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其实我有八种血脉 欢欢,我迫不及待。……
太近了, 近到鼻通的效果微乎其微,迟与非的气息充斥谭欢的口鼻。
谭欢想去捂自己被扯松的领口,又去捂口鼻,最后两个地方都没捂住。
迟与非扯开谭欢的口罩, 和两支鼻通一起扔到车子的角落, 谭欢看过去, 甚至看不到鼻通的影子。
迟与非的手掌充满压迫意味的按着谭欢的肩膀, 显然他不会让谭欢有机会去找回他的鼻通。
谭欢很急, 急得鼻尖挂上汗珠, 车厢内的空间狭窄, 迟与非就像个香甜又毫不自知的大蛋糕, 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散发香气。
“别……”谭欢推迟与非的肩膀,“你别送我了, 我自己回家吧!”
原本谭欢是想跟着迟与非去他家的, 不亲眼看到迟与非发病时的状态他一直不安心,可现在等不到迟与非发病, 他可能会先把迟与非吸死。
迟与非按着谭欢肩膀的指尖动了动,仗着自己手大、手指修长,食指抚到谭欢的锁骨,顺着锁骨清晰的线条轻轻描摹。
“谭欢, 别装傻。”
“我说了,要跟你算账的。”
谭欢必须装傻, 他拧动上锁的门把手,怎么都打不开。
“我真的该走了,迟与非,你快点把车门打开!”
迟与非的指尖顺着锁骨下滑,又挂在了谭欢的领口上, 将领口一点点往下拉。
“礼尚往来,谭欢,你总要给我点好处。”
谭欢立刻答应:“好!我给你转钱!”
他很土豪的掏出自己的手机,迟与非嗤笑一声,谭欢的衣领已经被他拽到了胸口的位置,在向下一点就会露出某点嫣粉。
迟与非悠然补充:“我是说,在你身上的好处。”
胸口的皮肤沾了空气,车内不算冷,但此时那点温差格外明显,谭欢身体抖了抖,头向后仰,想努力离迟与非的气息远一点。
他快忍不住了,小尖牙抵着下唇,他一再退让,自暴自弃地说: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你快一点,我想下车,我想回家。”
迟与非扫过谭欢闪烁着红光的眸,又扫过他尖尖的牙,他知道谭欢在怕什么,他就是故意的。
谭欢仰头躲,他就低头靠近,碎发擦过谭欢的脸颊,迟与非微凉的薄唇贴上谭欢的耳朵。
这个小吸血鬼,本该有比人类更凉的体温,却被迟与非撩拨得浑身发热,比迟与非更热。
“我想要舔。”
迟与非勾着衣领突然用力向下扯,指尖重重碾压上胸口一点。
“啊——”谭欢倏然瞪圆眼睛,轻软的惊呼脱口而出,腰肢因过大的刺激往前挺,又软绵绵地落回椅背上。
“这里。”迟与非这才慢吞吞地说完最后两个字。
谭欢不断摇头,额前细软的发被汗水打湿,挡着眉眼,暗红的眸中浮起欲气和对血液的贪婪。
他的手指无力地搭在迟与非的手腕,不知是要阻拦还是要迟与非继续,再开口,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不可以……”
迟与非掐住了那里,力道不算小。
谭欢尖叫,吸血鬼的食欲会勾起欲念,同样的,欲也会勾起食欲。
这个卑劣的物种贪婪地将食和欲关联在了一起。
谭欢的视线控制不住地落在迟与非的颈项上,迟与非不似他表现得那么平静,他冷白的皮肤上也挂了汗珠。
谭欢舔了舔唇。
想咬想咬想咬想咬……
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迟与非温热的血液滑过口腔时的美妙滋味,他轻轻吞咽口水,坐直身体,贴了上去。
突然,被卷起的布料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谭欢茫然的眨眨眼睛,小尖牙咬了咬口中的布料,差点要咬迟与非脖子的动作被打断,整个胸膛肚皮都变得凉飕飕的。
迟与非竟然把谭欢的衣摆卷了起来,塞进了谭欢口中。
“咬着。”
迟与非垂眸,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黑眸变得更幽深难测,却也莫名显得更性感了。
谭欢被迟与非的睫毛吸引了注意力,没忍住盯着迟与非的睫毛看了看,迟与非趁机抓住谭欢的小腿,轻易将他拉倒在车座上。
谭欢的身形比迟与非小一圈,整个人都笼罩在了迟与非的身影里。
不等谭欢理清自己混沌的思绪,迟与非已经俯身咬了上来。
谭欢的呜咽被自己的衣服堵在口中,被迟与非磋碾过的地方更难耐了。
他的小尖牙忍不住用力,将衣服布料一层层咬穿,咬得“嘎吱”响,像夜里的耗子在嗑米袋。
车厢里的气温越来越高,谭欢绷直脚尖,好几次忍不住踢踩迟与非的小腿,迟与非干脆把谭欢的鞋和袜子都给扯掉了,谭欢便用脚趾去扣迟与非西装裤上的布料,可那布料太滑了,他根本踩不住。
谭欢咬着衣服,双手去抓迟与非的头发,最后干脆抱着迟与非拱在他胸前的头,他躺在皮质椅背上,发丝蹭着上好的皮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谭欢渐渐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的胸口被降下一场局部阵雨,还是那种电闪雷鸣特别激烈的阵雨,每一道闪电都精准的劈在他那里,电流麻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雷阵雨渐渐停歇,迟与非拿开谭欢口中卷起来的衣摆。
衣摆被咬穿了好几个小洞,湿漉漉的,迟与非拎着衣摆让谭欢看。
“像耗子咬的。”
谭欢双眼迷离,双手把迟与非的衣服扯得满是褶皱,他努力屈起腿隐藏,怕迟与非看到他的裤子。
他的裤子很可耻地被雷阵雨光顾了,谭欢不肯承认他那么不争气,竟然一点点刺激就……
迟与非的唇有些红,可想而知谭欢的胸口只会更红。
他大手撑起谭欢绵软的腰,将他抱进怀里,把他的脑袋按进自己的颈窝。
“账算完了,总要给你点小费。”
“吃吧。”
迟与非轻轻抚摸谭欢的发,语气充满鼓励。
谭欢早就馋疯了,唇一贴上迟与非的脖颈就将小尖牙压上去了,咬破皮肤只需要稍稍用力。
但谭欢没咬破,他在苦苦支撑。
他睫毛湿漉漉的,早就浸满了泪水,连带着迟与非的颈窝都被谭欢哭湿了。
他忍得这么辛苦,偏偏迟与非还要鼓励他,催促他。
“欢欢,咬下去就不难受了。”
他拍抚谭欢的后脑和肩膀,还帮谭欢揉了揉绵软的腰,谭欢的意志力在一点点崩塌,就在他的食欲即将突破临界点时,迟与非拍着他的大手垂了下去,迟与非的头也砸在了谭欢的肩膀。
谭欢愣了下,立刻从迟与非的怀里退出来,看到迟与非双眼紧闭,无声无息。
“迟与非?”
谭欢立刻查看迟与非的身体,很快他发现,迟与非不仅仅是晕了这么简单,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根本就是死了!
谭欢肝胆欲裂,用力拍打迟与非的脸颊,又低头给迟与非做人工呼吸,他想到了很多种人类急救的办法,可毫无作用——迟与非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要到30岁吗?怎么会这么突然?
豆大的泪珠顺着谭欢的脸颊噼里啪啦的往下砸,他无助又毫无办法,一切好像回到了世界被黑白色吞噬,迟与非变成雕像的那一天。
谭欢被绝望吞噬了,他又开始呼喊系统,可系统早就不知道钻进哪根网线、哪部手机里去了,谭欢根本联系不上它,就算联系上了,它应该也没什么办法。
“迟与非!迟与非!迟与非!!!”
谭欢用力摇晃迟与非的肩膀,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有八种血脉 ,他不断想着他能有什么办法,竟一时什么都想不到。
他的心像被泡进了寒冬的井水里,上面封着冰,下面是刺骨寒冷的水,他喘不上气,也寻不到一丝暖。
他抓挠了两下自己的喉咙,又突然想到他现在是吸血鬼,他不需要呼吸,可他就是……快窒息了。
短短几分钟,谭欢觉得他经历了无数个世界末日。
直到迟与非的睫毛轻颤,睁开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
谭欢猛地扑了上去,用尽全力抱住迟与非。
布料破碎的声音响起,谭欢张开了黑色的蝠翼,用自己的翅膀紧紧裹住了迟与非,仿佛他慢一点,迟与非又会死去。
迟与非意识到了什么,他没问,他只是用力回抱谭欢。
谭欢哭得浑身颤抖,哭得肝肠寸断,哭得视野都变得模糊。
他紧紧抓着迟与非,漆黑尖锐的指甲忍不住长了出来,戳破了迟与非的皮肤,让这个拥抱染上鲜血。
迟与非毫不挣扎,反而更紧更用力地抱住谭欢。
谭欢嗅到了血液的香甜味,他又开始痛恨自己,明明这么难过、这么悲恸,他该死的血脉却仍旧让他被血液勾引。
谭欢松开迟与非,摸摸迟与非的胸膛,又将耳朵贴上去,听迟与非的心跳声。
这心跳声是这么有力,怎么都不像刚刚停摆过的样子。
突然,谭欢猛地坐了起来。
他收起自己的翅膀,用力攥住迟与非的手。
“迟与非!我知道怎么做了!”
迟与非垂眸,他正趁机将自己的指尖挤进谭欢的指缝,直到他们的双手十指紧扣。
在见到谭欢的反应后,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猜测,那些猜测都不容乐观,但他没有将这些负面的猜测灌给谭欢。
“嗯?你说。”迟与非只是淡淡的、很平静地回抱谭欢,和谭欢牵手,安抚谭欢,仿佛死了又活了的人不是他一样。
谭欢犹豫了一瞬,红眸里满是坚定。
他跪坐在迟与非面前,非常认真地说:
“迟与非,其实我有八种血脉。”
“我不属于这里,我来自圣星。”
“我的血脉一直在我的身体里争夺主导权,导致我的血脉会分别显化,持续时间大概有30天。”
“你看到了,我现在是吸血鬼。”
“我……”谭欢抿了抿唇,他不想告诉迟与非他的人生只是一本闲书,他甚至不是主角。
他掠过了这一部分,只说:“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但……不是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
迟与非看到了谭欢眸中的惊慌,谭欢从来不是能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哪怕他很努力了。
迟与非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嗯,我不担心。”
他低头,将额头贴上谭欢满是冷汗的额头。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担心。”
谭欢停摆的心颤抖,他的声音更轻了,也充满坚定。
“我不是完整的吸血鬼,所以我也不能把任何人变成吸血鬼,但……或许只变一半也可以。”
“迟与非,你相信我吗?我想、我想给你初拥,我们交换一半的血液,这样……你应该会在每天夜里变成吸血鬼,而在白天依旧是人类,你就不会……”
谭欢想说迟与非就不会真正的死亡,就算他真的在白天假死后没有再醒来,天一黑,他就会作为吸血鬼醒来。
但谭欢换了个说法,他不想说“死”这个字。
他说:“你就不会再被晕倒影响了。”
他还准备了很多理由,可不等他说,迟与非已经答应了。
“好。”
谭欢怔愣,“可是,可是我还没说副作用呢。”
“初拥会很疼,非常非常疼……你变成吸血鬼后,普通的食物就没用了,你会想要喝血,被无穷无尽的食欲控制……但这个没事,吸血鬼拥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我们可以互相吸血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法治标不治本,等我再次转换血脉,你就会变回普通的人类。”
“所以这个方法只能持续十几天,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持续二十几天。”
“你不要担心,我之后还有别的方法呢,但需要别的血脉,或者你更想再等等,等我显化别的血脉……”
谭欢越说越慌张,越说越觉得这么做确实没必要,可是他害怕,特别害怕,他怕就在这十几天、二十几天里,迟与非真的就死了。
迟与非没有翅膀,他做不到像谭欢一样用翅膀包裹两人,但他尽量张开双臂,将谭欢整个人嵌进怀里。
“谭欢,我相信你。”
迟与非打断谭欢的话,他把谭欢放在自己的腿上,诱哄一样颠了颠。
实际上,谭欢一提出这个方法,迟与非就被吸引了。
能够让谭欢毫无顾忌的吸他的血,能够毫无顾忌的吸谭欢的血……
一想到谭欢的血可以进入他的身体,在他的每一根血管里流淌,会扎进他的心脏里,迟与非兴奋得每一根神经都在狂跳。
别说只能持续十几、二十几天,就是只能持续几天、几个小时,迟与非也疯狂想要。
他双臂搂紧谭欢细软的腰,高挺的鼻梁抵着谭欢的颈窝,声音沉而哑,欲念没顶。
“天黑了,正是好时候。”
“欢欢,我迫不及待。”
第72章 初拥 迟与非意识到他听到的是谭欢的心……
迟与非的眼神太具侵略性, 谭欢被看得四肢发软,他用脚踢迟与非,被迟与非顺势抓住了脚踝。
他的鞋子和袜子在之前被迟与非脱了,谭欢怕痒, 粉白的脚趾蜷了蜷, 显得很无措。
好在迟与非没有再逗他, 迟与非那双眼睛黑得发亮, 上上下下地打量谭欢, 仿佛即将被初拥的人是谭欢而不是他。
谭欢慌乱低头, 看到自己裤子上的印子, 更慌了。
迟与非捞过谭欢的鞋袜, 重新帮谭欢穿上,穿的时候指尖难免碰到谭欢的皮肤, 谭欢敏感得抖了好几次, 他想把脚拽回来自己穿,可迟与非攥着他脚踝的指尖很热, 也很紧,根本不给他机会。
迟与非的动作慢吞吞的,扯着袜子边调整位置,细微的碰触像羽毛轻扫, 对谭欢来说是另一种折磨,他更怕迟与非看到别的。他只能努力并拢双腿, 双手使劲往下扯衣摆,欲盖弥彰的遮裤子上的湿痕。
他不想让迟与非知道他只是被磋磨了胸口就湿了裤子,他不知道迟与非看到了没有,反正穿好鞋后迟与非也没问。
迟与非让谭欢待在后车座,自己下车去驾驶座, 开车带谭欢回别墅。
车子驶出停车场,驶入夜色中,没有了停车场的灯,车内光线很暗,谭欢松了口气,悄悄岔开一点腿坐着,那里又湿又黏,不太舒服,他已经开始想一会儿去了迟与非家要找什么样的借口跟迟与非借一条裤子。
没想到车子刚行驶了几分钟,迟与非突然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谭欢,黑眸里满是戏谑,道:
“裤子那么湿不难受吗?”
谭欢稍微岔开一点的腿猛地合拢,“啊?没有啊!你说什么?”
迟与非牵起唇角,“一会儿到了你先去洗澡。”
谭欢别开头,不说话了,车外路过的一盏盏路灯的光交叠着照亮车厢,也让谭欢泛红的皮肤无处隐藏。
他双手悄悄揪着袖口,心里把迟与非骂了一万遍。
迟与非太恶劣了!看到了还装没看到,装就装吧,你倒是装到底啊!偏偏要等他放下戒心时再提出来!
