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论坛体番外慎买,是番外,不计入正文……
(k-狩猎-匿名聊天群):[大家对校花粉丝站更名笑话大全,又更名为校花个人站怎么看?]-
[何故前倨而后恭?]-
[到底谁在运营这么无聊的东西。]-
[以前不知道,现在好像是被人买下来了,应该是个有钱有闲无聊透顶的大少爷吧~]-
[讲个笑话,这里有谁是没钱的?]-
[不要岔开话题。]-
[其实,我更想问大家对C的动态怎么看,这已经不能用失心疯来解释了,C少爷到底为什么对校花那么执着啊,理解不了,还有J,还有S。你们谁见过校花的,能告诉我原因吗?]-
[见过就知道了。]-
[不好形容,非常奇妙。]-
[多奇妙,让我看看?]-
[不是,我不就旅游了一个月,回来哪儿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有没人跟我解释解释,校花是谁?]-
[上面更是重量级。]-
[你不说一个月我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月不至于,我去雪山度假了半个月,回来也跟不上时代了,到底什么情况。校花是谁。]-
[是笑话。]-
[上面发言的那个滚出去。]-
[校花是今天的女主人公。)]-
[是女的。]-
[你也滚。]-
[她是狩猎对象。]-
[她很可爱。]-
[风纪会今年的祭品。]-
[是猎物。]-
[校花就是校花呀~]-
[这是什么黑称吗?我真的搞不懂。有照片吗?]-
[+1,再问一次,有照片吗。]-
[有吗,想看。]-
[有好心人吗?有照片吗?]-
[有。]-
[有。]-
[有。]-
[有。]
……-
[有。]-
[我来告诉你原因[贴图]]
几个闲的荒的大少爷,就着今天崔英朗“宣战”的热点,在匿名群有一搭没一搭地划水。
忽然来个愣头青,冒出来问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却一下子把匿名群的热情点燃,有人一连甩出了三张图。
第一张,一个女生坐在教室里,背对着镜头,黑发挽起,脊背挺直,她微微低着头,侧脸在飘扬的白色纱窗中若隐若现。
第二张,她坐在食堂,周围是穿着灰色校服的特招生,她捏着白瓷调羹,正在喝一碗粥。
第三张,她穿着朴素,在薄雾朦胧的清晨,身边跟着一个被人虚化的男生,并肩行走在苍翠的树下,身形纤细轻盈-
[好看。]-
[不错。]-
[就这?]-
[还行吧。]-
[不如我拍的。]-
[看得出来长的挺好的,但是,正脸图呢?]-
[怎么全是背影,侧脸,模糊不清的烂图。]-
[这谁拍的?把他踢出去,就这种技术这种照片还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
[拍的挺有氛围感的(贬义)。]-
[这是在干嘛?给人看空气吗。]-
[别插科打诨了,你们无不无聊。说正事,有其它的吗,就这个,一点都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
[有谁有更清晰的照片吗?]-
[我有。]
群里,突然又有人,甩出几张照片。
这次照片的数量,比起上一个人翻了好几倍。背景也更加丰富。
照片里的主人公是同一个女生,她出现在校门口,低头和人说话。
她出现在教室,在走廊,在宿舍,在楼梯间,她站在马场边,伸手推开门。
她穿着如云如雾的红色纱裙出现在奢华的宴会和喧闹的人群中。仿佛是注意到什么,女生对着相机的方向微微侧头,露出半张白皙的侧脸和冷淡的眼神。
最后一张动态感十足,镜头不太清晰,看得出来是抓拍,将被拍人的动作,神态,还有表情,照的一清二楚。让人几乎能够代入偷拍人心情,既想让她发现,又不想让她知道。
最后只能在她敏锐投过来的视线中,稍稍后退,躲在一边,避开视线,握住镜头的手跟着晃动。
所有的照片明显都是偷拍,每个场景都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拍摄者视觉和镜头凝视的主角。
看照片的人,跟随着镜头,一起凝视照片的主人,放轻了呼吸,注视她苍白的嘴唇和没有血色的脸-
[?]-
[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什么痴汉吗,好变态……]-
[代理社长在不在?赶紧把他踢出去,有变态。]-
[有本事把保存照片的人全部踢出去。]-
[大家是不是跑题了,你们还记得这是什么群吗。]-
[这不是在聊校花吗。校花就是猎物,我看你们都忘了。]-
[没办法,太久没开张了,真无聊。不过现在谁敢对她出手,不怕被C少爷打成傻子就上。]-
[她一直是,不过她太腥风血雨了,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一堆事故,太反常规了,所以大家基本上都忘记了。]-
[她确实是,我向人打听过了,她今天上午才考了试,成绩是合格的,明天就向外公布。这样一来就只差一次公投,她就能脱离猎物身份了。]-
[“只?”,说的好像很容易一样,走到这一步的猎物也不是没有,说到底,又有哪位人物真的通过了
公投的?]-
[公投之前,她的身份只是猎物。公投之后……等她通过了再说吧。]-
[真的挺难的,啧啧,换我去我都没把握通过。如果她真的没有通过,我会觉得可惜。]-
[一群胆小鬼。]-
[不是还有狂欢日吗,狂欢日好好玩一下吧。]-
[C少爷再狂,J再严肃,也不可能出手干扰狂欢之夜的正常进程。]-
[你提醒我了,恶作剧之夜里,猎物可是不允许戴面具的~]-
[有意思。]-
[有人还记得去年狂欢日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大家还挺疯的,那天张校长倒霉,本来已经出学校了,突然想起来有东西忘取回去了,结果正好被大家堵在办公室里,绑住手脚,撕了衣服,押在滑椅上涂成猪头游街。]-
[还是监理聪明,那天中午就全部请假跑了,办公室里一个不剩。]-
[有几个隔壁校的也想一起来玩,还想装模作样的混入我们,结果被大家认出来玩惨了,被骗光衣服,不剩一件地跑了。]-
[许市那个脑残去年还带着猎物去捉迷藏,最后把人逼跳河了,老半天不敢出来,大冷天的,差点没把人淹死。]-
[这个是真有病,怎么想的敢对C出手,现在好了,唱铁窗泪了,连爹妈都一起卷铺盖了。]-
[一手遮天呀C少爷~那也没办法妨碍我狂欢日出手。]-
[公投大家怎么想的,除了那几位,还有还有谁有票?]-
[谁来把上面的叉出去。]-
[说个笑话,这个群里还有没票权的人?]-
[公投我还没想好。]-
[我也是。不太想让校花通过,但是又不太想让她走人。]-
[所以话题又拐回来了是吗。]-
[没办法,校花真的很特别。]-
[她很漂亮。]-
[我喜欢她。]-
[我也喜欢。)]-
[她的眼睛真漂亮。]-
[如果她掉眼泪,真让人怪不忍心。]-
[但是放过她,又好可惜。]-
[放不放过的说太早了,别忘了女生手里也有一半的票,刚刚女生社团出来活动了。]-
[她们放话了,如果校花狂欢日让她们满意,就让她过公投。不满意,就让她滚蛋回家。]-
[……这算不算是男女通吃?]-
[有热闹看了。]-
[烦不烦?怎么还在聊她。干脆改为校花个人群算了。]-
[也不是不行,我看群里有很多粉丝浑水摸鱼。]-
[哈哈。]-
[期待狂欢日。]-
[一群神经病。现在就开始蠢蠢欲动,真不敢想象那天得有多疯狂。]-
[变态们,正常点好吗?]-
[我就不,嘻嘻。]-
[我喜欢她,狂欢日我肯定会出手。]-
[她真漂亮。]-
[我要弄哭她。]
第52章 第52章还没开始
51.
安蔓目光往窗外瞟了一眼,不知道衣服到底掉在了哪里。学校是城堡式的建筑,虽然经过翻新,但仍然能看到历史的痕迹,墙上爬着绿藤,从她的角度向下看,落点应该是一片花丛,“别怕,衣服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被人捡走。”
“闭嘴。”
安蔓哼了一声,她今天的衣服,依旧由韶景荻一手置办,全套都是奢牌。
大衣,裙子,高跟,精心搭配,简直是被当成手办一样打扮。
安蔓无所谓被人控制穿着,既然是白给的东西,不要钱,她也欣然接受了。
不可否认的是,人靠衣装,被昂贵的衣服打扮之后,整个人的气质确实有了点微妙的变化,更加昂贵而精致。
特别是,非常凑巧,她今天正好穿了一条绿色的裙子。
安蔓笑容恶劣,高跟鞋尖踩在他的小腿,“江级长,你害羞了吗?”
江赫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闭嘴,不要乱动。”
安蔓拉长声音,“不要不好意思嘛——江少爷——”
江赫冷冷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我说了,不要动。”
他手指冰凉,握的太用力,安蔓皱眉:“痛。”
“痛就别来惹我。”江赫冷笑,到底还是松了手。
她肤色雪白,皮肤又嫩,他轻轻一捏就留下了淡淡的痕迹。在这种位置,不像是正常的伤,反倒是像是在一些暧昧时刻留下的痕迹……江赫皱着眉别开头。
安蔓缩回小腿,嘴角上扬,“哎,在我面前害羞什么,也不是没丢过脸啊,我真的很好奇,你有在其他人面前露过身体吗?”
她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江赫那种人,系统认证的古板保守,洁癖晚期,厌恶一切肢体接触,脱个手套就像是要命了。
平时都穿着制服,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冷酷无情的形象,如果不是必要,连一点皮肤都不愿意露。而且非常讲究,洁癖的要命,今天要不是因为被泼了一身肯定不会在这里清洗。
比起受伤之后,陡然变得难缠,还爱发癫,做些乱七八糟事情的崔英朗。他一成不变、古板冷漠的行为方式,甚至让人有种淡淡的亲切感。
安蔓微笑:“要不要我现在把衣服,给你捡回来。”
江赫伸手指门,“滚。”
安蔓脸色垮了一点,不太高兴了,“真是不识好歹,虽然你的衣服是我不小心扔下去的,但是我现在尽力在弥补啊!”
江赫已经用懒得理她了,松开手就往回走,伸手按着浴巾,先是确定大门紧闭,接着走到沙发边坐下。
休息室没开空调,室温与室外一样冰冷,窗户也没有关严实,冬春交际的风从窗外呼呼灌入,让整体温度再次下降。
江赫的皮肤因为冰冷的风,泛起淡淡不适,因为肤色极白,不适显得更加分明。他不喜欢这种皮肤被风吹过的感觉,忍耐着冲进浴室的打算,在茶几上找到了手机。
他打开通讯录点了一个号码,“你在哪里。”
收到短信的男生是他下属,干脆地答了自己的地点,又问,“刚刚下课,级长,有什么事吗?”
江赫报了地址:“送一套衣服过来。”
“没问题级长,十分钟就到。”男生利落地答应了。
“好。”
江赫挂了电话,抬起眼,发现安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穿着一件长大衣,里面是一条淡绿色的长裙,裙摆长至小腿,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扬起。
黑发披散,唇色苍白,一张冷淡又漂亮的脸,眼睛里却带着一点玩味。
“这么着急就赶我走了吗?我还以为你会商量一下后续的治疗问题。”
江赫转头,微微蹙眉,“没有后续了。”
“真的吗?”安蔓满脸遗憾,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肩膀,忽然向前一步,膝盖压在沙发上,低头一笑,“那太可惜了,我以为我们能够实践一下第……多少步来着?试试那个拥抱。”
江赫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你不是说已经不喜欢我了吗,现在是在干什么,讨好我?”
安蔓微笑,“突然现在又喜欢了,毕竟我的喜欢非常多变。”
“……”江赫被气笑了。
现在的场景,与梦中诡异的交织。
唯一不同的是她比梦里更恶劣,更真实,更漂亮,也更坏。
连裙子和梦也是同样的颜色。
江赫冷漠地审视,她到底什么地方特别,她明明没有任何地方特别。
这种人。
这种人!
安蔓对他的思路一无所知,反而歪着头,伸手从他手里抽出手机,往旁边随手一扔。
手机啪嗒掉在地毯上,她眨了眨眼,嘴角弯了一下,伸手按住他冰冷的胸口,“经过刚才的事我才发现,我还是喜欢你的。”
“你明明比崔英朗好那么多。”
“是吗。”江赫冷笑。
安蔓忽然顿住,感受到了什么,表情似笑非笑,“……江少爷真是,不容小觑。”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江赫脑中理智的弦崩断一分,他咬牙切齿说,“是吗?”
“是啊,没关系啊,反正我喜欢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说悄悄话一样,压低了声音,攀在他的耳边慢悠悠开口,“目前还是喜欢的。”
江赫语调古怪,眼中盛满了恶意,“什么都可以?”
她在勾引他。
她确信他做不了什么,也不可能去做,极端的自我约束,让江赫向来注意自己的言行,也给了她肆意妄为的信心。
可能是那种今天那种血腥、黏腻的肮脏之感,已经浸透骨髓,让江赫冒出超出平常的恶意。
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按在胸口,反问,“什么都可以?”
安蔓的手僵了僵,她骑在他腿上,裙摆微微撩起,停在大腿,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皮肤。
她贴着江赫的皮肤,似乎有点迟
疑,又像是试探,“你想做什么?”
江赫缓慢重复:“不是你说,什么都可以,对吗?”
“唔,话是这样说……”
“所以。”江赫一字一句,“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你自找的。”.
男生抱着防尘袋,站在休息室的门口,这里的地板应该刚刚被人清理过,地面还没干透,气味十分怪异,像是在某种腥味极重的液体上喷洒了巨量的清污剂后,又刻意喷上香水,多次叠加的气味。
气味刺鼻难闻,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准时准点的江级长却没有立刻听到敲门声,出来拿衣服。
男生不敢叫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敲了几声,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突然有事离开了,在他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拨打电话询问时,门开了。
江赫赤裸着上半身,手指抓住腰间的浴巾,面无表情,站在门边,高大的身形将门缝遮的严严实实。
他皮肤白皙,上面的红意十分明显,明明是大冬天,室内也没开空调,脸上却带着一点熏出来的热意,额角也带着一点汗。
江赫面无表情,“都在这里了?”
