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霍阑温柔地为她顺了顺耳边的碎发,忽然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好像被爱塞满了。
“这么快就开始为你老公做打算了吗?宝宝进入角色好快。”
“啊?”
姜时愿一时之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霍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发顶,随后搂着她躺下,与她一起盖好了被子。
“不用担心的,我会计划好时间。”
他紧紧地搂着她,像是从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如此真实的拥有她。
“就这两天吧,我抽空和你回一趟你家,去看看你叔叔和姑姑,毕竟他们也养育了你十几年了。”
姜时愿心下一惊,猛地抬头看向霍阑,“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叔叔和姑姑?”
这句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像他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又把她养在身边这么久,自然会把她的过去经历调查的一清二楚。
霍阑托着她的后脑,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上,抱着她的姿势温暖又缱绻。
“你猜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该不会忘了吧?”
姜时愿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着:“我大三的时候,绘色会所我不小心跑进了你的套房。”
“你是不小心吗?”
姜时愿很想硬气的反驳,但忽然想到自己确实是别有目的的上了顶层。可是她的针对性也不强,只是希望顶层有个好心的权贵能帮到她而已,就算是换成别人也没差。
不过她当然没敢说出最后那句话。
“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就跑到顶层了嘛。那为什么当时不是别人而是你呢,说明我们有缘分才遇到的。”
霍阑摇了摇头,继续道:“是有一点缘分,但是这缘分比你想象的要更早一些。”
姜时愿更是疑惑不已,“什么意思?”
霍阑亲昵地碰了碰她的鼻子,“我早就知道你那晚会去绘色,所以提前约好了套房等你,但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那种情况下跑进我的世界里于是,我们的进度就这样不可思议地被拉满了。”
似乎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却又低低笑了起来,“我以为我们的那一晚,要等我们相识许久之后才会发生。”
虽然姜时愿还没有听明白霍阑这句话的意思,可身体却已经开始发凉。
就好像,不止是认识的这五年,再往前的很多年,她都活在他的眼睛下。
“霍阑,你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还记小时候那个和你比赛捡瓶子的男生吗?”
“捡瓶子的男生?”
姜时愿疑惑地念了一遍,想起了六年级的那个暑假。
她十岁时在国雅小学上四年级,那年暑假叔叔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开玩笑地说她不是亲生孩子,以后就不打算送她去初中读书了。
酒桌上,那朋友说姜时愿长得漂亮,根本就不需要上学,年满十八岁就可以找个有钱人嫁人,到时候彩礼要的多一点,还能回馈他叔叔养育她的辛苦。
当时的叔叔喝醉了酒,听见这话只是象征性的笑了几下,大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将这句话翻了篇。
可不经意的玩笑却轻易地伤了小孩子的心。
叔叔和姑姑的家里并不是贫穷的家庭,叔叔是厨师,每个月也有一万多的工资,养活一个大家没有太多问题。姑姑与姑父是老师,在当地也是很受敬重的人家。
可她从小就被人叫做拖油瓶。
无论是大人嘴里有意无意说出的玩笑话,还是小孩的童言无忌,这三个字伴随了姜时愿很久很久。
所以她要嘴甜更要勤快,她要讨得他们的欢心,他们才不会抛弃她,放弃她。
姜时愿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可直到那天,有人说他们不会供她读书,还要她早早嫁人,因为她就是个外人。
姜时愿已经十岁了,她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她也有足够的大胆和想法。
自从知道捡瓶子和纸壳子能卖钱后,那年暑假她几乎没有怎么在家里待过,经常借口去同学家写作业,一出门就是一整天。
捡来的瓶子和纸壳她会随时送到废品站称重,除此之外,她还会帮同学代写暑假作业,模仿着各种不同的笔迹,虽然钱不多但也都在积累着。
一年一度的少年儿童围棋锦标赛在学校的大会堂举行。
因为这场比赛,放了暑假的学校却还是热闹非常,尤其是大会堂几乎是水泄不通。
暑假天热,大会堂四面通风没有空调,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瓶矿泉水,这里也就成了姜时愿的主战区。
她虽然专注于捡瓶子,却还是无法不注意所有人嘴
里都在讨论的那个人。
他们说国雅出了个围棋神童,与同年龄的孩子下棋,无论是谁,最多十分钟就会定胜负,是永远是赢的那一方。
而有些学生压力过大,不过刚刚进入劣势,发现自己没有生还的可能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好巧不巧,距离姜时愿不愿的一组围棋选手中就有一位哭了起来。
而对面的男生,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漂亮精致,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眼里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像是个被制造出来的外形很漂亮,内置很高级的机器人一样。
姜时愿也不过是匆匆看了几眼,便又开始专注地捡瓶子。
直到最后散场,大会堂几乎没有人后,姜时愿才准备去卫生间,却在另一面看见了面对着墙站得笔直的那个“围棋神童”。
姜时愿吓了一大跳,“你在这里干什么?”
漂亮的神童理都没理他,还是面对着墙眼睛眨都不眨。
“你难道真的是机器人吗?”
对面的男生面容终于有些松动,带着些气恼地回道:“我不是。”
“那你站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不回家,这里这么热一会儿就会闷坏的。”
男生依旧酷酷的,“不用你管,赶紧走。”
姜时愿越看越奇怪,于是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刚刚不是赢了比赛吗?你是全场最厉害的选手啊。”
虽然她并没有看比赛,可比赛的最后,她却看见他站上了领奖台的第一名。
他此时不是应该欢欣雀跃的回家和父母分享快乐吗?
面对姜时愿的问句,他也不再面对着墙壁了,而是目光幽深的看着她。
他本想让她滚开,却看见了她手里紧紧握着的装满了水瓶的垃圾袋。
男生大她几岁,却高她很多,语气冷冷的,“小小年纪就出来当保洁了吗?”
姜时愿不解:“保洁?”
“是啊,保洁才会清理垃圾。”
听到对面的人称她手上的水瓶是垃圾时,姜时愿也开始有些不高兴,“这不是垃圾,这是我的学费!”
男生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语气恶劣,“傻子才把垃圾当学费。”
姜时愿也不受气,反击回去,“傻子才会像个机器人一样站在厕所门口面壁!”
姜时愿气冲冲的攥着自己的塑料袋就要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
“你不是很厉害吗?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男生依旧冷酷无比,“你还没有和我比赛的资格。”
不管对方的冷嘲热讽,姜时愿指着不远处的大礼堂和小操场,“现在那里有很多很多的塑料瓶,我们就比赛半个小时内谁捡的瓶子最多,你敢不敢比?”
男生白了他一眼,双手插兜走向大礼堂,“我从来不捡垃圾。”
可却还是到了礼堂后问她,“什么时候开始?”
见男生上钩,姜时愿心情才有些欢快起来,指着大礼堂上方的挂表道:“现在是五点半,等到了六点我们就结束!”
“好啊,反正无聊。”
姜时愿喊了声开始,她还没抬脚,男生就已经手疾眼快地捡了起来。
今天的围棋比赛是国家级的比赛,因为是初赛而且是重要奖项,参赛的学生和家长不少,过来参观看热闹的也不少,大会堂里的水瓶几乎随处可见。
姜时愿快速地开始清理,感觉自己一天的量几乎要顶上以往的十天,心情就更加欢快起来。
指针指向六点的时候,姜时愿叫停了还在奋力捡瓶子的男生。
男生累得额头已经冒出了热汗,却还是极力地管控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姜时愿觉得这人可真奇怪。
但也没想太多,就从男生手里接过了盛满了瓶子的塑料袋,系好袋子转身就要背着两个大塑料袋往门口卫生间走。
她人小力气也小,要将几大袋的水瓶直接送回废品站几乎不可能,于是便想将它们都藏进卫生间,然后一批一批地带回废品站。
男生赶忙挡在了她身前,不允许她直接走。
“你还没数瓶子呢,我的肯定比你多,我一定会赢的。”
姜时愿笑了笑,道:“可是我已经赢了,这些瓶子都是我的。”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这些都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随后朝着男生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的帮助,让我这么快就捡完了。”
她将男生甩在身后,注意不到他已经被她气的发抖。
许久以后,夕阳渐下时,时腾才匆忙赶到了学校找到了霍阑。
他们的霍少爷一个人站在早已经空旷的大礼堂内,正在使劲地摔打着附近的塑料瓶。
大礼堂内摔打的声音响亮,霍阑气的几乎要晕厥。
时腾以为霍阑因为徐妃暄而生气,他快步走到了霍阑面前,屈膝半蹲在他面前。
“小阑,夫人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对你的要求太完美了。”
今天的国家围棋锦标赛,徐妃暄给她定的目标是最多十分钟内解决对手。
可围棋不能以这样的标准量化,他没有做到,徐妃暄便将他带到了卫生间旁,罚他面壁思过。
后来竟然真的将他单独留在了学校,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夫人到家后就赶紧让我过来接你了,你妈妈心里还是很疼你的。”
霍阑心里只想着刚刚骗她的那个女孩,根本就没进去时腾安慰他的话。
“时腾,你说为什么有人那么会骗人?”
时腾一时间没明白霍阑在说什么,他还以为他还在埋怨徐妃暄。
“夫人只是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并没有骗你,她是你母亲只会对你好的,她是爱你的。”
霍阑这时候才从对姜时愿的气愤中回过神来,听见了时腾安慰着他的话,整个人也仿佛被抽离了灵魂。
“她不爱我,他只是把我当做她炫耀的工具,当我的能力不足够她用来炫耀时,她就会抛弃我。”
霍阑想到这里,眼眸中又逐渐升起一团火来,“还有那个小骗子,我要查清楚她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说:霍阑——从女主十岁就开始监视的阴湿男鬼一枚啊啊啊啊
——
姜时愿:这是都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这句话在很多年后以一种方式又实现了[坏笑]
PS:话说捡垃圾这个奇奇怪怪的相遇梗是我睡觉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想到的[捂脸笑哭]
第22章
姜时愿一下子从霍阑怀里爬了起来。
见她反应这么剧烈,霍阑更是兴味浓厚。
“小骗子,最后还是被我抓到了吧。”
“所以,从那以后你一直都在关注我吗?”
霍阑怕吓到姜时愿,没有立即承认,只是说着,“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想再提这件事,霍阑将受到惊吓的姜时愿捞进了怀里,开始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
“好好休息,毕竟你今晚也累到了,往后很多天都会忙起来,我会尽快完成我们的婚事。”
可姜时愿怎么可能睡得着,继续追问着:“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霍阑不愿多说,她挤出个笑容,半是撒娇半是哄道:“老公,你就告诉我嘛,我想知道。”
对于这个称呼霍阑一向很受用,于是回答道:“自从那天过去之后,我看见塑料瓶就会想到你,一想到你就会很生气,你总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地牵动我的情绪。”
“所以,我就让人调查了你的背景,你在哪里上学、家里是什么情况,你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喜欢去什么地方爱做什么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姜时愿越听心里越凉,“你调查这些做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帮我捡了几个瓶子而已”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想太多,她只是觉得他很奇怪。
霍阑明明是比赛场上最耀眼的那个,可欢呼散场之后,他却独自站在最僻静的地方,面对着墙壁罚站。
太奇怪了,于是就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现在想来,如果当初她没有让他和她一起捡瓶子,那么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也许都不会发生,就算多年以后他们还会相遇,但至少应该不会是现在这种结果吧?
“怎么会是几个瓶子的事情,你骗了我啊。”
霍阑亲了亲她的鼻尖,接着道:“到现在也一直在骗我”
“但是没关系,你最好做好骗我一辈子的打算。”
他对姜时愿的乖顺心知肚明,但他仍旧愿意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陪着她演下去。
如果能演一辈子,那就是真的。
那时的他拿到姜时愿的资料后,并不是没想过要她付出一些骗他的代价,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姜时愿的父母在她四岁时就因为车祸双亡,她的叔叔就成了她的监护人。
她叔叔家还有两个孩子,婶婶没有工作,一大家子人只靠叔叔一个人的工资生活,所以她的婶婶对她并不算好,大多数时间里都会有意无意地表露出嫌弃的神色。
婶婶一直和她的姑姑互相推诿养育她的责任,以至于姜时愿并不是一直在同一个家庭里生活。
这样的情况导致她在两个家庭之间来回跑,今天婶婶厌烦了,明天她就去姑姑那。
姑姑看着不顺眼后,就再回叔叔家。
她在家里从来都是最听话的那个,她怕大人们厌烦,怕他们嫌弃,于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着做家务,嘴甜心又细,总能哄得大人很开心。
街坊邻居都说姜时愿是个漂亮又懂事的好孩子,可也有很多人会在背后议论她。
说她是拖油瓶,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姜时愿什么都知道,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怕被抛弃,怕真的成了野孩子,所以就开始想方设法的攒钱。
再坚硬的心也生出了些许恻隐,霍阑没有再闯入她的生活,可手中关于她的资料却只多不减。
她在这样的家庭里,从四岁长大到十五岁。
直到进了寄宿制高中后,除了与两家有资金上的往来,很少再回过家。
直到后来上大学,姜时愿已经攒够了学费,就彻底与他们断了联系。
不念旧情又心狠,说离开就不再回头。
但与霍阑在一起没有了金钱方面的压力后,姜时愿还是又想起了他们。
她将自己攒了多年的账户掏空,全部转给了叔叔和姑姑。
几个账户零零散散地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多万。
姜时愿声称自己找到了稳定的并且有发展前景的工作,暂时不需要这些钱了。
叔叔一开始并不接受,但被姜时愿直接拉黑了联系方式,就再没联系上过。
而这些事情,霍阑一直都知道。
姜时愿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层一层剥光了衣服,从身到心,无一遗漏地展示在霍阑面前。
而这样的她,让他观看欣赏了十几年。
她感觉自己忍不到霍园的项目结束了,她要尽快想办法离开他,再去一个他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要再和他相见。
姜时愿默默忍耐着,双肩却抖了起来。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埋进了霍阑的怀里,圈住了他的腰身,姿势像极了暧昧亲昵的拥抱。
他的温度,也许有些贪恋,但并不是必需品。
她也曾经被霍家虚浮的繁华迷乱过眼,但她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不仅是自由,而是一个能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
霍阑感受到了她的颤抖,却只是轻吻着她的发顶。
“宝宝,逃不掉的,永远都逃不掉。”
“后天有时间,我陪你去你叔叔家吧,至少要让你的家人知道我们的婚讯。至于工作室这边,其实现在就可以公布了。”
姜时愿不慌不闹,只是说道:“谢述言并不是简单的对手,你如果松懈一点,可能项目融资就没有了”
霍阑有些好笑,“为什么不能是我已经势在必得了呢?”
