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结局(三) 添菜,亦是添彩……


    两方人马对打最激烈的时候,天大亮了。


    南山密院的武奴都穿着黑袍,教头们穿着青袍,长老们穿着紫袍,都很好辨认。宋寒承这边的人马因为都是江湖人士,衣着各有不同,但所有人的额头都绑着纱制的发带。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南山密院这些人并不好对付,尤其是武奴们,全都是不要命的。他们中也有驭虫师,也掌握了一些外人不曾见过的毒虫毒粉。


    好在宋寒承这边有凤血藤白花制成的百毒不侵丸,大家提前股用后,可保短时间内不会被其它毒物侵害。


    见南山密院同时出马六位驭虫师,引出大量毒虫。严守静立刻吹笛收声,带着他的虫子们撤退了。


    正当南山密院的驭虫师纳闷之际,这边补给人马抵达。


    第一批人马背着喷壶打头阵,他们一字排开冲在前头,将杀虫水全都喷洒在毒虫上。杀虫水浇灌之处,毒虫全部死亡,原本密密麻麻前行的毒虫瞬间就不动了。


    南山密院位在山峰之上,这里风大,上风向为东方。


    此时,在南山密院东面高建筑的房顶上,有几名江湖人架上了一台造型独特的鼓风机,机前端有一个大喇叭,后方有风匣子。四人站在两侧,机后方站着一位满身肌肉的大汉开始拉动风匣。


    哨子吹响三声。


    所有参与攻打南山密院的武林侠士立刻撤退,他们马上将额头上的白纱拉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风匣被猛烈拉动,硕大的铜制喇叭口突然冒出无数细小的绒毛。


    这些绒毛被风大力的吹出来,很轻盈,细细密密,随着风飘散在空气中。


    卓梵等人对这番操作疑惑不已,但都有不妙的预感。


    他们决定要快速地进攻,忽然眼前一片漆黑,竟然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失明了?”


    武奴们都慌了,纷纷询问卓梵等教头该怎么办。


    卓梵等人也看不见,他们也很懵,但他们只能强装镇定,安慰大家莫慌,听声辨位。


    武奴们功夫高又玩命,江湖侠士们跟他们对打真有几分招架不住。现在他们瞎了,视线受阻,功夫发挥不出来,江湖侠士们岂能还被他们掣肘,大家三五招就将人痛快拿下,捆绑成串。


    不一会儿,南山密院的博集阁前就聚集了上百名被俘的武奴。卓梵等高手也同样没逃过被俘的命运。


    宋陆远、孟凤亭和翟泰鸿三人甚至玩起了比赛,谁抓的教头和长老多,谁就当一天老大,最后的结果竟是孟凤亭抓得最多。


    宋陆远和翟泰鸿的武功都在孟凤亭之上,他们都以为自己会赢,等到真打起来才发现,还是有丰富打仗经验的孟凤亭更擅长一石二鸟,更高效地铲除敌人。


    人生啊,处处充满意外。


    对于南山密院众人而言,他们今天的遭遇就很意外。他们还有很多杀手锏,还有很多阴招没使出来,就因为全员“意外”失明而束手就擒了。


    “痛快!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没想到今天他们能顺利铲除武林大患南山密院,远超他的预期。


    翟泰鸿觉得今天就是他人生中最爽的一天!


    卓梵发出一声冷嗤,他眼睛看不见嘴巴却贱:“你们别高兴太早!南山密院可不只这一处地方。你们离开这里后都会被清算!山长不会放过你们!”


    卓梵这一番喊话,倒真把在场不少忌惮南山密院的江湖人给唬住了。


    大家都担心起来,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如果这一遭没能彻底端干净南山密院的老巢,他们的家人日后被报复了可怎么办?


    “呦呵,谁在乱吠?”


    宋陆远一脚踢趴下卓梵,将他门牙踢掉了三颗。


    “什么山长?你说闻测吗?那个伪装成御史大夫包从中的闻测?放心,他死得比你早!”


    卓梵闻言后的脸色骤然变白,他疯狂摇头,喉结滚动两下后,嗓子里才溢出一丝气音:“这……这不可能!”