男生愣愣地看着他,视线忍不住想穿过他往里面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此刻的状态有点古怪,像是急着回去做什么一样。
“看什么?”江赫忽然冷冷问。
男生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汗,摇摇头,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应该是我弄错了。”
“唔。”里面似乎传来什么模糊的声音,是个女生,不太清晰,娇声娇气。
男生又忍不住向里面看了一眼,但是视线被全部堵住,最后什么都没看到,只有江赫冷漠的脸。
“谢谢你,回去吧。”江赫关上门。
他将衣服放在一边,走回沙发边,跨过掉在地上的大衣、丝袜、高跟鞋,低头问,“怎么,还没有开始,你就不行了?”
第53章 第53章无
52.
“嘟……”
扇形玻璃窗被关上,雾灰色窗帘在窗边软软垂落,挡住屋外的光线,天花板上拱形的黄铜吊灯亮起,休息室里开了暖气,热气弥漫,暖意融融。
地面铺就一条墨绿色的郁金香地毯,沙发边,一条白色大衣散乱掉下,手机在口袋里滚落出来,落在手工地毯上郁金香皮肉鲜红的花蕊中,震动起来。
此刻没人注意手机,它的震动也化成了背景音乐。
安蔓肤色白皙,细腻柔软,稍微一按,皮肤上就会泛起糜烂熟透的红,“江级长……”
她似笑非笑,试图找到一个能够概括现状的形容词,“很是不俗呢。”
江赫嘴唇鲜红,漆黑的发丝完全散开,翡翠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嘴唇连着透明的丝,脸上却古板冷漠,好像刚刚接吻的人不是他。
他额头上沁出来一点汗,咬牙闭眼,安蔓的声音却一句一句从耳朵里钻进来,带来一种微妙的羞耻感。
“我手都酸了。”
“好累。”
“不陪你玩了,有电话找我,我先走了。”
“你想跑。”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江赫猛然睁眼。
他面无表情盯着她,瞳孔绿色变深,雪亮冰冷。
安蔓勾引他,招惹他,戏弄他,把他的自尊肆意把玩,忽轻忽重,放在脚底用力碾压,还故意吊着他,欣赏他难堪的脸色。
态度忽冷忽热,忽快忽慢,刚才还热情十足,等他上钩了,又突然抽身,让他不上不下地卡在中间。
“没有。”安蔓说,“只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都怪你,太不俗了。”
“?”
她的嘴唇泛着接吻后的水光,手掌下,江赫赤裸的皮肤下,是他极速跳动的心脏,像悄悄话一样贴着他的耳朵:“你这里什么工具……都没有,不方便。”
江赫的声音不冷不热,“你介意这个?”
“不介意,但是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万一你内O了怎么办。”安蔓纤细的手指在小腹画圈,咬着嘴唇,“难道……你要和我结婚,对我负责吗?”
“你!”江赫耳朵烧红了一片,红色从头顶蔓延到胸口,整个人热到的冒烟,表情却有点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明明是在引诱他,但是对方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让他说不出的烦闷,不知道是因为“负责”,还是因为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唔,一般想吧,我得再考虑考虑。”安蔓眨眼,声音又软又困惑,放的很低:“什么意思呀,难道你想要我,想和我在一起,甚至是结婚吗?”
江赫冷着脸,“……当然不想。”
“那不就得了。”安蔓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乖,我去打电话了。”
“……”
“乖,你先自己玩吧。”
安蔓下瞥一眼,十分恶劣地笑了,“要是你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听话,安静,又配合我,我考虑再给你奖励。”
她松开手,推开江赫,赤足踩上地毯,裙摆被推到腰部,露出两条雪白的大腿,她俯下身子,捡起手机。
可恶,总算糊弄过去了。
安蔓自我反省,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其实本质是一场游戏,所有人都是npc,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毫无顾忌。
直到现在才觉得,稍微……有点玩过头了。
但是她道德感弱,被人美色.诱惑,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
江赫行为,才更让人诧异。
可恶,不是厌世洁癖吗,怎么突然就突破底线了!
难道是被崔英朗创到失去理智了吗?
难道是被那盆疑似鸡血的果汁,弄脏了个彻底,觉得怎么也洗不干净,击破了底线,干脆自暴自弃了?
“喂。”安蔓摸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韶景荻。电话已经响了很久,一拨通韶景荻活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亲爱的,你在哪呀。”
安蔓不自觉扯一下裙摆,“什么事。”
韶景荻的声音高高兴兴:“我听人说崔英朗去医院了,你怎么不来找我啊。”
安蔓并紧了腿,腿上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感觉非常……,手指还在发烫,好像刚刚握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指腹不自觉缩了一下。她把手机用耳朵夹在肩上,在茶几上抽了一张纸,慢吞吞擦手,“你刚才不来救我,现在还来说这种风凉话。”
“我一直在风纪会。”韶景荻叹气,“没办法,你要在我面前,我才能帮你啊,我又不会瞬移。”
“哼。”
“下次记得跑快点,你要及时跑到我面前来到我身边,才会安全啊。”
安蔓又哼了一声,韶景荻并不生气,而是笑眯眯的开口,“我可以帮你啊,但是,请我出手的价格可是很贵的。”
他笑嘻嘻说,“报酬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再想想。”安蔓把擦完手的纸巾扔到垃圾桶,转头看见江赫坐在沙发上,像是想要喝水,伸手握住了保温杯。
他表情冷漠地注视她,缓慢地伸出手,上半身的手背青筋盘缠,肌肉微隆,目光直白,有种极具攻击性的性感。
安蔓被看的手指蜷缩,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热。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喜欢让高岭之花走向神坛,他即使自暴自弃,依旧冷峻又傲慢,目光牢牢盯着她,一动不动。
那种反差感,显得非常……
安蔓耳朵红了一点,故意放开了声音:“
不想理你了,我要找其他不要报酬的人帮我,比如说我们亲爱的江级长。”
韶景荻哼了一下:“别生气呀,公主殿下,我这不是来帮你,给你提供信息了吗,你接下来有大麻烦啦。你和姐妹会那里有什么仇恨吗?”
安蔓避开江赫的目光,竭力把注意力放在电话上,想了一下,好像并没有,顶多是原主曾经加入了姐妹会,在暴露身份后又被公告除名。
原主行为毫不收敛,很是嚣张,惹了不少敌人,但是都在叶倩被开除后安分下来,“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有大麻烦啦。”韶景荻的声音怎么听怎么透着一股幸灾乐祸,他语调微微扬起,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她们指定你出席狂欢夜。”
安蔓背过身,江赫的目光存在感却更加强烈,她羞耻的脚趾头都蜷缩了一下,耳边还能听到他低低的喘息,心不在焉地敷衍,“是吗?”
韶景荻问:“我记得你去年好像没有参加狂欢日,可能不懂这些。这天热闹是热闹,好玩也好玩——但是仅限于白天。”
“是吗?”
“狂欢日白天,德川会对外开放学校,所有人都会逃课,参加活动,比如文艺演出,校史展览,校友见面会,音乐会,体育比赛,小吃摊等等等等,无所不包。”
韶景荻勤勤恳恳,一一列举,“不过,晚上就不一样了,晚上,我们一般称呼它为叫恶作剧之夜。”
安蔓被看的浑身不自在起来,把裙子一寸寸扯到小腿,刚想走远一点,忽然就被人掐着腰,握着大腿抱回来,重新抱在沙发上,“啊!”
“继续打。”江赫抱住她,声音异常冷淡,他已经听出对面是谁,胸口郁气积瘀。
安蔓居然在这种时候,还在接电话,不紧接了,还在当着他的面和人调情。
又漂亮,又恶劣,又薄情。
他极其厌恶这种被操控的感觉,满脑子糟糕想法,冷冷道,“不用管我,就这样接电话。”
安蔓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又停住身体,“……你干什么。”
“啊?我在给你看科普啊~白天没什么稀奇的,最多是一些恶作剧,这种时候一般不会受伤,也不会有什么大挫折。”
“让他继续说。”江赫把她抱在腿上,神色冰凉,几乎恶毒。手指按着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安蔓略带惊慌的表情,表情更加冷峻,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好、好。”安蔓声音开始不稳起来,不得不说,江赫突然主动抱住她,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非常刺激……但比起刺激,更多的是被发现的恐惧。这种恐惧又助长了刺激。
“在白天,不管是谁,只要经过策划都可以开办一场活动,你可以当做是一场又一场的小派对。”
“然、然后呢。”
韶景荻皱起眉,他站在风纪会视面,背靠着柔软的沙发,手里端着一杯兄长刚刚泡好的茶,目光投向落地窗,耳朵莫名的有些痒,“你在干什么?你呼吸有些不对劲。”
“安分点。”江赫在她耳边,傲慢又恶毒地开口,一点也不温柔,反而更加激烈,“除非你被他发现,然后和我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对你负责。”
安蔓支支吾吾:“我在,唔呃,在跑步。”
韶景荻狐疑,“跑的这么激烈吗?”
“是、是的,太热了,都出汗了。”.
大白天,艳阳高照。
韶景荻莫名其妙,感觉耳朵更痒了,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安蔓声音微颤,还有点抖。
听起来不像跑步,倒像是在……
他迟疑问,“你不会在哭吧。”
“啊……没、没哭。”安蔓哽咽。
说是没哭,听起来都喘不上气了。
虽然平时,安蔓看起来也不是柔弱的人。
但是崔英朗那种人,性格又暴躁,受伤了之后又破相,被包的白花花一团,阴沉可怖,确实挺吓人的。
加上脾气坏,把人吓哭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可能在浴室,悄悄哭泣,哭的喘不上气。还得带着一点奇怪的水声。
“平时看不出来呀。”韶景荻摇头。
韶景戈正在看文件,手指翻过一页,抬起头,“怎么了。”
韶景荻乐滋滋地和兄长分享:“我们可爱的公主殿下,居然也会被吓得在浴室里轻轻哭。”
韶景戈手指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什么?”
韶景荻给他形容了一下,一想起来就感觉好笑,挑了挑眉:“……她还骗我在跑步,但是她的呼吸根本不像跑步。”
韶景戈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手指按在纸页上:“……嗯。”
韶景荻惊奇地想:“真被吓哭了?”
他略一思忖,从兄长身上掏出他的手机,兴致勃勃,给江赫也打了个电话。马上就是狂欢日,二年级那里应该是他在安排。
电话打过去,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打通。
韶景荻遗憾摇头,又翻出了手机,查看自己刚刚看到的信息。
社交平台上,姐妹会的会长,刚刚@了安蔓和姐妹会公号,面对所有人发了一条动态:
[我在这里代表我们所有人,诚心邀请安蔓小姐,参加不久后的狂欢夜,与大家携手共度这美好一夜。请一定要来。ps:公投的事好商量。]
下面评论一片哗然,大概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已经麻木,只剩下无数问号:[?]
[开战了?]
[有好戏看了吗。]
[德川又不止她一个猎物,又不是没了她世界都不转了,用公投做威胁,太没品了吧。]
[我以为今年不会延续前几年的传统呢,还担心校花请假跑了,真好啊~我们的狩猎之夜,说到底还是继承下去了。]
[疯了吧,这不是直接明摆着威胁她一定要来吗。]
“来者不善啊。”
韶景荻啧了一声,“看来,还是得靠我啊。”
他扔下韶景戈手机,发现打给安蔓的电话,在不知何时已经自动挂断。
后面对面都没怎么出声,被戳破之后,安蔓索性自暴自弃起来,最后哭的只能听见喘息。
第54章 第54章前奏
54
韶景戈处理完今天的事务,放下文件,轻轻望了韶景荻一眼。
他还在乐滋滋地玩着手机,给人发消息,表情专注又认真,发完了消息才注意到兄长的表情,投降般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要适度,不要太认真,ok?”
韶景戈说:“别参与太多了。”
“我知道了,哥。”韶景荻彻底投降,关上手机,“只是玩玩啦。”
“我看未必,你有没有觉得,你对这次的玩具投注和以往不同的精力?”
韶景荻耸肩:“都说了只是玩玩啦。”
“那你就在心里画好好界限,玩具就是玩具,不要灌注太多心血。”韶景戈嘴角含着一点笑,却没什么笑意。
韶景荻翻了个白眼,挥挥手,“我又不是小时候了,别管了,你像个老妈子似的。”
韶景戈见他不高兴了,换了个话题,“玉泽前天回来了。”
“玉泽?他不是出国旅游了吗?这下终于结束了他的大冒险?”
