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那之前,他们还有一件事需要做。
克拉克用X视线给迪克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确定迪克的尾椎骨没有真的裂开，他饱满的屁股帮他承受了绝大多数伤害。
整个过程中,克拉克都心虚的不敢去看迪克谴责的目光。
他有什么错呢？
迪克可是自己撞上来的,他只不过是顺势更改摩西们的社会化训练内容，也怪不得他。
辛勤工作一周的小记者只想拥有一个悠闲的周末。
留下一句“玩得开心,孩子们”，克拉克消失在三人面前。
“还有有一件事。”克拉克打了个回马枪,“迪克，你还在换牙的年纪吗？我看到你缺了一颗磨牙。”
刚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的迪克回以能杀人的视线。
他的牙齿是被布鲁斯打掉的,他们之间因此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前所未有的争吵。
感知到危险，像是有蝙蝠在阴暗的角落凝视,克拉克又消失了。
“……”
可怜的迪克想跑也来不及了，而且他该死的责任心让他的脚无法迈出。
迪克深呼吸，努力给自己洗脑，让自己忘记摩西们的糟糕行径,相信他们真的是小天使，然后,迪克惊喜地发现他从摩西们看向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期待与崇拜。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先玩哪个。”
迪克飘飘然，大手一挥地将挑选游戏的权利交给了摩西们。
说完他就后悔了，万一男孩们因为游戏选择产生纠纷怎么办？
他的屁股可经不起二次伤害。
出乎迪克预料的是，摩西们在这方面的品味十分相近，他们避开了动作游戏，又嫌弃地丢掉血腥的恐怖游戏，一致选择了慢节奏的模拟经营游戏。
捧着游戏机装点村庄,为还房贷而努力的时候，迪克简直感动到落泪，他终于有了他正身处温馨阳光的肯特农场的实感。
这游戏的节奏慢到有些时候会感到枯燥，但摩西们却耐心十足，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小人。
迪克打了个哈欠，托着下巴，“我还以为你们会更喜欢打击感比较强的游戏。”
“没有必要在游戏中体验。”
“我们在现实中随时可以。”
“而且我们在学习。”
“正常的人类社交行为。”
两个摩西一唱一和，回答迪克的问题。
迪克嘴角抽搐，在游戏里学习社交？好抽象的行为，学到的那些技巧真的能应用到现实中吗？
不过迪克倒是没有打击小孩的积极性，像个真正的大哥哥一样陪着他们玩耍。
看着屏幕上蓝色眼睛的小人，迪克不自觉想到另一个拥有蓝眼睛的人，他的导师，引领他走上这条道路的引路人。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双眼睛被怒火点燃，亮得惊人。*
迪克用舌尖舔了舔自己牙齿缺失的位置，垂下眼皮。
他甚至有些庆幸，他只看到了怒火而非其他东西。
他害怕蝙蝠侠对他失望。
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在对法庭的利爪进行无害化处理时，意外发现了其中一只利爪和迪克在外貌上有些相似。
一路调查查出那居然是迪克的曾祖父，进而得知了格雷森家的秘密。
Grayson，献给猫头鹰法庭的灰色之子。
若非当初那场导致格雷森坠落的演出发生时，布鲁斯正好在现场，还收养了迪克，迪克现在也会是利爪中的一员。
神奇小子罗宾和法庭杀手利爪，如此鲜明的对比让在场的几人都沉默了。
而当蝙蝠侠从思绪中脱离，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将他的罗宾排除在继续调查猫头鹰议会的队伍外。
罗宾当然不满，他不明白仅仅因为身世因为一个没实现的可能性，蝙蝠侠就要和他散伙。
他无法接受。
蝙蝠侠难得对他态度强硬，像是铁了心不让罗宾参与。
现实的冲击和难言的慌乱让迪克失去自制力，他听不进去布鲁斯的解释，于是他们爆发了第一次争吵，也伴随着肢体冲突。
那颗刻有猫头鹰法庭印记的牙齿从迪克口中脱落，掉在地上。
迪克的脸颊还在火辣辣地疼，蝙蝠侠已经上前捡起牙齿，并从中提取出他们都不陌生的琥珀金。
这下，原本态度已经开始软化的蝙蝠侠是彻底将罗宾拒之门外。
第二次争吵来得很快，结果显而易见。
——迪克输了。
他冲蝙蝠侠冷硬的背影嘶吼，控诉对方不信任他，怀疑他，质问对方是否已经将他当做潜在罪犯看待。
然后还没得到回复，迪克就在阿福担忧的注视下冲出蝙蝠洞，登上飞机投奔克拉克。
并非是布鲁斯不回答，而是迪克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答案。
把头埋进手臂，迪克声音沉闷低落，“他为什么不能再信任我一点呢？”
突如其来且没头没尾的问题让沉迷游戏的日月双子对视一眼。
