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穿越快穿 > 八零海岛恋爱日常 > 第61章 .1985
    陈竹青回来时,向文杰跟几个工头沟通顺畅,卫生所的修造项目已开工两月有余,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向文杰要把工程还给他。


    陈竹青摆手,“没关系,你那个项目不是还没开始,我跟你换吧。”


    去年,中|央下达大力建设乡村的工程任务。


    隶属于西珊岛的羊角岛在第一批改造任务名单上。


    岛屿形状狭长,两头尖,中间鼓,从航拍图上看形似羊角面包,所以当地村民都这么叫它。


    羊角岛是附近海域的第二大岛。


    上面没有军队驻扎,有两个自然村,是人口最多的岛。岛上绿洲面积大,周边渔业发达,但缺医少教,村民都以捕鱼为生,有的几乎一年都住在渔船上。岛上的房屋成了摆设,其中大部分是村民的自建房,建造时考虑甚少,又年久失修,前年台风正面登陆时,村里虽没人员伤亡,但财务方面损失惨重。是工程队和士兵紧急到羊角岛帮着修补房屋,才让村民的生活得以继续。


    筇洲政府基于这点,将羊角岛划入第一批改造计划。一来改善村民生活水平,二来增加岛上的基础建设,丰富村民的就业选择。


    相比围海造田或其他工程项目,村屋的改造技术难度小,但涉及的方面很多,包括当地的动植物保护和令人头疼的邻里关系。


    向文杰早早做好了施工方案,但确定新村红线图时,村民们意见颇多,三个月大大小小的会开了几十次,还是没能完全定下来。不是这家嫌朝向不好,就是那家觉得少了几平方,怎么算都没法让全部人满意。


    现在这么个烫手的山芋有人来接手,他心里的负担卸下,怕陈竹青反悔,立刻从柜子里捧出十几本册子,说是这个项目的工程资料。


    以往,陈竹青拿到手的资料都是数字和公式。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摞又一摞的村民关系图和人员名册。


    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记录,陈竹青一阵头疼。


    向文杰手搭在他肩上,“你主动说要跟我换的。有什么问题,来问哥,哥帮你。”


    陈竹青白他一眼,继续看手里的资料。


    那些东西,他足足消化一周,才收拾好行李跟随渔船前往羊角岛进行建设任务。


    出发那天,舒梦欣帮他提工具箱,硬要跟着去码头送他。


    陈竹青的工具箱有很多铁具,看着不大,但非常沉。


    陈竹青伸手,“你别动,姑丈自己提。”


    舒梦欣以为他是不让自己跟着,咬着牙逞能。


    小朋友抓紧带子,在手上绕了两圈,仰头发出一声吼叫助威,愣是将工具箱提着走了。细细的手臂绷紧,上臂鼓出几道青筋。


    他笑着跟在后面,“重不重?”


    箱子沉,舒梦欣全身都在发力,咬紧后槽牙没法回话,以一个认真的摇头回复。


    陈竹青站在那,看她提两步,休一下的。看了好一会,才快步追上去,直接捞起长带斜跨在肩上把箱子背好,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住舒梦欣,边走边交代道:“姑姑很忙,梦欣一定要听话,好好待在丁阿姨家,不可以到处乱跑,就算是跟其他小朋友出去玩也要告诉姑姑,她同意了,你才能去。”


    舒梦欣点头,甜甜地应声‘好’。


    在码头,舒安把公文包交给陈竹青,踮脚亲他的侧脸,“注意安全。”


    陈竹青暂时将行李箱放到地上,把舒安的手包在掌心,慢慢搓热,“要想我。”


    舒安故意扣了下他掌心,“知道啦。走吧。”


    他站在船上朝两人挥手,“回去吧!”


