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修bug) 要怎么出……
乔岳手臂伸出去,蛋壳润滑的触感传至掌心。
忽然,眼前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墙壁上涟漪瞬间波澜起伏,乔岳踉跄了几步,感觉自己被人强硬地往墙壁内拉扯。
“不好,初月你们快走开。”
“相公!”方初月冲过去,用力往后拽,“山子,不要……”
巨大的吸引力拉扯得愈发厉害,地上的泥土碾出了一道深深的脚印,眼见着乔岳一半的肩膀已经没入墙壁内。
“徒弟,我来帮你!”灵虚子跑到另一边,手掌刚刚触碰到乔岳的肩膀。
手指弯曲,却抓了空。
“徒弟!”
灵虚子手臂悬着,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徒弟和徒婿被吸到墙壁内,齐齐消失在他面前。
灵虚子一边大喊,一边用力拍打着墙壁,“人呢?徒弟,你们在哪里,听不听得见啊?!”
涟漪平复,墙壁再度回归平静。
原本像水面一般的墙体又变得坚若磐石起来,任凭他如何拍打,洞穴内都只听得见他一个人的声音,与拍击墙体带来的沉闷声。
灵虚子站在墙壁面前:“……”忽然便感受到了什么是气运之子,什么是普通人。
他都在旁边,这样都进不去!
可恶!
灵虚子在墙壁上四处打转,难怪他找不到灵阵的位置,原来这里还布置了一个阵法。
他试图找出阵法所在。找着找着,他忽然想起另外两处灵阵,也不知道师弟他们找得怎么样了,若是也像这边一样还有隐藏的阵法,那就难办了。
另外两处灵阵也得尽快捣毁才行……
灵虚子直起腰,驻足在墙壁前不动,整个人纠结得不行。
到底是留下帮忙,还是去找五师弟知会一声呢?
片刻后,山洞里空无一人,只有墙体上留下的讯息在昭示着灵虚子的去处。
而此时,一墙之隔。
庞大的吸力与身体的拉扯挤压致使乔岳二人头晕目眩起来。
眩晕过后,乔岳睁开双眼,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下意识将灵气附在眼睛上,“嗯……?”灵气运转变得十分滞涩,仿佛周遭压根没有灵气一般。
这里到底是哪里?乔岳满心疑惑,勉强能看清后,他才发现他们所落的这个地方……
竟然还是一处洞穴。
乔岳对此有些嫌弃,费劲功夫整一个阵法出来,就为了将另一半洞穴给隐藏起来?
“初月,你没事吧?”乔岳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
方初月顺势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说,“我没事,就是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些沉重啊?”
“嗯对,这里好像没什么灵力。”
他们在灵气充盈的环境待久了,骤然落到了一处没有灵气的地方,身子自然沉重起来。
乔岳一边掏出两个火把,插在了墙壁上,洞穴内立马变得明亮起来。
一边说,“暂时先别用灵力,也不知道在这里待多久。”
灵力若是消耗太快了没办法补充。
方初月立马停下想要试一试的想法,“好,没想到一墙之隔竟是这样的。”
说着,余光出现了一道白色,方初月快速走过去将角落的大白蛋给捡起来,有些纳闷地说,“这蛋不会先前就是在这里的吧。”
乔岳说:“说不准,应该也不是头一回,不然怎么自己就跑了进来。”没有它忽然跑出来,他就算能觉察出来,也不一定能想到这墙壁后还有半边洞穴。
方初月点了点头,“这里真隐蔽,难怪之前师傅说怎么找也找不到。”
乔岳十分认同,那些蛇和那头老虎应该就是藏在这里。
方初月将大白蛋抱在怀里,四下看着,“那我们怎么出去?”
“估计还是与灵阵有关,可能毁掉了灵阵再把这处的阵法找出来就行了,”乔岳想了下给出一个回答,“就是不知道灵阵在什么地方?”
“只能这样了。”
方初月在洞穴内来回踱步,恨不得将地上的土都给掀了。乔岳没走动,但眼睛也没闲着。
看了一阵子,乔岳说:“瞧来瞧去,也没发现这洞穴有布置灵阵的痕迹啊。”
“我也觉……”就在此时,方初月正好看到了墙壁上的一道划痕,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他浑身一震,“等等……”
乔岳闻声:“初月,你想到什么了?”
眼前飞速闪过一道青蓝色的身影,就见方初月蹲在一处角落里神情严肃的样子,乔岳跟了过去,“在看什么?”
方初月指着墙壁上的一道划痕说,“相公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乔岳蹙眉,“这有甚不一样的?”
因为对着符箓书练习了许多符文,方初月对于各种形状痕迹都很敏锐。
“方才看到的时候我就觉得它很眼熟,这道痕迹是之前你被蛇缠住的时候,我用鞭子留下的痕迹,”长鞭甩在了地上,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还有地上,虽说已经被我们踩得乱了,但是还是能瞧见刀刃的痕迹。”
乔岳被他这么一说,细看起来,在脑海中扒拉记忆,还真给对上了好几处。
“而且位置还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方初月说。
乔岳比对一下,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朝着他伸出一个拇指,大力夸赞起来,“初月,你眼神真好啊,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方初月抿唇笑起来,十分矜持地说,“就是背符文背多了,要是你背了你也能看出来。”
乔岳赶紧摆手。
那些个符文比契文瞧着更难懂,而且还要搭在一起使用,变一处尾巴符文就直接报废了。
这活没点儿天赋真干不了,但是初月明显天赋异禀得很,背下来的符文都了熟于心,且还能自己加以运用修改,搞出新的灵符出来。
若不是符纸不给力,之前在对战飞翼虎时,初月也不至于会受伤了。
“两个山洞的位置……”乔岳很快将心思放在痕迹上,他摸着下巴,沉吟起来,“对称,阴阳……”
方初月眼巴巴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的动脑筋环节就不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乔岳停顿一下,望向洞穴口,外头黑漆漆的,像是有东西藏在暗处一样,他牵着方初月的手说,“走,我们出去看一看。”
也许不只是洞穴是对称的,出去后说不准……
下一瞬,当他们双脚踏出去的时候,昏暗的环境忽然亮得像白天一样,刺眼得厉害,让人下意识就闭上眼睛。
方初月将火把收起来,睁开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一轮从山边升起的太阳。
“这……外头也是一样的。”原来不是像白天一样,是外面正好就是白天。
而且外面的景象分明就是与蛇村后山的一模一样啊,树木、草丛、地面……就连那一簌簌紫色的小花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风,还是也没有灵气。
乔岳却像是笃定了心里的想法,“这应该是一个阴阳互换的阵法,像是阴阳八卦阵?又或者是别的阵法,阳面挡在前面,阵法却藏于阴面……”
这样谁来了都找不到此处的汲灵阵,自然也就毁不掉了。
方初月听完用力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啊。”
乔岳看着他那双明亮但充满茫然的眼睛:“……”
“走,我们快去找灵阵,汲灵阵应该就在这附近。”
因着灵气稀薄,俩人压根没办法像在外边一样释放神识,只能在山洞外走来走去。
走了一阵,他们就发现迄今为止,他们一个活物也没见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样就没办法通过活物的轨迹来判断哪里有阵法。
俩人又掉转脚步,往后山退了一段路。
乔岳骤然停住脚步。
方初月扭头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这边的灵气好像比山洞那边要充盈一下。”
山洞那边几乎是感受不到灵气的存在,但从山里退出来,灵气就明显了许多。
方初月试着运转起来,发现还真是这样。
“那我们应该没有找错地方,”乔岳拉着他,“走,汲灵阵就在这边。”
俩人走啊走,走错了便倒回去。
越往后山走去,灵气愈发充盈,乔岳他们的脚步都轻盈起来,又开始外放神识。
四周路况逐渐熟悉起来,因为他们从后山下来。
而面前破败、了无生气的房屋显然就是蛇村的房子。
虽说有了遮蔽物,但屋子里压根没人,俩人找起来也容易,不用一会儿俩人就站在意动较为老旧但宽敞的屋子前。
上面还写着佘家祠堂二字。
乔岳脚步一顿,视线从牌匾上收回来,径直往里头走去。
方初月忍不住说:“真缺德,竟然还将灵阵布置在别人的祠堂里。”
“是啊。”乔岳点头,不得不说,这布置灵阵的手段真的肮脏。
俩人穿过中庭,站在门口前,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列一列的牌位。
而前方的地方,布置的阵法就这么大喇喇放在面前,阵纹甚至没有隐蔽起来,全部裸露在外头,灵石安放在阵纹的五个方位上。
“来吧。”方初月催促。
“好。”
乔岳站在汲灵阵前,运转空间之力,用力挥出去,浩然的气势劈了出去,瓦片应声碎掉,而落到灵阵之上的空间之力却湮灭消失。
乔岳又试着用空间阻挡去推倒灵石。
见还是没用,乔岳也懒得折腾了,伸出手祭出大杀器——小云朵。
小云朵出来后,先时和方初月蹭了蹭。
听到乔岳的请求,它又跑到乔岳头上扯扯他的头发,“好吧好吧……我要一块灵石哦。”
“半块!一共就五块,一块儿太多了。”
小云朵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行,便应承下来。
“我来了!”
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上它现在有了实体,小云朵直接朝着灵石飞扑出去。
细伶伶的筷子腿朝着灵石踢过去,灵石就被踢出去老远,它又像踢足球一样,将其踢出灵阵外。
方初月鼓掌:“小云朵如今真厉害啊。”
小云朵听了立马叉腰,灵石被踢得哐哐响。
方初月捡起四周的五块灵石,笑弯了眼,“回去再给你。”
小云朵飘到他面前,盯着他怀里的灵石流口水,好多能量啊好多能量!
“初月,让开。”
方初月立马抱着灵石,扯着小云朵让一边躲去。
下一瞬,气势逼人的利刃就劈在了灵阵上,“咔嚓——”连贯完好的阵纹裂成了蜘蛛纹。
乔岳挥舞的手臂还未收回来,长身玉立于前方,衣摆随着灵力挥舞摆动着,显得十分英姿勃发。
方初月将灵石揣好,问道,“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乔岳一听这话,衣摆立马耷拉下来。
昂扬的气势回归平静,表情平淡地说,“好像还没有,将汲灵阵毁掉后,我们还需要将阴阳阵给找出来才行。”
方初月:“……啊!怎么这样啊,那我们还能出去吗?”
声音之大,语气之震惊,险些就要破了音
方初月一直以为只要他们将汲灵阵毁掉了,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现在汲灵阵倒是毁掉了,可他们还是在困在阴面出不去。
这可怎么办啊?!
……
京都,摘星楼。
谢崇山正在摘星楼上夜观天象,这几日的天象瞧着十分不明朗,他心情阴郁得连小皇帝都发现了。
忽然之间,谢崇山似有所感:“到底是谁?!”又把他的灵阵给毁了!
放在蛇村的灵阵是除了主阵,最重要的一处!
谢崇山勃然大怒,一次又一次,别被他发现到底是谁。
否则的话,他一定要食其肉而寝其皮!
谢崇山立马从摘星楼下来,像鬼魅一般消失在眼前。
摘星楼的宫人闷着头进进出出打扫起来,一个宫女问:“马公公,怎么国师生气了?莫不是占卜出什么东西不成?”
马公公斜着看她,“你是新来摘星楼的?”
宫女点头,马公公冷脸说道,“新来的就闭上嘴,多做事。”否则的话怎么死都不知道。
宫女被训得眼睛都红了,呐呐点头。
“我只、只是……”
马公公当然知道,她只是一时好奇,但国师的事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好奇的。
“国师的事与我们无关,今后谁都不许在后背议论,不然的话……”马公公阴恻恻地看着附近打扫的宫人宫女说。
宫人宫女跪在地上,连连应是。
马公公冷着脸离开,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阶下囚。
更不想被一些口无遮拦的人连累,丢了性命。
没见住进偏殿的那人原本好端端地待了将近一个月,之前他还去给人送过饭呢。这才没两日,也不知道造什么孽了,那人就被折磨去了半条命。
今日国师又大发雷霆……
马公公摇摇头,也不知道那阶下囚能不能活过今日了。
第132章 可由不得你
偏殿的宫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谢谦走了进来,脚步声很轻。
只见床上那人披头散发躺在床上,之前禁锢在他身上的锁链已然消失,转而代之的是放置在一边的困阵。
林昊空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毫无反应,就这么呆滞无神地望着上方。
此时的他确实没了前几日强撑的笃定姿态,与之前在林家时狂傲的样子更是截然相反。
他无比后悔,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后悔。
为什么当初要穿过来,为什么不直接死掉,被面前这人折磨摧残得就快要死掉的时候,他几乎就要开口将009交出去。
若是他没有了利用价值,等待他的就将是干净利索的死亡。
他想活着,哪怕只是苟延残喘,他都想活着。
“你、你不用再问了咳咳……”林昊空被折磨了几日,如今眼睛看东西都是模糊一片的,说话都仿佛在咳血一般难受。
谢谦站在林昊空前方,高大的身影落在他眼前,灰蒙蒙一样笼罩着。
他居高临下地看过去,嘴角掀起露出轻蔑的笑容来,“林昊空,你如今可没有了当初对付我的架势了。”
想当初他多威风啊,将他囚于林家院内,用暗器将他重创,又用沉重的锁链将他团团锁住,只要见他稍好一些,就又用暗器在他身上开洞。
暗器嵌入体内又逼不出来,逼得他用了全部的灵力去封住伤口。
要不是后面谢宏他们来得快,恐怕他两条腿和胳膊都要保不住了。
如今他瞧着林昊空狼狈的样子,心里大仇得报忍不住痛快起来。
林昊空一脸默然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谦得不到想要的反应,心里的怒火燃烧熊熊燃烧起来,他一把掐住林昊空的脖子,沉声道,“快将你背后之人交代出来,我留你一条狗命!”
谢崇山交代过他,让他三日之内将林昊空背后之日挖出来,如今已是最后期限……
林昊空被掐得窒息起来,面容煞白煞白的,他用力全身力气拼命挣扎,“9……”009,救我!
血衣披在身上,翻起的血肉鼓胀起来,一动就流出淡黄色的黏腻脓液,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在谢谦眼里却犹如一只弱小的麻雀扑腾一般,林昊空只觉得自己眼睛都黑了,胸腔的氧气极速减少,喉咙冒出一股猩甜的味道,是不是要……
谢谦见林昊空挣扎的力道小了些,又把手松开。
林昊空猛地咳嗽起来,竭力地大口呼吸着,空气中的氧气进入胸腔内,他才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谢谦见他这样心里又不痛快了,一把抓住他头发往旁边扯去,厉声道:“说!”
林昊空只觉得头皮都要被扯掉了,满心的仇恨与愤怒终于如断闸的洪水爆发出来,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向谢谦,里头满是怨毒。
“你说尼玛说,给人当狗当得很威风是吧……”
“你,找死!”谢谦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尊严,如今被个凡人这么下面子,顿时就生了要将他剥皮拆骨的想法。
他面容平静,眼底却露出了些癫狂,林昊空瞧见了心生胆寒。
“这么想死,我成全你。”谢谦一把将长剑抽出来,朝着林昊空刺去。
林昊空闭上眼。
“谢谦,你干什么!”谢宏远远听到动静飞扑过来就见到他掏出长剑,立马朝着他打了一道灵气。
谢谦往旁边闪躲起来,转了个身,再面对谢宏时面上就带着往日无差的笑容,“这般着急作甚,不过是见他始终不吭声,吓唬吓唬罢了。”
“怎么了,师傅要结果了?”谢谦心中一凛。
谢宏对于谢谦这话十分怀疑,只不过这会儿他还有要事,“师傅让我们将那人抬去他那边。”
“走吧。”
谢宏走了过来,林昊空心里一激灵,“不要……”他绝对不要对上那个魔鬼。
谢宏冷笑一声:“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说罢,他将困阵卸掉,而后铁锁将人锁起来,林昊空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拎起来。
“走吧。”
谢谦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师傅不用我再继续询问了?”
“不用了,师傅亲自来办这事,”谢宏扫了他一眼,“走吧,让师傅等久了可有罪你受的。”
俩人很快就将林昊空抬去隔壁,期间林昊空又不断地向009求救,但都没有用。
谢崇山背着手站在殿前,谢宏站在他背后:“师傅,人带来了。”
他将人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林昊空猛地一摔,巨大的冲击里让他又咳出了两口血,“咳咳——”
谢谦见状,就知道这回姓林的肯定活不下去。
只不过他办事不力,心中的不满也不敢暴露出来,只默默站在一边,等待谢崇山出声。
谢崇山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地上满是血污的脸,与方才从紫蝠王传回来的脸作对比。
真与假,瞧着竟是差这么多。
谢崇山看着林昊空说:“你身后到底是谁?”
