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翻


    71.


    安蔓拽住韶景荻的头,用力地将他的头发拽了起来。他喉间发出来细细的低喘,像是憋不住笑了。


    韶景荻顺从地抬起了头,眼睛水汪汪的,还有点委屈:“你扯的我头发好痛。”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安蔓微微蹙眉,手指用力,没有放松。


    韶景荻毛茸茸的黑发被她抓的有些凌乱,卷毛散在白皙的额头上,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被抓痛了,脸上露出一点吃痛。


    安蔓下意识松了松手。


    下一秒,就见对方又笑一声,突然用一只手捧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他吻得非常用力,几乎青涩,刚吻上来的时候只是简单的互相触碰,接着小心翼翼的蹭开了安蔓的唇齿,舌尖顶开牙齿,开始热烈地唇舌交织,缠绵青涩,动作大胆认真,将她拖进一片滚烫的热浪。


    安蔓被他亲的呆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稀里糊涂地捏着下巴,亲了个透。


    她反应过来,表情不悦起来,手指扯住他的头发,又将他用力拽开,“唔……你——发什么疯呢!”


    韶景荻被顺从的拽开,嘴唇湿漉漉,眼睛也湿漉漉的,浓密的睫毛颤抖一下,眼角泛起嫣红,嘴唇轻轻的弯了一下,又吻了上去。


    这次是轻轻的啄吻,时有时无,落在她的唇角,声音中夹杂着一丝笑意,“没发疯,我只是刚才想通了一件事,安小姐,我现在可是你的小狗哦。”


    安蔓困惑地看着他,满脑子莫名,胸口还憋着一股被戏耍的气。


    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她搞不懂对方在做什么,面露厌恶,不想搭理。


    思考一会,抽空看了一眼好感度,忽然又呆住了。


    【叮。】


    【韶景荻当前好感:80。】


    ……8、0???


    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升到这个数字的?


    “唔!”江淮盛在地上挣扎,抱着肚子在柔软的地毯上痛苦的翻滚。


    地毯又软又绵,整个人陷进毯子中,越发没有支撑点的,他余光见到了两人,愣了一下手指的突然攥着地毯上的绒毛,指尖深深掐着手心。


    他喘了一口气,好歹维持住了体面,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扭曲,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倒霉,好像跟安蔓犯了忌讳。


    第一次,生日宴会托她的福,惨淡收场。然后狩猎日,同样也没大展身手,今天更是倒霉?她居然真的,还和韶家的少爷……有一腿!


    他自知行为失礼,就算传出去也不好听,见了两人的目光注意过来,主动开口。


    “韶少爷,安……小姐,非常、抱歉,安小姐,刚刚只是意外。我不是想对你出手,我就想和你好好商量,韶小少爷,你误会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刚说完,就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一阵剧烈咳嗽。


    身体颤巍巍的,配上他后脑勺的伤疤,几乎有几分可怜。


    韶景荻啧了一声,“扫兴。”


    安蔓忽然反应过来。


    现在时间,晚上8点。


    地点,韶家庄园的走廊,其中一条路通往风纪会的聚会现场,另一边则是通向泳池,巨大的泳池在夜灯下波光粼粼,清澈湛蓝,泳池边上了不少嬉戏的派对男女,佣人推着香槟为他们送酒,在这里隐约能够感觉到外面清凉的水气和嬉笑。


    人物,旁边还有个江淮盛。


    安蔓也顾不上生气了,捶了韶景荻一下,忍着气道,“换个地方!”


    韶景荻抱着她不松手,懒洋洋的道了一声“好”。


    然后抬起长腿,轻踹了地上的江淮盛一脚,“还不赶紧滚?”


    江淮盛动作僵硬,手指扶着墙踉踉跄跄的爬起来,一边扒喉咙,口腔里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一边强撑着连连后退。


    “谢谢韶少爷宽宏大量。”


    他说完之后,忍不住又咳嗽几声,自知得罪两人,辨认了一下方向,不敢停留,赶紧走了。


    安蔓更不高兴,眉毛倒竖,脸色冷冷的,“就这么放过他?他可是对我出手了啊!”


    韶景荻微笑地抱着她,哄人似的拍拍她的背,“不着急哦,甜心,现在只是让他离开别打扰我们。”


    安蔓嘴唇绷得紧紧的,瞬间反应过来,确实这个场景太尴尬了,还随时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就算要掰扯,也应该换个地方。


    而且,她现在真的搞不清楚,韶景荻的好感是怎么回事。


    ……是在认出他的那一刻升的吗?


    “跟我来。”他说。


    韶景荻主动牵起她的手,向泳池的方向,走了几步,一边在墙上摸索着,手指不知道按到了哪个地方,突然咔嚓一声,似乎是摸到了什么地方,一整面连光的墙面,突然被他推开了一扇门。


    门与墙面镶嵌在一起,连接处同色,差别极为细微,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清楚。门内是一个活动室,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涂鸦、装饰,很有生活气息。


    韶景荻推开门之后,将人牵了进来,开了灯,把门关上。


    接着转身,忽然低头弯腰抱住了安蔓,手指扶着她的腰,猛一用力,将她抱在长桌上!


    “你干什么!”安蔓抬脚踹他。


    没有踹中,韶景荻握住了她的脚,在她想要收腿的时候,突然向前一步,卡在她两腿之间,顺势分开。


    安蔓只感觉大腿被人按住,接着小腹一沉,韶景荻的头轻轻靠了上来,他突然笑了起


    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愉快,让安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话好好说。”


    韶景荻的笑声戛然而止,停顿几秒,突然又闷闷地笑了,“在阿朗病房看到监控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安蔓眼角抽了抽,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而且看完监控,崔英朗和江赫就开始互殴,打完之后砸了一个房间,崔英朗还进了重病室。


    她思前想后,也不知道这些哪点吸引了对方的兴趣,只能归咎于他就是一个思想异常的变态:“你有病。”


    韶景荻认认真真摇头,“我没有。”


    安蔓见他终于不笑了,松了口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韶景荻又微笑起来,歪了歪头,很是可爱,“不是约定好了,我当你的狗吗?你喜欢什么,项圈,嘴套?口枷我有,还可以做一个有你名字的名牌,挂在我脖子上。”


    安蔓狐疑,“你怎么这么顺从。”


    韶景荻莞尔,“因为我想通了。”


    “很奇妙,我其实观察你很久,真的很有意思啊,甜心。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性格,癖好,甚至……外貌。”


    韶景荻发凉的手指,触碰过她的漆黑的眼睛,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眼角的一颗小小的嫣红泪痣上。


    在雪白的皮肤上,鲜艳欲滴,娇艳明丽,让整个人的气质都生动起来。


    “我思考了很久,怎么可能会有人变化这么彻底,精神疾病?换人了?同父同母的双生姐妹?每个猜测都疑点重重。你知道的,我们家很多人信教,虽然我不信,但很难不往奇怪的地方去猜,但是我现在想通了——”


    “你就算是鬼也无所谓,反正,那很好玩。”


    安蔓被他说得汗毛倒竖!直到最后几句才稍稍放松,困惑不解,不明白韶景荻到底有什么毛病。


    安蔓憋着火:“那今天的游戏目的是?”


    韶景荻抱着她的腰,“这件事,让你生气吗?”


    安蔓窝火,“当然。”


    韶景荻又问,“等会儿再解释吧,我先跟你道歉,好吗?”


    安蔓不明白,“怎么道歉?”


    韶景荻楚楚可怜,“对不起,我给你舌忝好吗,原谅我吧。”


    安蔓有点动摇,本来今天和崔英朗做的就不满足。


    她的底线脆弱的就像纸,一戳就破,声音勉强,“看你表现。”


    韶景荻轻笑一声,“我看过视频学习,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安蔓手指握住桌子边,她今天穿着一条紫色纱裙,非常方便。


    没一会儿,雪白清丽的脸变红了,声音也哼了起来。


    韶景荻的舌头软、热、滑,非常灵活。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抽空解释。


    “真不好意思,甜心。今天,其实只是有点不信你能认出我们,而想出的一个泄愤小游戏罢了。”


    安蔓余光没有落点,开始打量起这间休息室了。


    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嫩红小花。


    红色花蕊,绿色枝叶,瓷白花瓶,似乎早上才被人浇过,花瓣被分开,含珠带水,鲜艳欲滴。


    这个活动室设施不新,但一尘不染,还被人换了花,旁边堆了一箱玩具,和火柴人涂鸦。


    “这是我和我哥小时候的秘密基地,我们在这里玩了无数次捉迷藏。”


    “互换身份,我们也玩了无数次,这是第一次有人能把我们认出来,感觉真奇怪。那种滋味太奇妙,让人生气又难过,好像一个整体硬生生被人拆成两半。”


    韶景荻喃喃,“感觉好怪。”


    “……别说话。”安蔓还没有力气回答他,她不上不下,难受得直哼哼。


    韶景荻自然不会让她不满意,越发卖力,用尽了视频里,提到的所有技巧。


    他学习能力一向很强,门门拿A,脑子也火,之前和兄长互换身份的时候,经常自由发挥,蒙混过关。还擅长察言观色,还能根据对方反应调整,灵活的要命。


    韶景荻轻笑,“怎么样。”


    安蔓哼哼,“一般般,还需要努力。”


    好霜。比之前都霜。


    不知道真做起来,是什么感觉。这些男主们个个都……很夸张,吓死人了,但是又让人有点期待。


    她浑身泛粉,熟如樱桃,出了汗,手指揪着裙摆,扯坏了一块布料。


    韶景荻简直像是电动的,根本不知疲倦,创意百出。


    时间很长,但很舒服。


    安蔓心头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一点,要是之后都是这种伺候的待遇,又不是不能收下这条小狗。


    愉悦中,她心里突然莫名闪出一点不安,微微睁开了眼睛。


    余光看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开,门外露出崔英朗狰狞的脸。


    第72章 第72章打


    72.


    正如恐怖是最好的助燃剂。


    安蔓曾经看过的很多恐怖片,总在毫无必要的时刻加入一些突兀转折,在主角们放松警惕时,猛然穿插恐怖情节,令人闻风丧胆。


    她现在的感受也是如此。一方面她吓得心神俱裂,另一方面在这种刺激下,她浑身发紧,吓的抖了起来。


    "等……停一下。"


    安蔓惊惧交加,过度的惊吓让她四肢发软,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


    可恶,韶景荻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


    她没力气,声音娇娇的,软的像撒娇,“你听人说话啊。”


    崔英朗原本担心安蔓迷路,遇到什么事,一路寻找。韶家不方便看监控,只能问人,崔韶两家关系不错,他对周围环境也熟,几乎快走了个遍都没找到,都快急疯了。


    最后才问到,她向这个方向走了。这里他也熟,小时候常来,和这两兄弟捉过迷藏,在经过附近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门,谁知道就看到这一幕——


    崔英朗目眦欲裂,重重踹开门,密室门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水声停了,裙摆下身影一拱一拱。他大迈步走向前,一把抓住那个野男人的脑袋,拽了出来!


    他定睛一看,怒极反笑,“韶景荻!”


    韶景荻表情茫然,脸上湿漉漉的,睫毛都被水打湿,黏成一团。


    他舔了舔嘴角,无辜道,“你怎么来了,阿朗。”


    崔英朗气得半死,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脑袋,眼神阴狠,虽然有预感,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这对狗男女都能滚在一起,勾搭上。


    他微微侧头,看见了安蔓脸颊嫣红,裙摆微掀,白皙的小腿上还挂着桃红的…,皱巴巴的,湿透了。


    他被刺痛了眼,手指抖了起来,“无耻!”


    安蔓抖了一下,刷地一下从桌上跳了下来,吓得半死,丝滑地躲在韶景荻背后,可怜巴巴。


    她有点想哭,太可怕了,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情况。


    她抽了抽鼻子,“我可以


    解释。”


    韶景荻眨了下眼,睫毛上的水珠啪嗒落在地上,湿了一小块,“我也可以解释。”


    他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崔英朗的表情迅速恶劣下来,表情阴沉沉无比,嗤笑,“你们解释啊!”


    安蔓可怜地缩了缩,眼睛怕的泛起泪水,泪光盈盈,可怜可爱,“这是因为,其实是因为,我、我们……”


    她扯了几个字,编不下去了,她也不知道崔英朗到底看了多久,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解释赤壁啊。


    她悄悄地,捣了一下韶景荻,两人做事两人当。


    韶景荻脸颊湿漉漉的,用手背擦了擦,一本正经,“安小姐宫寒,我体热,心也热,乐于助人,今天正好遇见,帮她检查一下。”


    他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闭上嘴,肩膀狠狠震动。


    安蔓窒息了,头皮一根根竖了起来,忍怒道,“你闭嘴吧,都是你强破我!”


    她可怜巴巴,“崔少爷,你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


    韶景荻在旁边一本正经接话,“没错,是我强破她的。”


    “闭嘴,你们这对狗男女!”崔英朗金眼雪亮,异常吓人,死死瞪着满脸是水的韶景荻,和明显刚才快乐过了头、脸色潮红、声音绵软的安蔓,“到现在还敢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安蔓缩了缩脑袋,不敢说了。


    太可怕了,她明明没有和崔英朗在一起啊。


    但是她自知,说出这句话,就是在讨打,于是老老实实的闭嘴。


    韶景荻倒是又开口,无辜的要命,“阿朗,别生气啊,我和安小姐目前还是纯洁的,当然我很愿意和她发生一段不纯洁的关系。如果你觉得膈应,想和她分手,我随时可以补位——”


    砰!


    崔英朗一拳砸在他脸上!


    他面无表情,瞳色阴沉,扬起拳头,手臂上结实有力的肌肉贲起,强壮的手臂狠狠挥了下去,用力太重,以至于让人恍惚间听见了破空声,又一个拳头落在韶景荻赏心悦目的脸上。


    第二拳,第三拳!砰!


    拳拳落在韶景荻的右脸,让他俊秀可观的半张脸迅速肿起,青紫一片,看起来分外可怖。


    他狼狈不堪,鼻子被打出了血,血流倒灌进鼻腔,呛住喉咙,忍不住“嗬嗬”咳嗽起来,咳嗽声断断续续,唾沫混着血。


    如果不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崔英朗真恨不得打死他,都在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敢挑衅,他用力拽起他的头发,手指一点也没留劲,异常狠厉地瞪了安蔓一眼,忽然迈开脚步,一言不发拽着韶景荻的头往外拖!


    他一路将人拖进走廊,动作粗暴,力气极大,路上无论是韶景荻的痛呼,还是他不小心撞墙发出了闷闷的“咚”声,都毫不停顿,一言不发的将人拖行到泳池边,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把韶景荻扔了进去,厉声道,“洗洗脑子!”


    哗啦。


    韶景荻掉进泳池呛了几口水,忍不住扑通几下,终于缓过神来,将头冒出水面,他的发丝、睫毛、嘴唇、衣领湿漉漉的,双手撑着泳池边缘,狼狈不堪,轻声细语,“阿郎,你真是一点也没留手,不过这样也好,挨了一顿,接手你的女朋友时就不愧疚了……咕噜咕噜。”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怒火滔天的崔英朗,抓着头发按下水面,怒道,“再洗一遍!”


    韶景荻被按下水面,又呛了几口水后,终于再次被拉上来,面对崔英朗戾气十足的质问,“清醒了没?”


    他伸手抹了把脸,将所有头发往后撩,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居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容,“我认为应该要给安小姐自主选择的权利,她那种漂亮的美人不该……咕噜咕噜。”


    崔英朗面无表情松了手,让他落进水池,抬脚踩了上去,眼神阴鸷可怖,“继续清醒!”


    安蔓蹑手蹑脚的跟了出来,欲哭无泪,她真的要吓死了,崔英朗“捉.奸”的时候简直太恐怖了。


    要不是怕韶景荻被打死,她也要受迁怒,她早跑了,只能硬着头皮跟出来。


    泳池周围原本在开派对,旁边堆了一车的香槟塔和点心,俊男美女穿着清凉在泳池边嬉闹,结果这事一出所有人都哗然了,立刻散开,就连正在游泳的也拼了命地上岸。


    “怎么办,太吓人了,有没有人上去阻止一下,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


    “谁敢,而且就算有人壮着胆子上去了,他打得过崔少爷吗。”


    “有人去通知韶会长了,等等吧。”


    “你们听清他们在打什么了吗,女朋友?崔少爷有女朋友吗,他不是还想当小三吗,之前那个动态……”


    很快就有人想起,崔英朗在TEL上惊天动地的宣言,忍不住就嘀咕起来,崔少爷的女朋友?那不是江少爷的,什么时候变成他的了。


    但是韶景荻也确实表态过,要在这段混乱的关系里插一脚,现在看起来是插足成功了……?