    舒梦欣四岁半了,在广州上的学前班教过她们英语、拼音和简单的加减法,她和岛上一年级的小朋友水平差不了多少。


    舒安觉得与其让丁玉芬帮着带,不如让她提前去学校上学。能不能学明白是一回事,主要是去那有人交流说话,能多认识一些新朋友。


    开学前,舒安带着舒梦欣去找刘毓敏。


    刘毓敏却给出不同意见,“班上最小的孩子都六岁了,她比别人小那么多,万一跟不上怎么办?我知道,你是觉得年纪小留一级也没事,但那样对孩子的心理不好。”


    舒安一听,觉得有道理便打消这个念头,又去拜托丁玉芬,希望过一阵子开学了,还请她帮忙照看舒梦欣。


    三月。


    西珊岛的学校照常开学。


    岛上的孩子都怕梁向军,碍于他的话,之前在丁玉芬家会带着舒梦欣一起玩。小朋友的心思简单,有人对他好,他也会给予回报。渐渐地,他们觉得舒梦欣除了说话有点口音外,性格很好,慢慢玩到一起去。


    开学后,丁玉芬家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她一个孩子。


    每天吃过早饭,舒安会给她整理好小书包,牵着她去丁玉芬家。


    舒梦欣走在路上,远远看向新认识的小伙伴三五成群地手拉手地上学。


    好不容易融入群体,转眼间,她又成了落单的那个。


    舒梦欣攥紧舒安的手,止住脚步,说:“姑姑,我想去上学。我看过一年级上册的作业本,就是简单的认数字和拼音,那些我也会。”


    舒安将刘毓敏说的厉害关系告诉她,最后是要凭考试进高中的,如果一开始跟不上会很麻烦。


    舒梦欣显然没法听懂,又扭头瞧了小伙伴们一眼,“可我想和她们一起玩。”


    舒安一会看看对学校望眼欲穿的孩子,一会又看看前面打打闹闹的人群。


    要是陈竹青在就好了,多个人多个主意。


    犹豫再三,舒安还是决定送舒梦欣去学校上学,大不了平时她回家多教她一点,给她补补习。


    —


    中午,小学组织一年级的老师在会议室集合,他们要对舒梦欣进行一次测试,看看她的文化水平,再考虑要不要让她入学。


    会议室不大,中间放着一张椭圆形的长桌。校长坐在正中间,语、数、英三科老师分别坐在他的左右手。


    舒安本想跟着进去,被门口的刘毓敏拦下,“你不能跟着。她太小,我们就是怕她不独立才不敢收。所以,现在让她自己进去试试。”


    舒安两手搭在小朋友肩上,鼓励道:“姑姑在外面等你。你自己进去把问题回答完,好吗?”


    只要答对问题就能上学,舒梦欣拍拍手,在原地蹦了两下,欢天喜地地就跑进会议室了,一点不认生也没不害怕。


    她坐在校长对面。


    背脊挺直,也只比办公桌高一点。


    刚刚经过教室,她看哥哥、姐姐都是交叠手臂坐的,于是她自动调整坐姿,也学他们将手臂放到办公桌上,像个积极的好学生。


    她上半身板正,下半身却因为兴奋控制不住地不停晃腿,一下又一下的。


    校长轻咳一声,先问了她的名字和家里情况。


    舒梦欣从旁边拿过纸和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姓名,“我叫舒梦欣,四岁半。姑姑叫舒安,是卫生所的外科医生。姑丈叫陈竹青,在工程队工作。现在住在军属区五号院。”


    校长点点头,拿出一张小试卷给她。


    上面题不难,舒梦欣低着头唰唰地很快写完还给他们。


    几个老师看过卷子,耳语一番都竖起大拇指鼓励她。


    校长笑开,“行。那你明天来上学吧。”


    舒梦欣从椅子上跳起,高喊一声‘耶’!耳边传来老师们忍俊不禁的笑声后,她自觉不好地站直身子,立在办公桌旁,两手贴着裤缝垂下。


    她礼貌地朝老师们鞠躬,“谢谢老师。老师再见。”


    四岁的小孩,能这样聪慧又礼貌,几个老师是由衷地佩服,在她走出去前,忍不住多夸奖了几句,弄得舒梦欣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羞怯地跑出去了。


    等在门口的舒安见孩子低着头跑出来,以为是落选了,安慰的话都到嘴边了,舒梦欣先扑进她怀里,举高手,呼道:“校长说我能去上学啦!”