韶景荻抱怨了一句,也没揪着这件事继续讨论,见兄长转移话题,也换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外,刚刚还是晴朗的天,转眼就暗了下来,冬春交接之季,天气多变,阴雨密布,笼罩天空。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天空便阴沉下来,雾气似尘,灰暗一片。
韶景荻饶有兴味,“那个疯子回来干什么,不是说要周游全国,当去探险,等上次那事风头过了再回来吗。”
“他没说,不过发了消息给我,说过几天一起聚聚。”韶景戈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也爱管人,和你一样。”韶景荻撇嘴,“不过也是怪久没见的,对了,他知不知道阿朗住院的事啊。”
“知道。玉泽回来的做的
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
安蔓从浴室出来,小腿仍然有点颤,刚刚大腿绷的太紧,现在走路时仍然感觉有些怪异,每走一步就想起,沙发上羞耻又尴尬的……场景。
她头发都湿了,出了一身的汗,粘稠滑腻,不得不借用了浴室。她在一边找到毛巾擦干了头发,捡起一件件衣服,重新穿好,在旁边杂物里找出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又从口袋里摸索出一根皮筋,把披散微乱的发丝大致拢起。
等做完一切后,书桌已经被收拾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散开的调查报告、被装回档案袋里,盒子里的东西也被归位。
江赫也将自己打理完毕,重新穿戴好,坐在书桌边人模狗样,正在系领带。看见她,喉结滚动一下,脑中浮现出刚刚乱七八糟的场景。
他的喉咙中突然泛起一阵火烧般的渴意,从旁边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下半瓶,清凉的感觉却浇不透那种莫名其妙的热意。
只能僵硬着脸,别开视线,等待她主动开口
安蔓轻轻咳嗽一声,“我把刚刚用到的东西,都放回去了。还有沙发……你让人清理一下吧。”
“好。”
安蔓穿上高跟鞋,右手背贴了贴脸颊,不热,放下手,“嗯。江级长。你放心,韶景荻没有发现,你应该不用对我负责。”
“……”江赫系好了领带,一声不吭。
安蔓理解他的此刻的心情。
毕竟这种类似于事后的场景实在让人尴尬。
对于他这种平时碰都不让人碰的洁癖,今天实在受够了刺激,一时应激,做出了这种不堪入目的下流之事,可能现在大脑还在缓冲,没有反应过来。
按照原著描述,江赫的性格超级古板,江家的家族传统,也很封建守旧,婚后怎么样暂时不论,但是绝对没有婚前性行为,或者养情人的传统,通常都会将第一次留给妻子。
江赫冷不丁开口,“你只想说这个?”
“虽然技巧差了一点。”安蔓很体谅他的心情,“总体来说还是很刺激的……”
江赫咬紧牙齿,“只有这个?”
“再接再厉,多多练习。”安蔓想了想鼓励道。
江赫按住额头,被气笑了,“我们都……你满脑子想的只有这个?!”
安蔓将所有衣服都穿戴好,这里没有镜子,她只能站在卫生间前面,就着玻璃门打量自己,确定从外表上看不出异样。
她刚才压着声音,喘了太久,声音都有点哑了,柔声柔气,“江少爷,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只是用手……互帮互助一下。”
江赫被堵了一句,说不出话,眼神越发冷冽,嘲讽道,“……只有这个?”
“是的,不然还有什么?”安蔓好奇。
他先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做这种事。”
安蔓确认了自己的外表无误后,在沙发边转了两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刚刚掉在地上的手机。
见手机屏幕没碎,她松了一口气,才抽空回复江赫的话,声音不满道,“什么呀,我一直喜欢你啊,毕竟你长得还是挺好看,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做这种事的。我只是认识到自己的位置了。”
“什么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你一早就跟我说过,‘垃圾只配待在垃圾桶里’。”
安蔓打开手机,看到韶景荻发过来一条问候信息,转头看着江赫,认认真真说,“以前我还心怀期待,但是现在我认清事实了,也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不会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
明明每一句话,都是江赫自己嘴里说过的,但是听起来,会让人感觉哪哪都不对劲。
江赫被噎的说不出话,“你去哪?”
“准备回寝室啦。”安蔓挥了挥手,“刚刚让人帮我搬了回家,对了,你可能不知道,因为你本来就不关注我的事。”
江赫又被噎了一下,压抑着怒意道,“你可以跟我说。”
安蔓表情变得低落起来,“但是以前,如果我和你说了,你会听吗?”
江赫的心情,跟着她的声音一起变得微妙,表情仍然带着几分僵硬,“不会。”
“……”可恶啊,诚实的让人有些扎心!
她哼了一声,原本准备向外,脚步刚刚抬起,又停了下来,转了个身向回走,停在书桌边,手指按着椅子,忽然俯身。
江赫眼中,她的身影突然变得极近,脸也放低了,从前那张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
但现在,在看到她那张面容的时候,心里浮现的并不是厌恶、排斥、恶心,那些负面的情绪。而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
那种东西,同样将他心头冲撞的难受至极,不上不下,和刚才一样,仿佛吊在空中。他认为,那是肤浅的肉.欲。
如果和梦中一样,满足了那种东西,就能够不再焦灼,不再烦躁。
但是浅尝辄止,现在,反而让那种不时升起的不适加剧了。
“江级长~”
安蔓放软了声音,慢吞吞的开口,轻轻触碰他的脸颊,动作十分随意,“你舍不得我吗?”
江赫喉咙滚动一下,蹙起眉毛,反感道,“不要说这种让人恶心的话。”
安蔓声音放软,嘴角微翘,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恶意,“好吧,那我舍不得你,我想问问你,我们之后还能见面吗?”
江赫听出来,安蔓指的远远不只是见面。
她指的是,见面的同时发生一些其它的……不伦关系。
现在的情况和他想的天差地别。
不是情侣,不是暧昧,不是任何积极正向的关系,对方正在向他提出一种极其糟糕的邀请。
安蔓并不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不介意和他拥有肉.体上的联系。
她想让他做她的床伴、泡友,甚至更糟糕,看崔英朗今天应激的行为,说不定两人之间基本上已经有了已经确定了关系……她想让他当小三。
“怎么样,想好了?”
安蔓柔软纤细的手指,微微落下,和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指交缠着,黑与白的颜色极为鲜明,对比冲突,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涩气。
她嘴角微微弯起,皮肤雪白,眼角微微垂着,让她表情天然带着带着一种无辜感,眼神却很平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淡,“其实今天我是圆梦来的,因为崔少爷,我决定结束对你的暗恋……如果你不答应也行,没关系的,只是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吧。”
江赫神色冰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考虑了一下,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或许能一直保持……那种联系。”
恶心。
荒谬至极!
对方提出了一种非常糟糕的提案。
她提出一种不道德的,反常规的,毫无益处,无比糟糕的地下关系。
江赫一阵反胃。
他完全没有必要答应,守旧的道德感也不许他答应这么荒谬的事,那股空空落落的渴意,在他的小腹燃烧,怒意烧灼,推促着他拒绝这种可笑的提议。
可能直到要真和梦境一样,全部实践一遍,那种渴意,才会彻底消失。
但在那种感觉蔓延之前,江赫已经冷漠的开口,“不行。”
“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我不可能做谁的地下情人。”
江赫神态的冰冷傲慢,手指门口,“出去。”
“好吧。”安蔓叹气,“我走了。”
她提着裙摆,脚步轻盈,踩着地毯一步步走休息室。走到门边时,停顿了一下,将手放在门把手上,按了下去。
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倾泻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江赫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背影。等她终于要回头的时候,他又收回了,始终一言不发.
安蔓关上休息室的门。
她表情渐渐
冷淡下来,循着上午和崔英朗一起逃跑的方向,走下旋转的扶椅楼梯,一直走到一楼。
这个时间点,旁边大多是零零散散的学生,抱着书,从教室里走出,直奔食堂,准备开饭。
安蔓走的足够远,直到周围空无一人的时候,才捂着脸,弯下腰,发出一阵剧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他的表情!”
系统幽幽出现,“我什么都没看,我们不让看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安蔓笑得肚子都痛了:“不是,不是,后面总能看到吧,他的那个表情真好笑。”
系统在大脑里疯狂翻书:“他可能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吧……对了,我觉得他不会答应。男主2号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嘴又硬,被形容为,天塌下来都有他的嘴顶着。”
安蔓肯定系统的话:“他的嘴真的很硬,就不适合说话。”
她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彻底阴沉下来,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地面被彻底打湿。
现在回去借一把伞也不现实,她脱下外套,顶在头上,迈步走进悠悠细雨里,一边走一边听系统碎碎念,“他自尊心真的超级强,而且很古板,这是观念问题。宿主,你小心翻车!”
石板路上的草长了出来,安蔓踮起脚尖,“你举个例子。”
系统绞尽脑汁,试图找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江家非常封建,男主二号虽然父母各自都养了情人,但是里里外外分得很清楚。没有正式名分的,只能算是“外室”?”
安蔓走出一截石板路,她的外套全被沾湿了,发尾又被滴上了雨珠,鞋尖更是沾到了一点污泥。
“我知道。”
江赫到现在为止,对她的好感度,其实都没有达标。他不仅嘴硬,还非常谨慎,对于付出情感极为吝啬。不像崔英朗那样大起大落,一直是个平静的低值。
直到刚刚上扬了一截,但好感度仍然不够。
他今天,顶多是自暴自弃之下,突破平时那种傲慢冷漠的外壳,行为短暂出格。
最后更是觉得被羞辱了,表情阴沉地让她滚蛋。
按照系统说法,他不可能当……“外室”。
“可恶!”安蔓又有点不爽了,“不当就不当嘛,态度也太差了。”
她和系统抱怨一会,到达公寓,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安蔓之前让人将东西,全部搬回了a级公寓,里面虽然每个人都有独自的房间,不需要和特招生寝室一样,直面仇人。
但也完全算不上轻松。
a级公寓里,大部分都是姐妹会成员,同样也是原主认识的熟人,对她的态度绝对算不上正面。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因为崔英朗的发疯行为,暂时没有人敢对她出手,目前还算得上安全。
安蔓一走进公寓,就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停止说话,若有若无的视线从旁边发出,其中不乏恶意,充满微妙。
她镇定的无视了那些视线,加快了脚步,拔出钥匙,打开了寝室的门,打了个招呼,“栗纯,你好啊。”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老半天了,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里呆着,有多害怕!那些食人兽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
栗纯蹦了起来,气势汹汹,“不是你让那个谁喊我来帮忙给你搬家的吗?怎么你自己到的这么晚,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完蛋了!”
安蔓含糊其词,“遇到一点事。对了,你给我看看这个。”
她打开了手机,打开姐妹会会长的动态,韶景荻的解释,大部分都在……那种时刻。最后被她一团浆糊的脑子,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这个。
栗纯接过手机一看,表情几乎麻木,她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太多,再看到这个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表情。
最大的刺激,在崔英朗宣战的时候受完了,也让她彻底站定了跟着安蔓身边的决心。
“我知道她们的想法。”栗纯说,“狂欢日白天其实还挺正常的,就是举行节目,全校玩乐。”
安蔓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
“但晚上就可怕起来!对这晚我们有个专属称呼,叫“恶作剧之夜”。而且,大概在晚上六点,天空变黑的时候,德川的所有监控就会全面关闭,你知道这个行为的含义吗?没有监控!”
安蔓的眉毛拧起,“这么糟糕?”
栗纯注意到她的表情,摇了摇头,脸色变得严肃,“没有监控,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只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种情况比我们想的都坏。唯一的红线,只有不触及人命。当天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都不会说的,只要不触红线,都是私下解决的。”
安蔓懂了,“所以她们要我来参加的,是晚上。”
栗纯越想越心慌,她收集了一些资料,悄悄去问过了往年的一些事,涉及人员全部讳莫如深,“反正那一天里,只要你不离开学校,就是做默认参加狂欢,无论遇到什么结果都自己负责,还有,你的身份也非常糟糕。”
栗纯扔给她一点资料。
安蔓接过来一看,随意翻了翻,眉毛皱的更深了。
狂欢日是德川的传统节日,白天是纯粹的娱乐活动,晚上则是专属所有人的恶作剧之夜,任何人都可以佩戴面具斗篷,特招生的面具和斗篷是特制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猎物”的情况则更为特殊,他们根本不被允许佩戴面具,因此当他们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简直像是黑暗里的出现一颗星星,根本隐藏不了痕迹。
而在这一天里,特招生是其他阶层的目标,而猎物,是所有人的目标。
当然在这些规定之下,还打了补丁:在狂欢日当天,一旦出现,默认参与,但为了预防非自愿情形,如果有不想参加的,请在当天及时请假,或者在晚上6点前及时离校。
“但是往年的猎物,基本上很少有不参加的情况。”栗纯解释,“去年也是一样,总有人会用各种手段,去强迫猎物出现在现场……反正挺糟糕的。”
“没事,我现在有靠山了。”安蔓伸手揉了揉脸,大脑飞速转动,开始思考这件事。
她固然可以请假,但是有人用了公投这件事,来威胁她,目的就是让她尽可能的无法逃脱。
但是即便如此,这件事对她也不算难。
崔英朗这个人虽然神经病,但是至少威慑力十足,可以一用。
就算没有崔英朗,还能借用江赫、韶景荻,确保当天,无论是什么情况都至少能够安全通过。
栗纯想一想也是,“确实,也没那么复杂,让崔少爷把面具一摘,往你面前一坐,我看谁敢越过他对你出手。”
“是啊。”
“虽然那么做挺耍流氓的……但是姐妹会当众威胁,也很没品。”栗纯安慰,“反正说到底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找崔少爷帮忙就是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狂欢日当天——崔英朗没有出现。
在那天接到了电话,不情不愿地对她告别,回了医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过医院。
“老头子把我关起来了。”崔英朗含糊其辞,“他多半是更年期到了,脑子里有什么大病,硬说我留下了后遗症,必须好好修养,不然迟早变成废物,烦死了。”
安蔓迟疑了一下,“所以说,崔少爷你要一直住院修养吗?”
崔英朗的声音懒洋洋的,透着一股烦躁,“是啊,老头在到处都放了警卫,就是为了监督我不准出去,简直有病!本来有给你准备的惊喜也不成了,烦死了。”
安蔓根本没心情担心他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划掉了关于他的计划,准备去找另外两个人,敷衍,“是吗?”
崔英朗呵了一声,声音阴气森森,“别以为我在医院,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到处都是我的眼线,如果你背着我做了什么勾三搭四的行为,我会第一时间发现。”
安蔓:“……”
崔英朗阴森森地开口,“特别是和江赫,别让我知道你们又干了什么。我会一直盯着你。”
第55章 第55章狂欢之夜
55.