    安蔓能感觉到零零散散,若有所思看过来的目光。


    她深吸一口气,小腿都在颤,真的有点


    怕了,崔英朗虽然现在专注在搞“奸夫”。


    但明显也不打算放过她,看起来是想专注揍人,泄愤完,再把她拉回家慢慢算账。


    她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忙,又怕上去了,被一起算账!


    韶家。


    韶景戈穿着手工定制的黑色燕尾服,白衬衫,圆领扣,黑马甲,在灯光下衣冠楚楚,笑容亲切而又文雅,风采卓然,


    慕玉泽端了一杯红酒敬他,笑嘻嘻端着腔道,“韶会长,生日快乐!


    他看了一眼,是位熟人,举了举酒杯,和他对碰一下,算是回礼,“同乐。”


    慕玉泽喝完了手里的酒,他这个人不能无聊,一无聊起来就想找事情做,“怎么不见其他几位少爷。”


    韶景戈端着手里的红酒,摇晃一下,今天的生日派对办的很大,一切都是最好的,就连这些红酒都是酒窖里才取出的韶家珍藏。


    入口醇厚,但不醉人。


    他风度翩翩一笑,“阿赫在楼上欣赏艺术品呢,其他几位,大概在到处凑热闹吧。”


    慕玉泽跟着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慵懒道,“我想也是。对了,上次跟你说的那栋别墅,你还有兴趣吗?位置隐蔽,设施也好,风景不错,度假简直一绝!”


    “我考虑一下。”


    韶景戈忽然按住右脸,轻轻揉了揉,表情有一瞬困惑,低声找人道,“你帮我看看副会长在哪。”


    聊天氛围融洽,和乐融融,期间不断有人向他送礼,庆祝致意,他都保持着姿态,一一回应了。


    谁知外面突然传来了大喊大叫,和几道明显的脚步,他不由皱了皱眉头。


    慕玉泽也不太高兴,“什么垃圾这么没礼貌,轰出去。”


    韶景戈倒是涵养好,见外面的声音不仅没被拦住,还越来越近,不由放下酒杯走了过去。就见有个男生慌慌张张地跑来通风报信,“韶、韶会长,出事了!”


    韶景戈温声安抚,声音仿佛有魔力,让人不由自主的平静下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别着急,慢慢说。”


    “副会长他被人打了!”.


    泳池边。


    韶景戈刚带人到达泳池附近,就见一群人在旁边远远围着,倒是都不敢上前,而他弟弟狼狈不堪地淹在泳池里,鼻青脸肿,笑容灿烂,看起来一点也不伤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阿朗,你揍我呢,是没有用的,我你还不知道吗?我什么时候改变过主意。我这个人呢,其他优点不说,学习能力很强,很有耐心……”


    崔英朗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手臂肌肉隆起,在水中拽着他的领子,瞪着他的眼睛。几秒忽然阴森森的笑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让你改变主意。”


    韶景荻呛了一口水,轻笑道,“改变我的主意有什么用?你要改变安小姐的主意,肯定是你平时太粗暴了,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让她难受,不像我擅长学习……”


    眼见两个人又要打起来了,韶景戈深吸一口气,“都住手!你们几个上去把他们拉开。”


    等他命令过后,终于有几个人壮着胆子,上去扯住崔英朗的四肢,拼尽全力抱着他往后拉,一边安抚说,“息怒。”


    另外的人,则是跳下泳池,帮忙将韶景荻从水里拽了出来,拖到岸上。


    韶景荻被揍的不轻,他缓了口气,接过别人递给他的浴巾擦了擦头,从喉咙里呛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被人搀扶起来,摇摇晃晃站直了。


    他被人扶到兄长面前,脸上仍是笑嘻嘻的,只是浑身湿透了,还在往地下淌着水,右脸已经肿的老高,连眼皮也是浮肿的,吓人的要


    命。


    忽然鼻尖一暖,他伸手抹了一下,才发现是又出鼻血了,叹了口气,“下手怎么这么狠。”


    韶景戈胸口起伏一下,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忍着气道,“刚刚联系了医生,你先上楼换件衣服,先别让母亲他们知道……”


    话音刚落,电话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赫然显示,“母亲”。


    韶景戈接了起来,韶家长辈对他们宠溺至极,今天听说要开生日派对,都把场地都让出来,任他们自由发挥。


    同样的,对他们人身安全的关心,也无微不至,过分敏感周到。


    韶母忧心忡忡,“小戈,刚刚管家打电话过来,你弟弟和人打起来了?”


    韶景戈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恭恭敬敬,“是有这件事,我已经让林医生准备伤药了。”


    韶母一听居然真的受伤了,不由更加担心,懊恼自己为什么偏偏今晚出去玩了,连忙追问,“你弟弟他伤口怎么样了?严不严重?需不需要联系医院?我知道几个好医生。林医生做家庭医生还行,但是经验不够,有问题还是去医院好。”


    韶父的声音也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威严中带了一丝温和,“小荻怎么样了,他脾气好,心地善良,连小动物都不忍心伤害,怎么会跟人打架,到底是怎么回事?”


    韶景戈看了一眼弟弟,捏着手机,递给他,严厉说,“听见了吗?你自己解释!”


    韶景荻无奈地耸了耸肩,换了个干毛巾,把身体擦了个遍,擦到浮肿处,嘴巴里嘶了几声,一接电话立刻换成乖巧语调。


    “哎呀,没事,一点意外没有什么事。”


    韶母:“你都受伤了!”


    “不是,没有啦,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和崔英朗打闹的时候,下手有点没轻没重的,玩过头了。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打架的,你记得吗?”


    韶母有点疑虑,但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里确实没什么异样,稍微放下心来,不满道,“都多大人了还打架,多让父母担心,等会让你爸回去骂你!”


    韶景荻嬉皮笑脸,转脸对着兄长,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表情,“哎呀,没事没事,都说是个小事。”


    挂了电话,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放松道,“虽然母亲很好,但有时候真是唠叨。等会儿让林医生上点能快速消肿的药。”


    韶景戈的脸上却毫无笑意,逼视,“说,到底是什么事!”


    韶景荻含含糊糊,“就那些事呗,他生气我跟他抢人了,真小气。”


    他一想起来就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本来刚才的情况多好的,都已经到那步了,如果他趁那个机会,乘胜追击,说不定至少一个情人的身份到手了,不像现在。


    他脱下湿淋淋的外套,扔在一边,转头看向安蔓。


    崔英朗刚刚被人强行按在椅子上冷静,但这看起来对他的情绪毫无帮助,他挣脱了所有人,站在香槟塔边一言不发,一边直勾勾盯着安蔓,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安蔓看上去简直可怜极了,坐立不安,脸上失去了血色,皮肤雪白,嘴唇苍白,穿着油紫的长裙在波光粼粼的泳池静静站着,美的惊人,有种一触就碎的美感。


    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被人盯着,无法遮住她雪白的肩脊,简直是个被亟待拯救的公主。察觉到视线,转过来看了他一眼。


    韶景戈沉声,“如果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不记得了。”


    韶景荻大笑地抛了一个眉眼,不顾旁边的人反对走了过去,笑眯眯的搭话,“你好啊,公主。感觉怎么样。”


    安蔓皮肤嫩滑,被夜风吹的微微发红,嘴唇却发白,脆弱而漂亮。


    她心惊胆战,不满,“你别找死啊,还看着呢。”


    韶景荻,“就要他看着。”


    崔英朗眼底一沉,充满阴鸷,当着他的面还敢这样,简直是自寻死路。


    他伸手一推装满香槟的小推车,哗啦一声倒进了泳池,杂乱的玻璃碎片扑通扑通掉进水里,他大步走了上去!


    以这样他又有动手的想法,旁边的人急忙手舞足蹈的上前拉住他,一边劝告,“崔少爷冷静。”


    “冲动是魔鬼。”


    “别打架了。”


    七嘴八舌的,好不容易把人劝住一点,谁知道这时候,韶景荻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我会向你证明我是一个可靠的奸夫。”


    语毕,握住安蔓的手指。


    她的手指纤细,又柔又软,手指白皙,指尖却嫣红漂亮。


    韶景荻在她手背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向前大迈几步,握拳对着崔英朗的脸狠狠砸了下去!


    “还你!”


    崔英朗被揍了一拳,整个人凝固了几秒,脸色更扭曲了,这次周围人按也按不住,全部被甩在一边,他扑了上去,拎着韶景荻的领子,两个人双双落入水中。


    哗啦!


    安蔓又松了一口气,虽然对不起韶景荻,但是被崔英朗盯着也很吓人。


    与其跟她算账,不如还是韶景荻多受点苦,辛苦一下。


    韶景戈被扑上来的巨浪扑了满脸,面无表情地擦了一把,“拉上来。”


    他深呼一口气,缓缓转头,面无表情,看向安蔓。


    安蔓楚楚可怜,无辜的要命。


    老天,我什么都没做为何这么看我。


    第73章 第73章打+病


    73.


    泳池里。


    两人又打了起来。


    崔英朗听不进任何话,怒火席卷了大脑,烧红一片,理智崩断,扯住韶景荻的领子,一拳一拳的砸在他脸上,“你就是这么对我,你们居然敢这么对我的!”


    一个是他的朋友,另一个是他喜欢的人。


    偏偏在同一天背叛了他!


    崔英朗在安蔓身上,受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不仅第一次接吻,动情,亲昵都给她了。


    受伤也是因为她,伤势加重甚至影响视力也是因为她,复检的陪伴也是她。到最后,他刻意淡忘了之前的欺骗,假装一切如初。


    没想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刚刚在密室里,他忍耐着不去多看安蔓一眼。越看,眼睛就像是被火焰灼烧,刺痛无比,火辣辣的痛。安蔓的感情,她的□□,放荡不羁,给谁都可以,甜言蜜语简直像是批发,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很难不洋洋得意,站在旁观者的视角才发现,拙劣的可笑。


    涌动的池水里,人站立不稳,拳头也失去了力道,不再勇猛。


    韶景荻反而更加适应,抓住机会,连连反击,不满,“我都让你揍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去死吧!”崔英朗眼睛气红了,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对狗男女一起凌迟了!


    安蔓身体差,整个人纤细柔软,又瘦又娇,根本不能像男人那样揍,脸又白又软,没有什么气色,感觉完全能随时生一场大病。


    崔英朗没办法动他,只能将双倍的怒火,化成拳头发泄到韶景荻身上,“去死吧!”


    韶景荻虽然笑眯眯的,但是脾气一点也不好,刚才忍了,现在可不忍,“你也去死!”


    两个人在水里闹得天翻地覆,根本控制不住,水花一波一波的往外溅,安蔓看的连连后退,忍不住打开崔英朗的好感。


    【崔英朗好感:90】


    【崔英朗好感:-100】


    【崔英朗好感:0】


    可恶,果不其然,又开始忽闪忽闪,极不稳定,爱恨交织了!


    韶景戈脸上隐


    隐发痛,深吸一口气,找准了事情的根源,当机立断,抬手叫了个人,吩咐,“这里太乱了,你去找个房间,请安小姐去休息一下。”


    名为休息,实则是监视,先将她支开,再看住这个祸害不要到处乱跑。


    男生点了点头,走到安蔓身边,伸出一只手,“请吧。”


    安蔓知道自己在这里,麻烦更大,点了点头,有点头痛,跟着离开了。


    一等罪魁祸首,韶景戈立刻着手解决问题,先让人去把两个人捞上来。又见泳池里水花太大,行动不便。一群人扑通扑通跳下去,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倒乱成一锅粥,更糟糕了。


    韶景戈忍不住平息了一下心情,才恢复往日的镇定,命令道,“给游泳池抽干。”


    水池渐渐被放干了,泳池里只剩下一点没有干涸的水渍,滑溜溜的,打架都没法发力。几个人一拥而上,终于将两个打的难舍难分的男人架开,扶上岸。


    韶景荻拉上来后,脸上红红紫紫更严重了,他不准备动手了,脑袋转了一圈,没看到人,“安蔓呢。”


    韶景戈面无表情,冷声道,“我让人请去休息室了,现在你们两个都给我去上药!不然不许见人。”


    他顿了一下,有些糟心,挥了挥手,让人把弟弟带走,然后掉转方向,放轻了声音,“阿朗,你也去包扎伤口吧,你之前才受了重伤,注意身体。”


    崔英朗上岸后,整个人同样湿透了。


    比起韶景荻,他的脸色更苍白,后脑勺蔓延至耳后、侧脸的,蚯蚓大小的褐色伤疤,被水浸透的有些发白,嘴唇也被池水泡皱了,“我要把人带走。”


    韶景戈:“先处理伤口,处理好后,凡事好商量。”


    “好。”崔英朗瞳色阴鸷。


    韶景戈这个家伙,表面上看起来八面玲珑,实际上和他弟弟没什么两样,不过多了一点,爱收拾烂摊子。到了这个程度,还在帮弟弟收尾。


    他皱起了眉,屈起食指,压了压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走到了一边,任由匆匆赶来的医生,为他上药消毒。


    消毒水刺鼻难闻,却令人清醒。


    很多纠结复杂的事,也能一瞬想通。


    崔英朗面色阴沉似水,瞳孔里戾气横生,耀眼的吓人,手指攥紧了,咯咯作响。到今天为止,他几乎感觉自己是恨安蔓。


    甚至有一瞬间,想要放弃她,但是想过了之后才发现做不到,他投入的感情太多了。多到让自己难受。


    这个该死的,放荡的,花心的,毫无廉耻的疯女人!


    崔英朗一边让人上药,一边给助理打电话,声音阴狠,“帮我准备一栋房子。不管是别墅,平层,还是安全屋都可以。”


    助理专业无比,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刻,大脑飞速转动,“好的,请问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崔英朗放下手指,在膝盖上点了点,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扭曲的笑,“要够隐蔽,设施齐备,周围人少,适合藏人的那种。”


    医生听到他的话,上药的手忍不住微微一抖,不敢听下去。


    崔英朗眉头皱了起来,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手指微微发抖,强忍着继续上药。


    助理没有听懂,尽责的问了一句,“最少也请问您的目的是?我想根据您的需求,来置办一套合适的住宅。”


    崔英朗表情平静,“买来关人。”.


    风纪会的成员在前方,礼貌带头,余光却忍不住看人。


    今天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太乱,到最后一塌糊涂。被韶景戈吩咐将她带到一边,看住她的时候,他心里隐约,能猜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安蔓小姐,请跟我来,这边走。”


    安蔓点了点头,她刚刚身上也溅到了一点水,发尾微润,漆黑的发丝贴在雪色皮肤上,潮湿粘腻。


    但更让人难受的是韶景戈的安排,这样下去,之后极有可能被崔英朗带回去。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会秋后算账。


    留下?不可能,有韶景戈这个哥哥在,一定压着弟弟不许留。


    “请进。”风纪会的成员将她带到一个一楼房间。


    安蔓轻轻道谢,表面镇定,实际上焦虑的想要跺脚,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要在门口看着我吗?”


    男生道,“是的。”


    安蔓拧了拧发尾,用纸巾擦干手指,有点苦恼,“可是我想换衣服,可以吗?刚刚泳池的水泼在我身上了,黏糊糊的,很难受。可以帮我拿件衣服来吗?”


    男生的耳朵红了一点,有点不自在,挠了挠头,“好的。”


    他出去交涉了一会儿,不多时,拿回来一套衣服。


    安蔓面带感激,抿着嘴唇,轻轻笑了起来,温柔道谢,“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男生不好意思,“那我先在门外站一会儿,你换衣服吧,我给你看着嘛,有事随时叫我。”


    安蔓声音柔柔,表情信赖,目光柔和,“谢谢你。”


    男生站在门外,关上了门。


    等人一出去,安蔓表情一淡,皱眉拎起衣服看了一眼,男生借来的是风机会的女生制服,不知道是和谁借的,和她尺码差不多,是裤装。


    比起今天这身打扮,这衣服,更适合逃跑!