姜时愿的心沉了沉,知道他不会没有依据地说出这句话。
怪不得今天他没有做完就钻回书房,原来是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
“没有人能赢我”
“除了你,小骗子。”
*
霍阑依旧起的很早,项目融资虽然已经拿到了手,却还是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工作需要他进行最后的把关。
还没等她醒来,他就已经离开了铃铛小筑。
佣人早餐给她送的枸杞莲子粥和水晶虾饺,又配了两块阿胶糕,姜时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想了许久,还是拿起手机联系了她大学时的好朋友,程烟。
大三的时候,霍阑来学校代上了一节《中国古代书画鉴赏》,短短几天就声名大噪,不仅仅是网络上还是学校里,都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程烟也是推手之一,她拍摄的霍阑上课的短视频,不过几天播放量就破了亿,点赞已经有一百多万。
当她以为自己即将成为知名的自媒体博主的时候,短视频却奇怪的被官方下了架,很长一段时间内,关于霍阑的消息都开始被封锁。
大家心知肚明,霍家并不是一般的世家,无论是商界还是政界,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像是这样巨大的涌现而来的流量,对于霍家并不是好事,自然会有人下场进行封禁,
程烟的自媒体之路就这么断送在了摇篮里,可关于霍阑的事情却没有结束。
姜时愿当着她的面被霍阑叫走,回来之后就被程烟好一会儿敲打。
姜时愿嘴严什么都不说,但是她与程烟是舍友又是同学,吃饭睡觉都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不被看出来端倪。
在姜时愿自动放弃了梁王墓项目,又经常在周六日不回宿舍之后,程烟终于忍不住爬了她的床将她堵在了床脚逼问。
“是不是谈恋爱了?”
姜时愿下意识的摇头,程烟自然不信,反而又开始闻起了她身上的味道。
“一股很高雅又貌似很昂贵的木质调香水味,你从来都不喷香水的!快如实招来!”
其实姜时愿并没有喷香水,她的味道也不过是在与霍阑的触碰中沾染过来的。
也许是品质好,即便这样留在她身上的味道都经久不散。
姜时愿都还没有想好该如何蒙混过关,程烟下一句就直接猜中了。
“是不是霍阑?”
她下意识的摇头,急忙否认,“怎么可能!不可能!”
“脸红了,心虚了,诊断完毕。”
姜时愿被迫承认了关系,程烟也成为了她身边第一个知道她与霍阑关系的人,也是这么多年唯一的一个。
毕业那年程烟在疯狂地实习攒经验,而姜时愿却过上了另一种不可思议的生活。
霍阑的私人飞机载着他们飞跃大西洋,他们去看了冰岛的极光,在清晨的塞纳河畔喂鸽子,在托斯卡纳的古堡里品尝红酒
那时候起,霍阑就在曼哈顿花费了十五亿为她购置豪宅。
当同学还在焦头烂额忙着未来的时候,姜时愿每天醒来,就能通过巨大的玻璃幕墙,看见世界各地名流的私人直升机,她的脚下踩着的是整座中央公园,身后则是华尔街。
虚浮得不切实际,却让人无法自拔沉溺其中。
和霍阑在一起的两年,如同童话故事一样美好又虚幻。
可除了城堡与王子,也有皇后的毒苹果。
足够冷静也足够果断,姜时愿可以随时抛弃这样的荣华富贵。
程烟的朋友圈被设置成了三天可见,但姜时愿也偶尔会刷到她的信息。
她进了她毕业时梦寐以求的宛城博物馆,已经从里面兢兢业业工作了三年。
姜时愿编辑了很多话,可最后却又都删除了,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和她打招呼。
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头语,最后只能发过去一个“在吗”,随后便陷入了无尽的焦虑中。
她会不会已经不把她当朋友了?
即便过去了几分钟,姜时愿也感觉犹如过去了几天之久。
在她快忍不住要发第二句话的时候,程烟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你死哪儿去了?居然这么多年不联系我,我差点就要拉黑你了!】
姜时愿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程烟还没有把她忘记。
【对不起,烟烟,我这些年有些事情所以一直没有和你联系。】
【和霍阑吵架了?】
程烟总是能一句话就戳中她的内心。
【你为什么还确定我和霍阑在一起呢?】
【霍少爷这几年一直都在问我你的消息,可我哪里知道哇,他有一次还把我“请”到了霍园,我差点以为我要死了!】
【肯定是霍阑已经找到你了,要不然你不会突然联系我暴露行踪的。】
【时愿,无论怎么样,霍阑他不会害你,你千万别害怕。】
姜时愿看着程烟发来的消息憋红了眼眶。
程烟一直清楚她和霍阑之间微妙的关系,也清楚霍阑偏执的性格。
姜时愿不清楚自己的手机有没有被监控,但还是发出了她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可这次,他想和我结婚】
【我不想】——
作者有话说:时愿的至交好友上线了~
PS:感觉熬不了一点夜了,早六点更新拖延症很容易让我熬个大夜写,这几天先改成晚上十点更新![捂脸笑哭]
保持健康作息才有可持续发展动力![点赞]
第23章
程烟想给姜时愿打语音电话,但是想到霍阑的手段,还是没敢打过去。
她也有考虑到姜时愿的手机会不会也已经在监控中,于是回了句模棱两可的消息。
【恭喜,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时愿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回复道:【叔叔和姑姑快要知道我和霍阑的婚讯了】
程烟那边回的很快。
【我明白了,会把喜讯传给他们的】
程烟永远都是跟她站在一方的,即使是这么一句话也让她也心中有了底,于是将叔叔姑姑的地址发了过去,并问了程烟的私人账户。
【要我账户干嘛,该不会是伴手礼吧?】
程烟没想太多就把自己的账户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她的手机银行就收到一条进账500万的消息,紧接着银行的风控短信也一并发来。
程烟手指发麻的点开自己账户开始数零,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发了。
清醒过后干嘛给姜时愿发了消息过去。
【你果然是我的亲亲闺蜜,爱死你了,放心吧!你婚礼那天我一定来!】
姜时愿回复了两个小爱心,就与程烟结束了聊天。
他们的聊天记录在外人眼里看来,不过是姜时愿在通知老同学参加婚礼而已,即使中间她说了一句不想结婚,但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很快就到了霍阑与她约定好的日子。
霍阑这两天都很兴奋,他问了时腾很多事情也问了她很多。
他问时腾新女婿上门要准备什么礼物,要怎么表现才算不失礼节,又问了姜时愿他们那里的习俗如何,有没有特别的规矩。
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就牵着姜时愿离开了铃铛小筑,上了一辆并不低调的蓝色布加迪。
车里放满了他为她家人挑选的高奢珠宝与丝绸,除此之外,他还特意为她叔叔挑选了一栋位于主城区罗淮河边的河景别墅。
他很少如此高调的去做一件事。
可这次却为了能让她的叔叔姑姑知道她嫁给了一个良人,用心的去讨好对于他来讲的陌生人。
但姜时愿没时间感动。
她只希望程烟能够明白她的意思,已经顺利将事情办好。
惹眼张扬的跑车驶进了狭窄的小巷,街坊邻居很少见到这样的阵仗,几乎挨家挨户地跑出了家门出来看热闹。
姜时愿坐在车里的手掌已经汗湿,忽然意识到就算提前让叔叔他们一家离开,等回来后这些邻居们也会绘声绘色地给她们描述地八九不离十,他们迟早知道她要嫁人了,只是不知道对方是谁而已。
她没想过霍阑会这么高调的来到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一定一定会阻拦霍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带着自己回来。
姜时愿所在的城区是宛城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没有新城区这么繁华,但却处处充满了宛城的风土人情。
她刚从车上下来,坐在门口乘凉的大爷一眼就认出了她来,惊喜地不行。
“是小时愿吗?小时愿回来了啊!”
说完就开始招呼院子里其他的家人。
姜时愿只好一个一个地开始打招呼。
霍阑跟在姜时愿的身后,时腾和另一个霍家员工则负责将车上的礼物拿下来,统统送到她们家的院子里。
胡同里的邻居们笑着观察着霍阑,见他姿态优雅矜贵,紧紧地牵着姜时愿的手没有一刻放开,就已经开始议论起他们的关系。
有性子泼辣的阿姨从二楼就开始喊了起来,“时愿啊,旁边这个帅哥是谁啊,你男朋友吗?”
还没等姜时愿回答,就开始用着宛城的方言与其他邻居开始传消息,“哎呀不得了哇,小时愿这么多年不回家,一回家就带了个这么帅气的男朋友回来了哇。”
姜时愿越听耳朵越红,连忙拉着霍阑往胡同深处跑。
霍阑眼眸含笑,“跑那么快干嘛,她们想说就让她们说啊。”
姜时愿皱着眉,声音有些软糯地回着:“这些姨姨最喜欢议论人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和我的关系呢!”
“还能怎么说,我们是夫妻。”
姜时愿听得背后一凉,没有反驳,一路拉着他几乎是小跑到家门口。
霍阑个子高腿长倒是怎么费力,姜时愿却有些气喘吁吁。
然而到了家门口,却发现院子的大门口紧锁,根本就没人在家。
姜时愿松了一口气。
她佯装失落,告诉霍阑,“看来来的不巧了,叔叔没在家。”
霍阑早就发现了她暗自松开的那口气,只是哼笑了一声,便叫来时腾暗暗说了几句话。
姜时愿听不见,赶紧问着:“你跟时管家说了什么啊?”
没等霍阑回复,她便看见巷子口的跟随车辆里又下来几个人,开始和时腾一起给街坊邻居们发起了红包。
本来热闹的小巷一时之间变得更是拥挤,霍阑揽着姜时愿往后退了退,笑意越来越深。
时腾开始向大家告知姜时愿与霍阑的婚期,又说明了红包里的礼金额度。
街坊邻居们听到后更是心潮澎湃,开始夸赞霍家手笔之大。
因为每个红包里装的不是现金而是一张霍家专属定制银行卡,每个卡里都装有一万元。
不多时,拿到了红包的人就纷纷开始说起了吉祥话,祝她与霍家先生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等几乎所有人都拿到了霍家的红包后,霍阑才心满意足地拉着姜时愿离开了小巷,带着她上了一辆私密性极佳的劳斯莱斯。
热闹的祝福声被隔绝在车窗外,姜时愿才意识到自己和霍阑玩的游戏
就像是幼稚的猫捉老鼠,而很明显,他一直是那只站在明处俯瞰她的猫。
“你有监控我的手机吗?”
霍阑知道姜时愿会那么问,他也不意外,只是摇了摇头。
“那是你的个人隐私,我不会看的。我只在乎你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去了什么地方。”
姜时愿感觉浑身犹如置身冰窖中,这种感觉自从霍阑决定要与她结婚后,就几乎没消退过。
但霍阑从没骗过她,他说没看就不会看。
见姜时愿不说话,霍阑牵起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才发现她手指冰凉。
他原本欣喜的心情也随着她的温度渐渐掉了下去,变得越来越阴沉。
“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昨天姜时愿的账户动了五百万,她刚与她的VIP银行客户经理沟通过后,这笔转款的信息就已经被发给了霍阑。
姜时愿不怕转款信息被霍阑知道,因为从她大学跟了他之后,就经常会给程烟买礼物甚至直接打钱,只是之前的赠款数额没有那么巨大而已。
她刚刚回宛城,又恰逢婚期,没有什么朋友自然会想起程烟,赠与好闺蜜一笔钱款并不稀奇。
所以霍阑并没有太多关注姜时愿给程烟转账这件事,只是他下意识的确定,姜时愿根本就不想让她的家里人知道他与她的关系。
既然这样,他必然要大张旗鼓地去她家,让她家里每个人甚至她那条巷子的每个人,都知道她姜时愿即将成为霍家的女主人。
他在用不容拒绝也无法抵抗的方式逼她嫁给他。
“你是提前和程烟约好,让她带着你叔叔和姑姑一家离开了吗?”
