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亲热
听着这敷衍的理由,齐祀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他是不是在她面前太好糊弄了些,以至于找理由都这么不走心。
乔初瑜被他笑的心里发毛,不敢抬眼看他。
“侧妃喜欢就好。”
乔初瑜脸色忽变,气呼呼的抬眼:“阿瑜不是和殿下说了,以后私下里叫阿瑜吗?”
称呼是齐祀故意改回来的,但现在的情形,若是还说侧妃,眼前的人怕是会不高兴好一阵。
齐祀低头,轻声:“孤记岔了,阿瑜原谅一次孤。”
乔初瑜也没抓着不放:“殿下下次记得就好。”
红账垂落,二人躺在床上都有些局促。
一个在想着下面的动作,一个小腹燥热的发烫。
乔初瑜一咬唇,撑着手使力。
一个吻不那么准确的落在齐祀的唇边。
柔软的触感落下,带着点湿意,齐祀愣住,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
他没想到乔初瑜会大胆成这样。
乔初瑜眼尾一挑,潋滟的眸光缠住了齐祀的视线。
袖摆拂过齐祀的手背,进而搂住齐祀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殿下,你和阿瑜还没圆房。”
丝丝缕缕的幽香钻入鼻息,齐祀喉结微微滚动。
齐祀注意到,乔初瑜又换香了。
久久的没有等到回答,乔初瑜不耐的哼了两声表达不满。
齐祀顿时回神,微微后仰,拉开距离,看着面前娇媚女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棘手。
齐祀松开不知何时捏紧的拳头,掀开被子,起身穿鞋。
乔初瑜懵了。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齐祀拿上衣服套在外面,往外走出去。
乔初瑜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珍珠和珊瑚走进。
珍珠慌张的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走了”
乔初瑜呆滞摇头,她也不知道。
现在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阿月说的可能是真的。
殿下他真的不举。
乔初瑜倏然白了脸。
珍珠和珊瑚面面相觑。
乔初瑜艰难闭眼,这是殿下的私事,不能告诉珍珠和珊瑚。
随口扯了个理由:“殿下忽然想起还有个政务还未完成,赶回前院去处理政务了。”
“你们退下吧,我睡了。”
说着,就缩回被褥中。
珍珠想说的话也尽数被堵在了嗓间,和珊瑚一起往屋外走。
听着没了脚步声,乔初瑜扒拉下被褥,把脸露出来,重重的吸了口气。
心中满是后悔。
早知道她就应该做的周全些,不那么心急。
现在好了,戳到了殿下的伤心事。
乔初瑜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一个人说她长的丑,然后她又是真丑。
那她……好像也没那么生气。
因为她不是真丑。
什么跟什么呀乔初瑜,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莽撞做错的事,你非但不能同情殿下,现在还在这乱七八糟的想什么。
千百道思绪闪过,乔初瑜的心里已经不能用乱来形容了。
一连叹了三口气,红帐突然被撩开。
还没等乔初瑜反应过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覆了上来。
唇齿相撞,乔初瑜吃痛的哼了一声。
齐祀扣住她的后颈,顺势进入,唇舌攻城略地。
不知亲了多久,乔初瑜的呼吸彻底乱了,每当感觉濒临脱力的时候,齐祀就会翻个面,让她有片刻的时间换气。
乔初瑜艰难的伸出指尖揪住他的衣襟,反被齐祀反手按住腕骨,指腹摩挲着跳动的脉搏。
“别动。”
终于能呼吸了。
乔初瑜紧促的喘息。
齐祀眸子陡然变暗,勾住乔初瑜束发的发丝,轻轻一扯——
青丝泄落,如瀑散在齐祀的手心。
齐祀把玩着青丝,忽然想起什么,神色认真的道:“孤没碰过别人。”
乔初瑜点头,示意她知道。
若是他碰过别人,她心里定然是介意的,也不会这么主动。
更不会喜欢他。
话落,齐祀再次欺近,乔初瑜惊呼一声。
齐祀含住她的耳垂,舌尖卷走剩下的战栗。
清晰的感受到下面异样的反应,乔初瑜在情迷意乱间,脑子一昏,道:“殿下,你不是不举?”
齐祀的脸瞬间黑
透。
原还以为她只是想圆房,借着那些菜暗示他,到不知她这小脑袋竟以为他不举?
“阿瑜今天准备那么多壮.阳之物,是因为觉得孤……不举?”
低沉的嗓音着重吐出最后两个字。
乔初瑜不禁缩了缩,眼神躲闪。
她又理解错了。
齐祀好像大度的放过了她,耳畔呢喃:“阿瑜想和孤圆房?”
声音像是浸了月光的绸缎,清冽中几分懒散。
乔初瑜羞赧的点了头。
齐祀带着喘息:“帮孤脱衣服。”
乔初瑜心跳如擂鼓,有些好奇有些跃跃欲试的,慢吞吞的伸手碰上衣带。
烛火熄了大半,只剩床榻两侧蜡烛深深浅浅的照着。
虚虚实实的,看的不真切。
乔初瑜的动作格外的慢。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乔初瑜还没解下一件衣服,面前的人失了耐心:“阿瑜,你可真是派来折磨人的。”
话音未落,齐祀吻上她的脖颈,乔初瑜被迫抬起头迎合他的动作。
倏然间的动作稍重,惹的乔初瑜不自觉从齿间溢出一声嘤咛。
不料齐祀势头更猛,一边亲着她,一边解开了她的衣裳。
滚烫的手覆上腰间,摩挲着向上,乔初瑜敏感一抖。
齐祀抬头垂眼凝视她,指尖在腰间徘徊,时而重,时而轻。
“害怕了?”
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又掺了三分甜蜜的诱惑。
乔初瑜从未见过齐祀这样的一面,几乎是被迷惑了似的回道:“不害怕。”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
起身下了床,慢条斯理的解衣带。
乔初瑜有些好奇的望过去,正好对上那双满是戏谑的眸子,像是被烫烧了一般的移开目光。
落在枕边的白瓷小瓶子上。
好像是殿下回来时拿来的。
乔初瑜伸手去拿:“这是什么?”
齐祀似笑非笑的吐出三个字:“桃花露。”
乔初瑜没听说过,但看殿下这表情感觉不太对,弱弱的把东西放下。
“殿下出去就是为了拿这个?”
“你以为孤是不举,然后跑了?”
乔初瑜:“……”
能不能不要提这事了。
衣衫尽落,被褥被掀开,木质香袭来,手腕再次被扼住,乔初瑜感觉自己像待宰的羔羊。
而且还是一只眼神不知往哪放的羔羊。
齐祀被她四处闪躲的眼神逗笑:“想知道桃花露是什么吗?”
乔初瑜摇头,听起来像是什么琼浆玉液。
“是不会让你疼的东西。”
乔初瑜还是云里雾里。
唇又复落下来,乔初瑜面红心跳,脑中泛起一阵混沌,飘飘欲仙。
齐祀松开她的唇。
乔初瑜一边大口呼吸一边问:“殿下,你有小名吗?”
“没有。”
……
“殿下,陛下急召——”
齐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乔初瑜本就有些害怕,现在天降机会不用圆房,顾不上齐祀的脸色,带着窃喜复述一遍:“殿下,陛下急召。”
生怕齐祀没听到。
齐祀自然是听见了,还被吓了一跳。
看着乔初瑜强压下的嘴角,慢慢抽出,伸手往她脸上一捏:“没良心,是谁招孤的?”
乔初瑜只当听不见。
齐祀无奈的叹口气,抓起乔初瑜的手。
乔初瑜顿时惊慌失措:“殿下要做什么?”
……
乔初瑜一转头,愣在了原地。
齐祀拿着帕子帮乔初瑜擦了手,见她还在发呆,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沐浴后就快睡,不用等孤。”
话落,齐祀拉上红帐,换上干净的衣裳,往外走去。
乔初瑜还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脑中回想着刚刚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简直令人抓狂。
殿下爱干净,她就不爱干净吗?
什么东西就往她手上放?
脏了脏了,全都脏了!
还有,谁要等他?
东侧院以后再也都不欢迎他!
又有脚步声传来,是珍珠和珊瑚。
珊瑚看着满地的衣物,抑制不住嘴角的弧度:“娘娘,水已经备下了,娘娘现在可要沐浴?”
乔初瑜感觉自己以后都不能直视这只手了。
苦着脸,绝望闭眼吩咐:“现在立刻去把院子门关上,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允许打开。”
“床上的被褥全部都换了扔掉。”
乔初瑜目光落在小瓶子上,快速拿起递给珊瑚:“还有这个,也扔掉。”
乔初瑜用着被香料浸过的水整整洗了十遍,尤感觉还有一股味道。
回内室时,看见没收起来的盒子,顿时怒从心来,塞到珊瑚手里:“明日一早,把这个送去前院。”
这么丑的首饰,她才不要收。
珍珠珊瑚只当娘娘在和殿下闹脾气。
刚刚沐浴时,娘娘的脖子、腰间甚至是大腿根,红了一片。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若不是陛下急召,这会殿下和娘娘怕是圆房了。
闹脾气,也只是增加殿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罢了。
珊瑚笑着应是。
乔初瑜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上了床,一点睡意都没有,就是被褥全换了,她仍然感觉有一股似有似无的味道。
乔初瑜一闭眼就是齐祀拿着自己的手在……
乔初瑜崩溃捂住脸,意识到什么又猛然拿开。
立刻翻身下床,没叫侍女,往净室走去。
她要洗脸。
她好崩溃——
听政殿。
齐祀从温柔乡里面被叫起来处理政务,自然没有好脸色。
其他几位大臣一开始审时度势的也不敢惹他。
直到看见齐祀脖子上隐隐露出的红痕,一个接一个的露出了然之色。
庆云帝坐在上首,看的比其他人更清楚。
半个时辰后,事情有了定论,大臣请辞,齐祀也赶着回去。
庆云帝犹豫几息,还是开口让齐祀留下。
齐祀以为又有政务,等人都走了,略显急切的问:“父皇有什么事可直言。”
庆云帝:“最近侧妃的身子如何啊?”
齐祀抬眸,直言不讳:“父皇对侧妃太关心了。”
关心到越了界。
庆云帝顿时吹胡子瞪眼睛:“朕的意思是,侧妃身子不好,你也要克制些。”
“张来福,拿块铜镜给太子瞧瞧,他的脖子上的都是什么东西?”
齐祀:“……”
不用看了,他知道了。
乔初瑜留着指甲要染蔻丹,刚刚抱着他时在脖子间划了几下。
齐祀没放在心上,却不想印子不小,衣裳也没盖住。
刚刚其他大臣奇怪的眼神也有了解释。
齐祀难得有些许的尴尬,不等张来福拿铜镜过来,就行礼:“儿臣告退。”
庆云帝看着齐祀的背影,欣慰的笑了笑。
总算是有鲜活些了。
想到这改变的源头,庆云帝不免开始担心:“让曹太医盯紧了侧妃的身子,若有不适,立刻来报,若他拿不准,就让院判一起前去。”
侧妃的身子不能有任何问题。
他人也老了,只想享福,还等着当太上皇呢。
庆云帝脑中一闪而过齐祀疯魔的样子,后怕的捂了捂胸口。
太子必须好好的。
他只有这么一个嫡子了。
旁边的张来福有些摸不着头脑,陛下怎么就对侧妃的如此看重。
太医院院判魏太医乃是国手,是陛下的心腹,多年来只给陛下一人诊治。
就连太子和皇后也没能让这魏太医看过一次,这侧妃,陛下倒是说派就派了。
张来福从小就跟在庆云帝身边,少有的猜不透庆云帝的心思。
那边,齐祀赶回东宫,钱来十分有默契的掌着灯,一路往东侧院走去。
到了东侧院,却傻眼了。
院门严严实实的关上了。
齐祀不以为然,让钱来去敲门。
却无一人回应。
钱来胆战心惊的回头,得出一个事实。
——殿下被侧妃关在了门外。
东宫每个院子晚上都会有下人轮番守着院门,就算是关了,也能叫人打开。
他叫了几遍都无人理睬,定是压根就没人守着。
现在东宫上下谁不知道殿下对侧妃好,就连太子妃也对侧妃不错,下人只有殷勤的份,可不敢偷奸耍滑。
看着情况,只有侧妃下的令无疑了。
钱来能想的明白的事,齐祀自然也清楚,脸上的笑意浅了些。
在东侧院门前硬生生站了一刻钟也没想明白他哪里得罪了她,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最后,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只好转身:“回前院。”
钱来跟在身后偷笑,殿下也有今天,往日只能见到殿下给旁人脸色看,可从没有殿下吃瘪的时候。
若不是现在在殿下眼皮子底下,他定要好好的笑一场。
到了前院,就是齐祀已是疲惫不堪,可仍是没有半点睡意。
老毛病了,齐祀按按眉心,吩咐钱来去煮一碗安神汤。
心里不由的又想起东侧院的娇娇人。
好似和她在一起时睡的就轻松些。
今日他本没想碰她,只当最后一晚,也安安她的心,然后就好好冷静冷静,不再去东侧院。
不想,高估了自己。
现在这般,完全失了掌控。
钟肃说的话,他认,他是不敢承认
他也知道他动了心思。
但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份喜欢到了何种地步。
情爱一事,虚无缥缈,喜欢时可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的宠着。
不喜欢时也可以弃如敝履。
男子抽身快,可女子不同。
细腻,敏感,若是他有一日没了这份喜欢,也没了耐心再继续哄人,或是更严重,像当年庆云帝干出来的事一样。
毫无顾忌的宠幸别人。
母后当年的伤心欲绝,就是阿瑜要经受的。
齐祀突然生出了后怕。
他身上留着庆云帝的血,肮脏的血。
他害怕自己给了承诺,又毁去承诺。
最后他成为他最讨厌的人,而阿瑜也被困在了这高高的围墙之中。
这不是他希望的。
齐祀蓦然起身,套起衣裳,往东侧院走去。
他想去问问她——
东侧院中,乔初瑜折腾了一番,身子到底是虚弱,再也坚持的不住的睡了过去。
忽然,她开始做梦,表哥养了一只大黄狗,叫旺财,长的还挺可爱的。
她刚想上前看看,旺财就失了控的扑过来。
乔初瑜下意识就要往反方向抛,但旺财跑的极快,乔初瑜没走两步就被追上了。
被扑倒了。
旺财热情的舔着她,口水糊了乔初瑜一脸。
乔初瑜又惊又怒又嫌弃的挣扎,其他人也来帮忙拉开。
终于分开了她们,乔初瑜还是气不过,见有人按着旺财,大的担子狠狠地往狗脑袋上打了一巴掌。
“啪——”
齐祀被打懵了。
旺财傻傻的望着她,乔初瑜得意洋洋,顾不得脸上湿漉漉的又往旺财脑袋上打了一巴掌,只是这次,收了力道,不重。
“啪——”
齐祀没还反应过来,又挨了一巴掌。
齐祀眯起眼,怀疑怀中的人是不是醒了。
下一瞬,就听见怀里的人嚣张的嘀咕:“旺财,叫你舔本小姐!”
“长记性了吧?”
齐祀:“……”
他没记错的话,钟肃养的那只狗,就叫旺财。
*
翌日,乔初瑜准时被珍珠珊瑚从睡梦中叫醒。
乔初瑜脑中还不清醒,记挂着谢淑月的事,迷迷糊糊的写了一封信,一路睡眼忪惺到了正院,却发现今日太子妃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有好奇,有欲言欲止,还有些……赞赏和敬佩?
乔初瑜怀疑自己看错了。
凌婉书年岁也不大,沉稳归沉稳,该有的好奇可一点也没少。
何况,那是太子,脸上带着巴掌印,谁看了不好奇?
凌婉书清咳一声,终于问出了口:“昨日殿下可是惹了妹妹不高兴?”
乔初瑜一惊,太子妃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由的又看起了自己的手,嫌弃的撇撇嘴。
凌婉书把乔初瑜的动作看在眼里,坐实心中的想法。
也只有殿下的心上人,打了人,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
凌婉书不着调的想,说不定殿下自己还要哄人。
毕竟,打人自己手也疼啊。
话本子上都是这样写的。
凌婉书看着乔初瑜的眼神愈发的揶揄。
乔初瑜只当太子妃知道那事,脸顿时比胭脂都红。
心里慌张的想,太子妃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是自己的闹得动静太大了,才传到太子妃的耳朵里?