迟与非一定是故意的!
谭欢撇撇嘴,心想今晚给迟与非初拥时一定要让他狠狠地疼一阵子!他才不要心疼迟与非!
可真等他们一起躺到床上,谭欢的大脑却一片空白。
他们到了别墅后,迟与非没给谭欢裤子,而是给了谭欢一件他的睡袍就将谭欢推进浴室,随后迟与非也进了另一间浴室。
等谭欢出来时就发现迟与非也出来了,他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浴袍,头发还在滴着水,脖颈上挂着毛巾,同样的浴袍穿在迟与非身上很合身,穿在谭欢身上就过大了,领口系到最紧也松松垮垮的。
谭欢又紧了紧腰间的绳结,很不自在,他里面没穿裤子,内裤也没有,迟与非只给了他浴袍,其他的什么都没给,他也没好意思要。
迟与非先走过来,谭欢僵直地站在原地,却不想迟与非只是领他去吹头发。
热乎乎的风轻柔地吹干头发上的水分,也缓解了谭欢的紧张。
明明是他要给迟与非初拥,他却紧张得像被初拥的人。
等两个人都吹干头发,迟与非抬手把谭欢松软的发丝揉得乱蓬蓬的,问道:
“你准备好了吗?”
谭欢想他该硬气一点的,他便坐直身体,挺起胸膛,中气十足地反问:
“迟与非,你准备好了吗?会很疼的,一旦开始……就算你疼得受不了,疼得求我,我也不会停下的。”
迟与非笑了一下,“我不会疼得求饶,我只会求你更用力。”
他站起来,拉起谭欢的手,将他带去卧室中央的大床。
迟与非松手,关上灯,主动在床上躺平,他仰起头幽幽地看着谭欢,黑发散落,露出光洁的额头。
额头上没有一丝伤疤。
迟与非刚才的话太暧昧了,谭欢的脸又红了,他现在明明是个冷血生物,他却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他看着已经摊开成大字形的迟与非,犹豫了一下,一点点爬上床,爬到迟与非身上,没敢坐在他身上,只靠双膝撑着两边维持自己的姿势。
他俯下身,指尖轻轻扯开迟与非睡袍的领口,视线扫过迟与非的喉结,最后落在迟与非的颈侧。
他努力回想知道的一切关于初拥的信息,他闭上眼,最大程度调动体内吸血鬼的血脉,再睁眼,一双眸红得近乎黑色,闪烁着微光,定定地看着迟与非,眸中独属于吸血鬼的贪婪如此清晰。
迟与非没有丝毫惧怕,他抬起手,压下谭欢的脖颈,将他按在自己的颈窝,催促道:
“快点。”
血液的香甜隔着薄薄的皮肤汹涌的钻入鼻腔,谭欢迷醉的深深嗅闻,小尖牙已经抵了上去。
明明之前决定要狠狠咬迟与非的,决定要让迟与非疼的,可真正咬下去的那一刻,谭欢却放轻了力道。
小尖牙轻柔的刺破迟与非的皮肤,扎入血管,同时释放大量的毒素。
谭欢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
毒素麻痹痛觉神经,挑动体内最深的情欲,迟与非仰起头,他能听到谭欢吞咽他血液的声音,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飞速流失,他的呼吸渐渐沉重,一声又一声如破旧的风箱,他能察觉到自己的体温越来越低……但他并不痛苦。
反而极致的欢愉。
迟与非抬手,紧紧搂着谭欢,在此时此刻,一切纷扰都远离脑海,迟与非只能感受到谭欢。
他的血液流入谭欢的身体,这个认知让迟与非兴奋得微微颤抖。
他深黑的眸子在黑暗的卧室里肆无忌惮地展现疯狂,他越来越紧地拥抱谭欢,与谭欢紧密贴合,像执念深沉的祭品,毫无道理地迷恋自己的神明。
谭欢大口大口地吞咽迟与非极致美味的鲜血,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品尝迟与非的味道,温热的血液滑过喉咙,让他吸血鬼特有的冰冷体温都暖和了起来。
今夜的月如一弯弦,铺下蓝色的光,光从窗边蔓延到床上,像个无声的看客。
谭欢在月光下悄然拉起被子,将他和迟与非一起藏了起来,他连月亮都要躲。
迟与非察觉到谭欢的小动作,哑声笑了一下,谭欢被他笑得耳朵一麻,悄悄捂了下迟与非的嘴,不想让他笑了。
被子里热热的,明明他是吸血鬼,可他觉得哪里都很热。
他专注吸食迟与非的血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是被子里热,是迟与非热,某处热得烫人。
谭欢感觉到了,他下意识想躲,又倒了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逃避,他捂着迟与非嘴巴的手指悄悄换了个地方。
哪怕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一碰到指腹还是被烫到了。
他指尖颤了一下,那一下力道有点大了。
迟与非发出一声很长的抽气声,身体弹了起来。
弹得趴在迟与非身上的谭欢都被颠了一下,像条在热锅里被强行翻面的鱼。
谭欢的小尖牙从迟与非的颈窝错开,他茫然地抬头,看到迟与非仰着头,额头满是汗,黑眸紧闭,喉结轻轻滚动,呼吸的频率更快了,睡袍凌乱,性感得要命。
谭欢作为吸血鬼,夜视能力很好,被窝里就像独属于他和迟与非的一方小世界,他忍不住盯着迟与非看了又看,唇边还沾着迟与非的血。
察觉到谭欢的视线,迟与非黑眸睁开一条缝隙,斜睨过来,只缓缓吐出两个字:
“继续。”
只一个视线就看得谭欢浑身发麻。
他赶紧趴好位置,小尖牙又戳了回去,继续吸血,一边吸血一边还不忘安抚迟与非,从一只手到两只手,忙得不可开交。
直到谭欢觉得差不多了,松开嘴,轻轻舔迟与非脖颈上的两个血洞,等伤口愈合后,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夜色依旧,月亮只看不说。
谭欢的两只手都累得发酸,迟与非的呼吸也已经变得微弱,像下一刻就要死了。
他看着迟与非,心里有些难受。
虽然明知道这是吸血鬼为猎物初拥必须经历的一步,可他心理上接受不了。
他别开头,又强迫自己看过去。
迟与非的黑眸已经变得恍惚,他两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安静地等待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谭欢努力表现得镇定,可泪珠还是一颗颗流了下来。
迟与非抬起手,似乎想要碰一碰谭欢,可没等碰到,手臂又落了下去。
谭欢见此,哭得更凶了。
迟与非微微启唇,谭欢以为迟与非会说什么感人的话,他低下头,将耳朵贴上迟与非的薄唇,却不想迟与非用非常微弱的、无力的声音说得却是:
“欢欢,继续,别停,让我……”
谭欢:“……”好累啊!!!
直到迟与非的呼吸彻底停止,灼热也溅到了谭欢的胸口。
迟与非的心跳停止跳动,他身体里一半的血液已经消失,初拥的第一步完成了。
他在极致的欢愉里死亡。
谭欢安静地等待着,等吸血鬼的毒素起作用,等迟与非作为吸血鬼睁开眼。
到时迟与非会无比饥饿,谭欢会为迟与非献上自己的鲜血。
等他的血液在迟与非的体内流淌,占据了一半的位置,初拥就完成了。
谭欢很紧张,也很忐忑。
等待的时间其实很短暂,但在谭欢这里却显得无边无际。
他想他该找点什么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他低头,注意到指尖沾染上的东西,已经凉了。
迟与非的血液对谭欢来说是无与伦比的美味,那……这个东西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谭欢咬了咬唇,他清楚记得迟与非曾吞过他的,他是不是也该尝尝迟与非的?
谭欢仍坐在迟与非身上,他能感觉到迟与非属于人类的体温正在飞速消失,他的身体变得冰冷,他的胸口不再跳动,他的皮肤越来越苍白,唇色越来越红。
谭欢将手指递到唇边,反正迟与非还没醒,不如趁着此时……试试?
他探出一点舌尖,轻轻舔了下指尖。
只一下谭欢就皱起了眉,这味道真的不算好,这种东西迟与非是怎么吃下去的?
就在谭欢不信邪,试探着又舔了几下时,一双大手猛地攥住了谭欢的腰。
谭欢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迟与非掀翻,两个人的姿势调转,谭欢被迟与非压在了身下。
布帛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谭欢睁大双眸,看到一双巨大的蝠翼自迟与非身后张开,迟与非低头,用一双已经变成暗红的血眸看着谭欢。
那双眸子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贪婪、疯狂和执念。
他低头,冲谭欢笑,笑得格外邪肆。
“我的好欢欢,”他靠近谭欢的脖颈,高挺的鼻梁轻轻蹭谭欢的皮肤,“我一睁眼你就给了我这样的惊喜。”
谭欢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迟与非新生的尖牙已经咬了上来,同时扔过来一个让谭欢从头烧到脚的问题。
“欢欢,我的东西好吃吗?”
话音刚落,属于迟与非更强悍、更浓烈的吸血鬼毒素瞬间注入谭欢的体内,谭欢只觉得颈项一麻,浑身便被属于迟与非的强烈气息包裹,再无一点力气。
谭欢清晰地听到了迟与非吞咽他血液的声音,原来被吸血的感觉也可以这样满足。
这是他初拥的吸血鬼,这是流淌着他血液的吸血鬼,这是烙上他印记的吸血鬼。
独属于他的。
谭欢仰起头,主动露出纤细的脖颈,更方便迟与非吸血,指尖则抚入迟与非的发丝,红眸弯弯,半是嫌弃半是愉悦地回答:
“难吃死了。”
窗外的月光由蓝到红,血月的光洒入室内,庆祝新吸血鬼的诞生。
谭欢的血液在迟与非的体内与他的血液交融,游走过四肢百骸,最终汇入心脏。
迟与非的浴袍松散,在他胸口属于心脏的位置,慢慢开出一朵血色的蔷薇花,那是谭欢给他的烙印。
与此同时,迟与非突然发现他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谭欢的位置、敏锐地察觉到谭欢的气息,同时一道属于谭欢的清亮嗓音响在他的脑海。
“非非,非非,非非……”
谭欢并没有说话,迟与非意识到他听到的是谭欢的心声。
他抬起头,唇上还沾着谭欢的血。
谭欢目光迷离地看过来,唇微张着,仍是没说话。
但迟与非却再次听到了谭欢的心声,谭欢的心在说:
“非非,想亲,吻我,好不好?”
迟与非舔掉唇边香甜的血液,叹息一声,低下头用力吻住了谭欢。
“遵命。”
第73章 圣灵族 谁也别想跟我抢迟与非的命!……
这是一个格外漫长的吻, 谭欢被吻得七荤八素,明明嘴巴只会软绵绵的哼唧,脑袋里的想法却乱七八糟、天马行空,迟与非听着谭欢的心声, 没忍住在亲吻的间隙笑场好几次。
谭欢还不知道他的心声被听光光了, 迟与非突然趴在他身上笑了, 他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 脑袋里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再次蹦了出来。
【非非为什么突然笑?】
【是不是我亲亲时的表情不好看呀?】
【我很努力的没有鬼迷日眼, 我看电视里演的, 都是闭着眼睛的。】
【好吧我承认我偷偷睁开眼睛看了好几次, 我太好奇非非变成吸血鬼后的样子了。】
【非非的眼睛红红的, 好像比我的眼睛颜色深一点。】
【他的翅膀也好大啊,怎么比我的大那么多?难道这还跟身高有关?】
【他怎么不亲了?】
【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救命, 他眼神好辣!】
一句“好辣”让迟与非彻底吻不下去了, 他把重量全压在谭欢身上,脸颊埋进谭欢馨香的颈窝, 笑得特别大声,肩膀都跟着抖。
谭欢茫然的将手搭上迟与非的肩膀,眨了眨眼睛,小尖牙无措的戳了戳自己的下唇, 迟疑问道:
“迟与非,你笑什么呀?”
迟与非发现谭欢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心声被听光了, 谭欢对自己的能力认知不足。
迟与非摇摇头,有点硬的发尾蹭着谭欢的颈窝、脸颊,蹭得谭欢痒痒的,忍不住躲了躲。
谭欢活跃的心声又开始碎碎念:
【非非的头发蹭得我好痒呀。】
【他笑得好大声,不会是在笑我吧?】
【难道我亲亲时真的鬼迷日眼了?】
【救命!那会不会很丑?】
迟与非收了笑声, 突然道:“欢欢很可爱。”
谭欢紧抿唇角,他怕他笑出来显得太轻浮,他克制地问:
“干嘛突然这么说我?”
迟与非没解释,只道:“真的很可爱。”
谭欢还是翘起了嘴角,笑得龇出了自己的小尖牙,傻乎乎的,确实可爱。
还不等他想一句特别帅气的回答,迟与非就一脑门砸回他肩膀上了。
谭欢以为又出了什么意外,却发现迟与非只是睡着了。
他刚刚被初拥,从人类转化成吸血鬼,还是半个吸血鬼,肯定很疲惫,只是迟与非向来会伪装自己,谭欢一时没看出来。
装不累的后果就是迟与非直接累晕了,连缓冲都没有。
谭欢抚了抚迟与非的发尾,看到迟与非背后的蝠翼慢慢收拢,消失了。
迟与非趴在谭欢身上实在有点沉,但谭欢舍不得推开他。
他就这么被迟与非压着,和迟与非一起睡着了。
黎明时,谭欢先醒来了,迟与非还没醒,睡得很沉。
谭欢推开迟与非,帮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等太阳正式升起,谭欢看到迟与非的指甲恢复正常,心脏重新跳动,苍白的面色有了点人类的血色,迟与非在白天从吸血鬼变回了普通人类。
谭欢轻轻将耳朵贴上迟与非的胸口,听了一会儿迟与非的心跳声后,悄悄离开了迟与非的家。
其实谭欢该一直陪着迟与非的,但他心情很满、很胀,他刚刚初拥了一个人,是他第一次初拥,他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他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好好消化一下。
他撑着大黑伞,慢步走出别墅区,叫车回家。
谭欢离开卧室后,迟与非就睁开了眼睛。
他站到窗边,看着谭欢走出别墅,走到身影再也看不到才离开窗边。
他仍旧疲惫,但没去睡,而是去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从加密文件夹里拖出来一个文件,双击点开。
里面是一份详细周密的侵略吞并计划,计划里几乎罗列了所有目前算得上强劲有实力的公司,甚至包括了周洛辰的公司。
迟与非滑动鼠标,从头浏览到尾,从始至终目光平静。
浏览完,他毫不留恋地将这份他准备许久并且一直在严苛执行的计划全删了。
迟与非对着空白的文档,思考了片刻,重新列起新的计划:
一、和谭欢一起看日出
二、和谭欢一起看日落
三、和谭欢一起过每一个节日
……
迟与非指尖飞快敲击键盘,很快打出来几十条“和谭欢一起”。
任务列表越来越长,并且有列不完的趋势。
直到上班时间到了,迟与非才意犹未尽地关闭文档,将新的计划保存进加密文件夹里。
另一边,谭欢回到家才后知后觉地查看脑海里的那颗黑红半透明大桃心,他发现迟与非的爱X值涨到了78%。
之前已经卡在75%很久了,这次初拥也才涨了3%,谭欢有点泄气。
他的吸血鬼血脉持续不了多久了,他很着急。
“为什么涨得这么慢呢?”谭欢撑着下巴自言自语。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亮屏,发出声音:
“这是当然的啦!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嘛!普通人的感情值连突破50%都很难呢!”
