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百战
赫利西斯就这么一直赢啊赢。
前三十局，挑战者是被他一脚踹下去的，没挪过脚步。这并不是赫利西斯故意挑衅，而是他要连胜一百局，要给自己保留体力。
到了后面，渐渐的，挑战者越来越强，赫利西斯已经被迫开始了移动，但他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不见有多吃力。
从第五十局开始，已经不再有其他种族的人。从第七十五局起，赫利西斯的额角终于有汗水滴下。
非常变态、不可思议的战绩。
全场已经安静下来，彻底佩服这个男人的实力。
兽王派出的都是生死间实战练出来的精兵强将，赫利西斯不被允许用魔咒，大家纯靠肉搏。
兽人的体力优势更大，而且可以变化兽形。但赫利西斯也有恶魔形态，并且，他可以飞。
除非是遇上有鸟雀雄鹰一类能飞行的兽人，否则赫利西斯可以借助羽翼，飞行避开与具有超强蛮力的兽人正面冲突。
但飞行也是需要耗费力气的。
赫利西斯面对的是没有停歇的车轮战，一个结束就下一个，中途最多是换人的时候休息一到两分钟。
乔舒没有心情再碰包间里的茶水点心，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跟人说笑打闹，一直紧紧蹙着眉头，趴在玻璃上，凝望着赫利西斯。
乔舒非常清楚，赫利西斯一定会赢得最后的胜利。
但他作为爱人，会担心对方，总是无法避免的。
尤其是看到赫利西斯因角斗而受伤时，他更是忧虑。
“不能治疗吗？”乔舒问。
“总共只能治疗三次，并且只能使用最普通的治愈术。”克劳斯答道。
一点伤口就治疗，这会浪费治疗次数。
“陛下想将次数留在后头。”亚尔猜测。
乔舒翻着挑战者名单的册子，他早已看过很多次，这次直接从后面看起。
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这会是谁？”乔舒指着第一百位挑战者，问道。
克劳斯默了默，指了指窗外的某个方向。
乔舒循着望去。
兽王稳坐在王座上，冷静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下属惨败在赫利西斯的手里，面色古井无波，仿佛早有预料。
“……他会亲自下场啊。”乔舒并不意外。
混沌碎片是兽族至宝，是兽族的圣物。
换了旁人，想要拿走任何一个种族的圣物，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圣子。
但圣子也要经历世界法则的考核。
兽王认为这种比试非常重要，决定了来者有无资格取走圣物，他不会放水，更不会帮着作弊。
荣誉对兽人而言就是命，他们从不拿荣誉开玩笑。
……
第九十九局。
霍克托呸出一口带着脱落牙齿的鲜血，尚未反击，转瞬之间，被赫利西斯掐着脖子掼倒在地。
赫利西斯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煞气十足的狠厉。
裁判连忙开始倒数：“十、九……”
失去氧气，霍克托不住挣扎，却被赫利西斯锁了四肢，力气也没对方大，结果动弹不得。
“六、五、四……”
霍克托开始翻白眼，他陷入窒息之中，仍旧爆发出极大的濒死反击。
赫利西斯的手臂青筋暴起，将霍克托牢牢地扼死在地板上。
男人的一头黑发无比凌乱，面上沾了不少灰土，衣服也破了几处，身上带着干涸的血渍——有他的，也有对方的。
他的剑眉被汗水浸湿后越发浓黑，眼瞳染了血一般赤红明亮，脸上没有笑，只有凶到极点的狠劲。
“三、二……”
裁判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看得出来，霍克托真的快死了。
霍克托和赫利西斯彼此都在往死里打，赫利西斯的力道也是往掐死霍克托的方向去的。
但裁判没有判赫利西斯犯规。
斗兽场的规则，上了角斗台，若有什么“意外”，生死有命。越是丰厚的奖励，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越是昂贵。
偏偏霍克托死都不肯认输，还事先吩咐过，命令裁判不许替他投降。
“一！”裁判倒数完了，松了口气，大叫道：“赫利西斯胜！！”
赫利西斯松开手。
空气瞬间涌入。
霍克托重获生命一般，倒伏在地上，捂着嗓子疯狂咳嗽，鲜血从他口中溢出。
“巫医！巫医！！”裁判连忙呼唤治疗，顺便叫护卫把霍克托抬下去。
霍克托躺在担架上，仰头看着无需任何人搀扶，就能自己站起身的高大男人。
那张英俊的面容不符往日的斯文和沉稳，带着一丢丢……属于恶魔的疯狂与张扬。