乔初瑜莫名有些心虚,毕竟她昨晚用了好些水。
东侧院来不及烧,是从外面搬进来的。
太子妃管着后院,应是知道了。
凌婉书屏退下人,走至乔初瑜身边,一副要说贴己话的样子。
乔初瑜以为她要说那事,恨不得挖个地洞给自己埋了。
太丢人了。
下一瞬,太子妃温柔嗓音传来:“妹妹,这里是一箱账本,今日就在姐姐这看一天。”
乔初瑜表情僵住,看着自己一来就放在桌上的盒子,疑惑:“学账本?”
“殿下今早特意过来,嘱咐了姐姐,这几日,就在我这学管家。”
乔初瑜连忙推辞:“可是妹妹只是侧妃,管家不是姐姐的事吗?”
她学了有什么用。
凌婉书亲昵的笑着点点她的脑袋:“妹妹怕不是忘了,殿下喜欢的是妹妹,这太子妃的位置,早晚是妹妹的,这后院,妹妹早晚要管的。”
乔初瑜笑不出来了。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的就是读书写字的事。
要说什么比这些还令她厌恶,就是这管家的事。
光一个账本,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这还不如和她说那档子事呢。
乔初瑜苦着脸为自己争取:“可是姐姐,阿瑜不想管家,也不想当太子妃。”
“我一看账本就头疼恼疼肚子疼,姐姐,要不,就算了吧?”
乔初瑜晃着凌婉书的手,像糊弄钟夫人一样糊弄凌婉书。
凌婉书想起今早太子说的话,不免觉得好笑。
“要是她说身子不舒服,就请曹太医来。”
太子倒是把侧妃摸得透彻。
凌婉书笑着道:“哪里不舒服,姐姐让曹太医随时待命。”
凌婉书说到做到,曹太医没一会就到了正院,就坐在她们旁边待命。
乔初瑜没话说了,硬着头皮和凌婉书学。
中间想起要送给谢淑月的信,找着空闲说了,凌婉书直接派人给去了谢府,接着,又开始教。
这一上午,乔初瑜过的苦不堪言。
偏偏她叫累,旁边的曹太医就紧张上前给她把脉。
弄的她也不好意思叫累。
日落西山,乔初瑜回到东侧院时已经累的可以直接睡着。
身体不累,但脑子和浆糊一样乱糟糟的。
*
齐祀到东侧院,没得乔初瑜一个好脸色。
齐祀只消一眼就知道她在气什么。
今日也没耐着性子去哄,旁若无人的命人上晚膳。
果然,下一瞬,乔初瑜给了他一个正眼:“殿下身边的下人不够使唤,来使唤妾身的侍女?”
看了一眼,乔初瑜愣住,惊讶的盯着齐祀脸上的巴掌印。
太子今日被人打了?
被谁打了?
莫不是陛下?
普天之下,也只有陛下敢打太子了。
乔初瑜皱眉,太子都及冠了,就是做错了事,也不能动手啊。
动手也不能打脸啊。
这顶在脸上多丢人啊。
瞧着脸上好像还是两个,只是左边的印子要浅一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有那么生气吗,还打两巴掌。
一点都没有做父皇的包容。
乔初瑜愤愤的想。
齐祀没管乔初瑜的阴阳怪气,反问:“
阿瑜,看着这巴掌印可觉得熟悉?”
太子也受了委屈,乔初瑜勉为其难的好好说话:“阿瑜自然是不熟悉的。”
“阿瑜乖巧,父亲姑母没动过阿瑜一个手指头。”
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
齐祀倏然笑了,难为她想这么多。
“以为是陛下打的?”
乔初瑜再次惊讶:“不是陛下打的吗?”
还有其他人敢打太子巴掌。
齐祀似笑非笑:“阿瑜不妨猜猜,是谁打的。”
乔初瑜可没那个功夫,她现在头正疼着呢。
这样一分析下来,累的还是自己。
乔初瑜没骨头似的靠在软榻上,没说话就代表了她的意思。
齐祀诱哄她:“真的不猜?很好猜的。”
乔初瑜心疼一闪而过,没了兴趣,连开口都要做一番心里建设。
见她这样子,齐祀皱眉:“真在正院累着了?”
提起这个乔初瑜就来火:“好好的,殿下做什么要阿瑜学管家,阿瑜只想好好的当个侧妃,在一方小院里享乐就好。”
从前还觉得侧妃是妾,现在看,简直不要太好,府中一应事务不需要她操心,只要享福就好。
若是做太子妃,她都不敢想有多累。
还有空指责他,齐祀收了收担心,认真道:“阿瑜不想当太子妃吗?”
昨晚他过来,就是想问她这个。
乔初瑜被他问的心尖一跳,这和问她要不要受苦有什么区别。
乔初瑜感觉自己下一瞬就要被成箱的账本给淹没。
顿时,骨头也长回来了,乔初瑜下了榻,上了齐祀的榻,不计前嫌的抱着齐祀的胳膊:“阿瑜知道殿下是为阿瑜考虑,但阿瑜真的不想做太子妃。”
“殿下,你也知道阿瑜身子骨差,不能伤神,若是每天都要看账本,处理这个那个,阿瑜身子定会更差的。”
见齐祀没有任何松动,乔初瑜只好往严重了说:“殿下也希望阿瑜多陪殿下几年吧?”
果然,齐祀眉心一皱:“胡说什么呢?”
乔初瑜的话却是实实在在进了齐祀的心里。
昨晚,他决意好好待她,一通思量后,今早就去了正院,让太子妃教她管家之事。
他想让她做太子妃,想让她做他的妻,但太心急了些。
在来东侧院前,齐祀去了一趟正院。
太子妃说乔初瑜极有天赋,一点就通,但底子差了些,恐要费些功夫。
少不得要耗费精力。
齐祀沉思片刻,太子妃阿瑜要做,他想个法子,让她不管后院的事。
这个念头一出来,又被齐祀否定了。
不管家,没实权,在齐祀的认知里,这太子妃还不如不当。
齐祀目光移到乔初瑜身上,乔初瑜连忙装可怜。
齐祀再问一遍:“你真不想学管家?”
见齐祀松口,乔初瑜忙不迭的点头。
罢了,她开心就好,那就先找人替她管着,等她想管了,再找人教她也不迟。
左右有他在,能护得住她,让她随心所欲的也没什么不好。
齐祀想通了,效率十分高,当即就吩咐:“钱来,传话给太子妃,说明日不用教侧妃了。”
乔初瑜也不嫌人脏了,高兴的往齐祀身上一扑:“阿瑜谢殿下。”
齐祀接了个满怀,瞧着她这献媚劲,冷不丁的伸手往乔初瑜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
没收力道。
乔初瑜在他怀里僵住,下一瞬错愕的把人推开,脸色爆红。
齐祀施施然开口:“旺财。”
乔初瑜指责的瞬间话堵在口中,看着齐祀意味深长的眼神,脑中逐渐清明。
意识到什么之后,乔初瑜心虚的一抖,往齐祀脸上瞅。
一深一浅,她打‘旺财’也是一重一轻。
还有今早,太子妃那奇怪的表情,不是因为那事,而是因为殿下脸上的巴掌。
且太子妃还猜到了是自己打的。
齐祀:“想起来了?”
乔初瑜尴尬一笑:“殿下昨夜何时来的?”
“你睡着的时候。”
乔初瑜:“……”
这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殿下怎么进来的?”
她记得吩咐了人把院没门关上,还让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啊。
应当没有人给他开门。
问的时候,乔初瑜心虚更重了些。
齐祀眸光幽幽:“翻墙进来的,这个答案,阿瑜可满意?”
乔初瑜讪笑:“满意满意。”
再瞧着那巴掌印,想象了一下齐祀顶着这张脸去上朝的样子,不免生出些愧疚。
“殿下,阿瑜知错了。”
想了想,又觉得这道歉太草率了,为自己辩解:“可昨日,阿瑜在睡梦中,也不知道打的人是殿下。”
齐祀点点头,一副了然之色:“以为自己打的是狗,是吧?”
乔初瑜一噎,难得理亏的不知道怎么接。
两人干瞪眼的看着,齐祀也不着急,温水慢煮,才能让他这两个巴掌挨得值些。
半晌后,乔初瑜率先败下阵来,弱弱道:“那殿下打算怎么办?”
齐祀很干脆:“自己想。”
终究是自己做错了事,乔初瑜好好的想了想。
在齐祀期待的目光下,乔初瑜眼一闭,道:“刚刚殿下已经打过阿瑜了,还剩一巴掌,要不殿下再打一巴掌,这样就扯平了。”
齐祀无语:“算了,先欠着。”
乔初瑜想说什么,但一看那清晰明了的巴掌印,又收了回去。
“昨日为何把孤锁在门外?”
乔初瑜看看他,又看看别的地方,总不能说她嫌他脏吧。
委婉道:“阿瑜昨日累了,只想睡觉,殿下不是也说让阿瑜早点睡吗?”
原来是怕他回来碰她,齐祀勉强可以接受。
“那殿下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让阿瑜做太子妃?”
齐祀瞅她,那眼神好像再说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终于把事情引到了正道上,齐祀也正经了些:“阿瑜,你喜欢孤吗?”
乔初瑜被这直愣的话问的脑中一懵。
太直白了,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况且,他自己都知道答案,还没非要来问她一下。
乔初瑜扭捏的着就要下榻,齐祀眼疾手快的一把揽到怀里。
亲声哄着:“阿瑜告诉孤好不好,孤想听你亲口说。”
不知道是不是乔初瑜的错觉,她总感觉现在的太子好温柔。
比平常还要温柔。
乔初瑜闻着幽幽的香味,心好像安定下来,鬼迷心窍的凑近,无比认真的道:“殿下,阿瑜心悦你。”
扑通扑通——
齐祀清楚的听到了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和大婚夜见到她时的心跳一模一样。
齐祀回她:“孤也喜欢阿瑜。”
他想过,四日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这喜欢是不是太随便了。
会不会来的快,去的也快。
现在,他想通了。
大婚那天,他就动心了。
也许更早,钟夫人办的赏花宴,他好奇用余光看她的时候,一切就不一样了。
回过神来,面前的娇娇人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柔柔的雾,眼泪畜在框中,要掉不掉,看的人心疼极了。
齐祀眉峰微蹙:“怎么还哭了?”
乔初瑜突然抱住他,齐祀脖子一凉,是她的眼泪。
乔初瑜有些不好意思,迅速的擦了眼泪:“阿瑜就是有点高兴。”
齐祀回抱她,郑重其事的补了一句:“孤也是。”
在齐祀看不见的地方,乔初瑜笑眯了眼。
直白有直白的好,平常就是能感觉到殿下的心意,但也不及这样直白的说上一遍。
乔初瑜激动的抱着齐祀不撒手,但这个姿势有点累人,愉悦的想在齐祀怀里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动来动去,乔初瑜心安理得的摆弄着齐祀的身体。
可惜这榻终归还是有些小,两个人坐在一起还是有点挤。
正当乔初瑜找到一个完美不会累到她的姿势的时候,齐祀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把她拎起来,最后稳稳当当的坐在齐祀的腿上。
乔初瑜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环
住齐祀的脖子,娇嗔道:“殿下的腿太硬了,阿瑜不想这样坐。”
说着,想摆脱齐祀的桎梏。
齐祀眸光一暗,哑声道:“阿瑜若是再动下去,晚膳就不用吃了。”
乔初瑜一喜,今日午膳,她在正院被凌姐姐盯着用了许多,正好不想用晚膳。
丝毫没有察觉齐祀异样的嫣然一笑:“那阿瑜就不用了。”
齐祀意外:“你确定?”
乔初瑜不明所以的点头,有些意外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之前她若是不吃,就算最后也没吃多少,但总要做个样子,喝点汤什么的。
齐祀见她没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提醒,吻了上去。
乔初瑜被亲的晕头转向,突然想起来昨日她打旺财是因为旺财一直在舔她。
现在看是齐祀在亲她,所以这不能怪她,乔初瑜想说什么,齐祀眉心一皱,没给她机会,尽数噎在了唇齿之间。
乔初瑜逐渐软了身子,再没有想起来旺财的事。
直到感觉坐的地方有些不对劲。
乔初瑜瞬间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一刹那,昨晚的记忆又涌上心头。
想着那白色液体,乔初瑜就是知道那是什么也难以接受,一想到那东西要到自己的身体里去,顿时面如死灰,挣扎起来。
齐祀抱起她,往里面走去。
乔初瑜极力劝说:“殿下,现在还是白日。”
齐祀抱着人转了个道,到雕窗旁边,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乔初瑜没法子了,只好找别的理由:“殿下,阿瑜想用晚膳了。”
齐祀不听,转头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掌握着力度把人扔在床上。
乔初瑜一边钻空子想下床,一边和他打着商量:“殿下,阿瑜好饿,阿瑜不能不用晚膳,身体吃不消的。”
齐祀一只手拦人,一只手解衣带,得空不忘接她的话:“放心,饿不着你,等做完,孤亲自喂你吃。”
乔初瑜简直要哭出来了,她之前有多想圆房,现在就有多抗拒。
眼见齐祀的衣裳就快脱完,乔初瑜心头一凉。
他脱完,就要来脱她的了。
乔初瑜连忙上前捣乱。
齐祀要解上面的,她就扣下面的。
这衣服,决不能脱下来。
齐祀被气笑了,把腰间的腰封接下来,反手帮乔初瑜的手绑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乔初瑜瞪圆了眼睛:“殿下,你不能这样。”
夏天衣裳本就单薄,齐祀身上只剩一件里衣了。
乔初瑜害怕的想下下床,被齐祀一把搂过,乔初瑜下意识的往里面躲去。
“殿下,陛下传召。”
钱来的声音穿过门传来。
第二次了,齐祀的脸黑了个彻底。
乔初瑜如听天籁,动作一顿,也不着急了,像昨晚一样不忘提醒他:“殿下,陛下传召。”
齐祀看着乔初瑜幸灾乐祸的样子,把人来过来,在乔初瑜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又往乔初瑜的臀部又拍了一下。
乔初瑜捂着被齐祀打过的地方,羞耻感涌上心头。
姑母都没有这样打过她!
齐祀忍着肿.胀把人抱紧怀里,哑声:“给孤留个门。”
甫一话落,齐祀转身离去。
乔初瑜看着齐祀离去的背影撇撇嘴,她才不会给他留门呢。
就是不留门他不是也能翻墙进来吗。
有什么区别。
听政殿。
齐祀是最后一个到的,脸色还不太好。
不太好还是委婉了,从没有见过太子殿下脸色这般差过。
各位大臣不禁在心里猜测是谁惹了太子生气。
好大的本事。
自太子入朝以来,众位大臣在这张脸上见到过不耐烦的神情,要说要让太子动怒,也就年少时初初入朝时被气狠了,也就那么几次。
自从及冠后,太子积威愈发深重,手段凌厉,大多数人就是惹陛下也不敢惹太子的。
是已,都好奇,是哪个不怕死的把太子惹成这样。
‘不怕死的’庆云帝见人都到了,面色凝重开口:“何大将军来报,江南因水患引发时疫,现在规模较小,但传染性极强。”
时疫一出,个个脸色都凝重起来,顿时也没人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了。
昨日的急报,是何大将军上报了江南的流民百姓,请求朝廷支援物资。
今日就有了时疫。
这流程,无论是为官十几年还是几十年,都知道下一步恐生灾情了。
安稳了几十年的江南,要乱了——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今晚还是给齐祀留了门,不过直到她睡下,齐祀也没有回来。
乔初瑜第一次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连续两天都有陛下传召,江南水患未定,乔初瑜不免往那想去。
乔初瑜想起她唯一知道的一次水患。
是在先帝在位时发生的,那次,水患未平,江南几州的刺史偷工减料,导致大坝被上涨的河水淹没,整整三个州百姓流离失所。
后面,突发鼠疫,朝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江南几乎成了人间炼狱。
这是表哥和她说的,小时候的乔初瑜听到的时候被吓的做了几天的噩梦。
今日想起来,越发心神不宁。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次日,乔初瑜一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心也落不到实处,整个人脸色也不太好。
去请安时,就是上了妆,太子妃也看出她的异样。
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连忙要叫太医。
乔初瑜还未来的及解释,茯苓上前道:“陛下下令,曹太医已经被调回了宫里,昨晚就走了,今日会有其他太医来负责侧妃娘娘的身子。”
乔初瑜和凌婉书都心生疑惑。
曹太医都在东宫待了有段时间了,对乔初瑜的身子也有了些了解,且又是太医院副院判,按理说,没有其他太医比曹太医更好了。
曹太医又是太子求来了,陛下金口玉言,不会轻易拂了自己的面子。
定是发生了旁的事——
作者有话说:审核求放过,两晚上没睡,再不睡真要死人了
按照你的要求全改了放过我吧
第24章 皇后
凌婉书问:“可知道为何?”