    到学校,舒梦欣认识更多新朋友,有了很多开□□流的机会,普通话水平突飞猛进。


    小半学期过去,她说话几乎没有口音了,脑袋里词汇量多,语速也不再拖长。


    舒安长舒一口气。


    能交流,就不用辛苦地学粤语了。


    粤语的语调多,七弯八拐的,她从粤语拼音入门后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


    这边舒安刚把粤语教学磁带收起来,隔壁院子里就传来一阵怪腔怪调,像有人在捏着嗓子讲话。


    最近,学校有文艺汇演,她以为是刘毓敏在练唱歌,跑过去一看,居然是梁国栋站在院子,对着一颗老树自说自话的。


    进院时,她踢到角落的红砖,发出一声脆响。


    梁国栋如惊弓之鸟一般,脖子先缩了一下,才转过来。


    场面尴尬,舒安挠挠头,故作镇定地问:“梁团长,是在练习唱歌吗?”


    梁国栋晃晃手里的本子,“我在学昆明话。”


    舒安‘哎哟’一声,好奇地跑过去看。


    那个本子页脚褶皱多,泛黄打卷,一看就是年头久远,又时常翻动。


    两人结婚这么久,他陪刘毓敏回云南老家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最多的一次也只住了半个月。平时,两人都用普通话交流,刘毓敏只有气急了,或者兴奋时才偶尔冒出几句家乡话。就是这有限的学习时间里,梁国栋把听到的都记进小本里。


    小本上红字是谐音读法,黑字是意思。


    舒安觉着他这么学也太慢了,建议道:“你让刘姐直接教你多好,跟她试着交流上一个月,比你这么闷着头学大半年有用。”


    梁国栋面色稍变,合上小本,脸颊上害臊的红稍纵即逝。


    他重咳一声,舔着唇说:“告诉她,她肯定笑话我。才不要。就是要偷偷学,然后吓她一跳。舒医生,你可得帮我保密。”


    男人总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表现出幼稚的胜负欲。


    舒安没想到梁国栋这个年纪了,还是这样。


    她笑笑,爽快地应了。


    而后,她往那个本子上瞧了一眼问:“买买三三?这什么意思?”


    “不能这么念。这个词很有感情的。”梁国栋两手摊开,掌心贴在前额,嘴巴张大,倒吸冷气地同时用极为夸张的语气说,“买买三三。”


    随后,他收回手,问:“这样你懂了吧?”


    舒安更迷惑了,歪着脑袋看他。


    梁国栋轻啧两声,“就表示惊讶。类似于……怎么会这样。”


    舒安完全没法把这句话跟他刚才的表演结合到一起去,只是看他练得认真,拍拍肩以示鼓励,“那梁团长加油,争取早日学会,惊艳大家。”


    舒梦欣虽然多了很多朋友,但她还是最喜欢跟梁向军一起玩。


    舒安和刘毓敏关系好,又住得近。


    每天放学,舒安去接她,都是跟刘毓敏母子一起走回来的。


    两个大人挽着手走在后面,舒梦欣就和梁向军并肩走在前面,两个小孩用粤语交流,语速极快,叽叽喳喳的。这种大人听不懂的方言,有种天然的隔阂感,很好地将孩子的世界和他们的分离开。


    不知道是梁向军又长大一岁变懂事了,还是突然开窍了。


    舒安原本担心他会带舒梦欣到处乱逛,但在她面前,梁向军把哥哥的职责发挥得还算不错。


    几次,舒安卫生所这边有事没法及时去带孩子,是梁向军主动留在一年级的班级里陪舒梦欣。他没带着她乱跑,就拿着作业本,跟他一起埋头做功课,偶尔还教她做题。


    梁向军现在是四年级下册,原本年底就是毕业班了,功课很紧。


    但这一年,全国各处都在更改学制,将五二二学制改成六三三。


    西珊岛也决定更改学制,多延长两年,孩子们就能多一些时间复习,准备考高中。


    回家路上,刘毓敏正和舒安聊这件事。


    前面的梁向军听见,扭头调皮地回了句,“改成六三三,我就不是毕业班啦!妈妈,那我周末能去玩吗?”


