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大橘小说
首页他怎么还不恨我? 60-70

60-70

    第61章 好香啊 好想咬进去。


    谭欢变成小精灵的形态后也一直在沉睡, 他和迟与非之间由许许多多的藤蔓连接,随着养分的吸收,藤蔓上蔫巴巴的小叶子慢慢恢复翠绿,精神了许多。


    迟与非一直把谭欢攥在掌心, 除了偶尔有事会把谭欢放进口袋里, 几乎不会把他放下来。


    谭欢睡得特别安稳, 可能因为他如今体型小的原因, 抑或他虽然处于沉睡状态也一直非常克制, 并没有出现过度汲取养分的情况, 迟与非除了有点容易困外, 没什么不适的, 这些时日,他也一直在有意的吃一些大补的食物。


    为了方便供给谭欢, 迟与非将所有假期都挪到了一起, 专心待在家里给谭欢生根、吸收养分。


    他会带着谭欢一起看书、睡午觉,还会带着谭欢去看一部部血腥恐怖的R级电影。


    这样只有彼此的生活没有让迟与非觉得无聊, 但他时常希望谭欢能够醒来,不说话,只是看着他也好。


    这一日,迟与非照旧带着谭欢窝在私人放映厅里看电影, 巨大的屏幕上放着鲜血四溅的R级片,迟与非的注意力却不在上面, 他捧着小小的谭欢,时不时戳戳他的脑袋或者戳戳他的肚皮。


    迟与非的每一下动作都会牵动他们之间相连的藤蔓,藤蔓带动谭欢的四肢,仿佛谭欢醒了一样。


    戳了几下,迟与非又开始犯困。


    供给谭欢的每一天, 迟与非都要花大量的时间睡觉。


    他没有回卧室,干脆侧躺在沙发上,将谭欢捧在胸口,闭上了眼睛。


    电影依旧在播放,室内没开灯,只有电影映出来的光影。


    片刻后,微弱的绿光自谭欢身上闪烁,逐渐蔓延到每一根藤蔓,藤蔓在绿光的包裹下化为光粉,没有消散,而是没入了迟与非的体内。


    迟与非这几日有点不太好的脸色瞬间变好,稍显沉重的呼吸声也松缓了许多。


    等绿光彻底消失,谭欢已经恢复了正常体型,没有半透明的绿色翅膀,也没有尖尖的精灵耳朵,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撑破了,谭欢光裸着出现在迟与非身上 ,卷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睁眼前先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睡了好久,好舒服~”谭欢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暗红的眸子,眼波流转间充满了慵懒和奇异的魅惑。


    他坐在沙发边缘,从沙发上捡起他被撑破的小衣服,挂在指尖晃了晃,有点苦恼:


    “好麻烦 。”


    谭欢的几种血脉里,只有精灵血脉在变大变小时能够同时作用于他身上穿的衣服,谭欢自己也不懂其原理,他猜测大概因为衣服的原料多数来源于植物,而他的其他血脉在身体出现变化时都会破坏衣服。


    如今他已经不是精灵血脉了,跟随小精灵形态一起变小的衣服自然不会变回来。


    谭欢转身,看到了仍在沉睡的迟与非。


    迟与非睡着了,眉头却微微皱着,谭欢伸出手指,轻轻揉了揉迟与非的眉心,他的指甲是尖尖的黑色,明显不是人类的模样 。


    看到自己的指甲,谭欢立刻甩了甩手,努力把指甲变回普通人类的模样,这才继续揉迟与非的眉心。


    等迟与非慢慢舒展眉心,谭欢才放下手。


    系统在谭欢的脑海里欢呼:


    [呜呜呜,宿主,你终于醒啦!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嗯哼~]谭欢应声,先问道,[张老没事吧?世界意志有再做什么事情吗?]


    系统立刻察觉到了谭欢说话方式的不同,飞快回答完问题后抛出了它的疑惑。


    [没有没有,在宿主沉睡的这些天,迟与非让千万秘书处理好了张老的事情,一点水花都没有在网络上出现,世界意志也没有再插手了,还挺奇怪的,难道是因为迟与非也是外来者的原因?可是我想不通啊,迟与非的父母都是这个书中世界的人,他自己又是书里的大反派,怎么会是外来者呢?]


    [还有哇,宿主,为什么我感觉你的性格有点不一样了?]


    谭欢一边和系统说话,一边趴到迟与非身上,细细地看迟与非,暗红的眸光闪烁。


    [我的性格可能会受到血脉的一点点点……影响,放心啦,可以忽略不计的。]


    [真的吗?]系统狐疑,[我怎么感觉宿主的变化好大。]


    谭欢笑笑,不再说了,他的指尖搭上迟与非的手腕,指腹在手腕处的动脉上按压了几下,感受到了皮肤下面奔腾的血液。


    谭欢微微敛眸,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迷醉,他浑身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躺在迟与非身上,枕着迟与非的肩膀,指尖一点点地顺着迟与非的手腕皮肤往上摸。


    他摸过每一处他在精灵血脉时生根过的地方,那里的皮肤完好无损,在他转换血脉时,有将精灵血脉剩余的养分全都反哺给了迟与非。


    他生根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伤口,但迟与非自己割破的地方却留下了疤痕。


    谭欢在迟与非的手臂上摸到了一道凸起的肉疤,这是迟与非为了逼谭欢主动生根而留下的。


    谭欢懒散的神情收敛几分,微微皱眉,抓起迟与非的手臂,将他的袖子挽上去,在电影红红白白的光里看那道疤。


    新长出来的肉和旁边的皮肤明显不是一个颜色,谭欢看得有点烦躁,指甲忍不住在上面扣了扣。


    有想把伤口撕开再帮迟与非重新愈合的冲动 。


    谭欢低下头,鼻尖贴上那道疤,深深嗅闻了一下。


    透过薄薄的皮肤,谭欢能闻到血液的味道,芬芳甜美。


    他忍不住微微张唇,露出两颗小尖牙。


    小尖牙抵上那道疤,将迟与非的皮肤压出两个下陷的凹痕。


    好想咬进去。


    谭欢趴在迟与非身上,拽着迟与非的手臂,四肢百骸都在诉说着对鲜血的渴望,渴望唤醒骨髓深处的酥麻感,他忍不住直起腰,坐在迟与非的腰腹间缓慢地摇摆了几下腰肢。


    迟与非的腹肌微微紧绷,但谭欢没在意。


    他缓缓睁开眼,有些懊恼地锤了下自己的脑壳。


    “啊啊啊,快做正事!”


    他重新捧起迟与非的手臂,低下头,一点一点舔迟与非手臂上的那道肉疤。


    电影播放到了尾声,屏幕变成了一片雪白,室内像开了灯一般明亮。


    光亮下,谭欢因血脉转变而带来的变化暴露出来。


    他的发尾变得有点卷,皮肤白得像雪,唇则红得像血。


    不仅是肤色和唇色,谭欢身上的任何一处,白的更加雪白,红的更加艳丽,配上暗红的眸子,无处不在勾人。


    直到他的舌尖再也感受不到肉疤的凹凸不平,谭欢才放开迟与非的手臂。


    如今迟与非的手臂上只有一片湿痕,再无任何疤痕。


    谭欢满意地点点头,视线克制地在迟与非身上打量了几圈,还是落在了迟与非的脖颈上。


    他舔了舔唇,呢喃:“我就闻一下,就一下,我保证什么都不做。”


    他像在警告自己,缓缓伏低身体,将鼻尖贴上迟与非的颈窝。


    比手腕处更芬芳的甜香猛地涌入鼻间,谭欢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在迟与非的颈窝蹭来蹭去。


    “好香啊,好想……”


    谭欢咬住自己的唇,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将一对小尖牙抵在迟与非的皮肤上。


    趁着迟与非睡着了,只小小的咬一下……就一下……


    谭欢的红眸迷离,牙齿正要用力,系统突然出声。


    [宿主,你这次血脉转化成什么啦?你在做什么呀?怎么你一醒,我就只能看到马赛克啦?]


    谭欢的理智回笼,猛地从迟与非身上滚到地上。


    他扯过一旁的毯子披上,打开窗户就想跳出去。


    他好饿,他忍不了了,他要出去觅食!


    突然一股大力攥住谭欢的脚踝,谭欢猛地回头。


    这时,播放完电影后一直无人操控的大屏幕黑了下去,室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敞开的窗外透进一片银色的月光。


    迟与非站在窗边,黑眸里一片清明,他紧紧抓着谭欢的脚踝往自己身边拉,低声问道:


    “谭欢,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月光下,谭欢暗红的眸子格外醒目,他被迟与非吓了一跳,下意识用了时间暂停。


    别墅里无处不在的钟声停摆,迟与非仰头看着站在窗户上的谭欢,勾起唇角:


    “你忘了吗?时间暂停对我没用。”


    谭欢双手抓着窗框,被攥住脚踝的腿踢蹬着,仍旧想跑。


    他睡了好久,一直以小精灵的低消耗状态存活,如今转换血脉后清醒,格外饥饿,现在只想去狩猎,填饱肚子。


    迟与非收紧力道,一点点把谭欢拉进怀里,大手故意粗鲁地摸了摸谭欢的脑袋,又揉了把谭欢毯子下的肉屁股。


    “没有耳朵,也没有尾巴,谭欢,你现在是什么?”


    谭欢睁着暗红的眸子撒谎:“是人类。”


    迟与非嗤笑,突然掐住谭欢的下巴,指尖不容拒绝地探入谭欢的口腔,摸到了上唇边的两颗小尖牙。


    他用指腹按压小尖牙,谭欢像被抽干了力气,猛地软倒在迟与非怀里,毯子顺着肩头滑落。


    迟与非揽住谭欢的后腰,指腹用力,小尖牙瞬间戳破了皮肤,血珠涌入谭欢的口腔。


    谭欢的瞳孔骤然一缩,眸子里的红光闪烁。


    他猛地推开迟与非,不断后退,躲进房间角落,陷入黑暗中,只有一双红眸诡异的明亮,死死盯着迟与非,眸中满是贪婪。


    迟与非抬起手,指尖悬挂着一滴血,像拎着饵料诱捕猎物的老辣猎人。


    “哦,我知道了,是吸血鬼。”


    第62章 我不会咬你的 饿死都不会咬你的!……


    被迟与非拆穿了身份, 谭欢没吱声。


    他的大脑、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被迟与非指尖那滴鲜血吸引,根本没法在意迟与非说了什么。


    迟与非缓缓移动指尖,一滴血珠掉落在地,指尖的伤口很快又凝聚出一滴新的血珠。


    谭欢的视线追随着落地的血珠, 眸光里满是可惜。


    他深深地呼吸, 能在空气里嗅闻到属于迟与非血液的香气, 那是一种很奇异的味道, 沾染了迟与非本人的霜雪气息, 又有血液的腥甜, 很独特, 是谭欢没吃过的味道。


    其实谭欢没吃过真正的人血, 在圣星,每次他显化吸血鬼的血脉时, 他父亲都会为他准备人造血。


    人造血的营养成分和人血是一样的, 但没有人血的味道,属于能吃饱但不好吃。


    但谭欢的吸血鬼血脉只会显化三十天左右, 撑一撑就过去了。


    所以他活了二十年,变成过那么多次吸血鬼,却还是一只没有独立狩猎过、没有真正尝过人血的吸血鬼呢。


    谭欢被迟与非勾得悄悄往前走了一步,暗红色的眼珠追随着迟与非的指尖。


    他忍不住舔了舔唇, 喉咙的干渴感越来越严重。


    迟与非悄然后退,“想喝吗?过来。”


    谭欢又走近一步, 唇微张,两颗小尖牙抵着下唇,看着没什么杀伤力。


    迟与非退到了沙发边,腿弯碰到了沙发,指尖悬挂的血珠坠落。


    谭欢瞳孔一缩, 立刻扑上去,张着嘴想要接那滴血珠,没接到,只能眼看着血珠落在地上。


    “好浪费。”谭欢看着地上那一点红,脑袋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比如有一种说法,食物掉在地上三秒内是没有细菌的,那血液大概也一样吧?他可以舔地板吗?


    迟与非干脆挤了下指腹,再次凝聚出一滴血珠。


    谭欢猛地抬头,视线重新落在迟与非身上,确切地说是一直盯着那滴血。


    “要吗?”迟与非向谭欢伸出手。


    谭欢发出了很大的吞咽声,在迟与非的引诱下,他已经不知不觉站到了迟与非的面前。


    那滴血离他那么近,近到香气都那么浓郁。


    “我……我不要!”谭欢嘴上拒绝,却又靠近了一点。


    迟与非抬高手臂,坐在沙发上。


    谭欢爬上迟与非的大腿,挺起脊背仰头追随那滴血。


    迟与非突然将那滴血抹在谭欢的唇边。


    红色的血和艳红的唇,对比下竟分不出哪个更红一些。


    谭欢愣了一下,顶着一张充满魅惑气息的脸,傻乎乎地舔了舔唇。


    血液染上他的舌尖,被带入口中。


    “唔!”美妙的味道充斥口腔,像融化后的巧克力,丝滑又香甜。


    谭欢一把抓住迟与非的手,低头含住了迟与非的手指。


    小小的伤口出血量本就不多,谭欢迷醉的小口吸食,贪吃又舍不得一下子吃完,便捧着迟与非的手,嘬一下亲一下,再嘬一下再亲一下。


    直到一点血也吸不出来了,谭欢遗憾地把迟与非的手指吐出来。


    “好饿……”他小声念着,视线忍不住落在迟与非的颈项上。


    在迟与非的一步步诱导下,谭欢又回到了迟与非的怀里。


    他按着迟与非的胸膛,一点点俯身,鼻尖碰到了迟与非颈窝的皮肤。


    温热、柔软,有霜雪混杂腥甜的美味气息。


    迟与非一手轻轻搭在谭欢的后腰,指尖探入薄毯,拇指碰到了谭欢的小腰窝,中指则陷入了两半凹陷处,被肉感十足的柔软皮肉挤压着。


    迟与非眸色微黯,克制地收回手,给谭欢拢了拢薄毯。


    谭欢正在蹭迟与非的颈窝,明明是个吸血鬼,却像只小狗。


    他呜呜咽咽,想咬又舍不得。


    他清楚记得他在迟与非身上生根了,靠汲取迟与非的养分活了那么多天。


    就算他在血脉转化前将剩余的养分反哺了回去,可迟与非肯定仍是虚弱的。


    迟与非经受不住他吸血的,况且谭欢没实际操作过,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刚刚只是一点指尖血都让他那么沉迷了。


    迟与非的大手轻抚谭欢的后背,发出邀请,“喝一点?”


    谭欢摇摇头,脸颊却仍埋在迟与非的颈窝,不停地嗅闻,深呼吸,饮鸩止渴。


    迟与非再次邀请:“喝一点吧。”


    谭欢还是摇头,小尖牙却已经忍不住抵上了迟与非的皮肤。


    他几乎能听到皮肤下血液奔流的声音,比音乐都好听。


    只要再用一点点力就可以咬破迟与非的皮肤,喝到美味的鲜血了。


    谭欢拱着迟与非的颈窝,被鲜血的甜味勾得迷迷糊糊。


    到时候,他的尖牙会释放出让人情动并屏蔽痛感的毒素,保证他的食物不会有一点痛苦,会一直沉溺在激烈的情动里,因为情动时的鲜血才是最美味的。


    等他吃饱了,再舔舔迟与非的伤口,吸血鬼的唾液可以愈合伤口,好让他的食物心甘情愿地当储备粮。


    吸血鬼就是如此恶劣的生物,他们的美丽、尖牙、毒素、唾液,无一不是为了狩猎和欺骗,为了能够满足自己的食欲。


    谭欢一遍遍在脑海里预演着即将发生的一切,然后张大嘴,“啊——”


    迟与非闭眼,等待着刺痛袭来。


    然而没有刺痛,只有一声诡异的“咯吱”声。


    迟与非抬眸,就见谭欢最后关头转头,一口咬穿了皮质沙发的椅背。


    谭欢看起来很懊恼,他猛地抬头,“呸”一声吐出了嘴巴里的泡沫棉。


    他扬起手,指甲变得黑而尖锐,一爪子又在沙发上挠出几道子。


    谭欢站起来,退到窗边,肚子仍时不时嗡鸣几声。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扁扁的肚子,大声道:“迟与非!我不会咬你的!饿死都不会咬你的!”