谭欢立刻抓住手机,“系统!你还知道回来!”
系统轻咳两声,有点心虚:“外、外面的世界太精彩,我有点迷失了自我。”
谭欢没管系统的辩解,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迟与非的假死状态说完,开始和系统讨论。
“迟与非的情况根本不像书里写得生病那么简单,不会有人类在彻底停止心跳和呼吸那么久后还能活过来,还不止一次!”
系统猜测:“难道和迟与非外来者的身份有关?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迟与非也不是人类呢?也许他是个什么奇奇怪怪的种族呢?”
谭欢皱眉:“可是……他看起来就是个人类啊,如果不是人类,我的初拥怎么能完成呢?”
系统道:“可能他那个类型的生物也能被初拥?宿主,你们圣星不是有很多种血脉吗?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像迟与非这样的,死了还能活,平时跟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的?”
谭欢绞尽脑汁,最后摇了摇头:
“死了还能活的种族倒是有类似的,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阿姨就会时不时停止呼吸,可她长得完全不像普通人类啊!”
系统问:“那她长得像什么?”
谭欢努力回想儿时记忆里那个只见过几面的阿姨,双手比画起来,“就像……就像一个超大号的果冻!半透明的!我都看不清她的脸!”
系统这些天高强度网上冲浪,他想到网络游戏里常见的一种生物,问道:
“你是指史莱姆那样的吗?”
谭欢摇头:“不一样,那个阿姨甚至没有实体。”
系统惊呼:“鬼啊。”
谭欢瞪了一眼手机,“才不是鬼呢,是圣灵族,是圣星一个即将灭绝的种族,或许已经灭绝了也说不定,我只见过那个阿姨一个圣灵族,并且她早就死了。”
系统追问:“为什么死了?是生病了吗?圣星是高维世界,应该很难有人会因为疾病死亡吧?”
谭欢点头:“疾病在圣星确实并不可怕,但圣灵族不一样的,圣灵族是比爱欲天使还要偏执的种族,他们无爱无敌,爱对他们来说就是疾病。”
系统无法理解,谭欢便仔细解释起来:
“我了解得也并不详细,都是我爸爸告诉我的。他说无爱的圣灵族拥有无边无际的生命,他们坚韧且强大,可一旦圣灵族全心全意地爱上某个人,他们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他们将依靠那个人给予的爱存活。”
系统感到不可思议:“那要是他们爱的人变心了……”
谭欢肯定道:“那他们就会死。”
系统震惊:“这太疯狂了,他们完全没有回头路可走吗?”
谭欢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的,在他们全心全意爱上某个人的过程里,他们的身体好像会出现警告,但我爸爸说,几乎每一个圣灵族都会无视这种警告。因为这个种族天生冷漠无情,他们很难爱上谁,一旦爱了,就绝对不会回头。”
系统恍然:“这就是圣灵族快灭绝了的原因吗?他们就没有人能得到圆满的结局吗?”
谭欢想到了儿时那个阿姨孤零零的墓碑,道:“我不知道,我希望有。”
眼看着话题越来越沉重,系统立刻拉回重点:
“哎呀,既然圣灵族是果冻一样的形态,那就跟迟与非无关了,宿主,你还是再想想还有其他什么种族吧。”
谭欢皱紧眉头:“我实在想不出来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快攻略迟与非的爱X值,在我转化到狐狸血脉时,将一条尾巴献祭给他。”
谭欢又想到系统刚才说的话,问道:
“系统,你总说50%是人类感情的一个临界点,那情侣之间、夫妻之间的感情都是多少呢?”
系统道:“哦,这个啊,这个我还真知道。我以前在系统学校学过,根据系统学校无数年来的数据统计,人类的感情其实是很自私的,大多数人无法对另一个人完全交付真心,宿主,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先猜猜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他们对彼此爱意的平均值是多少?”
谭欢见系统这么问,他猜测这个数值绝对不高,便说:“60%?”
系统笑嘻嘻地:“不是哦,只有30%。”
谭欢惊讶:“这么低?”
系统道:“是啊,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感情值大概有50%,亲情会高一些,大概有60%~70%,一般70%就是人类的感情极限了,而迟与非的爱X值,是比爱意值、恨意值、亲情值等等感情值复杂无数倍的数值,你要求迟与非对你的爱X值达到100%,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度了。”
谭欢:“……”
谭欢的脑门蹦出无数个愤怒井号。
他拿起手机,很想把手机连带着里面的系统一起砸得稀巴烂。
谭欢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一开始绑定我,答应我完成任务后就帮我夺得王位,是骗我的喽?”
系统慌忙解释:“当然不是啦!!!我只是用‘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来比喻而已!要是随便一个简简单单就能完成的任务,还要我们系统干嘛呀!每一个系统绑定宿主,当然是要追求超高的目标啦!”
系统又开始彩虹屁:“再说了,宿主,迟与非都被你攻略到78%的爱X值了,你还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你这么可爱!这么善良!这么漂亮!这么无敌!这么厉害!这么……”
系统吹出来无数个“这么”,吹得谭欢慢慢放下手机,坐了回去。
“你说得对,迟与非一定会100%的爱我。”
谭欢说着又垂下眸子,有点失落:
“他必须100%的爱我,无论他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种族,我都绝对不会让他出事。”
“谁也别想跟我抢迟与非的命!”
第74章 我陪你发疯 在这里,在高空中,在下坠……
系统又叽叽喳喳说了很多, 谭欢都听不进去了,他把窗帘拉起来,坐在沙发角落里,看着窗帘缝隙里挤进来的一线光亮, 脑海里想的都是迟与非。
他一点点品着自己的回忆, 从他刚刚来到这里一直到现在, 短短几个月, 好像过了好多年, 比他在圣星生活的那20年都精彩。
日头越来越高, 春风吹起窗帘, 小区里热闹起来, 窗外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
谭欢抓着手机,指尖轻轻敲击, 犹豫要不要跟迟与非道一声早安。
他早上悄悄离开, 心情激荡,只想单独静静, 真一个人待着了,他又开始想念迟与非。
明明他们分别到现在不过几个小时,谭欢以前从没这么想念过一个人。
想到这里,谭欢又垂下眸, 抿着唇一点点笑了,他在心里纠正, 迟与非不是一个人了,他是半个人,还有一半是吸血鬼,流着他的血。
他是八半人,迟与非是一半人, 绝配!
系统要是能听到谭欢的心声,这时候肯定嘘起来了。
谭欢还是按亮手机,很慢地戳着字母,给迟与非发了“早安”。
这个时间,迟与非应该已经在公司了吧?
谭欢没想迟与非能立刻回他,却不想他的“早安”刚发过去,迟与非的“早安”立刻发了过来。
就像迟与非也和他一样,一直在攥住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发消息给对方。
谭欢缩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就这么和迟与非一句一句聊了起来,聊得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可每一个字看在谭欢眼里都有意思极了,他一会儿傻笑一声,笑得系统忍不住在谭欢的手机屏幕上弹了一排又一排省略号,可惜都被谭欢无视了。
谭欢从不知道他原来可以和另一个人说这么多话,他说天气、说零食、说看过的某个电视剧,甚至连一瓶汽水上的广告词都能和迟与非聊好几句,聊着聊着话题就扯到了自己身上。
谭欢开始说他小时候的事,他挑着开心的事情说,说再多废话迟与非都会回复,直到谭欢说起他小时候变天使学飞撞树的事情时,迟与非突然问道:
【你和我说过你有八种血脉,哪八种?可以告诉我吗?】
之前迟与非一直说等谭欢主动告诉他,谭欢也确实开始跟迟与非说自己的事情了,这是一个信号,代表迟与非可以开始入侵了。
他一捕捉到这个信号便立刻展开了攻势。
谭欢不清楚迟与非的步步为营,他沉浸在和迟与非聊天的快乐里,捧着被他攥得热乎乎的手机,回复道:
【可以呀,其实大部分你都见过啦!】
迟与非:【嗯,我知道有兔子、天使、人鱼、精灵、吸血鬼,大概还有一种是人类,还剩下两种是什么?】
谭欢见迟与非发过来一长串话,见他记得这么清楚,一颗属于吸血鬼特有的冰冷心脏暖融融的,像泡在了咕嘟咕嘟冒热气的小甜汤里。
他戳着手机屏幕打字:还有狐狸和魅魔呀!
刚要点击发送,谭欢又犹豫了。
狐狸血脉可以告诉迟与非,魅魔血脉谭欢实在有点羞于启齿,魅魔血脉的副作用是最羞耻的,谭欢都不敢想在没有他爸爸帮忙施咒法压制的情况下,他要是显化了魅魔血脉该怎么办。
谭欢把“魅魔”删掉,重新发送:
【还有狐狸血脉呀!】
迟与非:【七种了,还差一个。】
谭欢装傻,想扯开话题。
迟与非精准打击:【不想说吗?】
谭欢:【也不是……】
迟与非:【不方便说?】
谭欢:【一定要说吗?小兔子哭哭.jpg】
谭欢和迟与非说话的方式明显变得亲昵了许多,以前他绝对不会发这种萌萌哒的表情包。
迟与非看着手机屏幕上用兔耳朵擦眼泪的小兔子,觉得这只小兔子没有谭欢变成的小兔子可爱。
但用兔耳朵擦眼泪的方式挺不错,等谭欢再变成小兔子,迟与非觉得他可以用谭欢毛茸茸的兔耳朵擦……其他地方。
迟与非回复:【谭欢,我很好奇你,我想了解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撩得谭欢捧着手机从沙发滚到了地板上。
但他还是不肯说自己的最后一个血脉是什么,他生硬地再次转移话题,好在迟与非没再问了。
谭欢这一上午什么都没干,光顾着和迟与非聊天了。
一直聊到中午,他觉得他总要干点什么,不然系统又要说他恋爱脑了。
他一边回复VX消息一边穿衣服,然后继续一边回复VX消息一边往外走。
他叫了许久没叫的大学生司机,在大学生司机哭哭啼啼以为自己失去了这份兼职的幽怨控诉里,给大学生司机发了个超级大红包。
他让大学生司机送他去谭大哥家,路上买了塞满后车厢的零食。
现在剧情已经不存在了,谭欢不用再维持恶毒男配的人设,他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决定补偿一下谭大哥家的三个孩子,还有被他抢过零食的那三个孩子的小伙伴们。
午休时间,三个孩子正在家吃午饭,看到谭欢特别惊喜,纷纷冲上来抱住谭欢。
这段时间谭欢没怎么和谭大哥一家联系,倒是谭大哥一家时不时邀请他一起吃饭。
看到谭欢后,两口子的态度也特别热情,他们对谭欢裹得严严实实的奇怪装束不多问一句,谭大嫂一直拉谭欢进去,还说:
“小欢啊,你这个手怎么这么凉啊,快进屋快进屋!”
谭欢连忙拒绝,他现在是吸血鬼,吃普通人类食物味同嚼蜡,再说他也不饿,找了个借口放下零食就跑了。
回到车上,谭欢自觉他已经干了一件事了,便心安理得地窝在后车座里和迟与非发VX。
谭欢想得很简单,他这样系统肯定不会说他恋爱脑了,因为他有做别的事嘛!
系统猜到了谭欢的小心思,忍住了用翻白眼的表情包轰炸谭欢的冲动,钻进网络里跑掉了。
谭欢没急着回家,他让大学生司机挑车少的路段绕圈慢慢开,他嘴上说着要看风景,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手机屏幕。
系统在外面疯玩了一圈,回来时天已经黑了,谭欢早就回家了,正背靠在阳台栏杆上,吹着夜风噼里啪啦地戳手机屏幕。
他还给自己换了一款戳起来会“啾啾”响的输入法皮肤,这样回VX消息时更有感觉了。
系统没想到谭欢还在和迟与非聊天,整个统都不太好了,它觉得恋爱脑这三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谭欢了,谭欢这个样子简直疯魔,更可怕的是迟与非竟然就这么陪他聊了一天。
系统没忍住,又开始在谭欢的手机屏幕上发省略号了。
谭欢早就想好理由了,他敷衍系统:
“哎呀,天黑了嘛!迟与非刚刚顺利转化成吸血鬼了,我总要问问他的情况,我才没有和他聊一天呢。”
【哦!】系统发了一个占满手机屏幕的大字,然后控制着谭欢的手机往上翻,无数聊天记录疯狂滚动,滚了半天都滚不到头,全是谭欢和迟与非在今天发的。
系统唾弃:“这叫没有聊一天?”
谭欢脸红了,“我……”他解释不出什么来。
系统很不解:“宿主,你既然这么想和他聊,为什么不见他,当面聊?”
谭欢道:“不一样的!见面了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可是在手机里,在网络上……我可以说很多不敢说的。”
系统不懂这么多弯弯绕绕,它觉得都一样,“比如?”
“比如……”谭欢给迟与非发了一条消息,然后让系统看。
谭欢:【迟与非,你有想我吗?】
“比如我敢问这个!可是这种话当面怎么问得出口?”谭欢道。
系统还是不懂,“这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
谭欢不理他了,因为迟与非已经回复了。
迟与非:【想。】
谭欢努力想象迟与非说这个字时会是什么表情,他特别想回复“我也好想你”,但他觉得他不能这么回,这样太直白了,便又问:
【有多想呢?】
“想到必须立刻见到你。”
迟与非的声音从谭欢的身后传来。
谭欢猛地转身,就见迟与非挥动着巨大的黑色蝠翼,飞在半空中,玉盘般的圆月就在迟与非身后。
夜风吹乱迟与非的碎发,他暗红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谭欢,手里拿着一把焰火棒。
谭欢扔开手机,过大的惊喜让他什么都顾不上了,爬上阳台栏杆就跳了出去。
迟与非稳稳接住了谭欢,眉头微蹙:
“老实点,摔下去怎么办?”
谭欢仰起头,同样暗红色的眸子亮晶晶地看着迟与非,笑出了小尖牙,“我相信你,迟与非,就像你相信我那样相信你。”
迟与非勾唇,将谭欢重新放回栏杆上,让谭欢坐在上面,点燃了手里的焰火棒。
他拿着焰火棒在谭欢面前缓慢地飞,焰火棒的光在夜色里拉出漂亮的光轨。
烟花映亮谭欢的红眸,他笑眯了眼睛,问:
“迟与非,你特意来,就是为了给我放烟花看嘛?”
迟与非淡淡道:“不可以吗?”
谭欢更开心了:“当然可以!”
他跳回阳台里,从角落往外翻东西,“我也有烟花!我也要放给你看!”