林昊空被那双幽深、阴鸷的双眼牢牢钉在地上,“我不……”
“算了。”
什么?
林昊空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脑袋就被人抓在掌心中。
下一瞬,一道极具破坏力的力量钻进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人用无数个锥子用力锥他的脑袋,将脑海搅得天翻地覆。
谢崇山抓着他的头,四肢挣扎了一会儿,便开始自然垂落。
属于林昊空的意识在抽离,过去的一幕一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闪过。
谢谦在旁边忍不住骇然,竟然又是一个禁术!
搜魂术是一种霸道、强悍的术法,只要对着比你修为更低的人使用搜魂术,那么这人识海的所有一切都将袒露无疑,而被搜魂的这人也会因为识海被冲击,承受不住而身亡,承受得住的也会变成傻子。
因着危害极大,又过于残忍,被奉为修真界十大禁术之一。
寻常来说,只有邪修才会修习这种禁术。
想到这里,谢谦忍不住讥笑起来,谢崇山不早就是邪修了么……汲灵阵,又或者早在他们通过空间缝隙过来时就已经注定了。
谢谦看了过去,他觉得以林昊空的意志力应该撑不了多久,人就没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林昊空连手指都不动了。
谢崇山闭着眼睛,纷乱的记忆在他识海中划过。
谢崇山用神识整理起来,就在神识翻阅记忆碎片时,其中暗藏其中的数据流骤然爆开,一个爆了后像是骨诺米一样,一个接了一个缠上谢崇山的神识直接爆成烟花。
谢崇山被这猝不及防的爆炸击中,又立马反推回去。
原就没恢复过来的神识又被伤了一些。
009逮着机会飞窜出去,谢崇山倏地睁开眼,朝着面前黑色乌鸦伸手,“拿命来!”
谢宏与谢谦见状冲过去帮忙。
009不断地丢下附件再爆开,试图阻挡谢崇山的锁定,奈何很快又被跟上。
“狗贼,看我不把你炸死!”009转身朝着飞扑过去,直接以自身引爆体内的能量。
爆炸的能量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犹如一轮烈日在面前发出熊熊火焰,
谢崇山到底是金丹修士,在009飞扑时便已然飞出去老远,倒是附近的谢谦谢宏二人被冲击波震得吐血,倒在一旁。
谢崇山看着面前的景象,脸色难看得很。
这个黑乌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昊空”从一个低阶小世界传来,就得了它的帮助,而后恢复了神智,还能拿出连炼气期都害怕的武器来。
倒像是更高阶的小世界的产物,瞧着妖兽不像是妖兽,体内储存的也不是灵气……
不过那黑乌鸦已经自爆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蛇村那边。
谢宏谢谦二人伤势有些厉害,谢崇山看着他们,丢出一个玉瓶。
谢宏目露喜色,还以为这回要自己养伤养许久,没想到师傅竟然将上品回春丸赐给他们,“多谢师傅!”
谢宏倒出两粒,和谢谦一人一粒,而后又将玉瓶还回去。
两人服用了回春丸,又用灵力迅速化开,伤势立马恢复如初。
谢崇山将手按谢宏头上,传送了两张陌生的面容过去。
“师傅?”
谢崇山面对谢宏的询问,一挥手道:“你俩现在就出发去林阳县把这俩人抓回来。”
“是,师傅。”谢宏没问为什么,立马应承下来。
谢谦连忙点头,“师傅,我们一定把这事办好。”
“去吧,到时候你们听紫蝠王的。”
……
“方才是不是有一道紫色的身影飞过?”
方初月站在祠堂前,总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但等他一回首,又看不出什么来。
“不应该啊。”
乔岳蹙眉,外放起神识来,寻了一阵子,也没发现附近有什么活物。
方初月又摇摇头,“可能是太阳晃眼了,我们还是快些想办法离开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开这里,旁的都是小事。
乔岳抬头看了下天上的太阳,只不过又过了好久,太阳下了山,满天繁星在天空中闪烁。
外头都已经过了一夜了,俩人还是毫无进展。
久久找不到出去的路,方初月十分急躁,他见乔岳盯着天上的星星看了许久,跟着一块儿抬起头。
嗯……瞧着就是星星。
方初月低头揉了揉脖子,忍不住开头问:“山子,你在看什么啊?”
乔岳知道他着急了,安抚道:“别着急。”
“我在看星星,你不觉得这天上的星象轨迹是在变的吗?”他总觉得或许破阵的关键就在这星象上。
方初月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话里有话。
虽然他压根看不出来这星象到底哪里变了 ,但乔岳这么说,他便信了,两眼放光地看着他说:“相公,那你快专心写看,我们出不出得去就靠你的眼睛了。”
乔岳:“……”方才是山子,如今是相公。
哥儿的脸啊,变得就是快。
乔岳索性坐在地上,抬起头来,遥遥地看着天上的星辰。
星象时而发出闪烁的亮光,时而又隐晦得瞧不见,位置与轨迹也在变化,若隐若现。
天上共有二十八星宿,东边是一条飞舞的青龙,南边是翱翔的朱雀,还有玄武与白虎,同时在漆黑的夜空中出现时……
“阵眼!”乔岳站了起来,拉着方初月往山上跑。
方初月快速跟上,震惊道,“怎么看到的!”
“四象生八卦,阴阳两生之时便是阵眼出现的时候,至于阵眼……”乔岳说,“就是我们出来的那个洞穴!”
俩人飞速回到洞穴里,天象现起时,隐藏在洞穴里的阵眼恰恰就是他们一直忽视的,角落里的一个石墩。
乔岳将石墩挪开,阴阳星辰阵立马扭转,墙体的通道再度打开。
“我们走!”
第133章 (二合一) 日日在一起……
方初月抓着乔岳手臂,手掌沿着结实的手臂滑到掌心,乔岳手掌握起,顺势扣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握,温热的触感从掌心慢慢传至心脏,方初月侧身看去,“那我们走吧,师傅还在外头等我们呢。”
乔岳说:“也不知道小爹他们会不会着急了。”
“小爹着不着急不知道,”方初月笑道,“估计小圆肯定得跟你急了。”
乔小圆可黏乔岳了,若是没有按照说定的时间回去,准会与乔岳生气的。
乔岳摇摇头,“也不一定,爹在呢。”
头天他们或许还会生疏,不过他爹惯会宠孩子的,这会儿回去估摸着他们就熟络起来。
俩人说着话,就准备出去了。
哪成想就在此时,大白蛋又再度窜出来,悬浮在半空中,绕到他们身后轻轻撞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乔岳问。
方初月思忖了下,说道:“难道是觉得我们废话太多,催促我们快点离开的意思?”
也不无这个可能。
乔岳嘴角抽搐了下,“它应该是有事,我们先走吧。”拉着走就往前走。
方初月跟了上去,在越过通道时他忍不住回头看那颗大白蛋。
就见大白蛋凌空跃起,漫天星辰发出璀璨的光芒,它忽地一闪一闪,星辰之力丝丝缕缕被牵引到大白蛋身上。
二者交相呼应,光影同辉。
“初月,快走,通道好像不稳定了!”
乔岳看了一会儿扭头见通道上的涟漪忽然波澜起伏,一边大喊,一边拉着方初月就往外走。
“好!”方初月顾不上再看了,赶紧跟上去,一跃从跨进了通道。
安然无恙出来后,映入眼帘又是熟悉的灰色墙壁。
乔岳扭头往身后一看,通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剧缩小,方才能容纳三四人同时通过的通道如今小了好几圈。
且还在缩小。
“还好我们出来得早。”乔岳松了一口气。
方初月“唔”一声,“可惜那颗蛋留在了里头。”
“没事,它应该能找到方法出来,”乔岳想了一下说,“我们进去的时候通道之所以是开的,就是那枚蛋下的手,它能进去应该就能出来。”
“啊!”
方初月恍然大悟,“难怪,要不是我们带它走,恐怕它早就回去了。”
方初月突然哭笑不得起来,一种把别人从家里捡走的荒唐感油然而生。
乔岳点点头,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大活人哪去了。
“师傅呢?”乔岳刚说完,才看到墙壁上留下的字迹来,“师傅去找他五师弟,估摸着俩日就回来。”
上面还说了他五师弟精通阵法之道,届时他会带着五师弟一块回来救人,不过若是期间他们先出来就先离开,迟些时候他会来找他们。
方初月对比一下墙体上的字体,“是师傅的字迹。”
随即俩人将墙体上的字迹毁掉,又扭头看向仅剩半米高的通道,乔岳说:“看来现在这个阵法估计撑不了多久。”
“嗯……”
就在方初月转身的时候,一道紫色影子从通道内飞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方初月二人手臂一挥,前后脚朝着那道身影击出两道攻击。
紫蝠王张着嘴巴,发出“吱吱——”的音波攻击。
高频率的声音像是有人用尖锐的指甲在耳膜上划拉起来,刺耳又难耐,立马震得二人下意识用灵力捂着耳朵。
紫蝠王拐了一个弯,趁机往洞穴外逃窜。
“我去……”乔岳看清楚那东西的长相,“好像是一只蝙蝠……”
方初月放下手,想起之前在阵法里头看到的紫色身影,“不会就是它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吧?”
被这么一闹,小两口都没有好心情,乔岳点头说,“应该是……”
“这又是什么东西?!”忽然又是一道惊呼。
乔岳看着通道里又钻出一道细长的影子,立马往后一跳,大喊起来。
通道在影子出来后,直接在他们面前闭合。
“看招!这回可不能让你也跑掉了。”乔岳立马祭出长剑,意图将其斩杀在地。
刹那间,洞穴内气势如虹,杀气横生。
黑影立马停住,“啪叽”一下掉在地上。
乔岳执着长剑的手臂僵住:“……?”
方初月低头看向地上仰着肚皮的银色小蛇,四肢耷拉着,模样十分怪异,他双目发出精光来,“好可爱!”
乔岳:“……”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可爱的。
长了脚就算了,额头还长了两个包,瞧着真得很奇怪。
方初月压根不认同他的话,替小蛇辩解道:“圆头圆脑的,通体银色,尾巴尖与额头的竖纹也是金色,虽然长了四肢,但小巧玲珑的,怎么看都可爱吧。”
地上的小蛇听到方初月的话,尾巴翘起来,直接飞到方初月面前蹭了蹭他的脸,“嗷——”人,你好识货。
说罢它又朝乔岳喷了个响鼻。
冰凉凉的触感让方初月忍不住笑起来,乔岳看着他们蹭来蹭去,忍不住无语道:“你是那个蛋吗?”
小蛇盘在方初月的掌心上,上半身支起来,点了点头。
方初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乔岳收回视线,提议道,“我们准备离开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走?”
方初月倏地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可以吗?”
“可以,”乔岳点头,“我问过小爹了,他也说可以。”
本来乔岳就想着若是他们离开了,那枚蛋还没破壳,又或者如果破课后不是小蛇的话,就特意去寻一条给初月。
如今这般倒是刚刚好。
方初月立马低头问:“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小银蛇倨傲地仰起头,“嗷——”既然你诚心诚意邀请了,本大爷我就不计前嫌地跟你们走吧。
乔岳看它这样臭屁模样,“不然还是算……”
小银蛇倏地腾空,扬起尾巴狠狠朝着乔岳抽过去。
乔岳伸出手扯住它的尾巴,在半空中抡起来,把小蛇抡晕了过去,他还笑道:“你别说,还挺好玩。”
方初月:“……”这家伙真是半点儿也不吃。
他将眼冒星星的小蛇接过来,“就叫你小银,怎么样,正好家里有一个小金。”
小蛇在掌心里摇晃起来,“嗷……”本大爷有名字哦。
方初月满意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小银。”
小银:“……”
捡了一条宠物,方初月心情特好,在回去客栈的路上仍旧没有平复,路上见了鲜艳欲滴的小野花,他立马停下来。
这里一束那里一束,方初月手指弯曲,绕来绕去,很快就将素雅的花束编入绿色的枝蔓中,他很快编出了几个色彩缤纷的花环出来。
乔岳选了一个紫色、黄色小花簇拥而成的花环,“这个好看,不知道戴起来也是不是一样好看?”
说着他就把花环举起来。
方初月抿着嘴唇,静静地等在一边。
乔岳手臂一顿,花环落在自己头上,他顶着素雅好看的花环,扭头问:“吾与城北徐公孰美?”
方初月:“…………”好看是好看。
但是!
方初月抡起拳头一拳过去,“都不及我的拳头美。”
乔岳“噗嗤”笑起来,任由轻飘飘的拳头落在肩膀上。
方初月锤了他两拳,瞪了他一眼便不管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乔岳将花环拿下来,连忙追着方初月跑,“我给你戴。”
方初月在前头摆摆手。
乔岳不紧不慢地追在身后,一边贱嗖嗖地说,“来嘛,我保证这回是认真的。”
“去去去,才不要。”
这家伙,再上当他就是傻子了。
俩人打闹了一番,方初月忽然停下脚步,看了下乔岳:“相公,如今找到了爹,是不是该回村子了?”
乔岳跟着停下来说:“爹那边估摸着得回一趟云州,辞掉职位了才能跟我们一块儿回去。”
“也是,正好我们见识一下府城,哦对了,全小尤不是托我们带话了嘛,正好看看能不能遇到他的家人。”
方初月又从旁边摘了一些花束,很快编好了一个花环,既然快到云州,不去见识一回就离开到底可惜了些。
“嗯……”
方初月闻声抬头,又见乔岳神色怔然的样子,他咬了下嘴唇:“还是说,相公想与师傅一道去解决剩下的灵阵?”
乔岳回过神来,苦笑了下,转而戏称道:“你莫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的?”
“你才是蛔虫!”方初月皱着鼻子,立马嫌弃地离他几丈远。
“我是我是。”
乔岳黏了过去,双手展开将方初月整个抱入怀里,俯身在他耳边解释说:“我确实是想,昨日师傅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他原本压根就不信自己就是气运之子的话语,可落入阴阳星辰阵后,他再想抗拒再去否认,一切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不得不相信。
既然知道自己或许至关重要,哪怕只是或许,那他都不能心安理得地坐视不理。
只不过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说,“如今找到了爹,爹肯定得去一趟云州,小爹也跟着去的话,小圆自然也不能落下。但是……”
乔岳站起来,深深地看着他,“我想与你一块儿。”
“虽然很不可理喻,也很自私,但是初月……”乔岳的声音仍旧在耳边回荡,“我想日日与你相见,不想和你分开,所以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去?”
啊……
话语的炽热与真诚像是一支利箭将他整个击穿,从中汩汩流出来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满得就要溢出来的爱意。
方初月浑身都在颤抖,却确认了一个事实,原来没有说出口的爱,不代表它不存在。
他就是在爱着这个男人,这个面前说要日日与他相见的男人。
在他犹豫迟疑、仍旧选择挑起重担的时候,在他完全袒露的真心面前,在每一瞬间、每一次对视中。
“当然。”
方初月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佛从骨髓中飘出来,“这不需要请求。”因为我也想与你日日在一起。
乔岳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团温热的泉水中,他倏地笑起来,仿佛听懂了未说出来的话语一般,“嗯。”
他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原本契合的身体几近贴在了一起。
“嗷——”你们在抱下去,本大爷要窒息了!
小银忍不住出声打断,从方初月的手腕中跑出去。
乔岳松开方初月:“……你怎么在这里?!”
“嗷嗷——”
乔岳没好气道:“听不懂。”
小银顿时气急败坏,嗷嗷个没完,听起来骂得很难听的样子。
方初月低头看了下蔫巴起来的花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
所有的一切,真好啊。
……
因着被兽群袭击,城门尚未找到替代的木门,大敞着。街上也没了前几日的繁华来,明明是晌午,太阳高照的时候,店铺却紧闭起来。
乔岳他们从城门进来,也没碰见几个路人。
“好人!”
一个小男孩从墙角走出去,朝着乔岳他们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小男孩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衣裳洗得发白,补丁也很多,但瞧着很干净,头发和面容都打理得很好,乔岳看了一下他的眉眼:“你是那个……慈幼院的小孩。”
脸上身上不再脏兮兮的,瞧着也是个机灵的小孩。
听了他这么说,小皮蛋就知道自己说的谎话一早就穿了帮,他红着脸道歉道:“之前我说了谎,真是对不起,我以为你们是、是和那楼子里的人一伙的。”
结果前几日他回去,明小爹告诉他俩人之所以找他问话,是因为想给他们慈幼院送些米粮,小皮蛋知道真相后心里的愧疚就一直挥之不去。
因着县衙一直在紧锣密鼓地准备迎击兽群,县里虽说大半人都不信,甚至都在看笑话,但是县里好些店铺都关门大吉了,米粮也随之涨了价。
若不是有了那两袋糙米和黄豆,恐怕没等兽群来袭,他们慈幼院十几口人就先撑不下去了。
面前这对夫夫的的确确是救了他们慈幼院的性命。
兽群来袭的那天夜里,因着他们慈幼院位置较为偏僻,只遇上了几条的锦王蛇,他们还因此大饱一餐。
这俩日,小皮蛋一直等在同一个地方,想要亲口与他们说一声抱歉。
乔岳听完摆摆手,“不用,如今世道不平,你还是不要多听一些大人的话,知道吗?”
