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入v三合一 见阿猛没有想……
见阿猛没有想走的意思,陈月桃赶紧开口喊:“走吧走吧!”
陈月桃总是怕林清安又反悔,催促得急。
一行人向陈月桃告辞后才回了村。
隔了老远林清安还回头向站在门边的陈月桃挥手喊,“娘明日一早阿言和阿宝就上来陪您。”
陈月桃也笑着挥手示意,一直盯着大大小小几人走出小路进入村子才转身回屋。
关上院门后就把拴百福的绳子给放了,绳子放了百福也没动,一直围着陈月桃的裤腿转。
阿猛翻了个身,侧趴在百福的软垫上睁眼盯着百福。
百福却装作没看见,始终忙不停的围着陈月桃转。
如果林清安在,他一定会用那句网络语。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很忙,狗也一样。”
林清安几人路过林静家时她家大门紧闭,无人在家。
林清安看向陈耕年,眼里的疑惑刚出陈耕年就开口道:“可能去山上了还没回来,她的行程我也不太知道,平日里她都是独来独往,我们很少一起上山。”
林清安想也是,毕竟再怎么说林静是个姑娘陈耕年是个汉子,孤男寡女在一起也确实容易招闲话。
因为竹笋的事,林清安本想着跟她说一声,但现在只有等明天再给她背来。
回到家后林清安就没让两小子再干活,今天发生的事已经够多了,让他们各自烧水洗漱就睡觉去。
自己则和陈耕年开始准备喂猪喂鸡,林清安悄悄在用的水里加了些灵泉水,就想着看看是不是什么都能用。
看着自家那一头瘦得皮包骨的猪,和几只鸡,林清安又有了想法。
他想起陈耕年家的地点,那里在山脚,地点也宽敞,最适合养家禽,总归比关在这窄小的院子长得好。
“年哥。”林清安说,“要不然把这些猪和鸡牵到娘那边去吧!那里宽敞也好养,到时候我们上山打猎娘也方便照应。”
“可以啊。”陈耕年答应得很干脆,自然没把林清安说的那句上山打猎放在心上。
林清安一拍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言风烧的水多,好几天没洗澡的林清安借着洗澡的名义回袋子里泡了个爽爽的温泉。
他不禁想,如果这个袋子也能让亲近的人知道就好了,这样所有的东西都不用藏着掖着,也可以不用那么劳累辛苦。
可是他不敢,不敢冒这个险。
一是怕陈耕年把他当妖怪,二是林言风。
他怕林言风接受不了全家只剩下他一个人的事实。
东想西想间,陈耕年的喊声就传进了百宝袋里。
林清安这才想到自己这个澡洗得有些久了。
这里洗澡只是一个木盆擦洗,一盆水洗了那么久总归让人担心。
林清安应着外面的人,“呃,好了,马上马上。”
急忙穿好衣服出来,头发都还是湿哒哒的,为了怕被发现什么漏洞,林清安把盆里的水全部倒在地上,这才打开了偏房的门。
门开后林清安反而没看到陈耕年,偏屋里的煤油灯昏暗,屋外一片漆黑。
“年哥?”林清安试探着喊了一声。
“在这。”陈耕年从右边的门柱旁露出头来,低着头问林清安,“我是问问你还要不要加热水。”
“哦,不用了。”林清安把盆递给他,“呐,你洗吧。”
陈耕年接过去,以后没急着洗澡,伸手带着林清安的手往灶屋里去。
进屋后从椅背上拿出件厚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又把柴火添得旺些,最后才拿起另外一张粗布帕子细细的为林清安擦头发。
林清安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制止无效后就开始享受起来。
陈耕年虽是半蹲着,但还是很高大壮硕,在盈盈火光下影子像个巨型将军紧紧将林清安罩住,而林清安就像只毛茸茸的小白兔,乖乖扑在他的怀里,无惧风霜。
从没做过这种事的人认认真真看清每一处,水珠滑落的地方被他擦得干干净净。
做好这一切后陈耕年才打水去洗澡,林清安就在那烤火等他。
脑海里全是挥之不去的画面。
陈耕年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他薄而好看的唇…他高高凸起的喉结…
火太大了,林清安热得满头细汗。
他只好拿掉了披在身上的外衣。
陈耕年洗得快,没过去一会儿人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没睡?”他有些惊讶。
“等你。”林清安抬起头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看得目瞪口呆。
陈耕年头发上的水珠湿哒哒顺着脖颈往下流,随手穿上的衣衫也大喇喇开着,几乎从胸口开到了小腹,仅用一根腰带松松垮垮系着。
大片的麦色肌肤让人一览无余,强健有力的胸肌上还滚着水珠,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耀眼夺目。
林清安的心跳得很快,干燥的口舌几乎挪不动。
陈耕年见他突然呆愣愣站着,用手在他木楞的眼前晃了晃,人依旧没任何反应。
这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瞬间发现自己的衣襟大开着,意识到林清安在看什么后唰一下,从头到脚的麦色肌肤变红变烫。
他赶紧伸手将衣襟拉好,在抬眼朝林清安望去时就吓了一跳。
“阿…阿清…你流鼻血了!”
“啊?”林清安猛地反应过来用手往鼻子上抹了一把,手摊在眼前时面色也瞬间红成猪肝色。
陈耕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时林清安一把扯起一旁的外衣盖在陈耕年头上,自己一溜烟跑了。
听着跌跌撞撞的脚步声陈耕年盖在衣服下的面容越加发红,嘴角的弧度也越扬越高。
林清安用那流动的灵泉水洗干净血渍后又猛喝了一大口。
鼻血倒是没流了,就是满身的燥意并无半点要消退的意思,一股无形的火正不受控制的往一处聚集。
林清安低下头…
艹!太不争气了!
听陈耕年离屋子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后林清安急忙从袋子里出来假模假样躺进被窝里装睡。
眼睛闭上后人的感官就比较敏感,他听着陈耕年进屋,关门,吹灯,而后感受床陷下去。
林清安觉得许是自己身上的热意太大,即便没挨到陈耕年的一片衣料都觉得热得慌。
在这寂静的夜里偶尔有两声狗吠,但林清安却一声都听不见。
即便他一遍一遍念师傅曾经教给他的清心咒,可陈耕年那呼吸就像无法减少音量的耳麦在他耳朵里肆意横行。
林清安不断吞着口水悄悄调整急促的呼吸,他觉得今天一定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甚至不禁怀疑陈月桃是不是给他们两个下了药。
就是忘了自己上一世素了一辈子的事。
经过了九九八十一难的斗争,都无法平静那蔟火焰后,林清安最终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
叹息声在黑暗里无比清晰,当陈耕年还在纠结要不要开口询问时,身旁的人就忽地掀开被子以闪电般的速度跃起,再稳稳落在他腰间。
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陈耕年下意识夹紧双腿才避免了一场人身伤害。
“阿清你…你要干…”
陈耕年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林清安就俯身扑了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和他鼻尖相抵。
“*你!”
野蛮的话带着急促的呼吸盖住了他的错愕震惊,陈耕年像条被敲晕了的鱼,躺在案板上短暂失了神。
直到湿热钻进口腔,野兽的本能才迅速觉醒。
两个人都是愣头青,唇齿在暗夜里碰撞出破损的音节,不断磨合的过程像带着血腥味的迷迭香,彻底勾醒了野兽的欲望,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里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这场对决没有持续很久,双方经验不足很快败下阵来。
没敢真刀实枪的两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陈耕年为了林清安着想,最后还是安抚着人简单擦洗后相拥睡了过去。
林清安上辈子到现在第一次尝到有人替自己疏解是什么美妙感觉,身心都放松的人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
而陈耕年,活了那么多年除了成长的梦遗更是从未自己做过这种事,所以即便林清安只是帮他释放了一次也在这食髓知味的感觉下沉沉睡去。
这一觉可谓是睡了个天翻地覆,所以后半夜在屋外发生的动静无人察觉。
再醒来时,便置身火海。
林清安和陈耕年还有林言风他们是被浓烟呛醒的。
滚烫的温度和滚滚浓烟不断钻进喉口,林清安捂住口鼻去摇身旁的人。
“阿清,我没有力气…”陈耕年板板正正躺着动弹不得,虚弱的声音在噼啪作响的火焰中也几乎听不见。
林清安这才察觉到不对劲,顾不了那么多赶紧从口袋里带了一瓶灵泉水给陈耕年灌下去。
刚吞下灵泉水没半分钟陈耕年就坐了一起来。
林清安着急的问:“年哥,你好了吗?”
陈耕年应了一声拉起林清安就往外跑,门打开的一瞬就迎面扑来一阵火蒲,幸好林清安和陈耕年都躲避得及时才没惹火上身。
房子本就修造了很多年,又几乎都是木材为主,而那些木材已经早已腐蚀干枯,所以遇火即燃。
见没办法出去林清安迅速返回床边拖起两床被子就扔了一床给陈耕年。
来不及找水,两人就那么披着跑了出去。
原本陈耕年打算出去后就让林清安先走,他去救那两个小的,可林清安没有半分犹豫跟着他往林言风和阿宝的房间跑。
两人跑到林言风和阿宝住的屋子,两个小子也是软塌塌躺在床上不停咳嗽流眼泪。
林清安过去给两人都灌了灵泉水,来不及等他们恢复,陈耕年一手抱一个就往外冲。
这场火不知道燃了多久,火势实在太大,林清安他们还没跨出门槛门窗和屋顶上的一些房梁就相继塌下来挡住了出口。
“这边,”陈耕年拉起他往后躲,可刚往后躲后面的房梁也塌了下来。
“小心!”
眼看着一根燃着大火的房梁正朝着陈耕年的脑袋砸去,林清安急得大喊着扑住陈耕年移了位置才堪堪躲过一劫。
林言风和阿宝已经完全恢复体力,两人安安静静不哭不闹,拼命压制眼底的惊恐不给林清安他们添麻烦。
四周的房梁被熊熊大火包围,陈耕年和林清安抬眼寻找安全地带,可在看到最后一根承重梁即将断落时,两人都瞬间慌乱起来。
陈耕年瞳孔巨缩,拼命把林清安往外推,可对方的手实在箍得太紧,他绝望的死死将人往怀里压,企图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林清安。
“进!进!进!进……”
林清安不断的自言自语重复一个字,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将他们带进百宝袋,否则将会被烧成灰烬。
咔嚓——
房梁断裂的声响异常清晰,两大两小无处可避,绝望的相拥在一起。
可他想象中的转换环境却迟迟不成功。
林清安爆发出最后一声带着哭腔的巨吼。
“进啊——”
绝望的呐喊带着所有人的恐惧在火海里嘶鸣。
就在这一瞬间,一声空灵的叫声撕裂火光而来,阿猛俯冲至林清安的肩膀上迅速展开双翅护住底下的人。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强大的气流卷走了众人。
睁眼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处在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想象中的痛苦并未传来,仅一瞬之间,滚烫灼热的温度完全消失殆尽。
陈耕年着急的拉着林清安和两小子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没事,安全了,别怕别怕。”林清安安抚着慌张的几人后才寻找起阿猛。
刚才最后的一刻他感觉到一股特殊的力量不断往自己的身体里输送,所以很确定是阿猛把他们带进来的。
找寻了一圈后终于在一旁的杂物柜旁找到了阿猛。
阿猛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阿猛!”
林清安拔腿就冲过去,抱起阿猛察看。
“阿猛你怎么了?”他轻轻摇晃着喊紧紧闭上眼的阿猛,可对方没有半点反应。
林清安抱起阿猛就往灵泉跑,陈耕年几人见状也很着急,来不及细想现在的情况跟在后头追。
林清安半跪着用手托着阿猛将它的整个身体都泡在灵泉里。
就那么静静等着。
心里的不安和恐惧充斥着他的整片内心。
如果阿猛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它是自己的师兄也是上辈子唯一留下来还陪着他的亲人。
林清安想着想着眼眶就开始发红发,刚张口眼泪就了下来。
“师兄,你可千万别有事…”
陈耕年蹲下身子半搂着林清安,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安抚。
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眼前的一切都很奇怪,但在这时也根本顾不上。
他第一次见自己的夫郎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心里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林言风和阿宝也是如此,明明还是小小的年纪,可在此时却像个成熟的大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怪异的动作加上林清安的抽泣声让现场变得沉重不已。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注视着水里的阿猛,眸光中是虔诚的祈祷。
就在这时,一声沙砺的暗哑声在灵泉里响起。
“别哭了,我还没死。”
咚——
林清安瞬间被吓到,手一松阿猛就被扔进了泉水里。
本就虚弱的阿猛根本没有力气游泳,硬生生被灌了几口灵泉水。
林清安反应过来时陈耕年已经快一步将阿猛提了上来。
黑色的皮毛被水打湿全部贴在身上,像只落了水的黑鸡。
它有气无力看向林清安道:“不是,我今天是非死不可吗?”
“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林清安用衣服为它擦拭身上,因为着急,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直接喊出了对阿猛的称呼。
本来阿猛会说话这事就已经够让几人震惊了,现在听到林清安喊师兄更是被震得抖了三抖。
“哥…哥哥…”林言风抖动嘴唇断断续续开口问,“你…你真是我哥吗?”
这话一出,陈耕年和阿宝更是惊讶不已。
“阿言!”陈耕年急忙开口打断林言风,带着微怒的神色训斥道:“你怎么能这么跟哥哥说话!”
可一向孝顺的林言风此时却完全听不进其他的,直愣愣看向自家哥哥,再次开口。
“你不是我哥对不对?”
很显然,这一遍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林言风!”
陈耕年刚开口就听林清安出声道:“年哥,别凶他。”
他从陈耕年怀里接过阿猛,把阿猛的脚擦干后才淡淡道:“我的确不是。”
林言风听后身子一软,整个人都跌坐在地。
阿宝急忙去扶,可始终无法扶动。
“但这副身体是你哥的。”林清安说,“我也不想的。”
别说林言风被吓到了,就连陈耕年都呆愣愣站着发不出一句话来。
这真是太离奇了。
林清安没时间和他们解释那么多,他问阿猛,“师兄,你没事吧?”