又轻而易举地被霍阑猜中了,姜时愿心情很低落,尤其是那种被他玩弄于鼓掌中的感觉,让她更是心口堵塞。
姜时愿也懒得再去哄霍阑,直接点了点头,承认了。
“我不想他们知道,也不想让工作室知道我们的关系。”
“可是我们的婚讯再过几天就会被刊登到各种媒体报刊上,各种新媒体线上平台的报道内容,包括我们婚讯话题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引爆整个宛城。”
霍阑装作无辜地看着姜时愿,“我怎么会知道你根本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要结婚呢?”
他的手还在与姜时愿十指紧扣,只是他用力地回握,她却没有半点回应。
姜时愿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连生气的表情都已经吝啬给他了。
霍阑努力抑制着自己眼底的阴鸷,将车内的挡板升起。
还没等姜时愿反应过来时,他就将她一把捞到他的腿上,掐住了她的下巴。
带着惩罚性的吻落了下来,他用舌猛然撬开她的牙关,挑逗着她纠缠着她,见她坚持不肯回应他,只好退了出来,缓缓地撕咬着她的唇瓣,却没敢用力。
呼吸混乱地交缠,霍阑的指骨搭上了她的纤细的脖颈,拇指缓缓按压着她脆弱的喉,让她在亲吻中更加窒息难耐。
“唔”姜时愿躲避着他的攻势,匆忙地寻找呼吸口,“霍阑!”
姜时愿使劲地攥紧了他的胳膊试图将他推开,可她的力量在他面前却如同蚍蜉。
他置若罔闻,只是一味地索取着她的呼吸与甜蜜。
那只手也开始顺着她的颈项缓缓下移,抚摸着她的锁骨又往深处探去,揉捏。
察觉到姜时愿不在抵抗时候,霍阑眼睛里的阴鸷才逐渐褪去。
他擦了擦她嘴边因为挣扎而溢处的口水,又将她的连衣裙衣领整理好。而后没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整个人扣进怀里。
车辆驶离了熙熙攘攘的小巷,许久未归的故乡已经没有了熟悉的气息,但部分带着城市记忆的街景仍旧伫立着,将姜时愿的记忆碎片开始拼接起来。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国雅小学,去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看看。然后我们再去你的初中、你的高中,我会告诉你这些年我到底都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张扬的布加迪与豪车车队停留在学校门口,足够引起不小的轰动。
霍阑扶着姜时愿的肩膀从劳斯莱斯上下来,半是强制半是拉扯地带着她来到了国雅的大礼堂——
作者有话说:好浮夸的小说啊哈哈哈
只写豪门里的故事还好,怎么让豪门的人出来与普通人生活交轨那么浮夸呢[捂脸笑哭]
想魂穿小巷拿一万块红包,更想魂穿程烟当女主好闺蜜。
这豪门小说真是越写越有奔头了[点赞]
第24章
国雅小学是公立小学,全国儿童围棋锦标赛曾经多次在这里举行,大礼堂会经常修缮翻新,但仍旧保留了十几年前的位置布局。
霍阑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自他有记忆起,就是教师团队单独负责他的教学。他几乎没有在学校这样一个组织中生活过,整个童年都很少有机会与同龄人接触,也比他们要早熟很多。
所以当他第一次进入国雅看到那么多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时,很难不露出与他平日行为不符的紧张神色。
但这种细微的紧张感很快就消失殆尽。
因为他从未和围棋水平低于专业段位的同龄人对弈过,对手的棋局与思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对于对手来说,那是一种前所未有被绝对碾压的体验,且没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和他一样大的孩子在哭。
他从六岁后就再也没哭过,因为母亲说眼泪是弱者才有的东西。
对手的哭泣对他而言是弱者的挣扎,是无法理解的情绪。
霍阑看着眼前与多年前相差无几的礼堂,微微弯着腰从身后圈住了姜时愿的肩将她搂进了怀里,抬眼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
在进入大礼堂前,霍家的人就提前与国雅打了招呼,将大礼堂封锁起来。
清场之后不再让任何人进入,所以整个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霍阑与姜时愿两个人。
“那年的围棋赛,我必须在分针走过十个格子内就赢过对手,一轮一轮,直到最后。”
“可是有个人却在中途哭了起来,迟迟不肯下子,十分钟就那么被浪费了。”
姜时愿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被霍阑抱在怀里,虽然乖顺却给不了他任何想要的反应。
霍阑只好故作用力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再不说话我就要咬下去了。”
姜时愿这才抬起了眼皮,嗯了一声。
虽然敷衍却也算是回应了他。
霍阑放开了姜时愿,只是还牵着她的手。
“因为那一局棋超过了十分钟,她就狠心不要我了。”
霍阑望向大礼堂的观众席,像是透过时间看见了那个人。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对我拿的证书视而不见,一句话都没对我说过。直到最后礼堂里面的人都走了,她才从座位站起来,命令我跟她去卫生间。”
“她让我站在那里面向墙壁,悔过。她说超时就是超时了,没有那么多借口,我当时将她的话奉为金科玉律,从来没有想过违背。”
姜时愿这时才明白为什么会在卫生间遇到奇怪的他,原来是因为徐妃暄。
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的相遇徐妃暄功不可没。
“不过我并没有埋怨她,如果不是她,我就不可能遇见到你,被你骗了。”
霍阑低下头看着根本没有认真听他讲话的姜时愿,没有任何的的不悦,而是浑身充斥着一种多年所念所想终于被紧紧握在手中的满足感。
“十五年前我们在这里相遇,十五年后我要你在这里”
他忽然抬起手托住姜时愿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
“吻我。”
姜时愿眼眸流转静静地看了他一瞬,并没有如他想象的那般乖顺地去亲他,而是推开了他横在她身前的胳膊。
可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霍阑紧紧地握住,他依旧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嘴角勾着淡淡地笑意。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有那么多人祝福我们新婚,你也都听到了不是吗?时愿,说过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
姜时愿这才抬起头来看他,紧皱的眉头没舒展过一刻,“不过是收了钱的祝福罢了,都是虚情假意。”
“假的吗?”
霍阑握着她手腕的力度轻了些,拇指缓缓地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娇嫩皮肤。
“可为什么触感和温度都如此真实?”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从我身边逃走了三年,所以这些都是你该承受的。”
“时愿,你该为你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这代价就是永远被锁在我身边。”
霍阑掐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俯身之后滚烫的呼吸迎面而来,预料中的吻却没有落下。
“主动吻我,我已经退步了很多了。”
“你该想想你在意的人。比如梦空的所有人,又比如你的叔叔和姑姑,帮你转移了你家人的程烟。”
见姜时愿不为所动,霍阑又继续道:“听说程烟在宛城博物馆发展得很不错,好像工作了短短几年就要提干了,你说如果这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姜时愿这时候才出了声,却因为气愤已经憋得嗓音发闷,“你又这样拿着权力去压人!”
“我也不想,是你逼我的。只要你听话,所有人都会没事,而且会过得更好。”
霍阑看着她逐渐变得湿漉漉的眼睛,心痛得几乎窒息,那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在一遍一遍的凌迟着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支离破碎。
他明明不想威胁她,不想让她难过,却还是没克制住自己说出那些狠话,让她憋红了眼眶。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他下意识地去擦她眼睛里含着的眼泪,却在还未触碰到她的时候,被她踮起脚尖含住了唇瓣。
明明是他心心念念的亲吻,却冰凉得让他遍体生寒。
两个人都没有闭上眼睛,就这样在毫无温度的亲吻中静静地看着对方。
那颗积蓄在眼睛里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了眼眶,掉落在他的手背上,灼得他生疼。
姜时愿松开了他,也去看墙壁上挂着的那只表。
“我只骗了你半小时,但你却纠缠了我十几年。”
霍阑最终还是抚上她的脸为她抹去了泪痕,带着一种对待私有物的偏执。
“如果那半个小时你没有骗我,你只会是我这一生数不胜数的输家里的一个,比赛过后我根本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可你偏偏选择骗我,时愿,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不怪我。”
霍阑拉着姜时愿往礼堂外走。
她这时候才发现跟来的霍家人众多,只是围着礼堂封锁的人就有五六个,不远处排列的黑车上还有许多未下车却紧紧盯着她的人。
姜时愿感觉脑袋发懵步子也虚浮,几乎是被霍阑半抱着上了那辆已经被许多市民围着观看的顶级跑车布加迪。
这是全球限量一台专供给霍家的跑车,车尾处还喷绘着霍家的家族图腾。
高调且张扬,根本不需要明天,只需要一个小时,各类关于豪车的视频一经上线,霍家家主即将结婚的消息便会如病毒一般强势扩散,霸占到每个网站每个平台的头榜头条上。
霍阑将姜时愿推进了副驾,态度算不上温柔。
车门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后,姜时愿终于崩溃了。
“霍阑,我没有翅膀我飞不出去的,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盯着我!”
霍阑不以为然,只是说着:“万一呢?你那么聪明,总有办法离开我。所以我必须杜绝你身边任何一丝逃跑的可能。”
他启动了车子后,身后众多豪车紧随其后,无论在那条街,都能轰动得全部市民出门观看。
他好像永远比她聪明一点,如果不是那时候霍阑被她的温柔乖巧所迷惑,她不会有机会逃出霍家。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再次逃离他的身边难如登天,霍阑也不会再被她的温柔攻势所攻陷。
姜时愿几乎心如死灰,却还是希望能有一点回转的可能。
“你难道没想过我们根本不合适吗?”
霍阑冷静地开着车没有回答她,只是双手微微的颤抖暴露了他被已经被怒气淹没的情绪。
“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你的中学,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纠缠了你十几年吗?答案马上就揭晓了。”
姜时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又换上了巧笑嫣兮的模样。
“霍阑,我不想知道了,我们回家吧。我会给我叔叔和姑姑打电话,让他们准时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她的手覆上他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试图缓解他的偏执情绪。
她的手指上还带着那颗他送给她的4.6亿的蓝钻。
车队转了几乎半个宛城后,终于停在了姜时愿的中学门口。
她的初中与高中是同一个学校,这就意味着霍阑不会再发疯一般带着她去下一个地方。
此时学校还在上课没有放学,学校里还算安静,可自从他们这一列豪车停驻之后,校园里便已经逐渐涌起抑制不住的惊呼声。
教室里的学生纷纷将目光投向窗户外,老师也一边管理着学生,一边也蠢蠢欲动想要看清楚外面的情况。
霍阑依旧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她曾经留下过痕迹的每个地方。
渐渐地,开始有媒体带着设备冲了进来,拍摄他们牵着手的模样。一开始只是零星的几个,后来人便越来越多。
令人震撼的豪车车队游街视频已经上传便迅速发酵,新闻媒体们敏锐地捕捉到了消息,都想要抓拍到第一手资讯,纷纷驱车赶到学校。
只是所有的媒体被霍家的保镖隔绝在远离他们的地方,他们便只能透过人群拍摄到他们十指紧紧相扣的亲密模样。
在记者们看来,他们就是一对地位悬殊但冲破世俗枷锁也决定要在一起的一对感天动地的壁人。
可实际上,他们听不到的事情,霍阑口中说着的,全是她所有对他来说不是秘密的过往。
“初一的时候,你来了生理期,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其清楚地记着是7月18日,你还以为是天气太热所以没有在意,没想到就弄脏了裙子。”
“初二有男生给你送了情书,我第一次开始在意你身边有向你示好的异性。”
“初三你为家里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你告诉你叔叔你决定高中寄宿在学校,为他们减轻压力。”
姜时愿浑身冰冷,几乎靠在霍阑的身上才能勉强地站在原地。
而这姿势在远处的记者们看来,又是恩爱非常的证明。
“你上了高中后,我发现我竟然会因为一天没有得到你的消息就开始想念你。了解你生活的痕迹,好像成了我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霍阑描摹着姜时愿的脸庞,低下了头暧昧地靠近,“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比如我是怎么看到你生活的一切,又比如我看到了这些消息都会做什么,还有大学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会所里,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阴湿男鬼让作者君都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啊啊啊
第25章
姜时愿像是已经免疫一样,对霍阑故意激起她情绪的话没有了太多波澜。
霍阑却继续说着:“自从知道周世礼约你去绘色的消息后,我就知道我们要相见了。我知道
他不会做什么好事,所以本想着来一段庸俗的危难相救的戏码,却没想到你竟然一直往顶层跑,我也只好比你先行一步回去,在套房的门口等你。”
“我的时愿真的好厉害,那种情况下都能稳住自己拍下了有利于自己的证据,还能有力气跑上顶层撞进我的世界。”
霍阑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还想知道更多吗?”