小皮蛋巴巴点头。
“明小爹不让我们出来乞讨了……”小皮蛋看着他,又想起明言悄悄透露有人塞了不少银子给他们,还有那包老鸨,听说她被一只野猫吓得从楼上摔了下来,下半身摔瘫了。
没有包老鸨的威胁,再加上又有些银子,他们慈幼院的小孩终于可以安稳地过日子,不用再装成乞丐去讨饭了。
小皮蛋又有些愁眉苦脸起来,“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赚银子。”
他们不乞讨了,整日在屋子里头也不是个办法。
方初月今天心情特别好,也不觉得麻烦了,好心提醒说:“怎么都比乞讨要强,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赚银子,只要你细心去看,大胆去尝试。”
“你们对县里熟悉,可以给人带路,或者是帮人送餐,又或给一些缺乏门路的小商贩卖一些消息……”
小皮蛋张大嘴巴。
方初月说了许多,见乔岳一直笑着看自己,他瞥了一眼过去。
“只不过这些活儿你要做,不仅要机灵,还要胆大心细,懂得看眼色,什么人舍得花银子,什么人是骗你的,你要懂得分辨。”
可能有时候跑了一天,也不一定能挣到几个铜子。
方初月又说:“所以我建议你们,如果有银子,你们也可以自己卖早食,卖什么都好,最好是量大管饱的;又或者直接花了银子去学些正经的手艺,这样也能长长久久,不至于以后过活不下去。”
乔岳见得说得兴致勃勃的样子,自己反而不好受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的经验之谈。
他用力地握着了方初月的手,方初月不明所以地朝他笑了下。
“怎么了?”
乔岳摇摇头,说没有。
“我记下了,谢谢大哥哥。”小皮蛋用力点头,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人家话语的关切他还是分得清的。
乔岳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
小皮蛋朝他们鞠了一躬,“再见,大哥哥。”
方初月看着小皮蛋那明显轻快起来的步伐,心情更是好得不行,“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乔岳牵着他的手走在路上,肩膀挨在一起,俩人走得很慢,但也很快见到客栈的招牌。
此时乔老二正急冲冲从街的另一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那人扒拉住乔老二的胳膊:“队长,你快详细说说,怎么与嫂夫郎他们遇上的啊,兄弟们可都好奇得很,等着我的回话呢。”
“爹!”乔岳举起手,挥了挥。
乔老二伸手将周洪宇撕扯下来,快步走过去,“山子,初月你们回来了。”
方初月点点头,“爹。”
乔老二想要问什么,又碍于周洪宇在身后,“回来就快些进去吧,你小爹他们等着你们呢。”
三人说着话,周洪宇在旁边“哇”了一声,队长真的不是在发癔症,而是是真的恢复记忆找到夫郎孩子了。
之前没恢复记忆,他们队长整日就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百八十两不还一样,工作时严谨,还不许他们偷懒,私底下却像兄长一样包容他们。
唯一的缺点就是得了空压根找不到他的人,因为队长到处找夫郎孩子。
他们兄弟一行人也试图帮着找过,只不过队长光说夫郎长得好看,性情温婉,他们关系非常好,孩子与他夫郎长得很像,旁的讯息是一点儿都没给。
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如今看到队长他儿子的相貌,周洪宇很想与队长说一声,这相貌像不像嫂夫郎不好说,但与队长长得是真像啊。
乔岳见周洪宇一直盯着他不放,便看了过去,笑道:“这位大哥,我叫乔岳,叫我山子就行,这是我夫郎,我爹平日劳烦你们照顾了。”
乔老二一听这话,顿时感动得不行。
周洪宇:“……”
“队长,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周洪宇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甚至开始怀疑,面前这个被感动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他那个一丝不苟的队长了。
“去去去,”乔老二一巴掌过去,“你懂什么。”
周洪宇被拍了一巴掌,又放下心来,没错了,是他队长。
“我叫周洪宇,”周洪宇笑着摸摸头,朝乔岳说道,“你叫我周哥就行,你和队长长得真像啊。”
乔岳笑着说:“是吗?”
方初月视线从乔岳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下移开,又看向周洪宇朝他笑了笑。
“对啊,队长他虽然记不大清以前的事情了,但一直惦记着你们呢,”周洪宇与方初月点点头,又说,“之前我们也帮忙找过,不过都找不到,没想到这次我们过来出外差,你们父子二人就碰上了。”
天有眼啊!
周洪宇他们真的替何远山高兴。
乔岳笑容愈发大起来,瞧着倒是变得真诚了不少,“周哥,我爹他平日里还喜欢干什么的?”
“队长他啊,平时除了训练就是……”周洪宇立马叨叨起来。
乔老二见他们凑一块儿,摇摇头,转头和方初月说:“初月,我们先进去吧,你小爹等久了。”
方初月点点头,爹真的三句话不离小爹哎。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客栈。
乔岳与周洪宇俩人在门口聊天,在乔岳的询问下,周洪宇很快就将乔老二在云州的事迹抖了个干净。
聊得唇干舌燥,生疏的关系一下子拉进了不少,乔岳甚至还说:“天色不早了,周哥进来一块儿吃个便饭?”
面对乔岳的诚意邀请,周洪宇拒绝了两回,“不了山子,我那些兄弟还在县衙等着我回去呢。”
“行,那就下回。”
说定后,周洪宇也不再没有眼色地跟着,要快些回县衙去,好好与兄弟几个说道说道才行。
队长的儿子竟然比他们小不了几岁!
乔岳三步并作两步,“噔噔”两下就蹬了上了二楼去,尚未走到房门前,就听到乔小圆的惊呼声。
“在哇什么啊?”乔岳一边推开门走进去,一边问道。
“大哥!”
乔小圆扑到他腿边,头上戴了一个头环,“在看小银哦,它长得好漂亮啊!闪闪的,比银子还好看。”
“是吗?”
乔小圆用力点头,脸颊肉颤抖了两下。
小银在旁边听到这话高兴地飞扑过来在乔小圆的手上蹭了蹭,哪成想被旁边的大白鹅见到,立马气势汹汹地跑过来猛猛啄了下去。
“啊!你们别……”乔小圆见到大白鹅欺负小银,立马想要制止,下一瞬就见小银直接盘在大白鹅的脖子上。
大王气愤起头,却因为位置太靠近头部,而啄到自己的毛上,白色的毛飘在地上。
乔小圆“哇”一声,笑得嘎嘎乐,“大王好像戴了一条银色的项链哦,真好看!”
乔岳摸了摸他的脸蛋,“你戴这个花环也很好看。”
乔小圆立马笑起来,黑亮如宝石的大眼睛弯成月牙,还肯定地点点头,“小圆好看,不是应该的么?”
乔岳被他笑死:“真臭屁啊,臭屁小圆。”
乔小圆用眼神瞥他,“大哥,你这是口是心非,好看的花环衬好看的我才对……”
小哥可是说了这个花环是他和大哥一块儿编的,每一朵花都很好看才编进来,送给他的。
乔岳揉了揉他那肉乎乎的脸蛋。
乔老二他们在旁边笑得不行,乔岳扭头问道:“小爹,你的花环呢?”
他们一共编了三个,三个哥儿一人一个。
夏禾顿了下,“我都什么岁数了,就……”
“这是什么话,”乔老二立马反驳,“你年轻得很,正是戴这个的时候,而且你皮肤又白,眼睛又大,带这个花环不知道多好看。”
夏禾:“……”
夏禾脸色平静,压根不理睬他,乔老二又着急问,“山子你说对吧?”
夏禾实在没忍住白了他一眼,“少说两句。”而后转过身去。
“怎么就……”乔老二这才看到泛着红色的耳垂,高高兴兴闭上嘴。
他还是听夫郎的话,少说两句吧。
乔岳忍不住乐,凑到方初月身边挤了一下他。
“你干什么?”方初月见状无语地挤回去。
乔岳装作无辜,立马退开。
乔小圆坐在椅子上,头上的花环衬着他愈发嫩生生的,他看了看一边低声说话的两个爹,又看了看另一边打打闹闹的大哥小哥。
可恶!
大家都在说些什么啊,乔小圆气鼓鼓的,怎么也不带带我啊。
乔小圆凑到大王身边,开始嘀嘀咕咕起来。
见小圆在一边开始揉搓大王了,乔岳将乔小圆捞在怀里,又问道,“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乔老二说:“自然是与你们一块儿回村子里,只不过云州那边我得先回去一趟才行。”
怕乔岳误会,他忙解释道,“之前我什么都没有,还是多得了冬哥儿与通判,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去说一声道个谢,才好告辞,而且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一问冬哥儿……”
乔岳沉吟片刻,倒是没纠结,直接就当着两个爹的面儿,开口将他想去寻找另外两个汲灵阵的事情说出来。
“小爹你们觉得呢?”
第134章 他爹好臭哦
“什么气运之子?万一你不是呢?”
乔老二压根不想自己儿子与什么气运之子扯上关系,光是听着名头就知道压力肯定很大,他就想自己儿子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就好。
如今他又恢复了记忆还攒了几十两银子,哪怕回到村子里怎么也够他们起一所房子了。
总归一切都有他,山子何必去趟这趟浑水。
乔岳倒是没反驳,顺着他爹的话说,“若是我不是,我就立马回来啊,反正打不过,我还可以跑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真到那时一切都迟了,你才十几岁,还有大把年华……”他当府兵这两年见到过多少穷凶极恶的人,山子一个二十不到的小年轻,真对上了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都在云州,鞭长莫及不说,连到底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一家子才刚刚见上面,乔老二实在不想山子为了一个人去别的地方。
乔岳看到乔老二急切又担忧的样子,忽然想起他年幼时悄悄瞒着家里人和田柱子跑到后山玩得不知道时候,把爹他们都吓了一大跳,那时候乔老二找到他时,便是如今这个急得眼眶都红了的模样。
面对乔老二一如往年朝他敞开的庇佑,原来历经二十年,港湾都没有褪色。
乔岳喉咙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酸涩得说不出话来,“可是……”
“可是爹,我也已经二十岁。”乔岳压抑住翻涌的情绪,才将嘴边的话说出来。
他也不再是两岁,不再是十二岁。
是啊。
乔老二忽然停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他离开之时山子才十七,还未脱去稚气,如今已经二十岁了!
“小禾,你觉得呢?”乔老二扭头看向一直未说话的夏禾,想要让他也说一说,他做小爹的说出来的话语总是能让山子更乐意去接受。
夏禾却没有如他所愿,只说:“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去做,那便去,你都这么大了,也该给自己做主了,只不过……你如今已经成了亲,做出来的决定就不仅仅关乎你一个人。”
乔岳点头,“我知道,小爹,初月他……”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想知道,初月呢?”夏禾看着方初月,显然这话问的对象不是乔岳,“你想去吗?”
“小爹,我会和他一块儿去。”方初月开口说,“小爹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事就像相公说的那样,如果他真是,那他确实不能坐视不理,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夏禾点点头,倒是没继续劝,“那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乔岳松了一口气,应承下来。
“遇到什么事了我们一定跑得飞快,倒是小爹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才是。”
乔岳他们彼此叮嘱来叮嘱去。
唯独乔老二:“……”就这么水灵灵地做下决定了?
乔老二仍旧无法接受的模样,夏禾抓他的手,和乔岳他们说:“我去和你爹聊两句。”
俩人便站起身出去。
乔岳看着两个爹前后脚出去的声音,正要叹气,又听到:“大哥,你们要去哪儿,不带小圆去吗?”
啊!
他低头看着哭成荷包蛋的小圆,忍不住求助看向方初月。
方初月耸耸肩,一边说一边快速溜走:“我去看看小银和大王,他们好像又打架了。”
哄小圆这事他还是不要和乔岳抢了。
乔岳:“……”
乔岳忙不迭抱起乔小圆解释,“不是不想带你,只不过不大方便,大哥到时候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乔小圆摇摇头,“我不要,我只要大哥……还有小哥,你们一起陪小圆。”
乔岳忍不住麻爪。
另一边,房间外。
俩人出来后,夏禾一直不说话,乔老二实在憋不住,“小禾,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
“我为什么不答应?”
“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乔老二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语气,才说,“他们想不到后边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得多提醒提醒,不是吗?”
夏禾知道乔老二之所以会这么担忧,这么想要保护他们,害怕他们会受伤,是因为他对山子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以前。
虽然他见到初月击杀兽群的景象,但初月和山子在他心里是不一样的。
在他那里,山子还是那个难过了会找他们哭诉,开心了会与他们分享,干活的时候会悄悄躲懒的未经事的小孩,而不是一个一挥手就能了结一大群人的男人。
“可是二哥,正如山子说的那样,他已经二十了,虽然还年轻,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懂。”
夏禾又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不说,你也已经猜出来我们和大房分了家,分家的这一年里,山子他长进了许多……”
“对不住,若是我在的话就……”
“你别这么说,我说这个只是想说,分家这一年里我过得很开心很自在,但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因为一家人的努力,因为山子他们抗下了许多事情。”
很多时候不是他把孩子保护好了,而是孩子在保护他。
“所以,二哥,也许他们不是不知道之后会有多危险,是想到了还是要下定决心去做。”
这样子,你也要去阻止他们吗?
乔老二彻底没话说,他就算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也知道嗷嗷待哺的雏鸟需要放手才能长成了搏击长空的雄鹰。
乔老二回过头去,目光穿过敞开的房门,落到乔岳身上。
他看到那已然变得坚毅的脸庞。
原来,在不知道的地方,那个在他怀里咿呀学语的小孩早就成长得比他和小禾所期待的那样还要出色。
心里忽然觉得遗憾万分,又为此感到无比欣慰。
乔老二叹了一口气:“是我担心则乱了。”
狭小的鸟窝不再是雄鹰该停留的地方,只有湛蓝开阔的天空才是雄鹰的战场。
“你不过是不知道山子他们如今有多能打罢了。”夏禾笑着摇头。
“等会让山子给你表演一下,你就知道了。”
夏禾在他耳边又给他说了许多关于路途发生的事情来,乔老二听得震惊得不得了,俩人说完后,便进了屋。
就见乔小圆坐在乔岳的肩膀上一边骑大马一边嘎嘎笑,显然是将小圆哄好了。
乔岳扭头看向他们,夏禾朝他笑了下,他双眼发光:“小爹,爹!”
乔老二又叹了一口气,“去就去吧,千万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爹!”
乔岳跟着笑起来。
决定了要出发,几人也没打算立刻就收拾东西动身,反而准备给乔老二引气入体。
为了这事,乔岳想起了小云朵来,自从修炼后,他们就很少再依赖抽奖,里面的基因药剂倒是十分有用,还有一些功能卡偶尔也能用上,吃食却没多大作用了。
只能解决一下口腹之欲,到底不如兽肉来得饱腹,
如今他们又不缺银子了,倒是可以给他爹抽一支基因药剂出来,而后再引气入体。
这样的话,他们三人去云州,也算有个保障。
方初月听完,“那你便抽吧,大不了把银子都给抽了。”
乔岳纳闷又稀奇地看过去,“啊,一百多两哦,你舍得啊?”
方初月:“……”
他又不傻,多少银子对他们来说如今都不是最重要的,实力修为才是,而且他们即将分开,那么爹还是需要尽快引气入体,有自保能力才行,
而且,若是爹不能修炼,那就与小爹差距太大了。
只不过方初月问:“爹有灵根啊?”不是发高热的人才有吗,没有灵根的人就算用了基因药剂也只是体质好一些而已,根本不能引气入体。
“这茬我倒是忘了。”乔岳肩膀耷拉下来,他之前问过他爹了,他爹说自己没有发热。
乔岳只觉得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算了,先抽出来再说。”
能不能引气入体,总归身体能更好一些不是嘛。
方初月坐在一边点头,而后就见乔岳开始将小云朵唤出来,一口气花了二十两,库库抽起卡牌来。
卡牌一个个飘在眼前,入目全是一片蓝色,他们仿佛置身于蓝空底下的汪洋之中。
乔岳忍不住闭眼。
虽说如今小云朵有了实体,沟通方便了许多,但方初月还是看不到抽卡的情景,抽卡仍旧由乔岳一人来,他问道:“怎么了?”
抽到基因药剂了吗?还是抽不到?