阿猛轻轻摇摇头道:“你把我放前面那个石墩上,我修养一段时间再出去,你们先出去吧,再不出去恐怕陈月桃和百福都要急疯了。”
听到自家娘亲的名字陈耕年这才回过神来,的确现在不适合再多待,外面估计已经乱成了一片。
林清安照着阿猛的说法将它放在石墩上后,他看向林言风道:“阿言,如果你相信我就先跟我出去,之后再慢慢跟你解释。”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
“你哥不是我害的,我也身不由己才会来到这个地方。”
林言风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
陈耕年见状直接过去将人给抱起,然后看向林清安道:“阿清,我相信你。”
林清安很庆幸,在陈耕年的眼睛里没有看见半点怀疑或什么,除了震惊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变过。
阿宝也开口表明立场,“哥哥,我也相信你。”
在他心里,林清安哥哥绝对不是个坏人。
林清安也没再在林言风的身上多下什么功夫,和陈耕年对视一眼后,闭上眼用意念念道:“出!”
再睁眼死人就已经回到了林清安家里,与其说家,其实只是一片倒塌的废墟。
房子已经烧垮成一堆废墟,被水淋湿的黑炭还冒着股股白烟,村民们拎着水桶累瘫在地。
天已经蒙蒙亮了,凄厉的哭声在寒凉的早晨回荡,村民们唉声叹气的看着眼前烧废的一切。
有人抹着眼泪埋怨。
“唉!可怜的林家哥儿小子,到底是招了什么邪,刚丧了父母又葬身火海,这老天爷到底是哪只眼睛瞎了啊!”
“是啊!这月桃婶也惨,跟儿子相依为命这么些年,这一转眼娶了夫郎,眼看着好日子就来了,现在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在场的乡亲们大多抹着眼泪感慨,替陈月桃和林清安他们伤心。
就连林清安的叔婶们都假模假样哭哭啼啼擦眼泪。
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妇人,她的眸子里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是无尽的畅快。
林清安看了看几人,满身的脏污和黑乎乎的脸没有半分破绽。
“走吧,年哥。”
林清安喊了一声后才故作疲惫的抬脚走了出去。
陈耕年和阿宝见状也都争相跟着演。
林言风即使再不说话也自己从陈耕年怀里下来自己走。
“娘——”
林清安有气无力的喊着。
陈月桃忽地停住了哭声,百福汪汪汪叫着寻声跑去。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吗?”陈月桃以为是自己幻听,急忙问搀扶自己的林静。
林静正要说话,废墟的那头又传来了林清安的声音。
“娘,我们没事——”
这时百福已经找到了正从废墟后面朝大家走来的几人。
它一遍一遍汪汪叫着,叫着叫着就开始发出嗷呜啊呜的哭声。
瞧见百福血淋淋的爪子后,陈耕年弯身把百福抱在怀里,□□了它已经黑的看不见颜色的毛发,哑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陈月桃抬眼望去,就见几个孩子跌跌撞撞从废墟后面走了出来。
“年哥!阿清 ——”
四个人完完整整出现在她的眼前,林静最先反应过来大声喊人。
扶着陈月桃起身跌跌撞撞朝几人跑去。
“我的孩子啊——”
陈月桃哽咽的声音很小很小,小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林清安见状心疼得不行,连忙歪歪扭扭跑过去一把抱住陈月桃。
“娘,静姐,别担心,我们没事了…”
陈月桃拉着林清安就是一顿摸。
林静哑着声音笑着点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后才完完全全松了口气。
林言风和阿宝在一旁喊着大娘,陈耕年上前伸手把他娘脸上乱七八糟的头发捋到耳后,也哑着声音喊了声“娘”。
这下陈月桃是真的相信了,相信这些孩子们一个个都躲过了一劫平平安安回来了。
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被抽了魂,整个人在瞬间倒了下去。
“娘——”
陈耕年和林清安忙上前把人接住,把百福交给林清安后陈耕年就抱起陈月桃往沈郎中家的方向奔。
“等等我——”
陈耕年的速度太快,而在现场帮忙救援的沈郎中只好在后面跟着追。
林清安也顾不得村里人的议论急忙抱着百福跟着跑过去。
而林言风却没动,他转身看着自己的家,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掉,而阿宝就掂着脚不停的帮他擦。
这样的画面实在太凄凉,村民们一开始生出的那一点疑问也终究化得无影无踪。
纷纷在心里感谢上苍。
本着看戏的林永新和林永武两家人也逼于现实不得不上前去展现亲情的一面。
“阿言啊,你可知道是谁放的这场火吗?”林永武问。
林言风不理。
林永新又问:“那你们是躲在哪里?怎会翻遍了都找不到?”
林言风依旧不搭话。
林永武和林永新两人对视一眼,双手一摊,彼此眼里都是无语。
问也问了,关怀的也关怀了。
既然对方不领情,那就正好,本来就害怕对方缠上自己,现在正合两家人的心意。
见那两家人走了,林静才上前的安抚林言风。
“阿言,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缓解你的痛苦,但是,听静姐一句劝,只要人平安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有哥哥,哥夫,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是啊!”村长也走上前轻轻拍着林言风的肩膀安慰道:“阿言,想开些,你哥他们有本事,一定在不久的将来再建更大的房屋。”
林言风谁的话都没有接,只喃喃念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在念叨了几声后,林言风也倒下了。
村长背起人走进沈郎中家时陈月桃已经醒来了,只是还虚弱的躺在小床上。
见到林言风后又担心不已。
林清安忙把悄悄拿出来的灵泉水给她喝下,等着沈郎中给林言风看诊。
“这孩子受惊吓过度,恐怕要大病一场了!”
沈郎中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几人的心脏上,阿宝也蹲在林言风床边小心翼翼啜泣。
趁着沈郎中去抓药,林清安过去强行给林言风喂了些灵泉水下去。
药刚抓好林言风就醒了过来,他半睁着眼看了一圈众人,而后又懒懒闭上。
从始至终,没有看过林清安。
陈耕年拿了药,背起林言风,林静和林清安抚着陈月桃,几人回了陈耕年的家。
回到家后林言风被放在了床上,而陈月桃也被强行按在床上休息。
陈耕年和林静忙着煎药,林清安也打着下手。
药好了,但林言风却不愿意喝。
“年哥,静姐,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单独和他聊聊。”
说完林清安又拍了拍阿宝,“你也是。”
阿宝很听话,他年纪虽小但向来懂得察言观色,林言风在难过什么他和他们都知道,所以乖乖点头跟着林静出去。
“你一个人可以吗?”陈耕年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清安回以一个放心的笑,说“没事的年哥,有些事情需要跟他说清楚。”
陈耕年走了,门也被关上。
林清安拉了张椅子在林言风的床边坐下,端起那碗汤药轻轻摇晃。
“不管你信不信,你哥哥不是我害的,占据你哥的身体也不是我的本意,总之,从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弟弟。”
林清安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响,林言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林清安又继续自顾自说:“有些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我们那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但是我想跟你说,即使这样那又如何?命运不公,我偏要活出个样给他看看!”
“你看,今日的火灾这般大,没能将你我烧死不是我们命不该绝,是我们把命运牢牢攥在手里,只要你愿意对抗,就一定有一线生机!”
犹如木头的林言风终于动了动眼皮,不过眼泪却从眼角挤了出来。
林清安放下手中的药碗,俯身过去用袖口轻轻给他擦 ,每擦一下林言风的眼皮就抖动一下。
“我知道你难过,你并不是一个阿言…”林清安温柔的在他耳边说,“你还有我,还有陈耕年,还有阿宝,我们会是你新的家人,也会陪着你一辈子。”
林言风眼角的泪像决了堤的河,将林清安的袖口打湿了一大片。
林清安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了最后一句话。
“或许,你哥哥并没有死呢?或许他也在我那个世界好好生活呢?你这般难过要是让他知道了他应该也不放心吧!”
林言风终于缓缓睁开了通红的双眼,他看向林清安,期待地问:“真的吗?”
林清安只是摇头,决绝道:“我不知道,只是猜测。”
他并不想再对林言风承诺一些他未知的东西,毕竟他也没有能力去圆回来。
林言风眼睛里的希望黯淡了下去,他把林清安看了又看,眼泪流得更凶了。
这回,林清安没有再给他擦眼泪,把药推了推,一句话没说起身就要走。
可脚步才跨了几步,就听身后的人开了口。
“哥——”林言风带着哭声的嗓音有些颤抖,“你别不要我…”
林清安顿住,然后缓缓转身走过去,林言风一把扑进林清安的怀里,眼泪鼻涕糊了林清安一声。
林清安轻轻拍哄着人,也有些忍不住哑着嗓子道:“傻孩子,哥不会不要你,哥说了,从第一天来就把你当做了亲弟弟,我会替你哥哥好好照顾你。”
林言风哭了很久很久,林清安也耐心的等了很久。
直到林言风哭累了,把药喝了沉沉睡去林清安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来,喝水。”
林清安刚打开门就见陈耕年朝他递过来一碗水。
林清安接过,水是温的,不知陈耕年在这里站了多久,这碗水又换了几次。
他以为他看到那些后会害怕,会不一样,但是,都没有。
陈耕年看他的眼神依旧炙热,忠诚。
林清安说了声谢谢后端起碗走向了堂屋。
林静和陈月桃还有阿宝都在那儿等着。
见林清安走进来林静急忙去拧毛巾来给他擦手擦脸,陈月桃也拉着林清安左看看右看,她的眼眶通红,里面全是心疼。
“孩子啊,昨晚真是把娘吓坏了…”陈月桃想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身体都还有些发软。
“娘,您是怎么发现我们家着火了?”林清安问。
陈月桃抹了把眼泪,回忆着昨晚的情形。
“昨晚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就睡了,睡到半夜门忽然被撞开,刚睁眼就看见阿猛和百福冲了进来。我当时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阿猛和百福拖到门口,刚到门口就看到底下村子里火光充电浓烟滚滚,嘈杂的议论声和喊叫声更是一茬接一茬,我还来不及下山阿猛就飞了下去,不过阿猛它……”
陈月桃说着说着就忽然不受控制哭了起来,趴在脚边的百福也开始发出呜呜的哭声。
见状大家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林清安忙开口道:“娘,阿猛它没事,就是受了点伤需要养养。”
“啊?真没事?”陈月桃不可置信问。
林清安点头,坚定的回答,“是的,它也没事,过几天就回来了。”
陈月桃一颗心这才稍微平静了下来,对于她来说阿猛是只十分有灵性的鹰,也是家里的一份子。
而百福,就像没大听懂一般继续呜呜咽咽,林清安想去哄,却被陈耕年抢先一步抱进怀里,他轻轻摸着百福受伤的爪子和烧焦了的一些皮毛安慰。
百福就像个孩子,越哄越难过。
为了缓解气氛,林清安忽然开口道:“这场火灾一定不是意外。”
因为他问过陈耕年几回,他都说自己把火灭了才去睡的觉。
更重要的是,他们在火势里闻到了浓厚的松油味。
“对,而且我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陈耕年也接过话十分笃定道。
他这话一出在座的众人都十分惊讶,林静问:“年哥,是谁?”
林清安和陈月桃也纷纷盯着他。
“柳家村的村长。”
陈耕年刚说完林清安就拍手道:“对,一定是他!”
陈耕年点头,“方才我们从…出来后我看到林采莲躲在墙根一脸不怀好意,这事九成九是她们联合做的。”
陈月桃是彻底蒙了,急忙打断两人的分析:“你们都在说什么啊?”
“人家一个柳家村村长,一个是林家村的寡妇,这两人怎么就联系到一起了?”
一直在忍着听他们分析的林静也是一脸懵。
陈耕年却说,“因为林采莲是柳家村村长的糟糠之妻,而林子平则是柳家村村长柳德水之子!”
陈月桃和林静都彻底震惊了,只有林清安安安静静等着陈耕年继续解释。
“今天阿言和阿宝能这么顺利回来就是因为我们用这事威胁他才松的口。”陈耕年一拍桌子,怒骂道:“这人表面像个哈巴狗,背地里竟这般狠辣,早知道当场弄死他得了!”
“好了年哥。”林清安拍了拍陈耕年的手安慰,“别这么生气,气坏了自己不值当,既然他手段低劣,那我们自然也不用顾及什么。”
“我们这样…”
林清安说着俯身在陈耕年耳边悄悄说了什么。
即使林静和陈月桃竖起耳朵也始终听不见半点声音。
陈月桃担心的嘱咐:“你们可别做傻事啊!柳家村的村长有权有势,不是我们这种一般人能多付的,不然就先报官,让官家来查这事。”
话虽是这么说,但任谁都知道,所谓的报官也只是登个记,走过场,像他们这种平民百姓没有人会真的插手,除非是闹出了大命案才会真正出动人马调查。
“放心吧娘。”林清安单手并拢直指天上,保证道:“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陈月桃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陈耕年,见儿子点了点头这次不好再开口说什么。
毕竟陈耕年是个有主意的人,没有七八成的把握一般不会涉险。
中午的时候林言风才睡醒,起来后只看见阿宝和陈月桃在家。
陈月桃和阿宝一致启用商量好的话术说陈耕年林清安他们去收拾火灾的我房屋。
林言风抬脚就要走,被阿宝死死抱住,“言哥,哥走的时候吩咐了,如果你不好好修养下去忙活,那他就再也不理你了。”
果然,这话一出林言风就不动了,乖乖等着哥哥回来。
而林清安和陈耕年还有林静三人则兵分三路各自忙着。
夜幕降临,林清安在百宝袋里等,顺便看望阿猛。
“你真的没事吗?”林清安总觉得阿猛好像有什么事瞒着他。
阿猛没理他,闭眼假寐。
算了,林清安觉得问再多也没什么用,它不说自己也拿它没办法。
林清安的心里有些不安,如果阿猛这时没受伤就好了,那就可以用它的千里眼看看年哥此时的进度到了哪里。
就在此时,两道很轻的敲门声响起,林清安对阿猛挥了挥手就匆忙里开了百宝袋。
他悄悄落在林采莲家的院子里,找了个墙角躲起来。
院门又被敲了两声,林采莲急匆匆跑去打开门,一个高大的男人迅速钻了进来立即把门带上。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采莲急忙解释:“我也不知道,明明当时都没找着人!”
“走走走,进屋说去。”男人焦急地搂着林采莲就往屋里走。
第22章 纵火犯 “爹。” ……
“爹。”
两人刚进屋林子平就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喊人。
柳德水应了一声看到桌上的饭菜,问:“你们还没吃饭吗?”