    “他搞了一出计中计,就以为自己了不得。谁知被我阿爹识破后,一刀捅死了。


    死得很草率呢,不如他活着的时候轰轰烈烈,他中刀之时甚至都还不敢相信自己要死了。”


    “哈哈哈不……不可能!你骗我!我不信!”


    卓梵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笑,笑声越来越扭曲,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哭嚎。


    只有他和张乾坤知道山长的真实身份是闻测。山长对外的伪装身份除了是黎国国师,还有一个备选的隐藏身份就是御史大夫包从中。


    如果这帮人在山长不知情的情况下,识破了山长的身份,趁机偷袭山长,那山长确实有可能已经命丧黄泉了!


    卓梵身边的几名教头和长老们也发出悲鸣,与卓梵一起扭动身躯,疯狂挣扎。


    宋陆远利落地又来一脚,将卓梵踹晕,警告其他人:“你们谁再敢闹腾,我就用我的大宝剑给每个人脑壳上戳一个窟窿。”


    俘虏们终于消停下来,噤了声。


    目前大家都以白纱遮掩,虽然能朦胧看清事物,但到底不如直接用眼睛看得清楚方便。


    之前喷洒除虫水的那批人,改将喷壶装了清水,四处喷洒后,再加上自然吹拂片刻,漂浮在空中的绒毛基本都去除干净了。大家这才终于摘下蒙在眼睛上的白纱。


    “会不会有漏网之毛,害我们失明啊?”有武林人士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也会跟卓梵等人那样成为瞎子。


    “兄弟放心,即便真有绒毛进了眼睛里也不怕。黑龙草的绒毛导致的失明只是暂时的,一个时辰后自会恢复。”


    大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什么是黑龙草?”


    “听说来自古树林。”


    “啧,这古树林里总长一些邪门的东西。一般人真要听劝,不能随便进那地方!”


    “可不是嘛,我有个同乡冒闯古树林,不知道带了什么毒出来,害得全村人都死了。”


    江湖侠士们议论纷纷时,杨明跑来禀告宋寒承,他们在待选阁找到了很多孩童。


    “有二百数,年龄从五岁到八岁不等,稍大年纪的孩子已经参加了武奴甄选,过关晋级的住在东廊房,不过关待处死的被关在了地牢里。”


    “有家的归家去,没家的送慈幼院,安顿好这些孩子。”


    杨明领命。


    宋寒承随后带人去了待选阁,搜查一圈后,他在刑房内找到机关,通往另一处地牢。


    这处地牢内关了很多白家人,不少人都受过磋磨,浑身是伤,有的已经饿得皮包骨了,虚弱躺在草堆上,奄奄一息。


    宋寒承注意到这地牢的环境虽差,但每个牢房内都准备了桌椅和笔墨纸砚。地上有画废了的稿纸,画的基本都是鲜见的草木虫兽。


    南山密院圈禁这些白家人的目的不言而喻了,就是为了从白家人那里搜集古树林的秘密。


    翟泰鸿在听了白家人供述后,捻着胡子叹息:“没想到只因为你们了解古树林,他们逼你们到此等地步。对了,你们白家人为什么会自祖上就传承下来探秘古树林的习俗?”


    白家长老沧桑地叹了口气,解释道:“百年前年有一不入流的门派创立在白山,他们皆是穷途末路之人,便以探秘古树林而生。


    后来几经传承,白山派发展壮大,因获利太丰而遭人觊觎。为躲避灾祸,他们便都改姓白,隐匿于市井之中。


    每年我们白氏族人都会组织一批人去探秘古树林,寻觅新的收获,惯例都会穿白衣。”


    宋陆远恍然大悟:“那个豆腐铺老板叫什么王长富的,他在古树林中遇到危险时,便是被一群突然降临的白衣人救了,原来是你们!”


    白家长老点了点头:“应当是我们。”


    白家人被拘禁已久,全都身体亏损,伤势不轻。宋陆远也不好再多问了,命人先安顿好他们。


    提及古树林,翟泰鸿比阿尼想到自己唯一的孩儿便是因探这古树林早早丧了命,忍不住红了眼。


    翟泰鸿忽然看向宋寒承:“若有朝一日,黎国一统七国,永王可会制定利民之策,灭了这古树林?