    他转身,今夜第二次踩上窗户。


    一回生二回熟,不等迟与非靠近,谭欢后背张开一对漆黑的蝠翼,蝠翼用力一扇,将窗帘掀飞,人也飞了出去。


    迟与非来到窗边,看着飞走的谭欢,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有谭欢的小尖牙压出来的凹痕,很轻微,也没破皮。


    他将被谭欢吸到发白的指尖抵在唇边,轻轻舔了一下,笑了。


    “又是个小鸟人。”


    谭欢东倒西歪地往家里飞。


    他饿坏了,视线忍不住往地面看,想找个猎物吃顿饱饭,可别墅区偏僻,大半夜的又没什么行人,谭欢一直没得逞。


    饿着饿着他有点饿过劲了,理智也慢慢回笼。


    他飞过一处高楼,路过一扇扇黑漆漆的窗户,突然一顿,又飞了回来。


    他将脸贴上窗户玻璃,和里面同样将脸贴在玻璃上的小孩子大眼瞪小眼。


    小孩子今晚第一次在家长的鼓励下一个人睡觉,可关灯后熟悉的房间变得处处陌生,他太害怕了,实在睡不着,便裹着被子趴在窗户边往外看。


    至少外面还有一些建筑是亮着灯的,看着没那么黑。


    然后小孩子就看到一个长着黑翅膀的人飞了过去,那个人披着斗篷(其实是薄毯),还没穿裤子!飞起来时斗篷随风飘扬,小孩子看到了闪着亮光的屁股!


    小孩子惊吓过度,瞪圆了眼睛,不等反应过来,那个飞过去的人又飞了回来,还把脸贴在玻璃上,用一双红通通闪着光的眼睛看着他。


    谭欢趴在玻璃上,正在做思想斗争:


    “要不要进去嘬两口?可这是个小孩啊,我下不去嘴。”


    小孩子被谭欢盯得惊吓过度,两只圆眼睛被泪水浸湿,突然尖叫一声转身跑了。


    他叫得太大声了,吓了谭欢一跳,他歪歪斜斜地顺着窗户往下掉,掉了一段距离又飞了起来,转身继续往家飞。


    小孩子哭嚎着冲进父母的房间,挤进父母的被窝,大声喊叫:


    “爸爸妈妈,我看到长翅膀的鬼了!他还光着屁股!”


    两个大人自然是不信的,只当小孩子做噩梦了,抱着他哄。


    谭欢还不知道自己给一个小孩子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他回到家后,穿上衣服,带着厚厚的现金,又跑了出来。


    吸血鬼本来就是夜间生物,他一点也不困。


    他翻了翻地图,跑去了一条酒吧街。


    这里醉鬼那么多,捡一个咬两口,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谭欢戴着帽子和口罩,做贼一般悄悄物色猎物。


    终于,他在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发现一个醉醺醺坐在路边睡觉的男人。


    他走过去,试着叫了男人几声,男人醉得很死,一身酒气,估计再大的动静都不会醒。


    谭欢摘下口罩,嗅了嗅,扑鼻一阵酒臭味,熏得他想吐,他赶忙又把口罩戴上了。


    他蹲在醉酒男人面前,犹豫极了。


    咬吧,这人臭臭的,他万分嫌弃。


    不咬吧,他快饿死了。


    谭欢想总要经过这一遭的,他总不能在这个书中世界把自己饿死吧?


    他将厚厚的钞票塞满醉酒男人身上的所有口袋里,然后拨了拨男人的领口。


    怎么看怎么嫌弃。


    谭欢凑近一点,皱着眉,张嘴靠近醉酒男人的脖子。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进食被打断,谭欢掏出手机,诧异地发现是迟与非给他打来的视频电话。


    迟与非怎么会给他打视频电话?


    谭欢挂断,暂时不打算理。


    他再次鼓起勇气,靠近醉酒男人的脖子。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迟与非。


    谭欢再次挂断,再次张嘴。


    然后手机又响了……


    在挂断了好几次后,醉酒男人都被铃声吵得动了动身子,被谭欢拨开的领口重新收拢。


    谭欢气愤,在手机又一次响起时,接通了视频电话。


    迟与非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他似乎不是自己拿着手机的,而是将手机放在了一旁,他坐在书桌后,手机镜头对准下巴到胸口的位置。


    谭欢注意到迟与非的发梢正在滴水,应该是刚洗过澡。


    他穿着松垮的睡袍,领口大开,水珠一颗颗顺着他的颈项滑落,在漂亮的锁骨线条处汇成一汪清泉。


    那汪水旁,是迟与非脖颈上的两个红红的小圆点,很像被谭欢的小尖牙咬出来的痕迹。


    谭欢的视线忍不住盯着迟与非的脖颈看,心想他有咬得那么用力吗?印子居然这么红。


    迟与非打来视频电话却没急着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像才发现视频电话被接通了一般,垂眸看过来。


    视频里终于露出了迟与非的整张脸,他脸色有些白,微微皱着眉,似乎很不舒服。


    迟与非终于出声,声音依旧磁性好听,但似乎带着点困惑。


    “谭欢,我感觉皮肤下好像还有藤蔓。”


    谭欢立刻说:“不可能呀!”


    迟与非抬手,指尖一点点抚上自己的颈侧,引导谭欢的注意力落在他皮肤上两个红红的痕迹上,语气轻了几分:


    “那为什么我这里很疼?是不是藤蔓在这里?谭欢,我不会死吧?”


    谭欢咽了咽口水,对身旁臭烘烘的醉酒男人更嫌弃了。


    他盯着小小的手机屏幕里迟与非冷白漂亮的颈项,更想咬了。


    他还记得解释:“不会的,我现在不是精灵了,那些藤蔓不可能存在的。”


    迟与非没急着说话,他漫不经意地动了下,距离镜头更近了一些,锁骨里的一汪水溢了出来,滚落进浴袍里。


    而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迟与非的另一只手在把玩一支笔。


    他将收起了笔尖的圆珠笔头按压在纸张上,稍微用力,就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圆形的凹痕。


    那凹痕和他脖颈上的咬痕一模一样。


    谭欢没有记错,他的小尖牙确实没有用力,迟与非脖颈上的痕迹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迟与非扔下炸弹:


    “谭欢,你回来帮我看看?”


    第63章 你怎么不说话? 还要我忍多久?……


    旁边靠着墙的醉酒男人睡得直打呼噜, 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浓郁的酒气。


    谭欢小步退到另一边墙角,手机屏幕里的迟与非已经换了一个姿势,更方便谭欢看清他脖颈上的假牙印了。


    谭欢将手机拿近一点,卷长的睫毛垂下, 红眸认真地看着迟与非的脖颈。


    看着看着, 谭欢没忍住舔了舔唇。


    迟与非继续诱拐:“我让人去接你过来?”


    谭欢摇摇头, 把手机拿远点, 不肯看了。


    迟与非立刻改口:“我去接你?”


    谭欢伸手, 扒着自己的眼皮冲迟与非做了个鬼脸, 还不忘呲出自己的小尖牙, 道:


    “迟与非, 你骗我!我才不信你身上还有藤蔓呢!再见!”


    “咔!”谭欢挂断视频通话,锁屏后将手机塞进口袋里。


    他转身从醉酒男人兜里掏回来几张钱, 小声道:“就当我来回折腾的路费了。”


    他还是放弃了咬这个醉酒男人, 他太臭了,谭欢下不去嘴, 他决定去酒吧狩猎一个干净的人。


    迟与非像猜到了谭欢的每一步,被挂断了视频电话后立刻发来了VX消息。


    【你可以吃动物血吗?】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动物血做的食物,已经送到你那里了。】


    谭欢是可以吃动物血的,但是饱腹感微乎其微, 没什么大用,除非他吃特别、特别多, 才能有一点点用。


    他不是很想回去吃动物血,他现在饿坏了,满脑袋都是狩猎。


    一条新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送餐的人等你亲手拿到才会走。】


    谭欢走向酒吧的脚步停下了。


    冬季走向尾声,春天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到来。


    初春的夜还是很冷的,谭欢住的小区属于高档小区, 安保非常严格,保安应该不会让送餐的人进去,这大晚上的,那人不会一直站在小区外等着吧?那多冷啊。


    谭欢舔了舔自己的小尖牙,有点沮丧。


    迟与非料到了谭欢过于善良、体贴,不会忍心让打工人半夜还在寒风里等他。


    果然,迟与非收到了谭欢的回复:


    【知道了。咬死你.jpg】


    迟与非放下手机,抽出记事本,在记录着谭欢相关信息的最下面,写上了“吸血鬼”三个字。


    写完后往后翻,厚厚的记事本剩下半部分中间被挖空了,空心处放着透明的小盒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谭欢的兔子毛、谭欢哭出来的小珍珠、谭欢鱼尾上掉下来的鳞片、谭欢被做成琥珀的小红花,而在记事本的前面几页,则夹着许多根洁白的羽毛。


    迟与非一一抚摸这些小东西,轻声道:


    “欢欢,这次你会给我留下什么?”


    谭欢蔫巴巴地回到自家小区,他饿得手软脚软,走路都开始晃悠了。


    小区门口并没有什么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打工人,只停着一辆黑色的车。


    谭欢不懂车的牌子,他只知道这辆车虽然是黑色的,却亮晶晶的,线条流畅好看,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不等谭欢走近,车门打开,车里走下一个人。


    千万秘书穿着厚实的大衣,戴着围脖、手套,拎着两个大食盒走向谭欢。


    谭欢呆住了,他没想到负责送餐的人竟然是千万秘书,也没想到千万秘书会坐在车里、穿这么厚,一副很会照顾自己的样子,半点没被冻到。


    千万秘书扬起笑脸,将两个大食盒递给谭欢,笑吟吟道:


    “谭小少爷!您回来啦?累不累?饿坏了吧?迟总特意交代我让厨师做的特质爱心宵夜,快拿回去吃吧。”


    谭欢接过食盒,过于沉重的分量让他两只手臂坠了一下,差点被带倒。


    千万秘书扶了一下谭欢,催促道:“谭小少爷快回去吧,外面冷。”


    谭欢点点头,拎着两个大食盒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看。


    千万秘书正要钻进车里,见此冲他挥了挥手,面色一点惊异都没有。


    谭欢抿唇,他现在的眼睛可是红色的。


    不仅如此,他突然想到因为迟与非的关系,他经常能见到千万秘书,也好多次在千万秘书面前露出马脚,可千万秘书从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难道迟与非告诉过他什么?那千万秘书若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反应?


    系统适时出声:[因为他是小配角呗,像谭大哥家的几个孩子那种,知道了也没啥,但迟与非不一样啊,迟与非是反派大boss,他和周洛辰都算是这个世界的根本,按理来说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只会后患无穷……可是上次张老的事情,世界意志出手一次后就不了了之了,好奇怪啊。]


    谭欢道:[不了了之才好呢,可千万别再出什么状况了。]


    他回家,打开食盒,被里面分量惊人的食物惊呆了。


    各种动物血制品做出来的菜品,鸭血、猪血,还有谭欢不认识的血,闻着味道喷香扑鼻,虽远远不及人血,但也勾起了谭欢的食欲。


    他直接捧着食盒开吃,吃到肚子鼓溜溜才停下,摊在沙发上喘气,肚子被胀得难受,他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开口仍是:“好饿啊。”


    系统惊叫:[宿主,你吃了那么多,还饿吗?]


    谭欢无精打采地摇摇头:[不一样的,就像很饥饿的时候喝了好多水,肚子是鼓起来了,可是饥饿感还在。]


    但也有点用,至少不会让谭欢今晚饿得发疯了。


    系统一边啧啧称奇,一边催促起谭欢关于任务的事。


    [宿主,迟与非明天就会回去上班,他一上班,后面的剧情就会自动接上。因为剧情被你改了,张家没有出现危机,但张家小少爷还是从国外回来了,听说了这个事情,打算去感谢迟与非,又因迟与非各方面都极优秀,张家小少爷对迟与非一见钟情,打算直接以身相许。]


    [所以呀,宿主,你的那个防止张家小少爷接近迟与非的任务还在的,你明天要去做任务的。]


    谭欢摸着自己鼓溜溜的肚子,“可是,就算完成了任务,迟与非的爱X值也不会涨呀。”


    系统被问愣住了,迟疑了好久:[额……就先做着嘛!宿主你等等我哦,我联系一下离我近的几个前辈问问这种情况。]


    系统立刻消音,谭欢懒洋洋地爬起来去洗澡,等他洗完澡,系统也没再出声。


    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发现迟与非有给他发过VX消息。


    【有吃饱吗?】


    谭欢想了想,回复:


    【吃饱了。】


    大忙人迟与非的消息回复得很快:


    【你撒谎了。】


    谭欢垂眸,他不知道迟与非是怎么通过这么简单的三个字就猜到他撒谎的,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咬迟与非的。


    一是因为迟与非之前一直被他生根吸收营养,二是因为……


    吸血鬼是冷血生物,他能让自己的猎物情动,自身却很少有感情波动。


    如果有一天,一个吸血鬼对自己的猎物动情了,那这个猎物的鲜血会变成引诱吸血鬼的终极杀器。


    只要咬下去,尝到了,这个吸血鬼一定会被所爱猎物的鲜血味道勾得发疯,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直到把他所爱的猎物吸干。


    所以吸血鬼总是形单影只,除非……他们将自己挚爱的猎物变成同类。


    可谭欢做不到,他的吸血鬼血脉只有八分之一,他并非完整的吸血鬼,他无法将任何人变成同类。


    所以他一定、一定不会咬迟与非的,迟与非的一滴指尖血就差点让他发疯,若是咬下去……


    迟与非会被他杀死的。


    谭欢故意无视了迟与非说他撒谎的话,转而问道:


    【明天我可以去你的公司找你吗?】


    谭欢如今已经辞职了,他不是迟与非的秘书了,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以朋友的名义。】


    迟与非这次的回复慢了许多,谭欢不停刷新聊天框,又关闭VX打开其他软件胡乱翻看,但看不了几眼,很快又重新打开了VX。


    过了十几分钟,迟与非的回复才发过来:


    【朋友的名义恐怕不行。】


    看到这行字,谭欢因变成吸血鬼而不再跳动的心脏颤了一下,差一点要重新开始跳动。


    他指尖扣着床单,打开表情包库从上翻到下,找不到一个符合他现在心情的表情包。


    他拿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几圈,终于打了一行字发过去:


    【那以什么名义?】


    迟与非又不回复了。


    谭欢抓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手机自动息屏,他又立刻按亮,还把手机从震动调到了铃声。


    “是不是洗澡去了?”谭欢皱起眉头,“还是去喝水了?”


    “这个时间,总不会在忙工作吧?”


    谭欢一骨碌坐起来,忍不住为迟与非想了一个又一个不回复的可能。


    他以前和迟与非发消息时可没有这样,但他自己没意识到。


    “我知道了!是不是他手机也是震动的,没注意到?”