乔岳摇摇头:“感觉自己眼睛要瞎了。”
方初月:“……”
乔岳伸出神识,又收回来:“小云朵,你帮我将普通蓝色卡全部拿掉,只剩下功能卡,或者紫卡、红卡。”
小云朵坐在方初月的肩膀上,立马操作起来。
很快,密密麻麻的卡牌只剩下八九十章,乔岳这才睁开眼,又挑捡起来。
红卡只有两张,一张是【中级基因药剂】,另一张是【了不起的大哥大】;而紫卡牌,又四张是【初级基因药剂】,两张是之前用过的【万人迷都能迷倒的香水】,还有一些之前出现的卡牌,比如真言果、蜂箱、帐篷之类的。
乔岳拿起唯一一个没见过的红色卡牌,念起上面的功能介绍来:“想要及时通讯吗?想要每日都和对方说话吗?想要……用了这个大哥大,不管在哪儿都能及时与对方通讯。”
方初月听完,虽然看不到卡牌,但还是坐过来说:“那这个卡牌很适合我们啊。”
正好他们分隔两地,就能及时与小爹他们通讯,互通有无了。
乔岳也觉得这个很好,夸赞了一下小云朵后,又拿着那个中级基因药剂说:“这个,我想给爹用……”
方初月无不可地点头,他们四个都已经服用过了,再用一个更好的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作用也不大了,还不如先给乔老二用。
“然后另外三张,等回去了正好岳父岳母,小外公他们一人一个,”乔岳又说,“迟些时候我们再抽过,如果还有就再给阳哥儿他们,舅舅田柱子他们都给安排上。”
乔岳说完,方初月便笑起来:“好啊。”
抽完卡牌,乔岳拿着药剂去找乔老二。
方初月捞起小云朵在怀里揉搓揉搓,没过多久,屋子里忽然臭气冲天起来,方初月许久未闻到这么臭的味道,一下子被熏得不行。
立马用灵力封住鼻子的穴位,闻不到味道后,他又听到外头骂骂咧咧的声音,“到底谁在客栈里拉屎啊!”
“就是啊,有没有公德心的……”
方初月不免有些庆幸起来,好在当初他们喝药剂是在自己家里。
乔小圆捏着鼻子跑过来:“小哥,救命呐。”他爹好臭啊。
方初月伸手在他鼻子上点了两下,“好了。”
乔小圆放下手,“真的闻不到了哎!”
“小哥好厉害。”乔小圆趴在方初月身上,像一只懒洋洋的橘猫一样蹭来蹭去。
乔岳用清洁术给乔老二洗了几遍,又将屋里头的气味赶出去,而后才打了水让乔老二洗澡。
乔老二精神抖擞得走出来,虽说知道自己不能引气入体一起修炼,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服用药剂后,浑身都松快了不少,到底是好事一件。
大不了以后他练拳脚功夫练得勤快一些便是。
乔老二走到乔岳面前,嘴巴动了下,欲言又止的样子。
乔岳好奇问:“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乔老二整理一下衣襟,低声问道:“爹有没有变得白一些?与你小爹如今般配吗?瞧着年纪应该没差多少吧?”
乔岳:“……”
好家伙!
……
乔岳他们在林阳县收拾的时候,另一边,灵虚子带着五师弟前来救人。
他们站在洞穴的墙壁前,五师弟明阳子问道:“这就是那个能将人吸进去的阵法吗?”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这里和阵法没有任何关系。
“对,”灵虚子指着旁边被划花掉的字迹说,“不过他们应该出来了,我们走。”
说罢,他转身出了山洞,往林阳县方向去。
灵虚子从这里离开与五师弟汇合后,就立马让人去给四师弟送了消息,而后他又带着明阳子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好在徒弟他们果然不出所料出来了。
明阳子走后头喊:“那这阵法就不用管了啊?”
“管什么管,现在不是研究你那阵法的时候,得赶紧去找徒弟他们看能不能说服他们一块儿去找下一个灵阵。”
下一个汲灵阵的位置在翼州,离着这里可有大半月的距离,也不知道四师弟那边怎么样了,还是得去一趟才行。
不然靠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得找到什么时候。
而且,方才灵虚子已然掐算过,恐怕这林阳县是不能再留了。
明阳子看着他师兄急吼吼离去的身影,扭头依依不舍地看了一下那道墙壁,他的阵法……
“师兄,等等我啊!”
明阳子快步追上去。
第135章 (二合一) 出发去翼州……
抵达县城时,太阳已然下了山,五师弟明阳子在后边喊,“师兄,慢些慢些。”
灵虚子瞥了他一眼,“再不快些,我徒弟他们就要回家了。”
明阳子撵了上去,“你不是说你徒婿是……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就回去。”
气运之子不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嘛,肯定不可能就这么回去的。
灵虚子嘴角抽搐:“……”
他想到乔岳竭力否认自己是气运之子的模样,只觉得他们轻易回去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你不懂……”灵虚子摆摆手,“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明阳子一脸好奇,师兄怎么忽然就变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难道是累了?不应该啊。
师兄的修为可比他跟大师兄都要厉害些,也就二师兄能与之一比。虽说在这一日多都在赶路,但以师兄的体力,怎么可能那么快累了。
殊不知他师兄纯粹是累了。
心累。
灵虚子二人很快来到客栈前,还未进去就被客栈外三层外三层的看客给吓住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灵虚子随意抓了一个围观的人问起来,面前的男人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听到问话诧异地看着他们。
“你们刚来的……哎!”
他忽然指着灵虚子问,“你是不是县衙那位大师啊?!”
明阳子见师兄随意找了一个人,就是认识他的,忍不住有些感慨,不愧是师兄啊!
络腮胡子见旁边不认识的道长好奇,还解释起来,说是因为灵虚子为了兽群一事在县衙进进出出被他瞧见了,所以才会认出来。
且县令林康源在他面前恭敬的模样,县里还真有不少人识得灵虚子。
灵虚子又问:“所以到底是为何?”
络腮胡子立马解释起缘由。
“大师,这客栈这么多人啊,是因为下午的时候慈幼院的管事小爹带着一群孩子前来找一对好心的年轻夫夫,说是要道谢了,道完谢他们准备走时,那对年轻夫夫挑了好几个小孩说要带着他们修炼功法,还是一打百的那种……”
客栈里的人耳朵尖,哄堂大笑起来。
别说一打百了,就是一打十的功法那都是骗人的!
有人正要嘲笑一番,就见那管事小爹还真的应承下来,当即让几个小孩跟着他们学起来。
说到这里,络腮胡子卖起关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灵虚子一听就知道这年轻夫夫就是方初月他俩没跑了,心底只觉得他们这般做会不会太招摇了些,毕竟那功法也不是他们的,而是从姓谢那偷学的。
在汉子的目光下,灵虚子摇摇头:“后面怎么了?成功了?”
“可不是嘛!”络腮胡子拍在灵虚子的肩膀上,“兄弟你果然是慧眼……呃……”
络腮胡子拍完了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面前这人不是寻常可以称兄道弟的路人啊!
“大师,不好意思,习惯了习惯了……”络腮胡子讪笑了下。
灵虚子摇头:“不碍事。”
络腮胡子当即不敢再卖关子了,噼里啪啦一通说,“结果他们就坐在大厅里修炼,练着练着,其中一个小孩就忽然‘轰’的一下,浑身着火了,瞧着是真吓人!”
一下子把嘲笑的人给吓住了,大家伙一边喊救人一边端起茶壶就要往那边冲过去。
只不过那对夫夫拦着他们救火不说,还不让他们靠近。
这可就把大家给气坏了,就连那管事小爹都急红了眼。
但是很快,随着那年轻人走过去说了几句话,那孩子身上的火忽然灭了。而且身上竟然一点儿伤都没有。
就是有些臭烘烘的,闹着要洗澡。
紧接着又是一个小孩突破,只不过这会儿不是全身冒火了,是一会儿冒火一会儿又冒出水来,瞧着实在怪异。
奇怪的景象接二连三出现,哪怕是一开始嘲笑得最狠的看客,也反应过来这功法想必是真的了。
客栈立马就陷入沸腾之中,纷纷冲过去追问自己能不能修炼这功法。
灵虚子打断道:“他肯啊?功法向来都是不外传的。”
“可不是嘛,这对小年轻说功法是机缘巧合得来了,传播出去让更多人来修习也无妨……”
面对这种大公无私的人,络腮胡子打从心里敬佩。换了是他捡到功法,络腮胡子觉得就算自己学不会,也只会藏起来当传家宝一样传下去,可不会教给别人。
人都是自私的,谁知道后代有没有能学呢。
络腮胡子一脸可惜:“只不过这功法也不是对谁都起作用的,得有条件,要之前红月,大师你记得去年那轮红月吧……”
“要红月过后发高热挺过来的人学了才有用,因为他们本身就有些特殊的地方,这样学了才有用,其他的就算修炼了也是不得章法。”
络腮胡子自己便是没有发热,只不过他一个外甥哥儿却与他不一样。
他那外甥哥儿学了这功法,以后肯定能有一番作为的。
络腮胡子就想要挤进去,看能不能从那对夫夫手里记下这功法。
只不过客栈人太多了,他这还在外头呢。
“师兄,这俩人就是你徒弟和徒婿吗?”明阳子听得嘴巴都张开了。
俩师侄听起来为人十分大公无私啊,怎么可能是那种不顾大局的人。
灵虚子也很好奇,乔岳他不清楚,但方初月那哥儿他还不了解。
这种没什么好处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对白费工夫干这事的。
但灵虚子自己作为道士,倒是有些乐得其成。
“多谢这位兄弟。”灵虚子朝这人道了谢。
又与明阳子一起挤进去。
俩人到底不是常人,一下子就挤出一条道来。
络腮胡子见状,瞪圆了眼立马跟上去。
“大师……”我要追随你!
三人一挤到人群前头就被方初月瞧见了,方初月挥挥手走过来问:“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他又看向灵虚子旁边的俩人,“这两位又是?”
“月哥儿,我是你师父的五师弟,道号明阳。”
“五师叔,”方初月笑着喊了一声,又不见外地感叹道,“五师叔你瞧着比师傅年轻很多啊。”
灵虚子:“……当然年轻了,你五师叔本来就没比你们大多少岁呢。”
可不就比他年轻不少嘛!
“哦这样啊,不好意思啊,师叔。”
灵虚子:“……”这破徒弟,到底该向谁道歉才对啊。
明阳子在旁边看了又看,又觉得果真是气运之子啊。
二师兄说得对,三师兄说的话得先在心里怀疑一下,因为十句有五句都是假话。
在灵虚子的怒目下,方初月嘴角勾起,他又看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左看右看,“我应该是一名……”
……路人甲?
灵虚子看他窘迫的样子,帮着解释:“他进来是想问你们那个功法,能不能让他记录下来,他想带回去让他家外甥哥儿修炼。”
方初月听了扭头看过去,想不到这位大哥看起来很糙,但却是个胆大心细的。
周围的人越发多起来,乔岳甚至把功法都给念出来了,也有不少人在悄悄跟着念,但没见哪一个开口问能不能记下来的。
络腮胡子挠挠脑袋,又补充道:“若是不可以也没事,我就是厚着脸皮来问问看。”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若是别人真给了,好过他自己记,他怕记错功法,到时候反过来害了家里人。
方初月眼睛一亮,“你等等……”
说罢方初月就往乔岳身边。
客栈中间空出了一大片地方,旁边的座位、二楼与楼梯却挤满了人还有店小二在中间穿行,空地上除了几个小孩子,还有三四个年轻小伙子在里头。
乔岳放下神识,一边屏蔽他们的听力,一边观察他们的动向。
方初月凑到乔岳耳边嘀嘀咕咕,乔岳点点头,“可以……”
“等等,你跟他说明日一早到城门前。”
这贸贸然给出去还是不好,而且还是只给一个人。
可别小看了地头蛇,就这么将功法给出去,等他们一走,剩下这些人处境可不大好,拿了功法的恐怕也会出事。
这事要是做得悄无声息,要么就要做得轰轰烈烈才行。
既然要散出去,今晚他们抄录百来份,走之前再在城墙上再刻录几份。
这地头蛇再厉害也不能将所有人都给砍了去。
“好,”方初月听完,立马点头,“对了爹他们回来了吗?”
乔岳摇摇头,“还没有,爹他们去重新置办一个车厢,估摸着没那么快。”
原本那牛车的车厢本就破旧了些,乔老二见了就想着重新打一个,之后在路上过得舒服些。
正好小圆心情也不大好,三人就一块儿出去了。
方初月点点头,“嗯嗯,那我先过去和那人说让他明日去城门前。”
“好。”乔岳见他脚步轻快地走到师傅那边,嘴巴动起来,与人说了好几句话。
他收回视线,又放在了面前仍旧毫无动静的人身上。
引气入体这事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除了方才那俩灵根比较好的小孩和后面一个镖局里的小伙子成功外,剩下这些显然都是一般般的,乔岳带着他们运转了几遍,仍旧没见他们成功引气入体。
估摸着没个三五天都不成,若是不勤快的,恐怕一直引气不成功也是可能的。
正好师傅他们来了,乔岳也懒得继续看下去,本就是为了让他们自己修炼起来,今日也算达成了目的。
乔岳立马将神识收回来,“今日就到这里,你们可以离开了。”
乔岳的声音落下,盘腿而坐的人睁开双眼,一脸沮丧地问:“师傅,明日我们还可以来嘛。”
“不用喊我师傅。”乔岳第无数次拒绝这个称呼。
“你们就不用再来了,功法已经交给你们,怎么运转的你们了熟于心就行,自己勤快些就成,”乔岳又安抚道,“没有引气入体的不要再着急,一天不行就三五天,总归是可以的,自己回家勤快些修炼就行。”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这才依依不舍地起来。
明言安抚了几个尚未成功引气的小孩,又带着他们离开。
客栈内的人群慢慢散去,后面闻讯而来的看客问道,“这就散了?”
“散了散了,这都什么时候你才来,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去去去,你才吃屎!”这人翻白眼道,“修炼那功法真能一打好几百啊?”
“这咱哪知道,只不过瞧着动静是不小,不过啊你没那劳什子灵根看了也没用,得有灵根才能学,而且听说修习了这功法得先发誓,若是逞凶斗恶了今后可就得悠着点了。”
人走后,客栈乱糟糟的,只不过掌柜却笑得见牙不见眼。
方才得到的打赏其实不多,但是这源源不断的客人都是人气啊。等这财神爷一走,他就将那屋子提高价宣扬出去。
到时候还怕客人不上门来。
掌柜抬头看了下屋顶,那修补好的屋顶要不要重新拆了?
……
“师傅,五师叔。”
乔岳跟着方初月喊人,明阳子比俩人没大多少岁,但他应下来应得也不心虚。
在师门里,还有四五十岁的喊他师叔师伯呢。
灵虚子问:“你这功法就这么散出去,没事吧?”
“没事。”乔岳摇摇头。
之前他们得藏着掖着,不能被发现,也是怕连累村子里的人。
可如今他们在林阳县干的事情动作这般大,也没想过能瞒过谁,就想要瞒也是瞒不住啊。只要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个一清二楚,反倒连累了其他人。
还不如就这样扬出去,让全部人都知道了去。
他们好歹也算是有了自保的能力。
再一个,这样做也是为了把所有目光放在他们身上,不仅是怕连累了别人,他更是怕迟些时候与小爹他们分开后,会让人往小爹那边走。
最重要的是,乔岳还是觉得应该让所有人都修炼起来。
而不是空有灵根而不得其章法。
只有自己修炼起来了,才能保护自己。
而不是等着别人保护,只不过到底人好人坏,勤奋还是懒惰,所有的一切都要看个人选择了。
灵虚子听完,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你这脑瓜子还挺好啊。”
之前压根就看不出来,他这徒婿是这种心思细腻的人。
方初月一听他师傅这话,尾巴就给撅起来。
“师傅你不知道,他除了脑瓜子好,其他地方也特别好,我和你说……”而后一点儿也不见外地和灵虚子叭叭起来。
明阳子在一边捂着耳朵,只觉得脑子里嘎嘎响,像是有几百只鸭子一起叫来叫去。
师兄,你没说过你徒弟这么能吹啊!
灵虚子:“……”他也没想到,他徒弟如今变成了这样子。
乔岳实在好笑,赶紧给方初月倒了一杯水,“初月,喝喝水。”
“好。”方初月停下来,端起茶杯来。
灵虚子二人感激地看向乔岳。
过了一会儿,灵虚子提了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徒弟啊……”
然而纠结了一瞬,到底是以大局为重。时间紧迫,他开口直接问,“你们接下来是打算回青山村还是去哪里啊?”