茯苓摇头,御前的人就留了一句会有太医来,就走了。
凌婉书看了看乔初瑜的脸色,还是不放心:“去请府医来。”
乔初瑜见状解释:“妹妹无碍,就是有些心慌,想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姐姐不必担心。”
乔初瑜再三保证,凌婉书才做罢。
请安过后,回到东侧院,乔初瑜就知道了曹太医被调走的原因。
江南发生了时疫,曹太医对疫病多有研究,今日早朝,已经被派去了江南了。
与他同行的还有陛下亲派的赈灾大臣。
——左相的公子。
没一会儿,陛下派来的新太医到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太医院院判魏太医。
乔初瑜虽然惊讶,但多报多大的期待,她的身子她自己清楚,左右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从小就看惯了也听惯了各位名医叹着气说难,她早就有心里准备了。
反正也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算亏。
乔初瑜面色淡淡的看着魏太医给她诊脉。
搭上脉,魏太医奇怪的直叹气。
起起伏伏,珍珠珊瑚的心也跟着这叹气一上一下。
“奇怪,太奇怪了。”魏太医收了帕子,摸着胡须想不明白。
这侧妃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说是打娘胎里出来就病弱,可奇怪就奇怪在,这脉搏上根本看不出有病的模样,反而还颇有些强劲有力。
可今日曹太医回太医院时,他问了一嘴,曹太医说是脉象羸弱。
曹太医医术就在他之下,就算是这脉象复杂,也不会和他看的有太多差别。
可这侧妃的脉象,他们俩人看的分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一个在西,一个在
东,魏太医实在想不通。
想了想后,魏太医道:“娘娘,您的脉象有些不对,明日老臣再来给您请脉。”
他得趁着曹太医还没出发江南,再回去问上一问。
乔初瑜微微颔首,一句话也没问,好生让珊瑚送他出去了。
珍珠在一旁着急:“娘娘,您怎么也不问一句。”
乔初瑜笑着看她:“问了做什么,要是不好,问了徒添烦恼,不问反而能装聋作哑的轻松些。”
珍珠哑然,不敢再说。
她怕惹娘娘伤心。
乔初瑜今日的心情确实不太好,所以就挥手让珍珠下去了。
她想一个人待会。
还没等珍珠把门关上,珊瑚就领着人进来了。
太子妃和皇后身边的张嬷嬷。
她在大婚前见过。
乔初瑜欠身给太子妃行礼。
张嬷嬷也按规矩行礼,传话:“侧妃娘娘进东宫也有几日了,娘娘一直盼着能见侧妃,太子殿下一直没个准话,娘娘在宫里等着有些着急,就让奴婢来请侧妃。”
皇后传召,乔初瑜自然得去,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奇怪。
太子一直没个准话,又像是母亲的抱怨,又像是谴责。
乔初瑜不动声色的往凌婉书看一了眼,见她点头,乔初瑜笑着应:“娘娘想见妾,是妾的福分。”
“劳烦嬷嬷稍等片刻,待我整理衣装后即可出发。”
张嬷嬷和善一笑:“侧妃请。”
乔初瑜进了内室,凌婉书也跟了上来,小声道:“殿下现下还在听政殿议事,我已吩咐了人给钱公公传消息。”
“谢姐姐。”
凌婉书一边帮她拿衣裳,一边道:“母后对东宫上下都不错,你去了想必也不会为难。”
“唯一一点,娘娘对东宫子嗣有些着急,若是提及子嗣,你好生应下就是,若是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也别放心上。”
“若是不高兴,回来找姐姐。”
凌婉书说这话的时候,两人都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的乔初瑜拉起她的手:“那姐姐可不许嫌我烦。”
凌婉书粲然一笑:“当然。”
“换上这件吧,母后喜欢有精神气的。”
今日乔初瑜脸色太差了,嫣红色提气色。
乔初瑜信任接过,继而推她出去:“姐姐记得以后多笑笑,好看极了。”
凌婉书步子一滞,随后又端庄得体的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乔初瑜跟着张嬷嬷出了东宫,坐上轿撵,一路往皇宫的方向去。
坤仪宫中。
皇后端坐在上首,乔初瑜向她行了大礼。
看到乔初瑜的正脸的时候,皇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乔氏竟如此的貌美,且瞧着样子也不像病弱的样子。
皇后忽然想到了淑妃。
也是一样体弱,可不是也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给她添了这多年的堵。
皇后压着脾气叫了起。
看到乔初瑜规规矩矩的坐下,皇后眼中的冷漠也没有分毫的消散,反而还有加深的迹象。
装模作样。
张嬷嬷见状,忙偷偷的扯了下皇后的袖子,皇后强忍下心头的不快,问:“本宫听闻你从小身子孱弱,今日陛下派魏太医前去诊治,可有成效?”
乔初瑜微微抬眸,温声答:“回娘娘的话,魏太医并未多言,妾也不知。”
皇后眉心一拧,厉色道:“侧妃自己的身子自己都漠不关心,如何能服侍的好太子?”
皇后骤然发难,乔初瑜虽是不懂这前后逻辑是怎么来的,但宫规森严,也不得不跪下请罪。
“娘娘明鉴,魏太医只言明日再来给妾请脉,旁的妾不是太医,自然不知。”
“娘娘口中的不能服侍好殿下,妾不知从何而来,还望娘娘明示。”
皇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油嘴滑舌,侧妃平日就是这么哄太子的?”
“哄的太子连规矩体统都不顾了。”
乔初瑜莫名有些心虚,但又不知皇后再说哪件事,只能沉默。
上首的皇后见她这样子更是心烦,没有这两个巴掌印之前去,皇后对乔初瑜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太子喜欢的人,她都可以包容。
就像太子妃,三年无子,她也没有当面说过她一句不是。
只是劝他们多多努力。
在乔初瑜进东宫之前,她甚至还和太子说要好好待她。
不想,这一好,好过了头。
其他的为她破例,皇后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她只是母后,太子妃都没生气,她也犯不着做这个恶人。
可昨天,看到太子脸上的巴掌印,皇后是真的生气了。
太子还骗她说不是巴掌印,是自己不小心在门上磕了一下。
皇后顾着太子的面子,没说什么,一查,却是查清楚了。
自侧妃进东宫后,太子有点时间就去了侧妃的院子。
能让太子心甘情愿为其遮掩的人,答案不就在眼前。
皇后昨晚知道,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今日太子在听政殿被绊住了脚,皇后就派人去叫了人。
“本宫且问你,太子脸上的巴掌是不是你打的?”
乔初瑜心头一紧,总算是弄清楚皇后生气的原因了,但看着情况,知道这原因,好像也没用了。
乔初瑜乖乖认错:“妾自知犯下大错,任凭娘娘处置。”
皇后见她爽快认了,心头火消下去了些。
旁边的张嬷嬷亲声提醒:“娘娘,侧妃身子弱。”
殿下连被打了巴掌都能为侧妃遮掩,可见正是喜欢侧妃的时候,娘娘就是生气气,小惩大诫就好了。
若是罚狠了,侧妃一个不适,伤的还是娘娘和太子的母子之情。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念及侧妃体弱,就不重罚了,今日侧妃就在坤仪宫的偏殿抄上一日的《女德》。”
乔初瑜心口一松,抄书,她熟。
原本要给皇后的佛经已经抄了一大本了,若不是还没有抄完,今日也要带来的。
听政殿外,钱来着急的打转。
太子妃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召了侧妃入宫,依着时间,侧妃到坤仪宫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
半个时辰,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还没有出来,要么是侧妃和皇后娘娘相谈甚欢,要么就是侧妃被皇后娘娘罚了。
昨日皇后才看到了殿下脸上的巴掌印,这相谈甚欢定是不可能了。
侧妃大概是被罚了。
可里面,陛下还有许多大臣都在,他也不好贸然进去。
只能在门前等着,期盼着早点结束。
半个时辰后,大臣陆陆续续出来,钱来在人群中找到自家殿下,连忙上前迎去。
“殿下,侧妃娘娘被皇后娘娘请到坤仪宫去了。”
齐祀步子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钱来算算时间:“已有一个多时辰了。”
齐祀脸色一沉,立刻转头往坤仪宫的方向走。
坤仪宫偏殿。
乔初瑜抄书抄的昏昏欲睡,时不时闻到一股幽而浅的香味,好像更想睡觉了。
殿门突然被打开,听见脚步声,乔初瑜以为是皇后的人来了,立刻坐端正。
“侧妃——”
乔初瑜抬头,是太子。
乔初瑜刚想迎上去,就看见太子身后是皇后,她飞快的收了笑,她可不想火上浇油。
稳稳的把笔放下,再起身:“妾身给皇后请安,给太子请安。”
齐祀把人扶起,视线在乔初瑜身上打量。
皇后没好气的道:“看见了吧,你的心尖儿好的很。”
乔初瑜朝着齐祀尴尬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下一瞬,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皇后看着倒在太子怀里的人,看着太子慌张的叫太医,脸顿时阴沉下来。
淑妃经常用这
招——
乔初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东宫,在东侧院。
看着熟悉的帐幔,乔初瑜迷糊的转了下眼睛,脑中逐渐想起来,她昏迷之前的事。
不好,她是在坤仪宫晕的,还是在殿下来找她的时候,还倒在了皇后面前。
乔初瑜心尖一颤。
乔初瑜拉开帐幔,守在床边的珍珠激动的喊人:“魏太医,娘娘醒了。”
后又转身,紧张问:“娘娘,你感觉怎么样?”
乔初瑜看着珍珠肿成核桃的眼睛:“你这眼睛是怎么了,哭的?”
珍珠抓着乔初瑜的手,崩溃大哭:“娘娘,珍珠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娘了。”
乔初瑜一边安抚珍珠一边问:“怎么了这是?”
珍珠一边哽咽一边道:“娘娘你是不知道,殿下抱着您回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太医也说不大好。”
乔初瑜替珍珠擦了眼泪,柔声安慰:“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醒来了吗?不哭了。”
“殿下呢?”
她还有话要和殿下说。
珍珠:“殿下一直守在娘娘身边,刚刚钱公公和殿下说了什么,殿下才走。”
“殿下留了话,一会儿就回来,若是娘娘醒了,就派人去前院。”
话落,魏太医和珊瑚进来。
珊瑚眼睛微红,委屈叫了一声:“娘娘。”
乔初瑜冲她笑笑:“没事了。”
珊瑚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魏太医见到人,也松了口气,行礼后道:“请娘娘伸手,老臣再给娘娘请脉。”
珍珠:“奴婢叫人去请殿下。”
乔初瑜点头,她还迷糊着,有许多问题要问殿下——
作者有话说:上章节因为被锁然后删除了许多内容有些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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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若梅
魏太医今早给乔初瑜请完脉,回太医院逮到曹太医,二人畅聊一番,魏太医的疑惑还是未解,正当疑虑之时,太子的人来请他,说是侧妃出事了。
魏太医急急忙忙感到坤仪宫时,碰上这脉,当即就惊了。
一个多时辰前这脉象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时辰后,这脉象大变,俨然是病入膏肓的样子。
魏太医一把年纪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
当时,魏太医也顾不得想其他,连忙施针把侧妃的情况稳定下来。
可后面细想,才察觉出不对来——
皇宫,长春宫。
身着素色宫装女子斜靠在软榻,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整个人病怏怏的,听她重重咳了两下,问身边刚刚进来的大宫女:“人醒了?”
宫女点头。
淑妃轻嗤:“效果倒是不错。”
她原也没指望着一个侧妃把太子和皇后的关系弄僵,这次,算是意外之喜了。
侧妃在坤仪宫出事,太子丝毫不顾皇后的脸面,带着人就回了东宫。
别说宫内,宫外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了。
太子素来冷静,她之前也设局拿太子妃试探,不仅无功而返,差点还惹了一身腥,想不到这次为了一个侧妃居然慌了神。
大宫女递茶:“之前的谣言想是真的。”
淑妃呷了一口茶,润润嗓子:“真的假的都不重要,只要知道太子有这么个真正在意的人就好了。”
有在意,才会软肋,有软肋,她才有下手的地方。
淑妃看看新染的指甲,漫不经心的问:“坤仪宫还没消停?”
大宫女为淑妃打扇:“还在查,想来也该反应过来了。”
淑妃摩挲着茶杯,闻言勾唇。
皇后长年睡不稳,好用安神香,坤仪宫无论是正殿还是偏殿,都会点着香,为的就是金尊玉贵的皇后晚上能睡的好些。
满宫都知道此事。
可这次,侧妃出事,就出在这安神香上,皇后查出来的有嘴都说不清。
大宫女:“皇后也是自食恶果,怨不得旁人。”
淑妃眼神闪了闪,她身子不好,刚进宫时在皇后宫中晕了好几次,太医一来,就是旧疾复发。
第一次,她忍了。
后面几次,身子越来越坏,她忍不住了,求着陛下查了一通,可却什么也没查出来。
她以为是皇后对她下的手,皇后也觉她在挑衅。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皇后宫中所燃的安神香里面有一个药物,名叫‘若梅’。
体弱的人一碰,轻则旧疾复发,重则要了性命。
东宫的那位侧妃身子不好是出了名的,自从皇后查到了那巴掌印是这侧妃打的,依着皇后那脾气,定然要宣入宫。
皇后心疼儿子,沉不住气,想的一多,头疾就复发,疼的睡不着觉,只能加重了安神香的分量。
今日,侧妃一去,可不是遭殃了。
落在旁人眼中是个意外。
但落在太子眼中,可不一定了。
毕竟,这香中有‘若梅’,皇后可是知道,只是因为她的缘故,宁愿装弄作哑,也不愿相信,久而久之,她去坤仪宫请安时又没复发,皇后自然记不得了。
可太医院的那群人精记得,自当会一字不落的告诉太子。
太子如何想,就是他们母子之间的事了。
左右,那侧妃受了罪,这份怜惜只多不少,以后用起来,效果只会更好。
淑妃满意吩咐:“勇毅侯疼女儿,侧妃受了罪,没道理父亲不知道。”
大宫女会意:“沉香明白,必定让侯爷全须全尾的知道。”——
东宫,前院。
钱来传的话,是皇后来了,且查出来了侧妃为何旧疾复发。
齐祀听到前面,眼神都未动一下,直到钱来说完最后一句。
钱来看看皇后,再看看殿下,若是皇后这次不能把自己摘干净,那这母子之情是真不剩多少了。
皇后也知道,所以亲自带着人来解释,满心愧疚:“太子,此事是母后大意了,才让侧妃遭了罪。”
齐祀心中涌起一阵不耐,没接皇后的话,直接问皇后带来的太医:“怎么回事?”