姜时愿通红的眼睛已经干涩没有了湿气,看向他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丝不想认输的倔强。
“怪不得那时候你根本就没有拒绝好啊,继续说下去,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变态。”
听到“变态”这两个词,霍阑只是轻笑一声,替她将散落在额头前柔顺的发理到耳后,随后大手托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按向自己,距离暧昧无间。
不远处的记者们眼里只觉得霍阑姿态温柔且宠溺,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浑身上下就透露着骨子里就浸透的无法模仿的矜贵。
可这份矜贵偏偏被一个毫无家世的普通女孩给打破了,众人眼里向来清贵无俦的人,此刻把全部的温柔通通献给了她。
可那都是外人眼中的霍阑。
在姜时愿眼中,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斯文败类。
“你猜那些记者的照片和文字里,会不会提到“变态”这两个字?可惜啊,在他们的稿子里我永远都是只可远观不可攀附的权贵。”
“现在也是,他们只能被远远地隔绝在我的身边之外,但只有你能近我的身,能随意地触碰我。”
“姜时愿,你该说的应该是自己幸运,而不是这两个字。”
他的拇指描摹着她唇瓣的轮廓,接下来的话更加疯狂。
“你猜不到有多少人想要上我,可我只想让你上,这是你的荣幸。”
姜时愿别开了眼不再看他,此刻各界媒体都围在当场,四周全是霍家训练有素的保镖,对她来说任何情绪都是多余,她现在只能做的就是坦然的面对这一切。
所以口不择言没有用,激动没有用,气愤更没有用,顺着他继续让他掉落温柔陷阱才最有用。
也不过一会儿,姜时愿才又说服了自己继续做霍阑乖巧听话,不会有任何反抗情绪的金丝雀。
“嗯。”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霍阑就知道她认输了,她不会再跟他反着来了。
他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彷佛头顶上天空的颜色都变得更加澄净。
“这样才对。”
霍阑心满意足地拥住了姜时愿,其实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她。
姜时愿从上了初中后出落得越发漂亮,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觊觎她的的美貌。
她虽然靠着叔叔养着,但仍旧是寄人篱下,再加上婶婶有意无意地想要将她送人,在她的年少时,就很少待在家里,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外面漫无目的的闲逛,或者去书店看书,一看就是一晚上。
书店的老板对年幼又弱小的姜时愿起了色心,某天晚上提前将店里的人赶了出去,唯独留下了正在认真看书的姜时愿。
霍阑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察觉的非常灵敏,也不过是看到了老板赶人的动作,就已经将消息传递给了霍阑。
姜时愿将一整本的《白沙宋墓》读完后,却发现书店里已经空无一人,老板也早就不知所踪。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理顺了因为久坐而变得褶皱的裙边,将书籍放回原位后就回家了。
那是对于她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以至于即使别人提起来,她都很难再去想起。
而后多年,她的人生似乎过得都很一帆风顺。
高中时遇到了心软的宠物店店主姐姐,虽然她是未成年却也将她留在了店里,包吃包住并且给她与长期全职员工一样的工资。
还有各种的奶茶店,咖啡店,家教等等,她总能遇到很多心善且大方的人,这也让她很快就攒够了学费,让她可以自己掌控自己的人生,自由地选择自己想去的大学。
只是奇怪的是,她后来很久都没再收到过异性的示好,或者有过示好,之后就再也不会再看见示好的男生。
但是她并不在意,因为感情在她心里是最不重要的事情,即便这辈子孤身一人,只要有钱那什么都能迎刃而解。
至少大三前还在努力攒钱的姜时愿是这么想的,直到霍阑用名义为300万的月薪引她进了霍园,彻底地打碎重塑了她的金钱观念后,她忽然对钱变得没概念了。
钱对于她来说渐渐变成一种唾手可得的东西,且根本不需要她费一点心思。
有时候她会忽然清醒,觉得这种奢靡的生活正在蚕食着自己,可有时候却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在最好的年纪里享受着大多数一生都不可企及的荣华。
可能是越有什么就越不在乎,越失去了什么就越想得到什么。
当她账户里的数字可以数到第九位时,当霍阑越来越想将她锁起来时,她想离开的心思就越来越浓重。
几乎所有人都在帮她,帮她逃离这场失重的关系。
霍阑似乎从来没想到过她会从他身边逃走。
自从她与他在一起后,她每天都表现的很乖巧,很快乐,会粘着他像是真心喜欢他。
所以当他回到铃铛小筑找不到她的那一刻,他感觉世界开始变得不真实,彷佛什么都是假的,姜时愿也是假的。
他的世界天旋地转,于是就开始自残,想随着血液的流失回到他自己以为的真实世界,那个姜时愿还陪她他身边,每天乖巧等着他的世界。
听到姜时愿的妥协后,霍阑才感觉有一点回到了他的真实世界。
而这一切将会随着他们的婚事变得更加真实清晰。
霍阑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道:“走吧,我们回家。接下来的婚礼还会有很多事情要去忙。”
多家媒体闪烁的相机灯光下,霍阑几乎将姜时愿整个人埋在自己怀里,拥着她往车上走。
他要宛城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婚讯,但他不想让她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所有的新闻都不能出现她的面容与身份。
只是还有初出茅驴的记者不懂霍家的规矩,即便被保镖死死地堵在外面,却还是冲着两人问出了犀利的问题。
“听说未来的霍太太其实是情人转正,这件事是否属实呢,霍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霍阑的眉头皱起转眼看了那人一眼,时腾便已经领会了他的命令,走向了人群将开始与那个女生交流。
霍家想要掩盖声音的方法很简单,那就是给予足够的金钱利诱。
女生收下了无法抵抗的报酬,自己的报道标题也从最初的花边新闻变成了祝福新婚。
姜时愿回到了车上,终于把所有的喧嚣再次隔绝。
她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去表现自己的情绪,只想靠着柔软的小牛皮座椅,睡过去。
看见姜时愿闭上了眼睛,霍阑让司机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又拿来了一条羊绒薄毯盖在了姜时愿身上。
“我让人算过了,六月初九与我们的生辰八字最相合,很适合举行婚礼。”
姜时愿微微睁开了眼睛,开始默默算起了日子。
农历六月初九的话,距离现在已经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可以查看下手机上的讯息。”
被霍阑提醒后,姜时愿才想起那些围观的新闻媒体,她也不知道霍阑这次高调的出行会被报道成什么,只是隐隐感觉很不安。
只是,她还没上网去查看关于霍家的报道,自己的微信就已经亲朋好友的消息给淹没了。
程烟本想带着姜时愿的叔叔和姑姑一家出国,但因为时间实在是太紧迫,只得带着两个人北上去首都玩了一圈,不过刚从景点回酒店,就发现微博热搜上已经全是霍家豪车高调出行探访准岳父岳母的消息。
程烟知道姜时愿的计划失败了,她不需要再费心思找借口哄着她家人们继续跟她一起去别的地方旅行,只是她很担心姜时愿的情况。
【时愿,到底怎么回事?所以我们现在要回宛城吗?】
【时愿,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开心。霍阑虽然专横固执,但其实他对你一直都很好的,千万不要悲观不要难过,我马上就回来去霍园陪你】
姜时愿没有时间回复程烟,因为下面还有很多很多消息。
梦空工作室的群里已经炸成了一锅粥,虽然媒体娱刊的视频和照片里看不清她的面容,但从衣着和身材上以及些许轮廓,熟悉她的人基本可以一眼认定是她。
老陈:【@姜时愿,时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你不是请假说陪朋友叙旧吗?】
唐棠:【我明白了呀!怪不得时愿姐来工作室的身份是江之鱼,原来是在躲着霍boss呢!】
唐棠:【啊啊啊啊,我居然与霍家准太太是同事,啊啊啊啊啊我出息了,我要去告诉我爸妈和亲朋好友!】
李风眠:【@唐棠,别乱传霍家的消息!小心惹祸上身!】
唐棠:【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事多,怎么感觉你更像是霍家的员工啊,你到底跟谁站一块儿啊?】
李风眠没有理会唐棠,唐棠便又大胆的和其他几个同事又开始一起八卦着霍家的事情。
乔薇没有在工作群里出声,而是单独给姜时愿发了一条私信。
【看来我猜的都是真的,你真的和霍阑曾经在一起过】
【时愿,告诉我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愿意嫁给他吗?你该不会是被胁迫的吧?毕竟你之前叫江之鱼就是为了躲他】
姜时愿每一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再往下翻,就是已经许久没有给她发过消息的谢述宁。
【我要回宛城了,时愿】
【新能源的项目被霍家抢走了,我的公司也破产清算了,我哥知道我和你的事情后也不想再帮我了】
【看到了你与霍阑在一起的消息,我却还是不想认输】
【这次霍园的盛宴我也会来,有很多世家都想与霍家产生密切的关系,他们不会让霍阑随随便便就娶你的,还有霍家的那些叔伯们,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时愿,再让我帮你一次吧,我这次不会再关着你了】
姜时愿这时候才有了些许力气,从靠背上坐了起来,开始回复消息。
【我和你还没那么熟】
发完之后就直接拉黑了谢述宁——
作者有话说:谢述宁这边还有点故事,后期会慢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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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姜时愿关掉了手机,没有去看网上的舆论,通过这些人发来的消息,她已经知道外界对于他们婚讯的反应。
媒体自然在大肆报道渲染他们新婚幸福,毕竟他们收到了霍家不少的好处,可那些真实的声音并不会被掩盖,总会有人挖出他们以前并不光彩的过往。
开始的不够纯净,就必然要接受这样的结果。
见姜时愿不再查看讯息,霍阑开口问道:“看到了什么?”
“只是打开了列表,看了几条朋友发来的信息。”
霍阑眼含笑意看着她,“他们有在祝福我们吗?”
姜时愿也提起微笑,故作轻松地回着:“当然啦。”
“真好,又变回那个会哄人的小骗子了。”
霍阑的指尖轻覆在她的唇上,表示并不相信她说的每句话。
“还有呢?”
“还有谢述宁也给我发了消息,你猜我回了什么?”
霍阑脸上的笑意凝滞,转而被阴沉代替,他转过身来理了理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我并不关心,你只需要记清自己的身份,别和其他男人离得太近就好。”
“原来那个新能源项目主要负责人是谢述宁你不觉得你做的有些过分吗?”
姜时愿的质问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你在心疼他?生意场上向来弱肉残食,要怪就怪他没能力得到不到自己想要的,就算靠别人帮也没用。”
“所以我把他拉黑了。”
霍阑这才不可置信又疑惑地转过头看她,却见姜时愿巧笑嫣兮,整个人盘着腿窝在座椅上朝他靠了过来,将脑袋轻轻放在他的肩头上。
这动作让霍阑眼底的暗喜几乎快要藏不住。
他这时候倒是矜持了起来,却暗自将身子又朝着姜时愿偏了偏。
“别这样,毕竟我们刚刚还在吵架。”
姜时愿装着糊涂,“有吗?我们不是刚接受了很多人的新婚祝福吗,什么时候吵架了?”
她的眼睛里澄明透彻,望着他的时候真的像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般,一个从小就会骗人的骗子。
“真是个妖精。”霍阑不断地摩挲着她的脸庞,“怎么就着了你的道儿。”
“为什么拉黑谢述宁,嗯?”
姜时愿挽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他,“因为他说要带我离开你啊,我怎么可能离开我老公呢?”
霍阑心跳如擂,却只能扭过头去平息被她撩的缭乱的呼吸。
她总是这样,明明上一秒还与他置气,下一秒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依旧自然平常地向着他撒娇。
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车辆行驶入霍园,碾过青石板上被雨水打落的树叶。
连续几日阴雨,整个霍园都被拢入雾色中,虽然停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树木繁荫仍旧带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霍园里的员工趁着天晴出来打扫园子和修剪枝丫,看见这番入园的阵仗仍旧觉得稀奇,明明早上霍先生出门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多豪车跟随。
铃铛小筑里争吵声不断。
霍阑携着姜时愿刚进入庭院里,负责管理小筑的佣人就提前上来给了消息,说徐妃暄和霍家二爷以及小姐少爷们过来了,此刻都留在一楼的会客厅里。
姜时愿没有了之前听到徐妃暄名字就烦躁的心情,反而像是期待好戏一样,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此刻场景。
两人一路走过连廊进了厅堂,便看见客厅里正在唇枪舌剑的几人。
徐妃暄向来与霍家的其余人不合,霍连钰是霍阑父亲的二弟,同辈中还个姐姐,但自从霍阑出生后就离开了霍家,长期定居在挪威,极少与霍家人联系。
姐弟三人自小生活在霍园,但情分却少的可怜,霍连钰更是急迫,在霍阑父亲去世还未入葬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瓜分霍园。
霍家老爷子本就因为长子暴毙而悲恸万分,这番言论一出,更是气的急火攻心导致心脏病突发,哪怕连夜加急请来了国际上最闻名的医疗团队和顶尖医生,也没能将他救回来。
可霍连钰也不过装模作样地跟着服丧了几日,就赶紧回了集团开始大张旗鼓地改革,清理原先霍家老爷子和霍阑父亲手下的旧部。
霍阑当时承受了爱人离去、亲人接连逝去的沉重打击,整日消极萎靡又患上了心理疾病,才让霍连钰有机可乘。
当时的徐妃暄跑进铃铛小筑狠狠地给了他几巴掌,才将他打了回来。
她说他和他那窝囊的父亲一样,一无是处。
霍阑有那么一瞬想要带着她一起去死,这样一家人也算是团圆。
可徐妃暄的下一句话却让他根本就不敢去死了。
她说是她借着出席国际晚宴的由头带着姜时愿上了远渡的游轮,亲手将她交给了谢述宁。
自杀是懦弱者的行为,真正的强者不会放过背叛自己的人。
徐妃暄不断地告诉霍阑,让霍阑去想象姜时愿在谢述宁身边的场景。
让他去想象,她会不会已经与他结了婚有了孩子,会不会幸福的要命?