迟与非飞回阳台前,看着谭欢翻出来的一个个奇形怪状的烟火,心里有了微妙的不好预感。
谭欢这堆烟花都是他之前为了做任务买的,他一时兴致上头,翻出来也不细看,全装进大袋子里,又从阳台跳了出去。
迟与非再次接住谭欢,摸了摸谭欢的后背。
谭欢半点没想长出翅膀自己飞,他是真不怕迟与非没接住他。
他被迟与非抱着,晃了晃悬空的两条腿,喜滋滋地提议:
“迟与非,我们去顶楼吧?去顶楼放烟花!”
迟与非低头,薄唇不经意间蹭过谭欢的额头。
“好。”
他扇动比谭欢大很多的蝠翼,带谭欢飞到顶楼。
顶楼很空,谭欢从迟与非怀里跳出来,把烟花从大袋子里倒出来,摆了一地,一口气点燃好几个。
他想得很美好,但烟花一燃起来就不美好了。
只见一朵朵土里土气的九瓣莲转着圈张开花瓣,内置的简易装置被启动,一边呲烟花,一边唱起生日快乐歌。
不仅有生日快乐歌,还有圣诞歌、拜年歌、儿歌……甚至还有山歌。
浪漫的气氛瞬间消散,谭欢上头的恋爱脑被惊醒了,他瞪圆了眼睛,站在一圈九瓣莲中间,无措地看着迟与非。
迟与非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谭欢想补救一下,抬脚就踩扁了一朵九瓣莲,扁是扁了,歌声仍在,质量好得不得了。
就在这时,九瓣莲呲出来的烟花点燃了扔在一旁的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开,瞬间点燃了所有乱七八糟的烟花。
浓烈的烟尘弥漫在顶楼,谭欢被熏得睁不开眼睛,已经不想怎么解救了,他在烟尘里乱窜,只想跑。
突然腰间揽上一条有力的手臂,迟与非抱住谭欢,猛地从烟尘里飞了出去。
他带着谭欢越飞越高,穿过云层,直到脚下的高楼变成密集的黑影才停下。
谭欢把脸埋在迟与非的胸口,只露出红红的耳朵,他闹了这么大的乌龙,实在不好意思看迟与非。
不敢看但双手紧紧搂着迟与非的腰,脑瓜里乱糟糟的想法也没停。
迟与非将谭欢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啊——】
【好丢人好丢人好丢人——】
【迟与非一定觉得我蠢透了!】
【呜呜呜,一点都不浪漫了!】
【迟与非怎么不说话呀?】
【是不是要我先说点什么?】
【果然面对面就是做不到在手机上说话那样随便啊!】
【不过……迟与非的怀抱好温暖。】
【他明明现在也是吸血鬼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他这么温暖。】
迟与非察觉到谭欢的脸颊在轻轻蹭他的胸口。
下一刻,他看到谭欢抬起头,一双红眸像氤氲着雾,正用一种会将他溺毙的眼神看着他。
谭欢的心声也传了过来:
【好喜欢非非的怀抱。】
【好喜欢非非的气息。】
【好喜欢非非的体温。】
他们相拥在硕大的圆月前,迟与非张开的蝠翼遮天蔽日,将谭欢拢在身前的阴影里。
谭欢的睫毛轻颤,唇紧闭着,心声却那样柔软真挚。
【好喜欢非非。】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喜欢得不得了,喜欢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迟与非的红眸轻缓地眨了一下,扇动的蝠翼僵住,停止跳动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了一下,又痛又麻。
他抱着谭欢,从高空急速坠落。
明明他们在下坠,可他们谁都没在乎。
他们对视,不说话,只是对视,眼里只有彼此。
仿佛他们只活这一刻就够了。
在即将摔到地面前,迟与非猛地一扇蝠翼,带着谭欢用比坠落更快的速度往高空飞。
在飞翔中途,迟与非低下头,用力咬破谭欢脖颈的皮肤,尖牙扎进去,释放毒素,疯狂吞咽谭欢的鲜血,像要把谭欢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谭欢轻软的哼了一下,微微侧头,迟与非强悍的毒素瞬间挑起他最强烈的欲念。
他们重新飞到云层上面,迟与非轻轻吻着谭欢颈侧被他咬破的两个小洞,大手箍着谭欢的腰,将他往上抬了抬,然后用力按回怀里,谭欢双腿内侧的软肉被什么烫到了,烫得他浑身都在抖。
迟与非用巨大的蝠翼将两个人裹住,他们又开始坠落。
他咬着谭欢的耳朵,轻声问:
“欢欢,帮我,用腿,好不好?”
谭欢觉得迟与非好疯:“在这里?”
迟与非勾唇笑:“在这里,在高空中,在下坠时。”
巨大的蝠翼隔绝了月光,谭欢看着迟与非闪着幽暗光芒的红眸,看着他眸中的疯狂,被蛊惑般点了头。
“好。”
谭欢的心声说:【我陪你发疯。】
迟与非爱X值80%。
第75章 绝妙的办法 不就是新鲜、刺激吗!他可……
谭欢只觉得脑海里一阵震荡, 像被倾倒了一杯黏稠的热奶。
他一开始以为他是被迟与非高高低低的飞晕了,可等他内视自己的脑海,发现里面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那颗大桃心里的黑白黏稠液体沸腾了。
随着沸腾时升起的气泡,黏液越来越多, 下面的数字也随之增加, 最终停在了80%。
谭欢惊喜, 爱X值涨了!是因为他答应了陪迟与非在天上发疯吗?
谭欢隐约有了一种猜测, 也许满足迟与非奇奇怪怪的小癖好是一个很好的涨爱X值的方式!虽然太羞耻了点, 可为了让迟与非活命,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他激动地仰头看迟与非, 刚要说话, 腿间一凉,迟与非把他的裤子扯下去一大截。
谭欢立刻紧张地夹紧腿, 下意识想用手挡, 被迟与非抓住了手腕。
迟与非与谭欢耳鬓厮磨,声音低低沉沉的, 故意蛊惑谭欢。
“你答应我了,你不能反悔。”
谭欢脚尖蜷缩,想着爱X值,闭上眼睛把脸颊埋入迟与非的颈窝。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 下一刻腿侧柔软的皮肤感觉到了什么。
谭欢无措地咬咬唇,小声嘀咕:“迟与非, 好烫。”
迟与非搂着谭欢的臂弯瞬间紧了一下,裹着他们的蝠翼用力扇动,谭欢感觉到迟与非又带着他飞高了。
夜风顺着迟与非每一次扇动蝠翼的间隙吹过谭欢的腿旁,烫和凉交错,谭欢不敢低头看自己下面是多么令人羞耻的景象。
在飞到一个极高的位置后, 迟与非停止扇动蝠翼,重新用巨大的蝠翼裹住两人,同时松开了搂着谭欢的手臂。
谭欢只觉得身体在高空中停滞一瞬,猛地下坠,身体下意识紧绷,重重坐了一下那个不属于他的东西。
迟与非重新抱紧谭欢,气息有些乱。
谭欢隐约意识到迟与非做了什么,不等他细想,迟与非便故技重施,带着谭欢在高空中乱飞。
他们时而直上直下的飞,时而左右盘旋的飞,无论怎么飞,迟与非总会让谭欢突然往下坐了一次又一次。
谭欢只觉得自己免费玩了游乐场的所有项目,一会儿是跳楼机,一会儿是过山车,一会儿又是海盗船,累了迟与非还会体贴地让他坐一会儿摩天轮。
无论迟与非带谭欢坐什么游乐项目,护卫谭欢安全的大麻雀都寸步不离地杵在谭欢腿间,昂首挺胸绝不放过谭欢片刻。
迟与非不仅带谭欢玩,还时不时咬一口他,不同于谭欢只会咬脖子吸血的单一行为,迟与非会咬的地方可多了。
他咬谭欢的胸口,咬谭欢的手腕,甚至在一次360度极速转圈的游乐项目里扛起谭欢的腿,咬了谭欢的小腿。
属于迟与非强烈的毒素早已遍布谭欢的全身,谭欢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软得像摊水,被迟与非晃得荡漾,涟漪不断。
迟与非不仅自己吸血,他还咬破自己的手腕,主动喂谭欢。
谭欢本来不是很饿,被迟与非喂了几口,早就饱了,他推拒了几次,迟与非还是会继续喂他。
之前谭欢总是不敢咬迟与非,他怕自己把迟与非吸干、吸死,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喝迟与非的血喝到肚子圆滚滚,撑得不想再喝一点了还在被迟与非喂血。
等迟与非将谭欢送回他家阳台时,谭欢的眼睛都不聚焦了,整个人被强烈到没顶的欢愉裹挟,肚子里的饱胀感也无法忽视。
迟与非本想帮谭欢把裤子穿好,可谭欢的腿上一片狼藉,有迟与非的也有谭欢自己的。
迟与非只好又抱起谭欢,他本想送谭欢去浴室,但谭欢用自己软绵绵的手臂推了推迟与非。
他终于有点回神了,一回神便被巨大的羞耻感淹没。
他长出翅膀,把自己裹成一颗黑乎乎的蛋,只露出脑袋,吓得张口就是一句求饶:
“迟与非,我不吃了……”
迟与非忍俊不禁,走向谭欢,步步紧逼。
谭欢背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他察觉到迟与非的手强势地挤入他的翅膀里,摸了摸他圆滚滚的小肚子。
“不需要我帮你洗吗?”
谭欢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要了不要了,我自己洗就行。”
迟与非五指张开,轻易笼罩谭欢的肚皮。
“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这话听着就像结束语,谭欢又开始点头,“好的好的,你快走吧,这么晚了,你该回家了。”
明明之前捧着手机和迟与非聊一整天的是他,现在想赶迟与非走的也是他。
以前谭欢一直觉得迟与非禁欲且克制,那种迟与非独有的束缚感和压抑感格外性感。
谭欢曾幻想过无数次,放肆自己欲望的迟与非会是什么样子的。
没想到他今天见识到了,还只见识到了冰山一角,他就累成了这样。
这还只是擦枪口呢,若要真枪实弹……
谭欢不敢想了,他又小声催促了一句:“你快走呀。”
迟与非失笑,大手还按着谭欢的小肚皮。
谭欢的小肚子鼓溜溜的,肚皮软腻,里面装满了迟与非的血。
迟与非突然将头砸在谭欢颈窝,轻声道:
“好想喂你吃其他的东西。”
谭欢热成糨糊的脑袋让他无法思考,他下意识问:
“什么东西?”
迟与非指腹轻轻撩过谭欢的肚皮,道:
“我的东西。”
“谭欢,早晚有一天,我会填满你的肚子,让你捂着肚皮站不起来。”
迟与非话音落下,轻轻亲了下谭欢的侧脸,转身张开巨大的蝠翼,飞向了夜空。
谭欢捂着自己的肚子,背靠着玻璃门,一点点滑坐在地。
迟与非扔下一句让谭欢腿软的话就拍拍翅膀飞走了,却吓得谭欢坐了好久都站不起来,最后几乎是爬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谭欢发现自己腿侧的皮肤红得很吓人,幸好他现在是吸血鬼,体质强悍,不然肯定会破皮。
一想到这个,谭欢满脑子都是迟与非对他做的各种行为、各种姿势、各种动作,他赶紧甩了甩头,将那些过于羞人的记忆甩出脑海,然后查看了一下脑海里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大桃心。
这一看可把谭欢气坏了,他陪迟与非在天上这么疯玩,迟与非竟然没再给他涨一点爱X值,还是80%!
“小气鬼!”谭欢气得拍水花。
洗完澡,谭欢恢复了一点力气,立刻抓过手机给迟与非发消息,一连发过去好多句控诉。
【小气鬼!】
【吝啬鬼!】
【抠门!】
【哼!!!】
迟与非此时正在别墅里挂满尖刀的地下室冷静自己,这间总是能让他恢复平静的地下室对迟与非的作用越来越小。
那些闪着寒光的尖刀在头顶摇晃,光影将迟与非的面庞切割,他仰起头,脑袋里想的却是:
就算被千刀万剐,也要在咽气前爆炒谭欢。
这样的念头只要一起来就很难压抑,正是这时,迟与非收到了谭欢的数条控诉。
迟与非自然不知道谭欢说的是爱X值,他滑动手机屏幕,结合今晚发生的事,给了谭欢回复。
【你还想要吗?】
【下次我会更努力。】
谭欢收到回复,气疯了,一口咬上手机,小尖牙咬裂了手机屏幕,手机“呲啦”一声,弹出几点火星,坏掉了。
谭欢扔掉手机,踩在上面使劲蹦,一字一顿地喊:
“我才不会再让你这么碰我呢!”
踩过瘾了,谭欢把自己砸回床上,躺了没几分钟,又爬起来,翻出平板,登录VX,回复迟与非:
【我才不想要!】
【还有!不许你努力!!!】
说着“不想要”的谭欢,第二天忍着没去找迟与非,也没回迟与非的VX,人却从黄昏开始就撑着大黑伞坐在阳台,眼巴巴地看着太阳一点点落下去。
等天色彻底黑了,他立刻扔下大黑伞,抓着阳台栏杆,探出头四处张望。
迟与非的身影一出现,谭欢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不等迟与非飞近,谭欢已经踩上栏杆跳出去了。
迟与非用力扇动蝠翼,飞过来接住已经掉下去一大截的谭欢。
谭欢半点不记得自己之前在VX上放的狠话,他搂着迟与非的脖颈,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怎么才来啊!”
迟与非把谭欢抱回阳台:“天刚黑。”
谭欢撇撇嘴,虽然心里清楚迟与非已经来得够早了,可是……他一天没跟迟与非说话啦!他就是觉得还不够早!
明明他们没有约定今天见面,明明昨天迟与非也没说今天会来,可他们就是默契地期待着彼此。
谭欢从迟与非怀里退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绿油油的青蛙眼罩。
他拎着青蛙眼罩在迟与非面前晃了晃,脸颊红扑扑的,红眸里有藏不住的紧张和羞涩。
“迟与非,你陪我一起玩个游戏呗?”
迟与非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那个丑了吧唧的眼罩,“什么游戏?”
谭欢抿唇笑:“你先答应呗。”
今天白天,谭欢虽然没和迟与非联系,但他也没闲着,他和系统制定了一个特殊的攻略迟与非爱X值的计划。
系统如今自由了,可以自由出入这个世界的网络,它又有无比强大的算法,它便帮谭欢收集、整理,总结出了一个“最靠谱”的感情升温办法。
系统对此侃侃而谈:“按照我的数据分析来看,人类的感情其实很简单粗暴,大部分人都会因欲生爱,越做越爱,所以呀,宿主,你和迟与非那个不就行啦!你和迟与非那个了,迟与非的爱X值一定会嗖嗖涨的!”
谭欢不太相信,他和迟与非都在天上飞成那样了,迟与非也没再给他涨爱X值呀!
谭欢很着急,眼看着他就要转换血脉了,能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系统便开始给谭欢出主意:“人类都是喜新厌旧的,可能是新鲜感不够了,不够刺激?宿主,你能不能想一些更刺激的方式?”