    刘毓敏瞪他一眼,“看你明天的小测成绩。考进班级前五,就让你去,考不进就不让你去。”


    班上一共三十个学生,梁向军常年在末五位,成绩也是另一种稳定。


    梁向军撇嘴,悻悻地说:“你直接说不让去,不就得了。”


    刘毓敏手压在他肩上,语气随着表情变得认真:“再努力就这么几年,考个好大学,未来的路真的会好走很多。”


    梁向军身子弯下,稍稍转了小半圈,躲开她的手,叹道:“知道啦!”


    翌日。


    小考的成绩发下来,经过一个假期的恶补,梁向军的成绩进步很快,从倒五到前十。


    虽然没进前五,但刘毓敏总算觉得这是个能看的成绩了。


    心里开心,就应下梁向军要出去玩的要求作为奖励。


    梁向军去隔壁找舒梦欣。


    舒安正在屋内揉面,准备晚上下面条。


    梁向军拿着小皮球站在院里问她:“小舒阿姨,我能带梦欣去部队活动室玩吗?”


    舒梦欣听到有人喊她,蹬蹬蹬地屋里跑出来,一脸期待地看向舒安。


    舒安犹豫片刻,说:“只能在活动室玩。”


    梁向军点头,“嗯!还有岛上的其他小孩。”


    舒安弯腰问:“姑姑跟你说过什么?”


    舒梦欣掰着指头数:“不可以去海边、树林,不可以玩火、碰水、爬高,不要做危险的事。”


    舒安又临时加进一条:“今天只能在活动室玩。晚饭时间就得回来。”


    舒梦欣点头应下。


    然后穿好皮鞋,冲出院子去找梁向军。


    舒安抬头看看天边的斜阳,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阵子,梁向军被刘毓敏盯得很紧,好久没出来和小伙伴玩了。


    难得出来,他拿着小皮球一家家寻过去,喊人跟他去部队活动区玩‘打野鸭’。就是几个人分成两队,一队围成一圈,另一队当被打的目标,目标都被打中则圈外人赢,目标接到球则淘汰圈外一人,看哪边人先被淘汰完,哪边就赢。


    几个年纪较大的孩子要帮家里做晚饭,没空跟他去玩,他在岛上招呼一圈,只带出四五个一二年级的孩子。


    时间有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活动区跑。


    人不多。


    打野鸭的游戏一轮很快结束。


    太快结束的游戏容易乏味。


    几轮下来,有个小男生提议,“这个时节,海边有好多螺子哦,我们去捡一点吧。昨天我邻居捡回小半桶呢!”


    几个小孩一拍即合,丢下小皮球,往海滩跑。


    渔民的孩子好像天生对赶海有着别样的天赋,总是能准确地能从满地的小沙眼里看出哪些是有螺子的,哪些是没有的。


    梁向军卷起裤腿要跟去,扭头一看舒梦欣捏着衣摆站在后面。


    他想起出门时,舒安交代她的。


    梁向军放下裤腿问:“你不去?”


    舒梦欣摇头,“姑姑说过不可以去海边。”


    梁向军朝她伸手,“哥哥保护你。没事的,我像你这么大,我妈……”他没预兆地突然顿住,亮堂堂的眼睛暗下半截,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恢复如常,随即笑着说,“算了。你还是听姑姑的话吧。”


    他收回手,继续弯腰将折一半的裤腿整理好。


    舒梦欣看他把小铁桶放回去,问:“你不去了?”


    梁向军说:“不去了。”


    他拍拍胸脯,“我答应小舒阿姨,要送你回家的。”


    而后,他转头对其他几个小伙伴说:“你们去吧。我先带她回家。”


    几个小朋友早等不及了,一听他不去,提着桶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西珊岛的黄昏很漂亮。


    橘红色的朝阳一半在海面下,融着水波晃荡,一半在海平面上,染红天际。


    渔船缓慢靠港,好心的渔民会把卖剩的小鱼,向天上抛喂给海鸥。


    盘旋在头顶的海鸥瞅准时间,俯冲下来,叼走小鱼。抢鱼的闷声飞远,没抢到的则会不满地在原地盘旋一阵,发出一阵委屈可怜的鸣叫。


    舒梦欣觉得好玩,盯着看了会。


    梁向军则站在旁边,把向文杰初到岛上被海鸥追着拉屎的事讲给她听。


    舒梦欣有点不相信,“有那么夸张?”