看着太子铁青的脸色,太医忙把和皇后说的复述一遍。
听到若梅重则伤人性命时,齐祀目光蓦地冷了下来。
皇后着急解释:“太子,母后真的不知。”
齐祀审视的看向皇后,皇后心头一凉,就是太子刚被接回来的时候,最怨恨她的时候,也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皇后压下心中的苦涩:“太子,不管你相不相信,母后觉没有要害侧妃的意思。”
齐祀冷冷打断,抓住关键:“母后为何突然加了安神香的份量。”
皇后回想:“昨日,母后有些头疼,就加了些。”
齐祀听着这毫无辩白之力的话,再看看眼前这个他叫母后的人,无力感加深。
给她留了最后的体面:“东宫的人,皇后以后还是不要见的好。”
“来人,送皇后回宫。”
皇后身形一抖,明白了太子话中的意思。
东宫的人,自然也包括太子。
太子和她,还是生了嫌隙。
“殿下,东侧院的下人来禀,侧妃醒了。”
齐祀一喜,转身出去。
“祀儿——”
齐祀步子一顿,回头,眼神冰冷。
皇后意识到自己叫出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齐祀走近,用两个人能听到的身音道:“皇后分的清自己在叫谁吗?”
*
东侧院。
魏太医给乔初瑜把完脉,面色一松,和自己料想的一般无二:“今早娘娘脉象强劲,老臣怕把错了脉,才没和娘娘细说。”
乔初瑜惊讶:“脉象强劲?”
这还是她看了这么多名医,第一次
有人说他脉象强劲。
魏太医习惯摸摸胡须,为乔初瑜解释:“娘娘今早的脉象是因吃了太多大补之物造出来的假象。”
“猛然被外物刺激,所有旧疾显露在脉象上,乃是大喜。”
乔初瑜晕了,发病了和大喜有什么牵连。
魏太医不疾不徐道:“娘娘暗疾太多,隐藏太深,把脉不知深浅,配药也不好配,现全部显露在脉象上,老臣定能药到病除。”
“只是娘娘底子不好,须调养一两年。”
乔初瑜听明白了,抓住重点:“所以曹太医的意思是一两年之后,我就能和正常人一样健康?”
一时间,屋内安安静静,乔初瑜和珍珠珊瑚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魏太医。
“咳咳咳——”
措不及防的几声咳嗽咳的珍珠珊瑚心一抖。
魏太医捂着胸口:“老臣失礼了,前一阵得了风寒,还没好透。”
乔初瑜的心跟着一起一伏:“无事。”
魏太医:“娘娘说的就是老臣的意思。”
“老臣现下回太医院为娘娘开药,请娘娘身边的侍女引老臣出宫。”
乔初瑜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感觉像是在做梦:“珊瑚,送魏太医。”
“给殿下请安。”
脚步声传来,齐祀来了。
齐祀快步走近内室,看到醒来的人,鼻尖一酸。
坐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她,带着些小心翼翼:“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太医和珊瑚给齐祀行礼,齐祀要转头问魏太医,乔初瑜拦住他,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
齐祀没看到魏太医和珊瑚脸上的喜色,心尖一沉:“太医怎么说?”
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乔初瑜看着齐祀脸上的紧张,玩心大起,熟捻的窝在他怀里,在放低声音问:“殿下,若是你以后都见不到阿瑜了,你会想阿瑜吗?”
齐祀眼神恍惚了下,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无意识的抱紧她,认真的答:“会。”
“那你以后会有其他喜欢的女子吗?”
“不会。”
“那殿下可不能食言。”
“好。”
乔初瑜听着这回答,不满意了:“殿下,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这次,齐祀没有回答她。
乔初瑜感到一股窒息,从他怀里挣脱开:“殿下,太紧了,呼吸不上来了。”
齐祀忙松开,慌乱无措:“对不起,阿瑜,对不起。”
看到齐祀眼角的红还有鼻尖的晶莹,乔初瑜愣住,他哭了。
乔初瑜心虚眨眼,感觉自己玩脱了。
直觉告诉她,要是再不说出真相,她完了。
乔初瑜心中无比后悔,弱弱道:“殿下,阿瑜告诉你一个事情,你不能生气。”
齐祀极尽温柔:“孤怎么会生阿瑜的气。”
看着齐祀这表情,乔初瑜更觉完蛋。
急中生智,乔初瑜亲了亲他:“那殿下说好,真的不能生气。”
齐祀温柔的摸了摸乔初瑜的发丝,轻轻的嗯了一声。
乔初瑜还是不放心,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佯装开心的和齐祀说:“殿下,魏太医说,阿瑜调养一两年之后,身子就能好全了。”
在齐祀的视线下,乔初瑜的声音越说越小。
屋中静的只能听见乔初瑜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齐祀不答,乔初瑜心又飞快的跳了两下,和她撒娇:“殿下答应了阿瑜不会生气的。”
说的时候,乔初瑜心虚的别过眼。
半晌后,乔初瑜听到回答。
“阿瑜觉得孤该不该生气?”
乔初瑜听出了里面的意味不明,忐忑糊弄:“殿下说话,阿瑜听不懂。”
说着,身子还往里面缩了缩。
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看着自己和乔初瑜之间的泾渭分明,齐祀把人一把捞起,强势的揽进怀里。
“阿瑜,以后别再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刚刚,是真的害怕。
乔初瑜见他轻拿轻放,是不追究的意思,连忙保证:“绝对不会了。”
齐祀稍稍缓过劲,松开她:“魏太医怎么说?”
乔初瑜复述一遍,末了,她问:“殿下,阿瑜突然发病的原因找到了吗?”
齐祀目光一黯:“坤仪宫常年燃着安神香,香中有一位药材叫‘落梅’,体弱的人一碰则会发病。”
乔初瑜顿了顿,把最想知道的问出口:“皇后娘娘知道吗?”
齐祀实话实说,皇后许久之前知道。
至于这次她到底知不知道,只有皇后自己心里清楚。
乔初瑜自觉自己也算个大度的人,但事关自己的命,胸襟也没开阔成那样。
齐祀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抱着乔初瑜:“放心,以后除了你自己想去的地方,没有人会强迫你。”
“这次,是孤的疏忽,孤给你赔不是。”
乔初瑜心里涌起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让她有些想落泪:“殿下,这次阿瑜也算因祸得福了,殿下也不要内疚。”
“我们之间就当此事没有发生,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乔初瑜在齐祀怀里都快要睡着了,听见了一句好。
乔初瑜心满意足,她现在太困了,不知是不是魏太医施针的缘故,没一会,就在齐祀怀里睡过去了。
齐祀没松开手,任由乔初瑜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调整姿势。
只有人在他怀里,他才能感受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今日上午,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人抱回来的。
看着她毫无生机的躺着,那种害怕、空洞,他再也不想体会第二次。
好在上天怜惜,让他的阿瑜能平平安安的。
齐祀指尖温柔的摩挲着乔初瑜的侧脸,虔诚的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明天因为要上夹子,所以晚上23后准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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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商量次数
天色逐渐变暗,凌婉书在听闻乔初瑜醒来后来了一次,在门前得知了乔初瑜的情况,也放心了。
知道太子在里面陪着就没进去,回了正院。
魏太医也煎好了药,珊瑚端进去。
齐祀粗略算了下时间,乔初瑜睡的时间也不少了,就将人叫醒。
趁着这功夫,齐祀到外院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魏太医。
只要是能乔初瑜身子好的,他都会放在心上。
魏太医把该说的都说了。
最后突然想到什么,面色不自然的犹豫。
齐祀:“魏太医但说无妨。”
魏太医飞快抬眼,看了看太子平日毫无情绪的脸,再想想今日上午着急的什么也顾不上的样子。
心下安定,缓缓道:“殿下,侧妃现在身子弱,半个月内不宜同房,但半个月后,身子恢复的差不多,同房可次数多些,阴阳调和,于侧妃身子有益。”
齐祀:“……”
又是这番话。
只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
齐祀眼神微动,脸色不变:“魏太医可否解释一下这为何有益?”
“殿下,所谓阴阳调和,本质上是采阴补阳或是以阳补阴,殿下阳气重,于侧妃而言,是好事。”
齐祀余光看向内室,眼中含笑:“孤知晓了。”
内室,乔初瑜半梦半醒间被喂下了一口药,瞬间被苦醒了。
一张刚有点血色的小脸揪在一起,嘴里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喝了这么多年药,乔初瑜已经习惯了药的苦味,可这次,实在是太苦了。
比之前喝的全部加在一起都要苦。
乔初瑜如临大敌的看着药碗:“每天都要喝吗?”
齐祀笑着回答:“每半月一次,若是恢复的不错,半年就可以停药,后面用些药膳就好。”
乔初瑜眼睛一亮:“怎么叫恢复的不错?”
齐祀:“半年之内,不发病。”
真是简单粗暴。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不喝这苦药,她这半年里也不能发病。
看着眼前的苦药,乔初瑜深呼吸,眼睛一闭,一口喝完。
全部咽下,苦味还未来得及泛滥,一股酸甜先在口中蔓延。
是蜜饯。
乔初瑜眉眼弯弯:“谢殿下。”
齐祀嗯了一声,看向乔初瑜的眼神晦涩不明:“魏太医乃是国手,他说的话,阿瑜可得好好听。”
乔初瑜不明其深意,直直点头:“殿下放心吧,阿瑜会养好身体,陪殿下一辈子的。”
齐祀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孤等着。”
药性发作,乔初瑜还没和齐祀聊上几句,脑中又昏昏沉沉的的想睡觉。
齐祀忙让人上膳。
乔初瑜强撑着身子想起来用膳,齐祀按住:“你躺着,孤喂你。”
乔初瑜一天没用膳了,不说没感觉,一说饥肠辘辘,闻言,也不扭捏,靠在床边就等着齐祀喂她吃了。
一刻钟后,乔初瑜躺下,齐祀帮她盖好被子,出去了。
齐祀一边用晚膳,一边吩咐:“把政务全部搬到东侧院来,放在东厢房。”
可前院和东侧院也没几步路啊。
钱来刚想说,齐祀一个眼神扫过来,钱来瞬间接上:“奴才这就派人去搬。”
侧妃娘娘刚出事,殿下不想离开侧妃娘娘也是正常,他乱操心个什么劲。
前院的人动作快,齐祀用完晚膳,折子已经抱来了大半。
齐祀准备处理政务,钱来苦着脸禀报:“殿下,勇毅侯求见。”
齐祀动作一顿:“勇毅侯人在哪?”
钱来:“奴才命人请侯爷去了前院。”
齐祀知道乔宏回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吩咐钱来:“把明日要的折子挑出来,孤去前院,侧妃若有事,第一时间来报。”
话落,就大步出了院子——
次日,听政殿。
谈完了正事,齐祀留下。
庆云帝昨日就听魏太医禀报过,也知道乔初瑜的情况。
不禁想起上一世的事。
乔氏进东宫也是他赐的婚,不过时间比这将近晚了半年。
太子妃成婚三年无后,太医派下去了几轮,开了不知多少方子,一点效果都没有。
庆云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太子‘只喜欢’太子妃一个,他和皇后提侧妃的事,太子就装听不见。
庆云帝气狠了,一连送了十个美人到东宫。
隔天全部被送回来了。
庆云帝更生气了,和皇后两人一合计,随便找了个由头在御花园办了场宴,请了上京所有适龄的贵女。
乔家女儿就在其中。
又找由头把太子引了过去,势必要替他纳几个侧妃。
太子被逼的不行,随手点了一个。
是乔初瑜。
乔氏家世好,做侧妃是委屈了。
当时庆云帝还特意下令,乔氏女一切待遇比照太子妃
乔氏进东宫后的第三日就由太子妃带着进了宫,见皇后。
皇后没为难人,待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放人走了。
可回去就病了许久。
太医院除了魏太医都去东宫看过一遍,都束手无策,说是只能喝药慢慢养着。
当时庆云帝只当是身子骨太差,现在看,是闻了皇后的安神香所致。
昨晚,庆云帝一晚上全在做梦。
梦里全是乔氏去后,太子发疯的样子。
他去看了太子许多次,可每次去,太子都是魔怔的、一遍又一遍的质问他,为什么母后连一个侧妃都容不下。
当时不明白太子说的话,现在全有了答案。
上一世,乔氏香消玉殒是因为那安神香。
饶是皇后不知此事,但乔氏确确实实是因此早殇。
想明白这点,庆云帝颇为心虚。
瞅瞅儿子冷若冰霜的脸,踌躇的开口:“昨日,你母后回来,哭了许久。”
“嗯。”
这态度,庆云帝毫不意外,“你母后让朕给你带句话,她想和乔氏道歉。”
齐祀眼皮都没眨一下:“不用,皇后身上安神香味不少,以后都不要再见了,阿瑜体弱,经不起她这么折腾。”
庆云帝瞬间心虚。
接着,又听太子冷冷道:“淑妃降到嫔位。”
庆云帝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齐祀知道他听清楚了,也懒得说第二遍。
“你疑心这是淑妃做的?”
庆云帝对齐祀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若不是疑心,今日来找他时,证据就会扔在他面前。
而淑妃也不会只是降嫔位了。
换作其他事,庆云帝二话不说就会下旨,可这事,庆云帝犹豫了。
不论别的,淑妃也为他生下了两个孩子。
无凭无据的降位,淑妃面上不好看,荣安和安儿也没脸。
且那安神香,皇后用了许多年,淑妃也因此受了不少罪,绝不可能是淑妃做的。
目光一转,看到面前像木头桩子一样坐着的儿子,庆云帝头疼起来。
齐祀冷冷出声:“昨晚勇毅侯连夜赶到东宫,今日东宫两名宫人服毒。”
庆云帝脸色微变,没想到齐祀说的不是安神香的事:“确定是淑妃做的?”
齐祀颔首。
庆云帝一哽,这事也犯了他的忌讳,把手伸到太子身上,是该降位让淑妃醒醒。
庆云帝起身:“张来福,磨墨。”——
长春宫。
淑妃正在点茶,见沉香来了,好心情的问:“昨夜,勇毅侯去东宫了?”
沉香:“是。”
淑妃莞尔一笑:“怎么样,闹起来了吗?”
沉香忐忑不安的看向淑妃:“娘娘,东宫的人来报,侧妃的身子就要大好了。”
“昨晚勇毅侯回去后直奔江阳侯府,今日江阳侯夫人去寺中为佛祖为塑金身。”
‘啪’的一声,碗碎在了沉香的脚边。
沉香连忙跪下。
淑妃柔弱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怎么回事?”
沉香哆嗦了下,一字不落的把知道的禀报上去。
淑妃听完冷笑,面上看不出喜怒:“这么说,本宫一番筹谋,倒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沉香伺候淑妃多年,知道淑妃现下已是被气狠了,忙起身宽慰:“娘娘,昨日皇后离开东宫时的神情恍惚,太子也并未派人相送,可见太子对皇后起了疑心,娘娘的筹谋,也不算落空。”
淑妃听完脸色稍缓。
沉香见状继续禀报:“娘娘,我们安插在东宫的人折了两个,昨晚,太子妃突然查了东宫的下人的明细,今早就把我们的人绑了。”
“不过娘娘放心,他们都未说出娘娘,先一步服毒了。”
淑妃心底一沉。
这么多年,她万分谨慎,在东宫也就安插了三个人,两个就这么轻易的折了。
这些,且还不能细想。
太子妃突然查人,定然是太子起疑了。
皇后的安神香她并未沾手,太子怀疑不到她身上来,只有勇毅侯。
淑妃闭了闭眼。
她偶然心急了一次,却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光想想,淑妃就心绞痛。
沉香宽慰:“娘娘,太子没有证据,就是怀疑娘娘,也动不了娘娘。”
淑妃连连摇头:“你当那是谁,那是储君,是入朝多年颇有盛名的太子。”
“他怀疑上的人,不需要十足的把握,就一句话,陛下就可对本宫生出疑心,甚至荣安和安儿都要受连累。”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如此忌惮。
早就会像当年一样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彻底毁了。
太阳穴凸凸的跳,淑妃难受的托着头。
殿外一名宫女来报:“娘娘,张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圣旨?
淑妃心一抖,不禁捏紧了帕子,往不好的方向想。
沉香唤她:“娘娘,冷静。”
淑妃强装镇定的扶着沉香的手出去。
张来福拿着圣旨站在正殿中间,见到淑妃恭敬的请安。
淑妃定了定心,扬起笑:“不知公公来有何要事?”
张来福也笑:“陛下有旨,请淑妃娘娘接旨。”
满殿的人都跪下。
“陛下宣谕:淑妃柳氏,
德行有亏,不堪为妃,念及侍奉多年,故降为嫔位,以示惩戒,不容再犯。”
降为嫔位?