    她迅速换了衣服,站在窗户边,轻手轻脚的推开窗户期间,还不忘大声说几句,“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来掩盖声音。


    一番努力下来,终于成功地推开了窗户,松了一口气的,找来椅子,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因为是一楼,逃脱的十分顺利,一等成功脱身,她就迅速的找了个没有灯光的角落,向远处跑,然后翻开手机,寻找冤大头。


    看了半天,最后眼前一亮,打给江淮盛,“你还想让我帮你求情吗朋友。”


    江淮盛接到电话,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安蔓声音不耐,毫不客气,先发制人,“你不是刚才还求我帮忙吗!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


    江淮盛虽然不懂得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被揍一顿,就是为了搭上安蔓,犹豫片刻,还是本能答应了下来,“要。”


    安蔓理直气壮,完全忘了,刚刚还打算让人整他:“你现在还在韶家的派对吗。”


    江淮盛迟疑:“在的。”


    安蔓眼睛转了转,声音突然掐了起来,声音柔情似水,甜到发腻:“是这样,朋友,我呢,惹了一点麻烦,需要有个人帮我偷渡出韶家,为此愿意对那个人提供任何帮助。”


    江淮盛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有好事也轮不到他,他深呼一口气,还记得自己头上的疤,刚才被揍紫的小腹,只觉得只要跟她扯上关系,就全是麻烦。


    他犹豫片刻,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去打听了一下消息,打听完毕后,还是无法舍下这次机会,他都要被江赫逼疯了!


    江淮盛警惕,还是下不了决心:“不行,我不相信你,你上次就没认账。”


    安蔓不高兴了,“上次是你找我麻烦,这次是我找你,能一样吗!就你这个品德,我不跟你算账就是好事,你到底帮不帮,不帮我找其他人了。”


    江淮盛思来想去,头都想痛了,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最后,他选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我不相信你,而且我身份不够,贸然多带一个人出去,说不定会发现,不如这样,我们现场做一个交易。”


    安蔓:“?你说。”.


    半个小时后。


    安蔓面无表情地上了一辆轿车,质问道,“这就是你的方法,让我上江赫的车?”


    江淮盛站在车边,收起车钥匙,“对。”


    他看着安蔓充满问号的表情,心里终于有了一丝解气,被她牵连过后,受过这么多次伤,好像终于在这微不足道的地方反击了一次。


    这个念头一出来,小腹隐隐作痛,他连忙骂自己,简直像M。这也能算反击?她好端端的坐在那里,作威作福,这和精神胜利法有什么区别!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连忙解释,“对,我身份不够,但是江赫的身份够,没人敢对他查车,你混在他的车厢里就可以过去了。作为交换,你要在见到他的时候,帮我一把。”


    安蔓在坐在车上,皮革座椅柔软的,还算舒服,但是她疑问道,“你怎么有他的车钥匙。”


    江淮盛把钥匙在手里握紧了,“我爸给我的。”


    安蔓连连赞叹,“这就是豪门商战吗,真是太朴实无华了。”


    给车钥匙能有几个意思?


    偷车,或者给车做手脚。


    安蔓挑了挑眉毛,对方


    却没有反驳,而是垂下脸。半张脸沉默在阴影里,他长得其实也算不错,虽然和江赫比起来一般,但是自卑自傲的样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安蔓有了一点兴趣,直接开口问了,“你为什么不动手?这不是很方便吗。”


    江淮盛脸色阴晴不定,良久,冷笑一声,“我可不想做杀人犯,卷进他们父子的争端里。”


    而且就算想,也没法动手。


    江赫的车库里有几十辆车,只有运气够好,才能轮到这一辆。他的车辆定期检修,每次出门前都有人专门检查,有时还会借给下属开。


    “话已经叮嘱完了,我希望你遵守约定。”


    韶家。


    韶家3楼以上,收藏品众多,被一一分类,精心保存。每样艺术品都价值连城,华丽非常,宛如小型博物馆。


    江赫对收藏品并不感兴趣,但是公司里有一项业务与之相关,他让秘书去参照记录,结束后才准备离开。


    他走下一楼,原本准备和派对的主人道谢,然后告别,却发现韶家的大厅里乱糟糟的,秩序混乱,许多人来来往往,不知道在找什么。


    江赫停了下来,抓住一个佣人,询问,“请问两位少爷在哪。”


    佣人脸色焦急,“他们在找人,好像有一位小姐失踪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江赫面容俊美,神态冷漠,礼貌道,“没事,我要走了,请帮我和两位少爷传达一声。”


    佣人:“好的,还有什么事?”


    江赫神色淡漠,绿色的瞳孔宛如不变的寒冰,“没有。”


    说把他莫名其妙地停顿了一会儿,佣人不知所云,想要离开,却担心他还有话没说,只能在原地静静的等待着。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开口,“那位小姐姓什么。”


    “啊?”


    江赫咬字清晰,“我问,那位失踪的小姐,姓什么?”


    佣人回忆了一下,“好像姓安。”


    这位客人还没走,明显是有什么疑问。


    他想了想,悄悄解释道,“可能是她今天惹了麻烦,我听说今天崔少爷和韶小少爷都为她打架了……”


    江赫礼貌颔首,表情毫无波动,“谢谢。”


    江赫离开韶家,走到轿车边,停了下来。


    平时应该已经坐在驾驶座上的秘书,今天却局促地站在车外,表情尴尬,搓了搓手,看到他才一脸见到救星的样子,释然,“江少爷,你终于来了!”


    江赫平静的眼睛扫过他的脸,“什么事。”


    秘书表情尴尬,不知道怎么解释,用力指着车门。


    江赫莫名其妙开始头疼了,额头上的青筋绷紧,一跳一跳,表情变得阴冷无比,某种预感,让他忽然冷笑一声,手指按在车门上猛然打开。


    “Surprise!”


    安蔓坐在车内,对他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清纯漂亮,白皙柔软,“江少爷好久不见啊,见到我你开心吗。”


    江赫揉了揉额角,冷笑,“滚下来。”


    安蔓表情瞬间变冷,不悦道,“怎么说话的,居然能对我这么粗鲁。太让人伤心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穿着风纪会的制服,衬衫,黑裤,寡淡无趣的搭配,在她身上顿时活色生香起来,雪白的小脸在黑夜中仿佛是在发亮,规矩无趣的衬衫,却领口敞开着,毫无自觉。


    嘴唇刻意涂了口红,又艳又俗,红的让人厌烦。


    江赫蹙眉,“滚下来。”


    安蔓真的不高兴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你了!烂人!”


    江赫冷冰冰道,“你的喜欢,就是几个月想不起一回,惹了麻烦,就往我这里躲?太廉价了,敬谢不敏,出去。”


    安蔓摇头,虽然是她把对方忘了,但是对方这个态度她很不爽。


    她不爽了,就想折腾人,翘着二郎腿,往座椅上一靠,懒洋洋地解开了一个扣子,“这么讨厌?那你拉我下去吧。”


    江赫太阳穴突突地跳,薄唇微抿,脸色冷漠,她就是仗着他不敢。


    江赫根本不打算再容忍她,上前就想抓着安蔓的手臂,将人粗暴地拽下来。


    谁知道刚一伸手,她不仅不躲,还笑眯眯的往前,撩了撩头发,故意抛了个恶心人的媚眼,娇滴滴说,“你来抓我呀,把我拉下去,我就不缠着你了。”


    江赫脸色一僵,手指忽然不自在,脸色冰冷阴沉,充满了不耐,“你自己下来。”


    安蔓哼了一声,胆小鬼,连碰她都不敢,还在这里说什么把她赶走了,她主动上前抓住他的手,“你来啊。”


    江赫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白皙包裹在黑色皮革手套里,很难得摘下来一次。


    在安蔓的记忆里,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摘下来过,最近的一次,还是在帮她指见。时隔太久了,她都差点把人忘了,一回忆起来,顿时充满了亲切。


    “江少爷,我好想你啊。”


    江赫冷笑一声,表情阴冷,眼睛的温度简直像是凝固了。秘书十分识趣,以往遇到情况就避开,现在更是绕了一个大圈,跑到远远的树下躲着抽烟。


    这个女人,不知廉耻,毫无羞耻心!不仅脚踏多床,现在居然还敢回头找他,握住他的手指,软绵绵的往自己胸口上按。


    “江少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想被人抓住,好不好嘛,作为代价,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好哦。”


    江赫被惊到手抖,直接气笑了,蓦然收回手,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冷笑,“够了,滚下来,不要在做这些事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安蔓哦了一声,眼睛饶有趣味地向下飘了一眼,她记得这位少爷的尺寸也颇为不错,十分可观,特别是盯着她自己安慰的样子,还挺性感的。


    安蔓笑嘻嘻说,“真的吗?那你上次为什么要站起来呢。”


    江赫抿了抿嘴唇,差点被她绕进去了,“那是以前的事,和现在无关。”


    安蔓倍感兴趣,楚楚可怜地眨着眼,“真的无关吗,要不要我们试一下呀?要是你站起来了,就说明你感兴趣,还喜欢着我,而且还是个撒谎精。”


    要是不感兴趣,就说明他阳痿。


    江赫停顿一下,难以及齿,“我不会和你试这种东西。”


    “假正经。”安蔓理直气壮,“你不是不想做小三吗,你现在有做正宫的机会了。”


    江赫眼神越发冷漠,忍着怒,深吸一口气,不准备拖延了,就想打电话,让人把她拉走。


    手指刚刚找到韶家兄弟的电话,还没有播出,两个人就听到旁边传来的一道声音。十分熟悉,充满疑问。


    “安蔓小姐,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好巧啊。”


    那是个面容青涩的男生,脸色微红,笑容有些腼腆,安蔓觉得他有点眼熟,想不起名字来了。


    但对于不重要的人,她一向不怎么记,费劲,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人是谁,是狂欢日那天第一个抓到她,去医院时偶遇、又帮她挂了个体检的男生。


    她想不起名字,也懒得费劲去想,想赶紧把人打发走,扯起一抹笑,敷衍道,“你好,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陆珈笑了笑,“江少爷,你好。”


    打完招呼,他就完全忽视了旁边散发寒气的江赫那,站在车边,目光专注无比,眼睛里只剩了她。


    “安蔓小姐,好久不见,你的体检报告原本寄到学校里,但是没人签收,又退了回来,最后我帮你代收了。本来想转交给你。但是后面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陆珈的脸色有点伤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甚至露出了一抹难过,深吸了几口气,声音里甚至有几分哽咽,像是不忍说出接下来的话。


    “安蔓小姐,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抱歉,上面有一些选项指标不太好,我认为你可能需要复查一下。”


    安蔓呆了一下,表情茫然,“……啊?”


    什么意思?难道是她上辈子的癌症真的带过来了,还呈现在报告上了?


    陆珈看了一眼江赫,哽咽道


    ,“你的病……方便在这里说吗?”


    江赫原本冷眼旁观,毫无兴趣,渐渐蹙起眉毛,困惑道。


    “病?”


    第74章 第74章休息


    74.


    江赫就是个石头,顽固不化,半天敲不开凿不动,冷酷无情,死活不肯帮忙,直到听到陆珈说的“病”,神色才微微波动,“什么病。”


    陆珈有点懊恼,不太确定地看了安蔓一眼,犹豫道,“这毕竟是安蔓同学的个人隐私,我需要获得她的许可,才能告诉你。”


    江赫拧起眉毛,表情冷冰冰的,“说。”


    陆珈摇头,“刚刚是我失言了,我不能……”


    安蔓没耐心了,一溜烟缩进车内,惊怒交加,“我的病怎么也带来了,这玩意儿是能带来的吗?你是不是有病啊!”


    系统有点心虚,底气不足,“这个,这个是特殊情况……”


    安蔓气得要命,身体是原装的当然好,她满意自己的任何部位,用起来也开心,但偏偏最不喜欢的东西也跟过来了!


    就像一个游戏,玩的好好的,她在里面肆意妄为胡作非为,结果突然变成现实,那就是惊悚片了。


    安蔓又气又恨,清丽的眉眼都气红了,气愤质问,“快说。”


    系统欲哭无泪,“你听我给你解释啊!任务完成后,你可以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或者回去。如果选回去,系统会自动清除你对任务的记忆;如果留下,记忆不清除。”


    安蔓冷笑:“那病呢!”


    系统解释:“不管留不留下,完成任务后,身体都会恢复到最佳状态,再检查也会显示误诊。”


    它解释着,也有点委屈,“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心血来潮要去检查呀,生病本来就是你自带的状态。在你完成任务期间完全没有影响,不然你怎么还可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也就是说,在任务完成前,完全没有影响,她不查没事,查出来了,任务完了反而要费心解释。


    安蔓柳眉倒竖,气势汹汹,“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委屈都快冒烟了,“免责条款是你自己不听完的!”


    安蔓更生气了,“一万两千条免责条款你好意思吗!”


    系统也不高兴了,“这也不是我规定呀,而且也不都是坏处,你看男主二号一听,态度都软了。”


    “万一他们把我绑了治病怎么办?那我还要不要攻略了!”


    吵架间,江赫上了车,一人一统,瞬间闭嘴。


    江赫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痕迹,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吩咐,“回来开车。”


    秘书回到车上时,一片安静。


    车上静悄悄的,没人说话,他看了一眼,十分识趣,也没开口,将车插进钥匙。


    秘书:“江少爷,去哪?”


    江赫开口,言简意赅,“回家。”


    安蔓又不高兴了,系统说的回去、留下两个选项,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次因为病情,被提了起来,让她想到头痛。


    恰好,江赫刚刚让她滚下车,她很不开心。现在不让她滚了,但是不说话,冷暴力,也很过分。她心情一坏,就想折磨人。


    安蔓故意扭着嗓子,撒娇道,“江少爷,我不想知道,我刚刚怎么上车的吗?”


    江赫冷漠低头,翻着膝盖上的书,不置一词,专注又平静。


    安蔓将声音放低了,更柔了,软的像是在滴水,手指在他的大腿上转圈:“刚才还那么抗拒,现在就默许我上车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江赫的手指抖了一下,书翻不下去了,反手抓住她乱动的手,依旧是冷冰冰的,连手指的温度都冰的让人一个哆嗦,“有病就去治,等会儿出了韶家,我会让人把你在路口放下。”


    更多的他不准备管,也不该他管。


    安蔓气红了脸,雪白的皮肤泛着艳艳的红,如同熟透的水蜜桃,饱满多汁。


    就算是她把江赫忘了几个月,这人也不能这么对她啊,又不是故意的,太小气的。


    但他的手指很冰,温度透过光滑皮质手套,让人情不自禁的哆嗦,很适合……那样。


    正好她心情不好,一肚子火,正需要让人降降温。


    安蔓轻咬嘴唇,唇齿泛粉,声音娇滴滴的。


    “江级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心软,不会不管我的。其实在几位少爷中,我觉得你人是最好的,长得又帅,品行又佳,成绩也不错,最适合当男朋友了。”


    江赫面无表情,束缚好她作乱的手,不准备搭腔,一搭话就像刚才那样没完没了。


    他按下窗户,夜色已深,冷风猛的灌了进来,凉意十足。


    小车越接近大门,越能听到一阵清晰的骚动。


    门口除了警卫,多出了一些风纪会的成员,聚在一起,越靠近,声音越清晰。


    “每辆车都需要检查?”


    “请下车。”


    “你们凭什么搜车,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这种贱民,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我们?”


    检查队伍为首的男女,气的眼睛都红了,两个人都穿的着风纪会的制服,在会里等级不低,这次听吩咐来检查离开车辆。


    但是风纪会的名头,在学校里好使,出了学校就不管用了,还是靠警卫压下了不听话的宾客。


    “两位韶少爷,在找人,不下车也可以,把窗户打开让我们检查一下。”


    “凭什么!让韶少爷来跟我说!”


    安蔓看了一眼,有点头疼,要是被崔英朗抓到了,指不定还要怎么闹。


    她瞬间闭嘴,滑下座位,扯着江赫的衣摆,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神,“救救我,江少爷。”


    江赫昂贵的定制西装外套,都被她的手揉皱了,他闭了闭眼,还是无视了她,扯过一边的毯子盖在腿上,同时将安蔓也盖住。


    “再闹,我就把你扔下去。”


    安蔓被毯子蒙住脑袋,密不透风,蹲在一边,娇声娇气,“我没闹啊。”


    江赫将她的头按下去,“闭嘴。”


    安蔓被他训到想骂人,偏偏这时没法还嘴,气得咬紧唇瓣,脑子里咕噜噜地冒坏水。


    这个死男人!太过分了!