“赫利西斯。”霍克托摁住要抬走他的护卫，嗓音嘶哑。
赫利西斯闻声望过来。
“你很强。”霍克托又咳了几声，“但是，我不会认输的……下次，咳……”
霍克托没能说完，彻底晕死过去。
赫利西斯却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颔首，对着毫无知觉的霍克托说：“我等着。”
——等着霍克托前来挑战他。
霍克托受了太严重的内伤外伤，恐怕需要养很久。
赫利西斯是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从千万年前就是绝对的至强者。
没有剑，只是限制了他不能一剑割开敌人的喉管。
周围人惊慌无比，巫医连忙用着治疗术维持霍克托的伤势不要扩大，护卫们训练有素地把人抬走——今天抬了太多人，他们已经非常熟练，而巫医都快忙不过来了！
全场静默。
片刻后，没有欢呼，没有尖叫，只有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
在掌声中，赫利西斯第二次使用了他的治疗权限，接受了指定巫医的治疗。
浅表的伤势愈合了，但内伤只能回个六成——这还是看在兽族指定的巫医医术格外精湛的情况下。
力气稍稍回复。
赫利西斯没有犹豫，他抬眼，锐利的目光直指高台上的兽王。
兽王已卸下披风和战甲，像个最寻常的角斗者一样，缓缓站起身。
赫利西斯的表情平静。
“下一个。”
**
兽王与魔王之间的战斗，比想象中激烈凶险。
招招致命，那攻击，全往要害去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血海深仇的仇人。
裁判已经不敢蹲在石柱上了，那儿现在不安全。
四四方方的擂台共有四根圆柱，已经报废了两个，都是两个男人在近身格斗中，把人抛摔或者挥拳攻击时，对面要么是圆柱被拳头在无意间砸碎，要么就是对方在后退时，背部砸在圆柱上，把柱子撞塌了。
全场观众都紧张得一个字也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扰了两位正在对决的王。
乔舒再也吃不下包间里的零食水果，也没有心思与人开玩笑。
他看着赫利西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越来越多，也看着男人出拳时越来越狠，下颌紧绷着，眼神专注。
兽王之所以是王，就是因为他的战斗力是兽族第一，放眼凯亚大陆，兽王都是绝对的强者。
赫利西斯没那么容易赢，但他也不会输。
两人在擂台上对抗。
当他们的肉体力量相近的时候，角斗的技巧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它没它，有时候往往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兽王和赫利西斯一开始还会互相设套，或者在较量中使用一些格斗技巧或小窍门，但打到后面，两人已经完全上头，将格斗技巧抛在脑后。
你一拳我一脚，拳拳到肉，每一下“砰、砰、砰”的闷响都被擂台下隐藏的魔法扩音器传遍斗兽场，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叫人胆战心惊。
“你……你，不错。”
兽王重重呼出一口气，调整气息。他的脸已有青紫痕迹，身体各处因遭受拳击而阵阵钝痛，最让他心惊的是，他格挡多次的双臂竟然隐隐发抖——对方的力量远远大于他的想象。
“你也不赖。”赫利西斯答道。
赫利西斯的模样比起之前更加脏兮兮了，汗与血黏腻着在一起，叫他有点难以忍受，但此时压根顾不上整洁，他也想不起来要干净这回事了。
赫利西斯的脸颊有一处擦伤，在左脸颊的中央稍向太阳穴划去，血痕不长，但挡不住血往下流，怪吓人的，晃眼一看还以为他差一点脑袋就要分家了，再不济，估计会破相。
包厢内，乔舒的表情顿时更加忧心。
这混沌碎片是非要不可吗？？
世界只是要他当救世主和新任神王，应该不会要他命的，大不了跑回魔法学院再读他三年！
怎么。
魔法考试全国第一不是荣誉吗？
敢说半个“不”字，全校师生都跟你急！
乔舒恍然惊醒，暗骂自己脑筋转的还是不够快，这等妙招怎么现在才想到！
再看台上。
赫利西斯和兽王短暂分开，两人都在一边审视对方的破绽，一边抓紧时间休息。
特别是赫利西斯。
治疗术恢复的体力在过度激烈的对战中迅速流失，只剩下不到四层，兽王不知被消耗了多少，但反正是比他多的。
一个一直坐在王座上以逸待劳，另一个真实地打了一百局，体力不可能没有差距。