淑妃不可置信的抬头:“公公可否明示,本宫做错了何事,陛下要如此罚本宫?”
张来福照旧一张笑脸,圆滑道:“瞧娘娘说的,娘娘自个做的事自个都不清楚,奴才哪里知道。”
“柳嫔娘娘,您接旨吧。”
柳嫔一噎,扶着沉香的胳膊起身,接过圣旨,艰难道:“嫔妾……接旨。”
张来福:“陛下口谕,娘娘身子不适,得好好养着,最近就不要出长春宫了。”
“陛下身边离不得人,奴才告退。”
又是降位又是禁足,饶是柳嫔,也是没想到庆云帝如此绝情。
御前的人一走,长春宫正殿就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柳嫔怔怔的看着圣旨上‘柳嫔’二字。
蓦然,‘咚’的一声,松手把圣旨扔在地上。
沉香吓极了,连忙捡起来:“娘娘,这是圣旨,若是传出去,可是大不敬。”
柳嫔发了火,勉强恢复了些理智:“今日之事,都给本宫烂在肚子里。”
宫女俯下的身子发抖:“回娘娘的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柳嫔挥退一众宫女,安排:“给荣安和安儿递话,告诉他们安安静静的待着,平日怎么做,以后就怎么做,不要去陛下那求情,若是陛下召见,也不必提起本宫。”
“她们若是来长春宫,一概不见。”
太子手段凌厉,她出了事,荣安和安儿不能再出事了。
沉香:“娘娘且宽心,奴婢这就去办。”
*
听政殿,庆云帝欲言又止的看着齐祀。
齐祀不紧不慢的呷了口茶,毫不留情的评价:“难喝。”
庆云帝无语凝噎,实在不想看见齐祀,干脆转过头去。
在齐祀把这杯难喝的茶喝完了,张来福回来了。
齐祀满意起身:“儿臣告退。”
也不管庆云帝又没应,就走人。
庆云帝吹胡子瞪眼睛,怒骂一句:“臭小子!”
齐祀恍若未闻,直径出去,算了算时辰,阿瑜应当还没有起来,步子又慢了下来,迎面碰上齐扶。
齐扶这两日心情格外的差,柔儿不知从哪知道了他要娶妻,收拾了东西就要走,他拦下后又一个人垂泪。
齐扶实在不知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眼泪。
他解释,说不会娶妻,柔儿也不听,只说她的身份配不上他。
齐扶虽平日看起来游手好闲,但要处理的公务也不少,又要哄人又要处理公务,还要应付父王母妃。
短短两日,齐扶感觉自己心力交瘁,老了十岁,连穿红衣都没精神了。
这不,今日一抽出空来,他就来求见陛下。
这鸳鸯谱真不能乱点。
现下遇到齐祀,刚想诉苦就想到东宫那位侧妃的事,沉重的往齐祀肩上拍了拍:“咱们俩真是难兄难弟。”
齐祀瞥他一眼,“现在左转,太医院不远。”
齐扶满脸伤心的移开手。
齐祀拍拍被齐扶碰过的地方,施施然走开。
齐扶:“……”
*
里面的庆云帝想了想还是觉得气不过:“张来福你说,朕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吗?”
“圣旨他都写了,会不下吗?”
“非要看着你宣完旨回来后再走,不就是担心他不下旨吗?”
张来福心底腹诽,还不是陛下这种事做多了,才让太子殿下留了个心眼。
笑的打哈哈:“陛下圣明,许是陛下多想了,殿下只是觉得茶水不错,才多留了会。”
庆云帝:“……”
臭小子刚刚说茶水难喝。
张来福忽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外面宫人走近:“陛下,顺郡王求见。”
庆云帝没好气:“让他进来。”
东宫,东侧院。
乔初瑜是被饿醒的,昨晚虽是用了些晚膳,但架不住昨天一日都没用膳食,今日一早,乔初瑜捂住在叫的肚子起身。
齐祀到的时候,乔初瑜正在用早膳。
见齐祀来了,乔初瑜惊讶,随后行礼。
还没蹲下就被扶了起来。
齐祀:“身子还没好全,以后就别行礼了。”
乔初瑜轻笑:“阿瑜的身子已经好多了。”
这句话是实话,昨日的药是苦,但药效却是极好今早她起来时,明显感受到身上都有劲了些,不像平日里动一下都累。
齐祀还是担心,想了想后换了个说法:“以后私下见孤,不用行礼,蹲来蹲去累的慌。”
乔初瑜体贴道:“阿瑜不嫌累。”
行吧,她愿意蹲,他也乐意扶,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依你的意思。”
乔初瑜看着齐祀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自她入东宫后,殿下就没睡几个好觉,愧疚松开齐祀的手,退后一步,转了个圈,“殿下现在看到阿瑜了,可以放心了。”
齐祀微微颔首。
乔初瑜疑惑,接着问:“殿下没用早膳吗?”
齐祀:“用了。”
乔初瑜再次体贴道:“殿下,有魏太医在,阿瑜一切都好,殿下不用分神担心阿瑜,前朝政务繁忙,殿下快回前院吧。”
齐祀这才明白她误解,不由失笑解释:“孤的政务大部分都搬到东侧院来了,就在东厢房。”
乔初瑜:“……”
政务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她为什么不知道?
乔初脸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殿下刚刚是才上朝回来?”
齐祀点头。
乔初瑜完美的笑容瞬间绷不住了:“殿下请自便。”
说着,也不管他了,自己坐下用膳。
原是自己自作多情,以为殿下是知道她起来特意来看,结果人家只是回来处理政务。
乔初瑜,你太丢脸了。
乔初瑜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脸埋进碗里。
齐祀也跟着坐下,让钱来上了一碗粥。
乔初瑜顿时不高兴了,紧绷着脸:“殿下不是用过早膳了吗?”
齐祀看着她:“想多和阿瑜待一会。”
乔初瑜一噎,不自然的‘哦’了一声。
半碗粥吃完,齐祀还在看她,桌子上的粥一口没动。
乔初瑜被迫转头,催促:“快用膳。”
末了,凶巴巴的加了一句:“别看我。”
齐祀看了眼乔初瑜耳边的红霞,照做。
剩下半碗粥,乔初瑜几勺喝完,就要走。
齐祀伸出手拉住她的胳膊:“陪孤再坐一会。”
“孤把折子搬到东侧院来,就是想多见见阿瑜。”
乔初瑜身上的那股劲瞬间消散,骄傲转头:“那阿瑜勉为其难的陪一会殿下。”
齐祀:“我的荣幸。”
乔初瑜倏然眉眼含笑。
齐祀用膳快,没一会就见了底。
“刚刚孤回来时,齐扶进了听政殿,他和谢家小姐,以后就没关系了。”
乔初瑜魂不守舍的点头。
前几日,她给阿月送了信,信中说了顺郡王不愿成婚一事,可阿月一直没有回她,后面一连串发生这么多事情,她一时间也把阿月和顺郡王的事忘了个干净。
眼下想起,不免着急起来。
担心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咳——”
乔初瑜没抬头。
“咳——咳——”
乔初瑜疑惑:“殿下是嗓子不舒服吗?”
齐祀:“孤要和你说一件正事。”
见齐祀一本正经的样子,乔初瑜以为是件大事,也认真起来。
“昨日,魏太医和孤说,房事乃阴阳调和之事。”
乔初瑜一僵,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瑜身上阴气太重,孤身上阳气重,以此互补,阿瑜的身子也快可好的快些。”
“魏太医叮嘱过前面半个月最好不要同房,后面次数可多些,孤要说的事,就是和阿瑜商量一下次数。”
乔初瑜:“?!!!”
这是能就这样面不改色的说出口口的吗?
他们还没圆房呢,就在这商量次数?
乔初瑜极其僵硬的笑了下:“殿下莫不是在和阿瑜开玩笑,哈哈,一点都不好笑,阿瑜有些乏力,就先去休息了。”
说着,乔初瑜就要走。
齐祀眼疾手快的搂住乔初瑜的腰,一把抱起,往里走。
乔初瑜吓得不轻,连忙搂着齐祀的脖子:“殿下,太医说了,前一个月不能同房!”
齐祀看着怀里慌张的人,嘴角轻笑:“孤知道。”
接着低头,贪恋的在乔初瑜的颈窝处吸了一口。
乔初瑜不自在的往后缩,却忘了在齐祀的怀里,躲也躲不掉。
步子停下,齐祀人放在软榻上:“不是说累吗,孤抱你过来,少走几步路。”
换作几天前,乔初瑜可能会觉得齐祀是好心。
现在,乔初瑜一个字也不相信。
乔初瑜防备的看着他。
齐祀故作不知,也坐下,把人抱着坐着自己的腿上,商量:“一个月四十次怎么样?”
乔初瑜听到后都要跳起来了。
四十次?她看四次差不多。
乔初瑜想都不想就说:“不行。”
齐祀看起来很好商量,一副纵容的样子:“那阿瑜说多少次?”
乔初瑜不知不觉被带偏,好好的考虑起来,瓮声瓮气的说:“最多十次。”
齐祀:“……”
他以为她会十次十次的减,没想到只有十次。
看着齐祀沉默,乔初瑜也不高兴了:“这已经很多了。”
她都没嫌那东西脏——
作者有话说:齐祀:人心[黄心][黄心][黄心]
瑜宝不知不觉就被带偏了[捂脸笑哭][捂脸笑哭]
第27章 三十次
屋子里陷入安静,乔初瑜只好退一步:“十五次,每两日一次,不能再多了。”
齐祀继续沉默。
乔初瑜撂挑子了:“殿下才对阿瑜好几天,现在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了。”
齐祀头疼:“除了此事,孤都可以依你。”
乔初瑜撇撇嘴,这个威胁不到他,只能换个路子。
乔初瑜抱住齐祀胳膊,煞有其事的说:“殿下,阿瑜听说房事做多了也疼,阿瑜最怕疼了,就十五次吧,不多不少。”
“殿下,你最好了,你就心疼心疼阿瑜吧。”
齐祀不上道:“阿瑜这是听谁说的?”
见乔初瑜不答,又跟了一句:“孤只会让阿瑜舒服。”
乔初瑜见他油盐不进,脾气也上来了:“那殿下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阿瑜伺候不起殿下这尊大佛了,干脆都不要做了。”
边说边甩开齐祀的手,作势就要从齐祀身上起来。
齐祀连忙将人按住,低声哄:“那就依阿瑜的意思,十五次。”
乔初瑜不乐意:“十二次。”
齐祀眼皮一跳,默默把手放松些,“阿瑜……可是嫌弃孤?”
“若是阿瑜嫌弃孤,那就不做了,不必勉强,阿瑜开心就好。”
乔初瑜心虚的愣了下,看到齐祀低落的神情还有明显的伤心,顾不得其他,连忙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祀依旧温柔,可整个人透着淡淡的失落:“没事,孤懂。”
乔初瑜又自责又慌乱,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毕竟她心里是真有点嫌弃,但绝不是嫌弃齐祀整个人。
她要是说他嫌弃他的那个,可那个也是齐祀的,和嫌弃齐祀整个人有什么区别。
这个那个的,乔初瑜感觉脑中成了一团浆糊。
齐祀温和的揉揉她的脑袋:“没事的,只要阿瑜喜欢孤就行。”
他这样了还在为她考虑,乔初瑜愧疚心达到了巅峰,不过脑子就道:“那……那三十次,三十次,好不好?”
齐祀笑了下,温柔的能让人陷进去:“孤知道阿瑜想让孤高兴,但阿瑜不必勉强自己。”
见他这样说,乔初瑜更着急了,立刻证明自己的真心:“不勉强,三十次,阿瑜……很喜欢。”
齐祀还是一样的好说话:“那就听阿瑜的。”
乔初瑜松了口气还不忘强调:“阿瑜没有嫌弃殿下。”
齐祀:“孤知道。”
齐祀不动声色的收了收嘴角的笑,讲起旁的事,让乔初瑜没心思在想这次数,也是以防乔初瑜反悔。
“昨晚勇毅侯来了东宫,孤已经和侯爷说了情况,侯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何止是愉悦,乔宏高兴的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的女儿能健健康康的。
乔初瑜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现在怕了和齐祀说话。
见事了,就催着齐祀去东厢房处理政务。
自己则坐在原地,好好的缓了会。
一想到自己应下了三十次,心底隐隐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说二十五次了,三十次不是每日都要做。
乔初瑜难受的皱起眉头,托着腮,盯着桌上的水渍郁闷。
珊瑚进来:“娘娘,太子妃来了。”
乔初瑜眼神一亮,下了榻,边走边吩咐:“以后凌姐姐来直接请进来就好。”
珊瑚应是。
凌婉书看着乔初瑜从里面走出来,忧心的迎上去:“你出来做什么,姐姐进去就好。”
乔初瑜微微一蹲,被凌婉书拉住:“你还在病中,这礼以后就免了。”
“姐姐放心,身子已经好多了,几步路行个礼,累不着阿瑜的。”
乔初瑜亲昵的拉着凌婉书进去,“走,姐姐,进去坐着聊。”
二人坐下,凌婉书打量着乔初瑜的脸色,没有上妆,面色红润,是好多了。
没有侍女在,乔初瑜给凌婉书倒茶,递给她时,娇俏的眨眨眼:“姐姐可看好了?”
凌婉书低眉浅笑:“看好了,见你不错,这才稍稍放心。”
“你是不知,你昨日被殿下抱回来时,脸色有多差。”
殿下也脸色也没好到那去。
她来时,屋子里的人无一人不噤若寒蝉,就是她,殿下也不放心。
凌婉书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就回了正院等消息。
乔初瑜从小见惯了旁人对她关心,轻车熟路的应对:“让姐姐费心了,是阿瑜的不是。”
凌婉书摸清了乔初瑜性子,真心把她当妹妹对待,无奈的笑笑:“少贫。”
凌婉书解下别在腰间的荷包,放在桌上:“这是姐姐的一点心意,妹妹可不许推辞。”
乔初瑜好奇接过:“姐姐,这是什么?”
凌婉书呷一口茶:“是块暖玉,妹妹入府第一天不是说手脚冰凉,这个贴身带着,或许能改善一二。”
话落,荷包打开,一块成色极好的暖玉被乔初瑜拿出。
玉雕成了精美的花状,中间的花蕊放着几颗小小的玛瑙。
是乔初瑜喜欢的样子。
见着面前人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凌婉书隔空点了点她:“这么喜欢,还不戴上?”
乔初瑜粲然一笑,“那姐姐帮我戴上。”
凌婉书起身,接过暖玉,帮她戴上,“昨晚,琼华郡主回京了,今日一早就送来了帖子,说是五日后在长公主府办品茗宴,你可想去?”
“若是不想去,姐姐就直接回绝了她,左右你昨日才出事,在府中养着身子才是正常。”
乔初瑜听到琼华郡主四个字就忍住回忆。
琼华郡主是长乐长公主独女,一出生就封了郡主,从小养在太后身边,深得太后喜爱。
做事嚣张,为人猖狂。
京中贵女见着她都避道走。
原因无他,琼华郡主略通武艺,若是让这位郡主不舒服,一鞭子就直接上去了。
疼不疼的先放在一边,这位郡主的鞭子喜欢打在人脸上,一鞭子下去,直接就毁容了。
京中有人算过,每月都有一位贵女或是公子在琼华郡主手下毁了容貌。
偏偏郡主有长公主和太后护着,每次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然后就销声匿迹了。
直到大半年前,郡主一鞭子挥到了礼部尚书的幼女脸上,嘴巴被那鞭子抽的合不上。
礼部尚书在早朝上闹了一通,御史也接连上书,才受了些不轻不重的处罚,到江南去避风头。
这江南一出事,太后就马不停蹄的派人把宝贝外孙女接回来了。
乔初瑜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听到琼华郡主这四个字就心有戚戚。
毫不犹豫道:“姐姐帮阿瑜回绝了吧。”
凌婉书点点头,和她说旁的事。
凌婉书在临近午膳时就回去了。
殿下把政务搬到东侧院的动静不小,且没打算瞒人,今日一早她就知道了。
殿下既在,她在就不留下用午膳了,免得所有人都尴尬。
凌婉书前脚刚走,后脚齐祀就来了。
乔初瑜看见齐祀就想到一个月三十次,一顿午膳用下来颇为拘谨,连话都没和齐祀说几句。
她害怕自己一个说得不好,又得哄人。
齐祀看在眼里,没有强求,等着她慢慢适应,那天傍晚他被叫走,后面他抽了点时间好好想想,发现她好像有些抗拒圆房。
虽然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有半个月做心里准备,想是应该够了。
用完膳后,在乔初瑜期待的目光下,齐祀去了东厢房。
乔初瑜蓦然全身上下都轻松起来。
东厢房中,齐祀刚坐下,钱来禀报:“殿下,顺郡王来了。”
“让他回去。”
钱来:“陛下给顺郡王和谢家小姐赐婚了,圣旨已下,谢家应当已经接了圣旨。”
齐祀眼皮重重一跳,脸色听着钱来的话逐渐沉下去。
随即起身,往前院去。
齐扶悠闲的品着茶,见齐祀来了,不由的挺直脊背。
齐祀:“礼免了。”
“赐婚是怎么回事?”