“更刺激?怎么刺激?比如呢?”谭欢虚心请教。
系统立刻查找网络,给谭欢甩过来好几个问答帖。
【老公不行了怎么办?】
【老公是秒男怎么办?】
【老公兴致缺缺怎么办?】
【老公不碰我了怎么办?】
【如何重新点燃夫妻感情?如何让老公爱意疯涨?点击就看!小编为您总结床上18式独家功夫!】
谭欢认真学习,总结答案,最后得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此时,谭欢拎着青蛙眼罩,才不会跟迟与非说他屋子里还藏着一大捆绳子呢。
他要给迟与非一个惊喜。
不就是新鲜、刺激吗!他可以的!
他今晚绝对要让迟与非涨爱X值!绝对!
第76章 我只是一只小狐狸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谭欢不知道他的心声在不停碎碎念, 早已将他的全部小秘密都曝光了。
迟与非勾过青蛙眼罩,在指尖打转,黑眸幽深地看着谭欢。
谭欢被看得不自在,眼神躲闪, 紧张又忐忑, 心声正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
【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啦!】
【快答应!快答应啊!我要把你五花大绑!】
【不就是新鲜、刺激吗?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做得到!】
【让你不给我涨爱X值, 你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解开绳子的!】
迟与非黑眸微眯, 眼神越加危险。
他第一次从谭欢这里听到“爱X值”三个字, 瞬间有了许多猜测, 最可靠的猜测便是谭欢在像攻略游戏NPC一样攻略他的感情。
说实话, 迟与非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谭欢对他的感情如何,至于谭欢因何接近他, 迟与非无所谓。
他只知道他抓住谭欢了, 死都不会放手。
迟与非转动眼罩的动作停下,“好啊, 我答应你。”
他主动将青蛙眼罩戴上,丑不拉几的眼罩戴在迟与非的帅脸上,丝毫无法降低他的颜值。
他向谭欢伸出手,“然后呢?谭欢, 你还想做什么?”
谭欢本以为还要求一会儿迟与非,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他牵住迟与非的手, 一想到自己一会儿要干的大事,腿就有点软。
他脚步虚浮地带着迟与非往沙发走。
他让迟与非坐在沙发上,特意叮嘱道:“你先别动。”
迟与非从善如流,大刀阔斧地坐在沙发上,比谭欢这个要做坏事的人还自在。
谭欢掏出准备好的绳子, 紧张得手抖,声音也有点抖了,看着一点都没有吸血鬼的危险感。
他不断警告:“不许动哦!”
迟与非当真没动。
谭欢左右看看,别别扭扭地找准一个姿势,将绳子缠到迟与非的手腕上。
他不会专业的打结方式,缠得很潦草,漆黑的绳子横亘在迟与非冷白的皮肤上,一圈圈蔓延到沙发两侧。
谭欢将迟与非的两只手分别绑在了两边,让他只能维持着手臂张开的姿势,不能动。
迟与非全程都很沉默,也很配合,任由谭欢摆弄。
绑完手,谭欢又去绑谭欢的脚。
他刚将绳子一圈圈绕到迟与非一边脚踝上,迟与非突然调整了一下坐姿,吓得谭欢差点跳起来。
他气呼呼地命令:“不许动!”
迟与非像是故意的,“吓到你了?”
谭欢嘴上凶巴巴的:“怎么可能!反正你不许动了!”
他的心声却软绵绵的:【求你别动了,呜呜呜,我很紧张啊!】
迟与非听到想听的,不再动了。
他任由谭欢将他的两条腿也分别绑在了茶几两侧。
终于绑完了,谭欢观察了一下自己的杰作。
迟与非手脚大开,坐在沙发上,头向后仰靠着沙发背,绿色的青蛙眼罩挡住了半边脸,露出的下巴线条坚毅,薄唇微抿着,像因为不能动而有点不悦。
谭欢看着看着,紧张感慢慢消失了。
他有种奇异的掌控感,这种感觉让他胸腔滚烫。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伸出手指,特别大胆地弹了下大麻雀的脑壳,然后看到大麻雀愤怒的蓬起羽毛。
迟与非的薄唇抿得更紧了,面上看着严肃又禁欲,下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谭欢喜欢迟与非身上的这种反差感,他手指灵巧地解开迟与非的皮带,拽出来,想了想,还往地上甩了一下,质量超棒的皮带发出了类似皮鞭的声音。
迟与非不为所动 ,眉毛都没挑一下。
谭欢有些懊恼,迟与非看起来可不像觉得新鲜、刺激的样子。
他再接再厉,又解开了迟与非的裤扣。
他自觉这些天他已经和大麻雀很熟悉了,他们已经算是好朋友了,可当他直观看到时,仍旧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迟与非带着他在天上发疯的时候,谭欢可没低头看自己狼藉的腿,自然也没怎么看到大麻雀。
大麻雀和它的主人一样,大刀阔斧地坐在那里,自在极了,半点没有不能动的慌张。
谭欢心里莫名涌起了一股征服欲,他想看迟与非失去冷静后的模样。
他咬咬唇,爬到迟与非怀里,因为不得要领,膝盖把大麻雀撞得东倒西歪。
迟与非终于闷哼了一声,薄唇微张,讽刺道:
“谭欢,你技术好差。”
莫名的征服欲勾起谭欢的自尊心,明明他脸颊红得过分,指尖抖得像筛糠,嘴上却很倔强。
“谁说的,我……我现在骑术可棒了!”
“骑?”迟与非重复这个字眼。
谭欢有种压过迟与非一头的兴奋,他故意低下头,咬着迟与非的耳朵轻哼:
“对呀,骑术,你现在就是我的马,你不能动,你只能被我骑。”
谭欢越说越兴奋,他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补充道:
“我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他不再那么紧张了!
他扯着迟与非洁白的衬衫下摆,像抓住缰绳那样,在马匹上颠簸。
谭欢所谓的超棒骑术对迟与非来说就是一种慢条斯理的折磨,像涟漪微弱的湖,总是在涨潮前又落了回去。
迟与非额头慢慢渗出一层薄汗,他忍不住想攥住谭欢的腰,双手却被绳子阻止。
迟与非有些暴躁地挣扎了几下,动静很大,身体弹动,差点把谭欢甩下马。
谭欢暗红的眸闪着微光,努力坐稳,竟产生了一种驯服野兽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驱动着谭欢的敏感神经,放大他的一切感官,让他脊背发痒,不自觉长出蝠翼,轻轻扇动,飞了起来。
迟与非的呼吸早就乱了,箭在弦上,重要之时,谭欢却突然飞起来了。
迟与非仰头靠在沙发上,黑发凌乱,青蛙眼罩蹭掉一点,幽暗的眸光自眼罩的缝隙里紧紧盯着飞起来的谭欢,额角的青筋狂跳。
“谭欢——”
谭欢回神,立刻收起翅膀,摔了下来。
挺重的一下,摔得两个人都头皮发麻。
谭欢继续,结果没两下,他的蝠翼又忍不住长出来,带着他飞了。
谭欢汗流浃背,再第N次真正意义上的爽飞了后,迟与非突然攥住谭欢的脚踝,将他扯进怀里,用散落的绳子一圈圈缠上谭欢的脖子。
“绳子!”谭欢惊呼,他完全不知道迟与非是怎么挣开绳子的。
迟与非冲谭欢狰狞微笑,比谭欢大一些的吸血鬼尖牙闪着寒光。
连续几次被强制中断的火山爆发正挑战着迟与非的理智,他禁锢谭欢的颈项,还不忘给谭欢打了一个蝴蝶结。
绳子的另一端则被迟与非攥在掌心,他压着谭欢的腰,只吐出两个字:
“继续。”
这个时候谭欢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现在的情况,他努力撑起软绵绵的腰,再次扯着迟与非的衣摆颠簸。
这一次,谭欢又飞了,他刚飞起来一点,迟与非就扯动谭欢脖颈上的绳子,将他拽下来。
本来是谭欢用来绑迟与非的绳子,如今却变成了迟与非掌控谭欢的锁链。
谭欢沉迷其中,却不想他又一次飞起来时,迟与非没把他拽回去。
谭欢低下头,见迟与非仰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绳子搭在他的掌心,他的五指松开,没有攥紧绳子。
谭欢心里发慌,赶忙落下来,轻轻摇了摇迟与非的肩膀。
迟与非没有任何反应。
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这种短暂的死亡状态。
这一幕太诡异了,明明火山仍旧炎热,可主人却已经死了。
谭欢又拍了拍迟与非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他再没什么欢愉的心思,只想迟与非赶紧醒过来。
可这次过了十分钟,迟与非还没醒。
明明迟与非已经是半个吸血鬼了,却还是出现了这种死亡状态。
谭欢越来越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扯下青蛙眼罩,不停轻吻迟与非的眼睛 ,希望他能睁开眼睛看看他。
“迟与非,已经十分钟了,你怎么还不醒?”
谭欢逐渐被巨大的恐慌淹没,他控制不住地想迟与非是不是真的死了。
“迟与非,你快醒醒啊,求你了。”谭欢的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谭欢觉得窒息,他作为吸血鬼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
血脉在谭欢的身体里燃烧,谭欢暗红色的眸子渐渐变回黑色,黑色又逐渐变得清浅。
他竟然要在这时转换血脉了。
谭欢很害怕,如果他不是吸血鬼了,迟与非也会彻底变回普通人,那他是不是再也不会醒了?
谭欢去咬迟与非的唇,“迟与非,求你,睁开眼,快睁开眼……”
迟与非仍旧没有反应。
谭欢眼眶发热,泪珠一颗颗砸在迟与非的脸上,他不小心又碰到了那里,还是滚烫的。
他慌张地扯开自己的衣襟,扯着迟与非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放,企图用欲念唤醒迟与非。
可他一松手,迟与非的手就滑落下去。
谭欢哭得抽噎,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血脉正在沸腾,抢夺地位。
迟与非现在对他的爱X值只有80%,就算他转化成了狐狸血脉,献祭了一条尾巴,效果也不够的。
他还没准备好,迟与非不能有事。
谭欢顺着迟与非的身体滑坐在地,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低下头。
就在这时,谭欢头顶长出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不是纯白的,耳尖带着点粉色。
而在谭欢身后,长出来两条同样尾巴尖带着点粉色的狐狸尾巴,茸毛特别蓬松,轻轻甩动,灵巧又漂亮。
迟与非指尖微动,某处传来的湿润裹挟感强烈刺激着他的神经,唤醒了他的意识,他缓缓睁开眼睛,就见衣衫不整的漂亮青年跪在他身前,低着头在吃。
青年皮肤白皙,细白的颈子拴着绳子,头顶一对毛绒带粉的狐狸耳朵可怜巴巴的垂着,身后两条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摆。
这一幕对迟与非的冲击力巨大,他猛地攥紧掌心的绳子,绳子拉扯下,青年被迫前倾身体。
谭欢抬头,露出一双清透纯净的粉瞳。
他看到迟与非睁开了眼睛,正低头看他,激动地扑上去抱住了迟与非。
“太好了!你醒了!”
随着谭欢的动作,他唇边拉长一根银线,绷直、下弯后断裂,落在迟与非的手背上。
迟与非只觉得手背被那点微弱的湿感烫了一下,他用力抱住扑过来的谭欢。
谭欢用自己头顶的狐狸耳朵使劲蹭迟与非的下巴,不停说:
“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太好了!”
迟与非的心开始激烈跳动,他知道谭欢已经不是吸血鬼了,显而易见,他现在是只小狐狸。
一只被他吓坏了的小狐狸。
迟与非有意缓解谭欢的恐惧。
他故意拉扯缠绕谭欢颈项的绳子,把话题往不正经的事情上引。
“欢欢,你刚刚……在吃什么?”
谭欢身体一僵,不说话了。
迟与非又扯了扯绳子,谭欢被迫抬头,粉色的眼睛水汪汪的,还是不肯说,但他的唇很红,磨的。
迟与非还想再问,就见谭欢突然抬手,指尖变得尖锐,一瞬间割断了绳子。
下一刻,一团粉光将谭欢包裹,光亮越来越小,等粉光消失,一团毛茸茸站在了迟与非身上。
谭欢变成了小狐狸原形,他抖着自己的狐狸耳朵,挺胸抬头,甩动尾巴,有意无意地用两条尾巴恶劣地抽打大麻雀,胸口粉色的茸毛迎风招展,别提多神气了。
他用柔软的爪子在迟与非的腿上踩来踩去,一脸“我只是一只小狐狸,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神情。
迟与非扔开手里被割断的绳子,想到了因谭欢中途辞职而中止建设的情趣用品厂。
他垂眸扫过谭欢毛茸茸的脖子,暗道,是时候为谭欢打造他的专属项圈了。
笼子也该造新的了。
第77章 气死狐了! 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谭欢不肯变回人类, 迟与非只好去浴室冲冷水,他拒绝自己动手。
趁着迟与非冲冷水的功夫,谭欢站到阳台上,冲着外面一声长吼:
“嘤嘤嘤——”
吼声没什么气势, 像声音超大的撒娇, 但狐狸叫就是这样的, 谭欢也没有办法。
他吼完, 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不一会儿就见楼下跑过来好多只狗。
它们纷纷扬起狗头, 狗眼灼灼地看着他。
谭欢挺起毛茸茸的胸脯, 抬了抬爪子, 开始了自封新任狗王的重要讲话。
他也不是想当狗王,城市里没有狐狸, 狐狸是犬科, 谭欢只好勉为其难一下。
他微微低头,粉色的狐狸眼微眯, 一脸高贵冷艳的大坏狐狸样,道:
“嘤嘤嘤!嘤嘤嘤嘤!嘤!”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将会是你们的大王!你们必须听我的!我会每天定时找人喂你们吃饭,你们只需要在必要的时候帮我收集信息就好!”
至于收集什么信息, 谭欢还没想好,他就是想过一把当大王的瘾。
楼下聚集的狗狗们大多是流浪狗, 平时躲着人走,此时聚集在一起,一只只扬起狗头开始长鸣,狗叫声此起彼伏,刚叫了没两声, 楼下有人打开窗户咒骂了几句,谭欢立刻让狗子们散开了。
做完这一切,他悄无声息地靠近浴室,听了听里面的水声,心道迟与非这个冷水冲得够久的。
他趁机变回人,掏出手机,给大学生司机新发了一个喂狗的任务,给的工资同样大方。
大学生司机是个夜猫子,立刻接下了这个肥差。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迟与非一眼就看到了抖着狐狸耳朵,甩着狐狸尾巴,什么都没穿的谭欢。
谭欢听到动静,狐狸耳朵向浴室这边转了下,立刻扔下手机变回了狐狸样。
迟与非面无表情地走到谭欢面前,和谭欢的狐狸脸对视。
谭欢不甘示弱,跳到桌子上,张嘴就“嘤嘤嘤”了好几声。
迟与非蹲下,和谭欢平视,突然道:
“狐狸也不是不行。”
谭欢一愣,两只狐狸耳朵抖了抖,陡然明白了迟与非的意思,浑身的茸毛都炸开了,整只狐狸变成了一只蓬松的大毛球。
他站起来,压低脑袋,冲迟与非龇牙咧嘴,虚张声势:
“嘤嘤嘤——”你是变态吗!!!