来了。
他们悄无声息地拉进和迪克的距离，凑到他身边。
月摩西还缺德地弯腰想从迪克的臂弯里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哭了。
迪克继续说：“只是一点过时的情报他就将我推开，对猫头鹰议会的调查也不让我参与。”
月摩西更缺德了，“但是我们可以参与。”
日月双子的能力太过好用，收集情报又快又准，是寻找满世界搭窝筑巢的猫头鹰的主力军。
还能顺便消耗他们旺盛的精力，避免农场遭受无妄之灾。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迪克一哽，这臭小孩，不安慰他就算了，怎么还往他心上插刀啊？！
他恼羞成怒，推走两个小孩，“玩你们的游戏去！”
“你在不安，还有恐惧。”日摩西躲开迪克的手，凑到他跟前，嗅了嗅，酸胀的情绪充斥他的鼻腔，化作他新的学习资料，“但为什么是我们？你还有更好的倾诉对象。”
比如正在偷听的克拉克，还有他身边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穿的花里胡哨仿佛孔雀开屏的阔佬。
迪克：“……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们都是超级英雄的助手？”
“助手？谁？我们？”月摩西惊讶地指了指他和他的兄弟，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起来，他用力拍打他兄弟的背，“你听到了吗？他把我们当超人的助手，哈哈哈！”
日摩西相当嫌弃地把他的手拍开，但他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意，“你似乎对我们和超人的关系有所误解。”
迪克被笑得发懵，但月亮之子实在太过分，他像念咒一样重复着“助手”这个单词，迪克的茫然很快就被羞恼取代，他又一次觉得自己来农场是个错误。
管不住嘴跟这两个小混蛋谈心也是，绝对是，完全的错误！
白色的小狮子跳进迪克怀里，敷衍地用脑袋蹭了他两下，属于阳光的暖烘烘的触感安抚了他躁动的心。
日摩西说：“超人不需要助手，当然我们也不需要这方面的导师。”
月摩西停止大笑，“毕竟我们从未想过要成为所谓的超级英雄。”
他们更多是游离在事件外的观察者，看人类善与恶的对抗和在欲望中的挣扎，体验令人着迷上瘾的繁复情感，最后带着学到的一切回到他们的原生世界，成为能撑起世界的神明。
“我们没办法和你感同身受，也没有多余的经验供你参考。”日摩西在迪克富有技巧的抚摸下发出惬意的呼噜声。
月摩西看得有点心动，他也跟着变成小豹子从迪克手下把他的兄弟挤走。
现在他可以勉强原谅一下迪克之前阻止他吃掉利爪的事情。
“也别太指望我们能安慰你，我们的同理心相当匮乏。”
两只幼年猛兽在迪克盘起的腿上开战，而迪克则有些出神，他顾不上自己毛茸茸的小问题，而是想起克拉克最初的那句“只是一面墙而已”，他的语气是那么的欣慰。
确实，只是一面墙而已，多么微不足道的损害。
捂着再一次被误伤的腹部痛苦弯腰，迪克觉得自己有点死了，十分后悔来到农场。
他和布鲁斯之间那点问题根本不算什么！克拉克家这两个才是大问题！
咬住兄弟的后颈，把他压制在地面上，临时占据上风的月摩西看着捂脸崩溃的迪克，眼睛一转，有了坏主意。
“迪克。”他飘起，轻声呼唤，“虽然为时尚早，但为什么不向我们祈祷呢？我们会给你指引。”
迪克撞进了一片暗沉的星海。
然后星海被大力撞翻，这次是日摩西扑上来一口咬住了兄弟的咽喉。
迪克：“……我觉得我应该走了。”
哈哈哈，他居然真的心动了一下。
在他的手搭上门把手即将转动的时候，身后传来摩西带着喘息的声音，他有点分不清是哪个摩西在说话，“为什么不尝试呢？我们知晓世界上发生的一切。反正你现在没有更好的选择。”
不，他有。
迪克冷漠地想，他可以去找克拉克，找这两个小混蛋的养父，寻求建议的同时告上一状，再委婉对超人的家庭教育提出一点意见。
可是，迪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收回手，转过身。
他想说服自己是在陪两个小弟弟玩游戏，但他内心的躁动告诉他事实并非如此。
FuckBatman！
迪克绝望地坐回原位。
两个摩西露出了相似度百分百的笑，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他们说：“迪克，并非是布鲁斯不信任你，而是，你在怀疑他。”
这句话如同利刃直接划破一切掩饰，把真相挑明，放在太阳下暴晒。
“我没有……”迪克想反驳，但在事实面前，他无从辩解。
他真的没有意识到吗？
怎么可能！他可是蝙蝠侠教导出来的。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罪恶，他曾经距离成为利爪只有一步之遥，意识到这件事让他失去了分寸。
惊慌蒙蔽了他的双眼，他用质疑的目光去对待一切。
“你要否定你做为罗宾的现实吗？”摩西们依旧笑着，他们询问，“你要否定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吗？”