低沉的语调,齐扶清楚的知道齐祀现在不太好的心情,老老实实的答:“我一进殿,还没说到赐婚的事,陛下就让张公公拿封圣旨出来,然后就念完了。”
接着,就说什么他和谢家小姐是天作之合,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就把他赶出了听政殿。
张来福就带着圣旨去了谢府。
他话都没说上两句,就被安排好了。
齐祀无语凝噎,沉默许久,道:“三日内,江南带回来的人送出府,安安心心的在府里待着,等着迎娶谢家小姐。”
齐扶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不行。”
齐祀没了耐心,话里话外透着烦躁:“你若舍不得,孤来帮你。”
齐扶为数不多的逆反心理也被激起来:“不劳太子殿下费心,我自己的人,自己管。”
话落,拂袖而去。
钱来被齐扶的动作一惊,连转头去看坐着的人。
果然,脸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钱来默默的为顺郡王叹了口气。
下一瞬,冷的可以掉渣的语气传来:“把那瘦马的生平准备好,交到顺郡王手里。”
老王妃和老郡王只有顺郡王这么一个儿子,在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查了个底朝天。
齐扶从江南把那瘦马带回来,自然过不了老王妃和老郡王那关,当时,齐扶求着齐祀帮忙,造了个良家的身份,糊弄过去。
齐祀帮忙是帮忙了,但也顺手查了下她的生平。
在齐扶之前,那瘦马曾有三个‘心上人’,都要纳她回去做妾。
其中最后一人,那瘦马还与他有一个孩子。
算算时间,与齐扶相识时,这孩子应该还在腹中。
换种说法是,遇见了齐扶,那瘦马就立刻抛弃了上一个,流掉了孩子。
这些,齐祀原打算等齐扶再上头些在让他‘不经意’的发现,好让他好好的长个教训。
今天几句话说完,齐扶已然是被她迷的魂都不剩了——
作者有话说:绿茶太子上线中[坏笑][坏笑][坏笑]
74发现了装可怜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坏笑][坏笑]
可怜了我们瑜宝[狗头][狗头]
人心[黄心][黄心][黄心]我在屏幕前奸笑[坏笑]
第28章 琼华郡主
东侧院。
“什么?陛下给阿月赐婚了?和顺郡王?”
乔初瑜着急的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殿下你不是刚刚还说顺郡王去和陛下说不赐婚吗?”
齐祀拉住她:“你别着急,先坐下。”
齐祀简言意骇的说了一遍。
乔初瑜迟疑了下:“这样能行吗?”
“那位瘦马处在风尘之地,会不会是自己没得选?”
她看的许多话本,里面出现的瘦马都是家中贫苦,才被父母卖到了青楼,很是可怜。
齐祀心里一软,声音弱了些:“阿瑜可是不信孤?”
脸上露出了些微不可见的伤神之色。
乔初瑜注意到,连连否认:“阿瑜怎会不信殿下,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找好了个借口,自己都没察觉的缓了下。
齐祀轻轻嗯了一声:“孤相信阿瑜信孤。”
乔初瑜僵硬的扯着笑:“这是自然的。”
心底却隐隐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就是感觉面前的殿下,和前几日的殿下……有些不同。
齐祀把赐婚的事说完,就走了。
若想晚上多点时间,前朝的政务就得抓紧。
因着突然来的赐婚,乔初瑜原本要睡的觉,也没心思了。
她突然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乔初瑜托着下巴,苦思冥想。
忽然——琼华郡主喜欢顺郡王。
对,重要的事是琼华郡主喜欢顺郡王。
乔初瑜暗道一声糟了。
顺郡王年岁不小了,到现在也没有定亲,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琼华郡主。
琼华郡主为人偏执,她看上的人或东西,是决不允许旁人沾染的。
就算是陛下赐婚,琼华郡主最多也只是收敛一二。
但该为难的还是会为难,只是一个在明面上做,一个是暗地里下手。
若放在之前,阿月若是不想去这品茗宴,找个理由拒绝就好,但阿月被赐婚给顺郡王,琼华郡主定是会用尽所有办法都会让阿月出席的。
乔初瑜反应过来,“珊瑚,你去前院和太子妃说,帖子先别着急回,再去打听一下品茗宴阿月去不去。”
珊瑚应下。
还没一炷香的功夫,珊瑚就回来了:“琼华郡主亲自去谢府递帖子,谢小姐已经应了。”
“奴婢回来时,去了一趟正院,和茯苓姐姐说了,娘娘您去。”
*
夜色渐浓,微风轻拂,烛火晃动着映在帐幔上,乔初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齐祀沐浴完回到内室,见到床上凸起的一块,锋利的眉眼不禁柔和下来。
撩开帐幔,乔初瑜不耐烦的声音传来:“珍珠,快去睡觉。”
齐祀未答,饶有兴致的躺下。
乔初瑜闻到熟悉色味道,欣喜的转过身子:“殿下?”
齐祀勾勾唇:“是孤。”
“殿下不是说今晚不来了吗?”
下午有大臣求见,一直忙到了晚上,钱公公来东侧院传了消息,让乔初瑜不必等他。
齐祀闻着乔初瑜身上的清香,整个人陷入温馨气息中,“政务处理完了,孤就来了。”
带着沙意的温和语调,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让乔初瑜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笑弯了眼。
乔初瑜往齐祀身边拱了拱:“那以后阿瑜都给殿下留门。”
齐祀眼底飞快闪过一道意味不明,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哄人又像是在蛊惑:“孤记住了,阿瑜也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乔初瑜看着齐祀的眼睛,不知不觉的应:“这是自然。”
齐祀满意了,伸手搂着人,轻轻的拍着后背。
乔初瑜:“殿下,江南最近情况怎么样?”
齐祀手上的动作慢了一拍,声音也凝重些:“不太好,时疫范围扩大了。”
屋中安静了会,乔初瑜极小的声音传出:“江南会乱吗?”
“不会。”
低沉醇厚的莫名有信服力,乔初瑜往齐祀怀里缩了缩:“阿瑜相信殿下。”
“嗯,睡吧。”
齐祀应是真的累到了,没一会,呼吸平稳,后背的动作也停了。
乔初瑜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安心的再闭上眼。
一转眼,五日就过去了。
巳时三刻,长乐长公主府外,东
宫的马车缓缓停下。
凌婉书和乔初瑜相继下了马车,大门前守着的下人快步迎上来行礼,引着她们进去。
顺着房廊,一路穿过正厅,往后院走,迎面遇上琼华郡主。
沈鸾还算恭敬的行礼个礼:“见过表嫂。”
凌婉书诧异,琼华郡主自恃身份,从前见到她都是敷衍行了礼,叫声太子妃。
余光穿过房廊,往外头看了看。
沈鸾才被长公主耳提面命,整个人乖巧许多:“表嫂这是在看什么?”
凌婉书浅浅一笑:“在看今日的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
沈鸾蓦地就要沉下去,想到自己还有事相求,才勉强扬起一个笑:“表嫂说笑了,之前是鸾儿不懂事,还望表嫂勿怪。”
都这样的还没拂袖而去,凌婉书心里有数了,恐是有事求她,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侧过身子,介绍:“这位是乔侧妃。”
“这位是琼华郡主。”
沈鸾早就看到了凌婉书身后的人,也知道那人是新进东宫的侧妃,乔家的女儿。
不过比起这些,还有一个身份更让她感兴趣。
这位乔侧妃的手帕交,是谢淑月。
沈鸾从前和乔初瑜打过照面,且印象颇深。
乔家的这位小姐,好颜色。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凝波,眼尾处还有一抹出挑的桃红,鼻梁秀挺如雕,唇色似是浸过的樱。
一身桃红色绣云罗裙,衬的肌肤雪白,明艳张扬,腰身微收,如承露莲茎,娉婷的站在这,引了所有目光。
沈鸾对上乔初瑜的眼,脸色有些不好。
今日她也穿了一身桃红。
乔初瑜从前看这位郡主都隔了段距离,偏偏乔初瑜眼睛也不大好,容貌只能看个大概。
今日一见,倒是有些惊艳。
琼华郡主长了圆圆的脸,甜美可爱,还有一双极美的眼睛,杏眸清澈,笑起来灵动脱俗。
乔初瑜怔了几瞬,下意识往她的腰间看,没看到鞭子,放松了些,嫣然一笑,点头示意:“郡主。”
按她和琼华郡主的身份,应行平礼,显然,沈鸾没有要行礼的意思,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给她行礼。
沈鸾原也是想叫一声侧妃,可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圈,道:“可当不起侧妃这一声好,久闻侧妃体弱,前几日还在舅母宫里晕了一回,若是今日身子不适,可不要赖上本郡主。”
“琼华,不可无礼。”
乔初瑜刚要怼回去,长乐长公主从一边出来截断了她的话,快步走过来。
凌婉书微微欠身:“姑母。”
乔初瑜也跟着欠身。
长乐长公主笑容满面的拉住两人的手:“好孩子,不必多礼。”
转头对着乔初瑜时面露歉意:“侧妃莫要介意,琼华这孩子被本宫宠坏了,琼华,还不给侧妃道歉。”
长乐长公主使了个眼色,沈鸾才乖乖的道歉:“侧妃,鸾儿言行无状,还望侧妃不要放在心上。”
真到了歉,乔初瑜和凌婉书反而有些不适应,别扭的很。
长乐长公主就在旁边,乔初瑜也不好揪着不放,微微颔首,此事就算过去了。
这品茗宴到底是沈鸾做东,想想自己要做的事,耐下性子:“表嫂,侧妃,请随我来。”
长乐长公主也附和:“本宫老了,你们年轻人能说的上话,你们去吧。”
凌婉书和乔初瑜一路被领进了后院,沈鸾停下:“表嫂和侧妃是想去屋中稍歇片刻,还是在院子里?”
说是院子,倒不如说是园子,长公主府占地极大,院中养了许多花草,春日时,百花齐放,堪称上京一绝。
凌婉书都可以,看向乔初瑜。
乔初瑜最近在屋子里闷久了,自然想在外面,凌婉书会意:“公主府景色好,我和侧妃在外面就好。”
沈鸾自是看到了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心底升起疑惑。
为何做个决定,太子妃要看这侧妃的脸色?
难不成这乔侧妃真是太子表哥的心上人?
沈鸾好奇的眼神一边在凌婉书和乔初瑜之间来回打转,一边把她们领到了凉亭中。
三人相继坐下,一位侍女走上,行礼后,附在沈鸾身旁耳语。
沈鸾起身:“表嫂,侧妃,前厅出了事,鸾儿失陪片刻。”
凌婉书点头:“去吧。”
乔初瑜看着琼华郡主的背影,心中腹诽,除了一开始有点不礼貌,好像这位郡主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不堪。
但转念一想到被鞭子打伤的人,心底的想法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凌婉书提醒:“你和谢家小姐今日都小心些,琼华今日有些怪。”
自从进了长公主府,乔初瑜就在留意,闻言点头。
几人上亭子的动静不小,又是沈鸾领着,其他贵女都知道太子妃和侧妃来了,三三五五结伴想上前。
早到一会的谢淑月一来就在打听东宫的人到没到,知道乔初瑜已经到了,就往凉亭赶。
*
沈鸾往前厅走,见身边无人,脸色一沉:“是那个瘦马?”
侍女点头:“应当是的,她自称是顺郡王府的女眷,拿着郡主送去郡王府的帖子,门前的人不敢拦她。”
几乎确定了是那瘦马,沈鸾冷哼一声,“去把我的鞭子拿来。”
侍女一惊,有些慌张的劝:“郡主,您答应长公主的,今天不用鞭子的。”
郡主本就看那瘦马不顺眼,若是一个生气,抽了那瘦马一鞭子,事情就更是麻烦了。
沈鸾最烦别人哭哭啼啼,侍女深知这点,一只手去拉沈鸾的衣袖,一只手装模作样的用帕子默默眼泪。
“郡主,若是您用了鞭子,长公主怕是会打死奴婢的。”
果然,沈鸾一脸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我不拿了,你别哭了。”
“人现在在哪?”
侍女瞬间收了泪:“应是在后院了。”
沈鸾身子一转,又往后院走,无语抱怨:“也不知道早点说。”
白白耽误时间。
侍女收了泪,跟上:“郡主,依奴婢看,那位有些古怪。”
“哪里古怪?
“郡主的帖子邀的是老王妃,为何最后会是一个妾室拿着帖子参宴。”
沈鸾脑中顿时清明。
就是齐扶再宠爱这瘦马,她也是个连贵妾都不是的姨娘,就是齐扶昏了头,老王妃也不会不管,定不会容这瘦马到参宴。
“你的意思是说,她偷偷来的?”
见郡主想明白了,侍女连连点头,在提醒:“郡主,谢小姐。”
沈鸾惊讶:“她冲着谢淑月来的?”
她亲自上门请谢淑月,有心的一打听就知道。
“奴婢不敢妄言,但整个宴上与这个妾室有关系的只有谢小姐了。”——
作者有话说:大家可以猜猜阿月的官配是谁[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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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谢谢所有小宝的喜欢[抱抱][抱抱]
第29章 谢少惟
凉亭中。
“琼华郡主有没有为难你?”
谢淑月摇头:“我前脚到,你们就到了,她作为主家得去迎接你们,就打了个照面。”
说着,还促狭的笑笑。
乔初瑜拍拍她的手:“那就好。”
凌家二小姐凌珊走上台阶,行礼:“见过长姐,见过侧妃。”
凌婉书心里涌起一股烦躁,她最讨厌参加上京各种宴会的原因就是不可避免的会遇见凌家人。
凌珊是庶女,在凌家位置尴尬,对凌婉书这个长姐,也是有些害怕,想想出门前娘亲的叮嘱,撑着胆子行礼叫人:“长姐,侧妃。”
凌婉书对这个妹妹谈不上讨厌,看出凌珊有话要对她说,正巧乔初瑜和谢淑月有话要说,她就干脆起身对凌珊道:“你和本宫过来。”
凌婉书和凌珊出了凉亭,乔初瑜给珍珠珊瑚使了个眼色,两人下了亭子守着。
乔初瑜看向谢淑月,问:“赐婚圣旨已下,阿月,你怎么看起来……没那么开心?”
按照谢淑月的性子,现在应该和
她说起有多激动了。
谢淑月神情一暗眉心一皱,语气郑重:“我和你说件事。”
谢淑月向来都是大大咧咧,从没有过这般认真。
乔初瑜心不禁紧张起来:“你说。”
“谢少惟,不是我的亲哥哥。”
乔初瑜:?
“上元节那天来救我的,是他。”
乔初瑜:?!!
“我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乔初瑜:?!!!
“等等——”
三句话让乔初瑜有些恍惚,“莫不是我听错了,怎么三句话没有一句话是我听懂的。”
谢淑月心虚的默默补上一句:“是真的。”
乔初瑜从善如流:“你先别说话,让我理理。”
谢淑月知道这几个消息对乔初瑜的冲击力不小,难得安静的等着乔初瑜消化。
半晌后,乔初瑜回过神来,抓住重点,震惊的看着谢淑月:“什么肌肤之亲?”