    若有此心,老朽和老朽所结识的江湖之士愿为宋氏皇族成就大业尽绵薄之力。”


    凭借翟泰鸿的江湖地位和人脉,未来在六国筹谋大事的时候确实会更容易顺利些。但宋寒承摇了头,并不赞成翟泰鸿的提议。


    “世人常因一害而弃全利,古树林内确有害人之物,但也有利民之宝。顺天时,量地利,趋利避害,以惠民为本,才是正道。”


    宋寒承跟翟泰鸿举例了今日用到的杀虫水和黑龙草绒毛,恰是这两样好物助力他们成功顺利拿下南山密院。再比如五瓣瓜肥料,解决了诸多百姓的温饱问题。


    “殿下所言在理,老朽会好生思量。”


    翟泰鸿对宋寒承佩服地拱手。


    “这次行动,老朽长了见识,真切体会到了名震天下的季四郎的算无遗策的能耐。今日这遭快准狠,一击即中!殿下准备了很久吧?”


    宋寒承点头,他不打无准备的仗,更不想打败仗。今日三个时辰便速得的战果,背后是三年之久的筹谋。


    翟泰鸿随即好奇询问宋寒承:“是否有必胜之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想一定赢,就耐心等待最佳时机,在天时地利人和之际。”


    拷问卓梵等人的意义不大,为防这些武奴有小动作,宋陆远拿出了软筋散,给每人喂一口,保证万无一失。


    做完这事儿后,宋陆远忍不住咂咂嘴,自夸起来。


    “我现在做事真的越来越有大哥的风范了,是不是?”


    宋陆远眼巴巴看向杨明。


    杨明被盯得头皮发麻,赶紧点头表示赞同。


    宋寒承终于走进了博集阁。


    南山密院的博集阁内,记载了南山密院从初建开始至今所有的武奴信息。这些武奴外派到七国权贵身边之后,搜集到的所有消息和秘闻都会上报到南山密院,最终也会汇总到博集阁封存。


    这里所封存的消息十分繁多,需要按照七国地域姓氏进行分类。宋寒承在大概览阅了部分他比较好奇的消息,便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大哥笑什么?”宋陆远好奇问。


    “这里蕴含了六国许多消息,适当利用,便可撼动整个王朝。”


    “有这么厉害?”宋陆远震惊之余,转念一想,“倒也是,大哥当年凭一首童谣就能让陈、秘两国动乱不止。”


    翟泰鸿不太了解朝堂事,拉宋陆远到一边儿,小声好奇地问:“什么童谣?”


    宋陆远挠头回忆:“紫金宝冠玉雕鞍,秘宫偷月影阑珊……嗯,后面的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是文绉绉的词儿编的童谣。”


    “‘紫金宝冠’,这是陈国太子专用的头冠。陈国太子,玉雕马鞍,这不就是陈国已故的先皇么?他曾在秘国当过质子,最喜欢用玉雕马鞍。、


    ‘秘宫偷月’,难道说他在当秘国质子的时候,曾与秘国宫中妃子偷情?”


    宋陆远连连点头,夸赞翟泰鸿厉害,仅凭两句话就猜到这么多。


    “后面的内容更玄乎呢,我不记得原话怎么说了,总之就是在暗喻说:秘国皇帝其实是陈国先皇的种,而陈国皇帝却是秘国先皇偷换的自己的种。


    这童谣从传开了后,两国大臣便焦头烂额,兵荒马乱,他们忙着调查、举证、查实,等最后确认了真相,两国便完全乱了套了!”


    事关两国皇族丑闻,外人并不知道个中详情。大家只晓得季四郎凭一首童谣,不知因何缘故,将两国皇族大臣搅和得一团乱,这些人只要提起季四郎就恨得牙痒痒。


    翟泰鸿瞄一眼不远处的宋寒承,再度好奇地小声问宋陆远:“人家皇族内部,甚至连当事人都不知情的丑闻,你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宋陆远指了指眼睛,语气颇为骄傲道:“我大哥这双眼可厉害着呢!一眼就看出陈国皇帝样貌肖似秘国皇太后,而秘国皇帝样貌与陈国先皇年轻时的模样也很像。然后就此一查,哎呦,便收获众多!”


