舞,准备好了吗?”谢吟婉闻着薄妤的耳朵问。
薄妤耳朵顿时发麻,侧头抖了抖。
“嗯?”谢吟婉阴冷。
“我一直在等你,看你喜欢哪个,我才能定下来。”
“哼。”
薄妤勉强糊弄过去了一阵,过片刻,话多的谢吟婉闻着薄妤的颈,又问:“还要多久能做好?”
薄妤回头问盛南嫣:“南嫣,现在到完全做好,大概还需要多久?”
南嫣慢
条斯理地将冬瓜盛出来,她总是很慢,动作轻慢,说话嗓音也柔慢:“两个小时吧。南瓜好了,一会儿要将水分过滤挤出去,小妤,全都你亲自弄,还是我帮你?”
谢吟婉命令:“不要帮忙。”
薄妤只好对南嫣温声说:“不用,我自己来吧,南嫣你坐着玩会儿手机,不用一直帮我忙活。”
南嫣点头说好,边多看了两眼薄妤,走近了说:“你脸有些红,是热了吗?还是发烧了?”
说着要抬手摸薄妤的额头。
薄妤的脸顿时更红了,退后不让南嫣碰到自己,也不让南嫣碰到谢吟婉:“没有发烧,是祝英在电话里提我们小时候的糗事,我有点尴尬,过一会儿就好了。”
此时谢吟婉正双手抱着她脖子挂在她怀里,不停地闻她的脖颈和唇角,所以她其实是真的尴尬。
并且因为南嫣看不到,她更加觉得这事奇怪,很不正经。
“要做这么久,”谢吟婉枕着薄妤的肩膀问,“你不累吗?”
“有些事情如果是发自内心做的,就不会累。”
“你现在是发自内心的?”
“是,上次也是。”
“唔,”谢吟婉双脚踩在了薄妤的脚背上,满意地勾唇闭眼,一边愉悦地吸闻薄妤的甜甜香气,一边慵懒冷淡地命令,“继续做吧。”
在谢吟婉断断续续地捣乱中,两个小时过去,薄妤终于做好了老婆饼。
薄妤正想分出一半老婆饼拿给家人吃的时候,忽然听到谢吟婉的命令:“既然是给本仙做的,就不许给别人,听到了吗?”
薄妤:“……”
可她没有吃独食的习惯啊。
就算她不给二婶尝,她也应该分享给奶奶尝、分享给教了她快三个小时的南嫣尝,这是礼貌。
“听到了,但是我觉得帮了我的人,我应该大方一些。”薄妤隐晦地说。
谢吟婉向来只有吃独食的习惯,傲然冷道:“你想死?”
薄妤:“……”
不想死的薄妤,只能硬着头皮吃独食。
“那个,”薄妤端着一烤箱出来的老婆饼,难掩不自在地对南嫣说,“南嫣,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要先回卧室了,这一锅我先带回楼上,下次我再做一锅新的,给你尝我自己做的。”
南嫣柔和地笑着,走近薄妤,在薄妤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柔柔地抚了抚:“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你还和我客气。你有事就快上楼吧,下次我再尝你做的,快去吧。”
薄妤脸颊都已憋得发红,点头道晚安,夹着谢谢端着老婆饼走出厨房,谢吟婉脚不挨地优雅地飘在薄妤身侧,手搂着薄妤的腰,一副热恋小情侣模样。
薄妤刚出厨房就看到薄静娴正双眼肿红地站在她对面。
老太太站在薄静娴身后,她抬眼看向薄妤,眼微缩,很快恢复正常,催促薄静娴:“道歉!”
薄静娴哭唧唧地说:“姐,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乱来了,不偷拍你,不造谣你,哪怕我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我也……”
老太太打断:“少说那些没用的,错了就认错,不要再给自己找借口。”
薄静娴只好收回什么关心不关心的话,再次道歉。
奶奶站在薄静娴身后,看不到薄静娴的目光,但薄妤清晰地看到了薄静娴的目光,薄静娴嘴上诚恳地道歉,眼里却对她有恨意。
薄勤也已回来了,正坐在客厅那边,背对着她们,是不参与的凉薄态度。
“嗯,知道了。”
薄妤淡淡地应了这一声,仿似不愿和薄静娴薄勤多说半句话般,对奶奶说了句“奶奶,我先上楼了”,就径直上了楼梯。
薄老太太就眼睁睁看着薄妤端着一盘老婆饼端走了!
都没给她尝!
看来小妤今天是真被妹妹气着了,都气得忘了给她尝老婆饼了,薄老太太心疼二孙女地叹气。
薄妤镇定自若地上了楼,但心跳早就乱了,她竟然当着奶奶的面儿端着独食走了,她从小到大都没做过这样不礼貌的事。
进了房间后,薄妤迅速锁上门,赶紧架起金元宝火盆先给盯了她两个小时的谢吟婉烧过去。
虽然谢吟婉没直接骂她,但她知道谢吟婉这两个小时一直在嫌弃她慢。
赶紧先伺候好谢吟婉这个坏脾气小祖宗。
薄妤烧完后,清理干净化成的灰,擦干净那两块隔热板,而后谢吟婉没有现身,那两个隔热板就自己飞回了柜子里。
真厉害啊,薄妤又一次产生了想开个搬家公司的荒诞想法。
之后的半个小时,薄妤都没有再看到谢吟婉,不知道谢吟婉是不是偷偷躲起来吃老婆饼去了。
她还没用《西游记》里的情节试探谢吟婉,也不知道谢吟婉喜不喜欢吃她做的老婆饼,是更喜欢吃老婆饼呢,还是更喜欢吃桃花酥呢?
薄妤想了些有的没的,喝了见过谢吟婉的中药,再吃不要梦到谢吟婉的中药,不管有没有副作用,她都喝了吃了。
曾经怕苦到要吃白糖的薄妤,现在已经可以不眨眼就喝掉苦药了。
洗漱完毕,薄妤给谢谢换了套睡衣放在缝纫机桌上,坐在床上枯等谢吟婉,等到快十二点,谢吟婉仍没有来。
做了快三个小时的甜品,一句评价和反馈都没有等来。
而且她自己都忘了吃,就全都烧给谢吟婉了。
薄妤心里不太痛快,抿抿唇,打开摄影机,慢慢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薄妤忽然就听到一阵伤心难过的哭声。
薄妤诧异地睁眼望去,发现自己身处桃花林中。
那阵阵伤心破碎的哭声在桃花林深处,她循声向深处走去。
奶奶也有一片桃花林,南嫣的桃花就是在奶奶的桃花林里摘的。
奶奶不仅有桃花林,还有葡萄园苹果园樱桃园,所以薄妤对这片风景没有特别的感受。
很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轻柔透体的薄纱,正坐在铺了厚厚桃花瓣的树根下,掩面低泣。
而周围漫天粉色桃花纷纷扬扬。
薄妤忽然就觉得这一幕好美好美。
“谢吟婉?”
前两次,她都没有立刻意识到自己在做梦,这一次她立刻意识到了。
薄妤快步跑过去:“谢吟婉你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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