迟与非目光幽幽,“我开玩笑。”
他嘴上说着开玩笑,眼神却把谭欢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
谭欢被看得浑身发麻,跳下桌子退到房间角落,一脸惊悚。
迟与非见此,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没再吓唬谭欢。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打算回别墅了。
谭欢蹲在一旁看着迟与非,想了想,在迟与非打开门时抱住了迟与非的小腿。
“嘤嘤嘤!”带我一起走!
谭欢的吸血鬼血脉本来还会再持续几天的,但不知是不是谭欢一直惦记着显化狐狸血脉给迟与非献祭尾巴的事情,导致他的吸血鬼血脉提前结束了,没有吸血鬼血脉兜底,谭欢想他必须开始时时刻刻跟着迟与非了。
反正他现在是狐狸样,迟与非也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对吧?
迟与非低头和谭欢对视,片刻后弯腰把谭欢抱了起来,带回了别墅。
但不肯让谭欢进卧室。
迟与非挡在门前,面无表情道:“动物不能进卧室。”
这一幕似曾相识,谭欢不甘示弱地仰头“嘤嘤嘤”不停。
迟与非不为所动:“谭欢,我听不懂,你有什么要求,变成人来跟我说。”
谭欢才不肯呢,他不想再骑大麻雀了,怪累的。
他不信迟与非真会把他关在门外,他小爪子往前迈,很张扬地踩了踩迟与非的脚面。
“嘭”一声,迟与非关上了门,把谭欢挡在了门外。
谭欢的嘴筒子差点怼到门板上,他瞪圆了粉色的狐狸眼,高声冲着紧闭的门板控诉。
可惜卧室里安安静静的,迟与非没理他。
谭欢气得用爪子挠门,没挠两下就跑了。
这可是个逛别墅的好机会!谭欢还没好好逛过迟与非的别墅呢!
他倒要看看迟与非会不会藏着什么小秘密!
谭欢抖着顺滑的毛毛,撒开四条腿在别墅里狂奔。
别墅里的房间很多,大多装修得像样板房,空空荡荡的,没什么看头。
谭欢很快来到了地下室门口,地下室的门紧锁着,他进不去。
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剧情还在、任务没变的时候,系统曾警告过他迟与非有一间非常危险的地下室,让他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关进去了。
当时谭欢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有点怕的。
此时谭欢不怕了,只有好奇。
他疯狂想知道迟与非的地下室里藏了什么小秘密,他挠了挠门,确定这门没法打开后,扬起狐狸脑袋,看了看锁孔的位置。
锁孔的位置对他的狐狸原形来说有点高,谭欢干脆变回人形,弯腰将眼睛贴上锁孔,偷偷往里看。
里面似乎有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尽头是个拐角,谭欢没法看到什么,只能看到地下室里映出来的红光斜斜地照在墙壁上,很像总是把一面墙刷成红色的医院地下尸库,又诡异又吓人。
谭欢看得很专注,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来人了。
直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揽住他的腰,将他提了起来,让他后背靠入一个充满冰凉水汽的怀抱时,他才注意到迟与非来了,不知道来了多久,看着他撅着屁股看锁孔多久。
谭欢急得蹬了蹬腿,“嘭”一声又变回了狐狸。
迟与非像早就料到,顺势缩小怀抱,谭欢没跑掉。
他把谭欢抱回客厅,放到沙发上。
“别乱跑,特别是地下室。”
谭欢气得使劲踩沙发,“嘤嘤嘤!”
地下室里有什么?你背着我藏了什么小秘密!
迟与非使劲揉了把狐狸头,不理谭欢,转身进卧室了。
“嘤嘤嘤!”带我一起!
谭欢看着迟与非又无情地关上了门,气得把沙发上的靠垫都推了下去,转了几圈,蜷缩在沙发上躺下了。
折腾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谭欢早就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片刻后,卧室门被轻轻打开,迟与非走出来,捞起睡得浑身软绵绵的小狐狸,抱进了卧室。
他躺回床上,将小狐狸轻柔地抱在身前,重新盖上被子。
小狐狸在被窝里拱了拱,下意识把脑袋往迟与非的胸前拱,狐狸嘴一张,习惯性就想咬。
迟与非眼疾手快地攥住谭欢的嘴筒子,解救了小尖尖危机。
他将谭欢翻过去,让小狐狸背靠着窝在他怀里,又把自己的睡袍打了个死结,这才睡下。
卧室里窗帘紧闭,天渐渐亮了,一人一狐仍旧睡得很沉。
突然,被窝动了动,谭欢在被子底下转过身,重新将毛茸茸的嘴筒子抵到了迟与非的胸口,闭着眼睛下意识拱来拱去,寻找衣服的缝隙。
拱了两下,谭欢缓缓睁开了狐狸眼。
不太对劲,迟与非的体温太凉了,他贴得这么近也没有听到心跳声。
他转换到狐狸血脉了,迟与非也不可能是吸血鬼了。
所以……
谭欢猛地拱开被子,变回人形去探迟与非的鼻息,又去听迟与非的心跳。
果然,又来了,迟与非又陷入了短暂的死亡状态。
明明谭欢已经见过好几次了,可这种事情,无论多少次他都无法适应。
他坐在床头,轻轻把迟与非抱进怀里,一遍又一遍检查脑海里代表爱X值的半透明桃心。
他的“新鲜刺激大行动”没有让迟与非为他涨爱X值,折腾了一晚上仍旧是80%。
谭欢紧紧抱着迟与非,心像被封进了水泥里,动不了也上不来气。
他一下又一下轻抚迟与非的侧脸,小声呢喃:
“非非,再多爱我一点吧,求你了。”
“你爱我,我才能救你。”
谭欢一直抱着迟与非,直到他的胸口重新开始起伏,身体又变得温暖,他才重新变回小狐狸,钻进迟与非怀里。
他的心仍旧是慌乱的,他一口咬断了迟与非打了死结的睡袍带子,将嘴筒子拱进迟与非的衣襟,精准咬到了迟与非同样恢复温暖的胸口。
这里靠近心脏,谭欢浸在迟与非的气息里,终于闭上眼睛再次睡去。
天越来越亮,迟与非在生物钟的影响下睁开眼睛。
他怀里热乎乎、毛茸茸的,胸口一阵肿胀刺痛。
迟与非从被窝里掏出了他被咬断的睡袍带子。
他黑着脸,又一把捞出了睡成面条一样软的小狐狸。
谭欢睡得特别死,半点要醒的意思都没有。
迟与非的火气瞬间消了。
他低头亲了亲谭欢毛茸茸的小脑瓜,去了浴室,让谭欢再睡一会儿。
谭欢明显睡眠不足,一早上都迷迷糊糊的,却在迟与非要出门时跳上迟与非的肩膀,抖了抖自己的两条狐狸尾巴,努力藏起来一条,然后用另一条尾巴缠住了迟与非的脖子,懒洋洋地叫了两嗓子。
“嘤嘤嘤!”我要和你一起去上班!
现在情况特殊,谭欢必须时时刻刻看着迟与非。
迟与非没有阻止,就让谭欢窝在他的肩膀,带谭欢去了公司。
肩膀上站着一只毛绒小狐狸的迟与非一到迟家大楼就引起了员工们的热烈讨论,虽然他们不敢当面问迟与非,但火热又八卦的眼神怎么都藏不住。
在经受过谭欢无数次社死洗礼后,这样的眼神对迟与非来说毫无杀伤力。
他带谭欢去了18楼,利落地登录了千万秘书的内部员工号,点进一个个大群,浏览里面关于他的八卦讨论。
迟与非做这些时格外熟练,显然他做过很多次了。
迟家的员工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的八卦一直在迟与非的眼皮子底下。
一上午,各种员工群就没消停过。
直到中午,迟家大楼底下突然聚集了一群记者。
员工群的讨论也换了个话题,变得有些严肃,他们将一则新闻转发进了群里。
这则新闻刚出来没多久就霸榜了热搜,连出数条关联词条,并且有越来越爆的趋势。
新闻词条骇人听闻:
惊爆!商界新帝王!迟家董事长迟与非被爆虐待父亲!
迟与非为夺家产将亲生父亲关进精神病院!
有记者称其母的死亡也充满蹊跷,与迟与非脱不了干系!
到了下午,楼下的记者越聚越多,一个个扛着长枪短炮,明明还未见到迟与非,还未得到迟与非的只言片语,已经架起摄像头,先给迟与非安了一个心虚的罪名。
谭欢一直待在迟与非的办公室里,其间千万秘书来了几次,但也没提这件事。
迟与非知道了,也没跟谭欢说。
谭欢睡了个午觉起来,慢悠悠地踱步到窗前,才发现那群记者,知道了这件事。
他气得炸成了狐狸毛球,趁着迟与非不注意,蹿出办公室,电梯也不坐,撞开安全通道的门,冲了下去。
“嘤嘤嘤!!!”
敢欺负迟与非!敢欺负他罩着的人!气死狐了!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第78章 他不是畜生 他是我的宝贝。
谭欢四条腿跑得飞快, 但连下18层楼还是给他累够呛,一跑到一楼大厅,也不讲究,就地一趴, 累得直吐舌头。
“嘤嘤嘤……”下次还是坐电梯好了, 气上头了, 干嘛自己跑下来啦!
谭欢回头看看电梯的位置, 他偷偷跑出来的时候迟与非在看文件, 说是看文件, 但谭欢看得出来他在走神。
这些突然爆出来的新闻, 看似对迟与非没什么影响, 员工群里都说迟与非不愧是他们的大老板,出这么大的事都面不改色, 但谭欢看得出来, 迟与非并不开心,迟与非只是习惯了戴面具, 习惯了不暴露任何弱点。
更何况那些新闻用词夸张、危言耸听,不仅指责迟与非将没病的父亲关进精神病院,话里话外还暗示迟与非弑母。
迟母死的时候迟与非也是个孩子啊!
谭欢趴地喘气的时候,好几个员工好奇地望过来, 他们都知道今天他们大老板来上班时肩膀上站着一只毛色粉白的漂亮小狐狸,这会儿突然见到小狐狸自己跑下来, 胆子大的已经悄悄靠近了。
谭欢正想着迟与非的事情呢,大厅挤满了看热闹的员工和拦在外面的保安,他根本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闹哄哄的人声。
突然,一只手摸了把他的头, 又一只手摸了把他的后背,又又一只手撸了把他的尾巴。
谭欢吓了一跳,猛地跳起来,发现他身后蹲着好几个员工,正双眼放光地看着他,离他最近的一个员工伸出双手,跃跃欲试,显然是想把他抱起来。
“嘤嘤嘤!”干什么!不要动手动脚的!
谭欢一连后退,还冲几名员工龇了龇牙,可惜他的小狐狸原形一点都没有威胁感,又蓬松又可爱,龇牙也不吓人。
员工一双手捧心:“哇,好软萌的小狐狸!他连叫都是嘤嘤嘤的!”
员工二拿着手机疯狂拍照:“孤陋寡闻了吧你,动物园的狐狸都是这么叫的。”
员工三的手已经要碰到谭欢的肚子了,“乖宝宝,快来让妈妈抱抱!妈妈给你吃火腿肠!”
员工四有些犹豫,“要不要通知一下千万秘书?迟总的小狐狸怎么自己跑下来了?别再跑丢了。”
员工四话是这么说的,但双手却很诚实地伸向了谭欢的狐狸耳朵。
谭欢歪头,躲开员工四的手,后退又躲开员工三偷袭他肚皮的动作,一连后退,却发现他周围突然挤过来好多个员工,他们连门外的媒体热闹都不看了,纷纷看着他双眼冒光,像一群变态。
谭欢:“……”
他二话不说钻进保安堆里,穿过保安的腿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迟家大楼的正门口。
门外,无数媒体挤在那里,他们丝毫不惧怕保安的阻拦,任凭保安多么严肃地让他们后退、让他们离开,他们仍旧使劲往里挤,还故意挥舞着手里的摄像机、话筒怼到保安的头脸上。
保安们十分愤怒,可他们有规定在,只能口头警告,竖起人墙被动阻挡,但凡他们敢反抗一下,这群媒体都会把他们写成恶棍。
有一个年轻保安被一个记者故意用摄像头撞了好几次下巴,气得张嘴想要骂人,被一旁年龄大的保安把嘴给捂上了。
使坏的记者见此露出一脸遗憾,要是保安骂人,或是推他一下,他们的新闻可就不缺了。
他觉得是这个保安不懂事,便对着年轻保安一顿输出:
“你们这些当保安的就是恶心,跟狗似的,领着人家赏的一点工资就真把自己当成看门的畜生了,还听不懂人话。”
年轻保安脸色铁青。
使坏的记者又往旁边挤了挤,换了个位置,继续故意用自己的长枪短炮“不小心”地撞击那些保安。
不仅往前挤,这群记者的嘴巴也不停歇。
“迟家的迟与非怎么还不下来?是不敢吗?还是心虚?”
“这么说迟与非是默认迟母的死亡与他有关喽?”
“你们有钱人出生时不都会做基因检测吗?小时候也会做人格测试?为什么从未见迟家公布过迟与非的这些测试结果?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迟与非其实是反社会人格?是天生的恶魔?”
“关于老迟总控诉迟与非对他进行虐待,并要起诉迟与非一事,迟与非不打算回应吗?”
“把精神正常的亲生父亲关进精神病院,迟与非是否已经违背了孝道?或者说根本就是没有人性?”
谭欢在嘈杂的人声里努力分辨,只听清几句就气得浑身的毛都炸开了。
他冲到保安面前,仰头冲着那群记者怒吼,“嘤嘤嘤!!!”
可那些记者看都不看他,偶尔有几个人看到他了,眼珠一转,张口又是一句污蔑: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狐狸?迟与非是否参与了盗猎保护动物的组织?”
谭欢气疯了,可他的狐狸原形又太小了,他一只狐狸也吼不过这么多人,更多的人压根没发现脚底下站着一只狐狸。
谭欢想了想,又钻出人群,跑远了。
正午时分,记者们不依不饶,他们不肯离开以免错过第一手新闻,也不肯让自己吃点苦头,不少外卖小哥穿插其中,那些记者干脆在迟家大楼门前吃起午饭,吃饭也不耽误他们满嘴胡扯。
拦着他们的保安依旧挡在大门前,闻着乱七八糟混杂在一起的饭菜味,不觉得香反而有点反胃。
刚刚被年长保安捂住嘴的年轻保安气得小声叫骂,突然,他瞪大眼睛,拍了拍身旁的年长保安,小声问:
“老哥,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来了一群狗?是我眼花了吗?哪来的这么多狗?”
年长保安踮起脚往远处看,只见乌泱泱的记者群后面,一群花色各异、大小各异的狗子们低垂着狗头,悄悄靠近。
而在那些狗子的最前面,赫然是一只白毛带粉的蓬松小狐狸!