因此，这也是所有人都感到震撼的地方。
——赫利西斯将兽王逼到这种地步，而他并非以全盛状态对敌，而是车轮战之后的疲惫之躯。
怎么能不让人目瞪口呆。
拜托。
半血打满血，还把满血揍得青青紫紫没块好肉，自己只是擦破点皮……那伤口，也就是看着严重，下去之后灌一口治疗魔药，分分钟药到伤愈，再迟点，连痕迹都会被赫利西斯洗去。
众人啧啧赞同：“不愧是魔王赫利西斯！”“凯亚大陆最强的战士！”“兽王并非他的对手啊。”
议论声低低的，但架不住人多，几万人都在那儿低低地说话。
赫利西斯感觉耳边有无数蚊虫在“嗡嗡嗡”，烦不胜烦。
与其万人用气音窃窃私语，不如大胆点，自由讨论，闹市喧哗好过蚊虫扰民。
不过，兽王明显不这么想，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显然早已习惯这种嗡嗡声。
还趁着赫利西斯走神，仰天狼啸一声——给自己增加buff——随后对着赫利西斯扑了上去。
“哎呀！”乔舒趴在窗户上，叫道：“他怎么偷袭！”
安塞姆道：“乔乔，刚刚赫利偷袭兽王，你还鼓掌叫好。”
偷袭者，人恒偷之，你不要太双标。
乔舒吝啬地不肯给粉发少年半个眼神，只冷静地问：“你是哪一边的？”
安塞姆毫不犹豫：“当然是陛下！”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双标！”乔舒冷酷质问。
安塞姆一愣。
“有道理啊。”
少年咂咂嘴，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沓印有魔王徽章的旗帜，房间内的人挨个分了一个，又转回乔舒身边，摇旗呐喊：“赫利西斯！加油加油！！”
其他人：“……”
乔舒竖起大拇指：“有这种好东西不早说！我们就不应该在包间里，包间隔音好，赫利哪里听得见。”
克劳斯面色一变：“殿下，不可——”
乔舒一拽安塞姆的手：“走起！”
“去哪？”安塞姆问。
“观众席呀！”乔舒说。
安塞姆先是兴奋，后又遗憾：“观众席没位置了吧？”
“有的，有的。”乔舒说，“兽王原先坐的那块宝地，方圆三米内只有兽族侍卫，其中还有不少人下去挑战赫利西斯，□□趴下了。”
现在空得很。
其他人：“…………”你要去兽族的地盘给魔王喊加油，这是不是太跳脸挑衅了。
克劳斯捏了捏眉心，他就怕会这样，所以早早把陛下拉到了包间里。
圣子的高冷形象不要了吗！
乔舒不在乎形象，其他人只好无奈从命——安塞姆是例外。
俩人一拍即合，身后跟着一串神色各异的将领侍从，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杀进兽王曾占据的风水宝地，观众席最中央，位置既大又空旷，甚至可以跑酷！
只在边缘留了数十个兽人侍卫，人少得可怜。
听说圣子想要在观众席观看角斗，侍卫诧异，但也没想太多，恭恭敬敬把人迎了进去，飞快地挪了兽王的王座，把地盘让给乔舒。
擂台打完，兽王估计就该进医疗室了，占地盘也没用。
这是他们最错误的决定。
一刻钟后，窸窸窣窣如数万飞蚊的嗡嗡声中，两个嘹亮嗓门划破天际，那一刻的效果有如地动山摇，让赫利西斯都惊了一下。
“赫利西斯！”
“无敌勇者！”
“凯亚第一！”
……
赫利西斯：“……”
这不是乔舒和安塞姆的声音吗。
从观众到角斗者，差点风中凌乱，这是搞什么？
不等他们想清楚，魔族士兵已遵照圣子的命令，悄无声息地从观众席上的恶魔和人类身边探头。
兽族士兵尚未来得及警惕，就见他们像交接圣物一样接过了印有代表魔王徽章的旗帜，站了起来，开始大力挥舞！！
甚至有旁座的矮人侧耳倾听片刻，飞快伸手也拿了旗帜……
兽人们：“……”
乱七八糟的口号从凌乱飞快走向有序，乔舒似乎很有当啦啦队队长的天分，飞快指挥“五湖四海”拉拉队员，对台上的参赛选手进行了非常热烈的应援。
兽人茫然一看。
“！！！”
靠！
兽人们的下巴都快合不拢了。
圣子殿下带恶魔和骑士偷了兽人的家，光明正大地踩在兽王原来王座放置的台阶上，硕大的旗帜挥舞得猎猎作响！
一旁的兽人侍卫已经被随行骑士拦在几米开外，满脸写着无助。
而他们王的王座呢？
兽人目光匆忙巡视，才在角落看见一个孤零零的高大座椅。
兽人大怒：“这是奇耻大辱！不能让王没有应援！我们的人呢，快！喊起来啊！！”
兽人们临场匆忙，没经历过这种事，组织也不充分，只知道盲目大喊“兽王万岁”“兽王无敌”“兽王才是第一”。
显然是不知道喊什么才好，很有心机地剽窃了旁边的恶魔在喊的口号。
恶魔怒目而视，兽人不甘示弱地回瞪，看台上的火药味似乎比擂台上还要浓。
掀起这场应援战的圣子殿下毫无察觉，一心努力应援。
“赫利赫利！加油加油！”