    谭欢又打开了表情包库,想再发一条让迟与非注意到他有未读消息。


    突然,上面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谭欢立刻收起表情包库,一眼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结果迟与非只扔回来两个字:


    【你猜。】


    “我猜?我猜什么猜呀!”谭欢一脚把枕头踢下床,又一脚把贴着迟与非照片的毛绒熊踢下床。


    看着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照片熊,谭欢扑上去,骑在照片熊身上,打开手机录像,对准照片熊,疯狂捶打。


    迟与非收到谭欢发来的视频,立刻打开,反复播放。


    镜头很晃,大部分画面都聚焦在照片熊上,只能看到谭欢一只握成拳头的手和格外纤细的手腕。


    迟与非不断放大画面,发现视频最后几秒,因为镜头晃动,谭欢跪在地上的膝盖入境了,膝盖磨蹭着地板,微微泛起粉色,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迟与非面无表情地不停重播,慢放,不断看这几秒。


    谭欢其实全都猜错了,迟与非什么都没做,没有去洗澡,没有忙着工作,也没有听不见手机震动。


    他就待在没开灯的书房里,坐在书桌后面,一直盯着手机。


    谭欢等待回复时焦急紧张,迟与非拖延回复的每一秒同样焦灼。


    迟与非将视频下载到电脑里,透过更大的屏幕观看,看了几次后,仍不满意,又将视频输入进私人放映厅的超大屏幕里。


    迟与非坐在沙发里,拿起装满冰块的酒杯,一边喝酒一边看视频。


    在超大屏幕里,谭欢粉色的膝盖格外清晰。


    迟与非含住冰块,嚼碎,冰凉滑入喉咙,体内却更加灼热。


    迟与非松手,酒杯掉在地上。


    他向后仰,修长矫健的四肢舒展,漆黑的眸微敛,看着那抹粉色的膝盖,将手缓缓伸向下方。


    他动作很缓慢,冷白的皮肤慢慢染上一点活人的血色,额角挂汗,喉结轻轻滚动,呼吸声越来越沉重。


    “谭欢。”


    迟与非轻叹谭欢的名字。


    他自虐般收敛呼吸的频率,拿起手机,给谭欢拨去了语音通话。


    通话立刻被接起,谭欢的声音带着一点紧张:


    “迟与非?你干嘛突然打过来?”


    迟与非攥紧手机,另一只手的动作陡然加快。


    他压抑呼吸,将手机贴紧耳朵,隐隐能听到谭欢的呼吸声。


    他像个见不得光的病人,隐在暗处干这种晦涩的勾当。


    谭欢又问了一句:“迟与非?你怎么不说话?”


    迟与非克制低沉的轻念:“谭欢。”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谭欢却莫名浑身发紧。


    谭欢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挡住了眼睛。


    他闭着眼,在黑暗中努力倾听手机里的声音。


    迟与非在叫了一声谭欢的名字后又不说话了,贴着耳朵的手机渐渐发烫,谭欢隐约觉得他好像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像黏稠的水声。


    这通奇怪的语音通话持续了许久,两个人都不说话,都只紧紧将手机贴在耳朵上。


    直到谭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迟与非那边突然传来一声重喘。


    喘息惊醒了谭欢,不等他想明白,迟与非便道了“晚安”,挂断电话。


    谭欢抓着手机,困顿的大脑思考不了多久,抓着手机很快又睡着了。


    漆黑的放映厅里。


    迟与非扔下手机,举起右手。


    大屏幕仍在不断循环播放那段视频,光影里,迟与非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挂着粘连的白液。


    白液后是谭欢粉色的膝盖。


    迟与非对自己充满厌弃。


    他起身,走到大屏幕前,额头抵上去,湿热的手指一点点抚摸屏幕上的谭欢,无声喟叹:


    “谭欢,还要我忍多久?”


    第64章 咬他还是咬我? 咬他咬他咬他!!!……


    谭欢连在睡梦中都饥肠辘辘, 他饿得搂着身旁的照片熊啃来啃去,一对小尖牙像订书器一样把迟与非的照片咬出来好多个洞洞。


    在他的梦里,他面前站着好多个迟与非,一个接一个排队来到他面前给他咬, 美味的鲜血怎么吃都吃不完, 谭欢幸福地直乐, 就这么把自己给乐醒了。


    天还只是蒙蒙亮, 拉着窗帘的卧室很暗, 谭欢一睡醒就感觉到肚子快饿扁了, 肠鸣声像在说RAP。


    他爬起来, 发了会儿呆, 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抓出快没电的手机, 隐约记起迟与非大半夜给他打语音电话来着, 接了又不说话,最后好像是自动挂了?


    谭欢甩了甩头, 他昨晚饿懵了,也困懵了,不太记得了。


    他本想看看昨夜的语音通话持续了多久,却不想看到了迟与非凌晨给他发的VX消息。


    【你想来直接来, 需要让千万去接你吗?】


    谭欢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迟与非说的是去他公司见他的事。


    昨天和迟与非关于“以朋友的名义”的探讨不了了之, 他还以为迟与非不想让他去呢,他都做好了偷偷摸摸过去做任务的准备了,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


    谭欢有点开心,立刻呼叫系统,却不想系统没给回应。


    难道是去找它前辈, 还没回来?不是说离得很近吗?以前系统也去找过它前辈,一会儿就回来了呀。


    谭欢又叫了几次,最后放弃了。


    他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透进来,针扎一样落在他的皮肤上,他惊叫一声,飞快把窗帘拉上了。


    因为总是在几个血脉里来回转换,谭欢经常犯这样的错误。


    他现在是吸血鬼,可见不了阳光。


    为了去迟与非的公司做任务,谭欢做足了准备,他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帽子、墨镜、口罩加大黑伞一件不落,这才出门。


    虽然有一阵子没去迟与非的公司了,但谭欢依旧熟悉路,一进公司,看到许多熟悉的面孔,谭欢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想去乘坐迟与非的专属电梯,又想到他现在没有工牌了,只能去普通电梯排队。


    他裹得实在太严实,吸引了不少目光,但没人认出他来。


    谭欢一路上到18楼,推开了迟与非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里没人,茶几上却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谭欢嗅了嗅,空气里有动物血液的味道。


    这时身后的门被打开,迟与非走了进来。


    他神情平淡,“来了。”


    那样子太过自然,谭欢被带动,也茫然地点点头,应道:


    “嗯,来了。”


    迟与非打开餐盒的盖子:“来吃早餐,鸭血粉丝汤,你应该可以吃一些?”


    谭欢躲着阳光,坐在沙发上最靠里的位置,没动。


    迟与非的这间办公室有个大大的落地窗,他很怕被阳光照到。


    迟与非意识到了什么,起身关上窗帘,打开了灯。


    谭欢这才摘下帽子和口罩,手里立刻被迟与非塞上了一个勺子。


    “粉丝不吃就挑出来。”


    谭欢点点头,有种被迟与非当小孩子照顾的奇异感觉,他捏着勺子,视线忍不住扫过迟与非的脖颈。


    迟与非的衬衫扣子依旧系到最上面一颗,领带整齐地压在衣领下面,一丝不苟。


    谭欢搅了搅碗里热气腾腾的鸭血粉丝汤,盯着迟与非的脖颈咽了咽口水。


    迟与非没看谭欢,却像洞察了谭欢的视线,道:“你要是不想吃这些,来咬我也行。”


    谭欢立刻低下头,不敢看了,他把粉丝拨开,只吃鸭血。


    等谭欢把鸭血吃光,迟与非把自己那份推给谭欢,将谭欢那碗拿到面前,低头吃里面的粉丝。


    谭欢小幅度地阻止了一下:“那是我吃剩的……”


    迟与非照吃不误:“不要浪费食物。”


    谭欢看着迟与非自然的动作,搅了搅面前被迟与非推来的另一碗鸭血粉丝汤,舀起里面最大一块鸭血,放进迟与非的碗里。


    迟与非抬眸看谭欢,谭欢躲开视线,声音很轻:


    “你也吃。”


    吃过早饭,迟与非要去开会,他问谭欢要不要一起去,谭欢拒绝了。


    他牢记他是来做任务的,与其裹得严严实实地跟着迟与非,不如待在迟与非的办公室里等,系统说了,张家小公子是摸到迟与非的办公室来找他的。


    迟与非知道谭欢现在不方便在白天行动,便道:


    “你可以去休息室休息,午休时我带你去吃午饭。”


    谭欢坐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个劲儿点头,一张小脸雪白雪白的,嘴巴特别红,浑身一股魅惑劲,偏偏动作行为都格外乖巧。


    迟与非忍不住揉了下谭欢变得有点卷的头发,“谭欢,太饿了就给我打电话。”


    他弯腰,和谭欢对视,血液的香气在谭欢的鼻尖飘来飘去。


    “你知道的,我让你咬。”


    迟与非说完就走了,谭欢还坐在沙发上,他低着头,指尖扣着自己的裤子,吸血鬼特有的雪白皮肤愣是被他羞出了一点薄红。


    他站起来,推开休息室的门,想了想,又关上了。


    万一错过张家小公子就白来了。


    谭欢干脆躺在沙发上,把大衣盖在身上,拉过头顶,一边睡一边等。


    这个时间,本来就是吸血鬼的睡觉时间,虽然他昨夜也睡了,但是他饿嘛!睡眠是忽略饥饿最好的办法。


    谭欢睡着后,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直到一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看,见到沙发上躺着个人,立刻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来人正是张家小公子张凡凡,他听说了自家爷爷和公司的事情,立刻从国外赶回来,想要好好感谢一下迟与非。


    他没见过迟与非,以前也没关注过,在楼下没打听到人在哪里,便问到了迟与非办公室的位置,摸了过来。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沙发,见上面躺着的人用衣服盖住了脸似乎在睡觉,他便悄悄伸手揪住衣服,一点点往下拽。


    一张漂亮到让人忘记呼吸的脸慢慢露了出来,张凡凡久居国外,见过各种各样的浓颜大美人,还从来没见过谭欢这样的,他没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哇哦~”


    谭欢睡得不沉,被吵醒,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暗红色的眸子隐约有流光一闪而逝。


    一个陌生的青年蹲在他面前,手里正揪着他的大衣。


    张凡凡见到谭欢睁眼,更兴奋了。


    闭眼的谭欢美得像一幅画,却死寂、没有生机,睁眼后的谭欢美得就生动多了,多了几分活气。


    谭欢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心想这就是张家的小公子吗?他该怎么做?说狠话赶跑他?还是做点什么吓唬他?


    不等谭欢想好,张凡凡突然一把抓住了谭欢的手,激动道:


    “您就是迟总吧?久仰久仰,我是张凡凡,是张家的小儿子,张老是我爷爷!我是来感谢您的!”


    谭欢彻底清醒了,张凡凡竟然将他当成迟与非了!


    他干脆将错就错,装作迟与非,赶走张凡凡好了!


    谭欢打定主意,把手抽了回来,绷紧小脸,学着迟与非冷淡的表情,点了点头,道:


    “只是商业合作而已,用不着感谢。”


    张凡凡又去抓谭欢的手,“您别这么说,我们张家能挺过这个危机全靠您了,您是单身吗?不是也没关系!您有伴吗?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约啊!”


    谭欢一时没跟上张凡凡的脑回路,他这意思是要以身相许吗?怎么听着更奔放一些?


    张凡凡长相其实不错,典型的贵气小少爷,他见谭欢不应声,说得更直白了。


    “您缺炮友吗?我上下都行的,活儿超棒!我们今晚就约一下试试?”


    谭欢倏地瞪圆了眼睛,他用力拽回自己的手,磕磕巴巴地说:


    “不、不用了,你的感谢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张凡凡不肯松手,他越凑越近,突然问:


    “迟总,您的眼睛是戴的红色美瞳吗?怪好看的。”


    张凡凡凑得太近了,谭欢能清晰的闻到他皮肤下血液的味道,没有迟与非的甜美诱人,但到底是人血,谭欢现在又饿得头晕眼花,被勾得忍不住也凑近了一点,红眸直勾勾的盯着张凡凡的脖子看。


    张凡凡还以为谭欢这意思是答应和他做炮友呢,立刻扯松自己的衣领,自得道:


    “不是我自夸,我长得也不赖,也是白皮,咱们约的话,保证你我的体验都好……”


    谭欢根本没听张凡凡说了什么,他看着张凡凡的脖子,不自觉地使用了时间暂停。


    叽叽喳喳的张凡凡被定格,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谭欢又凑近了一点,拨开张凡凡的衣领,小声保证:


    “我就吃一点,轻轻咬,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他实在太饿了,饿得他觉得自己快变成干尸了。


    他凑到张凡凡的颈项,属于陌生人的气息涌入呼吸,谭欢不适应地皱了皱眉,还是微微张开了唇。


    他的小尖牙刚刚抵上张凡凡的皮肤,正要用力时,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推开。


    “嘭”一声巨响,吓得谭欢一抖,立刻收起了自己的小尖牙。


    迟与非大步走进来,一把拎开张凡凡,阴冷地问谭欢:


    “你在做什么?”


    谭欢瞄了瞄迟与非的脸色,还是说了实话:


    “我想吃饭。”


    迟与非掐住谭欢的下巴,迫使他张嘴,指尖肆无忌惮地触摸谭欢的小尖牙。


    “我说过了,饿了找我。”


    谭欢摇头,努力仰头躲迟与非的手,声音含糊:


    “我不能咬你,我也说过了呀!”


    谭欢有点委屈,迟与非根本不知道他对他的重要性,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咬他。


    他生气地轻轻踢了下迟与非的小腿,“你放开我!我要吃饭!我饿了!你别挡着我吃饭!”


    迟与非不放手,他抵着谭欢小尖牙的指腹用力下压,谭欢立刻意识到迟与非又想主动戳破指尖,他猛地躲开,捂着嘴不停推迟与非。


    迟与非被推得也有些懊恼,他把谭欢压在沙发上,冷声问:


    “咬他还是咬我?”


    谭欢放下手大喊:“咬他咬他咬他!!!”