“这是怎么回事?是流浪狗吗?”
“你看有好几只都戴着狗牌呢,都是有主人的。”
“有主人的狗怎么一起跑这里来了?它们主人呢?”
不等年轻保安说完,一声嘹亮的惨叫突然响起,音调过于尖利,力压周遭的嘈杂。
惨叫的男人扔下手里的饭盒,一边惨叫一边蹦跳,不停往身后拍打,蹦跳间踹倒了自己的摄像机也顾不上了。
只见他屁股后面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小狐狸死死咬着他的屁股,用力极大,任凭男人怎么拍打都不松口,不一会儿,那男人裤子上便浮现出了深色的血迹,小狐狸干净的茸毛也被甩上了不少血。
谭欢忍着厌恶和恶心,咬紧牙关,就是不松口。
他观察过了,他咬的这个男人说话最恶毒、最荒诞,那些记者隐隐有以他为主的架势,擒贼先擒王,咬人先咬最坏的,谭欢盯准了这个人,悄悄靠近,扑上去咬住就不松嘴。
男人的尖叫就像一个开战信号,那些偷偷靠近的狗子们,纷纷狂吠起来,就近抓个人就咬。
它们也不乱咬,像是提前商量好的,就咬肉最多的屁股,这里就算把肉咬下来也死不了人。
一时间餐盒四散,记者们抱头鼠窜,他们之前在面对保安时有多神气,现在面对狗子时就有多狼狈。
他们清楚万分,保安们都是人,有规定,任他们如何欺负也只能默默承受,只要他们不讲理,根本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可这些狗子们不一样 ,它们可不会听这些记者讲话,它们只听大王的,大王说了,这些人都是它们大狗王国的敌人,是敌人就要打击!
但它们也讲理,它们大王说了,只打击不致命!让他们疼了,他们就不会再来了。
狗子们一边专挑记者的屁股咬,一边时不时看看挂在那个跳脚记者屁股后面,被打、被踢,被甩得左摇右晃也不松嘴的谭欢,狗眼更坚定了。
它们大王都这么厉害,它们也不能落后!
狗子们齐声嚎叫,咬得更凶狠了。
记者们边跑边叫,这会儿想起那些保安了,纷纷向保安求助。
“你们瞎啊!打狗啊!”
“傻B吗你们!傻站着干什么呢?”
“没看见狗在追我吗?你们当保安的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吗?”
“救命啊!”
在狗子们冲上来时,这些保安也有些害怕,但很快他们发现这些狗子目的明确,只咬记者。
有一个被挤在记者堆里的外卖小哥被身旁的记者扯过来当肉盾,那些狗子硬是转了个圈,也没咬那个外卖小哥。
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后,保安们不再骚动,他们依旧围成人墙,不让这些记者有机会躲到大楼里去。
之前用摄像头撞过年轻保安下巴的那个记者,屁股上挂着两只小型犬,裤子上鲜血淋漓,他跑到年轻保安面前,红着眼睛扯年轻保安的衣领,怒吼道:
“快帮我们打狗啊!不然放我们进去躲躲啊!出事了你能负责吗?你们保安队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年轻保安咧嘴笑,一口整齐的大白牙闪到了记者的眼。
“不好意思呢,我们保安队领着迟家的工资,只对迟家负责呢。”
“还有啊,我们是看门的畜生,我们听不懂道理的。”
记者还想说什么,但屁股后面挂着的两只狗不停用力,他疼得站不住,倒在地上开始踢蹬打滚,没有人样。
保安队之前想跟这些记者讲理,这些记者不愿意,如今这些记者想讲理了,可惜保安队装傻,狗子们压根听不懂。
很快一直堵着大门的记者跑得差不多了,谭欢松开嘴,一连“呸”了好几下,这才叫了几嗓子,让狗子们收队。
狗子们悄悄撤离,不留一点痕迹。
谭欢挤过保安人墙,也打算悄悄离开。
他嘴边的茸毛沾了脏血,他觉得好恶心,只想去洗个澡。
谁知道他刚跑了几步,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谭欢抬头,对上了迟与非的黑眸。
迟与非眸光沉静,谭欢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迟家大楼门前仅剩的几个记者的裤子全都被咬破了,沾了血,此时他们几个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那个被谭欢咬过的带头记者看到了迟与非,扯着尖叫成破锣一样的嗓子高喊:
“迟与非!就是你怀里的那只狗咬我的!好啊,原来是你养的狗!”
“你这个魔鬼!你不仅虐待父亲、杀害生母!你还纵狗行凶!我一定会曝光你的!我还要报警!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进监狱!!!”
这个记者气得失去了理智,扯着嗓子红着脸大吼大叫。
谭欢一听,立刻挣扎起来,他想从迟与非怀里跳下去,只要他和迟与非撇清关系,谁也不能强行把狗子咬记者的事赖到迟与非头上。
可迟与非不肯,他越抱越紧,就这么抱着谭欢走出大门,走到那几个记者面前。
他身量极高,抱着谭欢低头睥睨那几个狼狈的记者。
那记者以为迟与非服软了,使劲仰头,却怎么都没有迟与非的气势,显得极其滑稽,但他仍强硬道:
“你现在把你怀里的这个畜生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答应你,在报道里少骂你几句,我可是金融界的王牌记者!我的报道是最有分量的!”
迟与非扫了一眼这个记者,突然轻笑一声,笑声浅淡,却透着轻蔑。
他轻轻抚摸谭欢的小身子,低头和谭欢充满担忧的粉瞳对视,声音柔了下来,道:
“他不是狗,他是狐狸。”
“他也不是畜生,他是我的宝贝。”
迟与非说着,低头轻轻吻了下谭欢毛茸茸的耳朵尖。
轻如羽毛般的吻却让谭欢敏感的不停抖动耳朵,一颗小心脏怦怦乱跳。
明明迟与非只要和他撇清关系就能省去很多麻烦,反正他现在只是一只小狐狸,暂时撇清关系他不会生气的……
可迟与非偏偏抱紧他,宣布了主权。
迟与非抬头,又看向记者,面上的温柔消失,只剩冰冷,道:
“同理,你也不是记者,你是畜生。”
第79章 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谢谢你保护我。……
王牌记者面红耳赤, 但他想到他身后还有几个同伴,硬撑着挺胸抬头,努力去看迟与非的脸。
然而迟与非已经不再看他了,迟与非抱着那只让他痛恨万分的小狐狸风度翩翩地走了。
王牌记者低声咒骂无数不堪入耳的脏话, 转头就见他以为是同伴的几个记者, 正扛着自己的长枪短炮对准他, 将他和迟与非的对话全都录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王牌记者吼了出来。
几个记者讪讪地放下镜头, 道:
“你别这样, 咱们是记者, 有爆点就要拍, 就要录, 换作是你也会录的,做什么吼我们?”
王牌记者面色发青, 他以为的队友根本不是队友, 他们都是鬣狗,闻肉而来, 根本不在乎这肉是不是同伴的。
另一边,迟与非和谭欢已将这群人抛诸脑后。
谭欢扬起自己的狐狸脑袋,不停用自己软软热热的狐狸耳朵蹭迟与非的脸颊和下巴,他怕迟与非难过。
迟与非只字不提楼下发生的事, 也不跟谭欢说新闻的事,他把谭欢抱回办公室, 放在了沙发上。
谭欢两只狐狸耳朵往后撇,他以为迟与非要训斥他,可迟与非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起身去了休息间里的浴室。
不一会儿,迟与非拿着新牙刷和新牙膏出来了, 这些都是特意为谭欢准备的。
谭欢看到牙刷,眼睛一亮,迟与非怎么知道他想好好刷刷牙!一想到咬到了那个人,他就觉得恶心。
他急切地用爪子拍了拍沙发,想着他是不是要变回人形才能拿牙刷?
不用谭欢思考,迟与非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迟与非在沾了水的牙刷上挤上草莓味牙膏,指尖轻点谭欢的鼻子。
“张嘴。”
谭欢乖乖张嘴,露出尖锐的狐狸牙,乍一看还挺吓人。
迟与非嫌谭欢嘴巴张得不够大,还伸手掰了一下,一点都不怕谭欢咬他。
他用牙刷仔仔细细地帮谭欢刷牙,绕着小尖牙一圈一圈地刷,很快谭欢的嘴巴里只剩草莓味和淡淡的薄荷味。
刷了好一会儿,迟与非把谭欢抱去浴室,让谭欢漱口,然后又给谭欢刷了一遍,这次刷得比上次更久。
反正不用谭欢自己动,他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张着嘴巴等着,倒真像只乖巧的小狗。
刷完第二遍,谭欢以为结束了,可迟与非又在指尖包裹上热气腾腾的毛巾,探入谭欢的嘴巴里,开始一颗颗的擦他的牙。
“嘤嘤嘤……”谭欢含含糊糊地叫了两声,狐狸眼委屈地眯了眯。
他感觉迟与非嫌弃他了,因为他咬了坏记者的屁股。
迟与非动作顿了下,抱起谭欢,又回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谭欢躲了下,不肯再让迟与非用热毛巾伸进他嘴里了。
迟与非却很强势,“张嘴。”
谭欢闭紧嘴巴,想了想,干脆“嘭”一声变回了人形。
他的人形自然是什么都没穿的,但是他有两条狐狸尾巴!
他将两条狐狸尾巴一左一右地从屁股后面伸出来,尾巴尖尖搭在一起挡在前面,像穿了一条毛茸茸的丁字裤。
“迟与非……”谭欢两只狐狸耳朵耷下来,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迟与非不为所动,重复道:“张嘴。”
谭欢狐狸耳朵抖了抖,垂下眸子,委委屈屈地张嘴。
“张大点。”迟与非还在命令。
谭欢睫毛颤了颤,粉瞳里盈了水光,想哭。
谭欢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偏偏在面对迟与非的时候,他忍不了,一点点疼、一点委屈都忍不了,可能潜意识里,谭欢知道,迟与非一定会来关心他。
可现在没有。
迟与非掐着谭欢的下巴,强迫他抬头,指尖再次探入谭欢的口腔,只是这次没有裹着毛巾。
迟与非正用指腹一点点抚摸谭欢的牙齿,从前面尖尖的犬牙一路摸到后面的大牙,指甲总是轻轻蹭到谭欢的口腔内壁。
这感觉很磨人,也很奇异,谭欢本来是委屈的,可渐渐地就把委屈给丢了,只剩紧张。
迟与非摸得太细致了,谭欢想迟与非一定比他自己清楚他的嘴巴里有多少颗牙。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谭欢觉得张着嘴都开始呼吸困难了,迟与非终于收回了手指。
他的手指湿润,闪着水光,谭欢的视线忍不住跟着迟与非的手指移动,见迟与非拿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手,脸颊瞬间红了。
像漫长的铺垫终于迎来了尾章,在狐狸尾巴尖尖交错的中央,粉白色的狐狸毛遮挡下,最下面的几缕狐狸毛被浸湿了。
谭欢小声惊呼,瞬间曲起腿,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沙发上,力求不让迟与非看到。
做完这个动作,谭欢又十分懊恼,他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也太丢人了?只是被迟与非摸了摸牙齿,他竟然可耻的……
迟与非没有笑话谭欢。
他低头,轻轻亲了下谭欢的额头。
正在谭欢稍微放松了一点时,迟与非突然大力将谭欢推到沙发背上,整个人压上来,凶狠地亲吻谭欢的唇。
比用手指轻轻抚摸谭欢牙齿凶狠无数倍,灼热的舌一路向内,甚至碰了下谭欢的小舌头。
谭欢呜呜咽咽,双手推着迟与非的肩膀,推着推着干脆搂上迟与非的脖颈,放任自己承受强烈的攻击。
他的口腔经历了风暴,大脑变成热粥,在朦胧的思绪里,谭欢隐隐有一个想法:
迟与非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不喜欢他带着狗狗们咬跑那些记者?
如今谭欢不是吸血鬼血脉,迟与非也不是半个吸血鬼,他自然听不到谭欢的心声了,可迟与非却仍像在谭欢的心上安了透视镜,逐渐将疾风骤雨般的吻转为绵绵细雨,最后收势,放开了谭欢。
谭欢的嘴巴都被亲红了,舌头木木麻麻的,快没知觉了。
谭欢闭上嘴巴,抿了抿唇,犹豫着说:
“迟录佛……”
他的舌头被亲得太狠了,刚一说话甚至没发出准确的字音。
谭欢又闭上了嘴巴,他迎着迟与非黑沉沉的目光,舌头在嘴巴里轻轻动了动,再次开口,说得很缓慢,但字音终于说准了:
“迟与非……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嫌弃我咬他们了?”
迟与非黑眸里闪过诧异,他干脆用力把谭欢抱起来,让谭欢坐在他怀里。
他像安抚小动物般轻抚谭欢的后背,指尖像在抚一段质地上乘的绸缎。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没有嫌弃你。”
谭欢不信:“可是你看起来很像在生气。”
迟与非低头,用额头抵着谭欢的额头。
“欢欢,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也永远不会嫌弃你。”
“脏的是他们。”
“我只是后怕。”
怕什么呢?迟与非没说。
他只是更紧地抱住谭欢,用让谭欢觉得疼的力道。
谭欢轻叹一声,反过来轻拍迟与非的后背。
他隐约意识到迟与非在怕什么,想了想,说道:
“非非,我可以保护你的。”
“你别看我这个样子啦,其实我很厉害的。”
“我不会被坏人抓走的,他们拿我没办法!”
迟与非没说话,他沉溺于谭欢的怀抱。
他希望谭欢能够永远躲在他身后,躲在他的保护下,他想把谭欢关起来,关起来就不会让谭欢遇到这些恶心的人和事……
可迟与非不能。
他知道谭欢关不住的。
哪怕谭欢也许愿意,可迟与非舍不得。
谭欢会飞、会游泳,他本能自由自在地去任何地方。
以前的迟与非克制欲望,如今的迟与非克制爱。
他怕他终有一天忍不住,用爱当枷锁、当牢笼,把谭欢永永远远地关起来。
谭欢察觉到迟与非在颤抖,他更用力地抱住迟与非,一声声地叫着他:
“非非,不要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非非非非非非……”
谭欢看不到,他的非非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一双眼眸漆黑如渊,里面藏着地狱,住着恶鬼,压制着岌岌可危的危险的爱。
系统早就告诉过谭欢,他攻略的是爱X值,是比爱、恨复杂无数倍的感情。
危险、可怕,每一步都在走向深渊。
可谭欢从未当回事。
就在这时,迟与非突然道:
“谢谢你。”
“谢谢你保护我。”
谭欢忍不住翘起嘴角,“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迟与非问:“永远吗?”
谭欢:“永远。”
任凭谭欢使尽浑身解数,给予迟与非所谓的新鲜、刺激都没有再涨的爱X值,在此时终于涨了5%。
迟与非爱X值85%。
谭欢看到又开始沸腾的黑红大桃心,高兴坏了,“嘭”一声又变回狐狸,掉落在迟与非的膝盖上,开始放肆的打滚撒娇。
反正他现在是狐狸样!狐狸撒个娇、打个滚有什么大不了的!