林子平献媚地过去拉开椅子道:“嗯,等您。”
柳德水瞧着自己的儿子和妻子,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但也只是短暂一刻。
林采莲殷勤的为柳德水擦手,又贴心的给他把外袍褪下来放在一旁,温声细语对柳德水吹耳旁风。
“知道你这几天会来,所以平儿去山里找了些你爱吃的鲜笋,你赶紧来尝尝。”
柳德水被伺候得满意至极,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回自己男人的风范。
“其实今晚我不该来的,但怕你们娘俩自乱阵脚,所以过来提醒一句,顺便把剩下的那半桶松油带走。”
昨夜跑得急,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所以这桶油放在这里以免让人生疑。
柳德水放下筷子,端起杯里的酒喝了一口,这才拿着腔调嘱咐:“记住喽,从今往后,无论任何人上门来找,你们都要咬死不承认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知道吗?”
林采莲猛点头,林子平却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柳德水想了想又不放心的看向林子平说:“那姓林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平日里和他们讲话一定要注意分寸知道否?”
“嗯,我知道了。”
林子平向来很乖巧,那么多年,不让他去找他就真的一次没去过,明明很小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份,但愣是没有透露半点。
柳德水赞赏的为林子平倒了半杯酒,夸赞道:“我儿是个人物,将来柳家的一切定只给你一人。”
林子平顿了片刻还是接过酒,林采莲伸手给他拿走,笑着揶揄柳德水:“你这当爹的,怎么就忘了这孩子只要沾点酒就会起疹子的事了!”
柳德水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责怪自己没做好父亲的职责。
林采莲面上是笑着的,但心里却难受得紧。
林清安在外面从窗户的缝隙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在心里一直盼着陈耕年和林静的出现。
就在这时,左肩被人拍了拍,林清安警惕回头,是陈耕年。
不光是陈耕年,还有村长和里正,而里正的边上还站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夜色昏暗,借着月光看去,还能看到他身上绑着的一把佩刀。
见林清安一副疑惑的样子,陈耕年急忙小声介绍:“这是邱捕快,是里正长带来的帮手。”
林清安礼貌的笑着向几人点了点头示意,他这才想起来像他们这种乡村案件所谓的报官其实就是报给里正,若属实并证据确凿再由里正转交给县里处理。
“嘘~”
就在这时,陈耕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就听屋里继续传来柳德水和林采莲的对话。
“你确定昨晚我们放火时没有人看见对吗?”
“那肯定了,我和平儿可是看清了周围都没人才把你喊过来的。”林采莲一听自家汉子还有些怀疑的意思瞬间有些不高兴,故作生气问:“难不成你觉得我们会害你不成?”
“哈哈哈”柳德水抬手顺了顺林采莲的背,笑着哄道:“怎会,你和平儿都是我最信任的人,等我想办法弄垮那毒妇,你将是我柳家唯一的当家夫人。”
这下林采莲高兴坏了,激动得一个劲给儿子使眼色。
林子平接收到后向柳德水鞠了一躬道:“爹,儿子吃饱了,先去休息,您慢用。”
柳德水挥挥手,林子平就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林采莲和柳德水两人,两人本就是夫妻,没有儿子在场就不再顾及其他。
林采莲一屁股坐到柳德水腿上开始调情。
柳德水抱起林采莲就往她的屋子走,急吼吼道:“咱们可得快点,今日二蛋他娘会从镇上回来,我是借着去找夫子喝酒才得出门,到点了必须回家。”
林采莲娇笑着回答:“知道了死鬼~”
就在这时。
嘭——
一声巨响吓得屋里的人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而后就开始慌乱的整理衣衫,还没来得及出去查看情况一道凶猛的声音就随着门开的声音传了进来。
“柳德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背着老娘偷吃!”
是柳德水的夫人赵芸带着一群人打来了。
林子平刚从屋里跑出来就被浩浩荡荡一群人吓得躲进了柱子后面,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带着一群人闯进了他娘的房间。
“好一对奸夫□□,看我不撕了你!”赵芸一进门就看到衣衫不整的两人,气得抬脚就奔过去撕人。
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人哪里受过这等屈辱,跟着她来的人押住柳德水,一句话都来不及出口辩驳就被赵芸啪啪扇上去。
屋里的战况激烈,林清安他们也从暗处自然而然走了出来。
刚出去就和林静撞个正着,三人相视一笑后心照不宣。
“走吧,进去看看。”里正愤怒地甩着衣袖带头往里走。
而陈耕年却径直走向暗处的柱子处,临近林子平时,一股冲鼻的骚味直冲鼻端。
林子平被吓尿了!
陈耕年一手嫌弃的捂紧嘴鼻,一手将人提溜出来。
“干什么?陈耕年你放开我!”林子平大喊着挣扎,陈耕年却一下把人丢在地上,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就拎起他的一只袖子将人拖着进了屋。
地板和门槛的摩擦让林子平痛得大喊大叫。
此时附近的乡亲父老也听着动静纷纷前来看热闹。
几人刚踏进去就看到跪在地上的柳德水头发凌乱满脸红肿,已经被扇成了猪头。
而林采莲则颤颤巍巍站在一旁小声哭泣。
见到林清安几人进来时眼里的害怕变成疑惑和警惕,而下一秒,在看到自家儿子被拖拽着进屋时,所有的情绪全部幻化成恐惧。
她再顾不得柳德水侧身朝林子平冲了过去。
“平儿——”
林采莲的手还没碰到陈耕年就被林静先一步把人隔开。
她再想上前,却被林静直接一个肘击狠狠砸倒在地。
霎时,屋里的哭声求饶声一片,吵闹得人耳朵发疼。
赵芸还在继续教训柳德水,全然不管身后的来人是谁,但她还没打够邱捕快就上前将柳德水拽了过来。
“你是谁?”手上的人被抢走赵芸十分不满。
“我乃县老爷的捕快,此次前来是为了捉拿关于林家纵火案的纵火犯。”邱捕快的声音慷锵有力,在场的赵芸和挤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全都惊愣住。
“什么?”赵芸一脸不可思议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窝囊废还能干出这事?”
“对对对,夫人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柳德水找到空隙急忙开口辩驳。
“是吗?”林清安忽然上前开口问:“那你说是谁?”
“我怎么知道?”柳德水死不认账。
就在这时,村长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剩下的那半桶松油,他哐当一声将桶子砸在柳德水面前,怒道:“那这是什么?”
柳德水还想辩驳,里正也站过来,“我们早已听到你们之间的对话,是你们亲口说出对林家纵火的真相!”
邱捕快也接话道:“没错,我们都听见了,在场的几人均可作证。”
林清安和陈耕年一直盯着柳德水。
柳德水不敢直视林清安,本就焦急推脱的他自然没想那么多,抬手便指向一旁的林采莲和林子平,“是她们,都是她们做的!”
“我亲眼看到她们放的火。”柳德水扑过去一把抱紧赵芸,哭喊着,“夫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都是这个女人,是她勾引的我,我是无辜的,在我心里你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人,你要相信我啊…”
此时的柳德水为了活命完全不要一点男人的尊严,他知道,只要赵芸还愿意相信他他就能活命。
赵芸抬脚一脚踹在柳德水的胸口上,随即一脸嫌弃的站到一边去,像是生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她看向已经被柳德水气得喘不上气的林采莲道:“今日没打你是因为我知道,这事归根结底就是这死男人管不住下半身,你也看到了他是什么死德行,为了自己可以什么都出卖。说说吧!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林采莲这些年恨赵芸入骨,一点不搭理人,只一步步走向柳德水,指着他的脑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诉。
“你个没良心的负心汉薄情郎,当年你抛弃我们母子俩攀上了这个女人,找到你时你说将来一定会给我们好的生活,这些年我和平儿什么都听你的,他没有父亲我愿意做寡妇,就是为了你的一句承诺,却没成想你竟然会是这种人,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林采莲抬起手狠狠甩了柳德水两巴掌,转身决绝地对邱捕快认罪。
“火是柳德水放的,松油也是他拿来的,他以为昨日林言风和他儿子发生冲突后林清安用我们母子俩的身份威胁他,所以他才计划了这一切。”
林采莲噗通一声跪在林清安面前,哭着求人,“这事都是我和柳德水干的,和平儿无关,求求你,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了清哥儿…”
林采莲说着就向林清安磕头,但林清安却被陈耕年拉到了一旁。
陈耕年生怕自家夫郎心软,在这个年代,对敌人的心软就是给将来的自己留下一个后患。
所以他斩钉截铁道:“做没做官家自会审判,你们烧了我们的家还要我们宽宏大量,我们不是菩萨,做不到对谁都仁慈!”
陈耕年的话丝毫不留余地,彻底断了林采莲的念想。
里正出声道:“带走吧邱捕快!”
邱捕快点点头,吹响了吊在脖子上的哨,不一会儿就有两个和他穿着一样的捕快从外面跑了进来。
一人押一个就要往外走。
柳德水拼命向赵芸求救,赵芸非但不救还朝人吐了一口唾沫。
“呸!窝囊废!”
柳德水彻底没有了希望,三人哭着喊着冤枉被拖出了院子。
路过门口时,看不惯的村民纷纷想冲上去揍人,但被邱捕快等人拦住了。
不过往前走后,有人就捡起石头从后面扔,砸得林子平哇哇大哭。
事情告一段落,屋子里还剩一群人。
赵芸径直走向林清安,陈耕年警惕的将人护在身后。
第23章 年哥,谢谢你 “我没有恶意……
“我没有恶意。”赵芸忙解释,“我只是想替那孽子向林言风道个歉。”
林清安从陈耕年身后露出半边身子,探究的看向赵芸。
只见赵芸退后两步,对着陈耕年和林清安行了个礼,万分歉意道:“平日里我跟随哥嫂忙店铺的生意没有时间管教孩子,才让那孩子太过跋扈,没想到他跟他爹一样仗势欺人,我常年在外,一直以来都被他们的表面蒙在鼓里,今日得知原委后气愤不已,更把那孩子惩罚过了,实在对不住!”
赵芸从荷包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双手奉给林清安,“这里有三十两银钱,希望能弥补你们一些损失,再怎么说柳德水和我还未和离,这事是我们的错,说再多也来不及,只希望你们能用这些银钱帮补着重新修建。”
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补充道:“我知道这点钱根本抵不了什么,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弥补,还请收下。”
赵芸说完又向两人鞠了一躬,不管是态度还是话语都真诚万分。
赵芸的这番举动倒是让林清安有些出乎意外,他没想到那样的孩子还有个懂道理的娘。
见赵芸这般真诚,林清安也不好说什么,这三十两虽不能r让以前的房子恢复原样,但也足足够了。
反正该报的仇已经报了,责怪她一个不相干的人也没什么用,所以和陈耕年对视一眼,得到陈耕年的认可后就心安理得的接过钱袋子。
就像陈耕年说的,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活菩萨,这事本该如此,所以也不该有心理负担。
见林清安接过钱袋子,赵芸瞬间松了口气。
“这事就翻篇吧!”林清安再次申明,“不过如果要让我不追究柳德水的责任那是不可能的,他作了恶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芸点头,“不会的,我早就想和他和离了,只是为了孩子一再忍让,如今他自作孽不可活,我回去就和他和离,以后他的生死与我无关。”
赵芸走了,她昂首挺胸,丝毫不在意人群的眼光和议论。
她的品格让在场的人几乎都钦佩不已。
“不知道她怎么会看上柳德水那种人。”
林静的嘀咕声被里正听到,他接过话道,“她当年也是被迫的,这孩子半生都被柳德水毁了。”
里正这话一出大家的目光都由钦佩转化为同情。
“算了,那些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里正对村长道,“以后多防范下陌生人,别让村子被外人糟蹋了去!”
“是,是。”村长连连点头。
里正拍了拍林清安的肩膀,安慰道:“清哥儿你也别太难过,事情不发生是发生了,以后的生活还要继续,既然手里有了银两就重新建就是了,想开些。”
林清安点点头,对着里正鞠了一躬,感谢道:“谢谢里正长,我一定会把日子好好过好!”
里正高兴的点点头,而后向两人道别。
“既然事情也了了,那我也要回去了。”
“里正叔。”陈耕年忽然开口,“去我家吃顿饭吧!”
里正看了眼陈耕年,见他眼里像是有话要说,于是稍作思量后还是抬脚跟着林清安和陈耕年走。
村长拒绝了林清安和陈耕年的邀请,他自然知道陈耕年同里正的关系匪浅,所以有些事也不便参与其中。
几人走了一段,见周边无人,里正就停住脚步开门见山问。
“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时辰不早了,晚了回去你婶子和妹妹会担忧。”
这话一出陈耕年和林清安自然不好再留,陈耕年拍了拍林清安的手后,开门见山道:“里正叔,我和阿清是有事要求您帮个忙。”
里正见他和林清安正准备行礼,一把逮住人道:“哎呀,别整这些弯弯绕绕了,快点说。”
陈耕年这才开口道:“阿言现在已经没有在柳家村上学了,我和阿清想让他去镇上读,所以…”
“行。”
陈耕年的话都还没说完里正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我回去给他问好,以后就住我家里,书院放假你们再来接他就是了。”
“这怎么好。”
林清安还想说话又被里正抬手打断,“如果觉得不好那就给我租金,当我租给他住。”
“一个月十文钱,包吃住,我们吃什么他吃什么,就这么决定了。”
里正说完摆摆手道:“得了,我办理好一切会派人来通知你们,就这两天的事,你们自己准备一下。”
“走了。”他说完就转身走向了一直等在一旁的马车。
从始至终,林清安和陈耕年都被动的听着。
他们看着里正离去的背影,都在心里感激不已。
林清安知道,虽然对方是对陈耕年的爱屋及乌,但也打心里感激这个善良的人,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答谢。
当然,这一切也都是因为陈耕年事情才会这么好办。
所以他把来不及对里正说的谢谢继续对陈耕年说。
“年哥,谢谢你!”
林清安说得认真,一双黑眸在月光下泛着情意,看得陈耕年喉结发紧。
他掩饰般抬手轻轻敲了敲林清安的脑袋,“你是我夫郎,我是你汉子,我们是一家人道什么谢!”