    她生了一会回气,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主意,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忍不住扬起了红唇。


    前面几人吵了很久的架,僵持了半天,搞得后面的排队的人连按喇叭,几分钟之后,小车终于动了,秘书将车停在一边,风纪会成员向车内探了探脑袋,恭敬说。


    “江少爷。”


    江赫手指按在薄毯上,幽冷的绿眸看着窗外,“我也要下车?”


    检查的人向车内看了一眼,车里没有开灯,薄毯是黑色的,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匆匆扫过之后道,“不用,没有问题。”


    江赫微微颔首,手指敲了敲膝盖,刚准备让秘书开车,声音忽然抖了一下,“唔……”


    检查人员有点困惑。江赫面容冷峻,俊美傲慢,如同巍峨雪山,令人难以靠近,他皮肤白,攻击性十足,此刻脸却突然红了一片,僵硬又茫然。


    检查人员,“怎么了江少爷?”


    江赫脸色阴沉,咬着牙,细看中甚至透着几分难堪,手指攥紧了薄毯,手背皮肤薄,青色的粗筋根根隆起,“没、事。呃!”


    检查员摸不着头脑,“如果您需要检查身体,邵家庄园里有专业的全科医生……”


    江赫的脸色发青,攥紧薄毯的手被微微放松,一会儿又紧紧捏着,表情阴郁可怖,声音像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蹦出来,“不、用。走!”


    检查员让人放行,打开了韶家的门。


    秘书得到指令,丝毫没有耽搁,立刻启动了车。


    小车缓缓振动,从韶家离开,进入黑暗。离开韶家,便是盘山公路,路边安了一盏盏明亮的路灯,将车内外映照的纤毫毕现。


    江赫关上了窗,额头出了一点汗,眼中难堪至极,气的浑身发抖,捏着薄毯,猛然掀开,厉声呵斥,“安蔓!”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了拉链拉开的声音。安蔓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眼尾狭长,睫毛浓密。


    她发丝漆黑,妆容素淡,气质清冷,笑起来却有一种极端恶劣的意味。


    手指又细,又长,又软,白皙。


    白生生的,颜色对比鲜明,一个漂亮纤细,一个狰狞粗犷,她声音压着,带着笑意,“有本事你别站起来啊,假正经!”


    江赫深呼吸,“停车!”


    秘书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


    江赫表情忍耐,脸上阴沉可怕:“你还想走吗?”


    安蔓真的讨厌他这幅臭脸,手指弹了弹,笑吟吟说,“想。”


    江赫被她气笑了:“我在帮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安蔓嘴唇上扬,略带不满:“我也在帮你。”


    江


    赫被她的厚颜无耻惊到,瞳孔中的绿冰的几乎凝结:“我不需要!”


    安蔓摇头,红唇轻启,不赞同道:“他需要,好可怜,主人都不管它,伤心激动的都流泪了。”


    江赫冰冷的绿眼寒气四溢,脖子绷着青筋,气得语无伦次,“疯子,你的羞耻心呢,你……”


    安蔓兴致勃勃,“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


    啪嗒。


    前面忽然一声轻响,是秘书识趣地放下了挡板,瞬间车前车后,分两个世界。


    挡板私密性极佳,不仅隔绝画面,还隔绝声音,此刻对于江赫而言,却毫无帮助,反而火上浇油。


    他脸色青青紫紫,耻辱至极,按着她的肩膀,厉声道,“滚下去!”


    安蔓最讨厌他高傲冷漠的脸色。最喜欢他现在崩溃难堪的样子。


    江赫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想拽开,但是他越用力,安蔓也越用力,到最后都不知道是在扯开她,还是将她按向自己。他额头缀着晶莹的水珠,表情羞耻到极致,鲜红的嘴唇微张,不仅是头痛,感觉浑身都痛起来,“你到底想怎样……”


    安蔓眼角弯弯,脸颊泛红,漆黑的眼睛洋溢着愉快的神采,好声好气,“我们商量个事呗,马上就是暑假了,你收留我几个月,好不好。”


    德川暑假时间一般从5月中开始,一直持续到9月初,大约三个月左右。


    三个月的时间,够崔英朗冷静了,她才不要直面他的怒火,趁现在傍个冤大头,舒舒服服混几个月最好。


    江赫已经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安蔓明晃晃的心机,浅显的要命。没用了,把他一脚踹开,现在有求于他了,开始刻意讨好。


    讨好的也不完全,更多的是羞辱,戏弄,把玩,因为好奇,她漂亮的眼睛瞪圆,直勾勾地盯着。


    一股热气蔓延全身,耻辱备至,江赫冷笑,“你觉得,三个月,够让崔英朗冷静。”


    安蔓扬起睫毛,清冷又漂亮,没心没肺,“应该够吧,不够我也没办法。”


    “那三个月之后呢,除非你不上学了。还是得面对他。”


    安蔓想过这种可能,漂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那怎么办,江少爷,你帮帮忙。”


    江赫眼中冷意,偏偏被她握着把柄,胸口淤堵,不上不下,“关我什么事。”


    安蔓柔弱无比,软软威胁:“帮帮我吧,我害怕他。”


    江赫浑身怒火,手被抵着额头,气的剧烈喘气。


    半响,一字一字的从牙齿里蹦:“只帮你三个月。”


    安蔓勾唇,死男人,嘴上说的最厉害。


    她抽了一张纸巾,声音娇滴滴的,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我还以为你全身都是冷的,没想到还是有热的地方的。”


    江赫难堪闭眼:“别说了。”


    安蔓擦干净,条件一谈妥,立刻翻脸,颐指气使:“哼,假惺惺,答应的这么快,总感觉我亏了。”


    江赫缓缓调匀呼吸,闻言,额头忍不住跳了跳,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又要干什么。”


    安蔓眉目舒展,振振有词:“我也想要你帮忙,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快活,我很伤心。”


    江赫声音凉森森的,手背、脸颊因为怒火,还在微微发热,“自作自受。”


    安蔓不干了,她才不是那种甘于奉献,服务他人的性格!她性格自私,付出了,一定要别人成倍的还回来,才甘心。


    她抱着江赫耍赖,不许他走,笑嘻嘻地撒娇:“帮帮我嘛~”


    江赫额头轻跳,无语了半天,忽然问,“对他们也是这样的。”


    安蔓眼皮一抖,这话怎么酸溜溜,带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味道。


    她才不搭腔,故作无知的舔了舔嘴唇,红唇泛粉,诱人无比,天真无邪道:“你帮不帮我嘛,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了。”


    江赫沉默片刻,“你想我怎么做。”


    安蔓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她眼睛清澈,眼型漂亮,瞳孔黑白分明,抿着唇,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恶劣一览无余,“我喜欢冷的。”


    “……什么?”


    安蔓软软的手指,按着江赫发红的嘴唇上,指尖温热,口腔热气腾腾。她眼睛更弯,浓密的睫毛抖了抖,声音撒娇,“江少爷,帮我降降温嘛。”


    车载冰箱里放了啤酒和冰块,江赫不喝酒,用高脚杯装了一杯冰块。


    冰块晶莹剔透,可以降温、止痛、消解炎症。含在嘴里,作为佐料,十分增色。


    江家到了,秘书没有收到下车指令,所以他开着车,围着旁边的公路,在市区绕了一圈又一圈。


    半个小时后,他终于等到了“停车。”,一脚刹车,将车开入停车场。


    江赫嘴唇亮晶晶的,舌尖因为寒冷,被冻红了,面无表情,压力十足,“进去。”


    安蔓软着手臂,扭着腰,靠在江赫身上,喉咙娇声哼哼,“没力气了,你抱我进去吧。”


    江赫面无表情,表情冰冷至极,细看还带着一丝厌烦手指去。穿过她的腰,将人轻松抱,起走入江家。


    两人抵达的是他的私人别墅。江赫把人抱了进去,扔在沙发上,又转头走出。


    秘书见转,立刻开口,“少爷今天的事……”


    江赫:“你闭好嘴。”


    秘书弯了弯腰,“是,请问,要将她安排在哪。”


    江赫闭了闭眼,自我厌恶道:“顶楼都给她,让她自娱自乐,没事别下来。”


    秘书记下了,立刻让人安排,又问:“……今天安小姐出现在车内,说明她手里有钥匙,是否要去调查一番。”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赫英俊的眉眼中露出几分阴冷,冷笑一声,打断他,换了个话题,“安小姐在医院做一次检查,你去联系医院,帮她取回报告,发给我。”


    秘书恭敬道,“是。”


    “这段时间的事结束后,我给你放半年的带薪假,自己选个地方去度假。”


    “是。”


    秘书的笑容更真诚了,他最开始,其实是江父派来了的间谍,后面被策反了。没办法,江少爷虽然严苛,但出手大方,寡言事少,是最受欢迎的那种甲方。


    “去休息吧。”


    江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


    韶家那里,说不定已经闹的翻天覆地了。


    第75章 第75章75.安蔓坐在……


    75.


    安蔓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


    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身体毫无困意,意识清醒,冰块太刺激了,被滚烫的舌尖推进去,搞得她浑身激灵,刺激死了,根本睡不着。


    手机几乎要被信息塞爆,先是崔英朗的电话轰炸,接着还有韶景荻的短信问候,甚至连栗纯都拐弯抹角地问她在哪。


    短信中,以崔英朗发来的数量最少,开始语气还算平静,


    问她在哪,到后面大概知道她又逃跑了,什么都没说,只发来了一串省略号,看起来像个冷笑。


    安蔓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


    她现在不打算触崔英朗的霉头,果断跳过了他的信息,继续看消息。


    [慕玉泽]发来了好友申请。


    慕玉泽这个原著里的神经病,纯坏种,在剧情里描述的非常的癫狂,行为没什么逻辑,唯一的优点就是他长得非常好看,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在初中时就因为兴趣做了模特,身材很好,粉丝不少。


    他基因好,金发蓝眼,清纯漂亮,皮肤雪白,睫毛浓密,慵懒时如同漂亮的布偶猫,毫无攻击性,很能糊弄人,光看外表,谁都不知道他是个坏东西。


    安蔓通过了申请,好奇他要做什么,发过去一个问号。


    对方什么都没说,批量转了一些聊天记录。


    安蔓好奇点开,才发现这应该是个内部讨论群,在谈论她的逃跑后续。


    k—-


    [有人知道今晚在找什么吗?太失礼了吧。]-


    [好像是韶家的宝贝丢了,所以派人一个一个来找,不知道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需要闹这么大动静。]-


    [上面的没料别乱讲,是有人逃跑了,至于逃跑的是谁,我只能说今天晚上C少爷和S少爷打起来了,你猜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校花出轨被抓,两个少爷打起来,她趁机逃跑了。]-


    [真的假的?她是真不怕死啊。c少爷今晚都气成什么样了。]-


    [像她能做出来的事。]-


    [莫名有点好笑。]-


    [本来今晚看到她和崔少爷在一起我还有点失望的,没想到这么快又翻车了,真有意思,谁能猜中他下一个会选谁?]-


    [贱女人,不就靠着自己有一张脸。]-


    [她真漂亮,我喜欢她。]-


    [韶家已经开始大清查了,她逃不了多远了,据说已经动用天网了,她逃不掉了!]


    安蔓皱眉看完了,脸还在发热,身上黏糊糊的,异物感明显,冰块化成了水,湿哒哒的,把她衣服都打湿了。


    那种感觉十分怪异,她并了并腿,集中精力,就发过去一个问号,谁知道下一秒,对面就打来一个语音申请。


    慕玉泽的声音低哑,清澈,仿佛叮咚的泉水,非常悦耳,含着淡淡的笑意,“你好,安小姐,需要帮助吗?”


    安蔓莫名其妙,搞不通他的意图,“你想帮我,为什么?”


    韶家。


    慕玉泽站在客厅,举着手机,表情无聊,金发在夜空中闪闪发亮。


    他的头发颜色淡,偏向浅金,在强光的照射下微微失色,呈现出一种柔顺的银白,绸缎质感,极为漂亮。


    可惜略显扭曲的表情,破坏了那种洁白无瑕的清纯感。


    慕玉泽也看过那份聊天记录,里面的讨论半真半。


    天网是没有的,但是信息追踪器是有的,不需要准备,韶家就有最新的机器,不管是谁跟安蔓打电话、语音。只要接通了,就能在几分钟内追踪到她的地址


    慕玉泽坐在沙发上,长腿微翘,单手支着下巴,手机开了免提,对面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清清楚楚,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崔英朗表情阴冷,韶家的兄弟坐在一起,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是很好。


    所有人都给安蔓打去了电话,发了信息,只有慕玉泽的语音被接通了。


    他没什么自得感,语气殷勤,表情无聊,“看来你听说过我?”


    安蔓当然知道他是谁,但那是从剧本里看到的,肯定不能那么说,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在论坛里看到过。”


    慕玉泽的态度居然还挺礼貌的,“你好,安小姐,我在外面旅游太久了,可能不太了解现状,但是我回来之后发现我的几个朋友都对你执着的不行,所以想了一下,我不参与进去好像有点不合群。”


    安蔓莫名其妙,还以为他有什么重大提议,“不需要。”


    慕玉泽遗憾,“真的不需要吗?”


    安蔓对任务外的人都不是很感兴趣,不想费精力,原本想直接挂断电话,又想起他那张脸觉得可惜。


    反正是倒贴嘛,不要白不要。


    她轻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压低了,笑眯眯道,“我需要帮助,不过我不需要这种帮助。”


    慕玉泽耳朵有点痒,安蔓的声音很甜又很软,特别是现在有一种刻意的做作,像是生起了什么坏心眼,“什么帮助,只要我能做到,都能提供。”


    安蔓对倒贴的货色一向来者不拒,特别是长得好看的那种,她眼睛弯了弯,“现在心情不好,想看男人的裸.照,你能帮我吗?”


    慕玉泽眉心微微皱了一下,他还以为安蔓是那种专一单纯的类型,不过能和男人在病房里开房,想来也不会多单纯。


    旁边的技术人员拼命打手势,示意他时间不够。


    慕玉泽饶有兴致,安蔓虽然好看,但是他的审美更倾向于父母那种,彼此专一、深情,但是看到崔英朗他们的表情也很有趣,“你想看谁的照片。”


    “你的。”


    安蔓对攻略外的角色完全没什么耐心,说完就挂了断了电话,“先把你裸照发来,我再考虑跟你谈。”


    电话断了,房间里却死寂一片。


    技术员的声音颤巍巍地响起,打破凝滞的空气,“时间太短了,只能确定大致的范围。”


    崔英朗的表情阴沉的滴水,手指捂着脸忽然滴滴的笑了起来,笑声令所有人毛骨悚然。


    韶景荻也有点不高兴,皱了皱鼻子,忽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释然地靠着自己的兄长,“算了,赶紧查查那一片的住户吧,快点把人找出来。”


    慕玉泽面带笑容,双手抱胸,看着他们忙碌起来,转身告了别,坐上了车,让司机开回家,没有人把安蔓刚刚的提议当真。只有他饶有兴致,半夜洗完了澡,脑子还在转悠着他的话。


    裸.照?


    他赤足站在浴室里,在蒸腾的雾气,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


    作为模特,必须身材管理极好,身材匀称有力,肌肉结实发达,如同顶级雕塑家制作的雪白大理石像的身材,充满张力,与他纯情的脸蛋完全不同。


    作为顶尖的模特,他参与过不少活动,但从来没有人胆敢向他潜规则,真那样做的人都死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要裸照。有意思。


    慕玉泽换好衣服,擦干头发,走下一楼。外面刚好传来一阵笑声,是他的父亲母亲,牵着妹妹走进家里。


    三人刚刚出国了一趟,才回来,猝不及防看见了他,脸上了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原地,一家三口的表情都变得警惕而疏远,“你怎么回来了。”


    慕家只有两个孩子,他作为长子自然是顺理成章继承家业,但是父母从来不亲近他,只喜欢他妹妹,甚至有隐约培养妹妹的倾向。


    慕玉泽有点嫉妒父亲对妹妹的宠爱,三个人仿佛才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一个多余的孩子,从小被爷爷抚养长大。父母永远只会偏心妹妹。


    慕玉泽笑容真诚,毫无阴霾,“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才回来。”


    慕父皱了皱眉头,表情客气,“你下次回来,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做好准备。”


    慕玉泽仿佛听不出他话里的态度,微笑着和他们逐一打了个招呼,接着目光对准。躲在父母后面抱着母亲大腿的妹妹。


    慕玉泽让管家拿来一个礼物,走了几步,蹲下身,微笑诱惑,“不好意思,错过了你的生日,这是我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父亲母亲,既然你们不想见到我,我就先回房间了,我不会在家里待很久。”


    “下周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会搬出去,不留在家里,碍你们的眼。”


    慕玉沁懵懵懂懂,不喜欢这个哥哥,有这种小动物般的本能,每次他来就要哭。


    但她很喜欢礼物,犹豫一下还是跑上前把礼物拿回来,打开看了一眼就哭了,里面居然是一盒死老鼠!