他还给自己的嗓音用了扩音魔法，清亮好听的嗓音在一众壮汉的嘶吼中格外突出。
兽王：“……”
赫利西斯：“……”
赫利西斯百忙之中投去一瞥，恰好与乔舒对上目光。
看台上，青年跳得更起劲了，手不会累一样举着超大的战旗，就差给他擂战鼓。
赫利西斯疲惫到极点的身体陡然注入了全新的动力，整个人精神焕发，伤痛尽去，仿佛一拳能揍一百个兽王，效果比专业医师的高阶治疗术还要好使。
“赫利——！小心！！”乔舒突然大叫道。
赫利西斯闪电般回眸，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侧身躲过兽王的拳击，身体还在躲，右手肘狠狠撞上了兽王一直保护得很好的要害。
魔王的臂力自不用说，一般人已经当场半去世了，兽王还能回防和说话已经算得上狠人。
兽王骤然色变，痛苦地闷哼一声。
“你怎么——”
怎么突然加速了！刚刚明明已经累到不行了！虽然他也快不行了……
“不好意思了。”赫利西斯带着微不可查的喘息，含笑道，“我爱人在等我。”
“……”
“听见了吗，他刚刚还给我加油来着。”
“…………”
“你是不是累的动不了了？”赫利西斯好心道，“投降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兽王瞥见自己的王座沦为角落摆设，又气又好笑，本不欲计较，结果听见赫利西斯在炫耀！
岂有此理！
兽王怒吼一声，飞扑了上去！
双方的交战再度进入新一轮的胶着状态
……
于情于理于面子，赫利西斯都不可能像掐霍克托一样，真的下死手去掐兽王的脖子，兽王也不可能把保命的阳招阴招都用在赫利西斯身上。
兽王力气用尽，眼见不敌，心中长叹，算了，自己确实打不过赫利西斯，没他厉害。
索性放了一个破绽。
赫利西斯也很给面子，没有一脚把他踹下去，而是一拳把兽王轰下台。
兽王的双脚落在台下，他出界了。
兽王叹道：“你赢了。”
裁判连滚带爬冲过来，带着沮丧，大声宣布：“胜者，赫利西斯！”
百战，百胜！
现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烈欢呼！
赫利西斯停止追击，伫立在擂台边缘，伸手递向兽王。
兽王没有抓着赫利西斯的手回台上，而是抬手一甩。
赫利西斯眼疾手快接住，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条狼牙项链。
浓郁的法则力量昭示着它普通外表下的不普通身份。
赫利西斯：“……”
为什么是狼牙。
第122章 袭击
数名亲卫箭步上前，簇拥着赫利西斯离开擂台。
走入通道，赫利西斯正欲问“乔舒在哪”，一道金灿灿的光落在他的身体上。
转瞬之间，暖意融融，五脏六腑和四肢的伤势迅速愈合，消耗的魔力与体力再度充盈。
是最高级的治愈术。
赫利西斯的面色恢复如初，甚至从外表上看，他比上场之前还要好。此前，赫利西斯是一把未拔出的宝剑，暗藏锋芒。而现在，他是锋芒毕露的利刃，是无坚不摧的宝刀，是淬过血与泪的战神。
他的气场比之前更强大，煞气一旦被释放，就连常年跟随在魔王左右的亲卫都会瑟缩畏惧。
乔舒却不怕。
等治愈术治好赫利西斯的伤，乔舒便立马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等等，乔乔，我身上很脏……”赫利西斯试图拒绝。
乔舒压根不听，反而抱得更紧，笑容满面地大声说道：“赫利！你赢了！你好棒你好厉害！！超帅的！！我好喜欢你——”
赫利西斯顿了顿，反手将他搂住。
“我也很喜欢你。”男人低声说着，捧着乔舒的脸颊，用力亲了一下他的眉心。
乔舒傻乎乎地嘿嘿笑，双眼亮晶晶的。
太可爱了。
赫利西斯没忍住，亲了亲乔舒的嘴唇，碍于人多，只一触即离。
周围人纷纷露出磕到了的微妙笑容。
赫利西斯把一条狼牙项链举起，晃了晃。
乔舒定睛一看，三个狼牙被一条红绳穿过，样式并不特殊，但它的材质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其中蕴含着庞大的法则力量。
“这就是兽族的圣物？混沌碎片？”乔舒小声问。
“嗯。”赫利西斯微微颔首。
赫利西斯帮乔舒戴上项链，轻描淡写道：“战利品，送你了。”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着，乔舒半点不自在都没有，美滋滋地收下了，还调整了一下狼牙的位置。
赫利西斯垂眼看着，越看越心痒，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