说完也不等林清安反驳,喊了一声林静后带着林清安的后背往家走。
月色很亮,照亮了半个林家村,三人踩着月光往家的方向走,林清安看了陈耕年的侧脸很久很久,心脏也不受控制跳了很久。
即使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知道,他喜欢上了眼前这个人,这个无时无刻都会站在他身边保护自己的人。
林静走在前面,小声和陈耕年说着去柳家村找赵芸的经过,林清安和陈耕年走在后面,陈耕年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林清安的步子,有石头的地方就会主动抬脚去挡。
林清安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脏被小羽毛刮得痒酥酥的。
他把手在衣服上搓了搓,然后看着地上的影子牵上了陈耕年的手。
陈耕年脚步微顿,随即紧紧握住了那只细嫩的手,和林静说话的声音也因为喜悦变得高昂起来。
他侧头看林清安时刚好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眸,仅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
无边的夜色里,麦色的皮肤悄悄染上红晕。
“年哥?”林静的话没得到回答,在前面试探着喊人。
陈耕年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接话。
“嗯?昂,对…”
林清安瞧着他那羞涩的模样,偷笑着挠了挠陈耕年的手心。
陈耕年又握得紧了些,手心的汗液黏腻,分不清是谁的。
盼了一天的陈月桃和林言风几人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
大家围坐着吃饭,林静充当解说员说明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林言风的情绪从愤怒到无奈。
他是读书人,许多道理也比旁人要明白得透彻些,恨是真狠,但无奈也是真无奈。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如今他要的也不过是安稳度日。
说到去镇上读书的事林言风没有半点反对,反而起身对陈耕年和林清安各自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他再次保证道:“我将来有出息了定不会忘记今日哥哥和哥夫的扶持。”
后来又说起建房的事,这次林言风却持不同的意见。
他说:“哥,底下的房子先不急着建,这个钱你先留着,如果可以…”
林言风顿了顿,看向陈耕年和陈月桃,有些难为情开口。
“如果可以,能不能把大娘您家的房屋扩建一下,我想和阿宝跟着你们住。”
林清安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是林言风先提出来,很早他就有这个想法,但是没想到今日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提出来。
“大娘巴不得啊孩子。”陈月桃的眼眶忽然泛起泪花,她吸了吸鼻子掩住眼泪道:“在大娘的心里,把你们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当然可以怎的不可以…”
林言风又向陈月桃道了谢,然后才看向林清安,问:“哥,可以吗?”
林清安盯着林言风看了良久,才启唇问他,“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言风毫不犹豫点头,“嗯,想好了,家里接连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承认自己不够勇敢,实在不能那么快就接受,所以哥哥,你就答应我吧,我们没有了爹娘,和大娘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
林清安又试着从林言风的眼睛里找到些其他的什么,可看了又看,终究没看出他有其他的意思,所以转眼看向陈耕年问:“年哥,你觉得呢?”
“我都听你的。”陈耕年道。
“哈哈哈哈~”林静忽然大笑起来,她打趣着陈耕年,“年哥不愧是好男人,对阿清唯命是从真好!”
林静这一活跃,沉重的气氛瞬间变了。
林清安笑着对林言风说,“好!那咱就扩建这边,以后你什么时候想建了咱就立马建!”
事情都达成一致,饭桌上大家都有说有笑。
由于陈耕年家的屋子只有三间,两间房一间堂屋,林静就想带着林言风和阿宝去她家住两晚上,反正过几天林言风也是要上镇上去。
不过却被陈耕年拒绝了。
他从堆放杂物的楼板上找出一找旧床出来,然后林清安和陈月桃把堂屋收拾出一个角落出来放床,然后又找了几根木根分别绑在床的四只脚上,最后陈月桃找出些破旧的布过来围上。
几人忙活一番后,林言风和阿宝的床位就折腾了出来。
林清安觉得那些布像是现代的蚊帐,既能挡蚊虫也能很好的给自己留出私密空间。
陈月桃拍了拍林言风和阿宝,心疼道:“委屈你们了。”
阿宝却过去撩开布帘坐上床喜滋滋道:“不委屈不委屈,大娘,我可喜欢了,以前我都是睡狗窝,没想到有一天还能有自己的床。”
阿宝这话一出陈月桃的鼻子更酸了。
林言风也笑着说,“不委屈的大娘,我很喜欢。”
林静见这两小孩都没什么意见后就挥手和大家告辞。
天色已经很晚了,虽然林静家就在底下入村的第一家,但林清安还是有些不放心,正要开口让陈耕年去送人,就听陈耕年叫了一声百福。
百福摇着尾巴跑过来。
陈耕年命令道:“送你静姐回家。”
第24章 去上学 既然是百福林静也……
既然是百福林静也没推辞,对百福打了个响指。
“走吧百福。”
她前脚走百福后脚就跟了出去。
几人简单洗漱后,又等百福回来才熄灯休息。
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冲击力太大,林清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不着吗?”陈耕年出声问。
林清安在黑暗里点头,感慨道:“唉!我是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局面让大家住在一起。”
陈耕年轻轻拍着林清安的手臂,安慰道:“这世间的一切自有它的法则,就像你会来到这个世界我会遇到你一样,是不可控也是无法预测的。”
林清安虽然知道是这个理,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他喃喃道:“毕竟那里是原来林清安的家,没有了家就代表被抹去了一切,如果他知道,肯定也会特别难受。”
“别难受了。”陈耕年侧过身,在借着月色描摹林清安的轮廓,“也许,这也是另外一种遗忘呢?就当是这样吧!你们都开始新的生活,好好的生活。”
许久后,林清安才深深叹了口气道:“也许吧!”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来到这里的日子不长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他想隐瞒的身份也没隐藏住,不知是好还是坏。
“年哥。”林清安忽然喊。
“嗯。”陈耕年应声。
林清安说:“你不好奇吗?百宝袋的事。”
“好奇,“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陈耕年道:“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就行,其他的我都可以不问。”
林清安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啊,就不怕我从始至终都是骗你的?万一我是千年老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吸你们所有人的阳气呢?”
陈耕年也一本正经道:“那你吸吧!吸干了我就做鬼,你为妖我为鬼,这样我们也能长长久久。”
林清安被他这清奇的脑回路逗得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不是,你知不知道变成鬼了可是要被阎王爷收走的,而且鬼和妖是碰不到的。”
陈耕年忽然就急了,他一把将林清安搂在怀里,紧紧抱住人霸道地说,“那我也要做妖,你来想办法!”
两人忽然就陷入沉默,沉默了几秒后又相继笑了。
林清安回抱着陈耕年,在他耳边轻声保证:“放心吧!我不会骗你,永远不会。”
陈耕年忍不住在他额头偷了一口香,也道:“我也不会。”
说完就开始轻轻拍哄着林清安。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找人来建房子。”
昨夜就没睡好,加上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相拥着的两人很快进入了梦乡。
早上陈耕年早早就起来去找建房的人,陈月桃则起来做早饭,林言风和阿宝也早早起来帮忙。
大家做事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林清安。
林清安醒来后看见大家都在忙活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陈耕年找的是外包团队,总共扩建两间屋子,包一顿中餐,由于家里没有什么材料,而且这次是以土墙为主体,再加上有陈耕年帮忙,所以全部包出去以三两五钱的价格成交。
这个价格还算公道,也能接受。
下午的时候里正带信来,说找好了书院,是镇上最好的书院,让陈耕年明天带人过去。
收到这份通知后大家都很高兴,林言风一遍又一遍叮嘱阿宝要听话,要乖,活脱脱一个大哥哥的样子。
阿宝疯狂点头,林言风说什么便是什么。
陈月桃瞧着林言风,这孩子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一场火灾该烧的都烧完了。
她拉过陈耕年递了些银子过去,叮嘱道:“明天去镇上先带阿言去买两身衣裳,再给他添置些用品,再给他买些…”
“娘。”林清安忽然在两人身后出声,“您就别担心了,我会给他置办的。”
他把陈耕年手里的钱还给陈月桃,“我自己有钱,你放心吧,一定置办得妥妥的。”
陈月桃还想推脱一番,但手被林清安死死按住无法动弹,最后只好听取他的意见。
晚上陈月桃又收拾了很多山货,让他们带去给里正,这次林清安没有推辞,这些东西是娘的心意,除了这些他也会再拿些东西去感谢。
虽然恩情不能以物品相抵,但人情世故总要有。
阿宝被安排在家和陈月桃作伴,几人很早就准备出发。
林言风临走时什么都不再检查,唯独对阿宝放心不下。
阿宝一直对林言风笑呵呵点头,直到林言风的背影远去才悄悄抹眼泪。
他对着林言风的背影小声道:“言哥,我等你回来。”
陈月桃瞧着这哥俩,也跟着感动得不行。
这么点孩子这般重感情,希望将来不会有任何隔阂。
这次去镇上坐的依然是村长驾的牛车,依旧是林清安和林言风还有陈耕年三人。
本来陈耕年是准备自己来就好,可村长说家里没什么事跟着去看看。
陈耕年和林清安都十分感谢村长,这些天他帮忙了许多事,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很感激。
只是不同的是这次陈耕年带了三张椅子,三个人不用坐车板上,林清安也不会再觉得颠屁股。
他们走得早,加上不是赶集天,一路上几乎没遇着什么人。
到了镇上,村长一个人先去了里正家。林清安和林言风还有陈耕年三人则是先逛了起来。
他们最先带着林言风去买衣服,这次去的不是衣料铺,而是成衣铺。
挑了一圈后,林言风坚持选了两件最便宜的,即使林清安再怎么劝说也坚持只要那两件,没有办法,只有听他的。
而后又去买了些糕点,路过首饰铺时林清安走了进去。
林清安挑了两件价格稍微贵一点的两只簪子,陈耕年以为他是自己买的,却没成想去了里正家后一只给了婶子,一只给了王婷婷。
王婷婷拿着簪子开心得不行,完全忘了前些日子因为陈耕年成亲哭了好几日的事情。
她开心的拉着林清安亲昵得东问西问,看得陈耕年都有些吃醋。
用过饭后里正就带着林清安几人去了青云塾。
青云塾是镇上最有名也是最大的书院,院里的学生百人有余,因学费昂贵,所以能进的皆为家境优越者。
林清安几人才走到青云塾门口,就有个白胡子老人出来迎接。
经里正介绍,此人正是书院的院长陆文康,和里正是生死之交。
而这生死之交究竟是什么,里正戛然而止,林清安他们便听到这为止。
林言风刚进去就被一个老师带着去测试,而林清安等人却被院长带到书院后的茶亭品茶。
院长和里正相谈甚欢,林清安和陈耕年则在一旁听,见人的茶没了就添茶,活像茶馆里的服务员。
连沏茶师都算不上。
林清安看了眼陈耕年,莫名觉得有些想笑。
就在这时,有人过来通知,那下人在院长耳边说了些什么,院长忽然就笑了起来道。
“王兄啊,看来你这侄子是块读书的好料子。”
林清安和陈耕年一听,心里的那点忐忑消失的全然无踪。
林清安激动的问:“院长的意思是我弟弟测试过了吗?”
院长笑道:“你这弟弟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他说得模棱两可,林清安有些云里雾里,但见他一直看着里正,很明显,这是只想和里正交谈。
林清安知道有些读书人向来傲慢,于是也不再开口。
里正放下茶杯,从容地问:“哦?何以见得?”
院长道:“今日测试的题远超他这个年龄的范围,他却全部做对了。”
里正也跟着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放心吧,如果真是快好料子,老夫一定会让他发光发热。”
有了院长的这句话后林清安和陈耕年的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而里正这也才动手主动给院长斟了一杯茶。
他将茶杯轻轻推到院长面前,一字一句道:“那就,日后麻烦陆兄多多关照这孩子了。”
院长没有立刻去端茶,而是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林清安和陈耕年。
两人均昂首挺胸和任由他打量,这是他们来到这里后他第一次正眼瞧他们。
打量了片刻后,院长终于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说道:“孩子寄宿在书院还是…”
“不用。”里正说,“孩子住我那,每天会派人接送。”
院长没再说什么,里正这才让林清安和陈耕年去交学费。
学费总共是十两银子,书本费和两套校服都包含在内,林言风没有住宿,如果住宿还得多交五百文。
当然多的都交了这几百文也不在话下,但是里正怕他在这里不习惯坚持让他去家里住,林清安他们不好拒绝一番好意所以也就没再坚持。
说实话,在这个年代,这十两银子已经够普通人家吃喝差不多一年,所以已经算得上是天价。
可林清安一点也不觉得不舍,而是十分开心。
陈耕年也在一旁道:“放心吧,看里正叔对院长的态度,想来院长一定是个有本事的老师,咱阿言一定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林清安点头,觉得陈耕年说得很对,看得出那个院长并非一般人,而院长和里正之间也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所不能体会的东西。
总之觉得怪异,但又莫名会相信。
几人出来书院后又回了里正家,林清安和陈耕年准备要回去了,毕竟今日有工人来做工,有些东西陈月桃不是很懂,还得陈耕年在家才行。
临走时林清安再林言风的屋子里陪他坐了会儿。
林清安硬塞了些碎银子给林言风,“你拿着,想买什么的时候买,没有了给哥带信,哥给你送来。”
林言风点头,眼睛里水汪汪的看得人心里很是难受。
林清安别过头去,再次叮嘱道:“要是书院里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里正叔讲,如果跟他不好讲就跟哥讲。”
第25章 上山打猎 “对了,过一段……
“对了,过一段时间阿猛的伤恢复后我让它来看你,到时候你有事都可以跟他说,它飞得快,你要是不习惯我让它每天都来看你。”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林清安从百宝袋里拿出一瓶灵泉水交给林言风。
“这个,哪里不舒服喝一口,不小心受伤也可以喝一口,心情不好也可以喝一口。”
林言风本来憋着眼泪,却一下被林清安逗笑了。
眼睛弯弯笑着眼泪却不停往下流。
“哥,你知道这到底是治什么吗?你这样说我总觉得自己像个酒鬼,时不时来一口,哈哈…”
林言风又哭又笑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本来严肃的林清安也被他这个样子逗得哈哈哈大笑。
两兄弟之间的离别氛围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化解了。
临走前林言风紧紧抱着林清安,哑着声音道别:“哥,你要好好吃饭,太瘦了,哥夫和大娘也是,不要太累了,还有阿宝,他从小吃的苦太多了,你们多关心关心他,还有百福…”
“好啦好啦…”林清安扒开林言风,握拳在他胸前轻轻捶了捶,道:“别想那么多,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家里的一切都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林清安和陈耕年还有村长三人在未时就离开了镇。
这次回去林清安又买了些布料,拿回去给阿宝和他们两个做衣服穿。
之前的衣服都被大火烧完了,其中还有他和陈耕年的喜服。
林清安想想就觉得遗憾至极。
回到家时左边的围墙已经被拆了,旁边的土地也挖了浅浅一圈地基。
工人们是村长介绍的,不仅靠谱手脚还快。
陈耕年看了一圈,也觉得很满意。
一连建了十来天才彻底完工,这个家从原来的三间屋子变成了五间,院子的围墙又加固并高了两层,院子里也种上了两颗桃树,整个房子看起来又大又高,以后一人一间屋子再也不愁住人了。
这些天林清安和陈月桃整理菜园子,里正也传来消息说柳德水几人已经判了,柳德水是主犯,入狱八载,而林采莲和林子平分别入狱三载和五载。
这个消息并没有影响林清安他们的任何心情,对于这种人他们不想浪费半点心神。
房屋建成后也还不是种庄稼的季节,所以林清安决定和陈耕年进山打猎。
本来陈耕年不想同意,但头一天阿猛却从百宝袋里出来了。
刚出来百福高兴坏了,围着阿猛疯狂转圈圈,甚至还把自己的狗窝都主动让给了阿猛。
原本高傲的阿猛也变得随和了许多,为了答谢百福,它破天荒抓起百福飞了一圈
一开始百福吓得汪汪叫,甚至把陈月桃也吓了一大跳,林清安说是阿猛跟它开玩笑又观察了一会儿才放心下来。
而百福,玩了一圈下来还缠着阿猛,阿猛一扇翅膀飞到院子里新种的桃树上不下来,就那么看着百福在地上急得转不停。
这些天阿宝总有些强颜欢笑,但今日也难免被这两活宝给逗得开怀大笑。
第二日林清安和陈耕年就进了山。
一路上是既兴奋又激动,他可是有超强外挂在身,虽然阿猛说这段时间不能让他也有千里眼,但阿猛自身的还能用,这就够了。
阿猛其实也有点兴奋和期待。
以前就经常和师傅在山里找猎物,只是后来师傅化成形后就学着人开荒种地,再加上这些年逐渐有明文规定禁止狩猎,所以他和师傅也只能猎些野兔,连能猎的野鸡种类也是少之又少。
林清安一高兴,走路都觉得轻巧得很,爬起山来一点也不觉得累。
林清安瞧着一身轻的陈耕年,他不禁有些好奇地问,“年哥,平时你也是就这么上山的吗?”