    慕父怒道,“慕玉泽!你太过分了!她可是你的妹妹!”


    慕玉泽表情温柔,纯洁无瑕,“怎么了?那只是一盒仿真玩具罢了。你仔细看,我觉得仿的一点都不像。”


    慕父怒道,“滚!”


    慕母表情有点复杂,微微惆怅,叮嘱女儿,“你离他远点。”


    他们何尝不喜欢自己的孩子,慕玉泽是长子,自小生下来,便奉上了自己最好的东西,精心养育,而他也不负众望,长得又聪明又好看,从小就像一个小天使一样,饱得宠爱。


    直到他们发现,这个孩子不太正常,有种扭曲的心理,不喜欢他们对于他之外的任何人好,某天因为他们招待了隔壁邻居家的孩子,忽视了他,转眼就把小孩恶作剧用的宠物蛇活生生摔死,然后用刀洁癖,一点点摊开放在那小孩面前。


    为了惩罚他,慕父慕母专门给他关了禁闭,结果他转眼就把房子烧了,在火光中还微笑着看着火焰,纯洁又可爱。几次三番下来,他们寒了心,不知道怎么把孩子培养成这个扭曲的性格。后面有了二胎就看得很紧,坚决不让他靠近。


    如果不是慕玉泽爷爷,坚持要把他留下,这对父母在这个小孩几次三番,作出的对抗行为后,就要把他扔掉送人了。


    他就是个纯坏种,只要哪里不让他满意,就会折磨所有人!


    慕玉泽表情闪过一丝阴郁,最后又是无聊,这么久了,没想到父母面对他还是这种态度,不过不就是小时候做了一些错事吗?


    真没意思,还不如和那位校花小姐聊天。


    他迈开脚步,离开了穆家,坐在车上打开相册,挑了几张照片。


    裸.照。他没有。


    不过发几张不穿上衣的照片,他还是有的.


    安蔓挂了语音,就不管他了。


    真是玩不起,连个照片都不肯发,还好意思要她帮忙。


    还不如崔英朗爽快,当时要他发腹肌照,可是直接发过来的。


    扭扭捏捏的,她一下子就不感兴趣了,翘着二郎腿,继续翻看消息。


    又坐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终于出现了,他大概50多岁,满头银霜,头发梳理整齐,气质斯文端正,穿着正装,有种古典老旧的气质,不紧不慢的从旁边走来,恭恭敬敬的邀请她,“小姐,请跟我来。”


    安蔓看了他一眼,估计他是江家的服务人,对这种速度有点不满。


    但是江赫不在,也不好骂人,她不爽地啧了声,应了一声,“好。”


    管家点了点头,态度依旧礼貌,对于江少爷半夜从外面带来一个女生,毫不好奇,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将她带到了安排好的房间,“小姐,接下来一段时间您就住这里。”


    安蔓一看,呵了一声,瞬间挑剔起来。


    房间在顶楼,大小适中,床被都是新的,但是明显看得出来,之前根本没有用过!所有东西都是新的,缺少装饰,连衣柜和梳妆台都是空空荡荡。


    她皱眉,“就这些东西吗?这还不如韶家的。”


    管家闻言有点头疼,“请问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


    安蔓有点不太高兴,她才不愿意委屈自己,挑剔又娇气,一个一个指,“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根本不想住人的地方!摆设呢,装饰呢,不知道还以为是样板间呢。”


    管家原以为只是普通的带个朋友,或者最多是江少爷的好感对象来住客房,谁知道被挑剔了个遍。


    江家根本没有客房,这是第一次有人要留宿,就算有不周到的地方,也没她说的那么夸张。


    管家:“那么请您暂时委屈一晚,需要的东西,我们会在明天为您添置上。”


    安蔓漆黑的眼睛在房间里扫了一眼,红唇微抿,“你们这里最好的房间是哪里。”


    管家一愣,“最好的……应该是江少爷的房间。”毕竟是主卧。


    安蔓抿着唇,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清丽好看,“不用麻烦了,我决定好去住哪了。”


    江赫走进大门的时候愣了一下,安蔓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整个人窝在毛毯里,只露出小半张,苍白的脸,眼睛亮晶晶的漆黑,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专心致志的玩手机,“你怎么还在这里。”


    安蔓一听,柳眉倒竖,满脸怒容,“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房间?从来没有住过人,连被子那些都是新的,什么家具都没有,怎么住啊!”


    江赫抬手捏了捏眉心,“你想住哪。”


    安蔓抿着唇,露出微笑,表情灿烂。她黑发披散,面容冷淡,弯着唇刻意放软表情的时候,却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当然是你的房间啊。如果你不愿意跟我睡的话,可以自己找个房间,可以睡沙发,总之我才不要住那里。”


    江赫又捏了捏眉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住我房间,让我去睡沙发?”


    安蔓把毛毯一扔,站起来凑上去,表情有点可怜,“为什么不行?我就想住点好的房间,我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摊开手,手心隐隐约约有些红肿,楚楚可怜,“唉,都怪你磨得我手好痛。”


    “这什么长大的,怎么那么夸张,让人累死了。”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吗!”


    江赫咬牙,他嘴唇也冰,舌尖都快冻紫了,就为了满足她。


    她倒好,还在那里诉起苦了!


    第76章 第76章死变态


    76.


    管家轻声解释,“这位小姐的要求有点多,有些东西,库房里没有,只能等天亮了再采购。”


    安蔓很通情达理,“不要为难他了,都说了我睡你房间就好。”


    江赫瞳孔冰冷,寒气十足,看了一眼她的手心,又别过了脸,“你先去休息吧。”


    管家有点不安,这位小姐脾气这么坏,如果现在不满足,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少爷,我们……”


    “不用。”


    江赫制止,让管家去休息“时间太晚了,下次值夜班这种事,你让其他人来,去睡觉吧。”


    等管家退了下去,他才转头,拧眉,冷冰冰的视线扫过安蔓的脸,深吸一口气,感觉又头痛了起来,“你去我的房间,仅此一晚。”


    安蔓眨了眨眼,漆黑的大眼睛里涌上一点点感动,晶莹剔透,楚楚动人,“真的吗,江少爷你真好,你要跟我一起睡吗?”


    江赫皱起了眉毛,冷冰冰地道,“我说了,我对你不感兴趣。”


    安蔓身上还有点潮,黏黏腻腻的,不太舒服。她冷哼一声,不喜欢还舔那么起劲?


    有本事刚刚别那样,她还信一点。


    她伸出食指在江赫的胸口上戳了一下,觉得手感不错,又软绵绵的点了几下,轻声细语,“真的不感兴趣?”


    “那你倒是让你弟弟别跟我打招呼呀,虚伪。”


    “对了,下次记得买好套,省得要用的时候,又没有。”


    江赫闭了闭眼,表情露出一丝难堪。


    安蔓揭穿了他那副虚伪的面孔,也不管他了,哼了一声,扭头让人带路,去了江赫的房间。


    一打开,她就有些失望,说实话和样板间也没什么区别,窗帘是深绿色的,缺少生活气息,没有装饰品,有种一板一眼的味道。


    她算知道管家刚才没有怠慢,这些人也不是故意的,因为江赫自己的生活都无聊透顶,跟苦行僧一样的,没趣!


    幸好佣人不知道在哪买来了几件宽松舒适的新睡衣,勉强能用。安蔓洗漱后扑倒床上,终于舒服了,至少床还是软的。


    安蔓睡着的时候,江赫来到她刚才嫌弃的房间,检查了一遍,“安小姐是哪里不满意?”


    “江少爷,”佣人给递出了管家列出的清单,“她希望添置这些物品,还有一些要穿的衣物。”


    江赫看着上面长长的一串奢侈品牌,屈起食指,轻轻的按按太阳穴,冷声道,“给她买。”.


    安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终于舒服了,房间已经布置好了,里面全部按照她希望的样子,布置的衣柜里窗装满了应季的衣服,鞋柜里摆满了奢侈品鞋子,就连珠宝柜也装满了。


    有了这个地方,她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江赫的无趣透顶的房间,住了进去,开始处理期末的事。


    德川的期末考核十分严格,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逃不掉。但安蔓一来,还有公投没有通过,学籍并没有正式落定,二来,本身这段时间就是线上授课,她去纠缠江赫,让他帮忙了一段时间,总算将期末考改为线上测试。


    终于搞定一切后,安蔓懒洋洋地玩了一段时间,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江赫是不是在躲我?”


    系统震惊,“你不知道啊。”


    安蔓震惊,“我不知道啊!”


    系统震惊,“我看你这几


    天一直在玩手机,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冷落他呢!”


    安蔓:“真讨厌,怎么刚攻略一点又缩回去了,他是蜗牛吗!”


    她烦死了,江赫可以说是她攻略的目标中,最麻烦的一个了,性格又冷,又内敛,嘴巴又贱,放置久了进度还会自己倒退,简直对人太不友好了!


    安蔓生病久了,骨子里不爱动,日常就喜欢买买东西,逛逛奢侈品,现在又不能出去,只能让人从外面采购,沉浸久了,现在才发现端倪。


    她不太高兴地吃了早饭,换了衣服,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贵东西就是好看,白衬衫,绿短裙,同色系的墨绿胸针。腰线高,裙子短,柔媚的波浪卷披散在肩上,青春洋溢,明媚漂亮。


    安蔓打量了一会儿,满意的在镜子前转了个圈便出发,准备找江赫,谁知道刚走不久就被人截住了。


    管家停到她面前,拦住路,彬彬有礼的弯了弯腰,“安小姐,你好,请问你要到哪里去,方便告诉我吗?”


    安蔓撩了撩长长的卷发,抿起嘴唇轻轻一笑,她涂了一点口红,妆容素淡,这一身看起来又青春又漂亮,“我找江少爷。”


    管家说,“江少爷出门去了,晚上才回来,他有叮嘱过我,让我带你去做个身体检查。”


    安蔓扬起了笑容,轻轻一撇,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我现在可以出门了?”


    管家大概知道这位小姐的情况,江少爷带她回来,就是想要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我们联系了相熟的医院,就在附近,很快就好。”


    安蔓摇了摇头,“我不出去。”


    管家却仿佛提前能够预知她的反应,将手按在胸口上,微微行了个礼,“不用出去,我们可以联系医生,让他上门采血,可以先做个基础检查。”


    安蔓啧了一声,还是摇头,“我不去,除非你让江赫来找,那我再考虑一下。”


    一次检查出是癌症,可以是误诊。要是多次检查出来,突然痊愈了,那不得是世界奇迹?她才不想被当成研究品呢。


    管家有点为难,这个小姐真的特别难缠,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麻烦的小姐,为难片刻,“好的,那我和少爷去说一声。”


    安蔓懒懒点头,“说吧,让他来见我。”


    没看见江赫,安蔓也没什么兴趣到处逛,江家不小,但她从头到尾走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江赫大概是和父母分开住住的,这里只有他一个主人,他不在,这里乏味透顶。


    安蔓回到房间,无聊地踢掉鞋子,蜷缩在沙发里,打开手机,开始找乐子。


    她点开慕玉泽之前发来的照片,发消息,“就这?果.照呢。”


    慕玉泽收到消息,有些诧异。


    安蔓放置了他快一个月,才终于回复,而且是在所有人之中才回了他一个人,让他几乎有一种……被重视的错觉,“这不够吗?”


    安蔓恨不得把照片糊在他脸上,雪白的指尖飞快打字,“你觉得呢!”


    慕玉泽仔细端详了一下。


    照片是他走t台时拍的,是一套西装搭配,衬托的人俊朗修长,挺拔俊美,璀璨的金发搭在脸侧,如同太阳神阿波罗,有种让人窒息的美感。


    这一整套格外昂贵,毫无廉价感,西装外套下没有穿衣服,里面大理石般的肌肉若隐若现,有种欲盖弥彰的性感。


    “我觉得还好。”


    安蔓被他气笑了,本来还不想看的,被着他这么一耍,一定要弄到手了,“你知道什么叫果.照吗?听不懂吗!听懂的话,就发给我。”


    今天天气很好,慕玉泽嘴上说着过两天离家,实际上一直赖在慕家不走。


    他在太阳底下,躺在花园的爬藤秋千下,头发金灿灿的发光,华美无比,绚丽璀璨,就像上好的绸缎。


    发间雪白的脸缺乏色彩,蓝眼睛微微弯着,光彩夺目,像是昂贵的宝石。


    他目光往窗边一扫,面色铁青的慕母,牵着女儿看了他一眼,拿起电话,消失在窗户边,估计又去告状了。


    慕玉泽十分享受这种感觉,打心底的快乐,在太阳底下更开心了,“你是要我不穿衣服的照片?”


    “爱发不发。”安蔓没耐心了。


    慕玉泽说,“只要你喜欢,我当然要给,舍命陪君子嘛。毕竟我的朋友对你这么着迷,如果我不参与进去,就是我不识趣了。”


    安蔓刚想扔掉手机,听到这句话又勉强有了一点耐心,握着手机,等着看他到底要发过来什么东西。


    很快,第1张照片发过来了。


    是他灿烂阳光的脸,金色的头发披散在绿色的藤蔓中,微微发亮,清纯漂亮的脸却侧向阴影,里给人一种阴暗生冷之感。


    “没穿衣服的头。”


    接着,第二张也发了过来。


    雪白的皮肤,仿佛雕塑一般的肌肉,最夺目的是他一身莹白的肤色,色泽浅淡,导致上面有什么……颜色。特别明显。明明是普通的照片,却无端给人一种琴瑟之感。


    纯白无瑕,感觉很适合凌虐,在上面留下红痕。


    慕玉泽:“和没穿衣服的上半身。”


    安蔓手痒了,看到他发过来的照片,恨不得手里有条鞭子,狠狠抽他一顿,“你管这叫果.照!!”


    慕玉泽又笑了起来,看见不远处又出现了匆匆赶回来的慕父,他十分享受,只要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这一家三口寝食难安,辗转反侧。


    这感觉让他十分愉快,扭曲沸腾的心理稍稍平静下来,甚至有功夫去和安蔓调.情,“还有一张我没来得及拍,下次给你。”


    安蔓烦了,“滚蛋。”


    “对了,有件事我顺便提醒你一句,崔英朗和韶家那两位,已经确定了你大概的位置。甚至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在哪。”


    他愉快说,“小心点。”


    安蔓挂了电话,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但这句话还是听见了心里,点开社交软件,还没获得信息,先看到江淮盛没完没了的消息。


    [江淮盛:你说过帮我说好话的呢。]


    [江淮盛:你不能收了好处就这么对我上次帮你开门让江赫知道我手里有他的钥匙,我快被他整死了!]


    [江淮盛:这对傻x父子,没一个人打算放过我的,我真的要死了。我就想多搞点钱!]


    安蔓早把他忘到脑后了,毫不心虚,面不改色回复,[没事,我今天就帮你说和说和,但是有个问题,江赫最近不理我,见都不肯见我。]


    江淮盛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扑在手机边,他脸上黑眼圈极深,面容憔悴,看到消息内容却忍不住冷笑,[你以为他不肯见你是吗?其实他天天都在见你!只不过在用另一种方式。]


    [江赫这个人,看起来洁癖,傲慢,冷漠,其实有点潜在的控制狂倾向。对身边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不能允许有什么东西超出掌控。]


    [你想知道的话,就去他的书房,里面会有惊喜。]


    安蔓被他勾起了兴趣,她倒想知道江赫怎么变态了。


    她跳下床,穿上鞋子,推开门,坐电梯,来到了江赫的房间。旁边就是他的书房。


    大白天,书房关着,但没锁。安蔓一按把手就开了。这一层,仿佛存在某种禁忌,在主人不在时基本没有佣人敢来打扫,连阻止她的人都没有。


    安蔓推开门,走进去,迎面而来的是整洁干净的书房。江赫应该有强迫症,洁癖极深,书房里一尘不染,书房在摆设上,居然和他的个人休息室极为相似。


    她被勾起了上次在江赫休息室的记忆,忍不住咬了咬嘴唇。烦,江赫到底为什么乱跑,人不在,连个解决需求的工具都没有。


    [安蔓:书房哪里?]