正想借口换衣服，拉着人回休息室好好亲个遍，通道尽头忽然出现了数名兽人巫医。
他们穿着斗兽场的工作人员制服，朝赫利西斯和乔舒大步走来，被亲卫们警惕拦住。
兽人巫医也不在意，忙解释道：“我们是奉兽王的命令，前来为您疗伤的。”
赫利西斯道：“不用，我的伤已经好了。”
巫医一愣，瞥了一眼随从中的魔族医师，以为是医师为魔王治好的。
“还是让我们检查一下吧。”为首的巫医队长委婉道，“这样，我们也好给兽王交代。”
赫利西斯没有说好，也没有拒绝。
他不动声色地扫过巫医们的脸，把乔舒的腰搂得紧了一些。
“……你们是斗兽场为角斗者指定的巫医？”
巫医队长：“当然。”
赫利西斯淡淡道：“是么？可我怎么没见过你们的脸。”
所有人刹那间面色剧变，众亲卫与魔将的武器齐齐出鞘，将巫医们包围，克劳斯第一时间用身体挡在了乔舒的身前。
兽人巫医们一动不动，巫医队长更是微笑道：“魔王陛下，您恐怕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真的是兽王派来的，如果不信，您自可以派人去询问。”
赫利西斯：“亚尔。”
亚尔当即点了两个亲卫，亲卫转头朝另一个通道奔去，那是兽王所在的方向。
乔舒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他没有阻止亲卫离开打探消息，而是把神力凝聚在双眼处。
自从意外开启过灵视能力，哪怕在视力恢复后，乔舒也发现自己多了一项技能——他能看见许多别人看不见的事物，尤其是在神力加持下。
浓郁的黑灰色从巫医们的身体飘出，为首的巫医队长，身上的黑气更是比曾经的巴迪还要多。
乔舒眼神一变：“你们是邪教徒——！”
话音未落，巫医们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抓住他们！”骑士长阿尔文当机立断，大声喝令，亲卫们一拥而上。
伪装巫医的兽人纷纷露出真实的狰狞面容，狞笑着冲了上前，与亲卫们纠缠在一起。
巫医队长缩在袖中的拳头猛地伸出，将一个东西重重砸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响声在并不宽大的通道内，回声格外清晰。
黑雾从碎裂的玻璃瓶向外飞速蔓延。
“屏气，不要呼吸！”乔舒大声道，他抬起手掌：“疾风——”
风元素跳跃着凝聚在他的掌心，小龙卷风刹那成形，狂风吹散黑雾，裹挟着雾气往众人离开的相反方向而去。它在通道内游走，时不时还会帮自己人打一下敌人。
巫医队长冷哼一声：“雕虫小技。”
他袖袍一挥，身形暴退的时候，又是无数黑气从袖中涌出来。
阴影之中，似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人群的惊慌尖叫，从走道的一端传来，那是刚离开的斗兽场的方向。
是诺克斯早有预谋的袭击。
他就等着这一刻呢。
等赫利西斯完成了百战的赌约，赢得荣誉和混沌碎片后，悄然现身，夺走混沌碎片。
这是诺克斯最后的机会。
乔舒手里只差魔族的混沌碎片，就能彻底掌握世界法则，他不仅将是神族的新王，更是凯亚大陆新生的神明，唯一的位面之神。
自盖亚以下的十二神明，都要听从乔舒的命令。
乔舒会是众神之首、神族之主。
但诺克斯不知道，他以为乔舒已经集全了全部碎片，只是尚未将它们全部融合成为新的神王权杖。
他要卡在这微妙的、唯一的时间点出手，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死亡。
巫医队长释放出来的黑气并不是单纯的毒气，夹杂着诺克斯的邪恶力量，沾上就会被腐蚀肌肤，魔力在黑雾中被迫消融。
这边大部分都是魔族，高强度使用神圣魔法会连自己人一起净化掉，且通道太狭窄，不利于作战。
乔舒暂且使用风系魔法限制黑雾的蔓延，他把其他邪教徒留给骑士长和魔将，一心忙着对付这些黑雾，紧紧靠着赫利西斯，与众人一同且战且退。
赫利西斯刚经历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战，正是感知最敏锐的时刻，他心中警铃大作，汗毛倒立，有种生死一线的危机感。
是要杀他吗？
……不，不是！
赫利西斯倏然扭头，阴影里，数根章鱼触须猛地探出，暴掠而来，它的目标，是——
“危险！！”
赫利西斯目眦欲裂，好在他与乔舒的距离够近，好在乔舒从未远离他半步，赫利西斯能够及时拉住乔舒往自己的胸膛靠近，同时抬臂去挡，魔法防护立刻生成。
“砰砰砰砰砰——”
无数尖刺撞在赫利西斯的护盾上，最后一根触须狠狠击碎赫利西斯的魔法防护，目标依旧指向乔舒的后心，却在半途被赫利西斯徒手抓住。