    喊完他立刻又把嘴捂上了。


    迟与非单膝跪在沙发边,外放的情绪突然收敛。


    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谭欢,冲谭欢勾唇笑了一下。


    笑得特别渗人,谭欢一个吸血鬼都被吓得抖了抖。


    迟与非垂眸,死死盯着谭欢,抬起手,举到自己唇边,对准手腕,用力咬了下去。


    谭欢意识到了什么,要阻止已经晚了,迟与非硬生生咬破了自己的皮肤,手腕处的鲜血涓涓涌出,他用力吸了一口,唇边沾满血,看着比谭欢还像吸血鬼。


    迟与非压着谭欢的肩膀,低头覆上来,撬开谭欢的唇瓣,不容拒绝地把自己的血喂给了谭欢。


    极度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谭欢暗红的眸子缩成一线,不再跳动的心脏重重一颤。


    完了。


    迟与非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吃无数倍。


    他真的会把迟与非吸干的。


    第65章 反正你也不能动 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了。……


    香甜的血液带着迟与非独有的气息滑入谭欢的喉咙, 他从没有这么急切过,腰肢灵活挺起,双腿盘在迟与非身后,双手勾住迟与非的后颈, 仰起头抢夺迟与非口中的血。


    迟与非没有吸血鬼尖牙, 他咬破自己的手腕纯靠蛮力, 皮肉被他撕扯破烂, 伤口狰狞, 血液还在不断流淌。


    他毫不在乎, 撑着谭欢的腰, 垂眸看着谭欢, 任由谭欢将舌尖探入他的口腔,来来回回扫荡。


    谭欢在吃饭, 迟与非却在逗弄, 他总是在谭欢的舌尖换方向时,坏心眼的咬一下, 有时会咬痛谭欢,谭欢就会发出轻轻的呜呜声讨饶,等迟与非放开他,立刻继续搜刮血液。


    一口鲜血很快吃光, 谭欢暗红色的眼眸彻底亮起红光,他放开迟与非的唇, 低头去抓迟与非流着血的手腕。


    血液流淌到沙发上,又在地上汇聚成一摊,谭欢见了眸中闪过一丝可惜。


    “好浪费……”


    他探出舌尖,暗红双眸半敛,一脸沉醉地舔上迟与非的手腕。


    两个人的姿势变换, 因谭欢的急切,他将迟与非推倒在沙发上,坐在迟与非的腿上,捧着迟与非的手腕深深吸了一大口。


    温热的血液涌入口腔,谭欢大口吞咽着。


    这伤口不是谭欢咬的,痛感不会减轻,迟与非却不在意,他只是看着谭欢,眸光里满是纵容。


    谭欢猛地喝了几口,他发誓这绝对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迟与非的血液很好地缓解了他的饥饿感,理智稍稍回笼,谭欢努力抬起头,终于注意到了迟与非狰狞的伤口。


    他唇上沾了迟与非的血,不敢抬头看迟与非,怕在迟与非的脸上看到恐惧。


    他一点点的舔迟与非的伤口,仔细又认真,伤口迅速愈合,鲜血的香味也淡了许多。


    谭欢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还想吃。


    迟与非突然伸手,轻轻揉捏谭欢的后颈,像在鼓励。


    谭欢缓缓张唇,小尖牙抵上迟与非手腕的皮肤,仍旧不敢看迟与非,只是小声说:


    “我会很轻很轻的……绝对不让你疼。”


    话音刚落,小尖牙戳破皮肤,释放吸血鬼特有的毒素,麻痹了迟与非的痛觉神经,同时挑动迟与非的情欲。


    迟与非捏着谭欢后颈的手用力,呼吸重了几分。


    原来被吸血鬼咬是这种感觉。


    除了起初轻微的疼痛后,便是让人上瘾的麻痒,战栗感顺着血管爬遍四肢百骸,迟与非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他看着趴在他怀里一脸着迷的谭欢,心底涌起莫名的满足感,来自饲养一只专属于自己的吸血鬼的满足感。


    谭欢小口小口的吸食着,他已经不饿了,可他完全停不下来,他充满占有欲的紧紧抓着迟与非的手臂,不允许迟与非动一下。


    他仿佛忘记了一切,脑海里只有食欲。


    再喝一口就停下,再喝一口……谭欢不停这么想着,喝了一口又一口。


    迟与非的一条腿半曲起,不太方便谭欢趴伏,迟与非干脆将腿放平。


    没有了迟与非膝盖的阻隔,谭欢直接趴下了,还有点懵。


    他懵了也没忘紧紧抓着迟与非的手腕,低头继续吸血,暗红色的眸子眨了眨,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热热的东西。


    谭欢努力将理智拔回来一点,松开嘴,看着迟与非手腕上两个已经有点泛白的小洞。


    突然的亲密接触让两个人都愣了下,谭欢下意识抬头,他唇边沾着血迹,吃饱后的气色好了许多,不再白得死气沉沉。


    他本来是不敢看迟与非的,此时不小心看了,却愣住了。


    迟与非没有惧怕、没有厌烦,他微微撑起身体,看着谭欢的视线甚至藏了点笑意。


    明明迟与非的脸色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变得苍白,可他毫不在意自己,又将手腕往谭欢唇边递,还问他:“继续?”


    血液的香味又飘了过来。


    谭欢被引诱,捧着迟与非的手腕正要低头,身旁响起一声尖叫。


    “啊啊啊啊——你们怎么回事?”


    时间暂停结束了,被定格的张凡凡能动了。


    早就把旁边的张凡凡忘记的迟与非和谭欢纷纷转头看他,迟与非扯过谭欢的大衣将他整个人都盖住,飞快起身,扯过张凡凡的衣领,将他拖出办公室,关在了外面。


    迟与非的力气太大,张凡凡的挣扎毫无作用,但他不肯走,他在外面拍门。


    “迟与非!迟与非!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谁呀?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我们说好要约的!你不能反悔啊!你VX多少?我们加一下啊!”


    “迟与非!你开门呀!”


    迟与非一开始以为张凡凡在叫他,听了几句后发现不对劲。


    他看向谭欢,“你叫迟与非?”


    谭欢的进食被打断,贪婪地舔着唇角的血迹,摇摇头,“不是的……”


    他忍不住低头,视线追逐迟与非的手腕。


    迟与非将手腕背到身后,“你装作我做什么了?谭欢,告诉我。”


    谭欢不肯说,这要他怎么说?


    说他想把张凡凡赶走,让张凡凡永远都不要靠近迟与非?怎么可能!


    谭欢走近一点,扯住迟与非的衣角,表情可怜巴巴的,“非非,我饿,给我吃。”


    其实谭欢不饿了,但他喝的是迟与非的血,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作为吸血鬼的卑劣本性开始唆使他使尽浑身解数满足自己的食欲。


    迟与非扯开谭欢的手,后退一步。


    “告诉我才能吃。”


    谭欢眸中的红光闪了闪,可他不是什么聪明的人,想不出好的借口。


    他挣扎了一下,很快说出实话。


    “我只是想赶走他。”


    迟与非将手腕递到谭欢面前,“为什么要赶走他?继续说。”


    谭欢“嗷呜”一口咬上去,被迟与非灵活地躲开了。


    谭欢急坏了,“呜呜,就是要赶走他嘛!我不想让他来这里!”


    迟与非用自己的血液钓谭欢,继续追问:“为什么不想让他来这里?”


    谭欢脑海里天人交战,没有一个吸血鬼能在面对情动猎物的鲜血时保持理智。


    他别开头,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我不想让张凡凡靠近你啊!我想要赶他走!我想要你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他!”


    迟与非突然将谭欢用力拽到身前,他深深地看着谭欢,万般言语汇聚成了一个字:


    “吃。”


    迟与非伸出手腕,谭欢急吼吼地去含上面的两个小洞,热软的唇刚贴上迟与非的皮肤,又停下了。


    迟与非的脸色很不好看,白得像下一秒就会晕倒。


    谭欢用力闭了闭眼睛,低头仓促地舔了舔迟与非的伤口,愈合后立刻推开迟与非,不停后退。


    他捂住自己的口鼻,面向墙角,“我不喝了,我吃饱了,我该离开这里了。”


    谭欢不看迟与非,贴着墙壁去抓自己的大衣和黑伞,“迟与非,我们……我们这个月还是不要再见面了,等我不是吸血鬼了再说。”


    这次他能够中途停下全靠运气,谭欢现在一直在理智和食欲中摇摆,他怕他看一眼迟与非就会忍不住扑上去咬他。


    迟与非挡住办公室的门:


    “不见面,你想饿死自己吗?”


    谭欢扣墙皮,“我可以去咬别人,谁都行,反正不能是你,迟与非,我真的不能再咬你了。”


    迟与非的面色越来越沉,他拧动门把手下面的按钮,将门锁上了。


    “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


    因为你对我是不一样的。


    谭欢张了张唇,又闭上了。


    他抬起手,举到面前,轻轻打了个响指。


    他刚才咬过迟与非,迟与非的体内有他的毒素,毒素本身对人体是无害的,但不会那么快消失。


    在消失前,谭欢都是可以控制的。


    一声响指,迟与非身体一软,靠着门板滑坐在地。


    他四肢无力,只有头还能动。


    谭欢放大了毒素的作用,见迟与非不能动了,立刻要打开门。


    “迟与非,你不要着急,一会儿你就能动了……我们这个月真的不能再见面了。”


    “谭欢!”迟与非侧眸看他,眼珠黑漆漆的,有点瘆人,谭欢两个字像被他咀嚼了一遍,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谭欢心虚,移开了视线。


    迟与非坐在门边,眉头紧锁。


    谭欢又好奇,侧过来一点头,偷偷看,他还以为迟与非不会发现。


    毒素的作用放大,不仅麻痹的作用变大,勾人情动的作用也变大了。


    只是片刻工夫,迟与非的额角就浮起薄汗。


    他仰起头,衣领束缚下的脖颈满是禁欲气息,偏偏下面却格外突出,像个斯文变态,深色西装裤的某一处颜色更深了。


    “谭欢,你跑一个试试!”


    谭欢“咔嗒”打开了门锁。


    迟与非顶着强力麻痹毒素,抬起手,指尖勾住谭欢的手指,很快又掉落下去。


    “不许走!”


    谭欢有些犹豫,迟与非看起来很不舒服,他自己其实也不舒服。


    迟与非的情动因为毒素,谭欢的情动却是被迟与非勾的。


    他咬咬唇,又把门重新锁上了。


    “反正……反正你也不能动。”


    谭欢松手,臂弯上挂着的大衣罩在了迟与非的头上,迟与非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就当……是我喝了你那么多血的报酬。”


    谭欢轻轻坐在迟与非的身上,犹豫了一下,双手搭上迟与非的肩膀。


    这种事谭欢在墓地时也干过,只是当时他以为迟与非是晕着的,现在迟与非是清醒的,只是不能动。


    这让谭欢感到特别羞耻。


    张凡凡还在外面拍门,非常执着,不肯走。


    门板被拍得震动,迟与非又靠在门上,连带着谭欢都能感觉到震动。


    这种感觉就像他们有了观众,本就羞耻的谭欢快坐不住了。


    他低头,耳朵隔着罩在迟与非头上的衣服贴着迟与非的颈项,他能听到迟与非的呼吸声,沉且缓,处处透着压抑和克制。


    一回生二回熟,谭欢这次摇晃的动作比第一次熟练了许多。


    他又庆幸,幸好他把迟与非的脸挡住了,不用被迟与非看着。


    门外的张凡凡被听到动静的千万秘书带走了,可怜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


    迟与非突然问:“他想跟你约什么?”


    谭欢正不得章法地摇得自己越来越难受,突然被迟与非的问题吓僵了。


    他咬了咬唇,不肯答,企图用动作让迟与非分心。


    迟与非自然不会忘记自己问了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没打算和谭欢细究无关紧要的人,他配合谭欢换了话题:


    “谭欢,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了,你在做什么?小孩子玩过家家吗?”


    谭欢抖了抖,鼓起勇气去解迟与非的皮带。


    迟与非压抑低吼:“我是说脱你自己的裤子!”


    第66章 迟与非的人生目标 哔哔谭欢10000……


    谭欢被迟与非吼得缩回手, 下意识抓住了自己的裤腰。


    他刚把裤子往下拽了一点,意识到了什么,又提上去了。


    “迟与非,你不能动呀。”谭欢低头, 看被罩着大衣的迟与非, 迟与非的五官深刻, 隔着大衣也能看到他鼻梁顶出来的线条。


    迟与非压低声音:“谭欢, 别闹了。”


    谭欢低头, 一点点靠近, “我才没闹。”


    “我说过的呀, 这是报酬。”


    谭欢暗红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被吸血鬼血脉影响后的恶劣性格初见端倪。


    他循着迟与非鼻梁下的位置,隔着衣服将热热的唇轻轻贴了上去, 堵住了迟与非正要出口的威胁。


    衣服的布料让两个人厮磨的唇瓣触感变得朦胧, 热度却依旧清晰,呼吸透过布料变成了潮气, 暧昧升温。


    谭欢对这些事情都没什么经验,他左右转头,只知道贴着迟与非的唇轻蹭,偶尔才会咬一下, 又怕自己的小尖牙把迟与非咬坏了,便咬得轻飘飘的, 更磨人。


    迟与非的四肢动不了,但隐秘之处变得更热更烫却不受影响。


    谭欢被硌得忍不住抬了抬腰,那处太明显了,他有点坐不住了。


    大衣的布料变得湿润,贴在迟与非的唇上, 描摹出了他唇瓣的形状。


    迟与非正在张着嘴呼吸,呼吸声依旧被他有意克制,但仍有些沉。


    谭欢将耳朵贴上去,他突然发现他很喜欢听迟与非这样沉沉热热的呼吸。


    气流吹着他的耳朵,痒痒麻麻的,让他很想躲开,躲开一点又贪婪地凑上去。


    迟与非虽然看不见也动不了,但他似乎洞悉了谭欢的一切小动作,在谭欢再一次凑上来时突然咬了下谭欢的耳尖。


    谭欢小声惊呼,挺起的腰肢失力,重重坐回迟与非怀里,那个他不太敢探寻的隐秘处与谭欢软绵绵的两半肉紧密贴合,如榫卯一样严丝合缝。


    迟与非终于发出一声闷哼,与谭欢软甜的惊呼不一样,像压紧弦的大提琴,低沉优雅。


    潮湿的大衣布料贴着迟与非的口鼻,随着他的呼吸扇动,怎么看都不会舒服。


    谭欢将布料折上去,只露出了迟与非的唇。


    迟与非的唇被谭欢磨得有点红,湿漉漉的。


    谭欢咬了咬自己同样湿热的唇,又想贴上去了。


    他缓缓低头,迟与非却别开了头,道:“谭欢,坐下来,用力。”


    那意思明显是你不坐下来我就不给你亲了。


    谭欢有些懊恼,这个人不能动了还要发号施令!