“知道了。”安蔓挂了电话。
那天姐妹会的会长发出动态后,如同崔、韶两人一样,动态在几十分钟之后,被屏蔽
掉了。但它带来的余波远不止于此,至少许多消息灵通的人开始流通,有关她的参与信息。
安蔓也确实准备参加——在做好防护的前提下。
现在,既然崔英朗不行,她要去寻找自己的备用选项。
狂欢日当天,连绵数日的暴雨渐渐止息。
天空带了点暗沉,空气中浮动水汽,带来一阵淡淡的凉意。高大的樟树,在暗淡的日光下折射出阴影,叶片被氤氲凉薄的灰雾浸了,湿哒哒地向下滴水。
安蔓穿好大衣,戴好口罩,走出宿舍,向风纪会走去。
德川校园内,四处拉着五颜六色的横幅,每走几十米就有一处分发游览指南的站点,到处都是欢乐的痕迹,从宿舍向外蔓延的一片草坪处,正在举行歌舞快闪,一群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服装。
更远处还有跳蚤市场,和随机刷新的各式美食小摊,主持小摊的人以灰色制服的特招生居多,一边收钱一边制作餐点。
更远处还有讲座、研讨会、校史展览,一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外校学生,三五成群,四处游览。
她给韶景荻打了电话,几通下来,居然没有人接,只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到找了风纪会。
风纪会大门十米处,被设了哨岗,有学生执勤,看到人便开口,“请交通行证。”
“我找韶景荻会长,请问他在吗?”
执勤的男生闻言抬头,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探出一个脑袋,“是安小姐吧,我们会长嘱咐我,如果你来找他了,就让你先回去,他今天有事,早些时候已经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他出学校了。”男生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安蔓客气道谢,转头走了,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站定了,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想了想,又打了个电话给栗纯,拜托她,“你帮我去看看江级长在哪,好吗?”
“OK,包在我身上。”栗纯说,“别担心,白天这里是很安全的。”
等栗纯的电话一挂,电话铃声刚好响起。
安蔓接通电话,是韶景荻,他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雀跃。
“怎么了公主殿下,是想我了吗?”他说,“我刚刚在取车,没看到电话。本人现在不在德川,今天有点事情,可能会晚点回来~”
安蔓看了一眼时间,“正好是今天?”
韶景荻一边开车一边抱怨,把声音开了外放,让手机传出清晰的喇叭声,“是啊,我有个朋友回来了,让我们今天一起去聚餐,没办法,真讨厌。”
安蔓不怎么听过他那种为难的口气。原著里,一直到剧情结束,德川也没有出现他口中的“朋友”,“关系这么好?”
“算是吧,一个老朋友,本来说要周游世界,但是不知道最近没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声音抱怨,像是想起了什么糟糕的经历,一边叹气一边开口,“啧,我还以为他要过几年才回来呢。”
安蔓试探,“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没必要认识,认识他不是什么好事,人倒是好人,只不过特别装,又装又疯。”
韶景荻突然起了兴趣,啧啧了两声,给她讲了起来:“我这个朋友,比我年纪都大一点,算孩子王吧,责任心不高,掌控倒强,什么都要管一下。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另一个韶景戈,后面才发现他只是单纯的爱装,喜欢在大人面前装乖,装出一副纯洁无瑕的天使形象。偏偏又装不彻底,人又疯,又有病,我们以前可是打了不少架。”
他懒洋洋地怀念了一会,一笔带过,轻描淡写,“算了,不提这个,差点忘记告诉你了,今天晚上的狂欢夜你最好参加,之前我和谈灵秋约好的条件,就是让你参加这个节日——并且坚持到结束。”
安蔓皱了一下眉毛,“为什么。”
韶景荻哼了一下,声音似笑非笑,“我不知道。说不定,她要去干坏事呢。比如说,要去趁半夜偷文件之类,需要你搞出足够大的动静遮掩呢。”
安蔓:“……什么??”
系统:“……什么??他不该知道啊。”
书里确实有这种剧情。女主潜入学校,为了父亲入狱的真相,铤而走险,去翻阅当年的资料。然后正好遇上巡查的风纪会两兄弟,由此展开一场激烈对碰的猫鼠游戏。
但在原文描述中,韶家兄弟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是抓住了线索,顺藤摸瓜才发现女主。
“哎呀,随口一说你就当真。”韶景荻说:“开玩笑啦~。”
“你……”
“安蔓!”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栗纯跑了半天,找人问了个遍,现在终于跑了回来,在距离安蔓还有半米的地方,终于找到人了,一看过去,表情却微微一愣。
安蔓举着电话,站在教学楼的角落中,任凭巨大的的影子将她全身遮住,长发垂散,只露出了半张形状较好的侧脸,此时正微微蹙着眉,表情有些困惑。
手机里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韶景荻的声音微微上扬,“是谁?你那个朋友吗,正好你把电话给她,我叮嘱一些事。”
栗纯总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打断了什么,脚步迟缓起来,半天才从安蔓手里接过手机,嗫嚅开口,“韶会长,你好。”
“你好啊,我记得你,安蔓小姐的好朋友,对不对?”
栗纯不确定,“应该是我。”
韶景荻笑道,“今天拜托你了,我有事在外,暂时不能赶回来,有什么意外你帮我护着她,好吗?”
栗纯声音激动了一点,“好。”
韶景荻笑了,“不要这么拘谨,都说了她的朋友也是我朋友,我记住你了,有机会来风纪会走走。现在把电话还给她。”
“啊!好的!好的!”栗纯被他短短几句话弄得激动起来,兴奋的几乎尖叫,她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通过安蔓,接近这些人得到好处。
现在根本没做什么,就被邀请了,又是怀疑和满足,在原地蹦了蹦,才地把手机交还安蔓。
手机里又传出声音,韶景荻在笑,“亲爱的,别担心,没关系,不是有我吗?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在下午6点前到学校,你先玩,乖乖等我回来噢。”
“……好。”安蔓挂了电话,拧起眉毛。
韶景荻总给她一种什么都知道,但是就爱装傻的感觉。
谈灵秋的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揭穿?为什么往下演?
……就像是对面她时一样。心若明镜,冷眼旁观,一切为了有趣。
为了有趣,放任她参加狂欢之夜。
栗纯激动的说不出话,只能在旁边张牙舞爪,见安蔓挂了电话,才激动得连声说,“交给我吧,交给我吧,我打听清楚了狂欢之夜开始的流程,我们在五点半前去德川的宴会主厅,大部分人在那个时间点,都会在那里。”
安蔓却没有在意她的话,而是问,“江级长呢?”
栗纯挠了挠头,“他也不在,我问过,他上午出去了。”
安蔓抿了抿唇,在这样的时刻——几个人居然都在这一天不约而同地,离开了学校。
“早点去吧,据说每年的规则都不同。”栗纯咕哝,“反正韶会长说了等会会来,我们走吧,早点到。”.
到达宴会大厅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
一进入德川的宴会主厅,仿佛跌入一场金色的幻梦,保存良好的古堡式的建筑,古典雅致,数米高的穹顶向上延伸,中间垂下一盏的水晶吊灯,交错的棱形水晶
折射出迷幻的光晕。
巴花实木长桌上,摆着缠丝银烛台和珐琅餐具,有人轻手轻脚在其中端上餐点。
这个时节,天黑的早,她们到达时,天空已经微微擦黑,乌黑暗沉下来。
夜幕渐临,门口站着几位恭敬侍立的侍者,对每一个宾客迎来送往。
人人皆穿着典雅,笑容完美,气质温和,恭恭敬敬地对她们弯下了腰。
“你好,小姐,这是你的面具。”一个侍者礼貌道,“请戴上它们入场。”
栗纯也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她从侍者手里,拿到了白色面具和黑色斗篷。
安蔓跟在旁边,垂眼一看,白面具质感冰凉,光滑无痕,不像塑料制品,并不廉价。
黑色斗篷被栗纯捏在手里,轻轻抖开,面料柔软绵密,略带光泽,她摸了一下,“居然是天鹅绒的,好能下血本,这是给个人都发吗?”
“是的。如果您有别的喜好,也可以自备。”侍应生彬彬有礼。
栗纯犹豫了一下,“不给她发一份吗?”
“你说笑了。”侍应生弯起眼睛,笑容完美,“猎物是不需要面具。”
“你怎么知道她是……”栗纯刚出口就打了个寒战,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赶紧摇头,拉着安蔓走进主厅,“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
这次倒没被拦住。
但是刚进去,两个人的脚步又顿住了。
璀璨的大厅里,处处奢华典雅,细节精致到位,穿着统一制服,长相颇佳,气质温顺的男男女女端着托盘,步伐优雅的端上一杯杯美酒佳肴,结束后又悄无声息的弯腰离开。
这和传统的宴会别无二致。
唯独有一个问题,看不见脸。
在这个宴会现场,几乎所有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白面具。
“安蔓……这是……”栗纯的皮肤泛起一阵鸡皮疙瘩,凉意从头灌到脚,牙齿也开始微微发颤。
安蔓停下脚步,阵阵絮语向耳边飘来。
“来了吗?”
“没有。”
“肯定会来,都被指定了。只要她还想过公投就必须来。”
“期待,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种无聊的节日,希望她一定要来,别让我们失望。”
“你们知道今年的规则是什么吗?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公布……对了,听说几个少爷都不在?有意思。”
“哈哈。”
安蔓脚尖顿住,一瞬间被水晶吊灯的强光刺的微微眯起眼睛,在零碎的谈论中,那种不祥的预感变得格外强烈。
“你好,安蔓小姐。”
前方高台上主持人忽然开口,将面具推在头顶,露出一张和江赫略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穿着藏蓝色的西装,鲨鱼皮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上,气质颇有几分随性和轻佻,
“好久不见,你可能不记得我了,不过我对你印象深刻,上次我们在生日会上见了一面。得益于你,生日会有个糟糕透顶的收场,根本没有办下去,真让人心碎。”
“是江淮盛。”栗纯的小声提示。
“这次由于那几位少爷都不在,经过推举,这次的狩猎,不,这次的狂欢由我主导。忝列其中,不胜荣幸。”
江淮盛将头顶的面具向上推了推,露出了一个充满兴趣的笑容,开始一下一下地鼓起掌来,“大家欢迎。”
不知是谁先听到声音,戴着面具的人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转了过来。白色面具对准了视线尽头的安蔓。
面具纯白,没有五官,空洞洞的一片白,只有眼睛部分开了两个小洞,能看出一双双颜色各异的眼睛。
接着,一群分不清性别、年龄、长相的人,一个接着一个,慢慢鼓起掌来。刚开始鼓掌的人寥寥无几,掌声杂乱无序、零散琐碎。渐渐的,回头驻足的人越来越多,加入其中的人群变多,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整齐划一,轰然作响,如同暴雨般淹没整个大厅。
“欢迎。”他们凝视着她说。
第56章 第56章狂欢
56.
掌声渐弱,江淮盛从旁边人手中接话筒,调试了一下,“各位小姐、绅士们。按照惯例,本次狂欢之夜,我们要介绍到场人员。首先,是我们亲爱的特邀嘉宾,红队。”
他将手微微一扬,掌声彻底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随着他们来到了右边偏后的角落。
这时安蔓才发现,在那个角落里,站着一群穿着灰色制服的特招生们。
他们谨慎地站在角落的阴影里,有男有女,抱团站在一起,全部戴着红色面具,面具样式和栗纯手里的别无二致,只是颜色鲜红,在光线下瞩目得如同流淌的鲜血。
“如果你们有异议的话,请尽快提出,六点一过,德川大门一关,可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江淮盛加重语气。
话音落下,人群中掀起一阵骚动。
特招生们不安的彼此对视一眼,低声商议,“要走吗?”“你走吗?”
“我害怕。”“要不我们走吧。”
“不,我想留下,我想要奖励。”
……一群人零零散散地商量好几分钟,但最后没有任何一人开口,也没有任何人离开。
“很好,大家都很有勇气,这是好事。毕竟——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
江淮盛见状,满意地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其次,是我们的狩猎者白队,大家欢迎。”
人群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悠扬空灵的小提琴音适时响起,和钢琴的演奏声一起,营造出雅静的氛围。
大厅内的白面具,基本上都还没带斗篷,此时穿着制服礼裙、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们,还能通过身形大致彼分辨彼此,轻笑着互相打趣。
“欢迎。”
“……欢迎。”
“欢迎!”
“最后是我们美丽的校花小姐!”江淮盛忽然提高声音。
啪嗒。
不知哪里忽然打来了一束灯光,将安蔓的身形笼罩住。
安蔓下意识闭上眼睛,睫毛颤动着,整个人在刺眼的光线下,近乎失真。
她穿着普通的黑色大衣,裤子,黑皮靴,仿佛要与夜色相连。皮肤却是雪样清冷的白,黑发逶迤,丝丝缕缕贴在雪白的领口,如同花枝般蔓延。
整个人白是白,黑是黑,色泽的对比极为鲜明。
清冷,干净,脆弱。
如同折不断花枝,脆弱强韧,却更容易诱使他人产生扼断的欲望。
这并不是所有人第一次见她,却是在场大部分人,第一次这么靠近而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看她纤细修长的脖颈,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微微蹙起、显得厌恶又冷淡的脸。
安蔓闭上眼,只能听见栗纯剧烈的心跳和喘息。
她声音受惊,炸了毛的兔子,快速往旁边避开,“……抱歉,安蔓。我、我不能再待在你身边。”
旁边响起一阵脚步声。
安蔓蹙起眉毛,后退几步,重新睁开眼。
栗纯已经离开身边,戴着面具混入人群,只能通过衣服辨认。她不自在地整理衣服,扣着面具,竭力往人群深处走。
而周围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看她。
目光意味不明,充满晦涩和难言的意味。
【叮。】
【当前声誉:你吸引了一些视线】
【今夜之后,将有人为你彻夜难眠。】
安蔓脱离了光线,才发现不远处有个戴面具的红衣男生,对着她十分恶趣味地用手电筒打了灯。见到她,还特地挥了挥手
人群隐隐骚动,安蔓厌烦地移开目光。
江淮盛的声音,及时将场内大部分人的是注意力夺回。
他走下高台,慢慢的从人群中走出,扬了扬手,提高音量介绍道,“本次狂欢,采取传统的狩猎模式。分为狩猎方—白队,和躲藏方—红队。在今天结束前,如果红队全部被抓住,那么白方胜。反之,哪怕只剩一人,红方胜。败者必须答应胜者一个要求。”
特招生人群里,发出一阵细细的议论声。但还是没有人离开。
明显,大部分的人,都是提前了解过规则的。
“不过,这次唯一的例外点,是我们新增了一位猎物。她的优先级置顶!所有人——无论是红队还是白队——只要有人率先抓住她。”
江淮盛脚步不紧不慢,脸上带着笑容,穿过人群,停到安蔓面前。
他将左手按在胸口,彬彬有礼,鞠了个躬。然后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介绍,“都将获得胜利!亲手抓住猎物的人,还能要求安蔓小姐
,无条件答应一件事。”
他将重心放在“无条件”三个字上,说完后,刻意停顿了一下,
随着他的讲述,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
江淮盛没有讲清,但所有人都能听出他的潜台词:比起对抗,红白两队最快的获胜方式,是抓到安蔓。
这个策略,无疑是将她立于所有人对立面,那是一种极端糟糕的境地,无论是那些贵族,还是特招生,所有人第一目标都是抓到她!