然后再一遍遍提醒他,他只是个蜷缩在霍园里还心心念念着背叛者的可怜虫。
徐妃暄向来都能把言语变成利刃,狠狠地刺进对方的心里,刺得对方鲜血淋漓且毫无招架之力。
所以即使现在她一个人面对霍连钰和他的一双儿女,却仍旧能镇定自若地坐在沙发上优雅的喝茶,丝毫不落下风。
“要怪就怪你自己蠢钝如猪,霍家祖业就算被他姑姑继承也轮不到你,你连给你大姐拎包都不中用!”
霍阑与姜时愿一进门便听见徐妃暄讥讽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响亮的瓷杯碎裂声。
霍连钰的声音气急败坏,“徐妃暄!你可别忘了我大哥究竟是因为什么上的吊,你可别说不管你的事!”
他话音刚落,就看见霍阑揽着姜时愿进了门。霍连钰嚣张的神态收敛了几分,原本靠着父亲还在为虎作伥的两兄妹也收敛了手上的动作,往后站了站,尽量不去惹这位向来手段狠戾的堂哥。
“呦,我的好侄子回来了。”霍连钰在姜时愿身上扫了几眼,讥讽道:“这不是我那被当情人养了好几年的侄媳妇吗,恭喜恭喜啊,手段了得终于转正了,以后是不是还想着分走我霍家的财产啊?”
霍阑刚想要说什么便发现姜时愿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随后笑道:“二叔开什么玩笑呢,我和霍阑从大学的时候开始谈恋爱,到现在都五年了,年龄正好所以才考虑结婚的。”
说完,便招呼了佣人过来,将摔碎在地板上的残渣收拾干净。
站在霍连钰身后的霍阑的堂妹撇了撇嘴,搭腔道:“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霍家的佣人被你呼来喝去的。”
霍阑还因为姜时愿的举动而失着神,一时间没听到霍柔的冷嘲热讽,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姜时愿表现出在主人的样子,心里满足的要命。
姜时愿看向说话明显底气不足的霍柔,反问道:“小妹也来了,怎么不坐下啊?”
“谁是你小妹,别乱攀亲戚。”
霍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又揽住了姜时愿的肩膀,看向霍柔的目光冷如寒冰,“你从霍家每月要划走的那比千万的花销是不是该断了?”
听到霍阑要断了她的花费,她霎时间慌了神,开始求助她父亲,“爸,你看他,他居然为了个外人要断了我的零花钱!”
霍连钰更是火冒三丈,“霍阑,你这是为了个女人连亲妹妹都不要了吗?”
霍阑看向一直在旁边优雅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徐妃暄,道:“我怎么不记得我妈还生过一个妹妹。”
没等霍连钰再次反唇相讥,霍阑便已经叫来了时腾下了命令,且不容置喙。
“从现在起,霍柔名下所有由霍家支付或担保的信用卡、签账额度、俱乐部会费、私人飞机及游艇的维护账户、珠宝保险续费统统冻结。”
他直接就说出了霍柔最常见的消费支出,听得她脸色煞白,连忙开始示弱。
“哥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我这次来是来祝福你和大嫂新婚的!”
霍阑挥了挥手让时腾又退了下去,带着姜时愿坐到了沙发上,紧握着的手没有松开,只是笑意森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父子三人。
“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霍连钰也气得不轻,但此时霍家归属于霍阑,他就算有心阻拦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说些难听的话来过过嘴瘾,除此之外什么都改变不了。
但是徐妃暄可以,于是便将矛头又转向了徐妃暄。
“大嫂,你看看小阑现在像什么样子!”
临近霍家宴会,徐妃暄早早就把自己中意的沈家长女沈初晴接到了霍园里,徐妃暄想做什么,霍连钰心里一清二楚。
“初晴那姑娘还在霍园里,就等着双方父母商量时间准备定下婚约的,现在霍阑竟然敢随便和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女人结婚,这叫别人怎么看霍家,这让我们怎么在沈家抬起头?”
徐妃暄将手上的茶杯狠狠地放置到身旁的沙发桌上,狠狠地瞪了回去。
“刚刚不是还说是我气死了你大哥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找我求救了?”
“初晴是我喜欢的孩子没错,不过我可从没说过要和沈家人商量婚期,你别给我瞎戴帽子,我可戴不起。”
说罢就从原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铃铛小筑。
“人家小两口新婚燕尔,你们三个杵在那里干什么,招笑吗?”——
作者有话说:
ps:本月没有重要的事情不会断更,但是更新时间不一定,尽量凌晨更出来,有时候可能因为三次元影响情绪,或者说睡魔附体等等写不出来会拖时间尽量获得每一天的小红花。
公告不再说明更新时间,避免我立了flag又完成不了,说话不算数好像比断更更气人[裂开],有事情的话会直接上请假条,请各位读者监督!
第27章
徐妃暄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
尤其是姜时愿,当这句话被说出来的时候,她还一度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意思。
“怎么,没听懂吗?”
徐妃暄停下了脚步转转身来看着众人,又扫视了一番铃铛小筑的布置,“这新房不是早就弄好了,看来也不需要长辈参与了。”
没等众人答话,她便又拢了拢身上的丝绸披肩,步态优雅地离开了。
没了徐妃暄,霍连钰也没有了继续和霍阑对峙的底气,只能将怒气转移到姜时愿身上。
“真是个狐狸精,也不知道是哪点好,竟然会让一个男人惦记这么久,也就是空有些美貌罢了!”
霍连钰见霍阑沉着气并没有作声,更是大胆了些。
“小阑,你养她那么多年还不够吗?还想结婚把霍家都送给她吗?”
霍阑轻笑着,只是握着姜时愿的手更紧了些。
“你怎么知道,我要把霍家送给她?”
姜时愿怔然地看着霍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后霍连钰被气得有些站不住,还是靠着身后两个儿女扶住才堪堪稳住身形。
一直躲在霍连钰身后默不作声的霍琦此刻却忍不住骂了几句。
“霍家就不该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一个女人就能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你可是霍家的子孙,你对得起长辈祖宗吗!”
霍连钰正捂着自己胸口装作心口疼,看见自己儿子说出那么硬气的几句话来,顿时觉得自己有了指望,又连忙附和了几句。
只是已经被威胁停账户的霍柔没再吭声,一个劲儿给着自己父亲和哥哥使眼色。
“赶紧走吧,别再待在这了!”
霍柔拽了拽霍琦的衣服,想要让两个人别跟霍阑对着干,却不知道为什么霍琦像是吃错了药一样,原本还默不作声地不想惹事,此时却直往霍阑的心窝上捅。
“霍阑,爷爷去世之前应该和你说过什么吧?他让你振兴霍家,让你守好霍家传承了几近千年的祖业,可你呢?”
“像是姜时愿这种人,从一开始进霍园,我就知道她是为了钱来的,最后非得把霍家闹得鸡犬不宁!”
霍琦越说越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霍阑的脸色阴沉地似乎要杀人。直到霍柔拼命地将他往回来,他才住了嘴。
“说够了吗?”
霍阑森然的目光看得霍琦全身发冷,当他以为他会发怒,将他在霍家现有权力架空时,却见他又换上了温柔的眼光,转眼看向了姜时愿。
“时愿,是他说的这样吗?”
姜时愿愣了一瞬,随后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自然是喜欢你才会来霍园的啊。”
霍阑很满意姜时愿的答复,柔情如水的目光再次移到霍琦身上后又变得冷意岑岑。
“听到了吧,时愿可没有那么说。”
还没等霍琦继续说些难听的话,霍阑便招来了时腾准备送客。
“农历六月初九,想必你们应该已经通过媒体知晓了,到时
候别忘记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三人气急败坏地离开了铃铛小筑,姜时愿为了稳住霍阑,先一步出了声。
“我刚才做得还不错吧?”
霍阑用近乎迷恋的眼神看着姜时愿,“是还不错,只是有几分真心呢?”
他的指尖摩挲着姜时愿笑靥如花的脸庞,眼底迷乱的薄雾散去早已变得万分清醒。
自从姜时愿逃跑又说出想要再次离开的话后,他就不再相信从她嘴里说出的半句话了。
姜时愿了解霍阑,知道他向来心软,最受不得她撒娇。
也许他在外人面前做事狠厉毒辣,眼里揉不得沙子,可在她这里永远都是她掉一滴眼泪甚至只是稍微示弱,就能让他瞬间溃不成军。
所以在他带着她回到她的学校后,她渐渐意识过来,反抗对于他来说没有用,只会让霍阑增加对她的掌控,让她寸步难行。
只有服软和乖顺,才能让他卸下防备,她也许才能从中找到缺口,自己把自己救出来。
但她不知道的是,霍阑比她想象的更要了解她。
十几年的监视让霍阑清楚地明白霍阑拥有怎样的性格,她可以甜美可以乖巧,可以性感动人,但她永远改不了的是她本身就淡漠的底色。
对什么都不关心,什么都事不关己。
他用她的家人朋友,用梦空来威胁她留下来,本身不是因为她对他们有多少的情谊,而是出于她自己本身,需要这份感情填补自己心底的空洞。
感情从来不是她的必需品,只是锦上添花。
正是因为霍阑深知这一点,他才不敢放开她。
也许友情和亲情还能在她心底占据一席之位,可爱情对她来说从来可有可无。
这是在是太让人害怕了。
所以当再次将姜时愿放到床上的时候,霍阑又是近乎低声下气地哀求着她。
能不能给他一个孩子?
姜时愿摇着头态度坚决,依旧用着之前的借口,让他妥协。
“不是说了吗,未婚先孕不好”
“那你怎么保证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呢?”
霍阑倾身而来将她压在身下,张嘴轻咬着姜时愿侧颈的软肉。
他的手指已经挑开了她的扣子,露出她雪白又精致的锁骨,往下的线条若隐若现,看得人心神荡漾。
“告诉我,怎么保证?”
姜时愿也不过是承受了几秒的热情,便反客为主地翻身而上。
身上的小衫已经半解未解,纤细肩颈下是形成反差的丰腴。
皮带被解开的声音让霍阑的头皮发麻,而接下来濡湿的触感更是让他瞳孔几乎要涣散开来。
“不行时愿”
可那股几欲升天的感觉如同波浪一般袭来,让他几乎失了神智。
当姜时愿松口歇了歇准备继续的时候,霍阑这才找回了仅存的理智,一把将她拽了上来又死死地压在了身下。
“宝宝,不需要这样来讨好我”
霍阑抿开了姜时愿嘴边的水渍,下一秒便换姜时愿失了神。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抓紧了他的头发,全身发麻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
最后他还要带着某些东西过来吻她,像是已经被她彻底挑起了欲,以至于最后姜时愿开始后悔自己的主动。
因为快被撞击的全身都要散架了。
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卧室不尽兴后他又将她抱进了书房。
姜时愿娇嫩洁白的后背初次触碰到冰凉的书桌时,与另一种炙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惹得她总想要往霍阑怀里躲。
在换到另一种姿势的时候,她才发觉到不对劲,只是霍阑仍旧沉迷其中始终没停下。
直至最后精疲力尽,他才又重新将她捞回了怀里,抚开她已经汗湿的额发。
姜时愿这才回复了些许力气,甩手打了霍阑一巴掌。
这一掌打的霍阑懵在了原地,姜时愿自己也惊得不知所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没忍住气性,直接甩出了那一巴掌。
但也没有再扮乖去哄他,因为这对她来说并不是小事,以至于她质问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它破了,为什么不停下?”
霍阑忍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一声不吭地托起姜时愿将她从桌子上抱起,转而带着她去浴室清理身上的狼藉。
姜时愿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却被他死死扣在身上,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故意的吗?”
将姜时愿放到浴缸后,霍阑沉默着去放水,依旧回避着姜时愿的问题,却在拿着澡巾为她擦拭身体的时候,看见了她又憋得通红的眼眶。
霍阑轻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腰,“乖宝宝,只是一时意乱情迷而已,破了就破了,不会怀孕的。”
姜时愿打下他为她擦拭的手,几乎带着哭腔问他,“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霍阑将她从浴缸里捞起擦干了身体,随后开始为她吹干头发。
姜时愿因为刚刚的激烈身体还有些酸软,吹风机温暖的风吹来,霍阑的手轻柔的穿梭在她的发丝之间,让她更是困顿难耐,只能乖巧的坐在那里任由霍阑侍弄。
当霍阑将她抱进柔软的被窝之后,她才又恢复了些力气,直接爬了起来要求道:“我要吃避孕药!”
霍阑掀起被子将她拥紧,叹了口气,“铃铛小筑没有这种东西,它对你的身体不好。”
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再说,之前又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不是也没怀吗?”
这番话如同一同凉水般直接将姜时愿浇地瞬间清醒起来,让她心里更是慌张。
“我不管,我就要吃避孕药。”
说完便掀起了被子去套衣服,作势要往铃铛小筑外走。
霍阑没有拦着她,只是眸子里冷的可怕。
“就这么害怕吗,即便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姜时愿这时候语气才软了些,“我们现在不适合要孩子,等再晚一些好不好?”