    江淮盛诧异:[这么快。]


    [你在他的书桌,书柜,还有手边的抽屉看一下。]


    [好。]


    安蔓放下手机,坐在书桌边,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抽了出来。


    第1个档案袋里面,拆出来的,居然是英鸿祯的名字。


    安蔓有点费力,仔细想了想,才回忆起那个红发绿眼的精英西装男。


    姓名:英鸿祯


    性别:男


    年龄:29


    接着是学历,职业,工作经历等等,值得重点注意的是最后的背景:英文歌女士在婚前私生子,没有认亲,被交由亲戚扶养,长大毕业后进入英家做事。


    结论(已解决):调离德川。


    安蔓啧了一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英文歌好像是江赫母亲的名字。


    你们江家未免也太乱了!一对夫妻怎么都有婚前私生子,衬的江赫这种人,都像是一孤苦依依的小白菜了。


    看完之后,她


    把档案装回去,重新放好,接着将手伸向剩余的那些东西.


    江家。


    江赫回家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家里的氛围十分怪异,佣人们摒声静气,不敢多看他一眼。


    管家支支吾吾,神情十分为难,低声,“江少爷……”


    江赫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秘书,不要跟上来,“什么事。”


    管家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不知道怎么形容,转头看下2楼,“那位小姐,又出了一点事。她进了您的书房……”


    江赫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额头再次跳动了起来,突突乱跳,浑身血液一瞬间加快,有种呼吸困难感,好像从重新认识安蔓第一天起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


    他将文件扔给助理,走向电梯,按好楼层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赫拿起手机,屏幕显示出韶景荻的电话,他点下接通,对面活泼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看不出来呀,江赫,深藏不露,我们找了那么久,原来是你带走了安蔓小姐,我还以为你们早就闹翻了呢。”


    江赫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韶景荻哼了两声,“没关系,你就装傻吧,现在可以装,等会儿就不行了。反正崔英朗知道了,阿朗这个人,你也知道他的脾气。”


    “什么意思。”


    “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坐视不理吗?他已经开车在来你家的路上,你最好给他开门,或者带着我们的校花小姐跑路——如果你跑得掉的话。”


    “无聊。”


    江赫对这种粗浅的威胁不感兴趣,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口袋里,向书房走去。


    一见书房,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了,书房的门没关,仿佛犯罪者故意、如此明晃晃的留下证据。而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没有动,唯独书桌、抽屉像是遭贼了一样,乱糟糟的,空了一大半!


    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不住地震动,江赫缓缓呼吸,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寒翠色眼珠微微转动。


    他将手机拿出,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的名字,[崔英朗]。


    他握着手机,退出书房,转头进了房间里。


    安蔓坐在床上,被子被掀的乱糟糟的,几乎要落到地上,床上被人放了十几个档案袋,里面的东西都被拆了出来,按照日期一份一份放好。


    东西太多,床放不下,还摆到了床角的地面,平平整整的铺了一大片。


    “三月三号,星期三,安蔓小姐早上8点从宿舍出来,进入食堂吃了早饭,早餐是粥,鸡蛋,牛奶。吃完早餐后,她去上了书法课,上课期间,和同桌、前桌交流过。”


    “三月四号,星期四,安蔓小姐没课,请假了,在宿舍待了一整天,一日三餐都是由舍友代购,送到她身边。早中晚餐分别是……”


    “狂欢日当天……安蔓小姐去了风纪会,疑似寻求庇护,但是扑了个空,韶家两位会长都出门了,并不在办公室里。她随后又去见了栗纯,两个人商量之后来到狂欢日的宴会主厅。随后,江淮盛主持了狂欢日,对所有人宣布了针对她的狩猎……”


    安蔓一个一个,念着报告上面的文字,面无表情,修长的指尖摩挲纸张,指尖粉嫩,微微泛红。


    报告按日期排列,从以前到现在,甚至是她最近几天的行程,应有尽有


    甚至连照片都有,她吃饭时被拍下的照片,她走在路上,从后面拍到的角度,还有参加狂欢日时不知道是谁居高临下地对准了她的脸,拍下了一张冷漠又厌恶的侧脸。


    一张张一件件,铺在地上,光明正大地暴露他的罪证。


    安蔓笑着说,“原来你是个变态呀,江赫。”


    江赫感觉额头更痛了,太阳穴仿佛被人凿击,一阵剧痛,大脑轰隆作响,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是眼前人的话却又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传入耳朵。


    “我就知道你是个变态,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实际上私底下这么……”


    “你太可怕了,我都找不到形容词去形容你了,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真吓人,对吧,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觉得你特别可怕。”


    “你平时装的真好,那么冷酷傲慢,亏我还以为,你还有多么的冰清玉洁,原来私下这么还做这种事!你花了多少钱,买这些东西,你到底偷窥了多久?告诉我!”


    江赫咬紧了牙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表情僵硬,瞳孔几乎不动了,大脑轰隆隆作响,只能看着安蔓一句一句地奚落。


    她笑得漂亮又冷漠,眼中充满恶意,穿着那天梦里几乎一样的衣服,衬衫又紧又凸显身材,短裙垂到大腿,微微移动就会掀起来露出一点,春光无限,让人忍不住避开视线。


    安蔓从床边站起,手指一挥,照片便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她随手拿起一张拍在江赫的脸上,羞辱道。


    “死变态。”


    “不过没关系,我准许你。”


    “买套了吗?”


    第77章 第77章死变态


    77.


    江赫闭了闭眼,手指在身侧攥紧,皮质手套下,手背筋络根根绷起,狰狞交错。


    他的声音冷到极致,“谁让你进来的。”


    安蔓无视质问,随手又捞起一张报告,算了算时间,惊叹了,“你居然偷窥我这么久了!江赫,你脑子没问题吧。”


    江赫声音沉沉,“谁告诉你的。江淮盛?”


    “这重要吗。”安蔓轻轻一哼,嫌弃他磨唧,随手在床边一捞,捞了一把报告,猛的抬起手,向他砸去!


    A4纸如同雪花一样,纷扬地洒落,砸在他身上。


    江赫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黑发绿眼,在白花花的纸片里阴沉无比,显得冷峻又淡漠,只是身侧的手指攥的越发紧了,指节咯咯作响。


    安蔓穿着他梦到的衣服,笑容明亮,卷发妖娆,皮肤粉白,笑盈盈的眼睛注视着他,清丽又柔媚,美得惊人。


    她转了个圈,展示自己今天的穿着,绿色的格纹百褶裙,衬衫,绿色领结。格裙穿的很高,掐出细细的腰线,裙摆垂到大腿,只能堪堪遮住…。


    安蔓笑容甜美,声音扎人,“江赫,你真恶心。”


    江赫面容冷峻,姿态僵直,一言不发,注视着她走到身边。


    她艳光四射,漆黑的眼睛却流淌着浓重的恶意,粉嫩的嘴唇微微翘起,声音甜丝丝的,一字一句扯开遮羞布,


    “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跟我装,承认喜欢我让你很痛苦吗?”


    “你接受不了我那么对你了,你居然还喜欢我。还是说,当面揭穿这些事,让你不得不面对自己,觉得难堪耻辱?”


    “听说你爸最近在和你斗法,而你妈根本不管,反而两个私生子哥哥上蹿下跳的……唉,你看你父母都不爱你,没人在意你,因为这个才导致你控制欲泛滥,人格缺陷吗?”


    江赫闭眼,脸色发青,仿佛大庭广众下被扒光示众,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羞辱我让你感到快乐吗?”


    安蔓踮起脚尖,江赫太高了,她拽着他的领带,狠狠一扯,十分愉悦,“非常快乐。”


    江赫大脑泛晕,将舌尖咬出了血,一股铁锈味,又涩又咸,脖子连着脸的筋突突跳,“你在报复我吗?”


    “是啊。”安蔓笑脸盈盈,粉唇微翘,“吻我。”


    江赫大脑嗡嗡作响,安蔓比他矮了一截,仰着脸,皮肤雪白,手指卷着他的领带,长卷发在身后一晃一晃,嘴唇泛着水光,诱人无比。


    她一边羞辱他,一边索吻!


    他脑袋绷紧的弦断了,咬紧牙齿,大脑几乎产生幻痛,一边觉得自己犯贱,一边低下头,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


    快亲上的时候,安蔓轻笑,“这么听话,你是狗吗?”


    江赫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安蔓弯着眼睛,“你真贱啊,我都这么骂你,还这么听话。”


    江赫一瞬间恨不得掐死她!


    他僵硬站着,盯着她雪白的脖子,大脑眩晕,捏着她下巴的手,却没有松开。


    过了一会,他重新吻了上去,声音像是冷笑,“是啊。”


    安蔓听到手机掉在地上,她余光看了一眼,手机嗡嗡振动,有人正在打来电话,但没人去捡起,她卷入这个用力的吻里。


    江赫捏着她的下巴,吮.吸,撕扯,搅、弄,简直像是对仇人一样,又痛又恨,鲜血淋漓。


    黏腻水声,啧啧作响。


    安蔓吃痛,尝到了血味,忍不住扇了他一巴掌,耳光响亮,“你有病吧!”


    江赫面色沉沉,忽然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他低下头,扯下领带,俯下腰。


    安蔓有点惊慌,“你干什么!”


    江赫胸口起伏,将她按在床上,掀开她的裙子,埋头进去,声音冷冷淡淡,“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变态!”


    安蔓手指抓紧裙摆,拽着他的头发,想把他拉起来,再给他一耳光。


    但江赫服务的很好,不像刚才那样粗暴,可能是专门进修过,让人非常快乐。


    她脸渐渐红了起来。声音也软了,像小猫哼一样,断断续续。


    手指从拽变成按,指腹按着江赫光滑的头发,轻哼道,“tao,你买了没有。”


    “买了。”


    江赫抬起了头,从床头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波光潋滟的嘴唇。


    他脱下手套,露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带着一种冷淡的性感。


    明明在做那种事,他的表情却仍然是冷的,像是并不能从中感到愉快,面无表情地拉开床头,从里面拿出不知道什么时买的,准备好的东西,撕扯包装袋。


    不知为何,他手心出汗,有点打滑,几次才把包装撕开。


    “混蛋,你到底会不会啊!”


    安蔓被人服务到一半,戛然而止,忍不住拽紧了裙摆,咬了咬嘴唇。


    她并紧了腿,感觉难受,空空荡荡,催促道,“快点,不行我找别人了。你的学习能力不是很强吗?别磨蹭了。”


    “江少爷,虽然没人喜欢你,不过你要是做好了,我可以勉为其难,暂时喜欢你一下。”


    江赫低下头,一丝不苟地做着准备步骤,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好啊。”


    他站起来,弯下腰,抱住安蔓,扔开围着她的报告和照片。雪白的纸片散落在安蔓四周,他按照梦里的步骤,一样一样实施。


    安蔓额头出汗,闷哼,尖叫拍他,“会不会啊,不行算了!”


    c男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不会!


    江赫是初次,没有经验,虽然本钱大,但是技术差,两个人半天出了一身汗。


    不仅是安蔓,他也痛的厉害,难受,额头汗水滑落,一滴落在安蔓的眼角,水光盈盈,他盯着那颗水珠,“马上好了。”


    安蔓后悔了,第一次,就应该找个技术好点,而不是贪图干净,“你别动。”


    江赫:“好。”


    安蔓过了一会,又后悔了,“这样更难受了,算了,你还是动吧。”


    江赫:“好。”


    安蔓很不爽,不舒服,就要转嫁到江赫身上,咬他,挠他,把他的肩膀背上的皮肉,狠狠抓挠,“你人烂就算了,怎么这个方面也烂,能不能好好学学!”


    “好。”


    江赫嘴唇被咬出了血,鲜血淋漓,唇角发红,漆黑如墨的发丝垂在额头,露出翠绿的眼。


    他同样难受要命,表情却阴沉沉的,看了安蔓一会,又笑了起来。


    他直勾勾看人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安蔓皮肤上冒了一堆鸡皮疙瘩,寻思是不是把人骂过头了。


    江赫这种人,高自尊,脸皮薄,性格傲慢,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被人耻笑,不亚于杀了他一样难受。现在被她反复羞辱,可能真刺激过头了。


    安蔓难受的直哼哼,但是现在不上不下的,又不可能结束,“你快点。”


    江赫腰身沉下,“好。”


    他好像只有这个词。


    江赫将她抱了起来,踩过满地的照片、报告,有些报告都湿了,裂开了,乱糟糟地到处都是。


    他调低了灯光,抱着安蔓,放在旁边的桌上,握着她的腰,让她重重坐下,“这样可以吗。”


    安蔓有点难受,捶他的胸口,一路走过来,脸红了个彻底,声音也支支吾吾,“还、还行吧。”


    她捂着肚子,刚开始难,后来又舒服,现在是爽中带着难受。


    她按着小腹,可能是因为江赫太…,很奇怪,感觉非常明显,但又不痛。


    江赫脸上阴沉沉的,毫无愉悦,垂着眼,直直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和她接吻。


    “你高兴吗?”


    安蔓声音更加断断续续,脸红透了,声音渐渐愉悦,咬着嘴唇,“还、还行吧,勉勉强强。”


    江赫垂眼看着她,翡翠色的瞳孔里,冰冷无比,面无表情,抵着安蔓的额头。汗水滑落,一滴滴落下,


    明明是这种愉悦至极的事,他却无动于衷,全心全意服务着安蔓,看着她表情,舔了舔嘴唇,满嘴的铁锈味。又苦又涩。


    他面无表情,“很高兴你满意我崩溃的样子。”.


    一楼。


    秘书原地踱步,将时间看了又看,“还没下来吗。”


    佣人们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上二楼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秘书擦了擦汗,怎么这么倒霉,不会是吵起来了吧!偏偏这个时候,崔少爷又来了,还开着辆超跑,也不催也不叫,就停在门口,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平时崔英朗来,是可以直接放进来的,但是现在江家多了个人,没人敢自作主张,门卫的电话打了好几遍。


    管家忧愁道,“将崔少爷拒之门外,太失礼了,他还等着呢。”


    秘书擦汗道,有些着急,“那也不能直接让他进来,算了,我上楼看看江赫少爷忙完没有。”


    秘书心一横,抱着一堆文件,准备以工作为名义,上2楼看看情况。


    他有点担心,先到了书房,开着,里面乱糟糟的,书桌上的东西零零散散,明显是被人翻过。


    旁边的卧室门锁上了,隔音很好,听不太清楚,靠近了才能听到,里面可能是打起来了。


    砸东西声,骂人声,桌子摇晃起来,声音先是缓慢,然后急促,发出砰,砰,砰,砰的声音。


    第78章 第78章78.秘书……


    78.


    秘书站在门外,曲起食指,敲了敲门,“江少爷,你在忙吗?”


    他有点担心,事情清清楚楚,安蔓翻了江少爷的书桌,然后俩人吵起了架


    ,可能还在砸东西。


    江赫少爷这个人,待人不算严苛,但绝不宽容,他性格冷漠、古板,注重隐私,虽然不可能对女人动手,但也绝不会怜香惜玉。


    秘书想起安蔓小姐的瘦弱的身板,还有那个癌症报告,就算不动手,江少爷愤怒之下推了一把,她也受不住。


    秘书忍不住使了点劲,用力敲门,“江少爷?你在吗。”


    里面的吱嘎声停了,过了一会,江赫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声音冷漠,只是语气有点古怪,“什么事。”


    秘书收回手,恭恭敬敬道,“少爷,崔少爷来了,就在门外等着,请问要放她进来吗。”


    对面隐约传来水声,江赫可能在浴室,正在洗澡,水声啪啪作响。


    江赫冷漠:“不放。”


    电话那头水声小了一点,应该是江赫洗完了澡。


    秘书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打扰了江赫洗澡,又不禁有点奇怪,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继续问,“那崔少爷那边?”