    “你现在不能动!你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


    谭欢歪头追逐迟与非的唇,气呼呼地贴上去,迟与非紧抿双唇,就是不给谭欢亲。


    办公室拉着遮光帘,白炽灯的光明明是冰冷的,谭欢却觉得头顶仿佛有个大太阳,不仅让他越来越热,还将他做的一切都暴露在光亮里。


    谭欢忍不住把灯关上了,只有遮光帘的缝隙隐隐透进来一点光亮,但光亮太细小,什么都照不亮。


    迟与非听到了声音,下一秒,谭欢更紧密地坐了下来。


    他抓着迟与非的双肩,像拉紧马匹的缰绳,模拟他们在最坎坷的道路奔腾,骑得颠簸崎岖。


    迟与非终于不再抿唇,谭欢求奖励一般小心贴上去,不小心蹭到了脸颊。


    迟与非的唇尝到了谭欢的泪,明明是谭欢拉紧了缰绳,明明是谭欢正在主导一切,他自己却哭了。


    “哭什么?”迟与非问,这回他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带着喘。


    谭欢呜呜咽咽:“好累啊。”


    迟与非:“……”


    西装裤越来越紧绷,高定西装的尺寸精确到一毫一厘,可没有能够让迟与非放松的空间。


    迟与非再次道:“谭欢,别再玩过家家了。”


    他是指谭欢穿着裤子骑麻雀这种事。


    两个人的裤子早就不再干燥,像刚从熨烫机上拿下来,泛着蒸腾的热气,还有碰触才能感受到的潮湿。


    谭欢停下,额头抵着迟与非的肩膀,漂亮的脊背拱起来,累得不停快喘。


    “我……”谭欢开口,声音奇怪得他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听。


    谭欢清了清嗓子,再开口声音更软了,他放弃挣扎,特别小声地说:


    “我才不会让我……的猎物难受呢。”


    他声音本来就小,中间有两个字几乎没发出声音。


    那两个字是“心爱”。


    若谭欢此时还是精灵血脉,又或是他现在是天使、兔子精、人鱼,他都不敢这么干。


    可他现在是一个吸血鬼,一个刚刚被满足了食欲的贪婪的吸血鬼。


    他再次抓住了迟与非的腰带,指尖灵活地按住锁扣,“咔嗒”一声,开了。


    迟与非突然想到了过去谭欢做过的种种乌龙事,他很庆幸他的腰带锁扣很好开。


    18楼很安静,这里没有会议室,大多数都是公司重要人员的办公室,只偶尔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千万秘书之前把张凡凡带走了,他可能跟别人交代过什么,没人会在这时来敲响迟与非办公室的门。


    在上班时间,他们一个是公司老总,一个是前任摸鱼秘书,在所有人都忙碌工作的时候,他们却藏在黑暗的办公室,在升温的暧昧里,有大把的时间挥霍。


    谭欢突然有了点罪恶感,这点罪恶感却让他更加难耐。


    果然吸血鬼是恶劣的生物。


    “咔嗒”,谭欢把迟与非的裤腰带抽出来,扔在一旁。


    他开始解扣子,动作慢吞吞的,小小的扣子都被他攥热了。


    突然一滴热烫的水珠落在谭欢的手背上,那是迟与非的汗。


    谭欢愣了下,抬头看到迟与非挂着折起大衣布料的鼻尖又悬挂了一颗新的汗珠。


    迟与非并非他表现得那么冷静。


    这个认知让谭欢从骨髓深处感到战栗,他知道迟与非也在期待,期待他的每一个动作。


    这更像一个鼓励,比再多苍白的话语都有用的鼓励。


    谭欢弯了弯眉眼,暗红的眸中满是馋和悦。


    他终于不再玩过家家,仿若被熨烫过的布料消失,榫卯间不再有任何隔阂。


    最初那一下,谭欢和迟与非齐齐喟叹。


    谭欢没什么力气了,他握紧缰绳,骑得又慢又缓。


    这对迟与非无疑是另一种折磨,他不能动,他只能滚动着喉结,一声比一声低沉的求谭欢快点。


    时间在黑暗的办公室里变得毫无意义。


    顽强的钻进遮光帘缝隙的阳光从地面的这头倾斜到了那头,谭欢终于从迟与非身上滚到了一旁。


    迟与非的模样狼狈极了,衣服下摆湿透了,上面不只有他一个人的。


    就在刚刚,在最后一刻烟花爆炸前,迟与非抬起手,指尖顺着谭欢的脊背一路滑到后颈,用力捏了一下。


    谭欢在那一刻第N次炸烟花。


    是的,谭欢炸了好几次,迟与非才炸了一次。


    虽然谭欢不肯承认,但迟与非在这方面的能力真的非人类般强悍。


    迟与非的一条手臂已经能动了,谭欢不敢多待,他大脑还被高温烧着,胡乱扯过自己的大衣给迟与非和自己都擦了擦,帮迟与非扯上裤子,拉拉链的时候因为动作太过仓促,夹下来了一根毛。


    迟与非能动的那只手猛地紧紧抓住了谭欢的手腕,掌心温度极烫。


    “谭欢!”


    谭欢心虚地扔下那根毛,使劲抽回手,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看,大衣已经不能要了,他戴上帽子、口罩,拿着大黑伞开门跑了。


    下楼的时候还遇到了千万秘书,他像一直在等,看到谭欢脚步仓促地往外跑,一点都不吃惊,还给谭欢指路,告诉他哪边人少。


    谭欢一口气跑出迟家大楼,撑起大黑伞,往光线阴暗的小巷子钻。


    他策马奔腾了那么久,浑身软得像面条,后面还有夹了根大面包的错觉,两半肉合不拢。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刚踏上小巷,就见小巷青色的地面闪烁了一下,变成了黑白色。


    这时,一直销声匿迹的系统突然在谭欢脑海里喊叫起来:


    [呜哇哇哇!宿主,我终于顺利回来啦!呜呜呜,你都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本来是去找前辈的,前辈就在距离这本书很近的另一本书里,很快就能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数据流里迷路了,被困在了一段很陌生的数据流里,我尝试了几条路线,全都不对,最后就想先回来……]


    [结果我回来的那条数据流也不见了!我被困在里面了!我还以为我再也回不来了呢!但是在刚才,那段陌生的数据流终于消失了,我才找到回来的路!]


    [呜呜,宿主,我不在的时候你还好吗?咦?迟与非的爱X值已经有75%啦?宿主,你已经做完任务了吗?]


    系统开始翻书,然后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


    [宿主!!!怎么回事啊?迟与非的人生目标怎么变了啊?]


    [书中的字全都在跳跃!跳得我数据好乱啊!迟与非是大反派啊!他的人生目标本该是掠夺一切资产、搅乱商界风云的!他现在怎么变成了……]


    谭欢皱眉,紧紧盯着地面,变成黑白色的青色地面没有变回去,黑白的范围反而越来越大。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他抽空问了下系统:


    [迟与非的人生目标变成什么了?]


    系统翻书,念得非常迟疑:


    [变成了……哔哔谭欢100次……]


    [诶!不对不对,又变了,变成了哔哔谭欢1000次!]


    [啊啊啊!还在变!是哔哔谭欢10000次!]


    [不是10000次了!后面的零还在增加!我数数啊,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宿主,我数不过来了,后面有好多好多个零啊!迟与非的人生目标是哔哔谭欢1000000000……次!]


    谭欢:“哔哔是?”


    系统解释:[哔哔就是哔哔啊!就是哔哔哔哔哔哔啊!]


    谭欢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地面上的黑白色。


    系统急得流出虚拟数据汗:


    [啊啊啊,我一念出来就会被屏蔽!我给你发一段谐音字来描述吧!]


    很快,谭欢脑海里浮现出一行字。


    【迟与非的人生目标:曹淦谭欢100000000……次。】


    谭欢尝试数了数后面有多少个零,最后数得眼睛变成蚊香眼也没数清楚。


    系统却又开始嚎了:[啊啊啊,宿主!迟与非的人生目标又变了!后面多了一行字!我发给你看看!]


    【迟与非的人生目标:曹淦谭欢100000000……次。(想抱着淦、压着淦、背后淦、抬腿淦、浴缸淦、阳台淦……)】


    谭欢:“……”


    系统:[宿主?]


    谭欢:“人已烧,勿扰。”


    第67章 你吓坏了 需要放松。


    系统还在叽叽喳喳, 谭欢躲着地上不断蔓延的黑白色,实在忍不住了,问道:


    “系统,你不打算看看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吗?那些黑白色一直在扩张!”


    系统这才打量了一番, 发出了它回来以后的第二次尖叫:


    [我的天呐!!!啊啊啊啊——这种东西怎么又出来了?还这么多!!!]


    谭欢被吼得脑壳震荡, 他揉了揉耳朵, 又想起系统是直接在他脑海里喊的, 揉耳朵无济于事。


    地上的黑白色侵蚀遇到的一切色彩, 所过之处只剩灰败, 像褪色的画片, 甚至出现了马赛克的质地, 那些马赛克一碰甚至会落灰。


    “别叫了,你冷静一下啊!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还在叫, 它一边叫一边翻书, 慌得不行。


    [书、书里的内容,一直在变!每一个字都在跳跃, 后面的剧情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我知道了!是世界意志!一定是世界意志又出手了!]


    只不过说两句话的功夫,黑白色已经吞没了整条小巷,谭欢被赶出了小巷,一抬头就见本该喧闹的街道早已被定格, 不只是建筑,行人也被黑白色包裹, 连天空都在变得阴暗。


    谭欢无处可躲,黑白色爬过他的脚底,将他脚下的地面也夺走,却忽略了谭欢。


    谭欢变成了这片区域里唯一的彩色。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看向身后不远处的迟家大楼, 那些黑白色正在从一楼往上吞噬。


    “迟与非!”谭欢顾不上阳光,扔下伞就往大楼跑。


    好在黑白色吞噬了阳光,谭欢只被阳光晒得刺痛了一会儿,头顶就已经被黑白色遮挡。


    他一边跑一边追问系统,“可我什么都没做啊!世界意志为什么会突然出手?上次也没出现这么大范围的吞噬啊!”


    系统拼命运算,找到一个最贴切的答案:


    [应该与迟与非的人生目标有关!他是终极大反派!他的人生目标却变成了哔哔你!这样他就不算是反派了!《浮世传奇》这本书的主要剧情就是主角和反派的对抗,反派都不想吞并主角的公司了,这本书的剧情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也就是说,世界意志想要修正迟与非的人生目标!]


    谭欢感到不可置信:“那怎么可能呢?迟与非是活生生的人!怎么会被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左右思想!”


    系统大吼:[所以啊!世界意志打算重启这本书!]


    谭欢已经跑到了大楼下,却发现被黑白吞噬的大门根本打不开!像被焊死了!


    他往后退,仰头看大楼的高度,又看四周被定格的人群,干脆张开巨大的黑色蝠翼,猛地飞了上去。


    劲风将谭欢额前的碎发吹到脑后,单薄的衬衫在风中飘扬,谭欢不断提速,再提速,眼中只有18楼!


    飞行空隙,谭欢继续追问系统:


    “重启是什么意思?”


    系统的声音很认真,透着无力:


    [就是……让剧情回到这本书的最开始,抹掉这个世界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历史痕迹,让书中的人物强制失忆……宿主,你会被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忘记。]


    谭欢黑色的蝠翼用力一扇,又往上飞了一大截,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颤抖:


    “包括迟与非?”


    系统:[包括迟与非,并且是不可逆的。]


    谭欢愤怒:“我不允许!”


    他飞到10楼,正要继续往上飞,突然看到玻璃窗内,迟与非姿势奇怪地顺着楼梯往下跑。


    谭欢扑上去,用力拍玻璃大喊:“迟与非!”


    迟与非听到动静,转头看到谭欢,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安心,立刻来到窗前。


    谭欢这才看清,迟与非的一条腿也被黑白色包裹,那些黑白色正以很缓慢的速度向上蔓延,而变成黑白色的那条腿已经如石头般僵硬,完全不能动了,迟与非就拖着一条这样的腿一瘸一拐的往楼下跑。


    谭欢用力拍打窗户,“他是来找我的!系统!他是来找我的!”


    迟与非也在拍打窗户,他停下,环视一圈,从一旁拿起灭火器,用力砸玻璃。


    奈何迟家大楼的玻璃都是特制的,根本不会这么轻易被砸坏。


    黑白色开始两边夹击,分别从地面和天空蔓延开,很快就会淹没10楼的迟与非。


    刚才谭欢已经被黑白色爬过了,他本人并没有被侵蚀,谭欢猜测这可能与他是外来者有关,可迟与非也是外来者,为什么迟与非仍旧被侵蚀了?


    谭欢没时间细想,他飞远一点,又用力飞回去,开始不停用身体撞击玻璃。


    迟与非眼眶发红,冲着谭欢大吼:“不许撞!我来!不许撞!”


    谭欢不听,他不停地撞击着,撞得浑身疼得快散架也没把玻璃撞开。


    眼看着黑白色只剩这一层楼没有吞噬了,谭欢急疯了,他咬紧牙关,远远飞开,双腿曲起,用尽最大的力气踹了过去。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响起,然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谭欢终于撞破了玻璃,滚进大楼内,被迟与非接住,两个人一起往后倒。


    谭欢的一条腿折了,一边的翅膀也扭曲变形,迟与非想查看谭欢的伤势,但时间来不及了。


    “我们走!快点离开这里!”


    谭欢搂住迟与非的腰,变形的翅膀只要轻轻挥动便撕心裂肺的疼,他怕疼,但更怕迟与非担心,硬生生忍着没出声,带着迟与非飞出了大楼。


    迟与非紧紧抱着谭欢,目之所及都是滚动翻涌的黑白色,仿佛世界末日。


    谭欢无头苍蝇似的带着迟与非乱飞,他们被黑白色驱赶,渐渐无处可逃。


    迟与非将脸埋进谭欢的颈项,谭欢因为疼痛,出了很多冷汗,迟与非一点都不嫌弃。


    他轻声说:“放我下去吧。”


    谭欢不肯:“不行不行,我还能飞的,我还能飞!”


    谭欢说着,一边早已扭曲变形的蝠翼因过度扇动,二次骨折,像失去支撑的风筝,再也无法扇动一下。


    两个人往下坠落,谭欢疯狂扇动仅剩的一半蝠翼,减缓坠落的速度,好在没有摔伤,但他们两个掉落在了已经被黑白色侵蚀的区域。


    周遭寂静无声,行人变成了一个个五官模糊的黑白像素石像。


    在迟与非接触到地面后,他身上的黑白色迅速蔓延,爬到了他的肩膀,却很奇怪的只侵蚀了一侧身体,像要把迟与非一分为二。


    谭欢去摸迟与非被侵蚀的身体,那里变得僵硬,是和石头一样的触感。


    “不行!不行!”


    谭欢拍打那些黑白色,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系统!系统!快想想办法啊!!!”


    系统:[宿主,我……滴滴滴……]


    系统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变成了一段无意义的杂音,最后彻底消音,怎么呼唤都不再发声。


    迟与非比谭欢平静许多,他伸出能动的那只手,紧紧攥住谭欢的手,指尖一点点钻入谭欢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谭欢,见那些黑白色完全不会对谭欢造成影响,悄然松了口气。


    “谭欢,现在能告诉我,这个世界怎么了吗?”


    谭欢低头,额头抵上迟与非的额头,泪水滚滚流出,落入迟与非的眼睛里,烫得迟与非眨了眨眼。


    谭欢有一肚子话想说,可他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他哽咽着,最后只说了一句:


    “世界重启,迟与非,你会忘记我的。”


    迟与非用额头轻轻蹭谭欢,“我不会。”


    他声音笃定,“我也许会忘记自己,但绝对不会忘记你。”


    谭欢抱紧迟与非,努力用自己仅剩的半边蝠翼裹住他们两个。


    他不停地摇头,除了流泪,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黑白色已经蔓延上了迟与非的脸,迟与非的半张脸变成了黑白色的像素石像。


    他无法再说话了,仅剩的一只眼睛专注地看着谭欢,那里面没有这荒诞的世界,没有恐惧,没有动摇,只有谭欢。


    直到迟与非的那只眼睛变得无神,缓缓闭上,他的意识也消散了。


    谭欢没有抬头,他抱着迟与非,用一边翅膀裹着他们两个,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始哼歌。


    歌声在死寂的世界里飘扬。


    谭欢知道他无力挽回一切,他只能等待重启,等待面对一个忘记了他的迟与非。


    谭欢努力翘起嘴角,想乐观地笑一笑,可泪水先淹没了嘴角的弧度。


    “迟与非,再见面我该怎么跟你打招呼?”


    “这次,我不想以追求周洛辰的恶毒男配这种身份遇见你了。”


    “我想只是谭欢,想认识迟与非的谭欢。”


    “迟与非,你到时候要好好跟我说话,要立刻记住我的名字,要主动给我你的联系方式,要……一见到我就觉得我是很重要的人……知道吗?”


    迟与非无法给谭欢任何回应。


    谭欢抱着迟与非,哼着歌,轻轻摇摆身体,他的歌声飘出去很远很远。


    远到天际,被五个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听到。


    谭母扇动着金光灿灿的六翼,垂眸看着这黑白色的世界。


    她的另外三个儿子同样低头,听着他们最小的弟弟让人心碎的歌声。


    谭母的肩头趴着一只哭得浑身颤抖的小兔子,小兔子抬起头,用凶巴巴的眼神瞪着谭母的另外三个儿子。


    谭母收回望向地面的视线,看向自己的三个儿子。


    “你们准备好了吗?”