“你真的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霍阑忽然问出了这句话,姜时愿几乎没有犹豫就回答道:“当然。”
霍阑眼底并没有太多的欣喜,只有对于姜时愿言行不一的烦闷。
“为什么现在不适合要孩子,难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间吗?你我年龄刚好,霍家也已经稳定下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姜时愿一时间哑口无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我做不好这个角色的。”
“你怕什么,我可以请最好的母婴团队来教你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安安心心地待在霍园就好了。”
是啊,她不怕生孩子,她怕的就是留在霍园。
“如果你怕疼,我们可以做无痛分娩,我会给你找到国内外最成熟最顶尖的医生来负责全程全阶段。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姜时愿慌乱地点了点头,她现在没有心情和霍阑讨论怎么生孩子或者怎么教孩子,她只想尽快拿到避孕药,吃下去。
“铃铛小筑没有的话,我去邱医生在的碧华园,他那里肯定有。”
姜时愿已经穿好了裙子,正要套上小衫的时候,被霍阑拽住了手臂。
他还是为了她妥协了,“我让时腾送来,你别折腾了”
不久后,姜时愿坐在客厅里喝着热水,霍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外看着屋外夜色,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说话。
时腾赶来送药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药片的用法后,就赶忙退了出去。
“水凉了吗?我再给你去倒一杯。”
没等姜时愿回答,霍阑就为她又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她把药片咽了下去。
“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太了解你,以至于我不能沉浸在你给我的虚假温柔中。”
姜时愿吃完药后心里才安稳许多,她听见霍阑的话后抬起了头,看到他受伤的神色后掩盖住了眼
底的心虚。
“你别瞎说好不好,我哪里虚假了,你刚刚的感受是虚假的吗?”
霍阑揉着姜时愿的耳垂,低低笑了一声,“不是。”
随后附到了她的耳畔轻轻地呵着热气,“我爽得要死。”
看见姜时愿逐渐热起来脸颊后,霍阑才离得远了些,随后将剩下的药片都尽数扔进了垃圾桶里。
“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吃这种东西。”
“你自由了时愿,从现在起你可以随意出入霍园。”
第28章
姜时愿不知道自己什么举动让霍阑稍微放松了些戒备心,让他给了她有限的自由。
除了可以随意出入任何场所,也不需要再每天进行行程报备,她的手腕上依旧带着用来定位的粉钻手链,被安排保护她的保镖也还在暗处几乎寸步不离。
她之所以对这次意外那么慌张,是因为霍阑口中所说的之前的情况,真的让她怀了孕。
发生之后她也隐隐担忧过,霍阑不允许她吃药,只是一遍遍的告诉如果真的她怀了就生下来。
霍阑看得紧,她也抱着侥幸心理没有做事后措施,直到第二个月例假没有准时来到后,一直以来的担忧变成了实质。
那时霍阑刚回国,忙于开拓霍家事业,所以对这件事没有太过上心。
恰巧霍阑的姑姑霍连婧从国外回来探亲,从霍园里小住了一个月,在霍家人添油加醋的诋毁下也认识了她这位金丝雀。
她本来以为霍连婧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对她嗤之以鼻,却没想到她来见她的第一面就给她送了礼物,她从挪威带回来的驼鹿香肠。
霍连婧谈吐优雅气质温柔,眼睛却一直有股不服输的倔强。
她从小就比两个弟弟要优秀许多,不仅门门绩优,而且各类比赛奖杯赢得盆满钵满。
只是霍家的规矩就是要将霍家祖业传承给长子,即便霍阑的父亲如何不成器,她又如何优秀,都没有半点入主霍家的可能。
彼时霍家内部夺权严重,霍连婧也不是没争过,可霍老爷子却直接安排她与其他家族联姻固权。
霍连婧一气之下直接出了国定居,不再过问霍家事,也没有再结婚。
所以徐妃暄才会说霍连钰连给大姐拎包都不配。
正是因为霍连婧对霍家事情很淡然,当姜时愿不确定自己是否怀孕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她。
她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帮她来做这件事,可霍连婧是霍阑的姑姑,她最有能力躲过霍阑的眼线。
在确定怀孕之后,霍连婧拿着验孕棒很不可置信。
她不是震惊姜时愿怀孕,而是她怀了孕却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要知道,这可是霍家长孙的第一个孩子。如果生下来,可能以后整个霍家都是他的。”
姜时愿只是摇着头,此时比置身之外的霍连婧还要清醒。
“霍家只会承认那位门当户对的妻子所生的孩子,很显然我不是。”
霍连婧一直以为姜时愿乖巧且温顺,却在这件事上真正认识了姜时愿。
她是个冷漠且果断的人,对于有孕这件事从来没有犹豫过半分,因为从她心底里就认定她总有一天是要离开霍阑的。
霍连婧看到了姜时愿的决绝,也没有再劝说她。
她以让姜时愿陪逛街为由,带着她去了朋友的私人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之后又亲力亲为得照顾了她好一阵子,直到姜时愿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后,才又回了挪威。
姜时愿编了个贫血虚弱的理由,让霍连婧留在身边照顾自己。
霍阑很喜欢看到姜时愿与姑姑交好的场景,所以也没有过多怀疑,而是每日叮嘱厨房多做些好吃的给姜时愿补身体。
霍园药房的医生因为霍连婧的要求也帮着姜时愿,以至于那么多年以来,霍阑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
但现在已经不同以往,姜时愿对这件事必须更加慎重,因为现在她的身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帮自己的人。
凭霍阑现在的掌控欲,如果她真的怀了孕,他只会知道得比她自己更早,又或许从她怀孕的体检单中,发现之前她又骗过他的痕迹。
姜时愿带着忧虑睡了一晚上,霍阑还以为她害怕吃药会对身体有影响,第二天一早就让家庭医生过来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让厨房送来了清淡滋补的膳食。
霍阑因为陪她回家推迟了两天的工作,没有陪她太多时间,匆忙吃了两口后就赶去公司处理堆积了两天的工作。
姜时愿向工作室请的假还剩了两天,她手头上没有进行的修复工作,便又拿出了考研的资料在铃铛小筑里学了一下午。
霍阑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备考京市大学的考古学,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姜时愿也就缄默不言地地继续学着。
霍园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人也比之前要多了一倍。
距离霍家宴会开始也只有几天的时间,霍园里各处都充斥着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人,原本应该凋零的绣球花也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技术,花期被延长到了盛夏,品种增加了许多,颜色也各异,花簇也开的又密又饱满。
园子里其他地方也都被临时改成了用来会客的布置,方便客人休闲娱乐,连一些假山礁石上也被安装上了氛围灯,水榭和廊道也都放置着霍家独家研制的香氛,整个霍园里热闹非凡。
除了霍园里的准备,霍家还向全国的豪门及各界名流发放了一百份请帖。
请帖被精致礼盒密封包装,并放置了lv丝巾与RojaDove的水晶瓶香水作为伴手礼,除了收到请帖的参宴人,没有人知道请帖里具体印了什么内容。
按理说霍家的这场盛宴应该是由徐妃暄操持的,但霍阑这次却将宴会全部包揽过来,交给了时腾负责,以至于时腾现在忙的不可开交。
即便如此,时腾有空闲时还会过来询问姜时愿对于园子里的布景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姜时愿对此并没有给与太多意见。
她没心思去管霍园的宴会要如何办,因为除了这场宴会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外,程烟已经将她叔叔和姑姑两家人送了回去,和她约好了时间来找霍园找她。
故友重聚,姜时愿紧张又兴奋,一直在三楼挑着明天见程烟要穿的衣服和搭配。
霍阑看得直发笑,说她“近乡情更怯”,同时又有些暗暗吃醋,将她搂进了怀里,一遍遍地问姜时愿他与程烟相比谁更重要。
姜时愿被霍阑的磨得不行,紧张雀跃的情绪消退不少,只能一晚上都抱着霍阑哄着他,表示他在她的心里无可替代后,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
结果就是霍阑第二天十分“体贴”地没有叫她起床,任由她一觉睡到了中午。
而程烟早就在佣人的引导下,在楼下客厅坐着等了她几小时。
姜时愿穿着丝绸睡袍睡眼惺忪地到了楼下,一转眼就看见了站在客厅正笑看着她的程烟。
“时愿,三年没联系,这才刚约第一次你就放我鸽子!”
程烟到了铃铛小筑后本来想直接去楼上卧室叫醒她,谁知道佣人根本不让她上楼,说姜小姐最近操劳婚事,身体疲惫需要休息。
程烟与霍阑接触不多,但从姜时愿的描述中对霍阑也算有些了解。
他那哪里是怕她打扰姜时愿休息,他就是给她下马威!
所以等姜时愿一脸疲惫地下了楼时,程烟就十分了然地叉着胳膊说道:“昨晚纵欲了?”
直白的话姜时愿脸色酡红,瞬间清醒不少,赶忙走了过来,可到了程烟身旁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年她一声不吭就出了国,与她断联了三年,现在联系上第一件事就是让她转移自己的家人,怕是放谁身上都会生气吧
但程烟只是心疼地看了看她,随后给了她一个拥抱。
“时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绝交呢。”
因为后来霍阑对姜时愿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不想让她与外人过多接触,而程烟也开始备考宛城博物馆的编制,所以一开始她并没有发
现姜时愿失联了。
直到霍阑让人将她带进了霍园,以近乎失控的状态逼问她姜时愿的下落,她才知道姜时愿已经决绝的离开。
抛弃家人与朋友,抛弃霍园的荣华,悄无声息的消失,连霍阑动用了那么多势力也没能将她找出来。
程烟并没有埋怨姜时愿的不告而别,只是心疼她。
她松开怀抱正准备说些安慰的话,抬头就看见了姜时愿依旧娇艳欲滴的美貌脸庞,以及她浑身上下单拎一件出来就不少于五位数的穿戴,心疼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发现还是自己比较可怜。
程烟别有深意地问道:“我已经将你叔叔和姑姑送回家了,剩下的钱要转回给你吗?”
姜时愿疑惑地“啊”了一声,随即回道:“那是给你的钱啊,你干嘛要转回来?”
程烟立马心花怒放,拽着姜时愿的胳膊蹭了起来,“我就说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们要这样一辈子哦~”
姜时愿到现在也不太习惯和别人黏在一起,偏偏程烟就喜欢黏在她身上。
“好啦好啦,这么久没见,我带你去三楼挑东西去,当是赔礼。”
程烟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又开始了吗?真的哪个都可以吗?”
三年前姜时愿在铃铛小筑时,就经常邀请程烟来三楼挑东西。
姜时愿起身带着她往楼上去,“当然可以了,但是有一些是霍阑特意送的,那些不能拿,其他的你可以随便挑。”
“当然了,我知道规矩。”
三楼的奢品每个季度都会添新,程烟和姜时愿的身材体型差不多,她的尺码程烟也能穿得下,只是一些量体裁衣的定制旗袍,程烟穿着会有些紧绷,只能含泪放弃,不过最终依旧收获得盆满钵满。
“对了,你叔叔一直问你的情况来着,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你工作很好发展得也很好,但是工作太忙所以很难见面。”
程烟去接姜时愿家人的时候,编的接口就是姜时愿在京市发了家,所以要带着他们两家人去首都团聚。至于到了地方后怎么解释,那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霍阑带她回家时找不到人就行。
程烟叹了口气,想到回到他们家巷子时的场景,只能如实得告诉姜时愿,“只不过白费力气了,回到家你的邻居们就立马把你的婚讯告诉他们了,我当时简直想找条缝钻进去!”
这样的情况是必然的,姜时愿也早就做好了准备,“那真是辛苦烟烟了。”
“不辛苦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
程烟抱着满怀的奢侈品,觉得自己幸福得要冒泡。
“以后也可以多点这样的活儿,我可以的。”
程烟一边将东西往真皮包袋里塞去,一边和姜时愿聊着自己最近的工作情况。
“其实我现在可忙了,是好不容易才请下来的假,这次回去还不知道领导要怎么批评我呢!”
姜时愿问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馆里承接了明代文藏大典的修复,是国家级别的重要项目。足足几百卷古籍,稍微一碰就脆得跟饼干渣一样掉屑,我们小组修复了一年了连一半都没修复到,现在还遇到了瓶颈。”
忽然想起了什么,程烟看向姜时愿的眼睛一亮,“你现在不是也在做古籍修复工作吗?要不来我们馆里看看?”
姜时愿不知道为什么在听见这句话后,心激动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可以吗?”
“你简直太可以了,别忘了你以前可一直都是专业里成绩前几的尖子生,你不可以谁可以啊?”