    江赫的声音有点不耐烦,气音伴随着脚步声,“跟他说我不在。”


    秘书道,“好的。”他犹豫了一下,“江少爷,安蔓小姐的身体检查,我们一个月前就约好了,医院那边,在催问具体时间。”


    他话说完,电话那头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紧接着,近在咫尺的门,咚的响了一声。


    像是有人背对着,靠近了门,手肘不小心撞了一下,发出的轻微声响。


    秘书迟疑,“江少爷?”


    江赫挂了电话,“我会处理好的。”


    秘书没有接到许可,下楼通知门卫。


    等他一走,旁边的古怪声,再次响起。


    咚、咚、咚.


    安蔓背抵着门,小腿一晃一晃,身上,只剩下一条格纹裙,卡在腰间,裙摆一抖一抖。


    她脸红透了,声音娇娇柔柔,仿佛带着钩子,又软又媚,“江少爷,你秘书都来了,怎么不去处理事情。”


    江赫挂了电话,扔到一边,面无表情,“你说呢。”


    安蔓笑的天真又纯洁,眼睛一眨一眨,思考不提刚刚因为惊吓,抱着他的脖子,缠着他的腰,收紧的事,“我不知道啊。”


    江赫抱着她,连着,向浴室走去,“现在知道了吗?”


    安蔓声音哼哼,脸色柔媚,嘴唇湿润,轻轻咬着嘴唇,“还是不太知道,要不你教教我?”


    江赫把她抱进浴室,冷冷淡淡,“好。”


    一通胡天胡地,结束后,天都黑了。


    江赫洗完了澡,把浴缸放满水,试了试温度,将安蔓放进去,“我先出去了,等我家睡衣给你放在门口。”


    安蔓浑身湿透,躺进浴缸里,水温恰到好处,她浑身泛粉,皮肤湿润莹白,像熟透的桃子,鲜嫩多汁,轻轻一掐,就会留下印子。


    她懒洋洋的,浑身柔弱无骨,倚在一边,看着江赫穿上浴衣,将浑身的肌肉遮挡完,转头走出浴室。


    她无趣地啧了一声,“都几次了,怎么还这么保守。”


    系统在旁边,犹如尖叫鸡般惨叫出声,“你们都做了什么,我被关小黑屋了好几个小时,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安蔓脸蛋白里透红,仿佛大红的补药,气色好的要命。


    她有点不满,手指掀起一点水花,按在小腹上,异物感十分明显,江赫那个烂人,明明都凸起来了,偏偏还故意要按。


    不过……真过瘾啊。


    安蔓笑嘻嘻地,调戏系统,心情不错,“爽死了,你说我做了什么。”


    系统化身尖叫鸡,“啊啊啊啊啊啊!”


    安蔓嘴里哼着歌,自顾自的洗起了澡,她刚刚浑身痉挛,半天没什么力气,嘟囔,“太累了,早知道让江赫给我洗的,都怪他,我都没力气了!”


    系统:“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给我洗。”


    “他给我洗了,肯定又没完没了。”安蔓弯着嘴角,故意刺激系统,“饭要有节制的吃,一顿吃太多,太饱了,受不了。”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啊。”


    安蔓刺激完,系统洗完澡,慢吞吞的从浴缸里爬起来,裹上浴巾,擦干净水珠,然后换上江赫准备的睡衣。


    一条肉色的吊带睡裙,收着腰,细细的肩带勒在雪白的肩头,胸口上还有红痕,皮肤放着粉,透着一股肉.欲的风情。


    她换好睡裙,走出浴室,想吩咐江赫吹头发,能不动手就不自己动手。


    谁知道一出去,根本没看见人,忍不住冷哼,“睡都睡过了,贞洁烈男,这么保守给谁看!”


    系统倒是一直安静如鸡,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安曼吹完头发之后突然开口,“江赫攻略完了。”


    安蔓将头发吹好,身体还在发软,爽过头了就是浑身没劲,她没听清,“什么?”


    系统:“江赫好感满了。”


    安蔓舔了舔嘴唇,唇角红红的,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谁?”


    “江赫啊。”系统见状,把面板打开给他看上面的好感数字,其中江赫一栏,赫然显示好感满值。


    【江赫:100】


    安蔓惊讶,没想到这么快。


    她很快就想通了,单手撑着下巴,欣赏镜子中自己白里透红,气色极佳的脸,“我还以为多难呢,区区洁癖男,轻而易举,拿下。”


    她轻轻一哼,对着镜子轻笑,拿起梳子慢慢梳头,眼睛亮晶晶的,睫毛一颤一颤,“看来他贞操意识很强嘛,睡了一觉就自动攻略完成了。可恶,你怎么不早说有这种捷径。”


    系统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半天才重新开口,“啊啊啊啊,我们是正经系统!不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交易!”


    安蔓梳完了头,打开门,去找江赫了。


    她走下一楼,江赫正和管家站在一起看监控。


    听到声音抬起眼,扫过她的服装,皱了皱眉,声音冷冽,“穿上外套。”


    安蔓笑容灿烂,故意扭着腰,停到他身边,“哪来的外套?”


    江赫伸手按了按眉间,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和睡裙放在一起的。”


    安蔓笑嘻嘻的:“没看到。”


    江赫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没人敢向她多看。


    他脱下外套,盖在安蔓身上,“穿好!”


    安蔓低头看了一眼睡裙,没觉得露了什么地方,有点不满,都这么保守了还不行,“你太凶了,好烦。”


    江赫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你先穿好,我们一起看监控。”


    看在他好感满格的份上,安蔓对他的容忍度颇高,心情不错,懒得吵架,披上外套,将头凑过去一起看监控。


    监控里,一辆敞篷是红色跑车停在江家门口,毫无动弹,停了一个下午,在晚上接近7点时离开。


    监控画面清晰,可以看出跑车里驾驶员的五官。崔英朗清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直视监控,手指握着方向盘,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平均到有点恐怖。


    管家说,“江少爷,崔英朗少爷在门口等了很久,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你可能在忙,没有接电话。”


    至于具体在忙什么,他不敢多嘴,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男俊女美,相互依偎着,看起来赏心悦目,简直像是天生一对。


    管家摇了摇头:“我告诉崔少爷你不在家了,让他下次再来。”


    江赫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管家想了想,有点担心,崔英朗那种混世魔王,家里又宠,简直天不怕地不怕,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手,想做的事一定会达成。


    他轻声细语,提出担心,“我看他今天这个执着的劲,下次肯定还会来。江少爷,要是你在家还好,你不在家的话,我们可能拦不住他。”


    江赫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管家又指了指屏幕一角,上面停着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崔少爷离开后,这辆车就出现了,我怀疑可能是代替崔少爷,来监视我们。”


    江赫表情平静,顺着他指的方向打量了一会儿,那辆小车现在还停在角落,眼力不好的人,很容易将它忽略过去。


    他点了点,声音放轻,“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管家忧心忡忡,


    “好的少爷。”


    安蔓在旁边看着,越看心越凉,原本高高兴兴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胆战心惊起来,怎么搞的,崔英朗这么快就发现了!


    她有点怕,总感觉被崔英朗抓到,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


    安蔓将外套穿牢了一点,拽着江赫的袖子,缩了缩脖子,柔柔将肩膀靠了上去,“好可怕啊,江少爷,怎么办,太吓人了,你可以陪,陪我最近不去上班吗?”


    她总担心江赫一走,崔英朗就开车进来,把铁门撞破,不顾私闯民宅,也不顾和江赫的友情,直接把她抓走。


    按他飞扬跋扈、嚣张暴戾的性格,这是很有可能发生的!


    江赫说,“不行。”


    安蔓猛然抬头,眼中泪光楚楚,略含诧异,“不行,你必须在这里,你走了怎么我怎么办,我会被他抓走折磨的!”


    江赫垂下眼,声音十分平静,“我会解决这个问题。”


    安蔓才发现他的态度有点不对,好感度上去,态度反而疏远。


    她回忆了一下,发觉大概是她之前说的那些话的原因,不由撇了撇嘴。怎么这么小心眼,只不过是骂了几句,把这人从前的话还回去罢,太小气了。


    她没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软绵绵的抱着他的手臂往上面蹭,一边用明媚漂亮的大眼睛,柔柔的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嘛!”


    江赫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开,翡翠绿的瞳孔看着屏幕,声音冷漠,“你被发现了,不适合住在这里。我会帮你换个地方。”


    “换什么地方?”


    江赫淡淡道:“可以避开崔英朗他们的地方。他们找了快一个月,现在发现了线索,肯定不会放过。”


    安蔓眨了眨眼,有点苦恼,“什么地方,你会跟我一起来吗?”


    江赫掰开安蔓的手,关了监控,一板一眼,十分冷静,“不会,如果我来了,他们会根据我的动向,找到你。”


    安蔓为难,“那你一定要给我选个好地方啊,万一选了个荒凉的地方,我肯定受不了。”


    “嗯。”


    安蔓笑了一下,眼波流转,扬了扬嘴唇,瞳孔在灯光下潋滟无比,伸出手,牵了牵江赫的手指,“江少爷,你现在好呆呀,怎么我说一句,你就回一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呢?”


    江赫算了一下时间,态度依旧冷漠,“本周内。”


    安蔓咬了咬嘴唇,烦死了,她才刚刚开荤,好不容易把人攻略完了,现在工具又要走了。


    不过都攻略完了,她也要走了,也懒得管江赫的态度,准备把人物尽其用,在短时间内满足自己一下。


    她翘着嘴角,娇声娇气,柔柔的牵着他的手,“好吧,只能这样了,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去睡觉吧。”


    江赫被她牵着手,没有挣脱,目光冷冷凝视她。安蔓没心没肺,没有感情,他早就该清楚,“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安蔓眨了眨眼睛,苦恼的思索了一会儿,把外套扔回给他,穿着细细的吊带,微微扬起唇角,气色极佳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你能不能再练练,江少爷你学习能力这么好,我觉得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江赫又被气笑了,他冷冷地注视她,感觉心脏被扭成一团,一抽一抽地跳,疼痛难耐,“你脑子里就有这些!”


    安蔓牵着他的手,柔顺浓密的黑发垂在身后,跟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笑容甜甜的,声音很甜,带着疑问,“那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可以直说。告白就不用了,我知道你喜欢我。”


    江赫握着她的手走进房间,房间里那些凌乱的报告、照片、碎掉的茶具和花瓶都被收拾干净,里面所有东西都被换了一遍,焕然一新。


    他松开手,走进房间,语调忽然有些沉冷,“那你呢。”


    安蔓从后面跟了进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细细的睡衣肩带勒着肩膀,雪白的脖颈和胸口露出大片皮肤,隐约可见暧昧的痕迹。


    安蔓不明所以,“我什么。”


    “你喜欢崔英朗吗?”


    “还行吧。”


    安蔓想了想,才明白他的意思,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暧昧,漆黑的眼睛在夜晚的灯光下更深了,伸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江少爷,你真是拐弯抹角,你想问我是不是喜欢你,直说嘛。”


    江赫在原地转定,转身,低头看她,“你的答案呢?”


    “嗯?”


    江赫定定的看着她,“你喜欢我吗?”


    安蔓实事求是,“一般。”


    江赫深吸口气,即使提前知道答案,心口仍然泛起一阵针扎似的刺痛,她没心没肺,对他毫无感情,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安蔓,对于他来说,无论是品德还是性格,还有家世来说,无疑是不匹配的。比起他喜欢上这样的人,更让他难堪的是,对方对他毫无感觉。


    江赫咬牙,不想看自己变得卑微下贱的样子,“你想睡这里,我就把房间留给你。”


    安蔓诧异,摇了摇头,“你的房间有什么好的,空洞洞的,很无聊。我留下来是想跟你睡啊。”


    她才不想一个人睡呢!虽然饭是吃饱了,不想再吃了,但是一个人睡孤零零的,安蔓其实有点怕黑,不喜欢一个人,如果有人陪睡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江赫长得好看,体温偏凉,肌肉手感不错,无论是从外表上,还是实用性上,都十分让人满意。


    安蔓苦恼,仰着头,露出楚楚可怜的眼睛,“不行吗?”


    江赫:“……可以。”.


    送走安蔓的时间,被定为周三,在这段时间里,崔英朗不是每天都来,但是江家外盯梢的黑车,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轮班。


    江赫这段时间,大部分时间在家,偶尔去开会。有他在,崔英朗就算再想闯进来,也有几分顾忌,不敢光明正大的闯门。


    收到要走的消息,


    安蔓懒懒散散地,收拾了一个行李箱,把自己最喜欢的几件衣服珠宝和包包塞到里面,仍然感觉遗憾,抱怨,“空间太小了。”


    秘书对这位安蔓小姐难缠,有过体会,笑容满面,表情丝毫不变,“所有东西,到地方了,可以重新再买。”


    安蔓摇头,“你不懂,有过一次的东西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秘书笑容依旧不变,十分专业,“没关系的,东西留在这里,等以后有机会了随时可以来取。”


    安蔓无法一割舍,究竟对江赫的不舍大一点,还是对这些衣服珠宝的不舍大一点,遗憾道,“好吧,你给我说说安排吧。”


    秘书:“今天中午十二点,江少爷有个会议,直接到公司。你和江少爷坐同一辆车,直接到公司内部,然后换车走。您要去的公寓地点,在城南,那里很安全,没什么人去,是江少爷的私人房产。”


    安蔓没什么意见,把行李箱给他,“好吧。”


    她腿还打着颤,没什么力气,浑身懒洋洋的,下楼看到江赫,也只是挥了挥手,慢吞吞打个招呼,“江少爷早上好。”


    然后不管他的反应,直接坐在了他旁边,理直气壮的开始吃早餐。


    江赫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安蔓知道,对方是又看不惯他的餐桌礼仪了,这个人怎么那么死板,特别重规矩,一见到什么不合眼的东西,动不动就想纠正。


    安蔓才懒得理他,她无视了他的眼神,自顾自吃完的早饭,才伸出手,柔柔弱弱的往旁边一靠,“江少,我没力气了。”


    江赫表情僵了僵,“还有人在。”


    安蔓才不管,“就是你的错,你惹的祸,你要负责。”


    江赫咬牙,表情有些僵硬,耳后隐隐有些发热,他没照镜子,不知道自己整个耳朵都红了起,“不要在外面说这些。”


    “就要说。”安蔓轻哼。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舒缓心情的工具人马上就消失了。她就觉得非常遗憾,不想放过他。所以在这段时间,她和江赫每天都过得乱七八糟,莫名其妙就从各个地方卷到了床上,简直称得上是荒唐。


    江赫好几次想阻止,但是总是


    莫名其妙的被热浪席卷,冲昏了脑袋。


    他不喜欢隐私被别人听到,眉头微拧,还是低下头,将安蔓抱了起来,一路抱到房间,“好了,休息一下,等会就要走了。”


    安蔓咬的咬嘴唇,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了,总觉得有些遗憾,“江少爷,你不觉得就这样走了,很可惜吗。”


    江赫眉间跳了跳,“不觉得。”


    安蔓轻轻弯了弯嘴角,“真的吗?我今天穿了一条很好脱的裙子。”.


    秘书敲了敲门,“江少爷,时间到了。”


    门开了,江赫和安蔓走出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秘书的错觉,这两位的脸都非常红,带着丝丝潮意,眉眼勾勾缠缠,像是刚刚做过坏事。


    安蔓跟着上了车,秘书在开车,她就坐在后排的椅子上,躺在江赫的怀里,声音娇娇的,“都叫你刚才不要那么用力了,我都没力气了。”


    江赫抱着安蔓,“抱歉。”


    安蔓理不直气也壮,指责他,“既然是你的错,你要给我负起责来。”


    江赫低下头,眼神依旧是冷淡的,但手指已经按上了她的后腰,轻轻揉了起来,“好。”


    安蔓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说起来也奇怪,自从攻略完之后,江赫的洁癖就对她不起作用,反而还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皮肤相贴,简直像是皮肤饥渴一样,动不动就肢体接触。


    她被按的舒服,也不跟他计较,懒洋洋地闭目养神,恢复精力。


    过了一会儿却,发觉车忽然停下。


    江赫抬头,“怎么了。”


    秘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他原本以为是柔情蜜意的场合,却发现江赫少爷抱着安蔓,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绿色瞳孔,神色在阴影中一瞬间有些暗沉。


    他定了定神,收回目光,“有点不对劲,前面封路了。”


    第79章 第79章抢夺


    79.