“这不公平吧。”人群里,刚刚那个故意用手电筒照射的红衣小少爷,突然开口了。
江淮盛抬了抬头,“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游戏。”
“太刻薄了。”红衣少爷摇摇头,“万一她熬到午夜胜利了怎么办?”
江淮盛:“那么她也能获得相应的报酬。如果胜了,安蔓小姐能对红白两队,提出任意要求——包括无条件推举她渡过公投。”
红衣少爷闭嘴了,看上去只能算勉强认同。
“还有问题吗?”江淮盛问,“大家还有五分钟讨论。”
安蔓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她平静地注视全场,大部分人僵持一会儿,开始小声讨论起来,但也有人不同寻常,比如刚刚发出声音的红衣服小少爷。
他忽然从人群中走出,停到安蔓身边,对她热情地打了招呼,“你好,安蔓小姐,好久不见,我是陆珈,很高兴见到你。”
“你好。”安蔓平平淡淡开口。
“别这么冷淡,可以吗?”
陆珈笑了笑,将手按在胸口,抽出胸口别着的玫瑰,放在她手边的桌上,“我很喜欢你,我们有个群……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人都喜欢你。”
安蔓面无表情地,从路过的侍者的托盘里,端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下去。
陆珈被冷落了,也不心急,他仿佛微微笑了,只是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还有我很擅长捉迷藏的。我会抓住你——”
他隔着面具笑了一声,随即弯腰,将玫瑰放在她手边的桌上。
这个举动仿佛一个信号。
在他带头下,不断有男男女女,步伐优雅踱在到旁,一朵一朵的将玫瑰放在她的手边。
玫瑰转眼将桌面堆满,娇嫩的花蕊簇簇挤挤的挨着,仿佛一道微妙的信号。
“看来大家已经选定了自己的目标。”五分钟后,江淮盛再次开口,“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请红队与猎物离开会场,自行躲藏,狂欢6:00正式开始。请大家好好把握时机。”
特招生互相看了一眼,你推我一下,我拉你一下,簇拥在一起,一个个离开了会场。
转眼间大厅变得空旷起来,里面只剩下白队和猎物了。安蔓稍稍等了一会,特地等所有特招生都走完了才起身,迈开脚步选了一个方向从大门离开。
江淮盛放下话筒,拿起一支香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喝了一口,立刻有人聚了过来,质问道,“这次的条件怎么这么苛刻,连那群特招生也加入进来,他们凭什么?”
旁边穿着深蓝色礼裙的女生,也跟着皱起了眉毛,厌恶斥责,“大家一起玩玩,关他们什么事!”
“我这就让人去警告一番,看那些特招生,有谁敢抢面前,染指我们的猎物。”
江淮盛将香槟喝尽了,把杯子扔到一边,“我只是遵从大家的意见罢了。”
他只是最近太倒霉了,想要把事情尽可能完善周到,做到最好,就比如说上次的生日会,明明万事俱备,他甚至做好了江赫来搞破坏的应急预案,唯独没想到,会遇到崔少爷遇袭这种事。
事件的主人公之一,还是在生日会上大放异彩、声名狼藉的“校花”。而最近的崔少爷掀起的“抢女友”大战,又恰好将“校花”、江赫,拼凑在一起,让他发现了一个新的将江赫踩下去的机会。
红衣服的小少爷又踱步过来,手里也多了一杯红酒,将面具掀起喝了一口,表情有点遗憾地看向门口,打听道,“你说的那几位今天晚上,都不会出现是真的吗?”
江淮盛认出了他,陆家的小少爷,家世尚可,家里非常宠爱,因而有些性格娇纵。平时崔英朗在的时候,还算老实,现在听说人不在了,整个人都抖擞起来。
他低调地应了一声,“嗯,我新收到的消息,说是‘去旅游的那位’回来了,将他们喊去聚餐,一时半会回不来……所以大家要抓紧了。”
周围戴着面具的男女,听闻传言确认,瞬间一片低低地哗然,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转眼几位少爷不能到达现场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所有人。
兴奋和蓬勃的狩猎欲交织着,彼此间默契地私语。
“她真可爱,我喜欢她。”
“真好,本来我还有点担心的,这下可以放开手脚了,不用担心其它事了。”
“我要抓住她。我会抓住她的!”
“我先确认一下他们逃跑的方向……该死,德川为什么这么大,这么好藏!”
江淮盛冷眼旁观,围观这群平时高高在上、金贵不凡的少爷小姐们,因为短短的一句话就开始躁动。
这群天之骄子,天潢贵胄,此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虽然姿态仍然自命不凡了,本质上却和关久了,被终于放出、对着鲜肉垂涎三尺的恶犬。
一群有钱有势的人,露出那种兴奋姿态,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理解,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人得不到?
“各位。”江淮盛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竭力不暴露自己鄙夷的姿态,“大家都知道,我和这位校花小姐有点过节。上次生日会的事,直到现在,还在影响我。”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收获了一片同情的目光,“所以本次狩猎我也会参与,届时大家各凭本事,好吗?”
一片沉默。
然后是一声懒洋洋的,“随便。”
这次狩猎,难得几人都不在,无论如何,是个好机会。
江淮盛歉意一笑,眼中露出勃勃的野心。他看了眼时间,重新拿起话筒,“6点了,学校的监控关闭了,大门也锁了,请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抓住这个好机会,肆意妄为,开启这个夜晚的狂欢吧!现在让我重申以下规则。”
“规则1,在午夜时分,请大家回到这里,进行结果统计。”
“规则2,请大家把准尺度,严守红线。”
“规则3,请尽情享乐,尽情恶作剧吧——”
他再次停顿,举起手,注视着机械表的秒钟一秒一秒的转动,等它绕过半圈即将回归起点后,才缓缓吐出喉咙里堵着的那口气。
他抬起头,盖好面具,扫视全场人员。
所有人都抬头望他,凝神静气,无声等待。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甚至有人用笔在上面进行彩绘,汇成扭曲狰狞的恐怖主题,一眼望去白茫茫,黑洞洞一片,冲击感十足,它们无声无息地看着他等待。
“时间到,现在——”指针归零,江淮盛喉咙里的声音提了起来,声音变得高,连同窗外的钟声一起骤然炸响,震耳欲聋。
“我宣布——狂欢开始了!”.
可恶,一群神经病天龙人。
到底什么人才会喜欢这种无聊透顶,幼稚中二的游戏啊!
安蔓走出主厅时,一时间有点茫然,天色渐晚,只剩最后一些余晖,正缓缓沉入夜色。
现在学校里的人剩下两派,一是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到处找地方躲藏的特招生;另一种,则是狂欢日活动刚刚结束,正见鬼似的像外逃的教授和外校生。
安蔓避开所有人,选了个藏身地,屈起一根手指,点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打开手机。栗纯躲在人群里,正偷偷给她当间谍。
[开始了,他们决定先从最近的教学楼搜起,派10个人把手就入口,其他人从1楼往上搜。]
[开始搜第二栋教学楼,抓到了6个特招生,有女生去特招生宿舍搜了。]
[抓了20个特招生。他们开始分队了,有些
人不愿意吃独食,决定一个人去找……他们不许我跟着了。]
安蔓闭上眼睛,再睁开,看到栗纯的又一条信息。
[……你保重,我给韶会长打了电话,他没接。我听说他们晚上可能没法赶回来……我会努力跟上的。]
可恶,一群不靠谱的家伙!
但是,一个人失约可能是意外。
所有人都不在,就不太可能是巧合了。
安蔓闭目养生,头疼地揉捏额头,不想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她的情况,才是最要紧的。
她给栗纯打字[好。],刚发过去,就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有人在用铁丝撬锁,声音吱嘎吱嘎,难听尖锐。
安蔓瞬间收起手机,放轻呼吸,将头贴在柜子门上,安静聆听。
外面有人橇门。
嘎吱——嘎吱——
他撬开了门。
门被推开了。
哒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
人来的这么快!安蔓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脚步声谨慎而迟缓,在周围转了一圈,停留在窗户前。
哒哒、窗帘被掀开,里面空无一人。
停顿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停留在办公桌前。
他拿起水杯,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叮咚声。
办公桌下没人。
椅子下的空隙没人。
大概是担心灯光引起他人注意,进来的人没有开灯,而是打了手电,灯光晃过柜子,透过缝隙,安蔓心脏砰砰乱跳,听见脚步声再次响起,慢慢停在柜子前。
对方蹲了下来,呼吸透过薄薄的柜子传了进来,他伸出手按住柜子,打量了一下,接着捏住柜子的拉手,轻轻向外一拉。
还是没人。
一阵失望的叹息。
哒哒、脚步声失望地向外走去。
安蔓躲在柜子里,屏住呼吸,竭力按捺住极速跳动的心脏,刚想松一口气,可紧接着,向外前进的脚步声倏忽停住,转向。
对方忽然绕了一个方向,将另一边的柜门打开——
“surprise!”
红衣小少爷猛地拉开了门,明显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记错,这里是双层柜呢,你好聪明啊校花小姐。一般人猜不到这里。”
安蔓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身体缩在狭小的柜子里,“你怎么发现的。”
陆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没有穿斗篷,浑身鲜亮的红衣,伸手把面具摘了下来,表情略带羞涩,对她扬了扬嘴唇,“我推理出来的,毕竟除了你,一般不会有人躲在风纪会的办公室里。而本人不才,正好是风纪会的内部成员。”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笑容十分灿烂,退后一步,伸出一只手,十分有礼貌的请她出来,“你输了,安蔓小姐,我是这次游戏的赢家。”
安蔓表情更冷漠了,她浑身难受地窝在柜子里,慢吞吞的挪动身体,把这个仇全部记在韶景荻头上,钻出柜子,冷淡说,“你打算做什么。”
陆珈摇了摇头,将手电筒放在一边自己在旁边,站好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他的白面具,被他送去雕了山水画,远看纯白,近看则面清晰的山脉走向。他心不在焉的摸着上面的纹路,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是你的超级粉丝。”
安蔓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陆珈露出笑容:“我还在经营你的个人站,每天研究你的日常,揣摩你的日常和性格,所以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安蔓,“……??你喜欢我?”
陆珈笑容满面:“是的!目前来说,应该算得喜欢。我本来很讨厌你恶意追求韶会长,但是接触了之后,才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
安蔓听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胳膊,又困惑又毛骨悚然:“什么意思。”
陆珈本来想带她走,直接到主厅,提前几个小时结束这场游戏,但是看她似乎不准备走,反而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
他想了一下,起身将门锁上,自己在一边坐着,还颇为绅士地为她推了一把椅子,等安蔓坐下了才开口,回忆道,“你不记得了吗……其实我认识你比宴会厅那群人早得多,我在你入学的时候,就见过你了,不过那时候的你和现在有点不太一样。”
他回忆了一下,安蔓大一入学的时候的模样,他当时刚进风纪会,恰巧选了同一门课,又恰巧坐在一起。
陆珈记得安蔓那时候,也很漂亮,性格温柔似水,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对彼此的感官都不错,当时交换了联系方式,很快成了偶尔交谈的朋友。
只是他很快发现了一点不对,安蔓似乎并不想跟他做朋友,言辞间老是打探两位会长之间的信息,询问他们的性格,喜好,还有恋爱史等等。他察觉不对,转头将这件事上报给了两位会长。
陆珈简单概括了一下,表情怀念又困惑:“那时候你还是挺讨人厌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可爱起来了呢?简直就不像同一个人,是太久了吗,你都不记得我了……”
安蔓被他好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从颤抖的睫毛,苍白的肤色和没有血色的唇,从衣着到动作没有一个地方放过,最后落在她漆黑的瞳孔里。
他仿佛看见了星星一样,瞬间着迷起来,喃喃,“……真好看。”
安蔓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不光是因为他的目光,还有他话里透露出来的内容。
……原主追过韶家两兄弟?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韶景荻那里,完全没有表露出一点相关的迹象!
还有他哥韶景戈,两个人和她初识之初,就是面对陌生人般毫无异样、正常交往。
如果是假的,这个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说谎,并且刻意提起?
她汗毛倒竖,突然微微觉得冷,忍不住伸手按住冰凉的手背,轻轻摩挲了一下,在心里大喊。
“系统,原主追过这两兄弟吗?”
系统茫然地钻了出来,研究了一会儿,谨慎的给予答复:“啊,我不知道,书里没说。”
安蔓大怒:“你到底有什么用啊?废物!”
系统沉默地缩了回去,“呜呜。”
这次,即使辱骂系统也没办法,缓解心中困惑的情绪,原主和这对兄弟,曾经到底有过什么关系。
又或者,这个人在说谎?
安蔓皱起眉毛,感觉头更痛了,她忍不住想再按按脑袋,回过了神,差点又吓一跳。
——陆珈不知道什么时候靠的很近,他兴致勃勃,单手支着下巴,目不转睛,专注的看着她的脸,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眨不眨,不舍得离开。
“真好看。”他咕哝道。
安蔓伸出一根手指,按着他的额头往后推,“够了!”