程烟还没说话,姜时愿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挑准备出门的衣服,要跟着程烟出去。
“那就赶紧去,我明天就要上班了。”
姜时愿行动的速度让程烟咋舌。
没有再和程烟磨叽,她就让守在楼底下的陈非和江琛去开车。
两个人一开始不敢,直到姜时愿说明霍阑已经允许她出铃铛小筑后,才去开了辆工作人员专用的帕萨特过来,接他们去宛城博物馆。
此时正是周末,博物馆没有营业,工作人员也少了很多。
古籍修复办公室里物品堆积的满满当当,除了一些已经修复好的正在压制防潮的古籍文书,还有许多文献资料盒专业书籍,几乎占满了整间办公室。
程烟轻车熟路地带着姜时愿来到自己的工位前,开始开电脑让她查看自己记录的古籍电子档案。
“这是我之前对修复古籍状态的记录描述,你可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一会儿我带你去看看实物。”
程烟自从打开电脑后就开始紧皱着眉头,刚刚从铃铛小筑打包奢侈品的快乐早已不复存在。
趁着程烟开电脑的间隙,姜时愿开始打量着博物馆的这间办公室。
她所在的梦空工作室因为是个人私营,平时也要用来接待客户,所以装潢比较艺术精致。
博物馆的办公室则截然不同,整个办公室放了几张红木桌椅当做办公桌,用来盛放文件的书柜也是灰色的经典铁皮书架,古朴又充满了时代感。
“就是这一卷”程烟将遇到修复难题的古籍档案点开,“这一卷损坏不是最严重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压平后取出书页出现了明显的裂痕,我们有考虑过是不是化学上的原因,但一直没有找出来问题,这也导致我们先停了这一卷的修复,改为其他书卷。”
程烟又点开了古籍修复前的4k清晰照片,姜时愿仔细地看了文字记录与图像后,询问了几个修复过程的事项,也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直接带你到古籍存放室吧。”
程烟从抽屉里拿出存放室的钥匙,带着姜时愿上楼,到了存放室后却发现门没有锁。
“这谁啊,下班也不知道锁门,被闲杂人等进来毁坏了古籍怎么办!”
程烟低低埋怨了几声,刚进了门看见埋伏在书案里正在做古籍整理的人后,赶紧低下了头。
“徐教授,你怎么在这里啊?今天不是休息日吗?”
带着眼睛头发已经花白的老者从古籍堆中探出身来,“在家也没什么事,过来再看看这批古籍。”
随后就将目光转到了姜时愿身上,但只是怔楞了一瞬,便带着和蔼的笑问道:“你是姜时愿姜同学?”
程烟接了话茬,连忙解释着:“看来徐教授还记得她,时愿和我一样,之前也是教授的学生。不过要真论起关系来,时愿马上就要叫教授一声外公了。”
徐教授退休前是宛城大学的历史系的教授,他是徐妃暄的父亲也是霍阑的外公,他们相遇后的那堂书画鉴赏课,霍阑就是代替他来上课的。
听到程烟这么说,姜时愿连忙拽了拽她的衣袖,让她少说话,但徐教授明显是记得她的。
“我知道,姜同学在系里的成绩一直都是拔尖的,当年还获得了梁王墓的实习资格。”
姜时愿点了点头,向着老教授问了下好,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小阑已经告诉我了,六月初九,你们的婚期。”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现在也可以叫我一声外公。”——
作者有话说:俺们葱省大暴雨了,结果就是整个小区从八点就停了电!!
手机快没电什么都快没电,于是开始了在黑夜中摸黑专注码字
但是电脑也撑不了多久了[捂脸笑哭]
今夜长夜漫漫(且热且没电且没网)
第29章
姜时愿在原地愣了许久,那句“外公”还是没有喊出来。
程烟连忙圆场,“哎呀徐教授,现在就让时愿喊人多不好
意思啊,以后有的是时间叫。”
徐斯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笑得愈加和蔼,“好好好,是我性急了。”
姜时愿和徐斯年的接触并不多,因为他的课大多是选修,大学的时候也不过是见过寥寥几面。他能记住她,也许是因为霍阑的缘故。
她不知道霍阑在徐斯年面前是如何介绍的自己,竟然让这位长者看向自己的时候颇为慈爱。
“听说时愿现在也从事于文物修复工作,这次是来博物馆考察学习吗?”
姜时愿往存放室里走了走,等到了古籍后才看看见徐斯年手里还拿着个牛皮笔记本,此时正拿着钢笔在已经写的密密麻麻的纸上写着小记。
也许是退休后还在从事自己发光发热的行业,徐斯年的面容依旧容光焕发,有着不符合年龄的精神气。
姜时愿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是程烟说博物馆里最近有一批古籍遇到了些问题,想让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徐斯年了然的点了点头,将手上记录的笔记本合起。
“前段时间听古籍修复办公室提起过,不知道是化学反应还是什么,一直没找出原因。”
程烟想到这个问题又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不解决,修复的进程只会越来越慢。偏偏上面还一直在夺命连环催,我最近连觉都睡不好。”
程烟有些生无可恋,“最主要的是,这可关系到我能不能提干”
她求助似的望向姜时愿,“希望我们时愿同学能够一眼看出症结,救我于水火中啊。”
看到程烟抓狂的模样,徐斯年笑道:“小阑之前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也就是你们刚刚恋爱的时候,他就一直说你在文物方面很有天赋,今天倒是可以见见了。”
徐斯年的话让姜时愿感到有些惊讶,忍不住又问道:“他在很久之前就在您面前提起过我吗?”
徐斯年点着头,“是啊,你那时候应该才大三,好像就是小阑代了我那节课后不久。他一脸开心的告诉我他恋爱了,我还真没见过小阑笑得那么羞涩的时候。还是我那场病生的好,让你们两个有缘人相会了”
似乎是又想起了当年的场景,徐斯年看着姜时愿笑得越来越浓,也越看越喜欢。
“你们合拍啊,首先最重要的是你们互相喜欢,再者你们又都对文物历史很有造诣,有共同话题,这是天赐良缘,要珍惜。”
听到徐斯年这么说,姜时愿并没有感到很高兴,反而被一种惊慌失措的情绪覆盖。
那三年她一直把自己当做她的金丝雀,每天扮成乖巧的样子哄他开心,一直认为自己“尽职尽责”。
可原来从一开始,霍阑对她的定位就根本不是如此吗?
他把她当女朋友?
看到姜时愿脸色发白,沉默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话,徐斯年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社会倡导自由恋爱,门当户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你不需要想太多,安安心心备婚就是了。小阑这孩子向来做事周到,应该也不会让你在婚事上操太多心,我这个做外公的给他作保证。”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徐妃暄,自嘲地叹了口气,“当年啊,我就是怕妃暄嫁的不好,才让她和霍家订了婚约,如今看来也不全对。”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程烟怕两个人再聊到什么霍家豪门里的秘辛往事再暗自神伤,连忙将话题拉了回来。
“好啦好啦,先不打扰徐教授了,我带时愿去看看那卷古籍的状态。”
程烟说完就拉着姜时愿往一排排的书架后走,最终来到一处被压平放着撤潮纸的红木桌前。
她撸起袖子费了大劲将压在修复纸张上的一整块青石砖抬起放置到一旁,然后开了一旁的大灯让姜时愿观察状态。
姜时愿观察了一番看出了些端倪,但不确定。
“肉眼看不太出来,还是放显微镜下看看吧。”
程烟随机将修复的古卷纸张捧起,找了合适的玻璃板替姜时愿调整好了显微镜。
徐斯年也没有再继续记录古籍的历史详情,也走了过来看看情况。
徐斯年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得有一个星期了吧,古籍小组一直没找到症结。”
怕姜时愿因为他这句话而感到有压力,徐斯年继续道:“组里很多有经验的老修复师都没找到问题,时愿就算没看出来也已经很厉害了。”
姜时愿观察的认真,根本就没听到显微镜外的声音。
也不过是几分钟,她便下了定论。
“已经清洗的很干净了,没有化学试剂的残留,应该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姜时愿想起之前在电脑上查看的古籍修复前档案,又考虑到古籍修复的全过程,提出了个疑问,“你们有没有排查过撤潮的问题?”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程烟却不太敢相信问题会出现在最简单的步骤,但又隐隐担忧。
“应该不会吧,都是按照一样的步骤进行的修复,根据古籍不同损伤情况定制解决方案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程烟拍了拍脑袋懊悔不已,“但是衬纸没有做针对性区别,可能真的是水份迁移有问题。”
听到程烟这句话,姜时愿明白了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应该用了对于这卷古籍来说吸湿性过强的衬纸,导致水份迁移不均,所以修复后一段时间才会出现这些问题。”
“天哪,我们真是糊涂了!果然旁观者清啊!等明天上了班我们就去测试衬纸问题。”
程烟一想到整个团队都没有排查出是衬纸出了问题,就气的想撞墙。
她第一时间打开手机进了工作群,把这个消息发到了群里,没多长时间,群里就炸开了锅。
徐斯年虽然不太懂文物修复上的事情,但毕竟在博物馆做历史顾问,看到此时的场景也明白了姜时愿做了什么,目光便更是宠溺。
“看来时愿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啊,把古籍组里有经验的老师傅们都比下去了。”
一番夸奖让姜时愿连忙摆手,“只是碰巧想到了而已,并不是我有多厉害。”
程烟的夸奖张口就来,“时愿啊,你就别自谦了,要我说凭你的水平,就算是进京城博物院也绰绰有余,那些什么吃白饭的老教授的位置也得让你坐。”
太过犯浑的话惊得让姜时愿赶紧捂住了程烟的嘴,一脸歉意地看着徐斯年,“徐教授,她说胡话呢。”
实在是开玩笑没分场合,要知道现在当场就坐着一位老教授。
程烟也已经意识过来,赶忙吐了吐舌头,“徐教授,我开玩笑呢,您可没吃白饭,您给我们博物馆做的贡献那可太多了!”
徐斯年笑得爽朗,“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徐斯年看向姜时愿时,眼中又多了些对后辈的期望感,“像你这样的天分,不该埋没在一个私人工作室里。”
徐斯年的话一下自己就戳中了姜时愿的内心,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就开始泛起淡淡的苦涩。
“工作室也不错的,平时也能接触到不错的藏品,也蛮有成就感。”
“是这样说没错,但这样的地方无法发挥你全部的价值。”
徐斯年的话意有所指,姜时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还没等她问话,他就又接着说道:“小阑已经把你正在备考京市大学考古学研究生的事情告诉我了,正好我在那里有位旧时的同窗好友,在考古学研究上颇有建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姜时愿再也掩盖
不住激动地情绪,连忙问道:“是那位在享誉考古界的李铂臻教授吗?”
“平时他可是只带博士生的,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会成为你人生中重要的引路人,但是你也必须努力备考才行,他的学生可不是我说一句话就能当上的。”
姜时愿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泛出来,连忙重重地点头,“我一直都在学习,没有怎么耽误过,我会努力的。”
徐斯年眼镜后的双眼笑意深深,“那么为了庆祝今天解决了一直困扰的古籍修复问题,我邀请两位小姐来我家中做客,应该不会被拒绝吧?”
程烟听到后兴奋地眼睛一亮,连忙答应下来,“那真是太感谢徐教授了,听说徐教授住的是朱雀街的花园别墅?我可太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了。”
“好好好,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徐斯年又看向姜时愿,“那时愿呢?”
姜时愿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实在是太叨扰了。”
“怎么会呢,你和小阑婚事将近,本就应该多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嘛。正好前几天和小阑也约了吃饭的时间,不如就今晚一起吧,正好我也和你聊一聊京市大学考研的情况。”
听到霍阑也会来,程烟瞬间就蔫了。
当年她被霍阑保镖强行押解到霍园被逼问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
“霍阑也来啊,那我就不去了吧。”
忽然想到了合理的拒绝理由,程烟连忙道:“你们一家人聚餐,我去多不好啊还是下次有机会再去拜访您吧。”
徐斯年依旧盛情邀请,“这有什么问题呢,你和时愿是好朋友,一起过来没有关系的,更何况本来就是为了庆祝你们解决了这个难题嘛。”
徐斯年说完便边看着手上的腕表,边开始朝着存放室的门口走去,“时间不早了啊,我得赶紧回去准备饭菜了,得让我的小客人们吃得开心才行啊”
没等程烟继续拒绝,就已经步履矫健的出了存放室。
程烟绝望地摇着头,“徐教授可真是盛情难却。”
“不过话说回来,他好像很满意你和霍阑的婚事,而且”
“从徐教授的描述中可以显而易见,霍阑当年是把你当女朋友看待的。”
“我就说嘛,哪个金主会给金丝雀做那么多事情,又是顶级私人定制,又是全国巡游还送曼哈顿豪宅,他都快把你宠上天了怎么可能只把你当金丝雀!”