谢淑月脸上爬上一抹红霞:“那日,赐婚圣旨下来,他喝醉了酒,正好我去找他,然后就……”
乔初瑜两眼一黑,把声音再压低三个度:“你们同房了?”
谢淑月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就是他抱着我说了许多话,然后亲了下。”
然后就弄出了点印子。
作为最了解谢淑月的人,乔初瑜敏锐的捕捉到她的含糊其辞:“亲了哪里?”
谢淑月弱弱道:“脖子。”
乔初瑜目光一转,看向她的脖子。
伸手轻轻一扯,青青紫紫的一片。
难怪,都到夏日里了,还穿的这么严实。
比她身上的印子还重,这是亲了多久,乔初瑜腹诽。
乔初瑜看了一眼,连忙给她拉上。
谢淑月羞赧的低眸,“还有,上次和你说的……不举,是个误会。”
“兄长他……很正常。”
说起这事,乔初瑜脸顿时青了半边,若不是谢淑月大胆猜测,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情。
“太子殿下……还好吧?”
乔初瑜没好气的回:“好,好的不得了了。”
谢淑月平日再大胆,这回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亭中安静片刻。
乔初瑜平复一会,问:“知道他才是救你的人,你怎么想的?”
乔初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就用‘他’替代。
“我不想嫁给顺郡王了。”
乔初瑜感觉太阳穴凸凸跳起来:“你喜欢……他?”
谢淑月先摇摇头,后又点点头。
乔初瑜得出结论:“你喜欢他。”
只是现在心里还没完全适应。
谢淑月害羞的看着她:“我有点不太清楚。”
乔初瑜无语闭眼,这样子就是喜欢。
可是……怎么能喜欢上当了那么多年的兄长的人呢?
谢淑月弱弱补上一句:“阿瑜,兄长他容貌好。”
乔初瑜:“……”
她忘了,谢淑月喜欢长的好的。
谢家阿兄那张脸,能把谢淑月迷的神魂颠倒。
乔初瑜缓了缓,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你不是说上元节救你的人手边有印记吗,既然是他,为何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何况,她也和谢少惟接触过,手边没有什么胎记。
谢淑月:“兄长解释过了,是他雇的人把我送回去的,我也已经见过那人了。”
乔初瑜还是不死心的问:“你确定他不是你亲兄长吗?”
谢淑月忙不迭的点头:“我问过父亲母亲,兄长……他是二叔的孩子。”
“二叔去的早,临终前把表哥托付给了父亲。”
乔初瑜对谢淑月口中的二叔隐隐约约有点印象,好像和谢姨夫没有血缘关系。
乔初瑜松了口气又提起一口气:“姨母姨父都知道你们的事情了?”
“当然不知道,父亲母亲若是知道定会被气晕过去,他们都把兄长当做亲生的。”
谢淑月声音越说越小,明显的底气不足。
乔初瑜无语凝噎,正常人都会接受不了。
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个是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的长子,他们互相喜欢了,这……这当然接受不了。
就是她,现在也没有接受。
乔初瑜感觉这事情越说越乱,理了好一会:“所以你不想嫁顺郡王了,若是可能,你想嫁给他?”
谢淑月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阿瑜,你可有法子?”
平地一声惊雷告诉她这么大一个消息,乔初瑜上哪弄出这法子来,“那谁……他说喜欢你,就没说别的?法子还让你我想?”
谢淑月一板一眼的答:“他说最多五日的时间,他会把赐婚解决。”
这话换作之前的谢少惟说,乔初瑜定然深信不疑。
但现在,谢少惟的形象在乔初瑜崩塌的太厉害,况且这是圣旨,不是想下就下,想收回就收回的。
乔初瑜顿时忧心忡忡。
谢淑月倒是想的开:“阿瑜,你是不知道,兄长他比以前温柔许多,有求必应。”
“不像从前,对我虽好,但一年都见不到几次,每次脸板着吓人。”
乔初瑜白她一眼:“从前是妹妹,现在要讨你的欢心,当然要有求必应。”
谢淑月往乔初瑜身边靠靠:“阿瑜,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喜欢我的,我……也想天天见他。”
后面这句乔初瑜自动没听见,注意力集中在前面一句,恍然大悟:“他就是故意!”
从前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中,都在书塾,考取功名后又是一个劲的扑在了仕途上,阿月和他接触的不多,这种作为兄长的观念一时半会就能改过来。
这……就是蓄谋已久。
乔初瑜转头看谢淑月。
感觉兔子掉进了狼窝。
“这位夫人,请止步。”
乔初瑜和谢淑月往下面看去,珊瑚面前站着一位姑……夫人。
是位风姿卓越的美人。
阮柔温温柔柔的问:“请问这位姑娘,上面坐着的贵人,可是侧妃娘娘和谢小姐?”
珊瑚捏不准眼前人的身份,答:“是。”
“我有要紧的事求见娘娘,还望姑娘禀报。”
乔初瑜和谢淑月在上面听的一清二楚,认了认人,乔初瑜问:“你认识吗?”
谢淑月摇头:“从未见过。”
“阿瑜,你要见见吗,看着好像还挺着急的。”
正巧珊瑚转头,向她询问,乔初瑜点头。
阮柔提着裙摆上来,娉娉袅袅的行了礼:“妾给侧妃请安。”
“起来吧。”
“不知夫人是?”
阮柔目光看向谢淑月,像是有些胆怯:“妾是顺郡王府姨娘阮氏。”
谢淑月笑意僵在脸上,乔初瑜目光一凝:“谁带你来的?”
阮柔犹豫一瞬:“是……不…不是,是妾自己想来的。”
乔初瑜脸上陡然没了好脸色,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的引人误会,当她们是三岁孩童一般糊弄。
谢淑月拉拉她的手,微微向她摇摇头,开口:“姑娘说找侧妃有要紧事,不防直言。”
阮柔面色一松,捂着胸口欣喜道:“早听闻谢家小姐蕙质兰心,是柔儿有幸,能有这般好的主母。”
一句话,含沙射影的还把乔初瑜骂了。
乔初瑜还没说什么,阮柔‘碰’的一声跪下,声泪俱下:“柔儿自知身份低贱,承蒙王爷怜惜才能进府,还望谢小姐,给柔儿一条生路。”
“柔儿知道自己的身份能侍奉王爷是三生有幸,柔儿不求其他,只求能有个安身之地,还望谢小姐可怜可怜柔儿。”
“不然,柔儿只能去死了。”
‘啪——’
阮柔被打到在地,又惊又怒的看着乔初瑜。
显然是没想到乔初瑜会打她。
上京的贵女最好面子,端着温婉贤淑架子,这种动手的事都不屑做,要做,也是身边的侍女代为动手。
怎会二话不说的就打她?
乔初瑜厌恶的看她,明白她眼中的意思。
这阮氏心术不正,凭一张嘴就能搬弄是非,这种人,巴掌远比使嘴皮子好用。
乔初瑜厉声警告她:“我们阿月还没过门,担不起你一声主母,若再敢胡言乱语,等你的,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阮柔回过神,捂着自己脸,柔柔弱弱的道:“陛下已经赐婚,妾……只想问主母要一条生路。”
‘嗖——’
一鞭子准确的落
在阮柔的腿边。
阮柔吓的花容失色,向挥鞭子的人望去。
沈鸾得了阮柔去凉亭的消息,还是没忍住,转道回去拿了鞭子。
这不,一赶来就听到这些话。
有些人就是欠抽。
沈鸾慢悠悠的提着裙摆走上凉亭,向乔初瑜和谢淑月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你就是齐扶从江南带回来的瘦马?”
阮柔浑身一僵,看向沈鸾,嘴硬道:“柔儿乃良家出身,这位小姐如何能毁人清誉。”
沈鸾觉得好笑:“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看着阮柔疑惑的目光,沈鸾笑出声:“知道谢淑月,不知道我?”
笑着笑着沈鸾面色一冷:“把她给我丢出公主府。”
沈鸾话落,就有侍女上前。
阮柔倏然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瞬间慌了,她好不容易拿到王爷的帖子,若是这样被丢出去,就是王爷心软,老王妃也不会饶的了她。
阮柔一边挣扎一边道:“郡主,妾无心冒犯,还望郡主看在王爷的面上,给妾一份体面。”
沈鸾火气更大,看着旁边的侍女:“都没长手?快拖走。”
谢淑月:“等等——”
沈鸾转头,语气很冲:“谢小姐不会要帮她吧?”
谢淑月:“当然不是,只是郡主这样大张旗鼓的把她丢出去,旁人难免不会议论,不值得为她坏了名声。”
沈鸾想说她也不差这点名声,但想起自己有求于人,还是憋了下去。
“那本郡主就卖谢小姐一个好。”
闻言,侍女也放开阮柔。
阮柔松了口气,不敢再耽搁走下去。
旁边不知不觉间已经围了许多人,但大多数也不敢上前,只能望这里看看,猜测着发生了什么。
沈鸾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扫过去,目光顿时就少了一半。
“明人不说暗话,今日邀谢小姐过来,有事相求。”
乔初瑜和谢淑月交换一个眼神,谢淑月害怕往乔初瑜旁边挪了挪:“不知郡主可否把鞭子收起来再说。”
沈鸾会意:“放心,不会抽你的。”
乔初瑜和谢淑月生硬一笑:“……”
沈鸾见她们是真害怕,快速把鞭子收好,压低声音问:“谢小姐想嫁给顺郡王吗?”
谢淑月实话实话:“不想。”
沈鸾一拍桌子,乔初瑜看着石头做的桌子微微一颤。
乔初瑜:“……”
乔初瑜身子不由的往后移了移。
“太好了!”
“这就好办了,你不想嫁,我想嫁啊,我有办法能让你退了这桩婚事,谢小姐可愿意?”
谢淑月看看石桌,想说她敢说不愿意吗。
最终这句话还是没说,客套问:“郡主有何妙计?”
沈鸾伸手往乔初瑜身后一指:“看到那个湖了吗?”
乔初瑜和谢淑月转头。
“湖水还算干净,底下已经派人捞过了,没有水草。”
“等会开宴,我会找个法子把齐扶骗来,你我换上差不多的衣裳,宴上我会叫你走,假装在湖边争执,最后双双落湖,你最少也是陛下亲赐的婚,齐扶不会不管你,自然会跳湖救你。”
“到时我会让我的侍女假意救我,其实是救你,在水下,齐扶看的也不真切,把我救上来后,有了肌肤之亲,我母亲再去舅舅那一闹,舅舅和外祖母不会不管我,你的婚事自然就能退了。”
说着说着,沈鸾像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一拍手:“正好,现在也不用找理由骗齐扶了,就派人告诉他,他的姨娘来了长公主府,让他来把人领走。”
沈鸾圆圆的脸上全是得意:“你们就说这办法好还是不好?”
乔初瑜和谢淑月:“……”
这是个馊主意。
谢淑月是不会受多大的影响,甚至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还是苦主,可琼华郡主自己,名声就毁的差不多了。
这可不是件小事,乔初瑜谨慎的问:“长公主知道吗?”
沈鸾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乔初瑜:“废话,不知道我敢这么做吗?”
沈鸾自己愿意,长公主这个做母亲也同意,乔初瑜没话说了。
左右,郡主确实也不差这点名声。
谢淑月小心翼翼的问:“郡主,若是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沈鸾看了一眼乔初瑜,再道:“找人拨你一身的茶水,换了衣裳后,拉你到湖边,把刚刚说的事再做一遍。”
“到时候侧妃定会护着你,但——”
乔初瑜接过话:“所以你今日向太子妃示好。”
想让太子妃拦住她。
所有一切连成线,乔初瑜被这逻辑一口气哽的不上不下。
这做法,简直是强盗。
沈鸾面色如常:“说的不错,谢小姐,时辰还早,你好好想想,下个水,可以退婚,日后婚嫁自由,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多好的交易。”
话落,沈鸾拿起鞭子就要下凉亭。
谢淑月叫住她:“我可以答应你,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沈鸾转头:“想问就问。”
“郡主为何这么喜欢顺郡王?”
有许多人问过沈鸾这个问题,但沈鸾之前都没有给出答案,看在谢淑月这么爽快的份上,沈鸾想了想:“因为他长的好看,身份还过的去,我对他还算有点喜欢。”
“早晚要嫁,所以他不错,本郡主看上的人和东西,都只能是本郡主,只有本郡主不喜欢后丢弃,万没有得不到的。”
沈鸾眼都不眨一下,用着最无辜的语气说:“等会我会让我的侍女来叫你换衣裳,不要食言哦,不然我会亲自把你丢下去。”
谢淑月笑了两下,算作应下。
等人走后,谢淑月看向乔初瑜:“郡主真是……”
想了半天没想出好的形容词,乔初瑜抿唇道:“我懂。”
这样的作风,把陛下和太后给算计上了,全上京也只有琼华郡主和长乐长公主敢。
虽不像传闻中的那般可怕,但也不差多少了。
乔初瑜无声的拧眉:“等会郡主的侍女来请你的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
阿月一个人去她不放心。
谢淑月点点头,心里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莫名激动,心跳的厉害。
亭中安静了会,茯苓走上来,行礼:“侧妃,娘娘有急事先回东宫了,让奴婢跟在您身边。”
凌姐姐做事向来周全,怎会还没开宴就走,乔初瑜疑惑问:“你们娘娘可还留下的旁的话?”
茯苓摇头,娘娘和二小姐说话时没留下任何人,只听到隐隐有争执声传出,没一会娘娘就出来了,急匆匆的就要回去。
上了马车又让她留下伺候侧妃。
乔初瑜:“姐姐既说了,那你今日就跟在我身边。”
茯苓欠身:“茯苓知晓。”
过了一刻钟之久,沈鸾身边的侍女来了:“谢小姐衣裳脏了一块,奴婢带您更衣。”
乔初瑜和谢淑月起身下了凉亭,还没走上两步,一个人影扑到了谢淑月的面前。
谢淑月猛然被一推,身形不稳的往后仰倒,乔初瑜手疾眼快的扶了一下才站稳。
“谢家小姐,您就给妾一条生路吧。”
阮柔跪着拽着谢淑月的衣裙,好不可怜的哭着道。
这一嗓子引的附近的小姐夫人纷纷往这看,还有些望着走来,乔初瑜和谢淑月脸黑了个彻底。
谢家人口简单,家里阴私少,但谢淑月知道的也不少。
可一般都是嫁人之后的事,哪有这种还没入府,就闹到跟前来的。
还是两次。
简直是闻所未闻。
谢淑月沉着脸嫌弃的甩开阮柔的攀上来的手,“别碰我。”
那侍女也没料到这姨娘刚被郡主教训过,现在还敢来闹事,这里侧妃的身份最高,看向乔初瑜,询问她的意思。
阮柔的哭声萦绕在耳边,乔初瑜烦不胜烦:“来人,把这位姨娘拉下去。”
几个侍女连忙要分开两人,要把阮柔带下去。
阮柔
从偷了帖子开始,就是已经豁出去了。
只要谢家小姐认下她,老王妃那就不会再赶她走,就算是被送到庄子上她也认了。
届时她在临走前哭一哭,求一求,王爷就会见她。
只要她见到王爷,她就有把握王爷的心全都在她身上。
好不容易住进了王府,脱了贱籍,她决不要被赶出去。
阮柔吃了教训,当即抱住谢淑月的大腿,大声哭闹:“妾不求其他,只求能有一个容身之处,等谢小姐过门后,端茶倒水,侍奉左右,让妾做什么都行,还请主母不要让王爷赶走妾。”
谢淑月被她说的一头雾水,更觉冤枉,她连顺郡王人都没有见过,什么时候让人赶她走了?