陆珈不太开心地后退了,他干脆站起来,拍了拍衣服,示意两个人向外走,“我就看看,看看怎么了!算了,我们回去吧,想到待会儿夜长梦多,有人来跟我抢你,那就不好了,毕竟我不擅长打架。”
安蔓想再追问他韶景荻兄弟的事,又不方便追问的明显,在心里组织措辞,跟着他向外走去。
陆珈走了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将面具扣到了她的脸上,上下打量一番,终于稍稍满意,觉得可以走了,“戴上这个面具,说明你是已经被打上标记的猎物,走吧。”
面具大了一点,安蔓向上推了推,绞尽脑汁,扯上相关问题,“你为什么会喜欢,按照你说的,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陆珈心情十分愉快,
声音也飞扬起来,在夜风中轻轻回荡,伸出手,还算绅士的扯住了她的袖口,拉着她向前走,“以前不太喜欢,最近注意到,突然觉得,我说不出来……这需要什么理由吗?”
安蔓:“当然!”
陆珈脑子转了转,唔了一声,“那我想想。”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伸出手拦在安蔓的面前,身体猛然的警惕起来,举起手电照过去,“谁,出来。”
为了避免遇人,他特地抄了远路,没往灯光多人声鼎沸的地方走,专走人少地偏的小路,此刻两人正好路过一片树林。路灯下,树木安静地伫立在两侧,在黑暗中静默地沉寂着,偶有飞鸟,也不过发出一点扑簌簌的声音。
此刻,在高大的樟树下,憧憧倒影中,却隐约可以看到一道黑漆漆的人影。他身材挺拔,伫立在树影的黑暗里,不知道站了多久,没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手电晃过他的位置,才隐约露出一角藏蓝色的衣服。
“我。”人影从树丛中慢慢走出,他身形挺拔修长,藏蓝色西服,鲨鱼皮鞋,白面具下方的位置被人为地勾了一道弧线,看起来像一个惨白诡异的微笑。
江淮盛走了出来,投降般竖起双手,“是我。”
陆珈刚刚听到皮鞋踏碎树叶的声音,才蓦然警惕起来,质问:“你怎么在这,你跟了我们多久了!”
江淮盛:“不,我只是刚好找到这里。”
陆珈:“那你怎么不出声!你在跟踪我们?”
江淮盛耸了耸肩,声音难得有点无奈:“我怎么出声,你手上还拿着弩,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算了算了,我立刻就走好吧。”
陆珈摇头:“不行,你走了,和其他人告密怎么办!”
江淮盛无奈,微微侧过头,摘下面具,对安蔓眨了眨眼,亲切又俏皮,“那怎么办,你都抓住她了,直接去宴会主厅就好,难道还要在旁边守着我防止我告密吗?”他想了想,提出一个建议,“或者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是主持人,最终结果还是要我统计的。”
安蔓百分百确定他不安好心。
但陆珈这个傻白甜,看着不傻,对人的警惕心却不高,在思考几秒之后,居然没有拒绝这个提议,而是伸手向前指了指,命令,“你,走在我们前面,不许停。”
江淮盛叹气,把面具往旁边一扔,无奈耸肩,“我都说了你没必要这么戒备,算了,我理解。”
他一边叹气,一边从树丛中走出,一接近两人陆珈就举起了手,瞄准他,只好后退几步,无奈笑了,“行吧,这样可以吗?”
陆珈勉强答应,放下手,谨慎评估了一下,才开口,“算了,这个距离差不多,你再——”话音刚落,前方的江淮盛蓦然转身,握住他的手,往前一拽,接着抬腿屈膝膝盖猛然撞上他的胃部!
“啊!”陆珈骤然发出一声痛呼,身体弓成熟虾,脸上迅速窜起痛苦的神色,腹部一阵阵抽搐,刚想反击,又被人击打后颈,身体一软,浑身失力的软了下去。
江淮盛一个手刀将人放倒,在路灯暗淡的光线下,他嘴角猛然上扬,赫然是一个和面具一样狂喜的笑容!
他没想到一切得来全不费功夫,他刚开始决定和其他人一样寻找,后来发觉效率太低,于是蹲守在必经之路上,没想到真给他蹲到了!
现在猎物就在他手边,此刻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没人赶得及,他完全可以在被发现前,将人带回去,结束这场无聊透顶,毫无意义的游戏!
“别担心。”江淮盛往前走了几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只需要你稍微配合我一下。”
安蔓慢慢摘下面具,扔在一边,脸色煞白,表情惶恐,咬着嘴唇倒退几步,“我害怕,你不要伤害我……他家世那么好,你都敢伤害他,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江淮盛几乎想笑,她算什么普通人,要是她算普通,那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只能算得上稀疏平常。
他不是很将陆珈放在眼里,伸腿将地上的人踹了一脚,向前迈了一步,并不着急,这一片树林他确认过,周围完全没人,此刻简直像是探囊取物。
而安蔓的反应,也和真正的猎物别无二致,浑身颤抖着,表情空白,因为目睹暴行而恐惧不安,只能本能后退,又不敢大动作惹怒他。
“没关系,他家虽然还行,但是和江家体量比起来,不如它的1%,顶多能比得上江家一根手指头。”
江淮盛一边放低了声音,轻声诱哄,一边轻轻迈出脚步向猎物靠近,动作不疾不徐,如同他在远郊猎杀兔子时一样,“而你不同,你多重要啊,你是江赫的女朋友,崔少爷为了你受伤入院,韶家的两位少爷对你念念难忘,依依不舍……”
安蔓浑身发抖,咬紧牙关,牙齿却仍然怕的咯咯作响,只能浑身发抖的看着他,拼命摇头,“我好害怕,你、你不要靠近我……”
江淮盛看着她的脸恍惚了一下,突然觉得,那些少爷们莫名其妙的激动也不是没有道理,起码她确实长得非常好看,有让人追逐的资本。
脆弱又美丽,即使在这种惧怕的时候,牙齿用力咬着嘴唇,唇齿中涌出的殷红的血色,有一种让人恍惚的美感。
“别担心……”江淮盛的声音放低了一点,这次是真心实意,柔的几乎能滴水,“跟我走就好,”
谁知他刚一靠近,安蔓突然跳了起来,猛然甩了他一巴掌!
“陆珈陆珈陆珈你快点!”
对于陆珈,她还考虑到想要获取原主的信息,不太方便出手,但是对于这个人她完全没有顾忌!
江淮盛震惊地愣着,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被人从背后拽着领子往后一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头重重的撞上石板路。
“唔!”一股巨痛瞬间蔓延全身,霎时间他身体失去力气,从头到脚瘫软到脚底,有什么东西在后脑淌出,湿润滑腻,将他的头发都弄湿了。
陆珈也痛的要命,刚刚被人猛揍了一顿,虽然装晕避了过去,但是到底没有全部恢复过来。恼怒地对人一阵拳打脚踢,几分钟后,又忍不住浑身瘫软起来
“狗东西,还想吓我。”安蔓上去踹了江淮盛一脚。
他浑身抽搐,整个人浑浑一震,根本没法反抗,只能伸手攥住旁边地上湿润的绿化草坪,手指深深的扣入泥里,声音断断续续,痛到扭曲,“你,你怎么能……”
安蔓不爽:“就许你吓我,不许我骗你是吧,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双标。”
江淮盛不知道自己撞到了哪里,但那一定不轻,让他完全失去了力气,不断抽搐着,手脚失去控制,被迫仰躺在地面,看着安蔓恶毒又漂亮的脸。
她在月光下,清丽美艳,皮肤莹润通透到几乎透明,在月光的倒映下,简直像是全身在发光。
她微微低下头,明明是冷淡十足的脸,垂眼的表情却嫌弃非常,浓密乌黑的睫毛一扬,冷冷地看他一眼。
江淮盛浑身失去力气,“你不怕我报复……”
安蔓:“没关系,我有人罩,而且这也不是我干的。”
江淮盛气笑了,事实上他根本没力气笑,那种抽搐的痛感蔓延,让他声音渐渐变低了,“医院……”
安蔓懒得管,抬腿迈过他,看了看陆珈,他头朝下趴在地上,脸压在草丛里,双手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彻底没什么动静了。
她拽着他肩膀上的衣服,费了点力,把人翻过来靠在草坪上,伸手探了探,呼吸正常,只是晕了过去,整个人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痛苦。
看完了,才有闲心扭头去看江淮盛的情况,四周的光线也不太清楚,他头下好像湿开了一片水渍。安蔓又踹了他的小腿一脚,“喂,你怎么了。”
江淮盛浑身抽搐一下,喉咙里呃了几声,没有说出完整的话,像是彻底晕了过去。
安蔓有点发毛了,她蹲下身,打着手电筒对着他照了照,江淮盛整张脸因
为痛苦而扭曲,头正好撞到石板边缘的尖锐一角,头顶已经蔓开了一片湿红。
安蔓的手开始哆嗦起来,怎么那么像凶案现场啊!上次崔英朗的事也算了,这次她真的是无辜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好吗!!
最多扇了一个巴掌,不过就是摔了一跤,人怎么就这样了!
第57章 第57章莞莞类卿片场(狂欢日未……
57.
江淮盛头很痛,浑身难受,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他恍惚间,分不清楚何年何月,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下课后,被母亲牵着手,带到了一栋豪华的宅邸外。
他裤子偏短,露出一截脚踝,校服外套紧紧拉着,脖子上裹着围巾,但露出来的脖子和脸颊还是在冷风中冻红了,手指被母亲紧紧的握着,逼迫他看向宅邸门口停驻的黑色轿车,车内走出一个比他小几岁的男孩。
男孩一身黑色小西装,板着脸,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处境却大不相同。这个男孩明显娇生惯养,被家人捧在手心,刚下车就被人迎了进去。
“痛。”母亲的手掐的更紧了,痛的他叫了一声,下意识想要逃跑却,被摆正了头,死死盯着那道背影。
“看着!好好看!那里的东西本来应该都是我们的!都是因为你不争气,你爸爸才会不认你,给我好好看!”
他被捏得痛极了,指甲掐入手心,眼睛被风吹入,又干又涩,吹出了满眼的泪花,却不敢挪开头,只能死死的看着那道尊贵的背影。
……
江淮盛忍不住闭了闭眼,在睁开时有点恍惚。
黯淡的路灯,坚硬的石板路,还有一只手,在他的裤根乱摸。
“……你在干什么?”
“你手机在响啊。”安蔓从他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站了起来。
江淮盛:“……”他简直不可置信,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对方放任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被生生痛晕过去,现在醒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冰凉,似乎是痛到麻木,身体反而好受起来,头顶也不再流血了。
力气恢复了一点,他伸手一摸,外套不翼而飞,头顶被柔软厚实的面料包裹住,绕过后脑勺,粗浅的打了一个结。
江淮盛:“……你就是这么处理伤口的!”
安蔓刚刚费心费力给人包扎了,确定伤口不深,人不会死,才松了口气。
闻言不满地踩住他的胸口,皮靴在胸上恶意碾了碾,留下一个黑色脚印,“我给你止了血,垫了头,还准备给你叫辆救护车,世界上有我这么以德报怨的人吗?”
江淮盛被踩的怒火中烧,气得半死,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够了!”
她却没在意,扭了扭,没挣脱掉,干脆继续踩着他胸,点开了电话。
“江淮盛,你在哪?我们抓住一个内奸,这女的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被子晟发现了,一把逮住!”
“你猜猜是谁,掀了面具才知道,这不是下午和校花一起出场的那女的吗?我们审了一会,这人居然一直在和校花通风报信!”
“……没问出校花的藏身地,我拿了她的手机,准备等会设个局把校花骗出来,瓮中捉鳖,嘻嘻——你在干什么?怎么不说话?”
江淮盛的手松了松,安蔓抽出腿,半蹲下,作出口型:“回他。”
江淮盛微微侧头,目光盯着手机,心里有点犹豫,他是主持,只要他不动声色透露几个暗语,就能轻易把人引过来,抓住安蔓。
心中的念头刚刚一动,脸颊忽然被人拍了拍,安蔓歪了歪头,在月光下看着他,清冷皎洁的光线映照着她瓷白如玉的脸。
手指若有若无按在他的头顶,透出一种无声的威胁。
她微微上扬了嘴角,充满恶意,在他耳边悄声道,“说啊。”
这个女人!
江淮盛根本不知道,江赫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她除了好看一无是处,性格里根本没有真善美的成分,对受伤的人置之不理,还刻意威胁……
“快说。”安蔓烦了。
江淮盛:“……我有事。”
“这种机会都不好奇。你是发现了校花的踪影吗?”对方抱怨,“算了,看到我跟你分享消息的份上,有笑话的消息一定要通知我我!”
“没问题。”江淮盛几句话把人打发走了,结束通话后,安蔓又把手机拿走了。
他憋了一会,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管我吗?”
安蔓在手机上各个软件上点,心里想着栗纯的事,心不在焉,“管,这就给你叫个救护车。”
“不行。”江淮盛却立刻拒绝,“不要叫救护车,既然我现在不痛了,就说明问题不严重,我去医务室就好……不、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安蔓“哦”了一声,继续按手机。
江淮盛没得到想听的回答,却不舒服起来,“我之前以为自己要死了,才会想去医院,但如果没事,哪怕躺都得躺过狂欢日,不然我好不容易挽回的名声,会变得更糟。”
安蔓对他的卖惨不感兴趣,淡淡瞥了一眼。
发现这家伙,跟江赫不愧是“兄弟”,真的有几分神似。
英俊,冷漠,但是眉眼间,多出了江赫绝不可能有的阴郁自卑。
她来了几分兴趣,脚尖碰了碰他的脸,“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江淮盛一愣,“什么?”反应过来之后,他迅速黑了脸,难以置信道,“你把我当替身?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
他生气起来,黑眼睛炯炯发亮,眉目间那股隐约自傲,和遮不住自卑更明显了。
那股阴郁的气质倒不像了。
安蔓实事求是,掰着手指数,“首先,他比你好看。”
“然后,他背景比你好。”
她想了想,“最后能力也比你强。你怎么会觉得自己有哪里是如他的?”