    梁向军也没见着,但梁飞燕说得绘声绘色,他觉得肯定是那么回事。


    “你不知道这的鸟天敌少,可不好惹了,跟俯冲式轰炸机差不多。”


    舒梦欣听不懂,“什么是轰炸机?”


    梁向军指指天上,“就是飞在天上,能往下扔炮弹的飞机。”


    舒梦欣还是挠头,“什么是炮弹?”


    “哎呀。就是……”梁向军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了,干脆把脸一扬,叉腰道,“我以后就要去开飞机。”


    舒梦欣揶他:“你还是先把书读好吧。”


    梁向军不服气地回怼:“我这次靠近前十了呢!”


    两人聊着天,一前一后地往军属院走。


    他们比舒安预想的要早回来。


    她刚把面条切好,还没煮。


    “今天你带妹妹去玩有功。留在我家吃饭吧。你妈妈去学校开会,还没回来。”


    “好啊。”梁向军洗好手,随意地甩干,撸起袖子跑过来想帮忙。


    舒安不放心让他进厨房,把他挡在外面,“煮面很快。你跟梦欣在客厅等就行。”


    二十分钟后,舒安端着两碗牛腩面走出来。


    刘毓敏正好回来,“我从食堂打了些青菜来。”


    舒安指指桌子,“你放那吧。我去给你盛面。”


    四个人围在桌边吃面。


    舒安难得地夸道:“今天军军这个哥哥当得不错。”


    梁向军嘿嘿一笑,不客气地说:“那小舒阿姨能不能跟陈叔叔说说,让他给我做一个新弹弓啊?”


    舒安想起之前被他的弹弓砸中的事,赶紧推了,“叔叔很忙的,没空。”


    几人说到一半,有个村妇找过来。


    她隔着院门喊:“向军在吗?”


    梁向军跑出去开门,“在!”


    她一把从门里把他揪出来,“小亮到现在都没回家,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梁向军‘啊’了好大一声,两手一摊说:“我不知道啊。我们原本在部队活动区玩打野鸭,他说要去捡螺子走了,我不想去就先回来了。”


    听到孩子独自去海边玩,女人踉跄两步,险些跌坐到地上,幸好舒安及时搀住她。


    女人捂着额头,慌成一团,“完了。完了。”


    舒安拿出两个手电,一个塞进她手里,一个自己拿着,“我跟你去找。会没事的。”


    她们边往海边找,边叫更多人来帮忙找。


    天色已晚,蓝汪汪的海现在变成了骇人的深黑,浪花卷上来,拍打在巨型礁石上,发出闷响,听的人心慌不已。


    女人边哭边喊儿子,声音嘶哑。


    风一吹,声音很快散进风里,消失不见。


    其他人同样是一脸焦急地,拿着手电沿着海滩,一处处照过去。


    所幸,孩子只是捡螺子时,摔在礁上,小腿划出一道大口子,没法走路了,才坐在那等人来寻。


    最先发现他的是贾勤勤,她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往卫生所跑。


    舒安从其他人那里得知孩子没事,收起手电往家走。


    —


    舒安家。


    沙发上的刘毓敏正襟危坐,一脸地严肃。


    她指着梁向军问:“是你带小亮出去的?”


    梁向军点头,“嗯。”


    刘毓敏:“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没有大人带,不许你去海边玩?你还敢让弟弟去?”


    梁向军有些委屈,“是他自己要去海边玩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他顶嘴,刘毓敏火气更大,“你是哥哥,要承担起责任的,怎么能自己先跑回来,把弟弟留在那?要是出事怎么办?谁能负责?你知不知道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刘毓敏嘴里像弹珠炮似的,一仗接着一仗,不给梁向军还嘴的机会。


    梁向军太过顽劣,她平时就攒着股火,今天正好到了燃点,所幸一次性说个痛快。


    “你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你为什么不能让我省省心?”


    梁向军听得头疼,心里的委屈翻涌上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舒安刚进院门,就听到屋里喊出一声颇为有力的——


    “那你把我退回去啊!”


    梁向军低着头从屋里跑出来。


    刘毓敏焦急地跟在后面,“你怎么跟妈妈说话的?”


    梁向军站在门口朝她大声嚷:“你根本不是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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