林清安的意思是这次去可以住百宝袋,那以前陈耕年住哪里。
陈耕年自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笑着解释道:“山上有住所,我自己砌的一间屋子,里面什么都有,只需简单带些主食即可。”
林清安忽然想起以前看的一些短视频,脱口而出问:“荒野求生?”
“呵呵,差不多吧!”
林清安不得不佩服陈耕年这个人,他总能一下就读懂自己的话,除非是十分现代的话语。
两人你一言我一言往山的深处走。
越往深处走荆棘杂草就越多,陈耕年在前面拿着砍刀开路,林清安则在身后跟着。
忽然一阵翅膀煽动,林清安和陈耕年望去,就见阿猛正追捕着一只灰扑扑的野兔。
陈耕年刚想上前帮忙,但步子还没走几步就见阿猛一个俯身就把那只兔子叼了起来,然后转身朝他俩飞来。
陈耕年接过兔子,夸赞着阿猛。
阿猛却傲娇道:“这只是开胃前菜。”
林清安和陈耕年相视而笑,并没有反驳,对于阿猛的技术他们自然相信它所说的话是真假。
再一路走过去阿猛又接连捕了三只野兔和两只野鸡,还有一只鹌鹑。
林清安看着陈耕年背篓里满满的一箩筐猎物,这还没走到地点就收获颇丰,高兴得从百宝袋里拿出早年的录音机放好日子。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这忽然的一声响吓得陈耕年急忙将林清安挡在身后迅速警惕起来。
“哈哈哈哈~”林清安被他这副样子逗得笑死,举起手里的录音机道:“年哥,是录音机在唱。”
陈耕年瞧着他手里的小方块,声音果然是从那方块里发出来的。
【今天是个好日子~】
录音机还在唱,在这寂静的深山老林里别有一番风味。
阿猛实在看不过去,飞到陈耕年面前用翅膀敲了敲头表示:“你这个夫郎其实脑子有问题。”
陈耕年看了看会说话的阿猛,又看了看林清安拿着的奇怪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诡异至极。
短暂娱乐后,两人又继续前往,在歇了两次脚又吃了一次干粮后,林清安终于看到了陈耕年所说的根据地。
他气喘吁吁跟着陈耕年开门进屋,院门一开,漫天的尘土和树絮飞扬,陈耕年用衣袖为林清安挡住头顶。
进去后陈耕年把背篓放下,然后拿起砍刀在院子里四处敲,确定没什么东西后才找了快干净的石板林清安让那个坐下,而自己却继续提着砍刀往屋子里走。
阿猛也没闲着,知道陈耕年在检查搜索,自己也跟着飞进屋去。
林清安看着这个小屋,屋子不大,简简单单的一屋一院,就像山下的房屋,都堆了高高的泥土墙,院门也是用几块薄的模板镶嵌而成,看起来十分牢固。
院子里有简易的灶和水缸,上面均用茅草搭成的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一会儿,阿猛和陈耕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陈耕年抱着一床厚厚的棉被,而阿猛…
啊——
林清安被它嘴里的东西吓得倒退好几步。
他生平最怕的爬行动物——辣条。
“你你你,离我远点…”林清安一溜烟跑到陈耕年身后,紧紧抓着陈耕年的腰求救。
“年哥,我怕,我怕蛇…”
难得看林清安这个样子,陈耕年既享受又欢喜。
见阿猛还叼着吓林清安,便把手中的被子扔到绳子上,转身弯腰把林清安打横抱着就跑进了屋。
所有的一切都一气呵成,阿猛正逗得欢呢,谁知这人就这么溜了。
它看着紧闭的房门,再想起陈耕年那得意的笑,瞬间明白了什么,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就扑腾着翅膀叼着两条蛇飞走了。
陈耕年跑得太快,林清安双手紧紧搂着陈耕年的脖颈生怕摔下去。
门刚关上,林清安正要放手下来,陈耕年忽然一个转身将林清安压在门上低头就啃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又急又燥,林清安气都来不及匀一口就被撬开了齿关。
陈耕年太凶了,林清安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被憋死了。
十分后悔这些天的所作所为。
失火前那一夜发生的事他们这些天又做了两次,可每次陈耕年都太久,久到林清安的手都酸得没有半点力气也没办法交代,所以导致那么久以来,他只在大火前那晚得到过释放。
又凶又狠的人疯狂掠夺,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
林清安实在喘不过气,不得已之下一把抓住了那罪恶之源。
果然,陈耕年瞬间愣住了。
林清安这才得以偏头躲开,仰起头大口喘气。
气喘吁吁的两人对视,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林清安瞬间撒开手猛地一推,整个人弹跳到一旁,离陈耕年的距离超过两米。
“别别别…”林清安双手疯狂挥动,“年哥,别这样,不可百日宣淫。”
陈耕年瞧着林清安那红扑扑的唇,心里的燥热唰唰往上蹿,双眼全是充满欲望的凝视。
林清安吞了吞口水,害怕的又往后移了几步,眼看着就要撞上身后的石凳,陈耕年急忙出声喊。
“别退!后面有石凳。”
林清安这才回头望去,然后过去一屁股坐上去。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再对视时彼此都笑了。
陈耕年深呼吸一口气,懒懒靠在门上抬手将散落在额间的碎发捋在耳后,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跟林清安道歉。
“对不起啊,是我没控制好自己。”
林清安噗呲一声又笑了,他顺着陈耕年的胸肌往下看,见某处依然雄赳赳气昂昂,坏笑着吹了声口哨,像个流氓痞子勾起嘴角调侃。
“好货啊少年!”
第26章 有没有受伤 陈耕年羞窘得别过……
陈耕年羞窘得别过头,在心里已经为林清安制定了“十八般酷刑”。
这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属实难受,林清安当然明白,所以转移话题道:“咱们今天是不是要先把这些收拾一下?”
“嗯,对,今天先不打猎,先把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陈耕年干咳了两声,把脑袋里的十八禁甩掉,这才起身开始干活。
两人把屋子刚收拾好准备去打扫院子时,阿猛回来了。
它落在围墙上,居高临下看着林清安和陈耕年道:“往西北面有一头野猪被黑熊咬了。”
“啊?”林清安扔掉手里的扫帚,兴奋道:“那我们不是可以过去捡漏?”
阿猛说:“按理来说确实如此。”
“走,年哥,我们去弄回来。”林清安说着就拉着陈耕年往外走,可还没走两步就听阿猛再次开口。
“那个…”阿猛忽然有些支支吾吾,林清安急得不行,“啥呀?你倒是快说!”
阿猛道:“两头黑熊。”
林清安的脚步瞬间顿住了,他看向阿猛,虚心问:“你的意思熊还在啊?”
阿猛点点头表示默认。
林清安一把拉回陈耕年,结结巴巴道:“那年哥咱…咱还是不去了,明儿自己找新鲜的。”
开玩笑,两头黑熊唉!是嫌命太长了吗?
阿猛说的时候他以为已经被阿猛赶走了,但听阿猛那口气它也没办法,即使陈耕年再厉害总不能一人战俩熊吧!
林清安还在作心里斗争,陈耕年已经返回屋子去了。
再回来时背上背了一把巨型弓,再把一些自制木箭装进箭筒,他把林清安拉回来,嘱咐道:“你和阿猛在家等我,我去瞧瞧。”
林清安反手把人拉住,“什么?你一个人去?”
陈耕年点头,“放心吧,这些年见多了,两头熊是难对付,但可以智取。”
陈耕年说完就往外走,林清安抬脚就跟上去。
“你别去!”陈耕年有些生气,“荒山野岭的等下有危险我怕保护不了你。”
林清安却没和他争论,直截了当道:“放心,我躲在百宝袋里,不会有危险。”
这话确实没什么可争的,陈耕年知道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两人在阿猛的带领下往西北深处走去。
往里走没多久阿猛就转头望了眼身后的两人,见状林清安和陈耕年也都开始小心翼翼起来,放低声音猫着身子缓慢前进。
阿猛轻轻煽动翅膀往前飞了一圈,看清前面的情形时才又悄咪咪返回。
它停在林清安和陈耕年跟前,小声说:“好消息,猪还在,也没被分食。”
“坏消息,三头!”
林清安:?
陈耕年:…
俩人对视一眼,而后整整齐齐转身。
阿猛的声音这才又在背后响起,“不过,三头熊在内斗,或许你们可以想办法收取渔翁之利。”
陈耕年和林清安这才又转过身来,他对林清安说:“先摸过去看看,视情况而定。”
一致决定后,这才又继续往深山里走。
直到听到打斗的声音,几人才收住脚步。
陈耕年找了个最高石壁,既能隐蔽身份又能很好观察下面的情况。
刚藏好往下看时,就见阿猛说的三头黑熊只剩下两头体格较大的正在对峙。
而体格较小的那头正和野猪躺在一起,周边全是流淌的黑红色血液,黑熊的脖颈被撕烂得血肉模糊。
现场的画面残酷至极,但万物皆如此,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两人一鹰静悄悄观察着地下的一举一动,他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
咆哮声震耳欲聋,两头黑熊终是发起进攻,你来我往不相上下。
不过左黑熊的实力还是要强一些,右黑熊在经过前几招后就被狠狠捶了几拳。
在经过很久的打斗后,右黑熊终究被左黑熊一个狠扑咬住了脖颈。
脖颈是命脉,咬住即不放。
右黑熊挣扎了许久后终是倒下,左黑熊把它推倒在野猪的旁边,两熊一猪并排而放,它扫了一眼后发出嘶鸣的吼叫。
仿佛在庆祝战利品。
林清安看得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陈耕年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位置。
直到嗖嗖两只利箭扎进黑熊的皮毛,林清安这才下意识望向身边的人。
除了阿猛再无陈耕年的影子。
嗖嗖——
又有两道利箭朝黑熊射去。
可这次却没再射中。
只见黑熊两个闪身就躲了过去,它疯狂怒吼,抬爪拔掉大腿和手臂上的两支箭扔在地上,然后开始警惕的观察着箭飞过来的方向。
可就在这时,又有两支箭从它身后飞来,林清安本以为这回会狠狠扎中。
却低估了黑熊的警惕,只见它笨拙的身体一个弯身又躲了过去。
并且就在这时,它仿佛看见了陈耕年似的朝着他的方向就飞奔而去。
沉重的步伐随着愤怒的一声巨吼回荡在山林,仿佛所有的生物都被吓得噤了声,一瞬间让人后背生凉。
林清安的视线在陈耕年和黑熊的身上来回转,见黑熊朝他冲去时一颗心也被狠狠揪起,恨不得出声提醒。
就在他以为陈耕年会躲时,就见陈耕年也从林中飞奔而出,迎面朝黑熊走去。
并且手上的弓箭上搭了五根自制箭羽,每一根都对准朝他冲去的黑熊。
在黑熊离他仅两米不到时,陈耕年迅速放掉了手上的箭。
黑熊瞬间跃起,径直朝着陈耕年扑去。
阿猛也立刻煽着翅膀朝陈耕年的方向飞去。
林清安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耳朵里全是尖锐的嘶鸣声,喉口的呐喊声愣是被强行静了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他起身就往陈耕年那个方向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嘭——
一声巨响响起,跃起的黑熊瞬间咂进地里震起漫天的尘土和枯枝树叶。
陈耕年放出的几只箭分别扎进了黑熊的全身,最为显眼的是它的左眼。
鲜红的血液从眼睛里喷涌而出,陈耕年趁此机会拔出腰间的利刃,踩着石尖借力,一跃而上骑在了黑熊的身上,而后操起银白的利刃往黑熊的脖颈狠狠刺了几刀。
喘着粗气的黑熊终于停了呼吸。
陈耕年收回匕首在黑熊的皮毛上把血渍擦净,这才从黑熊身上跳了下来。
“你小子,有点本事!”阿猛蹲在石头上忽然出声,吓得陈耕年差点一个趔趄。
而这时的林清安也终于跑到了陈耕年的跟前,他一把拉住陈耕年,急切得问:“年哥,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我没事你慢着点跑。”陈耕年急忙安抚着林清安。
检查了一圈确定陈耕年没受伤后林清安的一颗心这才终于放回了原处,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幸好陈耕年及时出手将人扶住。
林清安拍着胸脯,颤抖着声音后怕道:“吓死我了。”
他现在整个人被吓得冷汗涔涔,天知道刚才的场面是有多凶险。
h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林清安很快平复好情绪,指着地上的三头熊一头野猪道:“年哥,我们带回小屋去处理吧!”