几句话下来,把江淮盛噎了个不轻,半天说不出话。
安蔓没管,人没死就行。
陆珈也还在那里躺着,她准备一会儿打个电话,让救护车把两人一起拉走。指尖在多个社交软件上进进出出,终于找到一个标记为[K-狩猎]的匿名群。
里面正实时更新消息,屏幕刷新的很快,正在讨论,如何处理栗纯这个“内奸”。
[她说是韶会长派她来的。]
[有可能……]
[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安蔓蹙了蹙眉,用江淮盛的账号,编辑了一条[我是江淮盛,别动她,我有用。]。
刚编辑完,手机主人就在旁边低笑出声。
江淮盛讥笑,“你在嘲笑我是不是?”
安蔓刚把信息发出去,还没反应过来,抬了抬头,“啊?”
“你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
江淮盛和江赫略微相似的脸,抬了起来。暗淡的灯光下,他的发丝凌乱,脸颊蹭上了血,额头上凝着汗,狼狈不堪,咬牙切齿,“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否定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都不如他,根本不配和他争!”
安蔓:“什么?”
江淮盛讥讽一笑,“所有人都说我不配和他争?可你知道吗,外貌是父母给的,能力,我也有!背景?明明都是江家的孩子,凭什么他有的我不能有,我就那么低贱吗!”
安蔓沉默片刻:“我说的话重要吗?”
江淮盛:“怎么不重要!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你有这种想法,说明他平日里也是这么和你说的,这就是他的想法,可笑!”
安蔓弄清他崩溃的原因了。
她是江赫的“女朋友”,她的想法约等于江赫的想法。
江淮盛的一切行为,都是绕着争夺江家,打压江赫转的,就连今天行为的出发点也是如此。
而竞争对手,这么轻视他,让他难以忍受。
安蔓又觉得他有点意思起来。
她微微低头,仔细端详他那张脸。
漆黑发色,和俊美五官轮廓,和江赫有点类似。其它的则不同,略显斯文柔和的眉眼,淡琥珀色的眼睛,尤其是现在割裂羞恼的表情,让他的气质彻底和江赫分别开了。
特别是这种痛苦而狼狈的表情,是江赫那种体体面面的人,绝不可能做出来的。
可惜安蔓真的还挺想看。
“你现在看的是我还是他?”江淮盛突然定定地看着她问。
安蔓端详着他的脸,伸手在他的脸颊上,敷衍地拍了一下,“当然是你啊。”
如果江赫能这样狼狈一次,或者哭一次,就好了。
第58章 第58章狂欢日完
58.
江淮盛被她看了一会,忽然移开视线,莫名不自在起来,忽然问,“你在想什么。”
安蔓:“在想给你叫救护车。”
江淮盛立刻拒绝:“不行!”
顿了顿,他试探性开口:“这样吧,你作为我的猎物,一起结束游戏。作为回报,我不会对你提出要求。”
“想的真美。”安蔓不高兴了,“我叫人了。”
“等等!”江淮盛见安蔓似乎正准备打电话,也顾不上刚才那丝恍惚,伸手拽住她的衣摆,提高声音,“你知道今夜为什么那几位都不在吗?因为他们被拦下来了。”
见安蔓一时间没有继续动作,而是略显困惑,扭头看来,他咬牙继续道,“你别想了!今天午夜前他们都没法脱身——你只靠自己!那群家伙的手段非常齐全,没有我,你考自己躲,肯定会被抓住,你别叫救护车,把我扶到主厅,我有办法让你安全度过今晚!”
安蔓被说的有几分意动,“什么办法?”
江淮盛:“虽然这是一个单方面的追捕游戏,但主持人,总是有几份特权。”.
安蔓确实需要安全度过今晚。
她确认一下对方的状态。
江淮盛的伤口血止了,后脑勺头发一簇簇黏着,凝固成干涸的黑色,他艰难地握住了安蔓的手臂,借力一点点撑起上半身,光是这个动作就让他喘息了半天。
休息了一会儿,再撑着她的肩膀勉强爬起来,只这样就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只能把上半身压在安蔓身上,额头上扎着的外套松松滑了下来。
江淮盛轻蔑的目光,滑过躺在路边的陆珈,喘气说,“走,宴会厅就在前面,不要管我,那里有医务人员。”
安蔓谨慎的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江淮盛的体重不轻,呼吸粗重,两个人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让她几乎都要后悔帮他。
两人脚步一深一浅地到达了宴会厅门口。
侍者看到这对奇异的组合,愣了愣,赶紧迎上来,大喊,“医生!”
一边喊,一边将他从安蔓肩上扶开,将两人一起带到一边的医务室里。
江淮盛被面朝下地按在病床,立即有人为他来处理伤口。
男侍者将门关上,看着这对奇异的组合,轻声询问,“请问这位是……”
“我的猎物。”江淮盛冷冷道,“处理完伤口后,你先出去,把门锁上,管好自己的嘴,等到狂欢日结束再来。”
安蔓想起来了:“在路上还有个晕倒的,你们能去把人带过来治疗吗?”
江淮盛冷笑阻止:“你搞清楚,我在帮你作弊,安蔓小姐!”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他的声音立刻变得有底气。
江淮盛被处理伤口时无法动弹,只有指尖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他的手指还能感觉到安蔓的体温,刚才脱力的时候只能依偎着她,靠的太近,彼此之间的温度清晰,嗅觉也变得灵敏。
她喷了香水,轻盈的果香。
而且,她还是江赫的女朋友。
他的心里有种近乎暴虐的摧毁欲,她身上带着一种令人想要催折的气质,清冷高傲,高高在上,想让人将她捏在指尖,寸寸扼断。
他尤为想看,自己当着江赫的面羞辱她时的模样。那一定相当精彩。
“你们处理完就滚,别在这里碍事。”他说。
等所有人把伤口处理好,纷纷听话出去,将门锁住。
他才艰难的稍稍扭头,露出肖似江赫的侧脸,安蔓果然看了过来。
江淮盛嘲讽,“像吗?”
“像。”安蔓打量。
五官是像的,但又不同,他趴在床上不能动弹,头脑裹着纱布。
容貌英俊,气质委顿,像落水狗。
江淮盛满意自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又隐隐约约觉得有点嘲讽,居然只能靠这种方法。
但是无所谓,如果能把人争取过来,同时给予江赫和安蔓一个重大羞辱,暂时当替身,也不是不行。
“江赫那种人,是不是硬邦邦的,脾气很臭,根本不懂得哄人。”
他讥讽一笑,“如果你们吵架了,或者你什么时候想找安慰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帮你对付他。”
安蔓:“……”好可怕的商战。
为了上位,愿意忍辱负重。
他简直就差明着说,自己可以来挖墙脚。
江淮盛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说出来之后又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行性。
安蔓真的很漂亮,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陪江赫,可惜了。向来美人能者居之。就算安蔓拒绝,如果他真的打败江赫,接手江家。
……也不介意,顺手接了他的女朋友。
安蔓挑了挑眉:“……我考虑一下。”
江淮盛不悦:“你在糊弄我,你觉得我没有资格?”
安蔓打量了他一下,“主要是觉得你这副样子,没什么说服力。”
江淮盛意识到自己狼狈不堪,毫无吸引力的情况,侧过去的头立刻挪了回来,咬紧牙齿不说话了。
……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安蔓借用江淮盛的手机,查看[狩猎]群。刚刚用他账号发的消息,得到了一片回复[???]。
好消息:他们不再讨论如何处理栗纯。
坏消息:他们开始仍然在更新自己的狩猎成功。
指尖一点刷新,群里立刻有人上传了一段视频。
[终于找到这个人渣,也算为民除害了。]
镜头晃动着,有些模糊的雪花,忽又拉近,对准了一个蜷缩在地上惨叫的男生。
他的斗篷被扒掉了,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一边向远处蠕动,一边痛叫求饶,“不要,不要。”
他挣扎了一会儿,鼻青脸肿,怎么也躲不过镜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劲,爬起来跑了。跑了两步又被人按着在地上,捏着脸对准镜头。在尖叫的兴奋声中,有人嬉笑道,“跑什么呀。”
下一秒又有人发了一段视频,
一片混乱中,几颗树冒着火光,被人点了燃,火焰从树尾窜上树间,将树林映的明亮如昼。几个白面具优哉游哉地浇水,一边指了旁边捆成一排的特招生,“太没规矩了,居然敢放火。”
几个特招生的脸被火光照的通红,面带羞辱,嘴唇颤抖,“不是……不……”
[?怎么想的,没点自知之明吗!]
[人受伤了没什么,要是损伤了学校的财产,这些人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低贱。]
[那只打了粉色蝴蝶结的鳄鱼是谁的?差点咬到我!]
[今年真热闹,我还看到有人带了只警用嗅探犬。]
[嗅探犬算了什么,还有人带了雷达探测器。]
[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人找到校花吗,她是地鼠吗这么能藏?!有没人提供她今天的穿着,我怀疑她是抢了白方的面具,混入人群中了。]
[谁有她用过的东西?我带了狗。]
[联系我。]
安蔓越看,越皱起眉毛。
群里面开始集中聊起有关她的话题,讨论自己搜寻过哪些地方,抓到了几个人,有哪些角落没被清过,猜测可能藏在哪里。
还有人和陆珈一样,开始分析她的行为轨迹,一群人联合起来,动用各种手段集中搜寻。
甚至,狩猎群实时更新消息。里面提供了她的各项信息,还有照片。从今天走出宿舍,再到进入宴会厅,侧脸、正脸,各个角度……
仿佛有人无时无刻,暗中注视她。
她的皮肤泛起细细的鸡皮疙瘩,忽然有种极强的被窥视感。
“到了。”江淮盛不知何时坐起了,他从床头抓了一大把止痛药,就着水喝了下去,闭上眼睛,“时间到了。”
“什么?”安蔓敛去皮肤上那股微妙的不适感。
江淮盛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缓
了缓,终于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力量,“午夜到了。”
铛铛铛——
凌晨的钟声响起。
十二点到了,狂欢式进入尾声。
江淮盛吃了止痛药,表情放松,用手背擦了擦脸,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我们去主厅。”.
午夜时分。
宴会厅没有开灯,古堡式建筑的各处被点上银蜡,每张桌子被放置了一盏连枝银灯,还有巨型蜡烛被插在墙上的悬浮灯盏中,晃动的火光透过玻璃灯照映入大厅。
氛围湿润、阴森、冷淡,宛若恐怖片里的狂欢现场。
红白两队分开站着,特招生的红面具被全部掀开,所有人被绑起来放在角落里。
他们面色惴惴,惶恐不安,如同待宰羔羊。
戴着白面具的贵族们手持一盏灯,慢慢走进了宴会厅,灯光将他们黑色斗篷影子拉长的,火光森冷的映照在白色面具上。
当江淮盛握着一只白蜡烛,从门外缓缓走路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默的注视他……和几分钟后,出现的猎物。
江淮盛重新拿起话筒,走到人群中间,面色坦然,毫无受伤的样子,数了一遍特招生的人数,“果然,就和从前一样,白队获胜。从建校以来,四五百年了,只有过五次特招生获胜的情况,你们还是要加把劲啊。”
一片寂静。
特招生们绷着脸,脸上满是不甘失落。
其他人没有说话,安静等待。
“太安静了,感谢你们的配合。”江淮盛表情不变,“请允许我现在狂欢宣布结果,白队获胜!请特招生遵守规则,向白队兑现承诺。”
所有人没动,等待另一个结果。
他在大厅投射下来的光线中,停顿了一下,“至于猎物,本次猎物,直到午夜也没有被捕获,所以猎物获胜——”
带着面具装着斗篷的贵族骚动起来。
嗡嗡的窃窃私语,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所有人都对着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一个贵族男生站了出来,他戴着面具斗篷,只有声音能听出几分本人特点,“不可能!我翻遍每个角落。用雷达探测器,将德川每一个生命迹象都找出来了,还是没有找到猎物,我有充分理由怀疑,她使用了违规手段。”
他不光是自己找,还和别人一起联合,将学校放了个遍,就连躲在课桌抽屉的小猫都翻出来。唯独没有找到安蔓。
一个冷森森的男声说,“赞同……你和猎物为什么是一起出现的?我有权利质疑你包庇猎物。”
“违规。”
“校花小姐,可以解释你这段时间藏在哪里吗?我们真的很好奇。”一个女生说。
“……查定位。”
“违规。怎么能这么草率结束。”
“违规。”
“违规!”
声音越来越大。
人群轻嗤着,涌动着,手里的蜡烛微微晃动,照入面具里黑黝黝的眼睛。
江淮盛皱起了眉毛,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安蔓的影响力,往年的猎物,所有人抬抬手就放过了,但是今年却格外的耿耿于怀和执着。
他们站立原地,静默抬头,白色面具凝视安蔓,无声地施加压力。
江淮盛问:“那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一个男声说,“调取定位,查处作弊。好好的节日,怎么能因为作弊扫了大家的兴致呢。”
“或者……”有个声音冒了出来,“再来一次,在她身上加上监控,以示公平。”
一阵低笑。
公平在这里是个贬义词。
江淮盛略感吃力,他虽然帮助安蔓作弊,但是经不起查,也没有获得什么报酬,如果因为这件事被牵扯上非常吃亏。
要是改口的话,有利有弊,运营一番,也不是不能收获更多……
他犹豫要不要改变说法,外面,却忽然响起来一道脚步声,一个冒冒失失的女生冲了进来。
栗纯几乎是在看到安蔓出现的第一刻,冲了过来。她没戴面具,表情惊魂不定,还有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结结巴巴说:“韶会长,韶会长回来了!”