    翟泰鸿佩服地举起双手,同时竖起大拇指。


    今日他算是深刻意识到:宋氏父子四人皆非凡俗,万万得罪不得!


    尽早表明忠心,跟着他们父子干,将来会有大有前途。


    此番事毕归家,他一定要通知所有亲朋好友以及各大武林世家的子侄们,良禽择木而栖,早点奔赴,早得利。


    宋寒承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将南山密院的后续事宜交给了孟凤亭去处理。


    随后,他和宋陆远酬谢了翟泰鸿等众江湖侠士之后,便启程回了江国都城。


    他们兄弟俩出门在外对付南山密院,都城那边也不太平。


    宋寒承和宋陆远知道宋显凭自己的能耐,且在秦如风和宋济民等人护佑下,应当不会有事。但兄弟俩还是免不了会担心宋显,就怕那闻测狡兔三窟,还有后手。


    兄弟俩下意识地加快赶路速度,不出五日,俩人便风尘仆仆抵达了江国皇宫。


    俩人还没入宫,便听说泰和殿正在举办大朝会。


    众所周知,非国之大事,不举行大朝会,更不要说他们的阿爹连小朝会都不愿意上。


    兄弟俩表情都严峻起来,询问守城禁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禁卫摇头,朝堂上的事儿他一个小小侍卫哪里会知道。


    “不过,今晨天没亮之前,有几辆马车悄然进了皇城,神神秘秘的。驾车人拿着陛下御赐的令牌,不准属下等多问。”


    “不好!定然是有人劫持了阿爹!”


    宋陆远对这情形熟,他以前劫持别人的时候就干过类似的事。


    “夜半三更,还有好几辆车,车里面肯定藏的都是刺客!”


    宋寒承目光扫过地上的一小片荠菜叶,转而落在宋陆远身上。


    “大哥,我们快走,快去救阿爹!”


    宋陆远话毕,就先挥鞭子打了宋寒承坐骑的马屁股,然后才打自己的。


    宋寒承被迫策马疾驰。


    于是,永王、宁王二人不顾宫廷礼仪,在宫中纵马,急闯泰和殿。


    “殿下!”


    “殿下!”


    侍卫们见到永王和宁王骑着两匹骏马闯进泰和殿,慌忙追着阻拦。


    泰和殿外,两匹马因为急刹,发出嘶鸣声,原本传出几分喧嚣之音的泰和殿瞬间变得安静了。


    风和日丽,草木皆静,连风都没有一丝,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暂停了。


    原本追着宋寒承和宋陆远的侍卫们,此刻也不追了,悄然撤退。


    “永王到!宁王到!”立在殿门口的内侍按规矩通传。


    宋寒承和宋陆远互看一眼,大迈步进了泰和殿。


    开阔空旷的大殿之内,百官齐列两侧。


    殿内烛火融融,殿中央摆了一张銮金长方桌,宋显就坐在桌子的另一端,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们。


    烛火将这张銮金大桌照得金灿灿的,满桌丰盛的菜肴仿佛在发光,如梦如幻,竟有几分不真实。


    两侧的朝臣们见到二人进殿,都报以微笑欢迎,宋显也在笑。宋显身侧站着宋济民,正对他们挥手打招呼。


    “臣等恭迎永王、宁王凯旋!”众大臣齐声呼喊,向二人行礼。


    “老大老二快来,准备开席了。”


    宋显高兴地招呼宋寒承和宋陆远到自己跟前来,打量俩孩子的情况。


    “瘦了好多,一定要多吃点补回来。”宋显拉着宋陆远和宋济民在自己身边坐下,“怎么样?阿爹没骗你们吧,准备了盛宴等你们凯旋。”


    宋寒承温笑询问:“阿爹怎知我们今日回来?”


    宋济民乐哈哈抢答道:“阿爹早派人等在必经之路上,发现你们的身影就飞鸽传书。”


    “阿爹有心了,儿子好感动。”


    宋陆远想呜呜两声,要抱宋显,发现场合不合适,这才憋住了,继续装他男子汉大英雄的模样。


    宋显感慨他们辛苦了,“那咱们是现在开席,还是歇息片刻稍后再开?”