乔初瑜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这阮氏随口攀咬,阿月倒是成了她口中的恶人。
名门望族的男子婚嫁前,有的房中或许会有一两个通晓人事的通房,到了要定亲的年纪,家中的长辈会做主把人打发了。
可这赶人走也有区别,像这阮氏口中所说,阿月未过门就管起夫家,那是大大的不妥。
眼见再说下去阿月的名声也要收损,乔初瑜快速吩咐:“堵住她的嘴。”
珊瑚拿帕子强塞进阮柔嘴里,几个侍女合力把人制住。
乔初瑜余光环顾四周,把谢淑月往后护在身后,冷声道:“顺郡王带着府中姨娘来赴宴,这阮氏以下犯上冒犯本妃,本妃和乔家都记下了。”
“把人绑了,交给郡主。”
在场的夫人小姐,看完了全程,心里已经有了个计较。
不用乔初瑜说,也是极不喜欢这姨娘的。
这顺郡王府欺人太甚。
谢家小姐才被赐婚,这妾室倒是先找上了人。
这谢家小姐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阮柔堵着嘴被带了下去,乔初瑜和谢淑月也不再多留。
其他夫人小姐也只以为是去更衣,毕竟那姨娘手劲可不小,谢家小姐的衣裳全皱了。
那边的沈鸾等了许久没有等到人,不耐烦的出来找,正好撞见侍女把阮柔带走,一问才知道刚刚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见到谢淑月和乔初瑜,也没再问。
沈鸾领着她们进了自己的院子,从桌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裳递给谢淑月:“快去换上吧。”
谢淑月接过,往屏风后走。
几瞬后,谢淑月的声音传出:“阿瑜,你进来一下。”
沈鸾不虞上前:“换个衣裳,在磨蹭什么?”
乔初瑜突然反应过来,拉住沈鸾:“虽是同为女子,但阿月和郡主并不相熟,郡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沈鸾不习惯别人触碰,甩开乔初瑜的手,道:“你让她快点。”
乔初瑜快步越过屏风,谢淑月着急的捧着衣裳,指指自己的脖子。
盖不住。
乔初瑜接过衣裳,朝谢淑月点头,出去,眼都不眨的扯理由:“郡主可否换一套能遮的住脖子的衣裳,阿月脖子上有一块小小的胎记,露出来有些不好看。”
沈鸾没多疑,让人去再拿一套。
乔初瑜递进去。
没一会,谢淑月就换好了衣裳。
离开宴的时间越来越短,沈鸾等的耐心耗尽,见人换好衣裳出来,就催促:“走吧。”
侍女带着她们原路返回,沈鸾则是过来一会再到。
乔初瑜还有些担心的看着谢淑月的脖子:“你们落水后定会围上来许多人,你这脖子万一露出来……那……”
谢淑月咬唇:“要不看看脂粉能不能遮住?”
乔初瑜:“水一冲什么都没了。”
况且马上就要开宴,再离开太引人注目了。
谢淑月倒是没有那么担心,低声回她:“没事,落湖时离你们看的地方有段距离,露出来了也看的不真切,快到湖边时,我再拽拽,应该会没事的。”
“到时我一上岸,你就用衣裳裹住我,旁人就算看见了些许红痕,也不会往那想。”
事到如此,也只能这样了——
作者有话说:谢少惟是真喝醉了,不然他会亲别的地方,不会亲那么显眼的脖子[捂脸笑哭]
谢少惟和阿月适合po文哈哈哈哈哈哈[坏笑]
阿月对谢少惟是生理性喜欢更多[黄心][黄心]
谢少惟对阿月是惦记了很久很久很久,从意识到就开始做准备了[坏笑]
剧透一下:这边发完,没几章就到江南线,74和瑜宝就要圆房了[坏笑][坏笑]
第30章 冯氏
“侧妃娘娘到——”
沈鸾请的贵女夫人大多数都是年龄相仿,乔初瑜都见过。
“臣妇/臣女给侧妃请安。”
乔初瑜:“都平身吧。”
长公主府的管事迎上前,行礼:“侧妃请随我来。”
管事消息灵通,知道太子妃走了,就立刻改了位置,让乔初瑜坐上了太子妃的位置,旁边是王家三小姐。
皇后的外甥女,殿下的表妹。
乔初瑜刚坐下,王疏桐转头向她点头示意:“侧妃。”
乔初瑜和王疏桐没什么交情,浅浅一笑走个场面。
见此态度,王疏桐目光微闪,余光打量四周,女宾皆已入席,现在说话,可不是好时机。
侧妃被皇后责罚,由太子抱回了府,皇后和太子关系紧张,有点门路的人家都知道了,王家是皇后的母家,代表着皇后的态度,侧妃入席,还坐在她的旁边,有点心思都盯着这呢。
看来,只能再等等了。
没一会,沈鸾和长乐长公主到了,长乐长公主宣布了开宴,待了一会后,借口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
沈鸾见一切顺利,心情好了些,挥挥手。
侍女鱼贯而出,将新泡好的茶摆在各位贵人的桌上。
沈鸾:“这茶名叫‘春想’,是外邦进贡的,茶叶没什么特色,中规中矩。”
“但今日这茶,是用不同花上的露水泡出的,不同的花有不同的茶香,各位夫人小姐可自行品鉴。”
虽是有别的目的,但沈鸾办这宴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乔初瑜做样子抿了一口,却没心思去品,余光在沈鸾和谢淑月之间来回打转。
终于,等一杯茶快要喝完时,沈鸾起身了。
沈鸾直直的往谢淑月那走去,保持一贯的风格:“谢小姐,本郡主找你有点事,不知可否移步?”——
东宫前院。
凌婉书马车上下来,一路疾步走到前院,见到钱来,忙道:“本宫有要事告诉殿下,还请公公通报。”
钱来从没见太子妃这般着急的样子,顾不得问出了何事,就转身进去禀报。
钱来进去躬身行礼:“殿下,太子妃娘娘从长公主府赶回,说有要事和殿下商议。”
齐祀眉心一皱,看向谢少惟:“你所求,孤允了。”
谢少惟明白了齐祀的意思,起身:“谢殿下成全,臣告退。”
齐祀颔首,对钱来道:“去请太子妃进来。”
门前的凌婉书想着信上的内容,不禁揪紧了帕子。
谢少惟和钱来相继走出,凌婉书匆匆瞥了一眼,目光便的落在钱来身上。
谢少惟行了一礼,信步走出。
背影都能出好心情。
钱来:“娘娘请。”
凌婉书焦急的走进,行大礼。
齐祀看着凌婉书跪在地上,也没叫起:“太子妃说的要事是什么?”
凌婉书深吸一口气:“殿下可还记得三年前应允过臣妾什么?”
齐祀:“记得。”
三年前,皇后属意凌婉书做太子妃,太子却不愿娶。
皇后看出太子的意思,准备再选旁人。
当时,赵氏知道她得了皇后的青眼,更加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皇后还未发话,府中有祖母拦着,赵氏不顾名声也要让她远嫁。
半个月后,皇后接连召见了许多贵女,唯独没有她。
赵氏眼见太子妃的位置她坐不上,当即就要给她定下旁的亲事。
凌婉书被逼急了,往东宫送了一封信。
她赌,太子无意于婚事。
一个合
格的太子妃,她知道怎么做。
果不其然,次日皇后再次召见了她。
太子也在。
这次,她在宫中用了午膳。
用完午膳后,皇后撮合太子送她出宫。
路上太子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可有所求?”
第二句是应下。
而她所答就是若她找到了母亲的死并非意外,太子要不留余力的帮她。
回府后没过几日,赐婚圣旨就下来。
左相嫡长女凌氏婉书为太子妃,入主东宫。
这三年,她一直信守诺言,管好东宫上下,应付陛下皇后。
今天,也到了太子兑现诺言的一天。
“今日臣妾的二妹为了婚事向臣妾示好,递了一封信,是家中姨娘所写。”
“姨娘有证据证明母亲是赵氏所害,并非意外。”
凌婉书的母亲冯氏出身江南,是罗州前通判的女儿,高嫁至相府,几年才回一次娘家。
在凌婉书三岁那年,冯氏带着亲信回了一次江南,回途中却遇到了山贼。
就在离上京不远的一个县边。
山贼取了财,将所有人都杀了,抛下了山崖,山崖下就是河流,凌家派人去寻时,河流早就冲走了,尸骨无存。
冯氏走的时候凌婉书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伤心了一阵后就渐渐淡忘了。
直到慢慢长大,姨娘赵氏扶正,才察觉出异样来。
山贼取财,一般都是冲着商户去的,像是官眷,轻易也是不敢劫的,刚别说杀人了。
可时间过去太久,且山贼早在杀了朝廷官眷后被一窝端了。
想查也无从查起。
这些年,凌婉书一直再查,嫁入东宫后,太子也帮她查,可始终没能查出什么来。
有一段时间,凌婉书都要放弃了,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
凌婉书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赵氏把母亲和嬷嬷的尸骨就埋在镇国寺山脚下。”
齐祀表情有所触动,温和问:“你想孤做什么?”
凌婉书一想到自己的娘亲在荒郊野岭处待了十几年,连个碑都没有,恨不得即刻就杀了赵氏。
但证据还没拿到手,不能打草惊蛇,凌婉书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请殿下帮妾身把母亲和嬷嬷的尸骨带出来。”
赵氏害了她母亲,定然惴惴不安的要盯着她,她的人一有动作,赵氏定然会察觉。
只有太子能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
*
谢少惟好心情的出了东宫,坐马车后,顺路去一趟珍琅阁。
淑月喜欢那里的首饰。
买完,正好还能去长公主府接她。
谢少惟想的很周全。
一同前来的好友疑惑的望着谢少惟,从前一年都见不到一次笑脸,一张脸冷若冰霜,说话像是在审犯人。
这几日奇了怪了,走到哪都是一张笑脸,不伦不类的像是闹鬼了似的。
谢少惟吩咐车夫:“去珍琅阁。”
好友提醒:“这是我的马车。”
谢少惟:“那把你送回家,我再去珍琅阁。”
好友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你去珍琅阁做什么,给谢伯母买首饰?”
谢少惟轻扯薄唇,微微含笑:“给淑月买。”
好友:“……”
又是这个笑,好瘆人。
好友:“我看今日时辰还早,可要去寺中上炷香?”
好驱驱邪祟。
谢少惟:“上香?今日淑月去长公主府赴宴,我去要去接她。”
好友:“……”
“这是我的马车!”
谢少惟会错意:“先送你回去,再去接淑月,不会坏了淑月和你的名声的。”
好友:“……”
淑月淑月淑月。
张口闭口就是妹妹。
好友疑惑:“从前也没见你们兄妹二人关系这么好?”
谢少惟浅浅一笑:“现在自然是不同了,等一切办妥,会和你说的。”
好友无语,神叨叨的在说什么,他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一刻钟后,马车停下,好友起身,下了马车,想了想还是道:“明日上午,我们去镇国寺一趟。”
这邪祟一定不是普通邪祟,镇国寺中都是大佛,应当能起点效果。
谢少惟真认真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问:“镇国寺后面是不是有一大师算姻缘算的极准?”
好友:“是,怎么了?”
谢少惟的声音传出:“明日一起去。”
好让那大师算算他和淑月的姻缘——
长公主府。
话音刚落,整个宴上都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谢淑月那里。
琼华郡主从前为难人,最少还有有点缘由,大多数都是旁人先说错话,琼华郡主才生气,再动鞭子,这也是长公主和太后次次保下郡主的原因。
可这次,谢家小姐并未得罪琼华郡主。
唯一的交集,就是顺郡王了。
谢淑月久久未答,装作沉默,沈鸾装作不耐烦,作势要拿鞭子。
谢淑月旁边的小姐顶着害怕开口劝道:“郡主,谢小姐不想去,就算了吧,或是有什么要说的,在这说。”
话落,有人应和。
沈鸾鞭子正好解开,甩了甩鞭子试试手感,微微偏头对那小姐说:“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
那位小姐看着鞭子顿时噤声。
戏演的差不多了,谢淑月抖着声:“我去,我去。”
谢淑月磨磨蹭蹭的起身,沈鸾皱着眉心催促:“快点。”
两人离开,去了湖边,场面有些难看。
这里看不到湖边发生什么,只好收了视线,偶尔有余光往乔初瑜这看。
侧妃和谢家小姐是手帕交,侧妃都没动,想是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也希望出不了什么大事。
乔初瑜四平八稳的坐着,随着两人离开了视线,心跳的越来越快。
只盼一切都顺利。
片刻后,宴上又开始热闹起来。
直至琼华郡主的侍女过来请乔初瑜:“侧妃,我家郡主和谢小姐起了争执,您快去看看吧。”
乔初瑜迅速起身,给珊瑚使了个眼色,然后急匆匆的往湖边去。
宴上人面面相觑。
一位夫人起身说要去看看,有了第一个,其他人也大着胆子上前。
离湖边还有些距离,靠前的贵女能看见侧妃站在中间好像在说着什么,琼华郡主一脸不虞。
‘扑通——’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琼华郡主张狂的歪了下头,然后伸手重重一推。
谢家小姐反手抓住琼华郡主的手,后退两步,然后,两人双双落湖。
“不好了,郡主和谢小姐落湖了,快来人啊——”
沈鸾的侍女大声叫着,茯苓珍珠也紧随其后。
过了片刻,乔初瑜站在湖边心急如焚,阿月不会游泳,再这样挣扎下去,那一条命真要搭进去了。
这顺郡王怎么还不来,郡主不是说都安排好了吗。
眼见众人都到了湖边,乔初瑜也催着,侍女只能跳下水,按照约定的救谢淑月。
后面传出声音:“是顺郡王。”
乔初瑜回头,齐扶大步走来,一向带着笑意的脸上阴沉着。
他刚回府没一会,长公主府的人就来请他说是让他来一趟长公主府,把妾室带走。
他这才知道阮氏偷了他的帖子。
刚进长公主府又有人来告诉他,琼华郡主把谢家小姐带走了。
匆匆赶来,两人就落湖了。
乔初瑜着急上前整张脸着急的揪在一起,语速飞快:“阿月她落湖了,这里的侍女无人会水,还望顺郡王救阿瑜一命。”
齐扶看着湖中挣扎的女子,向乔初瑜点头,来不及深想就跳下了水,朝着沈鸾的方向游去。
珊瑚也捧着衣裳回来,乔初瑜心中紧绷着的弦终于松了松。
没一会,侍女就带着谢淑月游到了岸边,珊瑚和茯苓合力把谢淑月拉了上来。
后面传来一声:“糟了。”
这谢家小姐怎么是被郡主的侍女救上来的。
乔初瑜顾不得别的,只当没有听见,把准备好的衣裳往谢淑月身上一裹。
谢淑月呛了好多水,难受至急,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力气,虚弱的靠在乔初瑜身上。
身后的侍女也上了岸,珊瑚
给她裹上衣裳,那侍女看着谢淑月的脸,再回头看湖中,满脸惊慌:“我救的是谢小姐,那郡主——”
——郡主被顺郡王救了。
齐扶从游到人身边就发现了这人不是谢家小姐,是沈鸾。
沈鸾喜欢他,他知道,且有些无奈。
但总不能见死不救,只犹豫了一瞬,就捞起了人,带着人回到岸边。
几个侍女再拉沈鸾上来。
身后跟着上来的是顺郡王。
长公主和府医也‘正巧’赶到,长公主心疼的搂着自己的女儿,让府医把脉。
随后又给谢淑月把了脉。
都没事,只是呛了水,休息几天即可。
人没事,事情就尴尬了。
应该救谢家小姐的顺郡王救了郡主,这……这……
还有顺郡王什么时候来的,这也太巧了。
还有这侍女连自己的主子都不认得了,居然救错了人。
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乔初瑜等着谢淑月缓过难受的劲,让侍女扶着她先走,随后对着长乐长公主道:“郡主推阿月下水,顺郡王和郡主有了肌肤之亲,还望顺郡王和长公主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也不等她们接话就转身离去。
饶是知道是做戏,被小辈毫不留情的这样一说,长乐长公主面上有些尴尬。
好好的宴会闹成这样,其他夫人小姐不等长乐长公主说话就识趣的请辞。
没一会,院中人散尽——
作者有话说: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叽里咕噜什么……我要见月儿
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思考中):要不要告诉他我和月儿在一起了呢
好友:阿巴阿巴阿巴
谢少惟:马上就能见到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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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齐祀想用凌婉书挡相亲
凌婉书想不用远嫁且查母亲死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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