明阳子也好奇。
方初月说:“我打算跟着爹他们一块儿去云州,等爹与通判提出辞呈后,我们再在云州晃悠一圈,就直接回青山村。”
“村”字一落下,就跟狗头铡落下一样,灵虚子心里哇凉哇凉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方初月又倏地笑起来,“不过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又觉得不用这么早回去,这大好河山我们都还没怎么看呢,不如就先到处晃悠晃悠,反正都出来了……”
灵虚子一看他笑嘻嘻那样,哪能不知道这逆徒又在耍他,额角的青筋冒出来,“呵呵。”
乔岳生怕真把人气坏了,赶紧递话过去:“也不一定就在云州,师傅有什么提议吗?”
“不如就翼州吧!”灵虚子笑起来,立马拍板,“起码一起去翼州,就这么说定了!”
乔岳:“……”下回还是让初月再气气师傅的。
灵虚子心情大好,忍不住拍着乔岳的肩膀说:“徒婿啊你这人果然是大公无私,急公好义,为师就知道你们一定会留下来的……”
明阳子忍不住开口:“师兄你方才好像不是这么与我说的吧,你说不一定……”
明明路上一直念叨个没完,担心又怀疑的。
灵虚子瞪了他一眼,“去去去,你一边去。”
“我说你们一定会留下来,他听成了不一定……”他又扭头朝乔岳他们笑道,“……你五师叔这耳朵真不好使。”
乔岳:“……”
师傅这脸皮能厚成这样,乔岳顿时觉得自愧不如。
方初月比出大拇指:“师傅,你果然不要脸。”
灵虚子一脸受伤、哀哀戚戚地看着他们。
明阳子扶额,实在没脸看他师兄三十好几还整日演大戏的模样。
既然觉得要出发去翼州,林阳县收尾的事情就要抓紧起来,乔岳赶紧抓了师傅示数他们当壮丁抄录功法。
功法字数不多,抄录起来也不难,很快他就得到了二三百份功法,还附带了简笔的人像在上面。
夜深人静的时候,乔岳和方初月一人拿着一百份出去。
灵虚子他们本来想跟着去,但被乔岳他们以实力有些差距给拒绝了。
“道长你们进来坐啊,初月他们应该迟些时候就回来了。”夏禾招呼起来。
灵虚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师兄弟习惯打坐了。”
面对乔岳俩个爹,灵虚子他们还是心虚得很。尤其是在知道此行只有初月小两口和他们一块儿去,他们俩爹带着小圆去云州后,这股子心虚劲儿就没下来过。
夏禾见人实在不进来,也没再催促。
从见到灵虚子开始,甭说乔老二和乔小圆了,就连他,心情就没好过。
心里知道分开是必然的,但真的要分开,还是会不舍。
夏禾进了房间,乔老二好不容易将乔小圆哄睡着,他坐起来,轻声问:“道长他们不进来?”
“嗯。”夏禾点头,走过去看着乔小圆,眼皮都红肿了,“又哭了?”
不应该啊。
“没有……”乔老二无奈笑道,“和小银他们玩得不肯睡呢,揉成这样的。”
“没哭就好,”旁的不怕就怕小圆大哭,夏禾又问,“你怎么还不睡?”
乔老二没有修炼可不能整宿整宿这么熬。
乔老二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啊。”
他才刚与山子见面,这又要分开了,哪能睡得着啊。
许久后,夏禾走过去,靠在他肩膀上,“睡吧,山子不是交给我们一个大黑砖块吗?”
说是不管在哪里都能听到对面的人说话呢,比什么飞鸽传书都要方便多了。
乔老二反手将人搂在怀里。
“嗯。”
明日就要出发了,得养精蓄锐,才还与山子他们告别。
影子交叠,光影错落,屋子里静谧得有些压抑沉闷,只剩下浅淡悠长的呼吸声。
……
翌日一早,天还不是特别亮,乔岳他们就从城门出去。
乔老二和手下骑着马在前头,一辆牛车停在前面没动。
“大哥呜呜……带上小圆一起去吧!”
乔小圆的头和肩膀从牛车内探出去,白净的小脸蛋泪眼汪汪的,“我现在已经想你了。”
他又扭头看着方初月,“还有小哥,我们不能一起去吗?”
为什么要分开啊,小圆不懂,心里难受得只想哇哇大哭。
夏禾两口子见了心里一阵酸涩,若是可以他们也想像小圆这样大哭一场。
“别哭。”
乔岳站在车窗外,伸手轻轻擦拭掉他的眼泪。
“我们不是能每日都通讯吗?你每日告诉我你都干了什么,大哥也告诉你,好不好?”
“对哦!”
乔小圆瘪嘴:“可是……”
“别难过。”方初月捏了捏他的腮帮子,又说,“小金和大王就拜托小圆照顾了。”
乔小圆用力点头,胸膛挺起来。
嗯嗯!
“大哥你们记得想我哦,还有还有记得给我买东西……”乔小圆在耳边不断念叨,生怕俩哥哥把他忘了。
“好,大哥知道了。”乔岳赶紧应承下来,“每日该习字半时辰,修炼一时辰,不要忘了啊。”
“啊……?”
还要习字……
乔小圆眼泪倏地停住。
乔岳和方初月笑了笑,也不敢耽搁,怕再与他们说下去,人又哭了。
“小爹,爹,我们走了,你们注意安全啊。”乔岳走上前抱了抱乔老二和夏禾,最后才用手背贴了一下小圆肉乎乎的脸蛋。
方初月点头:“是啊,小爹,有什么事记得及时和我们说。”
“你们也是,遇到事情千万别慌张,”夏禾叮嘱起来,“什么都不及自己的安全重要,我们在云州等你们,知道吗?”
“知道了。”
乔老二立马大声补充:“真有事解决不了,大不了我们就跑!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手下听了忍不住面面相觑,怎么队长这话和他平日的出入这么大!
乔岳他们连连应道,而后在牛车前俯下身去,生怕让乔小圆看见了又哇哇哭起来。
跟做贼一样跑得飞快。
夏禾哽咽到一半:“……”
第136章 还需要两日
天大亮,霞光布满天际边缘,将云层渲染出绚丽多彩的颜色。
站夜岗的守卫与人交了班,打着哈欠准备回家睡觉,“嗯……你们这些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守卫吓得够呛,生怕又出了点什么事来。
上一回兽群将县里霍霍得如今都还没缓过来,虽然伤亡不算严重,而且事后县令还给他们每人分了不少野兽肉,但到底对百姓的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不仅是县里的生意停摆了,就连县衙的工作量也急剧增加。
见那边围了人,守卫生怕影响他下值,赶紧走过去问。
喧闹不止的人群安静了一会儿,又瞬间吵起来,争先恐后地指着墙壁。
“让开,让我看看。”守卫听完,赶紧将人扒拉到一边去。
墙壁上果真用利器刻录的字迹和小人像在上面,瞧着活灵活现的,守卫也不急着下值了,立马跑回县衙准备与县令禀报这事。
大家伙见他走了,又议论纷纷起来。
络腮胡子混在其中,果真没骗他!
他低头催促其识字的大外甥:“快点抄,回去了让你弟弟练起来,多抄两份,你舅舅我有空也可以练练。”
说完他就把背转过去。
大外甥拿出炭笔和纸张,直接在舅舅的背上开始抄写,他一边写一边说:“舅舅,你不是说得像锦哥儿一样才能修炼嘛。”
“听人说,我们常人也能练练,就是不像锦哥儿他们一样罢了,但也能强身健体呢。”
大外甥看着抖动的纸张点点头,“知道了。”
而后就专心抄录,连那小人像的注释都给拓印下来。
周围的人见状,还凑过去问,能不能帮他也来一份。
“自然……”
络腮胡子自家大外甥立马就松口的模样,直接说:“你拿纸笔,自然是可以的。”
“是的是的,我这就回去一趟。”
而后这人撒丫子就跑了,甫一进门他直奔房间去,在屋子里翻找起来。
夫郎拿着一张纸进来:“你在什么,都给我翻乱了,等会儿你把它们收拾好啊。”
“之前不是有一叠打湿过的黄纸嘛,我想找一张出来……”男人站起来又说,“将城墙上的功法刻录下来,让孩子们跟着练练。”
“是这个吗?”
这夫郎将纸递给他,男人低头一看,与城墙上的功法确实一模一样,他惊讶地问,“你怎么有这个?你出城了吗?”
“哪啊,我一觉起来这纸就放在桌子上,你出门早准没看见。”
“不止我们家有这么一张纸,隔壁李家也有,不过那边那几家都没有,”夫郎又说,“而且我听说啊这边东城门也有刻录……你说奇不奇怪。”
这人感慨了一句:“人家是好人,而且我听说啊,兽群之所以这么快退去,除了大师帮忙,那对年轻夫夫更是击退不少,东城楼附近不少人都看到了,如今人家离开了还不忘将安身立命的功法拿出来。”
要不是好人,干嘛费事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
夫郎点头,“也是,这种好东西得让咱儿子学起来才行,学成后挣银子都快一些呢。”
就是去扛大包也能扛回来不少银子。
这样的场景出现了不少县里的地方,就连县衙也一样。
得知几处城墙都刻录了功法,林康源沉吟片刻,想到若是以后县里还会出现像道长一样的能人,林康源第一反应就是庆幸,因为他发现若是没有这些个能人志士,他们林阳县这回肯定在劫难逃。
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管束。
林康源挥挥手:“城墙上的功法不用管。”
长随点头应下,又问:“那外头的罗员外他们……”
“打发他们走,”林康源不耐烦地道,这些家伙从昨天夜里就跑来说县里有人妖言惑众,要求他严惩不贷。
实际上不就是想借他的手将功法拿在自己手上,不让百姓学嘛。
林康源懒得理会他们,城墙这一遭肯定也是为了防止这些老家伙的,那对姓乔的夫夫不仅身手了得,还才敏过人。
实在让人佩服啊。
可惜的是,人已经离开了。
长随抬头看了下林康源的表情,“是……”
“等等……”
林康源想了下又说,“打发人走后,你把如今在县衙的人都给喊出来。”
这功法……别人能练。
他们县衙更要练,大练特练才行。
与夏禾他们分开后,乔岳四人就一路往北走。
“小爹他们到了吗?”
乔岳忽然开口问,方初月点点头,“应该到了。”
云州与翼州一个在林阳县西边,骑马只需要两个时辰,哪怕夏禾和乔小圆坐在牛车里,三个多时辰也差不多到云州了。
他们三个多时辰全力赶路都已经跑出去差不多五六十里路了,若不是师傅师叔他们驾驭浮尘的速度太慢了,恐怕这会儿他们都要抵达下一个州府了。
正好这个时候,挂在腰间的砖块忽然响起来,乔岳停了下来,“应该是小爹他们……”
方初月跟着停下,“好,正好我们停在这儿等等师傅他们。”
乔岳在上面按了下,滋啦一声,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小爹,这样大哥就能听到吗?”
声音忽大忽小的,听着很不清楚。
紧接着听到小爹说“你对着下边说”,而后乔小圆的声音便清晰了许多,“大哥,小哥,你们在不在里面?”
乔岳和方初月蹲在这边:“小圆,听得到啊。”
乔小圆在那头笑嘻嘻道:“太好了,我好想你们哦,大哥,我们已经到云州了哦,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那么快。”乔岳无奈道。
乔小圆听到这话也没丧气,又和他叨叨了许久,连路上见了什么玩了什么都要说出来,还有他屁股颠得好麻好麻这事也没落下。
夏禾等他说了个尽兴,才拿过大哥大说起来。
乔岳说完,方初月接过来和夏禾说了好一阵子,眼见着师傅他们追上来才结束对话。
灵虚子停在他们身边,累得额角冒汗,仙气飘飘的样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你、你俩也太快了些。”
方初月说:“快点到翼州快点儿完事。”
灵虚子立马直起腰说:“行吧,我们继续赶路。”
乔岳却说:“师傅你们休息休息,我们去一边修炼一下,休息半时辰我们再赶路。”
“也行。”灵虚子背脊弯下来,立马半靠在明阳子身上,“他们那身法就是好啊,比我们拂尘还快。”
明阳子:“……”累得说不出话来。
“我瞧着他们修为应该比师兄你要厉害些。”
言下之意便是乔岳他们更快,出众的身法、步法只站很小一部分,几乎全赖于那一身修为。
灵虚子在他耳边低声:“师弟,有没有人说过善意的谎言不算谎言?”
“有。”
明阳子将他推开,“师兄你天天说,你忘了?”
若不是如今累得不行,灵虚子都想一脚踹过去,这师弟不要也罢!
乔岳二人在一边修炼法术,压根不知道这边两师兄弟险些反目成仇,过了半时辰,他们再度赶路。
赶赶停停,很快就过了两天。
方初月见灵虚子从睡梦中醒来,“师傅,我们已经到祁州了,是不是很快就要到翼州?”
灵虚子没回话,明阳子点头说:“对,很快,应该还需要差不多两天。”他睡了俩时辰,整个人精神抖擞得很。
乔岳:“……”还需要两日,那叫很快吗?
那叫还有一半的路程!
……
另一边,林阳县外。
谢谦谢宏一行人也从京都赶了过来,还未进去他们就先被城墙上的功法给惊住了。
“这不是我们宗门的玄天七星决吗?”谢宏骇然,一招一式与他们的玄天七星诀同出一辙。
说没有端倪都没人信。
就在此时,县城忽然爆发了一股不是特别强盛的气息。
谢宏蹙眉,“竟是有人成功引气入体了?”
说罢,谢宏也没放在心上,他让底下的师弟妹去打听消息。
师弟妹四散开来,谢谦谢宏等在原地。
师妹谢玲找了一个守卫搭话,那守卫便像吐苦水一样朝她大说特说。
一会儿说他们县里遇到兽群,那些畜生真该死,一会儿又说大师卜算手段了得。
守卫见谢玲表情黑漆漆的,还问:“姑娘,你怎么了?”
谢玲摆摆手,“那墙外的功法是怎么回事呢,你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吗?”
“你说那个啊,那是前几日有个好心人刻在上面的,让我们大家伙都给练练,说是可以强身健体……”
总算是跳到了功法上面,谢玲放下要噶人的手。
于是乎,她又听了一耳朵关于好心人的事迹来。
回来后,她和谢宏说:“师兄,这功法应该是两日多前刻录的。”
在回溯镜限制的五日之内。
而后其他师弟也带了差不多的消息回来。
谢宏立马将回溯镜拿出来,很快他们便知道这功法是有人特意刻录的,谢宏看着黑暗中那人的脸,“这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乔岳,他道侣,还有俩个爹一个弟弟。”
“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了好几日了,这个方向是去翼州?”谢宏继续往下看。
很快就得知了,乔岳道侣二人去翼州,亲爹弟弟则是去云州。
谢玲又说:“应该没错,师兄我们现在又去翼州吗?”
刚好一上一下给错过了。
谢宏摇摇头,与一直不开口的谢谦商量道:“我们先去云州再去翼州?”
谢谦扫了他一眼,目光还落在回溯镜的最后一个画面上,是夏禾的脸。
原来之前在青山村,他们就已经遇到过了。
谢谦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了一会儿谢宏才看到他点头。
谢宏拍板:“走,即刻就前往云州?”
谢玲纳闷:“师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去翼州,还要大费周章去云州。”
虽说那里有姓乔的亲人在,但抓了他们去威胁乔岳二人意义着实不大啊。
“自然是为了星月罗盘。”
星月罗盘需要血脉之力才能引动,一旦引动罗盘,被定位的那人就算长了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飞。
说完,谢宏催促道:“走吧,这边去云州很快,找人还得费些工夫。”
谢宏飞掠出去,身后的师弟妹跟上去。
只谢谦脚步没有挪动,“师兄,不若兵分两路吧,引动罗盘后另一队再带人追上去,不然追不上乔岳他们,耽搁了师傅交代下来的任务就不好了。”
谢宏停下来:“你说得对,引动个罗盘不需要我们全部人都去,我瞧那人最多也就练气六层的样子。”
“不如就我……”谢谦说到一半,视线从谢宏脸上移开。
“……我与师妹一块儿去?”
第137章 (修) 因祸得福啊……
云州府城城墙高大直立,比隔壁的林阳县不知大多少倍,房屋鳞次栉比,街巷阡陌,车水马龙。
但与京都比起来那是不值得一提。
“师兄,我们到云州了,先从哪里找起?”
进了城门,谢玲跟在身后问,谢谦侧头看了她一下:“除了府衙或者客栈,他们应该也没别的地方去了。”
谢玲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沿路在客栈找一下?”
谢谦扭过头来,笑道:“师妹,我去府衙,你去城里的客栈找一找怎么样?若是找到了人,你就直接将人捆起来带出城去,给我发个信号我就与你汇合,怎么样?”