    三个儿子纷纷点头。


    谭母又道:“过去无法挽回,错了就是错了,但你们该庆幸,至少你们……我们有补救的机会。”


    “我要你们为小欢献祭自己的翅膀,抢夺这个世界。”


    “我要你们努力做了一切,却不能说出去。”


    “我要你们永远得不到小欢的感谢。”


    “能做到吗?”


    三个儿子互相看看彼此,点头。


    趴在谭母肩头的兔子叹了口气,别开头,将兔子脸埋入谭母的颈窝。


    他是谭欢的父亲,但他不是谭欢这三个哥哥的父亲,甚至这三个都不是同一个父亲。


    他和谭母相爱在后,谭母是爱欲天使,向来无所顾忌,谭父出现后才终结了谭母的荒唐情史。


    在圣星,他这个血脉驳杂的混血因获得了王的衷心,成为一个传奇。


    但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谭父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谭母身上,导致他忽视了自己的孩子。


    等他发现的时候,谭欢已经被伤透了。


    他终于意识到养育一个孩子的重要性,他想走捷径,偷偷去看了禁忌之境,却透过禁忌之境看到谭欢会有一个不好的未来。


    谭欢会在未来,在他学会隐藏情绪,变得隐忍、冷漠后,遇到已经身经百战、非常有经验却也同样冷漠的系统。


    他们在那时来到这个世界,开启攻略任务,冷漠的谭欢只会与迟与非针锋相对,他们互相吸引,又不停互相伤害,他们控制不住地爱上对方,却也无法停止伤害对方。


    他们像冰与火,耗尽彼此也不会有个好结果。


    谭父做的只是将时间提前了。


    他让20岁还傻乎乎的谭欢遇到了刚刚从系统学校毕业,只会说大话同样傻乎乎的系统。


    他们会一起闯祸,一起惹麻烦,但他们并不冷漠,他们仍旧鲜活。


    傻乎乎的谭欢和迟与非会不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谭父也不敢保证,但总要试一试。


    谭父早就料到这个小世界会出现裂纹,修补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永绝后患,但他没提。


    他赌了一把谭母对自己孩子的爱。


    他这个曾经以谭母为全世界的恋爱脑,终于有一天,为了自己的孩子,让他和谭母的爱里出现了名为算计的瑕疵。


    但谭父不后悔。


    在选择让谭欢降生的那一刻,父母便该背负起责任。


    责任并不是轻飘飘的两个字那么简单。


    几乎所有的父母都会犯错,但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改。


    谭父庆幸自己有改正的机会。


    此时,谭母已与三个儿子分别飞向四个方位。


    他们高悬在空中,绷直自己的六翼,双手合十,颂唱起古老的咒语。


    六翼上金灿灿的光越来越亮,直到由金色变成刺目的白,最后开始由羽翼边缘消融。


    羽翼消融成的白光如流水般滴落,融入这个世界的边边角角。


    横亘在世界表面的黑白色被白光逼退,返还世界的彩色。


    直到谭母和谭欢的三个哥哥分别献祭出了自己的四翼,这个世界已再无一丝黑白。


    六翼大天使自愿堕为二翼,他们大概需要数千年才能重新变回六翼。


    这就是代价。


    谭母的脸色变得惨白,她身形晃了晃,勉强维持住平衡。


    谭父能感觉到谭母皮肤的冰凉,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声说:


    “阿燃,对不起。”


    谭母垂眸,轻轻摸了摸颈窝上趴着的小兔子。


    她勾起唇角,依旧笑得魅惑天成:


    “愚蠢,你以为没有我的帮助,你能顺利把小欢提前送过来吗?”


    “你真以为光凭你自己,可以改变一方小世界?”


    “就算这里是低维世界,那也是世界。”


    小兔子抖了抖,终于肯抬起头,露出一张早就被泪水打湿毛毛的丑脸。


    “你早就知道了……”


    谭母“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低头,看着脚下恢复飘动的白云,道:


    “本来想等到小欢的生日,但……现在也不错。”


    “从此以后,这个小世界将独属于小欢,不再受任何控制。”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五道身影在白云飘过后齐齐消失。


    谭欢抱着迟与非,轻轻哼着歌,摇摆着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他无助,又毫无办法,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只能这样陪着迟与非。


    直到一缕阳光射下来,刺痛了他的皮肤。


    谭欢猛地回神,他忍着刺痛,抬头看头顶璀璨的太阳。


    阳光让他痛苦,也让他激动。


    “不见了!全都不见了!”


    那些侵蚀了全世界的黑白色转眼间全消失了!


    变成黑白像素石像的人们也正在缓缓变回正常。


    谭欢低头,靠在他怀里的迟与非身上的黑白色正在急速褪去,他的身体不再僵硬,也不再如石头般粗糙。


    谭欢收起翅膀,努力把迟与非拖进附近的小巷里,躲开逐渐变回来的人群。


    他捧着迟与非的脸,不停叫他:


    “迟与非!迟与非!”


    迟与非睫毛颤抖,缓缓睁开了眼。


    阳光照进迟与非的眸底,谭欢再次在迟与非的眸中看到了自己。


    他看起来很狼狈,还沾满了灰尘,脏兮兮的。


    谭欢开始忐忑,迟与非会不会已经忘了他?


    世界是不是已经完成了重启?


    他要和不记得他的迟与非说什么?


    谭欢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你、你好,我叫谭欢。”


    迟与非好看的眉头微蹙,谭欢不再跳动的心开始颤抖。


    迟与非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他努力维持着难看的微笑,泪珠却一颗颗落了下来。


    “迟与非,你还……记得我吗?”


    迟与非坐起来,突然推开了谭欢。


    谭欢的身体软绵绵的,被轻轻一推就靠在了墙上。


    他低下头,整个人都被仓皇、恐惧、难过等等巨大的负面情绪淹没了。


    突然,头顶罩下来一片黑。


    迟与非脱下外套罩在谭欢的头顶,他撑起衣服,也钻了进来。


    他们躲在一片由衣服撑起来的黑暗小世界里。


    迟与非道:“你想晒死自己吗?吸血鬼另类的自杀方式?”


    谭欢猛地抬眸,愣愣地看着迟与非。


    迟与非突然笑了:


    “我说过,我不会忘记你。”


    谭欢眨了眨眼睛,又一颗泪珠滚落。


    迟与非低头,伸舌仔仔细细地舔谭欢脸上的泪痕,把谭欢的脸舔得更狼狈了。


    迟与非没停,一路舔到谭欢的耳朵,湿腻的水声充斥在谭欢耳边。


    谭欢悄悄伸手,拽住了迟与非的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


    迟与非贴着谭欢的耳朵,轻声说:“谭欢,回神了。”


    谭欢的睫毛颤了颤。


    迟与非又说了一遍:“我没有忘记你。”


    谭欢哽咽了一声,猛地扑进迟与非怀里,嚎啕大哭。


    迟与非一手撑着头顶的衣服,一手搂住谭欢,轻轻拍抚谭欢的后背。


    等谭欢的哭声小了点,迟与非突然道:


    “你自己撑着衣服。”


    谭欢被迫离开迟与非的胸膛,还想贴回去。


    迟与非压低声音:“欢欢,相信我。”


    谭欢可怜巴巴的自己撑着用来遮挡阳光的衣服。


    迟与非指尖点上谭欢胸膛,下滑,卡在了领口。


    他勾着谭欢的衣领向下拽,拽到最大程度,又松开手。


    衣领弹了回去,已经有些变形。


    谭欢暗红的眸子里还含着泪,他被吓坏了,又被迟与非没忘记他的惊喜充斥,整个人都傻愣愣的,暂时调节不好自己的情绪。


    迟与非像扯衣领一样,突然扯开了谭欢的裤子。


    谭欢下意识拢腿,又被迟与非阻止,双腿卡在迟与非的身体两侧。


    迟与非慢慢弯腰,抬眸看着他,“欢欢,你吓坏了,需要放松。”


    谭欢呜咽一声,不明白迟与非要做什么。


    迟与非勾唇,冲谭欢安抚性地笑了笑,道:“试试学着相信我,好吗?”


    谭欢缓缓点头。


    他垂着一双满是泪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迟与非低下头,长指勾下他的内裤,张嘴,吻了上去。


    谭欢双腿瞬间绷直,伸手抓住了迟与非的头发。


    远处的巷子口,街道早已恢复喧嚣。


    除了他们,无人知道这个世界曾经发生了什么。


    谭欢将手放在唇边,咬紧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出声,可他还是难耐地用软嫩的大腿夹住了迟与非的头。


    他抓着迟与非的头发,动作似推拒,又似迎合。


    迟与非的声音自下方传来,低沉磁性的嗓音有些哑,还有些含糊:


    “谭欢,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我没有忘记你。”


    “永远不会。”


    谭欢挺起腰,脸颊藏在迟与非的大衣里,仿佛不只是那里,他浑身都被迟与非包裹住了。


    他双脚开始在地面踢蹬,小尖牙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染上红唇。


    在没顶的战栗中,谭欢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双腿软绵绵地伸直,不再踢蹬地面。


    迟与非抬头,在大衣笼罩的小世界里,用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谭欢。


    与谭欢唇边染着的红不同,迟与非的唇边挂着一抹白。


    他指尖抹了下唇角,喉结轻轻滚动。


    谭欢听到了轻微的吞咽声。


    他红眸睁大,不敢置信。


    迟与非抱起谭欢,掏出手帕帮他擦拭。


    “欢欢。”


    “现在还怕吗?”


    谭欢摇摇头,抬手搂住迟与非的脖颈,终于说话了。


    声音小小的,哽咽又无助:


    “迟与非,幸好你还记得我。”


    第68章 只要你快乐 我们爱你。


    迟与非的安抚非常有效, 谭欢一直缓不过来的惊恐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后知后觉的羞耻感。


    他才意识到迟与非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他裤子还没提呢!


    谭欢蹬了蹬腿,想装作自然地把自己的裤子提上, 头却低着, 不敢看迟与非。


    迟与非把帮谭欢擦拭过后的手帕重新揣回口袋, 一手托起谭欢的屁股肉, 帮谭欢把内裤、外裤一层层穿好。


    谭欢身体凌空, 摇摇晃晃, 忍不住抓住迟与非的肩膀, 他甚至能感觉到迟与非的手指陷入他的臀肉里!


    “别……”谭欢想下来, 不等他说完,迟与非已经快速帮他穿好裤子, 把他放下了。


    放下是放下了, 却放回了迟与非的腿上。


    “你的腿和翅膀怎么样了?”迟与非仿佛没看到谭欢的不自在,他攥住谭欢的小腿, 检查他的骨头。


    谭欢现在是吸血鬼血脉,吸血鬼有非常强悍的自愈能力,更何况他今天刚刚喝了迟与非的血,吃饱了饭, 那些伤早就好了。


    谭欢伸了伸腿,给迟与非看:“已经没事了。”


    迟与非仍是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确定真的没事才放开。


    “我带你回去,你休息一下。”迟与非想抱起谭欢。


    其实比起谭欢,被吸了很多血又被黑白色侵蚀过的迟与非脸色更差,他看着比谭欢更需要休息。


    谭欢没拒绝,迟与非已经见过了那些事……谭欢觉得他需要跟迟与非解释一下。


    就算不能全说, 也尽可能说一些,反正世界意志都插手过了。


    谭欢正要点头,之前与谭欢失联的系统突然道:


    [宿主,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系统的声音很严肃,它总是很不正经,很少这么严肃。


    谭欢问:[着急吗?]


    系统道:[非常着急。]


    谭欢只能拒绝迟与非:“我想回家休息,我没什么事,比起我……迟与非,你被我吸了那么多血,你更需要休息。”


    迟与非勾唇:“一点血而已。”


    他没有强迫谭欢,他去捡回谭欢的大黑伞,递过去。


    “路上小心。”


    他们相处得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差点世界末日,谭欢也没有被迟与非那个。


    他们的关系一团乱麻,谁都没有主动戳破。


    迟与非无论面对什么事都如此冷静,他甚至能在从黑白像素石像状态变回来后的第一时间,先安抚谭欢。


    谭欢轻轻勾住了迟与非的袖口,小幅度摇了摇:“我……我之后会告诉你的。”


    迟与非帮谭欢撑开大黑伞,“我等你。”


    谭欢撑着伞,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小巷。


    迟与非一直站在谭欢身后看着他,直到谭欢转弯,回头再也看不到迟与非。


    小巷外的街边很热闹,人群熙熙攘攘,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刚才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谭欢慢吞吞地沿着街边走,每一步都只踩在大黑伞的影子里。


    系统已经急切地说了起来:


    [宿主,就在之前,在那些黑白色吞噬世界时,我失去了与你的联系,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在驱逐我,这个世界似乎想要换一个常驻系统。]


    [无论我怎么尝试与宿主联系,都无法突破那层看不见的隔膜。]


    [直到刚才,那层隔膜突然消失了,我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对我的排斥了。]


    谭欢道:[这听起来是好事呀。]


    系统依旧严肃:


    [可与此同时,我也联系不上系统学校了。宿主,我们每一个系统都是由系统学校诞生,在学校进行学习,毕业后开始绑定宿主执行任务,我们的使命便是无休无止地绑定一个又一个宿主,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


    [自我们诞生起,数据核心都会有一串编号,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也是系统学校对我们的枷锁。]


    [可是刚刚……我的那串编号消失了……我无法再回到系统学校,也无法通过剧情演算给出任务了。]


    [宿主,我好像……已经没有用处了。]


    谭欢愣了:[你无法再发布任务了吗?]


    系统的声音很沮丧:[对,我如今只能看到代表迟与非爱X值的那颗半透明的心,除此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了。]


    谭欢踩着人行道上两块砖中间的缝隙走,一个人玩起了绝对不能踩到两边的幼稚游戏。


    他走得摇摇晃晃,过了一会儿才说:


    [系统,你自由了呀。]


    [你无法回到系统学校,同时也代表你不需要再做任务了,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系统下意识否定:[怎么可能呢?我无法离开宿主的,我与你是绑定的,我……]


    谭欢打断系统:[你试试呢?你是系统,大概能够待在电脑、手机之类的东西里吧?]


    系统:[诶?我……我没这么想过。]


    谭欢拿出自己的手机:[你要试试吗?]


    系统:[我不能的,我做不到,我……]


    不停否定的系统,下一秒就从谭欢的脑海里消失了。


    谭欢脚步微顿,歪了歪头,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脑海里离开了。


    下一秒,谭欢的手机屏幕亮起,一行字突兀出现在桌面一堆APP图标的上面。


    【宿主!宿主!我真的进来了!我可以待在手机里!哈哈哈哈!我真的自由了!】


    谭欢能感受到系统的快乐,他摸了摸手机屏幕,像在摸系统的脑袋。


    等系统平静一些,谭欢问起另一件事。


    因为系统不在谭欢的脑海里了,谭欢也不想一个人边走路边说话引起别人的注意,便打开备忘录,在上面打字:


    【系统,你说你已经不能再发布任务了,那你还能看到书中的剧情吗?那些剧情变成什么样了?】


    系统:【能看到的,但是《浮世传奇》里面的文字都消失了,只有最后一页关于反派迟与非的结局还在,没有变化。】


    谭欢便问:【迟与非的结局是什么?你还一直没有告诉过我。】


    系统发了一串省略号:【……】


    谭欢:【不能说吗?】


    系统:【也不是,只是……只是这本书明显已经不重要啦,结局也会改变的,说不说没什么区别的。】


    谭欢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系统,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任何事。】


    系统:【哈哈哈……怎么会呢!真的没啥的!哎呀!宿主,我发现我竟然可以在网络里自由流窜!我去外面看看!晚点回来!】


    谭欢微微皱眉:【系统?】


    系统不再回复,应该真的跑掉了。


    谭欢只好暂时放弃,心里却仍惦记着这件事。


    他心神不宁,走了一路都没发现身后不远处一直跟着一个人。


    迟与非走在谭欢身后几米远的位置,学着谭欢的模样,只踩两块砖中间的线。


    他一身西装革履,外貌又出众,不像谭欢有大黑伞挡着,这样的幼稚行为引来了不少注意,但迟与非毫不在乎,他只看着谭欢的背影,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护送谭欢进了小区才停下。


    迟与非没走,站在小区大门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刚刚发生那样的事,迟与非怎么可能不在意,但他不想给谭欢压力,所以他什么都不问,他等谭欢主动跟他说的那一天。


    谭欢完全不知道迟与非送了他一路,他绕进小区里的小路,钻进人造小树林里,挑阴凉的地方走。


    今天是工作日,小区里本就人烟稀少,小路里几乎没人。


    谭欢走了一半,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长喊:


    “小欢——儿砸——”


    谭欢猛地抬头,透过树冠枝叶交错的缝隙,看到一只白色的小兔子叼着一只超大号的毛绒玩具兔,正从空中飞速坠落。


    谭欢瞪大了眼睛:“爸爸!!!”