手掌顿时血流不止，滴落在地板上，那触须见一击不中，想退，却被赫利西斯死死拽着。
男人手臂青筋暴起，与诺克斯的触手在对峙角力。
有疾风掠过，风如利刃，那触手当即被斩断成两半，一半被赫利西斯扔到地上，一脚踩碎。另一半则是在急剧后缩的时候，被乔舒的风刃快速切割，无数一截截的黑色触手失去生命，坠落在地。
克劳斯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也吓得心脏都漏了半拍。
他放弃攻击兽人巫医，执着于退守在乔舒身侧，一心守护。
巫医之中，隐约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只一瞬，又不见了，声音十分微弱，藏在乱七八糟的响声中，几不可闻。
克劳斯眯了眯眼睛，听见了这一动静，但他没来得及抓住对方。
“赫利西斯，你的手……”乔舒低声惊叫。
赫利西斯垂眸一看，他的小臂受伤处正逐渐变得漆黑，流出来的血从鲜红变成了黑色。
他正在中毒。
“没事。”赫利西斯还有心思安慰道。
这是很常见的伤。
赫利西斯以往在战场上，对上诺克斯的时候，也曾受过一模一样的伤。
赫利西斯取出圣剑，手执剑柄，剑尖对准小臂的伤口直接刺入。
“！！！”乔舒瞬间一脸愕然。
他看见了什么？
赫利西斯在割自己的肉！！
要、要看到骨头了！
直到流出来的血重新变成红色，赫利西斯才停下。他一甩长剑，将剑身沾上的血肉碎末统统甩掉。
那些掉落在地上的肉块被阴影吞噬——诺克斯就是靠这种不入流的手段补充自己的力量。
连魔界的狗都不会捡掉在地上沾着黑血和尘埃的肉吃！
赫利西斯割肉放血完了，全程面不改色，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没有叫过一声痛，连呼吸都不曾加重。
“乔乔，没事。”赫利西斯温声安慰，“我已经用魔力通知士兵前来接应，兽王那边也一定及时做出了应对。退出这条通道，你就能反击了。”
“……嗯。”
乔舒的一张脸都是白的，但他没有说那些多余的话，抬手触碰赫利西斯受伤的手臂。
微光闪烁。
乔舒的治疗术，能生死人，肉白骨。
赫利西斯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不过新生的肌肤比起其他地方，要更加白一些。
在战斗中，众人的位置多有变动，也有人负伤或死去。克劳斯与安塞姆擦肩而过之时，与前者附耳交代了一句话，是用的魔语，语速很快，音量极低。
安塞姆微不可查的点头。
诺克斯是有备而来。
越来越多的邪教徒自通道的两侧出现，而己方人数有限，前后受困，必须尽快杀出重围，不能被耗死。
在瞬息之间，乔舒与赫利西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圣骑士随我断后！”乔舒喝道。
克劳斯听见这句，立刻悄然靠近阿尔文骑士长，将一瓶东西交给了对方。
两人在战斗中身形交错，耳语不过一秒，阿尔文收起瓶子，眼神微动，示意自己收到，然后就沿着原来要去的方向奔向乔舒，护在他的身边。
乔舒不再专一使用风系魔法，那对他而言是一种限制。
他没有只躲在赫利西斯的庇护之下，而是用厚实的魔法护盾保护自己之后，站在了队伍的最后方。
队伍被一分为二，前头是赫利西斯带领着的魔族将士，后方则是乔舒领着的一众圣骑士。
被邪神蛊惑，失去心智，彻底沦为诺克斯驱使的傀儡兽人们，嘶吼着朝乔舒攻来。
阴影里，鬼影憧憧，兽人们跑步的姿势真的很像丧尸……
乔舒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的右手握住了一柄凭空出现的权杖，它光辉熠熠，没有镶嵌华贵的宝石，但他在乔舒的手中却倍显尊贵，且拥有无穷的力量。
“圣光。”
乔舒轻声念着咒语，轻抬权杖。
金光大作，将后方涌来的邪恶生物统统笼罩，刹那间，整个通道都回荡着邪物的凄厉惨叫，而惨叫又在片刻之间消弭于无。
那光的范围受严格限制，余光映照着乔舒身后严阵以待的圣骑士们，四肢百骸都被浓郁的神力灌入，实力倍增。
圣光在队伍的正中央戛然而止，克劳斯和安塞姆就站在二者的中央交界处，光离他们一寸之遥，他们看见了，感受到了，但……很神奇，没有恶魔见了圣光的痛苦。
就像看见一盏很亮很亮的灯，只会惊叹它照亮了世界，却不会因光而受伤。
克劳斯的目光落在乔舒的手中。
那是……属于神王的权杖。
第123章 孜然
在乔舒的储物戒中，曾在人族圣地里取出的圣杯，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乔舒手中的神圣权杖。