谢玲抬头看了他的笑脸,冷声道:“师兄,不必这么麻烦,我们一块儿找就是,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练气期神识延伸的范围虽然不大,也就从方寸之内到方圆一二里之内,但他们一个练气八层一个练气七层,找完一条街也就一会儿的事情。
谢谦顿了下,耸耸肩道:“嗯,既然你不嫌麻烦,那就走吧。”
谢玲眸光闪烁,她原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来,但这会儿进了城后,谢谦的表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急于要将她甩开一样。
莫不是生气想反抗师傅?又或者是怕死想偷懒?
难怪谢宏师兄特意将罗盘与通讯符都放在她身上,还叮嘱她跟紧谢谦。
谢玲快步跟上去。
二人不疾不徐地走在街上,一人走左一人走右,神识外放出去,遇到客栈时就会在旁边停留片刻。
“没人,走吧。”谢玲说。
谢谦脚步一转,走过去开口问了一下店小二,还用神识探了一下客栈内的客人,确认无误后才离开。
然而说是容易,实际上在路上漫无目的地寻人也没想象中好寻,除去对方已经开始修炼,外溢的灵气都被收进体内,导致远远瞧着与常人无异的缘故外。
还因为这云州府来往的人实在太多了。
且一个个走在路上也不知道避让,一双贼招子不住往她身上看,瞧着实在是恼火得很。
谢玲憋着火,连谢谦什么时候拐弯往别的巷子走去了都不知道。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头晃悠啊?”
谢玲后退一步,面前的人长得鼠目獐头的样子,笑容看起来极其猥琐,冷声道:“滚!”
“冷脸美人嘿嘿嘿……大爷我喜欢!”得带回去好好玩乐一番才行。
身后还有几个狗腿子:“虎爷,这个瞧着可比你屋里的还带劲啊!”
“可不是嘛,”这男人搓了搓手,笑得十分淫邪,“来人,上,把她给我抓回府里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谢玲当众将长剑拔出。
剑刃闪出冰冷的光芒,手起刀落。
“啊啊——”
男子轰然倒地,举着残肢在地上挣扎扭动,嘴里呼哧呼哧地喊着,“杀、杀人啊……来人……”
谢玲握着长剑,垂眸看着如同落水狗无力地蜷缩在一起的男人,她一脚将地上的断掌踢了出去,“这下,还喜不喜欢了?”
断掌在地上滚了两圈。
男人透过朦胧的视线,看着居高临下的美丽女子。
在四周血淋淋的场景映衬下,她额角的发丝垂落,嘴角上的笑容就仿佛是勾魂索命般吓人。
他直接昏死过去。
身后的狗腿子更是吓得□□都湿了,四周的路人一边大喊一边逃跑。
“杀人了!”
谢玲知道自己惊动了府兵,但此举正合她意。
这里又不是京都,师傅可管不了她。
这样就不需要她和谢谦一个一个找人,直接砍几个人衙役不就自从送上门了嘛,而且还能腾出功夫来看看谢谦到底在搞什么鬼。
“师妹!”
谢谦从前面的巷子又倒回来,结果一回来就见到谢玲面前的惨状,“这是怎么了?”
“之前不是交代过你不能轻举妄动嘛,你这样惊动了别人怎么办。”
“师兄,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墨迹,惊动了就惊动了呗,大不了都给杀了就是。”谢玲抱着手臂,“这人就不是好东西,连我他都敢调戏,我砍他一只手已经是给面子了。”
谢玲说,“而且,一会儿就有府兵上来,我们直接将人逮了让他们将乔老二交出来便是。”
何苦大费周章找人。
谢谦听到她语气里的不耐烦,“算了算了,我已经找到人了。我们现在就去,别在这里浪费工夫。”
谢玲冷脸看了下四周,“行,我们走吧。”
说罢,俩人便直接施展身法出去。
屋里躲躲藏藏的客人探出头:“这俩人不会是什么雌雄双煞吧?这般凶恶!”
只不过长得是真好看啊。
还有些人已经急吼吼往府衙去报官了。
谢玲他们很快来到一处宅子,院子内小孩的说话声清晰地传了出来,偶尔还夹杂着几声鹅叫。
谢谦对视一眼,“没找错,走!”
而后他们便直接翻上围墙上,看着院子里蹲在一边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的小孩。
嗯……?
乔小圆和大王说着说着话,忽然扭头看了过去。
三人对视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俩人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谢谦站在身后,反手握着长剑。
乔小圆站起来,一边拍手一边笑着说:“两位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长得真好看啊,好像仙人一样!”
谢玲往前走了一步,来了兴致:“有多好看?”
“嗯……很好看,我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好看吗?”乔小圆“咕噜”咽着口水。
“既然如此,不如我收你为徒吧?”谢玲开口。
“啊?好啊。”
乔小圆嘴角上的笑容都挂不住了。
谢玲笑意吟吟地看着面前的小男孩……
明明知道他们来者不善,仍旧一脸镇定地笑着和他们搭话,声音洪亮,就是年纪还太小,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异样。
“你……”谢玲忽然睁大眼睛,“木清灵体,你竟然是木清灵体?!”
谢谦听了也忍不住惊讶。
木清灵体是一种木族或者木属性的修士特有的修炼体质,木族本就能感应自然,而拥有此灵体的修士更是得天独厚,感知力极强,身体轻盈催生珍稀灵花灵草不在话下。
“真是卧虎藏龙啊你们这家子,”谢玲心生嫉妒,也是对收徒一事真心动了。
谢谦点点头,可不是嘛,修为提升跟喝水一样简单,这才修炼了多久啊就直接窜到了练气六层。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而后他听到谢玲说:“小鬼,不若你拜我为师,我就放过你家里人怎么样?”
“真的吗?”乔小圆抿着嘴看过来。
肯定是假的……
谢谦抬头,屋里的人也该出来了。
果然,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夏禾与乔老二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小圆!”
“小爹,他们想抓我走。”
乔小圆险些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又立马冲在夏禾怀里告状。
“你们是谁?为何闯入我家!”乔老二站在他们面前质问起来。
谢玲轻蔑地看向乔老二,一个凡人也敢朝她大小声。
夏禾顾不上安抚小圆,他将乔小圆推到乔老二怀里,看着乔老二说道,“你们一起走!”
乔小圆那眼泪珠子扑簌簌地掉,“呜呜小爹……”
“嗯,你小心些。”乔老二用力点头,立马抱着乔小圆奋力往后跑。
生怕自己拖了后腿,误了之前说好的计划。
谢谦看着他们父子情深的样子,心里有些微妙,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幕。
那是他刚刚被路过的修士查出冰灵根的事情了,那对生养他的夫妇抱着他嚎啕大哭,又不得不放手的场景。
谢谦心里烦躁得不行,忍不住“啧”了一声。
谢玲听到身后的动静,以为他不耐烦起来,冷着一张脸,“你们三个是当我们不存在吗,一个都不准走!”
谢玲抽出长剑挥出去。
剑气落在乔老二的后背上,瞬间将乔老二劈得在地上滚了一圈。
“二哥,小圆!”哪怕知道乔老二不会出事,夏禾还是心惊胆战起来。
“我没事!”乔老二咳嗽了两声,立马爬起来继续逃命。
“平安符……?”谢玲收回长剑,“真是稀奇,你们这里竟然还有平安符。”
虽然她只用了五成力,但这平安符竟然能将她的攻击挡了七七八八。
画这符篆的人修为和天赋都不小啊。
谢玲身怀双灵根,素日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天赋的人,好心情立马被毁掉。
夏禾冷着脸,“有平安符怎么了,不会是你没有吧。”
“找死!不过就是个刚刚练气六层的家伙,就敢大放厥词!”谢玲就朝着夏禾袭击过去。
夏禾立马捏着一叠雷火符:“破!”
我艹!
不好,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雷火符的!
谢谦瞳孔震缩,下意识就往后躲。
下一瞬,雷火符叠加在一起爆发了庞大迅猛的冲击,一下子将在场的三人都给掀翻过去,地板与墙壁都被震塌了。
几人都被摔得七晕八素的,倒地不起。
“咳咳——”谢谦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
到底谁家好人一口气丢出来一叠符篆的。
谢谦抬头看去,旁边的谢玲已经昏迷过去,就连不远处的夏禾都没能幸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免庆幸,还好自己机智,没在前头打头阵。
不然这次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谢谦再次确认,这一路跟着谢崇山真的是倒大霉了。
他真的不能再留下来。
要不是雷火符品质一般,不然这一叠出来,恐怕他都没逃走就先丧命了。
谢谦伸出手将谢玲的储物袋给拿了,而后捡起长剑站起来。
走之前,还是得取点血,罗盘就归他了!
谢谦一抬头又见乔小圆捏着一叠符篆冲过来,“啊,坏蛋——”
谢谦:“……”你们不是跑了吗?
谢谦两眼一黑,你们到底有多少符篆!
他算是明白了,谁对上这一家子谁就倒霉。
以后千万要躲着这一家子人。
他好不容易才从谢崇山眼皮子底下跑出来,可别栽在这里。
“等等!”谢谦立马转身跳到城墙上,“我们无冤无仇,放过彼此怎么样!”
乔老二跟在后面,“不怎么样!小圆,快!别让他跑了。”
谢谦直接从围墙飞掠出去,“算了,不与你们玩了,再见。”
走的时候看都不看自家师妹一眼。
乔小圆跪在夏禾面前,哽咽道,“小爹,你没事吧?”他用手背在他脸上贴了贴。
“小爹,快醒醒。”
乔老二眼里满是担忧,可是刚才动静这么大,肯定惊动了周围的人,一会儿来人了就麻烦了。
得赶在人来之前解决掉才行。
他深吸一口气,拿着一边的长剑直接刺向昏迷的女人丹田处。
谢玲蜷缩在一起,直接就给痛醒了,“你们……!师兄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乔老二充耳不闻继续按照之前山子他们说的那样,用长剑将这人的识海搅成一团,“师兄,你师兄早就把你抛弃了。”
“不可能!”
一声怒吼让乔老二后退了两步,还好他穿了鲛绡。
夏禾也被震醒了,他睁开双眼,乔老二余光扫到,松一口气,“小圆去拿灵石和果子。”
“好!”乔小圆站起来跑回去。
乔老二转头看向谢玲:“为什么不可能,你看到他在这里吗?他若是有心救你,难道还打不过我们?”
不过就是真不想救人罢了。
“噗——”谢玲听完乔老二的话整个人都恍惚起来,难怪!难怪谢宏师兄让她看紧他,难怪路上他总是想分头行动,就连刚才爆破雷火符的时候,他也是躲在她身后。
她以为他就是怕死想偷懒想反抗,没想到他怕是真的,想跑也是真的。
谢玲想明白后,识海震动起来,“咔嚓”一声直接破碎。
整个人几近昏死过去。
乔老二将长剑一丢,着急道:“先别死啊,我果子还没给你吃呢!”
乔老二说完倒是没着急,反而直接将人捆起来。
他便急吼吼跑到夏禾问,“小禾,你没事吧,这样就可以了吗?”
夏禾拿着小圆给的灵石,点点头,“我一个人待着,很快就好了。”而后无力地闭上眼,开始吸收灵石的灵气疗伤。
乔老二提心吊胆,连动都不能动,这回伤得肯定很重。
但他也不敢随意搬动夏禾。
乔老二头一回痛恨起自己,今日挡在前面的那人为什么不是他!因为不能修炼,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拖了后腿。
乔小圆趴在他怀里,“爹,小爹不会有事吧?”
最亲近的小爹受了伤,乔小圆下意识就依赖起乔老二来。
乔老二抹了一把脸,笑起来说,“不会的,小爹很快就能醒来。”
“对哦,那么深的伤口小爹都能治好呢。”乔小圆心里定了定,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夏禾。
乔老二抱着乔小圆,往谢玲嘴里塞了一颗真言果,而后一点儿也怜香惜玉地将人一巴掌拍醒。
“你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
数百里外,乔岳他们仍旧不眠不休地赶路。
忽然腰间的大哥大震动起来,今日不是通过讯息了吗?又来一个?
乔岳心生悸动,不会出事了吧?
他立马拉着初月停下来。
“山子……”清晰的话语传到耳中。
方初月看了乔岳一眼,竟然是爹的声音,他开口,“爹,发生什么事了?”
“初月啊,山子在旁边吧,我就长话短说了……”乔老二立马他们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乔岳第一反应便是:“小爹没事吧?你和小圆有没有受伤,小圆有没有被吓到?”
“你小爹他没什么事了,我们没有受伤,不过小圆应该吓到了。”乔老二说完这话。
那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估摸是转到了夏禾手里。
方初月也问了句,“小爹,你没事吧?”
很快他们听到小爹的声音,“我没事,还因祸得福我直接窜到了六层巅峰,应该很快就能突破练气七层了。”
乔岳听到他语气里的喜意,心里才放心了些。
夏禾又把真言果问到的事情也说了,“所以他们还有四人带着一只紫色蝙蝠跟在你们后头,你们得抓紧工夫了。
若不是因为后面这事,夏禾也不会将自己受伤的事说出来,免得两个孩子内疚不安。
夏禾在那边又说,“通判带着人过来了,我们先不与你们说了,你们多加小心。”
“知道了小爹,你们也要多注意。
挂断讯息后,乔岳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该让小爹他们一块过来才对啊。”
乔岳有些后悔了。
方初月说:“但是我们这边更危险。”
虽说他们与那只紫色蝙蝠对了一招,但至今还不知道它的底细,再一个,除了筑基期的妖兽,还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四个练气七到九层的修士。
身后有追兵不说,背后那个至今未露面的国师估计也不会放过他们。
然而,从乔岳的身份确定后,他们就没有退路了。
若是带上小爹他们,以小爹他们如今的修为压根就没有还手的能力。
理是这么个理,只不过……
乔岳心里愈发沉郁,望着忽然阴沉起来的天空,乌云层层叠叠,迅速聚拢,像是很快就要电闪雷鸣。
也不知道彩虹什么时候出现。
第138章 抵达翼州了
“叮——”
三枚铜钱被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背面,一个正面。
灵虚子拾起来,双手合十将铜钱窝在掌心处负阴抱阳,而后再掷出去,一共重复了六次,得要了六爻一个卦象。
“师傅,师叔,你们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方初月问。
乔岳说:“就是啊,师傅,不会卦象有什么问题吧。”
天上的乌云始终不散,灵虚子心里泛起突突,再加上听到了徒弟说起他小爹在云州险些被人抓了的事情,他便拿出了铜钱出来。
灵虚子叹气道;“坎卦,大凶之兆。”
方才他卜算的时候想的是接下来几日会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得了这么一个卦象。
明阳子见他们对此不是很了解,便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坎卦。坎卦代表着水,也意味着未来可能会发生关于和水有关的祸事来。
乔岳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看来接下来这场暴雨是在所难免了。”
北边或者中原地区气候干旱,雨水也少,下暴雨下了几日也不至于会怎么样,但是像他们村子附近河水多,一旦下个两三日恐怕那水就能直接从河里漫出来。
方初月见他心情不好,安抚道:“没事的,只要不是……”接连下两三日就行。
话没说完,就被乔岳伸手捏住了嘴巴。
“唔……”方初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
灵虚子以为小两口莫名其妙又打打闹闹,无语了一瞬,又开口说:“你松开他的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乔岳:“……”师傅,你对初月的嘴巴一无所知!
乔岳没对灵虚子解释什么,毕竟若是说了到时候下暴雨真下了四五天,倒像是初月造成的一样,实际上他说没说,事情还是会发生。
不如说他只是在这方面敏锐了些。
乔岳神思忽然跑远了些,又很快拉回来。
他松口手,指关节顺势在方初月洁净的脸上,方初月低头蹭了蹭,没事的。
乔岳感受到从手指上传来的细腻温润的触感,嘴角含笑,朝灵虚子说,“师傅,我们快些赶路吧。”
“嗯。”
四人又继续赶路,忽然狂风呼啸而过,树木被吹得摇晃起来,叶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地上的小土块被吹得滚动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变得愈发暗沉,乌云层叠,黑压压地压下来,让人瞧着都要喘不上气来。
狂风席卷而过,一道锐利的闪电像是要将天空都给劈开,刹那间照亮了整片天地,随即轰隆隆的巨响在头顶响起,几乎要将耳膜都给震破了。
没过多久,一场暴雨如期而至。
天地将瞬间被雨幕打湿,树叶被打得七零八落,赶路都变得困难了许多。
因着灵力外放可以像是雨衣一般裹在身上,雨水被灵力给阻隔,顺势落在地上,丝毫沾不上去,方初月与乔岳二人倒是没怎么受这场暴雨的影响。
但是漫天的雨幕与漆黑的环境还是对灵虚子他们赶路的进度造成了巨大的影响,尤其是俩人的速度本来就比较慢,还需要乔岳他们等一等。
原本应该只剩下大半日的路程,这雨一下,恐怕就得延长至两日了。
灵虚子他们看着这雨势心焦得很,甚至升起了让乔岳他们先去翼州的念头来,“徒弟,不然你们先去翼州,我们稍后赶上去?”