陈耕年也正有此意。
一眨眼的功夫地上的东西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清安全部收进了百宝袋,两人返回小屋时夜幕已经降临。
简单休息后陈耕年就准备割野猪肉烤来当晚餐。
却被林清安制止了,他从百宝袋里拿出两个自热米饭,又拿了几个罐头和一些零食,最后还顺手拿了两瓶啤酒和一瓶肥宅快乐水。
林清安把自热米饭打开,然后弄好放在一旁,然后又打开两罐红烧肉罐头放到一旁给阿猛吃,又开了两罐递给陈耕年,“今天太累了,将就着垫吧垫吧,明天再做好吃的。”
陈耕年看着手里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无从下口。
就在这时,一旁的自热米饭冒出蒸汽,吓得陈耕年差点丢掉手里的红烧肉罐头。
“这这这…”
连熊都不怕的男人竟被自热米饭吓得话都说不利索,林清安憋笑憋得肚子疼。
陈耕年摸了摸后脑勺,那憨戳戳的模样让林清安喜欢得不行。
抬手捏了捏陈耕年那好看的下巴,耐心解释道:“这叫自热米饭,底下那包白色的装的是生石灰,这个生石灰遇到水就会产生一种化学反应,然后就会沸腾,所以我们才会看到这个蒸汽。”
林清安一本正经解释,陈耕年也认认真真听。
至于错没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初三都没上完就去当社畜了,学的知识早就还给了老师,反正陈耕年也不懂,所以也不怕出丑。
“阿清,你好厉害啊!”陈耕年一脸崇拜看着自家夫郎。
林清安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打开两罐啤酒递了一罐给陈耕年,然后和他碰了碰,鼓励道:“喝一口试试。”
陈耕年很听话的喝了一口,瞬间站了起来。
“怎么了?”林清安也跟着站起身问。
“有刺!”陈耕年长长伸着舌头,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
林清安见他那样,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不是刺,是二氧化碳和酒精,哈哈哈…”
连阿猛都有些忍不住想笑,迅速吃掉罐头一转身进了百宝袋。
看林清安笑成那样陈耕年也不生气,反而把舌头伸得更长,继续像个好奇宝宝问林清安。
“阿清,二氧化碳是什么?”
由于舌头的缘故让陈耕年的声音都变得模模糊糊。
林清安笑得肚子疼,他忽悠着陈耕年道:“就是用一种特殊的碳制作而成。”
百宝袋里的阿猛:???没文化真可怕!
第27章 百年人参 生怕陈耕年再问,他……
生怕陈耕年再问,他赶紧打岔过去拿自热米饭。
“年哥,可以吃饭了。”
林清安打开自热米饭,把红烧肉分别倒在菜里,又用简易筷子拌了拌,红烧肉和菜全部和米饭拌在一起,香味直冲鼻息。
一份是青椒牛肉饭,一份则是牛腩饭。
林清安问陈耕年吃哪份,陈耕年随便指了一份。
陈耕年吃得很香,接连夸了好几次,两人一口饭一口啤酒好不自在。
以前在那边这些东西很少吃,林清安囤着是因为师傅一日只吃两顿饭,林清安觉得一个人做饭麻烦,所以就随便囤了些自热饭和零嘴。
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却也觉得美味得不行。
林清安的啤酒没有喝完,陈耕年一个人喝了一瓶半。
酒足饭饱后,林清安又拿出可乐和陈耕年一人一口喝着聊天。
“阿清,明天我们就下山吧!”陈耕年抬头看着被树木挡得差不多的天空,“今天猎的已经足够了,趁着新鲜,先拿出去卖掉,这样也能卖个好价钱。”
林清安当然知道陈耕年在担忧什么,忙开口说道:“你放心吧,百宝袋里会自动根据食物的本身保存鲜度,别说半个月,就算是一年半载也不不会坏。”
“真的?”陈耕年一脸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林清安拍拍陈耕年,“所以你尽管去猎,咱们上一次山不容易,你多猎些,到时候咱就少上山来,毕竟这里危机四伏,我也不希望你进来。”
林清安知道今天见到的一切只是陈耕年长年以来的冰山一角,虽然他的身手确实很好,但还是很担心。
以前是需要以身冒险才能吃饱穿暖,如今完全不用再这般用命去拼。
陈耕年轻轻牵起林清安的手,温柔地说:“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但是阿清,虽然你的百宝袋里什么都有,但我是你的夫,我得有属于自己生存的本领,也要有养你的能力,我虽入赘于你,但也不能只指望你一个人养家不是吗?”
“所以,既然你的袋子能保存食物,明日我继续打猎,你答应我不要跟着我去,我不想你去冒这个险。”
陈耕年一番话说得真诚又有理,林清安没有半句反驳。
他知道站在陈耕年的角度来说,他应该用自己擅长的本领来捍卫属于丈夫的尊严。
林清安回握着他,点头道:“好,你去打猎,我和阿猛在小屋等你。”
两人达成共识便起身回屋休息。
小屋里的一切都很简陋,陈耕年不忍心让林清安跟他一起受苦,催促他进袋子里去休息,可林清安却不肯,拉着陈耕年躺上那张用竹子编成的床,紧紧抱着陈耕年的胳膊不放手。
陈耕年只好宠溺的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别无他法。
屋外的火燃得很大,临睡时陈耕年放了好几块粗壮的材块,为了预防野兽攻击。
林清安窝在陈耕年怀里,心里时说不出的踏实和满足。
明明才成婚不久,甚至连房都还没同,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却过得跟老夫老妻一般幸福。
林清安动了动身子,抬头蹭着陈耕年的下巴往上移,寻到他的鼻尖后轻轻抵住,然后笨拙而温柔的开口。
“陈耕年,你真好。”
陈耕年的身体忽然有些僵硬,他轻轻回蹭着林清安的鼻尖,也温声回应。
“你也很好。”
对于爱,两个人都不太会用言语表达,最简单朴实的话语即可明白对方的心意。
林清安忽然想起一句话。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上辈子活了三十多年,没有尝过爱情的滋味,这辈子来到这里又遇到陈耕年,他其实对于自己的生理构造一直都没有太大的抵触,什么都好,只要是对的人就好。
林清安甚至还有些憧憬将来的日子。
儿女绕膝,爱人在侧的日子又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那都是后话了。
是谁先忍不住越了线,在这个暗夜里无人知晓。
唇舌交缠里是无尽的爱意与克制,林清安和陈耕年接了个绵长而温柔的吻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陈耕年熬了一锅热乎乎的粥,又把陈月桃准备的一些馍馍蒸热,林清安才打着哈欠开门出来。
“早啊年哥。”
“早。”陈耕年也现学现卖回应,笑着喊林清安,“过来吃早饭。”
看着阿猛已经在一旁喝起了粥,林清安心情大好,于是上前逗鹰。
使劲在阿猛那毛茸茸的皮毛上揉了好几把后,阿猛气得连饭都不吃了,扑棱着翅膀追着林清安满院跑。
陈耕年一边吃一边看着一人一鹰,原本严肃不爱笑的人就没放下过嘴角。
陈耕年吃饱后就又叮嘱了林清安好几次,才在阿猛的指引下往深林深处走去。
阿猛说那边的野兔野鸡特别多,所以陈耕年背了个大背篓。
陈耕年刚出发林清安就胡乱吃了几口也准备出门。
“你去哪?”阿猛问。
林清安拍拍屁股上的灰,拎起阿猛就往外走。
“找比猎物值钱的东西。”
“哇,这棵人参最少也有几年了吧?”
阿猛悠悠道:“一百年往上…”
对于林清安的见识浅薄阿猛已经无力吐槽,明明跟着师傅那么些年,却只顾着吃喝享乐一样真本事没学到。
它不禁想,如果它没跟来,林清安也没遇到陈耕年,那他是不是会蠢死在这里。
不过这些话它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毕竟这师弟容易破大防。
“哇!发大财了!”林清安把人参放进百宝袋里,开心地问阿猛,“快用你的千里眼看看哪里还有值钱的草药,我要发财,我要致富,我要当富翁!”
阿猛简直没眼看,它真不知道林清安要赚那么多钱干什么,这不愁吃不愁穿的。
林清安自然不知道阿猛在心里对他的不断吐槽,只一个劲数着出门后找到的值钱玩意儿。
两根上品灵芝、一根百年人参、还有一大捆精品铁皮石斛。
林清安乐得合不拢嘴,嘟嘟囔囔道:“这些七七八八加起来再怎么也能卖个百来两银子吧!”
阿猛懒懒接过话道:“我粗略算了算,至少这个数。”
林清安看向它缓缓抬起的一只爪子,“三百两?”
阿猛这才想起自己只有三个爪,干咳两声,摇摇头道:“五百两。”
“五…五百两?”林清安惊得长张大了嘴就忘记放下。
“只是粗略合计,当然,是以我们那边的算法折成,具体还要看买家能出多少,不过我觉得应该也不会太少,除非…”
阿猛忽然戛然而止。
“除非什么?”林清安问。
阿猛凑近林清安,小声道:“除非你没脑子。”
林清安这才知道自己又被这个鹰师兄耍了,抬手就想去挠它,但阿猛早就飞得高高的,林清安根本就够不着。
最后骂骂咧咧放弃了。
后来阿猛又带着林清安翻了两座山头,路途虽远,但皇天不负有心人,又多找了几根人参。
为了不让陈耕年担心,决定收手返回小屋。
回到家后还没回来,林清安把餐具清洗干净,然后从袋子里拿肉和菜出来开始做饭。
灶台是陈耕年用泥糊出来的一个简易台,锅也只有一口,做起饭来是相当不容易。
幸好林清安自己有打火机,不然陈耕年留下的火折子他根本就弄不明白。
还有那些囤积的水,浑浊不堪,他全数倒掉,然后从袋子里装了满满一桶出来才得到了心理安慰。
从冰箱里拿出几根排骨,洗净,焯水沥干准备做红烧排骨,而后又洗了些土豆备用,再泡了一些豆皮,这个菜的分量不少,所以足够他们和阿猛吃就行。
在外一切从简。
准备好一切后陈耕年还是没回来,林清安有些担心。
他看了眼阿猛,还没发话就听阿猛说,“他在回来的路上了。”
“大概还有多久?”林清安问。
阿猛蹲在房顶又往一处看了看,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它飞了下来,“你家汉子这次收获也不小。”
“啊?都猎了些什么?”林清安放下柴火问,还是有些不放心道:“我去接他。”
阿猛忙开口阻止,“不用,他自己有自己的办法,用得也不费劲,至于猎了什么,等下你就知道了。”
阿猛朝灶台那边努了努嘴,催促着林清安:“你赶紧做饭,到家就能开饭!”
听阿猛这么一说林清安更加疑惑了,难不成陈耕年今日又猎了头野猪?
“真不用去吗?”林清安问阿猛。
阿猛白了他一眼,像长辈一样教他:“你没来的时候人家啥不会干,什么都要去做会让你汉子怀疑自己的能力。”
既然阿猛都这么说了,林清安自然也不好再固执,它说的没错,不能事事都去干预人家,阿猛能看到陈耕年的一举一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想通了之后就开始做饭。
锅烧热后就下油,接着丢了一把冰糖进去炒至焦黄冒泡,再把沥干的排骨倒进去煸炒出油,然后倒了一罐啤酒下去,最后将桂皮八角等香料放了一些进去才盖上锅盖小火慢煮。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散发出浓浓的香味,阿猛蹲在围墙上看着陈耕年,久违的味道让它忍不住有些想流口水。
只有这个时候它才承认林清安其实是有点用处的,好歹做饭好吃。
炖了差不多半小时后林清安才揭开锅盖将豆皮放了进去。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哗哗的响动和脚步声。
林清安屁颠颠跑过去开门,在看到陈耕年的一瞬间,既心疼又兴奋。
第28章 去看阿言 只见陈耕年满头大汗……
只见陈耕年满头大汗,头发也乱糟糟四处散落,脏兮兮的脸上有一道血印子,许是时间久了,伤口的血渍变得暗红。
他肩上扛着一根粗长的木棒,上面是吊得满满当当的野鸡野兔,而身后是用树枝和藤条编成的拖车,那拖车上躺着一只野鹿和一头百来斤的野猪。
那鹿的身上有两只箭羽,而那野猪,身上全是凌乱的伤痕和刀口,甚至连獠牙都被掰断了下来。
不难看出,陈耕年和它产生了一场怎样凶险的激战。
“阿清,好香啊,你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陈耕年满头大汗冲他笑。
林清安急忙上前去帮忙,可陈耕年却侧身躲过。
“脏。”他说。
林清安也没勉强,用意念把死透了的野鹿和野猪全部收进百宝袋,只留下活着的野鸡野兔。
陈耕年瞬间觉得一身轻。
林清安上前挽着陈耕年的手腕,“走,进屋洗手吃饭!”
吃饭时林清安倒了满满一碗灵泉水给陈耕年喝,刚喝下没多久脸上的伤就渐渐愈合,浑身的酸痛乏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耕年给林清安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温声道谢。
“谢谢阿清。”
林清安低头看向他的腿,满脸疑惑地问:“你的腿没什么感觉吗?”