乔舒高举权杖，口中吟诵魔法咒语，体内庞大的神力化为璀璨耀眼的圣光，将一切邪恶湮灭。
那些兽人的口中发出似人非人的怪异尖叫。他们似乎十分惧怕乔舒的光，不顾诺克斯的驱使和命令，扭头就想逃跑。
光的速度很快。
逃跑的念头刚起，他们以为自己已经转头逃跑了，但其实身体已经正在被光碾碎。
“啊啊啊啊——！”
痛觉后知后觉地追上来，却已来不及了。
漫长的走道本该被丧尸般“人”山“人”海的兽人挤满，此刻却空空荡荡的，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抛弃凯亚大陆，背叛众神的人，这就是下场。”乔舒平静地说道，嗓音如寒霜。
自己人自然是面露惊喜，圣子一个人能挡千军万马，实在太厉害啦！！
另一边就不一样了。
通道分前后，后头已经没人了，挡在道路前头的兽人却不约而同地退了几步，眼神畏惧。
藏在人群里的诺克斯气得要命。
本以为消耗了赫利西斯的体力与魔力，又用通道狭窄和魔族恶魔来限制圣子的神圣魔法，这次应该是万无一失。
不料乔舒对魔法的掌控程度又高了一层，竟还能想到用权杖辅佐加强对神力的控制，限制圣光的范围，在队伍中间设置一个微不可查的隔绝结界，以免误伤……
诺克斯是错估了乔舒的成长速度。
事实上，若乔舒在精灵森林时，没有回忆起自己的前世，他现在确实做不到这么精准的操纵。可他一旦回想起来，他就拥有了两辈子的魔法知识储备和实践经验吗。
诺克斯并不清楚，他已经被逼得失去理智了。
看到神王权杖再现的那一刻，诺克斯怕得要命。他知道，今天就是他和乔舒的决战之日，你死我活，没有后路。
乔舒在经历各族试炼试图取得圣物的时候，诺克斯也没闲着。虽然他至今没能完全打开深渊裂缝，但诺克斯成功从本体中分裂出小的、能挤出缝隙的分身。
分身也能做成很多事，比如召集他的信众，侵入、控制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让他们为自己做事。
万兽节导致万兽城内人流量剧增，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这本就是一年间城内最繁荣、也是最混乱的时刻。诺克斯想要把它当掩护做点什么，被发现的概率小得很。
场馆内外都有诺克斯的人，趁众人专注于比赛而松懈的时候，诺克斯悄无声息地利用潜入，再附身于潜伏在普通兽人中的信徒，时刻准备好给乔舒致命一击。
也就只能打个时间差。
等乔舒闲下来，他一定会在兽族内复刻一次在人族的“众神赐福”，借机净化和清除诺克斯在兽族的力量。十多年来，诺克斯利用巴迪，在兽族内部辛苦筹划，才积攒了一批不容小觑的力量。
要是被乔舒毁掉，诺克斯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此时此刻，见本应没有自我意识的兽人竟然被乔舒吓得后退，诺克斯怒不可遏。
他隐藏在人群中间，眸光一沉，用意念催动。
下一刻，本该萌生退意的兽人却再度向逼近，神情狰狞地嘶吼着。
与此同时，空无一物的后方通道的地板缓缓蠕动，像石板变成了沼泽地，有黑乎乎黏稠的邪物从“沼泽”地中爬了出来，朝乔舒跑去，一摇一晃但速度奇快无比，一眨眼的功夫，就从远处跑到眼前了。
圣子身侧的圣骑士当即怒喝一声，举起盾牌挡在圣子前头，恰好接住邪物迎面而来的攻击。
乔舒施展的圣光没有那么容易熄灭或暗淡。
尚未消散的神圣光点如火焰般灼烧着邪物，通道内侧残留着大量、浓郁的光明神力，光是路过都会有种被火焰灼烧的痛感——这也是乔舒选择断后的原因。
若是乔舒开路，只要他不间断地使用神圣魔法，他们还未离开通道的每一分每一秒，簇拥着他的恶魔都将受灼烧之苦。
但这些邪物是怎么受得住的？
乔舒诧异，再放圣光。
毫秒内，邪物们凄厉尖叫着死去，可是两分钟后，邪物们又再次卷土重来。
赫利西斯在前头开路。
他们兵分两路，在自己人眼里是为了提高效率和安全性，但在诺克斯眼里，却是天大的喜事。
“殿下，快到出口了！”阿尔文时刻关注着进度，迅速提醒。
那撑住就好，出去就轻松了。
乔舒点头，“圣——”
说时迟那时快，就像之前经历过的那样，数个章鱼触手从距离乔舒最近的信徒的影子里，猛地钻了出来，用一个极其刁钻、无人能觉察的角度刺向乔舒的胸膛。
——赫利西斯不在，圣子就会失去他最强的保护者。
诺克斯的眸中闪过疯狂之色。
尖刺袭来之时，乔舒脚踝突然一痛，是赫利西斯赠予他护身的银链又在发烫。上一次是险些中毒，那这一次呢？
危机感几乎要响彻乔舒的大脑。
他想都不想，立刻给已经设置了多重防护罩的身体狂叠防御法术，一边叠，一边闪身离开原地。
那道黑刺险而又险地与他擦肩而过，在擦过乔舒的肩膀时，击碎了他的四重防御。