方初月与乔岳对视一眼,“师傅我正好要说这事,你们这么淋着也不是办法。”
师傅他们其实已经穿上了蓑衣戴上了斗笠,但雨势太大了,俩人几乎浑身湿透了,一直被雨这么淋着,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啊。
“所以,我们想试着将灵力附在你们身上,看看行不行?”
灵虚子有些震惊道:“这样可行吗?”
“不知道,”乔岳实诚地点头说,“但可以试一下。”
“那……”
方初月催促:“快些快些,别浪费时间。”
之前赶路,之所以不是乔岳夫夫带他们师兄弟赶路,是因为灵虚子不大想乔岳他们因为赶路消耗太多灵力,还有就是他们带着赶路的速度实际上与他们这样走走停停也差不大多。
只不过这会儿都被这场雨给破坏掉了。
灵虚子咬咬牙:“成。”他收起拂尘,主动走在方初月身边。
明阳子见师兄走过去,自己便顺势走到乔岳身边朝着他笑着,“师侄,有劳了。”
乔岳立马在他四周撑起了一道灵力墙,雨水密密麻麻落下,原本无形的灵力化作有形,出现在明阳子眼前。
明阳子低头看着附在身上的灵气,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人家着修炼功法就是比他们的要厉害一些。
此念一出,明阳子立马闭着眼睛直呼罪过,道祖在上,原谅口无遮挡的徒孙。
这边,方初月同样抓起灵虚子的胳膊,带着阴冷气息的灵力将灵虚子整个包裹起来,灵虚子整个人抖了抖,原本被雨水打湿都能撑住的身体,竟是有些撑不住了,牙关都在上下打架。
方初月见状立马将灵力收回去,扭头看过去:“不成,相公,我这灵力师傅受不了。”
乔岳便说:“那我一人带俩。”
“可以吗?”
“可以,师傅过来。”
等灵虚子走到身边,乔岳一手一个,灵力一开始摇晃了些,但很快就稳定下来。
方初月提醒道:“我们先慢一下来。”
乔岳不仅要运转身法赶路,还要一边分心维持附在师傅他们身上的灵力,还要注意路况。
一心三用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乔岳点点头,朝方初月说,“不碍事,我们走。”
方初月腾空而出,控制速度让自己比乔岳快四五个身位的距离,不远不近地领着他往前走。
乔岳不用看路况,只用安心地跟着方初月,立马又将飘忽的灵力凝实起来。
等乔岳习惯后,四人的速度又快了不少,就这么往翼州继续赶路。
暴风骤雨仍旧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整个大夏都被雨水浸透,一些河流横贯的地区的水位线快速高涨起来,奔涌不息的河水像是蛰伏的水龙下一瞬就要霍霍四周。
一日过后,透过如瀑布般的雨水,翼州终于出现在眼前。
灵虚子站在城外,看着头顶那苍劲有力又带着肃杀之气的字体忍不住热泪盈眶起来。
“师弟,我们来了!”
翼州城显然与别的府城都不大一样,同是府城却连林阳县都比不上,里头八街九陌,但路上的行人却不多,脸色更加瘦削,衣着的颜色更暗沉。
最主要的是黯淡的眼神,透着无力、苍凉。
原来这就是戍边城镇的百姓,而这里甚至还不是山海关……
乔岳站在客栈里叹了一口气。
方初月指着街上的路人问:“他们好像很高兴啊?”
下这么大雨,怎么高兴成这样?
掌柜听了他的问话,扬声回道:“客人是刚来我们翼州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云州那边过来走商的。”
掌柜点点头道:“我一听你这话便知。”
“掌柜,那你们为什么这么高兴啊?”
方初月索性问明白,乔岳也竖起耳朵听。
掌柜也不怕他们是细作,毕竟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俩人就不是行伍中人,再一个外表口音这些,哪怕是细作也多是将本地人渗透得多。
外地人一进来太惹眼了。
而且这事还真是大喜事,掌柜笑着说:“这是因为前几日突阙派了两队骑兵趁着雨夜奇袭,结果被我们小秦将军给提前发现了,一下子就将两队人给擒住了。”
他们这边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军营里,再加上他们祖辈世世代代住在这,尤其是有什么事来比谁都要担忧害怕。
这不没有废一兵一卒就擒获了两队骑兵,他们自然也比谁都高兴。雨大了些,也浇不灭大家火热的内心啊。
方初月点点头,小秦将军……听着有些耳熟啊。
他看了看乔岳,乔岳显然很快对上名号,好奇问道:“那这个小秦将军真厉害啊!雨夜还能发现奇袭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不是嘛!”
掌柜拍着大腿说,“我们小秦将军,之前还只是个千户,到指挥使,如今直接一跃成了怀远将军,一步一步都是靠实力打拼出来的。”
虽然他瞧着已经有四十岁了,但说起小秦将军来仍旧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语气充满了崇拜和敬意。
“你知道他才用了几年吗?”
乔岳摇摇头:“不知道。”
“两年多前,他还是千户,那年他带队毁掉了突阙的一处粮草,使得那会儿萎靡士气高涨起来,一下子就反败为胜了。”
掌柜得意道:“你说他厉不厉害,之后他就升了指挥使,这两年又带着定北军打了两场胜仗,就破格被擢升为怀远将军了。”
乔岳心里直犯嘀咕,这小秦将军不会就是秦兆吧?!
方初月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只不过就在这时,灵虚子和明阳子二人从外头走进来,蓑衣还在哗啦啦流水。
方初月听到动静,立马扭头朝着灵虚子问道:“师傅,怎么样,找到师叔他们了吗?”
灵虚子点头,“找到了,我们走吧。”
乔岳一听这话,跟着站起来,也不再关心什么小秦将军了,先把翼州的汲灵阵给解决了再说。
灵虚子用手指指了个方向,乔岳便立马将师傅师叔就提溜起来,四人往那边掠过。
掌柜在后头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小两口竟然还是道士的徒弟?
真是奇怪了。
之前那几个道士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掌柜心里的念头转了好几道,见客栈的客人下来退返,他又立马抛之脑后,连忙喊人去收拾。
“师傅,灵阵找到了吧?”
乔岳的声音穿过雨幕传来,灵虚子点点头,“找到了,你四师叔他们接到我们的消息后就立马换了法子找,只不过找到位置,却没办法将其毁掉。”
方初月问:“为什么?”
明阳子开口:“翼州的汲灵阵就在山海关关隘不远处,动静太大了会惊动关隘里的卫兵。”
动静太小又奈何不了灵阵一点。
灵虚子幽幽补充道:“你四师叔他被卫兵的头头给抓了,如今被捆在关隘卫所的空地前。”
别说毁掉灵阵了,就连自己生命都堪忧了。
乔岳:“……”
方初月:“……师傅你在开玩笑吧。”
这种事情,总觉得应该发生在师傅身上才对。
明明在五师叔嘴里,四师叔比师傅还要靠谱的啊。
可能是有什么与灵阵有关的计谋要施展,所以以身试险,被人抓起来?
一定是这样。
第139章 营救四师叔
大雨滂沱,乔岳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山海关。
几个道士见到灵虚子他们高兴得不得了,双眼发着光,走到跟前说,“三师伯,五师叔,你们总算是来了,师傅他还等着你们呢!”
说罢,他们的视线就落到了乔岳身上。
这就是师伯他们说的气运之子?
乔岳朝他们点点头,便听到灵虚子问道,“之前还未问你们,你们师傅到底怎么就被抓了?还有怎么只你们几个,其他师兄弟呢?”
他们师兄弟几人除了四师弟最喜欢收徒弟,要么我和大师兄一样只收了一个徒弟,要么就像二师兄和五师弟一样一个徒弟都没有,唯有四师弟好为人师,年近二十就开始收徒。
每一年收一个,如今底下已经有十几个徒弟了。
如今在他面前的只剩下七个,灵虚子以为他们出什么事情了,便开口问起来。
领头的那个师侄看了他一眼,“这、这个……”
“别吞吞吐吐的,快说。”灵虚子平时嬉皮笑脸的,这会儿冷着脸说话立马将几个小辈吓得瑟缩起来。
“可是连我们都不大清楚啊,就知道昨天夜里师叔说要趁着雨夜去灵阵附近看了一下,结果就被抓了起来了。”
明阳子听完,忍不住蹙眉:“四师兄可不是那么莽撞的人,他怎么瞥下你们一个人前去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想要去一探究竟,然后就被抓了?”
灵虚子也点头:“师弟也不是那么弱的人啊?从几个卫兵手里逃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虽说这里是军事重地,但四师弟再怎么说也是修炼了三十年的人。
怎么那么轻易就被抓到了。
“我们也这么想,”甚至他们还以为师傅是故意被抓起来的,师侄摇摇头继续道,“可是我们等了等,师傅都没有回来……”
他们师兄弟这才慌张起来,若是师傅真被抓了,情况就糟糕了。
他们立马着手去救人了,“只不过,去营救的几位师兄弟也同样被抓了,如今同样被捆起来示众。”
一般这种入侵边防重地的人都会被当成细作,一律格杀勿论,又或者为了杀鸡儆猴当众处决。
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性。
如今四师叔他们只是被明晃晃地捆起来……
几人沉默起来,很显然这就是一场为了他们而精心设计的陷阱。
“看来,这灵阵被设置在关隘处还能不被发现,不是没有原因的。”
乔岳这话,显然就将其他人的心思都给道个清楚。
可不是嘛!
这卫所离着灵阵这么近还能一直存在,说不准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其中没有点儿蹊跷说出来他们都不相信。
灵虚子看向乔岳他们,“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他们这样摆明就是请君入瓮啊。”
“那也只能入了,”明阳子顿了下,“得想好法子,或许可以里应外合,一队人去接应师叔,一队人直接将灵阵给毁了。”
乔岳摇头,“不能分得太散了,灵阵这边恐怕也是陷阱,而且估计人手还不少。”
很显然,与卫所里的人暗中来往就是一直在追赶他们的人,归根结底,他们的目的不仅仅是除掉他们,还要防止他们将灵阵毁掉。
所以灵阵才是最根本的。
方初月点点头,觉得乔岳说得对。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对?”
乔岳沉吟一番,说道:“灵阵那边暂时先不管,我们先将师叔救了,把卫所的害群之马揪出来,不然的话这么多卫兵恐怕就也是个麻烦。”
与邪修勾结的头目是坏的,但底下听令行事的卫兵却未必知道真相,再者,四师叔对他们来说确实就是入侵边防的细作。
若是不把头目揪出来,他们真去了灵阵那边,恐怕还得与卫兵打一架。
到时候就束手束脚的了。
几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乔岳与方初月二人去营救四师叔,明阳子他们待在灵阵附近等他们来了才行动。
乔岳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到卫所里。
雨幕中三五个道士被捆在空地前,道袍湿漉漉贴在身上,模样有些狼狈,双眼紧闭显然是昏迷了过去。
前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甲胄、头戴盔甲,一个一身玄色长袍。
甫一踏入卫所,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人朝另一人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的,大师。”秦兆转过身,视线正好扫过了乔岳那边。
他浑然不觉地离开。
玄色长袍眺目远看,扬声说道:“出来吧,二位,等你们很久了!”
乔岳一听这话,立马缩回脚。
谢远:“……”
谢宏那家伙莫不是在耍他不成,气运之子绝不可能是这样的!
隔着朦胧的雨水,谢远清晰地看了过去,他忍不住嗤笑起来,轻鄙地说:“你便是气运之子乔岳?怂成这样,怕不是谢宏认错人了。”
乔岳说:“嗯嗯,你说得对,我真不是。”
谢远被这滚刀肉噎住,从未见过这么没有风骨的修士。
方初月却见不得乔岳被人看不起,他冷笑道:“你们倒是不怂,不也像耗子一样在别人家里各种打洞。”
“你!”
被说成是耗子,谢远顿时火冒三丈起来,立马祭出阴魂幡,“去吧!”
魂幡的骨架是用蛟龙骨打造而成,漂浮在半空中,魂幡不断旋转,一道一道黑影从魂幡从出现,影影绰绰,却带着昏天黑地的威势与眩晕感。
“就看看你这气运之子能不能逃过我这阴魂幡了!”
黑影的攻击落在身上,对修士的神魂影响甚大。
修士的神魂尤为重要,若是受损,修为进阶停滞不说,严重的还会迫使修为下跌,甚至危及性命。
因此,谢远这个阴魂幡可谓是修士杀手,死在这阴魂幡底下的修士不下数百人。
今日就要看看,这方世界的气运之子到底抗不抗得。
乔岳站出来:“我……”
“不用,让我来!”
方初月双眼发着亮,莫名觉得这阴魂对他是好东西啊!
乔岳见状,果断闪开。
方初月立马运转功法将扑过来的阴魂吸收起来。
谢远惊讶地看过去:“怎么可能!你是暗灵根!”
方初月呲着牙笑:“暗灵根怎么了?很稀奇吗?”
谢远气急。
暗灵根当然稀奇,尤其是资历上等的暗灵根,因着千年前有一个暗灵根修士为祸一方,险些将各大宗门的筑基都给杀了,宗门根基几乎毁于一旦,各大宗门联手才将那个暗灵根的元婴修士给灭了。
自那以后,身怀暗灵根的修士就被打成妖魔,好些人还未成长起来就已经先惨招毒手。
谢远修炼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真正的暗灵根。
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一个,果真如书中所说,善于隐匿,天然就能吸收阴煞之气,若是让他再成长些,恐怕连他的阴魂幡都要被腐蚀掉。
魂幡里无数的阴魂被方初月当成零嘴吸收了,幡布因为一下子损失了大量阴魂,蓦然裂了一道闻出来。
谢远心惊,手臂伸出去:“收!”
阴魂幡落入手中,谢远才松了一口气。
方初月看着他手里的魂幡,“怎么这么快就收回去,不再放出来让我们看看你的厉害了?”
谢远见这人垂涎欲滴的模样,气得牙根都痒了,“你们……”
乔岳在方初月身后如同鬼魅一般窜出去,一手握着长剑,朝着谢远劈过去。
谢远看着他手里那把熟悉的长剑,这长剑是谢昆用星辰石特意打造的,等着筑基就将长剑纳入识海中,充作本命灵剑。
如今这长剑却落入了他们之手,看来谢昆确实死在了他们手里。
新仇旧恨一块上,谢远祭出一张破破旧旧的网,“捕魂网!”
乔岳闪躲开来。
谢远见他害怕捕魂网的威力,嘴角勾勒出嘲讽的笑容,立马操纵捕魂网追着乔岳跑。
筑基期的追捕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躲过去的,乔岳几次险些被抓到。
最后一脸狼狈地躲来躲去。
从方初月那里受挫的谢远再次抖擞起来。
不过如此!
“别挣扎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下一刻,谢远的脚步就被限制起来,“这是……”
“你竟然拥有空间灵根!不可能!”谢远大骇,空间灵根在他们那边都是只有天骄才会出现的灵根。
空间灵根与暗灵根各有各的不同,但同样是遍寻不得的灵根,万万没想到一个低等下界,二者竟然同时存在!
谢远震惊地喊出来。
乔岳管他信不信,“初月!一起上!”
“好!”
二人火力全开,各种灵符和法术一块儿上。
谢远讥笑道:“就这样?”二人的攻击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没有区别。
本人虽是法修,长期依赖于阴魂幡,炼体术本就比其他修士要差很多大,但筑基修士总归是从雷劫下存活下来的,自然是练气修士比不上的。
“退开,”乔岳见其他攻击作用不大,厉声道,“空间斩!”
谢远身上出现了几处伤口,血液四溅开来。
“该死!”
为什么这炼气期的空间之力竟然能破开他的皮肉!
谢远看着乔岳忍不住骇然,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谢宏千叮万嘱,一定要等他们到了,再一起联手对付乔岳二人。
原本他还以为谢宏来到此界把心气都给待没了。
却没想来,井底之蛙竟然是他——
乔岳一个练气巅峰,体内的灵力储存就已经直逼筑基期了。
谢远再不敢轻敌,手一挥,一道灵力直直往方初月身上射去。
气运之子不好杀,道侣总归好杀了吧。
方初月瞳孔震缩,立马往旁边闪躲,利刃擦着他的肩膀一下子就轰在了城墙上,发出石破天惊般的响声。
就连被调出去的卫兵都听到了卫所传来的声音,“指挥使,卫所好像出事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看一看?”
狄才英厉声道:“都不许动,原地候命!”