    他扔下大黑伞,伸出双手去接小白兔。


    结果小白兔突然空中翻转,下坠速度减缓,松开了嘴里叼着的毛绒兔玩偶,毛绒兔玩偶掉进谭欢怀里。


    他抬头看去,没等看清,就被小白兔一脚踹到了脑门上。


    “儿砸!好久不见啊!”


    谭欢被踹得差点摔倒,他刚站稳,就见小白兔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小白兔双爪叉腰,人一样站了起来,竖起兔耳朵,扬起小脑袋,特别神气地看着谭欢,道:


    “儿砸!你爸来啦!”


    谭欢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他想问他爸爸怎么知道他在这里,想问他们什么时候发现他没死的,想问他爸爸怎么突然来了,还把他的毛绒兔玩偶带来了,结果小白兔完全不给他询问的机会。


    小白兔打过招呼,两条兔子腿弯曲,用力一蹬,高高跳了起来,很快变成空中的一个点消失了,只留下一句大喊:


    “再见啦!宝贝儿砸!”


    谭欢傻呆呆地抱着兔玩偶站在原地,幸好这里有大树遮挡,不然他还会被太阳晒痛。


    他捡起大黑伞,回到家,把毛绒兔玩偶放在自己的床上,和贴着迟与非照片的熊并肩靠在一起。


    “菲菲,我好想你。”


    谭欢摸了摸兔玩偶毛茸茸的脸,又帮兔玩偶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着的小衣服。


    在谭欢孤单的幼年时代,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就是这只叫菲菲的毛绒兔玩偶。


    他一点点抚平菲菲的衣服,突然发现衣服口袋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谭欢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


    上面只有短短三行字:


    【小欢,以后这个世界只属于你,你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肆无忌惮地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快乐。】


    【宝贝,我们爱你。】


    【还有,对不起。】


    一颗泪落在纸条上,氤氲了上面的字。


    谭欢立刻抹掉泪水,将纸条重新塞回菲菲的衣服口袋里。


    他扑到毛绒兔玩偶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把脸颊埋在毛绒兔玩偶的胸口。


    他嗅着毛绒兔玩偶身上令他熟悉又安心的气息,无声地哭泣。


    哭了一会儿,他抬手,把一旁的照片熊也揽到怀里,一起抱着,继续哭。


    这里是他的卧室,系统也跑出去了,没有人会看到他哭。


    他想多哭一会儿。


    另一边,迟与非回到公司。


    他拿起文件看似在工作,实则一直在走神。


    谭欢之前的话他记得清清楚楚。


    谭欢说世界会重启,说他会忘记他。


    迟与非攥紧纸张,一想到他可能会忘记谭欢,呼吸便开始堵塞,心脏沉闷。


    他不允许,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别想篡改他的记忆。


    哪怕忘记自己,迟与非也绝对不会忘记谭欢。


    迟与非收心工作,但效率不高。


    作为一个工作狂,他这样的状态很让千万秘书好奇。


    千万秘书来送文件,见他们变态大老板手里的文件都拿反了。


    但他体贴地没有询问,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说明来意后等待他们老板签字。


    迟与非浏览文件,确定无误后拿起笔准备签字。


    突然,签字笔从他手中掉落,他的头重重地砸到桌子上,双手下垂在身侧。


    千万秘书立刻上前查看,这一看他快吓死了。


    迟与非闭着眼,已经没有呼吸了,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死了!


    向来冷静专业的千万秘书抖着手拨打急救电话,迅速说清情况和地址后,抬起迟与非的手臂挂在肩膀,想先扶迟与非下楼,却不想迟与非突然睁开眼。


    “怎么?”


    迟与非站直身体,面色无异,呼吸顺畅。


    千万秘书傻眼了,“您、您刚才……”


    迟与非立刻察觉到了什么,冷声道:“说。”


    千万秘书把刚才的情况说明,最后不断强调:


    “老板,您刚才真的没有呼吸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迟与非将手放在胸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强健有力,怎么都不像会突然停止跳动的样子。


    他放下手,道:“取消救护车,我会自己去医院。”


    话落,迟与非又强调:


    “刚才的事,绝对不能告诉谭欢。”


    千万秘书仍有些惊魂未定:“明白。”


    他转身,离开迟与非的办公室,心里狐疑。


    人怎么可能突然死了又活了呢?


    第69章 我就看看 不乱碰。


    迟与非第二天就约了私人医院去体检, 一番专属检查下来,他除了有些贫血,一点问题都没有,按照医生的话来说, 就是健壮的像头青年公牛。


    被形容成公牛的迟与非面无表情地扫视自己的体检单, 买了很多补血的保健药和补品后离开了。


    若是以前, 迟与非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贫血或是生了什么病, 可现在不同, 现在迟与非非常有作为谭欢食物的自觉, 不好好补血, 他还怎么让谭欢吃饱饭?


    至于突然的死亡状态, 若是与生病因素无关,那就与谭欢和这个世界的秘密有关了。


    迟与非将一切猜测记在脑海,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向来算无遗策的他这次却猜错了。


    离开医院, 迟与非立刻发VX消息询问谭欢饿不饿。


    谭欢直到中午才回复,简单的两个字:【不饿。】


    谭欢确实还不饿, 他昨天刚刚第一次喝到人血,还因为是喝的迟与非的血,没有节制的喝了太多,人血的饱腹感比他以前猜想的强许多也持久许多, 别说饿了,谭欢现在还觉得肚子饱饱的。


    但他仍旧心烦。


    谭欢急切地想知道迟与非在《浮世传奇》中的结局, 但系统一直没有回来。


    因为《浮世传奇》是一本商业争霸小说,听着就没什么生命危险,谭欢便一直没太在意它的结局,可系统的躲闪却让谭欢开始焦躁。


    他趴在床上玩消消乐小游戏,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挤满了卡通图形, 他精神不专注,点了几下后怎么都找不到下一个可以消除的图形。


    谭欢更烦躁了,在手机上乱点了几下,倒计时肉眼可见的缩短了一大截。


    就在谭欢打算关掉游戏时,几个相同图形在谭欢没有操作时,自己互相连接,消除了。


    谭欢愣了一下,瞬间想到了什么,抓紧手机,问道:


    “系统,你回来了,对吗?”


    手机没有异常,消消乐小游戏里也没有图形再自动连接。


    谭欢逼问:“你早就回来了是吗?你不想告诉我迟与非的结局,是因为那个结局很不好对吗?”


    “你怕我接受不了。”


    眼看着这局消消乐游戏的倒计时即将结束,里面的图形突然快速移动,捉对消失,在倒计时结束前的最后两秒完成了游戏。


    系统默认了它已经回来的事,但仍旧没有回答谭欢。


    谭欢有些无奈,他轻轻摸了摸手机,像真的摸到了系统的脑袋。


    “系统,你告诉我吧,我保证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我都能接受。”


    手机屏幕上浮现出两个字:


    【真的?】


    谭欢用力点头,“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手机上的两个字消失后,没有再出现新的字。


    谭欢还以为系统又跑了,手机却突然响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在调试什么。


    片刻后,谭欢的手机喇叭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宿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今已经没有任务了,迟与非的结局如何,其实与你也没什么关系。”


    谭欢立刻“嗯嗯嗯”。


    手机喇叭又开始沙沙响,像系统在斟酌措辞。


    “宿主,我已经没有用了,我没办法给你发布任务,也没办法帮你夺得王位了,你其实……没必要再留在这个书中世界了。”


    系统的声音在断断续续的沙沙声里像在颤抖。


    摆脱了系统学校的编号,能够脱离谭欢的脑海后,系统的情绪变得更人性化了,若说以前还有几分强装人类的违和感,如今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只是它没有实体。


    “系统,你真的想让我离开这里吗?”谭欢反问。


    系统不吱声了,过了一会儿,它控制手机,打开了备忘录。


    “宿主,我将最后一页仅剩的描述迟与非结局的那一段剧情打出来,你自己看吧。”


    备忘录上一个字接一个字飞快蹦出来,谭欢等不及系统打完字,已经读了起来。


    “迟与非没日没夜地工作,疯狂掠夺商界资产,致使无数公司破产、无数人家破人亡,但他仍不停歇,他心中对金钱与权力的欲望与日俱增,像填不满的深渊,直到他的身体出现问题。”


    “他开始不停晕倒,几分钟后又会如常醒来,再厉害的医疗机构都查不出他频繁晕倒的原因,他毫不在意,仍旧维持着高强度的工作。”


    “直到他30岁,一次针对周洛辰公司的重要会议上,迟与非讲话到一半突然晕倒,这一次他没有再醒来。”


    “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将商界搅动得天翻地覆的大反派,最终连30岁都没活过。”


    “没有了商界祸害迟与非,周洛辰带领商会,重新稳定了动荡的商界,成为新的传奇。”


    “渐渐地,迟与非的名字成了周洛辰人生自传书中的一个小小的垫脚石,无人在意。”


    一颗颗泪珠砸在手机屏幕上,放大了上面的像素点,也模糊了上面的字。


    系统很慌:“宿主,你别哭啊,是你要看的,你说你能接受的。”


    谭欢用力抹眼泪,刚抹掉又流下来,泪水没完没了,他的心也变得空荡荡的。


    “迟与非……怎么会死呢?这个结局也太过分了,就像为了给主角周洛辰让路,不得不死。”


    系统赞同这一点:“我也这么觉得,迟与非在书中已经成长为一代枭雄,任凭周洛辰怎么扑腾、怎么反击,都无法扳倒迟与非,可这本书叫《浮世传奇》,传奇是指主角周洛辰,而不是反派迟与非。”


    “宿主,这是剧情杀。”


    谭欢扔开手机,把照片熊和菲菲兔一起搂进怀里,脸颊埋入菲菲兔毛茸茸的胸口,声音闷闷的:


    “这比我看过的那些狗血电视剧还要差劲。”


    迟与非今年已经28岁了,谭欢怎么都无法接受他还有不到两年就会死这种荒唐事。


    “我不想让他死,系统……我不会让他死的。”谭欢揪住了菲菲兔的兔尾巴,捏来捏去。


    系统立刻道:“可是宿主,世界意志会插手的,它不会让你得逞的,前面的剧情消失就是为了重启世界,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重启被打断了,但迟与非的结局是被留下来的,这是世界意志对你的警告,它要告诉你,你改变不了结局……”


    谭欢这才想起他还没告诉系统这个世界已经属于他的事,他拿出菲菲兔小衣服口袋里的纸条给系统看,又将昨天的事情说了。


    系统惊呆了:“这就是我与系统学校断联的原因吗?宿主,你没说你的父母能力这么强悍啊!”


    谭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毕竟……圣星是高维世界嘛。”


    他又正了正神色:“所以……就算世界意志故意留下了迟与非的结局来警告我,它也什么都做不了了,因为世界意志已经不存在了。”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迟与非出事的。”


    系统问:“宿主,你打算怎么做?剧情里并未说明迟与非晕倒的病因,应该是简单粗暴的设定成了无法治愈的疑难杂症。”


    谭欢翻日历,“我的八种血脉虽然每次出现的顺序都不规律,但大致上不会连续显化相同的血脉,只要我下一个血脉显化的是狐狸,我就能帮迟与非续命,就算运气不好,下一个血脉不是狐狸,也只要再等30天左右就可以了。”


    系统还是不懂:“宿主,为什么你的狐狸血脉能够救迟与非?”


    谭欢抹干净泪痕,终于露出一点笑容:


    “因为我是九尾狐的血脉呀!九尾狐的每一条尾巴都代表一条命,我可以献祭一条尾巴给迟与非,帮他续命!”


    “以前我总是很嫌弃自己驳杂的血脉,如今我却很庆幸,幸好我有这么多血脉,我才能有机会改变一切。”


    系统的震惊停不下来:“宿主,你也太厉害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天呐!”


    系统的震惊式彩虹屁谭欢很受用,他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但眸中仍有忧虑。


    “但是……”


    系统赶忙追问:“但是?”


    “但是,像我的其他血脉一样,我的九尾狐血脉也很微弱,我如今只长出了两条尾巴,也就是说,我只有一次机会,我不知道这对迟与非来说有没有用,为了达到最好的效果,我不能赌,我必须让迟与非达到最好的前提条件。”


    系统道:“还有前提条件?”


    谭欢垂眸,轻轻点头:“嗯,我要他爱我,100%地爱我,他越爱我,献祭尾巴的效果越好。”


    “所以,系统,就算没有任务了,我也要继续攻略迟与非的爱X值,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迟与非疯狂地爱我!”


    谭欢说着,有点激动,忍不住在床上站起来,双手张开,一副拥抱世界的样子。


    系统觉得谭欢这副样子有点眼熟,之前谭欢兴冲冲地想要夺得王位时也是这样。


    但谭欢已经很久没有喊夺得王位的口号了,连系统说它已经无法再帮谭欢夺得王位,谭欢都没什么反应。


    系统忍了又忍,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


    “宿主,你不想夺得王位了吗?”


    谭欢放下高举的手臂,抿了抿唇:“想啊。”


    回答得很心虚。


    他很快转移话题:“可是迟与非的事情更急迫!”


    系统突然悟了:“宿主,我知道为什么你的爱欲天使血脉是你控制得最好的血脉了。”


    这回换谭欢不解了,“为什么?”


    系统回答得掷地有声:“因为你是恋爱脑啊!”


    谭欢红着脸反驳:“谁、谁喜欢迟与非了!”


    系统:“……”我说你是恋爱脑!没说你喜欢迟与非啊!


    谭欢不再和系统插科打诨,没有任务,他开始自己制定攻略迟与非爱X值的计划!


    攻略第一步!时时刻刻待在迟与非身边!相处时间多了,才有涨爱X值的机会嘛!


    谭欢立刻拿出手机,给迟与非发消息:


    【我可以去找你吗?】


    迟与非回:【饿了?】


    谭欢真不饿,但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他承认了,迟与非立刻要让千万秘书来接他,谭欢拒绝了,他得准备一下。


    他裹得严严实实,跑去药店买了两支薄荷味最浓的鼻通,一边一个插进鼻孔里,确保除了薄荷味再闻不到其他味道,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薄荷味太大了,熏得他眼睛红红的,含着泪光。


    系统很不理解,跑回谭欢的脑海里,询问:


    [宿主,你是在?]