“而且现在,他居然主动让徐教授帮你联系导师,支持你做学术,我一直以为他不会放你离开宛城。”
程烟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劝她与霍阑安心成婚,只是在她眼中,霍阑虽然控制欲强了些,但确实是真心对她。
“时愿,你该不会还想逃走吧?我感觉你已经逃不掉了,现在网上舆论这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姜时愿要嫁给霍家家主,他安排在你身边的人又寸步不离,你插翅也难飞。”
姜时愿因为考研这件事难得对霍阑泛起些许心软的情绪,但这份心软还是很快就烟消云散。
“总会有机会的,他也不是无坚不摧。”
第30章
姜时愿晚上回铃铛小筑后,给徐斯年挑选了一盒号的高杆古树普洱茶饼作为拜访礼物。
霍阑不喜烟酒,所以在茶水上较为讲究,家里就收藏了许多稀缺的陈年老茶。
姜时愿本想挑选一只清三代的粉彩瓷瓶作为礼物,却又觉得瓷瓶易碎且不容易包装,最后还是选择从霍阑的藏品茶中顺手一拿,送给他敬爱的外公。
姜时愿没有联系霍阑与他一同,而是先在朱雀街的一家咖啡店里与程烟碰了面,与她结伴前往徐斯年的花园别墅。
朱雀街是宛城历史悠久的古街,由于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每天几乎都有各种张扬的跑车从别墅中驶出,这条街也成了宛城的一处网红景点,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几乎都人满为患。
相关负责局也派过人来管理过,但仍旧有不少人来这里拍照打卡,街巷的店铺也是越开越多,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徐斯年的花园别墅就是这条街上繁华处的其中一座。
虽然朱雀街已经成了闹市,但从外面看,别墅里面仍旧环境清幽,林木葱郁,透漏着古朴且年代十足的清贵感。
住在朱雀街的老本地人,往上数几代,基本都是达官显贵,或者有过抗战经历的英雄后代,神秘莫测只可远观。
徐斯年自然也不例外。徐家是宛城有名的书香世家,徐斯年的父亲是民国时期有名的作家,上下三代都离不开书和艺两个字,徐斯年擅长历史研究,徐妃暄则学习昆曲在界内也颇有建树,只是结婚之后退了戏曲界,才渐渐淡出了视野。
两个人欣赏着朱雀街的人文气息,不知觉间就到达了花园别墅的门口。
从门口传呼后,佣人给开启了花园外的自动门。徐教授从屋内走了出来,身上还戴着围裙,应该是还在准备饭菜中。
“两个小姑娘来的还挺早,我这饺子才刚包完。”
姜时愿嘴甜道:“就是要早来呀,不然怎么帮您包饺子呀。”
程烟连忙点头附和,“啊对对对,我们提早来帮徐教授一起准备晚饭。”
姜时愿两人跟着徐斯年进了玄关,换上了客用的拖鞋后,就赶紧将上门礼拿了出来。
“我想徐教授应该也喜欢茶叶,这是珍藏了三十年的古树普洱陈茶,您有空闲的时候可以尝一尝。”
徐教授连忙将礼袋接到了手里,嘴角的笑快要列到脖子根。
“时愿的礼物真是送到我心坎里了,快进来坐。”
客厅的开间极大房顶做的是挑高设计,直接通到三楼那么高。顶层天花板垂吊着着一盏巨大的巴洛克风格水晶吊灯,对面是一整面墙的落地法式长窗,让两人一进来就感觉时代复古感扑面而来。
程烟感慨道:“我以为徐教授家会像是霍园一样的中式装潢,没想到居然是欧式风啊。”
徐斯年解释着:“我父亲早年间出国留洋,比较喜欢这样的风格,就一直沿袭了下来。”
几个人在客厅里闲聊着,忽然听到有人敲了敲木框。
他们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看见霍阑系着围裙倚靠在门框上,姿态慵懒,正一脸无奈的看着姜时愿。
“不愧是时愿挑的礼物,外公前些天让我拿一些送来,我都没舍得。”
姜时愿极少见到这样的霍阑,虽然穿着质感柔滑的丝绸衬衫,西裤依旧熨帖笔直,却少了几分平时的清冷矜贵,多了些家居的烟火气。
那种感觉似乎叫做“人夫感”。
只是霍阑个子高大,围裙不太合身盖不住多少身材,似乎也是初入厨房,鼻尖还沾着些许的面粉,此时显得可爱又温顺。
她心里莫名地感觉此时的霍阑像只小狗,会摇尾巴会黏着她翻肚皮的小狗,不知怎么就捂嘴笑了起来。
霍阑感觉到莫名奇妙,也跟着发笑起来,“怎么?顺手人情顺得自己都觉得好笑了?”
姜时愿连忙回过神来,指了指鼻尖,“不小心沾到面粉了。”
“是吗?”
霍阑眸子低垂,伸手擦了擦鼻尖,却没擦干净。
“擦掉了吗?”
姜时愿摇了摇头,从手提包里找出了一条丝质方巾,走进过去过去替他擦掉了鼻尖上的面粉。
“是包饺子的时候手不老实摸到了鼻子吧?”
温柔的声音像是毛茸茸的刷子一样,挠得霍阑的心痒痒。
程烟的表情生无可恋,“好啦好啦,我们还在呢,不必再恩爱了。”
姜时愿没回应程烟,转身就要去解霍阑的围裙,“你去坐着吧,厨房交给我。”
霍阑按住了姜时愿的手,笑得像是不要钱一样。
“你第一次登门拜访我的长辈,怎么能让你来干活。”
姜时愿疑惑地“啊”了一声,便被霍阑转过身来,推着她走向客厅沙
发。
“你们好好在这里坐着,我和外公去给你们准备晚饭。”
程烟一脸期待的和姜时愿坐到了一起,有些兴奋,“哇,传闻中的霍先生给我包饺子吃,这事情传出去别人都得以为我在做梦。”
随后开玩笑道:“所以我可以全程拍照吗?”
姜时愿摇了摇头,“又想上传社交平台?过不了几天就又下架了。”
被浇了一盆冷水,程烟的兴致下降了些许,但依然很兴奋。
厨房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大,随之还伴随着两人的咳嗽声,姜时愿实在是客厅坐不住了,连忙小跑了几步,推开了虚掩着的厨房门。
“需不需要我来帮忙?”
霍阑用背部挡再了门口姜时愿推开的缝隙前,还是让她回客厅继续等着。
“没事,一会儿就做好了,你先休息。”
听见菜品下锅的刺耳声,姜时愿总觉得再不管今晚可能要吃黑暗料理,连忙推开了门,从厨房里又找到一条围裙穿上,走到了灶台前。
她这才发现,一条完全没有进行处理的鱼就那么水灵灵地被扔进了油锅里。
“原来霍少爷也有不会的事情啊。”
姜时愿看向霍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那是他已经许久都没有看见的神色。
“时愿,你的眼睛真好看。”
突然被夸,姜时愿一下子转过头来,赶紧关上了灶火。
“徐教授,霍阑,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就行。”
徐教授知趣地退出了厨房,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只是霍阑却没离开,而是满眼宠溺地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姜时愿。
姜时愿将鱼重新放回了料理台,忽然感觉到身后温热的靠近,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的腰。
霍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旁,又开始若有似无的亲吻着,吻得姜时愿有些发痒。
“霍阑,我要做饭,你不能这样。更何况这是在徐教授家,你要克制自己!”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克制。”
自从姜时愿对他们的婚事不再表现出反抗情绪后,他就再没有带过那串小叶紫檀的佛珠,因为面对她的时候,他不想再克制。
“我只知道你现在好香。”
姜时愿嘟囔着:“是饭菜香吧”
她说完便扫视了一番厨房,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称得上是饭菜的东西,看来有必要把程烟也叫进来一起帮忙了。
但很明显,现在的霍阑还沉浸在她的香气中无法自拔,抱得她越来越紧,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啊”
还没等姜时愿放下手中的鱼,霍阑便已经将她转过身,从腋下将她架起放置到另一旁干净的桌台上。
鱼儿浑身湿滑,因为这么一折腾,直接就顺着姜时愿的手掉落到了地板上。
而她的手因为碰了葱蒜等调料,不敢去碰他的丝绸衬衫,只能腾空举着,任由他掐着她的下巴吻得热烈。
此时,程烟的声音却从客厅的方向传来。
“时愿,快好了吗?需不需要我进来帮忙?”
怕程烟忽然闯进来,姜时愿开始挣扎,却还是怕手指上的油渍碰到他,只敢用手肘抵抗。
这一举动更是让他轻易地用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肘,让她更是没了挣扎的力气。
“霍阑,快停下,程烟要进来了!”
霍阑作坏地轻咬着她的唇瓣,却丝毫没有放松他手掌上的禁锢,“怕什么,我们是夫妻。”
“还不是呢”
没等姜时愿说出完整的话,霍阑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掠夺,直到两人开始目眩神迷,霍阑才停下了,拇指划走她嘴边遗留的痕迹。
霍阑的眼眸沉如渊薮,浸着彷佛稍微一触碰便会爆发的欲。
“确实该停下了,不然我真的要失控了。”
霍阑放开姜时愿的胳膊,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现在的时愿,有着让我难以克制的样子”
他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如果在家就好了。”
在家就好了?
幸好没在铃铛小筑!
姜时愿见霍阑放松了对她的禁锢,从料理台上跳了下来。此时程烟终于忍耐不住推开了厨房门。
“你们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
还没等两人回答,程烟便自觉的关上了厨房门退了出去。
“你这个闺蜜,倒是挺有眼力见。”
姜时愿娇嗔一声,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霍阑,将掉在地上的鱼捡起。
“都怪你,今晚没有鱼汤喝了。”
霍阑开始顺杆子爬,“那老婆给我做什么吃呢?”
听到这声“老婆”,姜时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随即舒展开来,“我们还没结婚呢。”
霍阑揉捏着她的耳垂,“你每天晚上都要叫我老公,我叫声老婆就不适应了?”
姜时愿霎时间脸颊酡红,恼凶成怒地瞪了回去,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转过身来发泄似的开始剁菜。
霍阑打趣道:“这是把菜当成我了?”
姜时愿没理他这句话,开始找茬,“你看你饺子包的跟云吞一样,怎么吃啊?”
“那就改吃云吞啊。”
姜时愿蚌埠住了。
随后还是霍阑软了下来,开始给她洗菜择菜,“也不是对做饭一窍不通,如果你愿意教的话我可以学,以后我们也可以经常一起做饭。”
姜时愿切着肉丝的速度慢了下来,“霍园里那么多有名的大厨,每天的饭能做一个月不重样,不需要我们自己做。”
“可是我觉得这样,能让我感觉你是我的,我们是一家人。”霍阑将碗筷摆好,把已经煮好的饺子从锅里盛了出来,“希望我们以后日日是好日。”
姜时愿做主厨,霍阑打下手,两个人在厨房里足足待了两个小时才做了三荤一素,看似非常忙活地将菜端上了餐桌。
而徐教授与程烟也非常了然没有问两个人在屋里为什么做了这么久的饭。
姜时愿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下厨,虽然不会做霍园里那些花样繁多的美食,但家常菜却很拿手。一盘糖醋排骨和桂花糯米藕吃的几人十分尽兴,徐斯年更是说尽了夸人的话,让姜时愿在餐桌上羞赧地都没抬起过头来。
饭后,徐斯年便约着姜时愿和程烟两人来书房欣赏他收藏的字画。
程烟打开手机本想看一下时间,屏幕上却突然跳出一则娱乐新闻,她好奇的点开后脸色骤变,摇了摇姜时愿的胳膊。
“时愿,陪我上厕所吧?”
“嗯?”
这又不是在学校怎么上厕所还要陪?姜时愿实在是不明白怎么回事。
“哎呀,徐教授家太大了,我怕迷路嘛,你就陪我去啊。”
姜时愿无奈的看了眼徐斯年,看见对方点了头后,程烟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楼下走。
“炸锅了,又炸锅了!”
“刚刚网上有个外国的知名钢琴家发了博,说收到了霍家盛宴的请帖。此次盛宴不是什么普通的宴会,而是订婚宴,你和霍阑的订婚宴!”
“那张宴会请帖是婚贴,婚宴主题叫做玉树琼花,邀请收到每一位收到请帖的人,带一句的祝福的话前往霍园参宴!”
姜时愿一时之间无法接收那么多的信息,只是怔怔地站在原地,程烟就直接让她看了网上钢琴家发的原贴。
@Kristen:收到了霍家送来的宴会请帖,整个包装充满了中式美学,严密又华贵,迫不及待打开了礼盒,通过请帖才知道是霍先生好事将近。
@Kristen:订婚宴主题为“玉树琼花”,据说霍先生和准太太就是因为中华木绣球而结缘请帖里告诉我们订婚宴在7月6日之前不能公布,现在终于到时间了,可以将这个喜讯与大家分享了,祝福霍先生与太太订婚快乐!
下面的配图是一张请帖图,请帖巧妙地运用了剪纸艺术,并镂空印着中华木绣球的形象,订婚两个字红的发艳。
一长串的文字看的姜时愿更是脑子发懵,才明白为什么请帖要密封包装。
宴会开始的时间是7月7日,霍阑算好了
时间只等他们的婚讯在网络掀开另一波浪潮,到时候各界名流几乎全部会认识姜时愿,无论霍家人再怎么有心阻拦,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好像被裹挟着,她已经不可能不嫁给他了。
姜时愿有些无力地坐到了台阶上,却听见楼上栏杆处传来霍阑的清朗的声音,“时愿,外公让你去书房。”
他的目光掌控欲依旧,似乎已经将她今后的人生都安排的清楚,也包括她要考京市大学研究生的计划。
他之所以同意并托举她去追赶自己想要的,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掌控她的所有。
姜时愿又一次感觉自己要失败了。
她乖顺地应了一声,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跟着霍阑回了书房。
书案前,徐斯年正提着毛笔聚精会神的写着什么,巨大的红木书桌上铺着一张卷轴似的锦书,字轴旁的锦缎上印着霍家图腾木绣球的暗纹,中间的红绸上落正下一笔笔遒劲的小楷。
“吉时完姻。”
徐斯年的字落下了最后一笔,至此婚书已成。
他抬眼望向一脸茫然的姜时愿,笑容愈发和蔼慈祥。
“时愿,你可愿意与霍阑永结同心,共盟鸳蝶?”——
作者有话说:努力更新!
克制住了又想立下更新时间flag的心[捂脸笑哭]
会努力更的,因为按照大纲来看此时的剧情连中间都还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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