被训斥的千户低着头,“是。”
乔岳看到方初月险些受了伤,眼睛都红了,气势骤然拔起,立马朝着谢远猛攻过来。
谢远反击回去。
一会儿就打了十几个来回。
“七星掌!”谢远快速掐了一个手诀,朝着乔岳拍过去。
乔岳立马用空间之力桎梏住他的手掌,迅速躲了开来,
七道灵力叠加在一起,瞬间在地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七道掌印。
“有意思!”
谢远尚未来得及想到底是什么“有意思”。
下一瞬,就见乔岳双手举在胸前,回忆起方才的手势,生疏地掐了一个手诀,“七星掌!”
谢远立马闪开,怎么还带边打边学的啊!
乔岳使出七星掌的动作看着很生疏,但是能一次就成功拍出来,攻击力眼看着还不小。
虽然速度不够快,但这人的记忆力和天赋都是一等一的。
方才打的时候,乔岳的攻击还是那么匮乏,空间刃、空间斩、空间封锁,还有一些简单的攻击法术。
打着打着就把他的法术给学了。
谢远不免嫉妒起来。
紧接着又是几个七星掌落在前面。
谢远是越打越心惊,这才过了多久啊,这七星掌运用得比宗门里的师兄弟都要好了!
第140章 玩一把大的
“碎石拳!”
趁着谢远恍惚的空隙,乔岳一拳轰出来。
近身攻击越发猛烈,谢远立马一个闪身拉开了距离,反手拍出去,二者灵力碰撞在一起,威势震天动地,一下子就将附近雨水瞬间蒸发干净,又立马被覆盖下来。
乔岳嘲讽道:“筑基期,也不过如此嘛!”
乔岳早就发现,这些人虽然修为比他们高出一大截,但气性都很大,也不知道是不是高高在上太久了,一旦见到被他弃之如履的下等人天赋修为都不差的时候,就会气急败坏起来。
尤其是面前的谢远,这个心性与谢昆比都差远了。
乔岳十分怀疑这个人筑基铁定有什么猫腻。
“你筑基成功不会是作弊了吧?”
幽幽一句,令谢远心神大震!
“你,该死!”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
谢远朝乔岳袭过去,一手祭出灭魂刀。
“去死吧!”谢远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他,执着刀柄,阴冷的气息从掌心缠绕而上。
乔岳不闪不躲,握着长剑缠上去。
刀剑碰撞在一起,光芒四射,气势如虹。
阴煞之气扑面而来,乔岳下意识给身上加了一层防护,转瞬整个人就被打出了几丈远。
乔岳双脚用力,扎在地上,湿淋淋的泥土出现了两条道来。
“咳……”胸腔被灭魂刀的刀气震得闷哼出来,乔岳轻轻舒了一口气,长剑握在前方,忽然“咔嚓”一下,长剑迅速出现一道裂纹,裂纹由一化多,斑驳的纹路遍布整个剑身。
乔岳丢掉手里的破剑,目露错愕:“你……”
“哈哈哈——”
谢远大笑出来。
心中的憋闷总算是畅快起来,以为他的法器就只有阴魂幡和捕魂网吗?
谢远跃跃欲试地看过去,就等着乔岳被阴煞之气缠绕,神魂错乱的样子!
随即,就见乔岳眼神恍惚起来,表情逐渐开始狰狞,“啊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远不介意给死人解惑,“灭魂刀啊……哦对了,忘了你们这些人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灭魂刀。”
灭魂刀顾名思义与神魂有关,在对战时,刀刃的阴煞之气就会顺着交接之处缠绕过去,从剑身一直落在修士身上,穿透各种防护,直接钻进体内,深入骨髓神魂中,让人神智错乱,甚至癫狂起来。
“不!”乔??岳抱着头,声音听起来痛苦万分。
“这声音实在是……”谢远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大了起来,“太美妙了!”
“你们……”
不好!
那个暗灵根去了哪里了!
暗灵根最擅于隐匿,谢远一激灵,危机感从身后传来,立马就要飞出去。
就在此时,“砰——”如同烈日响雷般一声巨响,猛烈的能量爆发出巨大的光芒,瞬间将四周照得亮堂堂的。
谢远猝不及防之下被炸了个彻底,灭魂刀飞出去老远。
一百张灵符的重创下,谢远咳出了一口血。
“无耻……咳咳,”他扭过身看着悄无声息的方初月,“竟然偷袭!”
方初月笑道:“是你忘乎所以,我这么一大个人,你都能看不见。”
怪谁呢?
乔岳也抬起头,立马将飞到附近的灭魂刀收起来,笑容满脸地点头:“还是要多谢阁下了。”
不枉费他刚才演得那么辛苦,就为了给初月转移视线隐匿起来。
说罢夫夫两口子便齐齐攻了上去。
“你竟然没事?”谢远震惊道,一边将灭魂刀招回来。
灭魂刀从空间中挣脱出来,乔岳引爆二十张灵符,“是啊,你这灭魂刀真的一点儿用更没有。”
其实还是有用的,乔岳方才的神志确实错乱了一瞬间,很快又在小云朵的叫喊下醒来过来。
如今乔岳的骨缝里都感觉到一片阴寒。
“空间锁链!”
谢远挣脱开来,下一瞬方初月的攻击就落在了后背上。
被重创过后,谢远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若是放在刚才方初月还未靠近他,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谢远被俩人前后夹击,立马退出包围圈中。
“极乐陨星拳。”
谢远挥出去一拳,声势浩大,犹如千军万马过境。
立马又欺身上去,反手将灭魂刀劈出去。
乔岳恍惚了一瞬,刀刃就来到了眼前。
他下意识运用空间之力阻挡起来。
“唔——”乔岳捂着被砍伤的胳膊,快速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方初月的鞭子也缠上谢远。
一个霸道的空间灵根,旁边又有一个阴煞之气的克星在虎视眈眈,谢远逐渐开始疲于应对,身上的伤口也多了起来。
虽说对面两人身上的伤口比他还厉害,但是谢远心中还是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危机感。
仿佛此时再不跑,就……
谢远捂着心脏,“卑鄙小人,你们竟然下毒!”
见三头蛇的毒液终于发挥作用,方初月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没赶上,乔岳就先被谢远给重伤了。
“这叫智取!”乔岳得意笑道。
这毒囊可是他们特意从三头蛇那摘下来的,果真用上了。
方初月落在乔岳身上,嘲讽道:“真是可笑,你不卑鄙怎么不把修为降到和我们一样对打啊。”
谢远闻言,周身的气息乱了起来。
随着气息打乱,体内的毒液游走得迅速,谢远试图用灵力逼出蛇毒,然而……
“这毒你们从何处得到!”
不一会儿,谢远的嘴唇就变成黑紫色的。
谢远不免后悔起来,早知道就该听谢宏的话,如今这样,他还能回去见爹吗?
“你问这毒啊,”乔岳摇头说,“这毒液还是从你们那三头蛇的,初月这叫什么来着?”
“我知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乔岳扶额,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谢远听完再度吐了一口血,三头赤目蛇是他爹的契约灵兽,就这么死在他们手上不说,连尸骸和毒囊都不放过。
难怪他怎么逼都逼不出来,他爹这头蛇早就接近筑基了,蛇毒不要说他一个筑基初期扛不住了,就是筑基后期都得受一番折磨才行。
早知道他就该多备一些解毒丹的,谢远恶狠狠地看着他俩,眼神闪过一丝阴霾。
“你们俩个等着,我已经传讯回去了……”
乔岳说:“现在很显然不是我们有事,是你就快要死了。”
方初月点头:“而且是越气死得越快。”
“既然要死,那就一起死吧!”
谢远冲了过去,一边丢出一个玉牌,玉牌里射出一道耀眼的金光。
乔岳大喊:“不好。”
在磅礴的气势下,他只来得及挡在方初月面前。
小银在方初月的手腕处呼呼大睡,忽然就跃出来,小巧玲珑的尾巴一扫,金光就直接消弭在空中。
谢远说:“不可能。”
玉牌存有三道金丹期的灵力攻击,是谢崇山特意留给他的最后护身符,怎么可能被一个灵兽轻而易举地给就化解了。
“筑基期的银鳞蛇,你们竟然有筑基期的灵兽。”谢远震惊地看着小银将玉牌咔嚓咬下去,喊出来。
“不对,这不是银鳞蛇,是……”
话音未落,谢远体内的蛇毒再也压抑不住,眼前一黑,轰然到底。
死得那么猝不及防。
方初月呼了一口气,“总算是死了。”
乔岳点头,“没错,没想到这修真界竟然还有这种法器。”方才那道攻击气势磅礴,一看就不是寻常修士的攻击。
乔岳有些后怕,方才打斗了那么久他都能冷静应对,这会儿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方初月点头,注意力却在别的上面,“若是我们也有玉牌就好了,这样给爹娘他们都给来一个。”
“要不是小银这回我们可就糟糕了。”
乔岳看着又懒洋洋盘在肩膀上的小银,问道,“所以小银你不是银鳞蛇是什么?”
小银:“嗷——”
本大爷这么英明神武,爪子这么锋利,怎么可能是那种臭东西!
方初月瞧他那样,也听不懂,但点头吹捧道:“小银真厉害啊。”
“嗷——”小银无力地叫了一声,也还行。
要不是见两个两脚兽这么弱,需要好好锻炼一番,方才它就出来将人给咬死了。
说了两句话,乔岳便说:“走,四师叔他们该醒了。”
俩人走到函虚子身边,人果真醒了。
乔岳将趁乱设在附近的空间档板收回去。
不然的话以方才的四处横飞的攻击与气息,四师叔他们就算本身没受伤,也该受伤了。
“四师叔,师傅唤我们来救你。”方初月看着警惕的函虚子一边说,一边切开他们身上的铁锁。
函虚子转动了一下身体,一边问,“你们师傅?大师兄啊?”除了他最爱收徒外,好像就大师兄有徒弟,三师兄和五师叔二人从未收过徒弟。
难道大师兄又收徒了?
他身后的三个弟子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半道醒来,对话倒是听了不少,但对于这俩人的师傅,还真没听到是谁。
方初月说,“不是,灵虚道长是我师傅。”
函虚子一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道:“原来三师兄之前说他收过一个徒弟竟然是真的。”
函虚子一下子就对应起来,显然是相信他们说的话。
“四师叔,你为什么会被抓?”
听到这话,函虚子便说:“我们在破阵时时常有卫兵寻了过去,打断我们的破阵……”
一开始函虚子还未发现异常,只以为是正常巡逻队巡逻,毕竟关隘处巡逻队密集些是正常的。
然后前天雨夜,突阙那边派骑兵奇袭,对于战争的事情,他们太和观里向来是不会主动介入的,但这回发生在眼前了,他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函虚子便想着等骑兵过来就先将其解决了,结果还未等他们动手,这边的小秦将军就先一步设好埋伏,将骑兵围困在山坳处。
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样。
函虚子觉得很奇怪,因为他探过卫所,见过所谓的小秦将军,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威武杰出的英雄好汉。
反而是一个无胆鼠辈。
所以他特意跟着他,之后果然摸到了他晚上要与人见面。
函虚子有些窘迫,“之后的事情就……”很清楚了,他以为他发现了能破解灵阵的秘密,结果是一个故意引诱他过去的陷阱。
谢远与谢宏通讯后,很是不服气。
明明他才是谢崇山的血脉,结果谢崇山把谢宏这个样子留在身边,把他派过来当守阵人。
就连名字……宏远宏远,都是宏在前,远在后。
谢远对于谢宏心存嫉妒已久,再加上听到了谢宏万般叮嘱,他就想着要干一把大的。不仅要将谢宏的气焰给压下去,还要让谢崇山知道,谁才是他的嫡亲血脉!
结果下场便是身死道消。
见到函虚子窘迫的表情,几个徒弟纷纷帮着劝解。
乔岳点点头,“师叔,三位师兄,如今师傅他们还在另一边,我们快过去将灵阵毁掉。”
“对,正事要紧!”
函虚子看着阴沉的天气,和一落就是三日的大雨,这雨瞧着真的不对劲。
不赶紧把灵阵卸掉了,恐怕这雨停不了。
方初月他们跑去与灵虚子他们汇合,“四师弟!”
“师兄!”
两厢人马寒暄的话没多说,便快速交换信息。
灵虚子惊讶道,“所以这里便是最后一处灵阵了吗?”
函虚子点头:“对,另外一处灵阵已经被茅山那边的给搞定了。”
茅山派与他们太和观虽同是修道,师祖还是一个,但两派之间竞争还不少。
这次太白犯荧惑,紫微星黯淡,世道大乱,两派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出山。
灵虚子感慨了下,“这样正好,此处解决了,就剩下京城的主阵,只要大师兄他们撑着……”
这大夏完不了。
乔岳他们听着师傅师叔交换完信息,就来到了灵阵前。
雨水仍在宣泄不止,蒙眬的雨帘下,站着密密麻麻的一队人马。
前方身穿甲胄的将领狄才英厉声道:“靠近关隘要塞,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身后振臂齐呼,声势浩荡仿佛像雷鸣响起般震耳欲聋。
“轰隆隆——”
所有人同时抬头望去,怎么还真打雷了啊!
方初月手臂指过去,“那边的云怎么那么像之前的劫云。”
乔岳点头:“是有些像,那边好像是……京都方向?”
说罢,乔岳就见乌云暴雨下一道雷劫轰然劈了下去,瞬间将半壁天空就给照亮起来。
京都,雷劫之下。
因着雨水多,护城河水势高涨,放眼看过,周围已是一片汪洋。
雷劫落下,水花溅到半空中去。
谢崇山目眦欲裂地看着头上的劫云,“滚开!”他现在就要过去将乔岳他们给杀了!
谢远那边一死,留在谢崇山这边的魂灯就瞬间灭掉了。
谢崇山勃然大怒。
谢远是他百多年来唯一的血脉,要不是怕他走后,其他仇人会向谢远下手,谢崇山压根不会带他过来这蛮荒地域。
山海关那地也是他多番斟酌后才让他去的,再加上他还有玉牌,本该万无一失才是。
谢崇山发誓,一定要将乔岳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才能一解他的心头气。
还有谢宏……人解决不了就算了,竟然连弟弟都保护不了。
要他又什么用。
谢崇山直接就御剑飞了出去,一出皇宫,劫云立即出现在头顶,且酝酿了一会儿,在谢崇山来到护城河处就轰然降下来。
谢崇山一边躲,一边赶路,很快又一道雷劫落下。
劫云连着两回劈不到人,酝酿得愈发厉害,“轰隆”一声,雷柱骤然落下,威力竟是之前的十倍!
这天道果真恢复了不少了啊。
谢崇山险些被劈中,抬头看着头顶愈发猛烈的雷劫,露出一丝疯狂的眼色。
他就是顾忌太多了,才会让这天道寻到机会恢复过来。
随即转身,飞回皇宫。
既然如此,这元婴不做也罢,不是要玩嘛!
那就玩一把大的。
谢崇山直直往乾清殿飞去。
头顶的劫云仍在头顶打转,不肯散去,直到谢崇山隐入乾清殿后,劫云仿佛失去了人的踪迹,飘了一会儿才不甘不愿地散去。
天上的劫云散去,乔岳他们便一心将灵阵毁掉。
对面面前的卫兵们,他们也不再想着什么怀柔策略了,乔岳飞出去,直接将将领擒在手里。
“全部人,即刻离开此处,否则!”
乔岳将人扔在地上,气势从体内爆发出来,瞬间将震怒的卫兵队给吓得不敢动弹。
“走!”
狄才英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峻锐利的面容,眼神平静又带着肃杀之气,比他们大将军还吓人!
再待下去,真的会死!
狄才英浑身一哆嗦,方才卫所那边难道就是他们……
他立马站起来,“我们走。”
而后卫兵队就如潮水般退去。
千户嗫喏了下,“指挥使,我们就这么离开啊?”会不会显得太怂了些。
“不这么离开,你想一群人死在那里?”狄才英瞥了他一眼。
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了那边布置的阵法别人不知道,他作为秦兆的直系下属,还能不知道?
就不是什么正派东西。
本就不是他们军营的事务,狄才英可不想为了秦兆和别人的交易,让底下所有人都赔命。
再说了,估摸着就是为了阵法来的。
毕竟方才对方若真想杀人,他压根活不下来。
不管怎么看,这伙人可比秦兆身边的顺眼多了。当然,这事也不能完全不管,万一整出点事把关隘给折损了就不好了。
狄才英脑子里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
“可是军令如山,将军那边……”
狄才英冷笑道,“他秦兆这将军怎么来的还不好说呢。”本来以为秦兆虽然搞些小动作,但好歹没有祸及大家,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如今这般,他是不能再忍了,不管大将军那边信或者不信,他都要拆穿这个小人!
“行了,有事我扛着,我们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