陈耕年忙道:“有,感觉比从前好了很多。”
林清安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他已经给陈耕年用很多次,按理来说不应该啊!灵泉水能快速愈合伤口和提高身体机能,可为什么独独对陈耕年这腿产生了免疫。
正当他疑惑之时,阿猛才缓缓开口。
“他这是陈年旧疾,要想完全治好得在灵泉池里泡上两个时辰,只有让灵气全部注入经脉才能愈合。”
阿猛的话像一把重锤,将林清安的希望狠狠砸碎。
因为除了林清安和阿猛,其他的活生物都无法进入百宝袋,就算能进,也是要遭到反噬,就比如阿猛上一次。
足足休养了半个多月才养好。
所以他非常后悔,当初带他们进百宝袋时为什么没有让他泡了再出来。
林清安忽然灵机一动,问阿猛:“是不是把灵泉水舀出来也是一样?”
“不行。”阿猛斩钉截铁道:“灵泉水出了百宝袋是可以发挥效果,但也只有原本的百分之五十,所以不能根治。”
林清安耷拉着脸色,心里五味杂陈。
陈耕年轻轻拍拍林清安的肩膀,出声安抚道:“没关系的阿清,那么些年我已经习惯了,不会影响什么的,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陈耕年的嗓音突然变得低沉,心里也逐渐升起对林清安的愧疚。
林清安生气地瞪向陈耕年,非常生气地警告:“这话我只听这一遍,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那咱就和离。”
“好好好!我再也不说了。”陈耕年轻轻晃了晃林清安的袖摆,讨好道:“阿清,你别生气好吗?”
林清安见他那像极了撒娇的神色,心里的那一点点生气自然化作乌有。
一顿饭过后,天气还早,于是陈耕年再次提起下山的事。
他们这次的收获已经是他以前的四五倍,所以在商议之下,两人达成决定。
下山。
陈耕年做的简易树车再次被利用起来,野鸡和野兔放在背篓里陈耕年背着,林清安也背上来时的背篓,陈月桃准备的干粮还有很多,带上来的粮食也还有,为了省力,林清安把东西先放进百宝袋,两人拖着个空树车就往山下走。
直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他们才从深山走到边缘,为了掩人耳目,林清安和陈耕年商量之下决定拿出今天猎到的那只野鹿和两头野猪出来当作此次上山的收获,至于其他的,就先放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一一卖掉就是了。
当他们拖着战利品到家时百福第一个奔出来迎接。
仅仅一天多没见,百福就高兴得不成样子,一直围着阿猛叫个不停。
瞧着阿猛那副冷傲的样子林清安直摇头。
喷不了,因为这是真舔狗。
瞧着忽然回来的两人,陈月桃也有些惊讶,在看到陈耕年身后拖着满载而归的收获更是震惊不已。
帮着把东西全都拖进院里,又打水给两人擦洗后才进屋吃饭。
吃完饭后陈耕年挑了几只野兔和野鸡绑在百福背上让它给林静送去。
这是陈耕年一直以来的习惯,每次上山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些东西过去,她一个人,能帮补就帮补一点。
这两天都挺累的,加上明天一早还要去镇上,所以一家人都早早睡下。
“明天卖完我们去看看阿言吧!”林清安迷迷糊糊中说了这么一句后又睡着了。
陈耕年在黑暗里描摹林清安的面容,即使看不到也知道自家夫郎这会儿有多软乎,他抬手轻轻捏了捏那散发着均匀呼吸的鼻尖,热气打在手心,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
这个人就这么无知无觉的闯进了他的人生,并迅速在他心里扎根,借着绵绵春意长成了参天大树。
陈耕年将人搂了搂,像个变态般猛嗅着林清安柔软的发顶,不知不觉间才迷迷糊糊睡去,再醒来时是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陈月桃就起来给两人做早饭,她刚出屋子阿宝就坐了起来。
陈月桃忙上前按住就要下床的人,小声道:“再睡会儿,大娘一个人就可以了。”
阿宝摇摇头,“大娘,我睡不着了。”
孩子不睡陈月桃也没办法,只好替他拢了拢衣襟让他到灶火旁坐着,毕竟早晨还是很冷。
陈耕年起来就去村长家借了牛车,然后把野猪和野鹿扛到牛车上,才回来用早饭。
陈月桃熬了粥,林清安起来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喝了两碗粟米粥后就准备出发。
但阿宝却在这时拉住了他的衣角。
看着阿宝皱巴巴的小脸,大家都有些不明所以,还没问出声就听他怯生生问:“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林清安和陈耕年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他的用意。
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走吧!”说完又叮嘱道:“一会穿厚点,看样子今日没有太阳。”
“好!”
阿宝像离了弦的箭,咻一下就飞奔回屋,只留下一句兴奋的好还在原地。
陈月桃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心疼道:“这孩子勤快懂事,什么事都学,也什么事都藏在心里,让他哥俩见一面也好,我瞅他那样估摸着一夜没怎么睡,估计今天这股劲憋了一晚上。”
林清安是个大喇喇的人,这些天忙着和陈耕年建房打猎,平日里那小家伙又喜滋滋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
今日一看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很挂念林言风。
林清安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想着一会儿去镇上看看有谱没谱,有谱再跟陈耕年商量。
阿宝迅速拿了一件外衣就飞跑出来,三人一鹰告别了陈月桃就出发。
又被放在家里的百福委屈得翘起尾巴一眼不瞧那些无情的人类。
牛车是林静帮看着,林清安他们下去的时候林静把两袋草药让帮着卖掉,然后又让两人帮忙带些粗盐回来。
交代好一切后几人才正式出发。
这回陈耕年是车夫,而林清安和阿宝则和野猪野鹿坐在斗里。
路过村口时刚好遇上同样架着牛车的王蜀一家人,还有一个头上扎着大花的妇人。
林清安的记忆里有那人,那是隔壁村的张媒婆,陈耕年的退亲对象就是她搭的线。
当初陈耕年被退婚有一半的原因是这媒婆搞的鬼。
因为有人看上了那哥儿给高价让媒婆帮着劝,所以她在那哥儿面前说了不少陈耕年的坏话。
本想无视,没成想擦肩而过时王蜀忽然出声搭话。
“阿清,你们去镇上吗?”
他的眼睛一直跟随着林清安,眼里竟有说不尽的深情。
林清安没应声,觉得恶心至极,高傲的别过脸看向了别处。
陈耕年则一个劲用牛鞭赶了赶老黄牛,很快超过了他们。
远远就听见吴香梅在身后大声道:“我家蜀哥今日去定亲,过几日就成亲了,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林清安撇撇嘴,嘟囔着说:“谁要喝啊!”
阿宝单纯地问,“哥哥,那个人得罪过你吗?”
“没有!”林清安说,“就是单纯看他们不爽!”
在前头赶车的陈耕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悄悄勾起了嘴角。
阿宝点点头表示,“那以后我也看他们不爽!”
瞧着阿宝那突然愤恨的眼神,林清安被逗得想笑,心情都跟着好了大半。
牛车很快到达了镇上,原本林清安以为是在街上摆个摊,没成想陈耕年早就找好了买家,直接赶着牛车去了镇上最大的饭店。
林清安这才知道这个镇并不是只有一条街,富饶的店铺和饭店得转个弯才看到,这边的景象和一进来看到的完全是两模两样。
一个富人区,一个穷人区。
陈耕年说他很早就给这家饭店供货,而且价格也比同期的要高一些,所以这些年所猎之物均供给了这家饭店。
牛车停在后门,陈耕年下车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个男人打开门,见到是陈耕年就热情打招呼,然后让他们稍等就又进屋去。
没多会就从门内走出个长胡子老头。
“胡伯。”陈耕年向老人打了声招呼。
“今年来得这么早吗?”被称为胡伯的老头拍了拍陈耕年的肩膀,这才又将视线投到一旁的林清安和阿宝身上。
“这是?”
陈耕年拉起林清安介绍道:“这是我夫郎。”
又指着阿宝说:“这是我小弟。”
而后才跟林清安和阿宝说:“这是胡伯,是锦云饭店的管事。”
第29章 龙凤玉佩 林清安和阿宝异口同……
林清安和阿宝异口同声跟着陈耕年喊了一声胡伯。
胡伯笑着点点头,对陈耕年说:“好好好,才没多久不见你都娶夫郎了,不过你这夫郎挺好,挺好!”
他忽然话锋一转,问:“不过我好像听你说过你家里就你和母亲两人,怎么会多出一个小弟?是你夫郎的小弟吗?”
陈耕年摇摇头,“是也不是,他叫阿宝,从小被卖掉,是我夫郎见不得他吃苦所以带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
胡伯再次将目光投放在林清安身上,浮现出赞赏之意,又把一旁的阿宝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笑着和陈耕年打趣道:“你这小弟和你长得还挺像。”
“是吗?”
陈耕年和林清安同时看向阿宝,阿宝也仰头看他们,一番描摹后确实觉得还挺像。
难怪当初林清安总觉得这小阿宝有些眼熟。
胡伯笑着说完就朝牛车那边走去,路过陈耕年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
“东家没看错人,你确实是好样的!”
在看到牛车里的野猪野鹿时,眸子一亮,“哟,这可是今年的头一茬野味儿啊!”
胡伯伸手戳了戳牛车里的野猪,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一个冬日养肥了不少。”
说罢就对一旁的人吩咐:“去把野味牌挂上,再喊人过来搬进去。”
那人得令转身进了屋,胡伯才从兜里拿出钱袋,直接拿了二十五两银子递给陈耕年,“平日里十两一头野猪,因着时节早,今日给你十七两,野鹿是十三两,今日给你十五两,统共三十二两,新的一年嘛,有零有整,你看可不可行?”
陈耕年接过银子,对于这个价格没有任何异议,对胡伯说,“谢谢胡伯。”
胡伯却说,“带你家夫郎和小弟进去吃顿午饭再走吧!”
陈耕年摇头,“谢绝了胡伯的好意。
“不用了,我们还有点事要办。”
林清安却忽然问:“胡伯,你们饭店可有野菜品?”
胡伯看向林清安,道:“有的,哥儿是想吃野菜吗?”
听说有,林清安这才从陈耕年身边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完全和胡伯面对面站着。
他拱手行了一礼后问:“店里,可吃香椿?”
林清安说到这里陈耕年瞬间懂了他的用意,安安静静等他说话。
没成想胡伯却摇了摇头,而后淡笑着说:“小哥儿有所不知,那香椿的味道非一般人能食,所以我们店推过一阵子后便被抵制下架了。”
“敢问你们是如何做的这份菜?”林清安又问。
胡伯说:“清炒。”
林清安等了一会儿见胡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他才问:“没有了?”
胡伯点头。
林清安笑了,他信誓旦旦对胡伯说:“胡伯,若我能把这道菜做得更好吃你们愿意试试再上架吗?”
“这…”胡伯有些犹豫,抬眼看向陈耕年,只见陈耕年也向他拱手道:“胡伯,劳烦您和东家商榷一二,我家夫郎确有些本事,我尝过,很好吃。”
“呵呵呵…”胡伯笑着抚了抚胡须,一口答应下来。
“好!既然年小子都说好想必也不会差,现在还不是季节,等到季节了你们记得带来做,做好了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好!”
林清安和陈耕年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胡伯再次邀人进店用早饭,但还是被陈耕年和林清安拒绝了。
胡伯也没勉强,待人把车里的野味搬完后有人拿了东西出来。
胡伯接过后就递给陈耕年。
“这是东家恭贺两位成亲的礼,望二位不嫌弃收下。”
陈耕年和林清安一脸懵。
陈耕年摆手,“不用了胡伯,替我和夫郎谢过东家,平日里已经对我很照顾,所以这礼我们不能收。”
林清安也跟着点头,但胡伯却十分倔强,面上带着笑,手一直在半空不肯收回。
推辞了好一会儿后,实在没办法,陈耕年才接过那个木盒。
陈耕年打开,里面一对羊脂玉佩,花纹呈龙呈凤。
两人虽不懂,但也能感觉到这个礼有些太贵重了,正想出声归还,胡伯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值多少钱,仿品,东家送出去的东西就不会再收回,若二位不要就直接扔掉即可。”
胡伯说完也不等两人再反应,简单告别后就进了屋。
直到后门关上,林清安和陈耕年迷迷糊糊把玉佩收进百宝袋里。
赶着牛车走了好远林清安才出声问陈耕年。
“年哥,你和这胡伯认识很多年了吗?”
“嗯?”陈耕年回想了一下,才道:“五六年了吧!他人挺好,不止他,锦云饭店的东家也是个不错的人。”
“噢,那挺好。”林清安想了想终究没说出心里话。
因为他总觉得那个胡伯看人的眼色有些奇怪,特别是看阿宝和陈耕年,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转头想,能当一个饭店的总管事也确实应该有几分本事,兴许是职业病罢了。
想通了林清安也不再纠结,毕竟和这些人除了生意往来也不会常见面。
三人又去了专门摆摊贩卖各种各样杂货的街道,找了一个稍微宽敞的地界就把林静的草药和林清安找的那些铁皮石斛一起拿出来卖。
这个杂货街赶早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几乎是刚摆下就有人来问价,林静那些药材比较普通,给的价钱也公道,就以二百文的价格全部卖给了第一个客人。
林清安让买家看看自己的石斛,可那人摇摇头说:“这位小哥儿,不是我不买,是你这草药太过名贵,我这小本经营买不起。”
知道这玩意儿贵,这倒给林清安提了个醒。
他灵机一动,扯了两根出来笑着对那买家说:“这位大伯,您瞧,我们这可是正宗的野生石斛,并非人工种植,而且品相还这般好,不管是药用还是养生均具有超高的价值…”
林清安停顿半秒,小声对那买家道:“我以一百两银子一斤卖给您,您再拿去翻一倍卖掉…”
“多少?一百两银子?”
林清安的馊主意都还没说完那老伯忽然拔高音量大喊道:“人家济合堂磨成粉的五年石斛都只收二百,你这品相虽好但也还达不到一百银子的价,你咋不去抢啊你!”
林清安的目的达到,不等一堆人围观,忙拉开口解释。
“我开玩笑的老伯,您别生气,我就是和您开个玩笑。”
老伯却不领情,拎起自己买的那些草药,怒怼林清安。
“玩笑?我跟你很熟吗?”