    安蔓睁开眼睛,发现车被堵在路中间。马路上,前方小车不知为何堵着,搞得这长长一段路里,所有人无法动弹,狂按喇叭。


    秘书探头,见车仍然无法移动,自觉下车打探消息,过了一会儿回到驾驶座上,“好像出事了。”


    安蔓睁开眼睛,好好的一件事,突然发生意外,总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秘书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几分钟后挂掉电话,转头解释,“江少爷,安小姐,不好意思,前面遇见暴乱,执法队把路封了,我们可能要耽搁一会儿。”


    安蔓疑惑,“暴乱?”


    秘书点了点头,温和解释,“前段时间海关有人走私枪械,被发现时,时间已经有点晚了,流失了一些出去,所以最近到处都在戒严。”


    安蔓费力回忆原著里的剧情,确实有这件事,不过是在剧情的后期,在德川组织的一次活动中。


    在当时,女主和男主们的关系,因为慕玉泽这个神经病关系,已经闹得很僵。在他的努力下,女主来德川复仇的目标,彻底暴露。


    她每个行为都被标上了,别有用心的标签,被所有人排挤,到最后险些被退学最后,勉强跟着参加了这次出行活动,结果就遇上了这场暴乱。


    在混乱中,所有身份、地位、等级、隔阂,都烟消云散,女主巧设计谋,躲开暴乱,最后恢复了和大家的友情,并在他们的帮助下成功复仇。


    秘书问,“江少爷,我们要等吗。”


    江赫看了一眼腕表,淡声道,“下车,绕路走。”


    安蔓了解过原著背景,知道一旦封路,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流程,如果留下来的,说不定要堵一整天。


    明明这件事是意外,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理隐约有点不安。


    秘书拿出口罩和帽子,递给安蔓,“安小姐,请带上这个。”


    安蔓接过,刚想夸奖他准备周全,一转头,就发现江赫也戴上了。


    秘书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笑道,“江少爷平时的出行,其实也并不安全。不光是江少爷,其他几位继承人,日常出行都是被人盯着的,不小心一点,很容易出意外。”


    安蔓挑了挑眉,“那么多人想害他吗?”


    秘书抿着嘴,笑了一下,像是她问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没有吗?”


    安蔓回忆了一下,江赫好像生活的确实挺水深火热的,爹不爱娘不爱,就连江淮胜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都有他的车钥匙。


    有了钥匙,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稀奇。这样想一想,江赫倒真像个身世凄惨的小白菜了。


    安蔓想到江淮盛,猛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拉了拉江赫的手,瞪大了眼睛,“对了,江少爷,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答应过江淮盛,要帮他求情的。”


    江赫看了他一眼,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安蔓却无端感觉他的情绪恶劣下来,“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安蔓眨了眨眼,轻笑起来,拉着他的手,摇了摇,“江赫,江少爷,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善妒,连这种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醋也吃。”


    她振振有词的解释起来,“我可能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长得又不如你,也没你有钱,也没你聪明,我要找,肯定是找和你同档次的人,怎么看得上他呢?”


    江赫嗯了一声,别过头,面无表情。


    安蔓莫名感觉他的心情又好起来。


    她弯着嘴角,轻轻牵着他的手,“他让我帮他求情,接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我觉得,他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对不对。”


    秘书在旁边咋舌,这位安小姐,任性的时候也是真任性,麻烦起来让人头疼,但是哄起人来,也是真有一套。一通话下来,江赫少爷一下子心情就好了。


    五分钟后,秘书重新联系了一辆车,换了一条路,“请上车。”


    安蔓和江赫都上了车,这次换了一条路,选了一条较为偏僻的小路,车辆较少,畅通无阻。


    安蔓原本想这次总该安全了,懒洋洋的靠着江赫,闭目养神。可是心头的预感让她静不下来,总时不时睁开眼睛,观察路面。


    看了一会,她发现不对劲了,路面上的车确实少,而且越来越少,旁边却始终有两辆黑车,紧紧跟随。


    秘书也发现了,一脚油门将车飙上高速,“少爷,有人跟着。”


    安蔓错愕,“是崔英朗吗?”


    “不是。”江赫眼神冷漠,注视窗外,“是我爸的人。”


    话音刚落,紧随右侧的一辆黑车,突然像失控了一样,不受控制地向旁边撞来!秘书紧打方向盘,猛踩油门,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它,另一辆小车却故伎重施,像是失了控一般,同样撞来!


    砰!


    四溅的火花中,小车再次险之又险地避开,紧跟着的两辆黑车反而自己撞上,发出巨响。


    安蔓晕头转向,差点撞上玻璃,尖叫出声,“啊!”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跑个路而已,怎么还撞上了豪门恩怨现场,这样下去,还不如被崔英朗抓住呢,至少没有人身安全。


    江赫表情十分冷淡,却抓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秘书也笑出了声,“没关系,事发突然,他们来不及安排什么人,这两个小喽啰,很容易甩掉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接下来也还是经过了一场追逐战,仿佛是电影里的情节,刺激万分。


    安蔓只感觉头晕目眩,一路上磕磕碰碰,难受的不行,等终于甩掉了几个人时,她已经被摇晃的晕车,手指撑着门,“呕,等一下,等一下先别开,我想吐,呕……”


    江赫搂着她,拍了拍安蔓的背,动作僵硬,表情冷漠,但是拍在她背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很快就好了。”


    他转头说,“到前方休息区下车。”


    秘书点头,一踩油门,到了休息区踩下刹车,然后下车看了一下车损,“状况还行,但是这辆车估计被江理事长安装了定位,不能用了。”


    安


    蔓一下车,就直奔垃圾桶,拍着胸口,忍不住一口吐出了早饭,欲哭无泪,她怎么那么倒霉,老是遇到这种事!明明跟她根本没有关系。


    江赫跟了上来,沉默片刻,放轻声音,轻声安慰她,“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安蔓皱起眉头,呕吐的眼睛快泛起了泪花,难受的不行,声音有气无力,“那你要补偿我。”


    江赫声音出乎意料的轻,能听得出来是刻意放软了声音,虽然仍然有几分僵硬,“你要什么。”


    安蔓眼睛转了一圈,瞬间不难受了,拿纸擦了擦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开始诉苦,“唉,我这种苦命的小女孩,什么都好,就是父母去世的早,很没有安全感。”


    江赫:“……你想要什么安全感。”


    安蔓弯起嘴角,把纸巾放在手里,扔到垃圾桶,声音瞬间活跃起来,拉长了尾音,软绵绵撒娇,“比如说一些房子,车子啊,存款,这类的东西。”


    江赫一听这话,就知道安蔓要狮子大开口。


    他有些头疼,屈起手指,按了按太阳穴,面无表情,“具体呢。”


    安蔓表情可怜,眼睛因为刚才的呕吐,带着点泪花,轻轻一眨,坠了下来,楚楚动人,“具体比如一些市中心的房子,全球限量版的超跑,七、八位数的存款之类的。”


    江赫听笑了,这是敲诈的明明白白,抓住机会向他伸手呢,大捞一笔呢!


    他额间轻跳,刚才的心软瞬间没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冷冷道,“可以。”


    安蔓惊喜,“真的吗?”


    江微面无表情,“我有个条件。”


    “你说?”安蔓专注的看着他。


    江赫冷声道,“和我结婚,不仅有这些条件,还能有江家的一半财产。”


    安蔓震惊,“什么?”


    系统惊叫:“不可以!”


    安蔓抿着嘴,眼睛泪光闪闪,晶莹剔透,抱怨,“为什么不行!我好心动。”


    系统大声念经,“我们是正经系统,这是正经攻略,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不许搞那些歪风邪气!”


    安蔓哼了一声,“这哪是什么歪风邪气,我就心动一下不行吗,这谁能抵抗得住诱惑!”


    系统义正言辞,“不行就是不行,现在不行,等你攻略完,才能选!”


    安蔓突然不说话了,闭上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表情还是那么漂亮,明媚的眼睛扑簌簌的,有些茫然。


    江赫吩咐秘书,“你陪着安蔓小姐,我出去一趟。”


    他不需要立刻得到回复。


    安蔓重利,寡情,没心没肺。


    想要留住她,只能用这样的手段。


    江赫痛恨自己下贱,居然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自甘堕落。


    他想让安蔓滚,但一开口,另一串话滑了出来,“你不用答复我,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考虑。”


    江赫离开休息区,报了警,上报了今天的事故,联系公司,推迟了会议时间。


    回到休息区,却发现秘书闭眼昏迷,歪倒在长椅上。


    安蔓不见了.


    安蔓睁开眼时,闻到了一阵清晰的皮革味,身体在晃动,喉咙发干,头晕目眩。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跑车后座上。


    跑车平稳行驶在公路上,车内没有任何装扮,配饰简单无聊,不过喷了香水,味道清雅、素淡,混着木质的辛辣。


    车载电台里,有人在怒气冲冲说话。


    “韶景戈,你发什么疯!我看你是脑子有病,想和你弟弟一样给人做狗。我说过她是我的!”


    “哥,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听到留言记得回我电话。”


    滴——


    韶景戈按了静音,看向后视镜,轻轻一笑,“你醒了。”


    第80章 第80章无辜


    80.


    崔家。


    韶景荻坐在沙发上,再次给兄长打电话。


    第一遍,没人接。再打,显示关机。


    他揉了揉头顶,继续留言,


    “哥,安蔓小姐醒了吗?”


    “听到留言一定要联系我。”


    “你不要冲动,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事好商量。”


    崔英朗端着水杯,坐在一边。


    他最近状态十分糟糕,黑眼圈,红血丝,脸色憔悴,瞳孔带着几分阴戾,闻言,嗤笑一声,“有意思。”


    韶景荻顿时有点尴尬。


    生日会那天两个人一顿互殴,他多少存着一点明争暗斗的心思,结果谁也没讨着好,伤药还没上完,他就接到消息。安蔓跑了。


    她惹完事,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跑了。饶是韶景荻也忍不住牙痒痒。


    他们找人的时候,也隐隐较劲,都知道先找到的人,肯定拥有更多的主动权。一方面找,一方面还要防着彼此。


    韶景荻其实早就找到了安蔓的位置,只是江赫看得紧,一直没找到下手机会。直到今天,终于趁机把人带出来了。


    ——结果一直兴趣乏乏,表现平平的韶景戈,突然反水,把人带走了!


    崔英朗似笑非笑,表情平静得有些吓人,深金色的瞳孔仿佛酝酿风暴,“你们这对兄弟,真有意思。”


    韶景荻卷发柔软,笑眼弯弯,灰瞳宁静,仿佛没有听出他的嘲讽,“谢谢崔少夸奖。”


    崔英朗无动于衷地看他一眼,眼中的红血丝更深了,他最近脾气不好,心情烦躁,睡眠差,控制不住情绪。


    他站起来,差点一脚踹翻沙发,没一个好消息!抬眼时,透过落地窗,看到楼下的崔元戴的几个私生子,穿着新制服走进来。


    制服有点眼熟,像是崔英朗批量定制的个人款,袖口有金线刺绣。他最近不在,一个两个都敢登堂入室了。


    崔英朗往嘴里扔了一块水果糖,咧开白齿,坚硬的牙齿咬下,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我出去一下。”


    韶景荻让人调取路边监控:“好。”


    两人出乎意料的平静,倒是没动手。


    安蔓没在这,打不起来。


    打起来没意思,当务之急是把人找到。


    韶景荻调取监控,发现兄长十分谨慎,该避开的地方都避开了。


    视频影像从离开休息区没多久,就断掉了,后面大概是换车了。


    楼下突然传来几声惊慌尖叫,男女都有,清脆的玻璃破碎声中,交杂了几声求饶惨叫。


    韶景荻皱了皱眉毛,调取定位,不出所料,兄长把他身上的定位也关了。


    线索在这里断了。


    手机突然响了,韶景荻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江赫]。他接通了,扑面而来的是尖锐的质问,“你们把她带走了?”


    韶景荻心情不好,松了松领口,轻笑,“什么意思,我没听懂啊。”


    江赫却仿佛笃定他们是罪魁祸首,语气冰冷之极,“你知道她生病了吗?”


    韶景荻有些发愣,没反应过来,嘴角还是带着习惯性的微笑,死不承认,“你说的是校花小姐吗,我可没带走她,跟我无关。”


    江赫冷笑一声,也不装了,声音一字一句,“她生病了,是重病!在我这里时一直不肯去医院,我本来想趁这次机会,让她再做一个全面检查。”


    “报告发给你了,你自己看吧。”


    韶景荻一挑眉,打开他发过来的报告,逐一看下来,脸色渐渐阴沉,“……这是真的?”


    “她在哪。”江赫问。


    韶景荻原本并不担心,他和韶景戈,一母同胎,自小双生,一切都是一致的。


    他不会害对方,韶景戈也不会害他,安蔓在对方手里,他虽然不高兴,但还能接受。


    现在他的语气不再自信,还有点茫然,“我不知道,我哥把她带走了。他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关了。”.


    跑车行驶在公路上,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


    韶景戈在开车,头也没回,“车上有水,自己喝。”


    安蔓有点头痛,被发现后索性不装了,坐起来,伸出纤细的食指,轻轻按压太阳穴,头眩眼花。


    她还没搞清现状,确实有点渴,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突然反应过来。


    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是,她口渴,秘书去服务区买了两瓶水,一人一瓶。喝完后感觉有点困,然后就睡着了。


    安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捏着水瓶,怒道,“你们在水里下了药,然后把我迷晕了绑架?”


    “你是不是有病,脑子有问题就去看医生啊!”


    韶景戈在开车,并不生气,轻笑,“反应还挺快的。”


    安蔓生气,想也没想地把手里的瓶子扔出去,“你有病啊!”


    手中矿泉水瓶横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到了车顶,掉到韶景戈头上,里面250毫升的水全泼了出来!


    哗啦。


    韶景戈的头发,脸颊,衣领全部湿透了,睫毛湿漉漉的


    粘在一起,碎玉似的水珠滚落在鼻尖、下颚、唇角。


    他白皙隽秀的脸也湿透了,漆黑湿润的头发贴在侧脸,那种养尊处优、金尊玉贵的大少爷,落汤鸡一样,形象全无。


    小车歪了一下,差点飞出跑道!


    韶景戈把住方向盘,眼神有一瞬间变狠,他在开车,不方便擦脸,只能就着这个姿态,吸了一口气,语气优雅,“安蔓小姐,小心一点。”


    安蔓有点心虚,随即又理直气壮,她怎么知道自己扔的那么准。


    而且这又不是她的错!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你要带我,去找崔英朗吗?我手机呢,还给我,快让我下车,不然我报警了!”


    韶景戈语气闲适:“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在哪,但我能确定,你不得不暂时跟着我了。”


    安蔓吸取教训,公路上攻击驾驶员,非常危险,搞不好一车两命。


    她左顾右盼,试图确定这是哪,顺便寻找趁手的工具。


    找了一会,突然发现这辆车有点眼熟。


    ——是狂欢日结束那天,韶景戈开的车。


    当时他装成弟弟骗她。


    两个人还在车上磨、蹭、吃奶。


    安蔓想起这件事,脑子更清醒了,那种回忆对现状毫无改善,反而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我记得我没和你做对过啊。”


    吃奶的事,算什么作对!


    顶多假装把他当成韶景荻,踩踏、玩弄了一番。


    韶景戈身上还在滴水,表情已经平静许多,语气依旧斯文,彬彬有礼,“安蔓小姐,我们确实没仇。不过你和我弟弟之间,就不一定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弟弟从小身体不好,动辄住院,好几次差点没挺过来,我们全家都很珍惜他、爱护他,希望他快乐。”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略略斟酌,继续说下去,“我向他承诺过,如果你们的事过分了,我会出手。而现在,我认为你现在对他的影响,弊大于利,有必要将你们分开,冷静冷静。”


    安蔓听明白了,韶景戈这个弟控,认为她即将伤害到——或者已经伤害到他脆弱的弟弟。


    所以他要把她带走,消灭她这种不利因素。


    安蔓忽然有点心虚,又有点生气,虽然她勾引韶景荻、掐他、玩他、利用他、让他赤壁,还导致他被崔英朗按进泳池殴打。


    但那是韶景荻心甘情愿的啊!怎么能怪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