第59章 第59章游戏
59.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宴会厅的寂静。
氛围几乎一下子凝滞了,像即将沸腾的水骤然冷却。
没人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每次狂欢日,都是一场有权有势者的肆意欢乐,虽然打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名头,但大部分情况下,是高位者占据一切,向下狩猎。
而猎物们狼狈逃窜,四处躲藏,团结、合作、出卖、分裂……失败。
成为被戏耍的一员,被人赏玩、把弄,有时运气好了,施加恩惠,被贵族欣赏欣喜若狂的表情。
但这次……没头没尾,不明不白,让人的心口莫名堵着。几乎不需要证据,他们就可以断定——她作弊了。
她肯定违规!否则不可能藏的毫无破绽。
虽然作弊,也是狂欢日的一项美味,慢慢逼迫也十分美妙,但一切的前提……是没有外力介入。
贵族们一言不发。
作为代言人,江淮盛不得不主动开口,打破寂静:“哪个韶会长?”
栗纯的眼珠子转了转,一一扫过带着白色面具的嘉宾们刚刚倒霉,被抓住,还被逼问的经历,让她的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阴影,“就是风纪会的那位少爷。”
宴会厅静默无比。
蜡烛融化了,淌下白色的蜡,油凝固在灯盏上,一滴滴堆砌着,凝固成崎岖可怖的形状。
江淮盛也沉默了,所有人都知道那位“韶少爷”是谁,狂欢之夜仗着匿名,人群可以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但是接近结束的现在,就需要考虑更多。
栗纯有了点底气,鼓起勇气说,“韶会长要见安蔓,我要带走她了,可以吗?”
江淮盛的视线划过安蔓。
她平静地站在原地,看起来对一切早有预料,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他轻咬舌尖,面色不好:“当然可以。”
栗纯有点惴惴不安,但还是鼓起勇气,拉住安蔓往外走。
安蔓表情平淡,握住栗纯的手,慢慢转身。
宴会厅里的氛围,奇异地沉寂。
没有任何人阻止他们,也没人说话,他们默契的围成了一个小圈,在明明暗暗,阴森的灯火中,抬起白色面具。
黑洞洞的眼睛,沉默地凝视着她们,立在大厅中间一步步向外走去。
她的每个举止,每个动作,每一丝表情都被人深深注视着,似乎一旦得到允许,就会扑上去将她据为己有,蚕食殆尽。
这种微妙诡异的氛围,让栗纯怕的发抖,只能哆嗦着依偎在她身侧。直到两人走远了,目光还久久没有收回。
啪嗒——
几秒钟——或者几分钟后,有人将灯突然打开了。
所有人一下子从黑暗中被拖了出来,重新站在明亮的大厅里。
良久之后,才有人开口。
“有意思。”
“噗。”
“我还以为韶家那个只是觉得有趣,加一脚罢了,没想到真有那份心,眼巴巴来了,给她做靠山。”
有个戴面具的男生,伸手摘下面具,扔在地上,毫不介意地将一张脸露在大庭广众下,抬脚踏上去碾了碾,轻笑道,“也好,太容易到手的猎物,毕竟无趣,只有这样才更有趣。”
另一个男生解开了斗篷,扔在桌上,走到那张盛满了玫瑰的桌子,手指敲了敲脑袋,冒出个主意,叫来了侍者,笑道,“将这些鲜花包装好,明天送给校花,这可是大家的一份心意!”
“这件事绝对没完!别让我找到是哪个人帮她作弊的。还有你江淮盛,你这个废物!真没用,猎物都护不住。”另一个嘟嘟喃喃,翘着二郎腿不高兴道。
“真倒霉,让她逃过一劫,不过没关系……有的是机会。”
“没关系,还有公投。”
“唔……公投啊,真好。真好。”
“各位,那么狂欢日就这样结束了。”江淮盛表情微妙。
这无疑是一场失败的游戏,没有人从
中得到满足,猎物做了弊,狩猎戛然而止,那种心口痒痒的感觉不上不下让人挠得慌。
结束的太草率了。
怒意无从发泄,渴望更加蓬勃。
与其说他们打消了想法,不如说他们因此更感兴趣了。之前只是在安全的情况下稍稍探头,现在,说不定愿意顶着塔尖那几位,私下出手。
“狂欢日的结果是——白队获胜。请各位特招生嘉宾们,好好遵守规则。”江淮盛按着后脑勺的纱布,迅速说完了。
他感觉止痛药在失效,今天的事还要收尾,但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还是安蔓离开前看都没看他一眼的样子。
漂亮冷漠,近乎无情。
对方完全没把他当个人,只是个有用的工具。
就算是陆珈那个没脑子东西,屁颠屁颠上去倒贴,在安蔓那里也只获得了差不多的对待。受伤、昏倒、无人问津,结果在意的对象转身就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他。
“帮我叫个家庭医生过来,不要声张。”
江淮盛打了一通电话,挂了之后,环顾四周,已经没人在意特招生了。人群三三两两没有散去。
他们彼此交谈,眼睛闪动。无一例外的,充满了恶意满满、兴味十足的目光。
虽然失望,但也不乏趣味。
毕竟——接下来,还有公投.
这个混乱的夜晚,总算要结束了。
栗纯还没从宴会厅里那副诡异的场景回神,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幸好我进去的及时,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我听说过去年有个人被他们玩进了重症监护室,到现在都还没出院!幸好韶会长及时联系我了。我们现在赶紧去见他。”
安蔓不太高兴:“韶景荻终于来了?”
栗纯听到她直呼其名,吓了一跳,“你小声点!吓死了,不要在我面前这样。我很害怕的好不好!”
安蔓勉强点头:“晚上谢谢你。没事吧?”
“还好……没受伤。”栗纯满不在乎,甚至有些兴奋:“没事,我也不是为你,韶会长已经许诺给我想要的报酬了,下次要是有这种事还叫我!”
安蔓稍稍放心:“那还行。”
她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又觉得那可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努力回忆,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好像还有个被江淮盛揍晕、躺在石板路上的人。
她忘了对方的名字,但还记得他口里说出的信息。
原主很可能……追过韶家两兄弟。
这件事,比狂欢日还让她不安。
安蔓不动声色开口,试探道:“纯纯,你知道我和这两位会长,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栗纯打了个寒颤,“哎哎,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怪吓人的……”
安蔓:“说重点。”
栗纯搓了搓胳膊:“我想想,我不知道啊,以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和他们相处。”
安蔓按了按太阳穴,换了个问法:“那我以前有过什么反常活动吗?”
“有。”栗纯想了一会,“你有段时间特别爱打游戏,天天捧着手机,如痴如醉,好像从……我不记得了,你现在不玩了吗?”
栗纯声音带了点试探,语气略显疑惑。
安蔓知道栗纯察觉到不对,不过她没义务向她解释,直接了当问:“你知道那款游戏名字叫什么吗?”
栗纯:“我知道。我印象还挺深。”
安蔓问出游戏名,在手机里找了一会儿,果然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游戏图标。
她查了一下,那是一款普通的手游,画面精致,立绘唯美,但名气并不算很大,发行时间也不长,一点进去,就是漫长的加载。
“风纪会的福利真的不错,有不错的提案都会支持,这个游戏好像就韶会长支持开发的,创作者是他朋友。”栗纯表情透露出一点羡慕,眼睛却往她的脸上瞄。
安蔓脸色不太好看。
短短的时间,游戏的进度条已经加载完毕,跳出登录界面。其中原主角色的id一项,赫然标着一个加粗大放大的昵称。
【公主】
……这是韶景荻第一次见面时,对她的称呼。
第60章 第60章对了……
60.
安蔓脸色异常难看,手指点了登陆,进入游戏界面。
这是一款普通的联机游戏,可以交友、聊天,她翻了一下这个账号,总共只添加了两个好友。
第一个好友,显然是韶景戈,没有回复过任何消息。
反倒是韶景荻的号,和原主聊的热火朝天,无话不说。从校园生涯一路谈到生活琐事。
安蔓点进聊天记录,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紧了:“系统,剧情里不是没有这事吗?”
系统非常小声:“可能是有,只是没有记录……”毕竟原主的戏份在书中不多,并不重要。
安蔓指尖翻动聊天记录,“这这看起来,和韶景荻不像不熟的样子。”
她快速翻阅完毕,联系现有信息,渐渐在心里勾勒出一条清晰的线:原主试图接近这对恶魔双生子,却无处下手,只能通过陆珈套取了两人信息,下载了游戏。最终,目的达成一半,在游戏里和韶景荻成了朋友——当然,这只是原主视觉。
陆珈作为风纪会成员,显然,一早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韶景荻。
也就是说,原主一开始在他面前就是赤裸裸的、被送上门来的玩具。在游戏里的示好、聊天,都被视作一种糟糕的趣味。
“所以,韶景荻一开始就喊我【公主】,其实是在叫游戏id?甚至可能是包含恶意,想要故意戏耍一番,让人难堪的。但我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还有韶景戈肯定。”
当韶景荻故意挑起游戏的事,却发现她没有任何记忆情况下,会怎么想……失忆?生病?还是……
安蔓深呼吸,“什么意思,他们从第一次就发现了我不是本人?”
系统试图安慰:“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安蔓:“非常糟糕。”
韶景荻有可能知道她不是本人,知道她是假的,但就是故意装作无知,在旁边看她破绽百出地演戏。
意味着这两个人一开始就把她当猴耍,在旁边看戏,欣赏她的种种反应!
系统演算了一遍,“……确实有这种可能,而且可能性极高。因为男主三四号,就是纯纯的乐子人性格。”
安蔓大脑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又惊又烦,思绪搅成一团,最后化成对韶景荻这两兄弟的迁怒。
怎么那么烦,那么多事,那么爱玩,就不能就安安分分一点,好好做狗吗?
好烦,就不能老实点吗!
“到了。”栗纯将她带到风纪会前,楼底已经停了一辆跑车,四周灯光亮起。
韶会长站在车边,单手扶住车门,一副风度翩翩的姿态,目光落在远处,握着手机,正在讲电话。
模样闲适淡然,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安蔓表情糟糕,心情烦躁,被揭穿身份的不祥预感,让她前所未有的不爽起来。
栗纯:“韶……”
安蔓微笑咬牙:“你先走,别留在这里打扰我们了,我要跟他单独叙旧。”.
咔嚓。
夜色中火光一闪。
韶景戈点了一支烟,夹在指尖,注视着烟草燃烧,在黑暗中亮出橘红的光点,表情漫不经心,淡淡的。
他站在路灯下,衣冠楚楚,眉目俊朗,是那种生活优握,被权力供养出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形象,有种养尊处优的文雅。
韶景荻:“你到了?这么快,我这里还没完呢,玉泽那个神经病不
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让我走,你先替我顶一会儿。”
“好。”韶景戈嗯了一声。
韶景荻的眼睛转了转,笑了出来,“别忘了,叫她公主,我想知道,她到底多久才能对这个称呼有反应。”
韶景戈淡淡答应了:“好。”
韶景荻玩笑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对她不感兴趣~这样也好,你千万别对她出手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两个人今天本来早就该回到学校,却被人突然截胡了,韶景荻一时走不开,便临时起意,让他代替身份,先回学校帮帮他最近很感兴趣的那个玩具,渡过难关。
这是小事,韶景戈和弟弟经常互换身份,从没有人认出来过……问题在于,他不喜欢那个“玩具。”
两人的喜好一向趋同,从未有差,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1次和弟弟产生分歧。
韶景戈手里的烟燃了一半,面带微笑,俊雅的脸上略带嘲讽,他掐灭了烟包在纸巾里,扔到一边的垃圾桶,“不会,我不喜欢她。”
“那就好,希望你信守承诺哦。”韶景荻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韶景戈挂断电话,脸色沉着,安静地等待,直到弟弟的玩具出现。
安蔓站在离他还有两三米的地方,黑衣黑裤,朴素美丽,脸庞光洁白皙,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韶景戈淡淡评价了一下,她从外貌上确实是两人都感兴趣的样子。可惜,太无趣了,没意思。
然后熟练地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对她招了招手,“你好啊,公主,我在这里!”
安蔓却生气了,她怒气冲冲地扑过来,跳到他的身上,重重勒着他脖子,踹了他一脚,掐他的手臂,踩他的脚,气的半死,“你不是说会帮我吗?你为什么没来!你不知道我今天晚上过的多么担心受怕。”
韶景戈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发疯,愣了一下,一动不动,皱眉握住她的胳膊:“你干什么!”
安蔓拳打脚踢,踩他的脚,踹他的肚子,扯着他的领带,故意勒他脖子,怒气冲冲,“都怪你,说话不算数!”
她又蛮横又无赖,乱发的脾气,让人火冒三场,摸不着头脑,一股反感直直上窜,韶景戈只能按住她的手扭在身后,狼狈地将人按在身上,掐着她的腰,“好好说话!”
她两条腿都踩在他的皮鞋上,故意反复碾压,在一尘不染的定制皮鞋上,留下两个重重的灰脚印,“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不是你先失约的吗?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对我发火。我好伤心。”
韶景戈看着自己被灰尘踩脏的皮鞋,压着眉,“……这就是你表达不满的方式?”
她却又突然不发火不泄愤了,就着这个姿势依偎在他的怀里,姿态柔柔的声音又轻又软,呼吸往他的脖子里吐,“可是我真的好生气,好伤心,今晚真的好害怕,你要安慰我。”
韶景戈感觉一簇一簇温热的呼吸萦绕在他的脖颈,让他的汗毛微微竖起,身体本能地想要退后,手不自觉的放松了,“什么?”
安蔓抽出双手,握着他的领带,一点一点抽下来,楚楚可怜说,“安慰我一下好吗。对了,你和你哥的共感是真的吗?”
“……什么?”
安蔓如同美女蛇般缠着他,搂着他的脖子,娇柔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我是问,是如果我在这里玩你,他能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