    宋陆远摸了摸自己咕咕的肚子:“当然是现在开!我早就饿了,看见这么一桌子美味佳肴更饿!”


    这时候,雷寂子突然出列。他郑重行礼,字字铿锵,声音慷慨激昂地在殿内回荡。


    “南山密院罪恶滔天,阴谋算计不断,致使江湖动荡,庙堂不安。幸得陛下和三位殿下运筹帷幄,巧设连环妙计,一举荡平南山密院宵小,还乾坤清朗,四海升平。此乃社稷之幸,苍生之福!”


    众臣一起下跪,齐声道:“臣等代天下百姓拜谢陛下和永王、宁王、安王殿下!”


    宋显愣了下,对宋寒承和宋陆远解释道:“我可没叫他们说这些,不在计划内。”


    宋寒承笑应,他了解阿爹,断然不会喜欢这般煽情大义的发言。


    谢之州:“这是臣等不得不说的肺腑之言,臣等真心感激陛下和三位殿下,万幸跟对明主,将来大有可为!”


    众臣又跟着高声应和。


    宋显无奈摆摆手,示意大家收住,别再继续了,他尴尬地脚趾要抠出一座皇宫里了。


    宋济民馋得咽口水。


    今日的菜色可太齐全了,有他爱吃的樱桃肉、江米酿鸭、红烧狮子头、佛跳墙等老菜,还有许多新菜式,雪梅腰花、芝麻脆皮鸡、糯米虾球、藠头肥肠……


    迫不及待了!


    宋济民第一时间附和宋显的话,催促众臣:“行啦,少说场面话,多吃多做才是正经!来来来,开宴!开吃!”


    “对对对,开宴!君臣一家亲,今日大家都不必拘束!”宋陆远跟着附和。


    国师雷寂子最德高望重,开宴第一步他亲自布菜,给每人添了一盏樱桃杨梅酒。


    这酒色泽鲜红,果香浓郁,回甘清甜,有酒味却不醉人,最是适合他们这些每日都需要处理公务的大臣们喝了。


    宋显笑着跟宋寒承和宋陆远介绍道:“今日这桌宴席可有讲究,不只有我做的菜,众臣都出力了。”


    雷寂子:“此酒是我按照陛下所授秘方亲手所酿,味道如何?”


    宋寒承和宋陆远饮了一口,都点头赞许。


    众臣饮后纷纷夸赞雷寂子不愧被尊称为雷圣人,有一双圣手。


    雷寂子哈哈笑:“当是陛下教得好!”


    众大臣们都表示赞同。


    谢之州忙指着面前的大碗:“这馄饨是我的手艺,荠菜馅的。”


    “亏你说这是饺子,你若不说我还以为这是片儿汤呢!”


    宋陆远用筷子搅和了一下青汤中的面片,忍不住嘲笑他厨艺竟不如自己。


    “你倒是实惠,看得出是你亲手做的了,没欺君!”


    谢之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真的尽力了,奈何他这双手只擅拿刀,就是不擅厨艺。


    满殿哄笑。


    接下来便是宋济民的枣泥酥,雷庆的小炒肉,周素珍的炸鱼,花典客的核桃糕,黄莺的虾酱,邱守拙的糖醋里脊,梁文慧的螃蟹蒸蛋,高明月的手搓肉圆……


    总之,大家不管手艺好坏,都用心做了一道菜,为今日的宴席添菜,亦是添彩。


    殿外金桂绽放,殿内君臣言笑晏晏。


    西宫墙边的石榴熟透了,朱红色的果实裂开,露出晶莹红彤彤的籽粒,喜庆地展示着它的硕果累累。


    酒至半酣,众臣展纸一张,父子四人一人提笔写一字,书成“海晏河清”四字,赢得满堂喝彩。


    酒菜的香气飘到了泰和殿外,与金桂的清甜香味儿交缠成一缕,随风吹向远方,吹向了万家灯火,吹进了渐渐变黑的暮色之中。


    今夜之后,将是光明灿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