迟与非看着膝盖上毛茸茸的小狐狸,缓缓、缓缓勾起唇角,那笑容诡异又危险,眼眸里的复杂爱意即将溺毙他自己。
一直到下班,迟家大楼门前没有再聚集大批量的记者,但偶尔会看到绿化带里有镜头闪过的光,那些记者只是藏起来了,并不是没来。
他们大概怕再来一群狗追着他们咬,又不肯放过获得第一手新闻的机会,便这样躲起来了。
虽然没有彻底让他们放弃,但能让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来,也算好结果。
同样的,下午就有关于迟家故意放狗伤人的数条新闻被报道出来了,但因关于迟与非的新闻已经排在热度第一,放狗伤人这样的新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他们虽然有证据证明谭欢是迟与非的狐狸,但没办法证明那些狗也是迟与非的,毕竟那些狗大多是有主人的,他们的主人基本和迟家没什么关系。
晚上,迟与非下班,带谭欢回别墅。
谁知别墅门前也蹲守了许多记者,谭欢想了想,干脆让迟与非去他那里住一段时间。
如今谭欢的小秘密都被迟与非知道光了,让迟与非住进来也没什么。
迟与非毫不犹豫,当即调转车头,去了谭欢家。
刚到不久,千万秘书也来了,给迟与非送来了好几个超大号的行李箱。
谭欢瞪圆眼睛看着那几个大箱子,那么多行李,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住几天的样子,感觉住几个月都绰绰有余。
迟与非没解释,千万秘书也没多说,放下行李冲谭欢眨眨眼睛就跑了。
谭欢本来是想让迟与非和他睡一间房的,可看着那几个大箱子,谭欢突然怂了,道:
“我为你准备了客房……”
迟与非没说什么,他看了一眼谭欢,打开一个箱子,拿出换洗的睡袍和洗漱用品,非常自来熟地去了浴室。
谭欢很紧张,他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等耳边传来浴室的关门声后,才敢抬头看看。
浴室的门紧闭,他没听到迟与非锁门的声音。
谭欢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悄悄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听,只能听到一片水声。
听了一会儿,谭欢猛地后退,意识到他这个行为好像变态,立刻转身飞奔回卧室。
他扑到床上,把脸埋进菲菲兔的怀里,哼哼唧唧说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话。
等迟与非洗完澡找过来的时候,谭欢还窝在床上抱着菲菲兔絮叨。
迟与非敲了敲敞开的卧室门,道:“我洗完了,该你了。”
谭欢放开菲菲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同样乱糟糟的狐狸耳朵坐起来,总觉得迟与非的话里充满暗示。
“好,我、我这就去洗。”
突然,迟与非微微蹙了下眉,看向谭欢身后。
谭欢紧张地揪住床单,“怎、怎么了?”
迟与非微抬下巴,示意谭欢看向菲菲兔,问:
“这只兔子,哪来的?”
第80章 不要菲菲兔 要欢欢兔。
谭欢顺着迟与非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菲菲兔, 也看到了贴着迟与非照片的毛绒熊,那张照片上还有谭欢磕出来的几个小牙印。
他立刻用菲菲兔把玩具熊挡住了,自己也坐在了照片熊前面。
“这个啊,这个是我爸爸小时候送给我的大兔子, 它……它叫菲菲!草字头的那个菲, 跟你的名字发音一样。”
谭欢记得在海岛的花房里看到过迟与非小时候和母亲的照片, 知道迟与非小时候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毛绒玩偶兔, 之前他还和系统一起讨论过, 甚至怀疑过迟与非是他的菲菲兔变的。
一想到这个离谱的猜测, 谭欢就忍不住蜷缩脚趾。
他低下头, 揪着菲菲兔的一只爪子, “我看到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你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兔子, 迟与非, 你的兔子呢?”
谭欢抬头看向迟与非,他在迟与非家的别墅没有看到过那只兔子。
迟与非的目光落在菲菲兔上, 眸中闪过回忆,神情有些恍惚,这是只有在谭欢面前才会露出的直白情绪。
当年,迟与非的母亲带着年幼的他走向深海, 沉入海底,他费尽力气挣扎求生, 挣脱了母亲的手,也松开了怀里一直陪伴他的兔玩偶。
后来母亲狰狞可怖的尸体漂浮上来,被迟与非的父亲带人打捞下葬,而迟与非的兔玩偶却再也回不来了。
迟与非回过神,淡淡地说:“丢了。”
“丢了啊……”谭欢有些失望,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菲菲兔抱起来,从床里面慢慢往床尾爬。
他这几天变狐狸变习惯了,下意识用爬的,爬得慢吞吞的,头顶的狐狸耳朵时不时抖两下,身后两条蓬松漂亮的大尾巴轻轻甩动,耳朵尖和尾巴尖都是粉色的,连爬动时磨蹭着床单的膝盖都是粉色的。
迟与非刚被过去记忆引起的阴暗情绪瞬间被谭欢碾压消失。
谭欢爬到迟与非面前,将菲菲兔塞进他怀里。
“那我把我的菲菲兔送给你!以后有菲菲兔陪着你睡觉!”
迟与非接过菲菲兔看了看,突然道:
“我那只丢了的兔子叫非非,我母亲起的,就是我名字里的‘非’。”
谭欢惊讶:“真的好巧呀。”
迟与非莞尔,他将菲菲兔又放回床上,突然掐着谭欢的腋下,将谭欢拎起来,抱进怀里。
“我现在不需要菲菲兔了,我需要欢欢兔。”
谭欢手软脚软的被迟与非抱着,狐狸耳朵不停抖动,他别开脸,长睫垂下,粉色的眼眸里浸满了羞赧。
“可我现在不是兔子呀。”
“欢欢狐也可以。”迟与非补充。
谭欢身后的两条狐狸尾巴甩了甩,轻轻蹭过迟与非的腿,见迟与非没反应,又多蹭了两下,心里有点高兴,就像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
迟与非抱着谭欢往客房走,谭欢搞小动作的狐狸尾巴瞬间绷直了,“哎哎哎!迟与非!你睡客房!我睡这里!再说了,我还没洗澡呢!”
迟与非继续往客房走:“我不介意。”
谭欢脸颊泛红,又意识到重点不是这个,他挣扎了一下,干脆变成狐狸跳到地上,往自己的房间跑。
“反正今晚我不跟你睡!”
迟与非没追,只道:“我不会锁门。”
谭欢四条腿打结,差点摔倒。
他飞奔回自己的卧室,用脑袋顶着门关上,心脏怦怦乱跳。
85%爱X值的迟与非好像更直白了,直白得谭欢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
他脑袋抵着门板,小脑瓜里已经开始幻想100%爱X值的迟与非是什么样了,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想炸毛了。
系统在外面浪完,一回来就看到了一只炸毛的宿主。
它借用谭欢的手机发出声音:
“宿主!你好圆啊!都炸成一个球了!”
谭欢使劲甩脑袋,把乱七八糟的幻想甩出脑海,跳上床踩了踩他新买的手机,道:
“系统!你不要再乱跑了!你等我洗个澡!我有大事要跟你商量!”
谭欢说完又跑去了浴室,中途路过迟与非的客房还特意放轻脚步看了一眼,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隙,里面开着灯,很安静,不知道迟与非在做什么。
迟与非真的没有锁门。
谭欢脑海里立刻闪过这个念头,他不敢再多想,飞奔进浴室,变回人形,洗了个战斗澡,又拿着吹风机飞奔回主卧,关门上锁。
“系统?系统 ?你还在吗?”谭欢赶紧问。
“在的在的!”手机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谭欢松了口气,他插上吹风机,吹自己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让系统先看看网络上与迟与非有关的新闻。
他的狐狸血脉虽然能够自如的在人形和狐狸间来回变换,但谭欢的人形是做不到收起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这样洗澡的时候就有些麻烦,必须花时间吹好久。
等谭欢吹干自己的毛毛,系统也看完了几乎所有的新闻。
系统很生气,在手机里大喊大叫,“哇!这些人!无凭无据的!居然骂得这么难听!”
谭欢也很生气,他不敢在迟与非面前看,他怕被迟与非发现他的表情不对,他怕迟与非担心,但这不代表他能无视这些新闻和网友的言论。
谭欢扔下吹风机,翻出笔记本电脑,让系统钻进笔记本电脑里,自己捧着手机,认真道:
“我们来和他们吵架吧!我一个人吵不赢他们!但是加上你一定可以!”
系统说白了就是高维世界的超级AI,它的技术放在这个世界属于降维打击,它一个统就相当于千千万万个水军小号。
系统很兴奋,摩拳擦掌道:“好哇好哇!宿主,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自从世界意志消失,系统可以脱离谭欢的脑海后,它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用了,此时好不容易有了它能做的事,它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做好。
一人一统就这么窝在床上,开始和网络上的无良媒体和喷子网友们对骂。
谭欢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在他眼里迟与非就是最好的,看到那些人用如此不堪入目的词汇骂迟与非不孝之类的,谭欢就会很生气,气得他全程保持炸毛状态,敲得手机屏幕“邦邦”响。
系统就很冷静了,它一个统搞了上千个小号,同时回复无数个网友,无论对面骂什么它都能秒回一长串阴阳怪气、不带脏字、不会被屏蔽的怼人语录,不一会儿就怼跑了无数喷子,效率比谭欢高出无数倍。
一人一统奋战到半夜,直到谭欢的手机没电了,手指都僵硬了,才扔开手机。
就在谭欢觉得可以圆满结束今天的秘密行动时,笔记本电脑里突然传出了系统的惊呼声。
“哇哇哇!宿主!你快来看看这个!”
“怎么了?”谭欢心头一跳,以为又是什么对迟与非不好的言论,结果却看到了满屏幕的红色爱心。
与那些不分青红皂白就辱骂迟与非的言论不同,这些人的言论非常奇妙,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迟与非的颜值上。
【只有我注意到这位迟总的长相了吗?这帅得有点非人类了吧?】
【不只是你,我也注意到了。】
【想约怎么办?】
【楼上的,我也想约啊,你有门路?】
【我哪有门路啊,人家大总裁我也碰不到啊!】
【你可是我们撩吧的王牌小零!要不你去迟家大楼底下搞搞偶遇?】
【你还真别说,我真动心了。】
【那就赶紧行动啊!趁着迟总最近烦心事多,你不赶快去用你的直肠温暖一下他?】
【万一他不是gay呢?】
【那就掰弯呗!以你的风情,还有拿不下的?】
谭欢越看越生气,看一句小声反驳一句:
“迟与非有主啦!”
“迟与非才不会被勾搭呢!”
“迟与非一定不会被你拿下的!!!”
谭欢转头问系统:“统啊!这个撩吧是什么?这群人又是怎么回事啊!”
“我帮你查查,”系统说着开始操控笔记本电脑,很快给出答案,“撩吧是一个酒吧,只接待gay的,而这几个人都是里面的常客,算是一个比较熟悉的小团体。”
谭欢气鼓鼓,“他们想要勾引迟与非!还要搞偶遇!”
谭欢气得变成狐狸,在床上走来走去,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迟与非是他的!
他现在是狐狸血脉,狐狸的领地意识可是很强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觊觎迟与非!
谭欢跳下床,跑去了客房。
他现在就要去看看他的所有物!逡巡一下他的领地!
此时客房的灯已经关了,迟与非应该已经睡了。
谭欢悄悄挤进去,跳到床上,站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熟睡的迟与非。
他看得特别认真,上上下下地打量迟与非的睡颜,想着怎么样才能在迟与非身上做个记号。
因为谭欢的眼神太过火热,迟与非在睡梦中微微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见月光下,黑漆漆的房间里,一只毛绒蓬松的狐狸睁着一双闪着粉光的眼睛,低头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看。
迟与非:“……”
他的睡意瞬间消去不少,哑声道:“怎么了?”
谭欢一见迟与非醒了,转头就跑,只给迟与非留下几缕掉下来的毛毛。
迟与非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继续睡。
刚睡着不一会儿,谭欢又悄悄跑了过来,照旧蹲坐在床边低头盯着迟与非看。
迟与非又醒了,一睁眼又看到了月光下的小狐狸。
这次迟与非没问,直接伸手要把谭欢抓过来,谭欢灵巧躲开,见迟与非醒了,又跑了。
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迟与非干脆装睡,等谭欢一过来,立刻抓住谭欢塞进被子里,紧紧抱着,不再让他跑了。
谭欢惊叫:“嘤嘤嘤……”
迟与非困意未消,在谭欢家里,他的睡眠质量超好,醒了几次依旧能够续上。
他用大长腿压住谭欢不停乱甩的两条狐狸尾巴,闭上眼睛道:“别闹,睡觉。”
谭欢这回动不了了,自然不能再折腾了,片刻后,一人一狐终于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迟与非收拾好一切准备去上班,这次谭欢却没有主动跟上来。
他变成人形趴在门边,只露出小半张脸偷看迟与非。
迟与非站在门口,问:“不一起吗?”
谭欢很想点头,可他还要和系统在家里继续怼那些网络喷子呢。
他只能委屈巴巴地摇摇头,想了想,又让迟与非在门口等一下。
他跑回卧室翻箱倒柜,找出一根红色墨水笔,在掌心涂抹出一大团印子,趁着墨水没干,赶紧压在唇上,然后飞扑向迟与非,趁迟与非没看清,响亮的亲了一下迟与非的脸颊,然后转身飞快钻进了卧室。
“好了,你走吧!我等你下班!拜拜!”
迟与非愣了下,摸了摸侧脸,薄唇微勾,去上班了。
他没叫司机,自己开车去的,刚停好车,走到迟家大楼底下,就有一个长相还不错的青年踉踉跄跄地撞过来。
迟与非目不斜视地躲开,那青年也跟着闪身,似乎非要撞到迟与非身上不可,可等凑近了,那青年一抬头,看清迟与非侧脸上的印子,身子一僵,主动躲开了,没再撞上来。
迟与非完全没看这个青年,大步走入迟家大楼。
和每天一样,见到迟与非的员工都会跟他问好,只是今天向他问好的员工总是会呆愣一下或是磕巴一下,一个两个还好,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迟与非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来到18楼的办公室,千万秘书忍着笑,很体贴地递给迟与非一面小镜子。
迟与非接过来,照了一下,只见他的侧脸,早上谭欢亲过的地方,印着一枚红彤彤的唇印。
千万秘书递完镜子特意没走,他等着看他们老板的社死表情,结果没见到。
只见他们老板摸了摸自己的侧脸,竟缓缓笑了起来,还一脸沉醉。
迟与非没注意千万秘书的小心思,他指尖轻抚脸上的唇印,想到大早上躲在门后偷看他的小狐狸,一颗被新闻烦扰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他的小狐狸对他有独占欲了,开始标记号、宣示主权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迟与非的笑意越来越大,渐渐笑出声来。
千万秘书心想不好,他们老板终于被谭家小少爷给玩坏了。【大橘小说 daj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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