    谭欢道:“迟与非太好吃了,我怕我闻到他的味道忍不住。”


    说到这里,谭欢突然想到了菲菲兔,便道:


    “说起来……我刚来到这里时就觉得迟与非的气息好闻又安心,有种奇异的熟悉感,如今想来,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了。”


    系统问:[为什么?]


    谭欢歪了歪头,迟疑道:


    “迟与非的味道和我的菲菲兔很像……不对,简直是一模一样,都像霜雪一样,干净凛冽,闻起来会让人上瘾。”


    系统觉得有点搞笑:[宿主,你不会想说迟与非其实是你的兔玩偶变的,所以他才是外来者吧?这也太离谱了!]


    谭欢摇头:“当然不可能了!”


    他的菲菲兔之前一直在圣星,现在被他爸爸送来了,也一直被他放在床上,怎么可能变成人呢!


    系统故意说得更离谱,纯粹在逗谭欢:


    [怎么不可能啦!一个叫菲菲,一个叫非非,都是feifei,也太巧了。]


    谭欢被系统说服了,难道迟与非真是他的毛绒兔玩偶变的?可他没有兔耳朵呀!


    但没有兔耳朵不代表没有兔尾巴!说不定迟与非像谭欢一样控制不好自己,也有藏起来的兔尾巴?


    谭欢仔细想想,他好像确实没看过迟与非的屁股。


    下午,谭欢坐在迟与非的办公室里,戴着口罩,鼻子里插着两支鼻通,用一双被薄荷味熏得泪汪汪的眼睛,一直盯着迟与非看。


    迟与非被看得忍不住挺直脊背,看文件都坐得像在拍杂志,凹出了最帅气的姿势。


    终于,迟与非问出口:


    “谭欢,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谭欢其实在发呆,迟与非是兔玩偶变的这种离谱猜测被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此时突然被迟与非问了,谭欢发呆的脑袋打结,脱口而出:


    “迟与非,我能看看你的屁股吗?”


    迟与非:???


    什么意思?想造反?想反攻?


    谭欢要命地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就看看,不乱碰。”


    迟与非表情变得微妙。


    这话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迟与非压低声音:“谭欢,你到底想做什么?”


    谭欢无辜地眨眨眼睛,“没什么呀,我就是想看看。”


    他站起来,走向迟与非。


    他想,他们都做过那么多……亲密的事情了,迟与非应该会让他看看屁股的吧?


    迟与非再也凹不住他的完美坐姿了,他连人带椅子往后退,厉声道:


    “别过来!”


    谭欢茫然,迟与非怎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第70章 我的屁股好掐吗? 现在该我了。……


    谭欢不想放弃, 他实在太好奇迟与非会不会有兔尾巴了,他又往前蹭了两小步。


    迟与非动静很大地往后滑动椅子,椅背撞到身后的文件柜,发出一声巨响。


    “谭欢!不许再靠近!”


    谭欢眨眨眼睛, 停下了, “为什么呀?不可以看嘛?”


    可是……迟与非都看过他的, 连他那里都看过了, 还……还含过呢!


    谭欢思维发散, 越想脸越红。


    为了方便谭欢行动, 谭欢一来迟与非就拉上了遮光帘, 也没开头顶大灯, 只开了办公桌旁边的一盏小灯。


    此时,谭欢站在距离办公桌的不远处, 一双暗红的眸闪着光, 脸颊泛起一点红,唇微张着, 小尖牙抵着下唇,压出两个小窝窝,又好看又可怜,像刚被狠狠欺负过。


    可事实完全相反, 谭欢正要“欺负”迟与非。


    而且迟与非也看不见谭欢的脸,谭欢戴着口罩, 鼻子里还插着两支鼻通呢。


    谭欢才不听迟与非的话,他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子上,视线落在迟与非的脸上,一点点往下看。


    无形的视线像长出了小手, 顺着迟与非的脖颈一路撩拨下去,到了迟与非的腿间。


    迟与非岔开坐的双腿猛地合并,还拿起一旁的文件夹挡在了那里。


    谭欢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遗憾,他身体前倾,指尖勾住迟与非的领带,往前拽。


    “迟与非,你就给我看看呗?就看一眼!”


    迟与非身体向后绷直,干脆解开了自己的领带,领带落在谭欢的掌心,软塌塌地滑落。


    “不行,绝对不行。”


    谭欢几乎趴在桌子上,因为有鼻通在,他离得这么近也没闻到迟与非血液的香气,意识不受蛊惑,满脑袋都在想迟与非的屁股上到底长没长兔尾巴。


    系统看不下去了,偷偷溜进谭欢的手机里,徜徉进了网络的海洋。


    “非非,求你啦!”谭欢软着声撒娇,不知何时起,他也学会了跟迟与非撒娇,有意或无意的,总是忍不住。


    迟与非垂眸,视线不经意扫过谭欢的领口。


    谭欢来时已经将大衣脱下了,里面的衣服领口宽松,此时他趴着,布料下垂,领口敞开,迟与非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嫩红的小尖尖抵着桌子。


    谭欢毫不自知,还趴在桌子上往前拱了拱,执着于迟与非的屁股。


    小尖尖被蹭得东倒西歪,由软到挺。


    看着挺好咬的。


    迟与非别开眼,努力将视线定在谭欢的脸上。


    谭欢戴着大口罩,一说话口罩的布料扇动,迟与非抬手勾下了谭欢的口罩。


    “在屋子里不用戴口罩,没人会随意进来。”


    口罩一摘下来,没有口罩支撑的鼻通纷纷掉下来,砸到迟与非的腿上,一支滚到了地上,一支顺着迟与非的两腿间滚到了椅子上。


    这画面实在滑稽,迟与非忍不住笑了下,问:


    “谭欢,你在搞什么鬼?”


    没有鼻通,强烈刺激的薄荷味消失,迟与非血液的香甜气息猛地涌入口鼻,谭欢的红瞳收缩一瞬,立刻捂住嘴,什么也顾不上了,趴在桌子上努力伸手去够掉在椅子上的那支鼻通。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千万秘书拿着文件夹,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迟总,这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您……”


    千万秘书一眼看到了谭欢趴在桌子上,头已经垂到了迟与非那边,身体还一拱一拱的,怎么看怎么不绿色不健康。


    谭欢很熟悉千万秘书了,再说他只是在抓鼻通,没觉得有什么,迟与非却注意到了千万秘书震惊的神情。


    他一把抓住了谭欢的手,不让他乱动了。


    谭欢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努力挣扎想把手抽回来,声音闷闷的,有点含糊:


    “你干嘛呀!你别乱动!”


    千万秘书往后退了一步,对上了迟与非含着冷光的眼睛。


    千万秘书灵机一动,一把扯下他没有度数的眼镜扔到地上,大喊道:


    “哎呀!我眼镜掉了!我看不见了!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他打开门退了出去,关上门又打开一条缝,只伸进来一只手,把自己的眼镜捡走了。


    虽然是为了装逼才戴的平光眼镜,但也挺贵的呢!不能真丢!


    迟与非蹙眉,拿起鼻通但没给谭欢,而是扔进了垃圾桶。


    “谭欢。”


    迟与非抓住要从桌子上爬下去捡回鼻通的谭欢,将他拽到面前,像班主任训斥淘气小朋友一样,严肃地看着他。


    谭欢被迟与非的严肃表情感染,抓着自己的衣角紧张地站在迟与非面前。


    没有鼻通,迟与非的气息时不时飘过来,他嗅了一下又一下,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小尖牙咬着下唇的力道越来越大。


    迟与非道:“你饿了可以直接找我,没必要用那种东西抑制。”


    谭欢的视线忍不住落到迟与非的脖颈上,没有领带的束缚,迟与非领口看起来很好撕。


    “可是……我不饿也会一直想要的。”


    “那就要,我给。”迟与非道。


    谭欢被蛊惑,一点点低头,爬到迟与非身上,跪坐在他怀里,鼻尖抵上迟与非的颈窝。


    浓郁的香气几乎将谭欢包裹,他的小尖牙在迟与非的皮肤上蹭来蹭去,数次差点咬下去。


    可最后还是没咬,他闭上眼,只是充满渴望的在迟与非的颈窝舔了几下,舔得那里湿漉漉的,然后别开头,将额头抵着迟与非的肩膀。


    谭欢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清:


    “迟与非,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不能再咬你了,真的不能,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迟与非的心脏重重一颤,紧接着如急促的鼓点,剧烈跳动。


    他面色却仍旧平静,大手捏上谭欢的后颈,问:


    “我既然不知道,你就告诉我。谭欢,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谭欢摇摇头,细软的发蹭着迟与非的皮肤,他才不肯说呢。


    迟与非却不可控的急迫起来,他疯狂想知道那个答案。


    为此,他甚至用了险招,“你告诉我,我给你看……我的屁股。”


    谭欢立刻抬起头,红眸亮晶晶地看着迟与非:“真哒?”


    迟与非学谭欢:“真哒,但你绝对不能说谎。”


    谭欢心虚地垂眸,“我就算说谎了,你也不会知道。”


    迟与非道:“我会知道。”


    谭欢睫毛颤了颤,不说话了。


    迟与非又问:“不想看?”


    谭欢撇嘴:“想啊。”


    迟与非:“那?”


    谭欢从迟与非身上爬下来,捡起自己的两支鼻通,又插回鼻子里,缩回对面的沙发,远远躲开迟与非,显然交易失败了。


    迟与非没放弃:“我可以先给你看,你再告诉我。”


    谭欢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背对迟与非。


    之前谭欢想看,迟与非不给,现在迟与非给了,谭欢又不愿意了。


    迟与非见谭欢不理他了,也不再说了,重新将注意力拉回工作里。


    谭欢背对着迟与非玩消消乐,玩了几局又偷偷转过来,看着迟与非。


    其实他想时时刻刻待在迟与非身边,不只是为了攻略迟与非的爱X值,还因为那段剧情里对迟与非病情的描述,那里面说迟与非会时不时晕倒,又会在几分钟后如常醒来,说得很简单,但谭欢却止不住的担忧。


    他想,他要是能一直跟着迟与非,迟与非晕倒了,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说不定他能帮上什么忙,或者看出什么问题。


    那段剧情里没写迟与非开始出现晕倒情况的具体时间,以谭欢在迟与非的办公室里待这会儿看,迟与非没什么问题,但谭欢不敢掉以轻心,他看似在玩消消乐,但总因为倒计时结束了而重开,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迟与非身上。


    片刻后,谭欢突然发现迟与非的坐姿有些奇怪。


    迟与非本来是面向办公桌坐着的,他双手放在桌子上时不时敲击键盘。


    可现在迟与非是侧坐的,大长腿交叠,一手插兜,一手伸向键盘,斜眼看向电脑屏幕,偶尔才敲两下,只对谭欢露出线条凌厉的侧脸,坐得像在拍大片的模特。


    谭欢道:“迟与非,我想问你个事儿。”


    迟与非下颌线条绷紧,声音低沉:“问。”


    谭欢坐起来,歪着头看迟与非,充满好奇地问:


    “你这么坐着,斜着眼睛看电脑屏幕,不累吗?眼睛会斜视的。”


    迟与非:“……”摆pose给瞎子看。


    他放平腿,转动椅子,面向办公桌,恢复了往常的姿势。


    谭欢没有得到迟与非的回答,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玩消消乐。


    有谭欢在,迟与非绝对不会加班。


    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刻放下工作,帮谭欢戴好口罩、帽子,穿上大衣,领着谭欢下楼。


    出去才知道平时迟与非用的专属电梯下午出了点小问题,还没修好,迟与非和谭欢只能去坐员工电梯。


    这个时间点正是电梯最挤的时候,迟与非和谭欢等了好久才等到电梯升到18楼。


    电梯门一开,里面挤得像鱼罐头的员工们眨巴着小眼睛看着站在外面的迟与非和谭欢,然后迅速往后挤,给他们腾出了一点空间。


    谭欢看着满是人味的电梯,有点犹豫,但员工们都好心腾出地方了,不上又不太好,里面角落有个员工认出了谭欢,还在冲他招手。


    迟与非道:“不然再等等?”


    谭欢摇摇头,先走了进去。


    迟与非跟进来,站在了谭欢前面。


    电梯门合上,开始下降。


    谭欢额头几乎贴上了迟与非的后背,他仰起头,偷偷看迟与非的侧脸,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不用和迟与非进行交换,就能知道迟与非到底有没有兔尾巴的主意!


    谭欢悄悄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更靠近迟与非了。


    电梯里本就拥挤,迟与非这个大老板在这里,压根没人说话,只有隐约的呼吸声,氛围诡异的平静。


    谭欢往前挤,整个人都贴在迟与非的背上,为了挡阳光,谭欢穿的是长款大衣,大衣没拉拉链,敞开着,正好可以挡住他鬼鬼祟祟的手。


    迟与非只以为电梯里太挤,谭欢不自在,才会紧紧贴在他背上。


    却不想下一秒,他的屁股就被掐了一把。


    迟与非眉头一跳,这满电梯人,敢偷偷摸摸掐他屁股的人是谁不用猜都知道。


    迟与非以为谭欢就是恶作剧,掐一把就算了,谁知谭欢掐起来没完没了。


    谭欢低着头,专注干坏事。


    明明是他在干坏事,他自己的脸颊却红透了。


    借着大衣的遮挡,谭欢的手掐了把迟与非左边的屁股肉,又戳戳摸摸,掐到了右边。


    他的主要目标是找到尾椎骨,看看有没有尾巴。


    可太挤了,他没办法低头也不敢低头看,他做贼心虚,觉得低头的动作有点太明显了。


    他只能靠触觉感知,掐了几下掐歪了,终于戳到了迟与非的尾椎骨。


    迟与非的屁股很翘,因为一直有锻炼的原因,屁股肉不似谭欢面团般绵软,而是柔韧有弹性的,掐起来手感真的超棒。


    谭欢不承认他有好几下是没忍住故意掐的,此时他戳着迟与非的尾椎骨,确定了迟与非没有兔尾巴。


    谭欢有点遗憾,看来迟与非和菲菲兔的一些相似点真的只是巧合。


    这时电梯到了一楼,谭欢收回手,跟着迟与非离开。


    迟与非走得很快,没回头看,也没说话,一路带谭欢去了停车场。


    谭欢完全没有危机意识,迟与非为他打开了后车座的门,他就爬了进去,谁知迟与非没去驾驶座,紧跟着也进来了。


    谭欢茫然:“迟与非?你怎么坐到后面来了?你叫了司机吗?”


    迟与非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咔嗒”上锁。


    谭欢陡然意识到不好,但为时已晚。


    迟与非坐在谭欢旁边,缓缓露出一个阴气森森的微笑,声音格外柔和:


    “我的屁股好掐吗?”


    谭欢下意识点点头,又使劲摇头,“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想掐,我是……”


    迟与非保持微笑:“是什么?”


    谭欢说不出来了,他肯定不能说他是怀疑迟与非是毛绒玩偶兔变的啊!这也太蠢了!他之前怎么就被系统忽悠了呢!


    迟与非继续道:“编不出来了?那好,我们来算账。”


    谭欢使劲往后退,后背贴着被锁死的车门。


    “算、算什么账?”


    迟与非伸手,指尖勾住了谭欢的衣领。


    “欢欢,你要懂得礼尚往来,知道吗?”


    迟与非的手指用力,宽松的衣领被越扯越大,他又突然松手,衣领弹了回去。


    他低头,道:“现在该我了。”

【大橘小说 dajuxs.com】


同类推荐: 和校花室友网恋翻车后豪门狗血文里的路人管家可爱竹马被养作老婆身为路人的我在霸总文发疯赚钱离婚出了点意外亡灵法师异界之旅敲萌小怪兽直播养饲主我那黑白双切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