乔舒只给自己加了三重，后面叠的两层还是被银链提前一秒预警后提前加上去的。
“殿下！”阿尔文大惊失色，冲上前似乎要为圣子警戒，但他却迅速靠近，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一把洒在了那章鱼触手上。
只一秒。
章鱼触手便缩回了黑暗里，回到了诺克斯的背部。
那触手相当于诺克斯的手臂的延伸，他不过是使用阴影作为“空间传送”的媒介，类似与把自己的手隔空穿过去攻击，一击不中再退出，静待下次。
这很耗蓝——尤其是在圣子的神力压制下，而诺克斯又只有一具分身。
诺克斯的速度很快，阿尔文洒出的大半粉末都掉在了地上，只有少数沾到了触须的尾巴。
阿尔文把瓶子收起，右手依旧持剑，与乔舒背靠背而站。
“你洒了什么？”乔舒咳了两声，低声问。
那粉末有点呛。
以为会得到个教廷专攻邪物的特效魔粉之类的回答，阿尔文却回答道：“殿下，是孜然粉。”
乔舒：“…………？？？”
乔舒大茫然！
洒孜然粉做什么，要拿火炉做烤章鱼吗。
阿尔文不动声色地给克劳斯递去眼神。克劳斯颔首，捅了捅安塞姆。
安塞姆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粉发少年开始在场中游走，鼻子动了动，似乎在嗅闻着什么……
不出几秒，他隐晦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名不显山不露水的黑袍兽人身上。
这里的兽人大多都是穿着统一的黑袍，除了黑袍兜帽滑落，难以分辨容貌，又因诺克斯每一个人都附身控制的缘故，每个兽人身上都有诺克斯的气息，就连乔舒的灵视眼睛都无法确定诺克斯的真身是哪一个。
但安塞姆非常笃定，就是那个黑袍男。
原因？
所有人的衣服要么没味要么是血和硝烟味，唯独那人，袍角有孜然粉的味道…………
圣子发生的险境，众人都看见了，赫利西斯在最前头的一线作战，给所有人开路，他没回头，自然就没有看见队伍尾端发生的事，但乔舒系着的银链是有感应的，他知晓乔舒遭遇了一次险情。
但队尾没有传来骚乱，克劳斯也没有前来报信，证明乔舒有惊无险。
通道的出口近在眼前，赫利西斯挥出蕴含着磅礴怒意的一剑，裹挟着魔法冲击波的剑光将拦路的兽人统统斩成了两半。
血腥味前所未有的浓烈，让人几欲作呕。
即将冲出斗兽场，不知外头情况如何，兽王一直没有派人前来增援，怕是也被缠住了。
也是……
兽族能打的几乎都被赫利西斯打废了大半，估计还躺在医疗处被巫医疗伤吧？
尤其是兽王的副手霍克托，没一个月不可能修养得好能下床。
一冲出斗兽场，赫利西斯扫了一圈，外头果然无比混乱。
到处都是奔跑着逃跑的普通游客，远处传来魔法弹轰来轰去的爆炸声，火光点燃了兽人的木屋，硝烟四起。
赫利西斯甚至瞧见了有身着巡防营制服的兽人，倒向了诺克斯，正在反过来攻击本族人，也不知道是被控制了还是真心臣服于诺克斯。
兽人难以给予有效的帮助。
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众人前后脚冲出通道，乔舒也看见了外头跟世界末日一样的混乱场面。
他仰天看向天空。
此时分明还不到日暮的时刻，太阳却已经落下。
这不是正常的日升月落，乔舒感应到了诺克斯的力量。天空被邪恶的气息笼罩，太阳仍在，只是不能解决诺克斯的话，太阳的光再也无法穿透云层，落在人间。
乔舒在这一刻，忽然想起在矮人族的时候，矮人曾对他抱怨道：【不知何故，今年冬天环境大变，河水异常结冰，气候好像变得极端了。】
乔舒：“……”
原来是诺克斯当时正在他们周围忙着放魔兽和做乱导致的。
他还以为是人类活动导致的气候变化！
诺克斯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平静。他要是发挥点“力量”，给大陆造成的伤害就更大。
诺克斯曾利用赫利西斯掉落的半截圣剑破开深渊，在阿苟纳城冒头，阿苟纳城就被长达千年的火山灰覆盖。
好不容易人家变得繁荣了，诺克斯又在阿苟纳城频频出现和活动，那里就出现了危险的火山喷发，甚至可能诱发地震……
诺克斯用巴迪的身体设个陷阱，往山上运输几头魔兽，河水就异常结冰了。
他在兽族大搞事，围杀圣子，太阳就被遮蔽——别的地区有没有陷入黑暗不清楚，至少兽域陷入了永昼，除非能解决诺克斯。
乔舒摇了摇头，心想：诺克斯确实是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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