说完还不忘踢了一脚那捆石斛。
陈耕年和阿宝都被气着了,站起身就准备将人拎回来,林清安却出手把他拉住,然后俯身凑近陈耕年的耳朵,小声说了些什么。
陈耕年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收好摊子牵起牛车走了。
济合堂门口,阿宝被安排看守牛车,林清安和陈耕年拿了一把石斛走了进去。
济合堂是镇上最大的药堂,这里的药品种类多,也平价,所以来来往往抓药的人极多。
林清安和陈耕年进去就准备找一个人问,但大家都太忙碌,所以也跟着抓药的人开始排队,排了许久后才终于到他们。
林清安坐下,把脉的大夫看了眼人,笑呵呵开口问:“小哥儿是看什么?喜脉还是…”
“啊?”林清安惊得椅子都被屁股墩弄得呲啦一声响,身后排队的人都看了过来。
站在身后的陈耕年也尴尬得捂嘴咳嗽。
大夫见两人这样,一副了然的样子又笑着催促,“哥儿把手放上来吧!我先把了再说,这有何难以启齿的。”
“那啥,我们不看…不…”林清安紧张得话都说不顺溜。
偏偏这时大夫又一脸愁容盯着林清安的额头道:“不过小哥儿孕痣太浅,想有子嗣恐怕有点艰难呐!”
林清安一顿,但也来不及多想。
“哎呀!”以免造成过多误会,林清安赶紧从衣袋里拿出药材,“大夫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我们是来卖药材的。”
“呐,您看看这药材你们店铺收还是不收。”
那大夫在看到林清安手里的石斛后瞬间笑得合不拢嘴,拿过看了看,接连说了三个收字。
“收收收!”他朝身后的伙计喊道:“快来个人带这小哥儿去后院见掌柜的。”
就这样,林清安和陈耕年都被带进了后院。
两人刚坐下就有人端茶水上来,茶还没喝就有个身材臃肿的男人走过来。
“两位想必就是来卖石斛的吧?”男人坐在林清安他们的对面自我介绍道:“我是这家药房的掌柜,姓贺。”
“贺掌柜好!”
林清安和陈耕年均拱手。
话不多说,林清安把那石斛放在石桌上,贺掌柜拿着看了一眼,就十分满意地问:“不知你二位开价多少?”
林清安伸出一根手指道:“一百两。”
贺掌柜没立刻接话,反而将视线投向一旁的陈耕年身上,陈耕年接收到后立马出声道:“贺掌柜,我家里的一切都由夫郎做主,他说多少就多少。”
“哈哈哈…”贺掌柜这才又看向林清安,由衷赞赏道:“小哥儿好福气,看来你汉子是真心疼爱你。”
林清安笑笑,也不忙着追问,反而端起茶慢悠悠喝了起来。
他的药品阿猛已经跟他说过了,是上好的野生精品石斛,再看这掌柜的神色,要不是在这小地方,林清安绝不止要一百两。
贺掌柜这才又开口道:“这价格倒也不贵,但不知你们手里有多少,倘若多,那咱们可以做长期生意。”
“这是我们打猎偶然得到的,目前手里就这些,不过…”
林清安说着就立刻假装在口袋里摸索,然后拿出那两根百年野参放在桌上。
贺掌柜谈笑的眸子忽而亮点了起来,用手指轻轻触碰着根须爱不释手。
“这人参好啊!好!”
贺掌柜一高兴,头也不抬就对林清安说:“小哥儿还有什么名贵药材尽管拿出来,今儿我都给你包圆了。”
林清安却没照做,留了个心眼儿。
他缓缓开口问:“不知道贺掌柜能给多少价?”
贺掌柜这下抬起头直截了当道:“二百六十两如何?。”
阿猛在百宝袋里说:差不多。
林清安有了数,立即拍板道:“成交!”
贺掌柜还在等着林清安再拿出些名贵药材来,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动作,再次开口问:“小哥儿还有没有别的?”
“暂时没有了。”林清安说。
贺掌柜略有失望,道:“那成,你们去把石斛拿进来吧,咱们算算。”
林清安走时又把那人参放进口袋里,出去拿石斛时林清安问陈耕年,“年哥,你就不疑惑我为什么不拿出全部的药材吗?”
林清安那天在山上找到多少值钱的药材陈耕年是知道的,所以林清安才这么问。
陈耕年却笑道:“呵呵…你汉子是不太会做生意,但不是傻子好吗?”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都明白了过来。
倘若把所有的药材都拿出来可能会招来眼红,不但自身会有危险,也可能会有更多人闯进深山,深山他们管不住,但不能打乱村里的秩序。
林清安觉得非常跟懂自己的人过日子真的太爽了,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让对方和你同频,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意思。
林清安让阿猛出来和阿宝守着牛车 ,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可无。
把所有的石斛拿进去时贺掌柜已经准备好银子在那等着了。
石斛将近二斤,一百八十五两,加上人参,总共四百四十五两。
因着数额大,所以掌柜的差人去钱庄取,林清安他们就在当场等。
林清安将钱递给陈耕年,他数了数后对林清安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贺掌柜又拿了一些水果和糕点递给林清安,客客气气道:“两位以后若是还找到好的药材请优先拿到我这,我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林清安微微点头,模棱两可道:“那就,希望能同贺掌柜成为长期合作伙伴咯。”
瞧着林清安那精明的模样,贺掌柜笑容更大。
钱货两清,贺掌柜有意留人下来吃饭,但林清安和陈耕年都拒绝了。
推辞一番后还是提着贺掌柜送的水果和糕点走了。
第30章 你想不想念书? 今天一共赚了……
今天一共赚了四百四十五两,林清安对此并没有觉得多惊讶,但陈耕年就不一样了。
今日赚的钱放在之前再怎么说也要赚个四五年,但他夫郎竟一天就赚了回来。
陈耕年震惊之余又觉得有些不真实,导致整个都有些懵懵呼呼。
预防弄丢,陈耕年拿出五两用来采办物资,其他的银票都让林清安放进百宝袋里,那里安全。
牵着个牛车,几人并没有多逛,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吃完就先去了里正家。
前几天猎的野鸡野兔陈耕年他们并没有卖掉,留了一些在家里又带了一些送给里正。
王婶子佯装生气让下次空手来就成,可话是这么说,林清安他们可不会这么做。
别说林言风现在在这里读书了,就是以前陈耕年也是每次都给她们带些东西过来。
里正是个很好的人,帮了陈耕年很多,后来又爱屋及乌也帮了林清安很多,理当回报人家。
所以林清安和陈耕年简单商量后决定请里正一家出去吃顿饭。
再三说了很久,里正才答应下来。
短暂停留后把牛车放在那里就去接林言风。
阿宝一路都兴奋不已,买的包子也特意给林言风留了一个,尽管林清安告诉他一会儿还要带他出来买。
几人到书院时正好放午休,林言风得到信后就飞奔出来。
“言哥——”
林言风才露了个头阿宝就冲了过去一头扎进林言风怀里,立即就带上了哭声。
“言哥,我好想你——”
阿宝的身高才到林言风的锁骨处,林言风抬手揉他的发顶,也哑着声音说,“我也想你。”
书院的位置清净,门口没什么人,中午学生们没有特殊情况基本不出门,用完午餐就休息,统共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阿宝和林言风两人紧紧抱在一起,一个哭得身体都有些颤抖,一个耐心的拍着后背安抚。
若不是年龄差和性别摆在那,估计不少人误会这哥俩的真正关系。
林清安和陈耕年对视一眼,一脸的看戏脸。
“咳咳——”
林清安的咳嗽声让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两人这才堪堪分开。
“哥,哥夫。”林言风看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喊人,然后牵起阿宝走过来。
这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林言风一身蓝白校服再配上那蓝色发带高高扎起的马尾,让本就皮肤白皙的人变得文雅俊秀。
才十来天不见,就像变了个人。
林言风走近,问林清安和陈耕年,“哥,哥夫,家里是否一切安好?”
不愧是大书院,这才多久这小子说话就自带文人风骨,让林清安自豪不已。
见人只顾着盯着林言风看,陈耕年把话接了过去。
“一切都好,你不用挂心。”
林言风点点头,“那就好!多谢哥哥和哥夫这段时间对阿宝的照顾,费心了。”
喜欢归喜欢,但这话一出林清安就觉得有些见外了,本来他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再这样下去难不成一年两年后这小子会彻底疏远他不成。
不行,林清安想着就赶紧上前像往日那般抬手就戳了戳林言风的肩膀,打趣道:“你小子,才十来日不见就变得不一样了啊。”
林言风笑着摇头,“没有没有。”
林清安收回指头变成握拳,轻轻砸了砸林言风的胸膛,故作生气开口:“也见外了。”
林言风是个聪明的读书人,林清安这话一出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深意,连忙改掉客套话喊林清安,“哥,你们吃饭了吗?”
见他语气有变林清安这才觉得舒服了许多,揽着人就走。
“没吃,等你呢。”
阿宝这才想起自己给林言风留的包子,忙从怀里掏出来递过去。
“言哥,吃包子,肉包子,可好吃了。”
林言风看着那被压得瘪瘪的肉包子,心里五味杂陈。
林清安见状适时开口。
“吃吧,那是阿宝特意给你留的,吃完我们又去吃饭。”
林清安挽起一旁的陈耕年,又拍了拍有些愣神的林言风,笑道:“肉包子算什么,哥今天赚大钱了,带你们去吃大餐。”
一行人返回里正家接人,然后才去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餐馆吃午饭。
林清安和陈耕年本带他们去锦云饭店吃的,可里正坚决不同意,最后拗不过才择了一家经济实惠的餐馆。
那家餐馆虽没有锦云饭店好,但菜色也相当不错。
几人坐在包间里,店小二陆续上菜,陈耕年亲自倒酒,林清安也起身同他端酒致谢。
怕林清安不能喝陈耕年把他拉住,林清安却给他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没有问题。
两人共同举杯,躬身敬酒。
“这些日子太多事麻烦里正叔了,我们一家对您的恩情铭记于心,将来有需要的地方一定义不容辞,多谢里正叔,小辈先干为敬。”
别看陈耕年平时不说话,这一番话说起来恰到好处,不卑不亢无比真诚。
陈耕年说完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林清安也效仿,把酒一股脑倒进嘴里,陈耕年想拦都来不及。
火辣辣的酒精刮过喉咙,林清安被呛得不停咳嗽。
娘哎,这酒咋这么难喝!
陈耕年赶紧给他拍背,林言风则迅速倒了杯茶递过去。
林清安把茶喝下后才觉得舒服了不少。
待陈耕年把人扶坐在椅子里正这才有机会插话。
“你们这俩孩子真是!”他忽然叹了口气,“不瞒你们说,从前我一直把年小子当作自家孩子看待,至你俩成亲后也把清哥儿也当做自家人,所以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一家人不必这般客气,嘿,你们就是不听!”
里正说着就开始有些激动起来,一旁的王婶子和王婷婷急忙出楼打圆场。
“哎呀,你们别见怪。”王婶子深深叹了口气道:“自从婷婷她兄长去从军后老爷子就时常挂念,后来遇到年小子后就又有了一丝寄托,所以今儿把话说清楚后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做事说话都不用刻意保持。”
王婶子看向林言风,也开口叮嘱:“风小子以后也不要再那般拘束,那里就是你的家,我们从不曾把你当作外人。”
林言风站起身来,朝着王婶子和里正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又换了个方向朝着林清安和陈耕年那边也深深鞠了一躬。
他做什么阿宝就跟着做什么,一高一矮的举动让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得有些懵。
才听林言风哽咽着声音说:“晚辈林言风一定会记住今日你们对我和阿宝的恩情,待将来有能力之时必定加倍偿还!”
“行了行了。”里正赶紧叫人坐下,“今日一家人吃个饭整得跟答谢宴一样,快吃饭,这么好的菜凉了可不好吃了。”
随着里正先动筷子,这场饭局才正式开始。
林清安却有些头晕,他瞧着林言风那样,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劲又上来了。
终究是有些不一样了。
一顿饭吃下来林清安浑浑沌沌,碗里的饭菜也没吃几口,一直靠在陈耕年的肩上昏昏欲睡。
知道他喝醉了,所以大家也都没怎么吃就打了包准备里正家让他睡一觉。
林清安被陈耕年背着,一路吹着凉风也清醒了不少。
喝了两杯茶后酒意才算散去。
林言风上课的时间就要到了,临走时看着林清安和阿宝几人都有些不舍,林清安说他们下午再回去后林言风才又高兴的去了学堂。
林言风走了之后林清安借着采买的理由和陈耕年还有阿宝去了街上。
林清安忽然出声问阿宝。
“阿宝 ,你想天天陪着你言哥吗?”
“想。”阿宝想也没想就回答。
林清安又问:“那你想不想念书?”
“啊?”阿宝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林清安又继续说道:“我让你和你言哥留在这念书你愿意吗?”
阿宝只摇摇头,没说话,慢吞吞走着。
林清安也不急,仰头望向陈耕年,只见陈耕年一脸宠溺说:“你想好了就行,我没有意见。”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一次林清安要做什么陈耕年都会无条件支持。
反而他显得有些自私,因为总是不想跟他商量。
“对不起年哥,刚才没找着合适的机会和你商量。”林清安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陈耕年捏了捏他的指头,不以为然道:“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话已至此,再多说什么只显得矫情,林清安的一颗心被陈耕年钓得死死的。
他拉住阿宝,换了个方式说:“阿宝,你帮哥哥一个忙好不好?”
“哥哥你说,只要我能帮上…”
“能,你一定能帮上。”林清安接过阿宝的话笃定道:“你帮哥哥留在这里陪阿言好不好?他一个人太孤单了,你和他一起去上学,就当帮哥哥的忙,可以吗?”
阿宝看了看林清安又看了看陈耕年,眼圈红成一片。
从小就看尽人情冷暖的他又怎会不知道林清安说的话是什么用意,只不过是怕他有心理负担罢了。
生怕他再多想,林清安急忙说:“哥哥有钱,供你们读书绰绰有余。”
陈耕年也蹲下来拍拍阿宝的肩膀,以男人间的对话道:“哥夫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你好好学,以后咱们让哥哥过上好日子,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家。”
阿宝的眼泪控制不住滚落下来,他忍着哭声连连点头。
“好!我留下来陪言哥念书。”
他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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