“你早已走过人生的岔路口。”
“你的出身，你的血脉，都无法阻止你奔向光明的未来。”
“现在，回头。”
不知何时，布鲁斯已经站在门口，微笑着对迪克张开双臂。
第92章
“虽然我很爱他们,但我不得不承认抚养他们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挑战。”超人咽下口中的食物，对坐在滴水兽上的蝙蝠侠还有站在一旁的神奇女侠吐槽。
他们刚刚端掉了一个猫头鹰议会的基地，回到哥谭。
蝙蝠侠去他常去的快餐店买来食物和队友分享。
然后超人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肩膀耷拉,顶着一张饱受摧残的沧桑面容滔滔不绝。
“仅仅两周，我们的农场就被迫迎来全面翻新,随便一点小事可能演变成一场战争的导火索。”超人疲惫地笑笑，“而我们都清楚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可怕,这已经是他们收敛的结果了。”
神奇女侠提出建议，“也许你应该对他们进行管教。”
“我尝试过,结果很糟糕。”超人摇头，“我甚至失去了叫他们名字的资格,当然是我为他们取的那两个名字。而当我直接叫出摩西的时候，他们会一起问我在叫谁，又问为什么不叫另一个。”
超人歪过头，向他的队友们展示他的脖子。
蝙蝠侠和神奇女侠才发现超人的脖子上居然有一块没有愈合的淤青。
超人：“我试图介入他们的争斗进行劝阻,但非常倒霉地成为了他们双方的攻击目标，他们都认为我在拉偏架,偏心另一个。阿波罗，我是说，白天的那个摩西拒绝让太阳帮我治疗，我只能等待它自然恢复。”
神奇女侠有一瞬间露出了同情的眼神，但她很快指出，“你的态度太过软弱，过多的溺爱对小孩子的成长没有好处。”
什么能让两个刚被新家庭领养的小孩在短时间内变成无法无天的模样？
除了新家长的溺爱纵容别无他选。
超人沉默片刻，无意识拿起饮料狠嘬一口，才反问道,“难道我要对两个还没有两个月大的小宝宝使用暴力吗？”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女侠也沉默了。
她也做不到，年龄是超人家双胞胎最好的护身符。
蝙蝠侠带着淡淡的嘲讽意味笑了，“你引以为傲的语言表达能力呢？之前还在瞭望塔说个不停。”
“那是因为你又不顾自身安危。”反驳完超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变成孩子们心中的糟糕的只会说教的家长，他们还那么小，那么单纯可爱，他们看着我的时候就好像我是他们的全世界，我怎么能辜负这份期待？我不能！”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像是在宣誓。
蝙蝠侠：“……你没救了，卡尔。顺便，你现在的状况完全是你活该，而且你完全乐在其中。”
表面抱怨实为炫耀的行径被戳穿，超人破罐子破摔，“没错，我很爱很爱他们，愿意包容他们的一切缺点。”
“我觉得你在教育问题上有很大进步空间。从你当初帮罗宾代写他的家庭作业我就该看出来的。”蝙蝠侠委婉地阴阳怪气。
他很担心超人养出两个混世魔王，还是从他手上截胡走的两个小孩，如果给他养绝对不会变成这样。
他又转而提起自己的家庭，得意炫耀，“当然，我的罗宾是世界上最棒的！所有人都爱黄金男孩！”
超人显然对此不甚赞同，他家的双胞胎也不是很差。
听着两个队友幼稚的争论，神奇女侠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她已经说厌了，她和孩子一起工作。
*
一夜过去，布鲁斯和克拉克一起站在农场报废的房间里，偷听隔壁摩西们开解离家出走的迪克。
房间里充满了尴尬的氛围。
“布鲁斯，我觉得我们应该签订互不嘲笑合约。”克拉克最先打破寂静。
“我没有意见。”布鲁斯说，他低头捣鼓他放在迪克身上的窃听器。
同样是倒霉老父亲，就别互相伤害了。
克拉克松了一口气，他贴心地挪动脚步，挡住从墙壁缺口洒落的阳光，他觉得他喜欢生活在地下洞穴的朋友并不习惯这么明亮的环境。
“不管你在想什么，我都建议你停下你乱七八糟的想法。”被蛐蛐的蝙蝠侠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克拉克无辜一笑。
可恶的氪星救难犬，布鲁斯对他哼了一声，听到隔壁的小朋友的交流已经进入最后阶段，知道该自己登场去接小鸟回巢了。
布鲁斯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迪克正背对着他全神贯注地听摩西们“指引”。
他对小崽子们露出迷人的笑容。
摩西们表现的相当配合。
……
“现在，回头。”
布鲁斯在迪克惊讶的眼神中对他张开双臂。
但迪克没有和他预想中一样感动地接受他的拥抱，而是愤怒地指出，“你居然监听我？！”
时间卡得太好也不是件好事，暴露了他那些蝙蝠小玩具。
哦，蝙蝠侠有些懊恼，头顶不存在的蝙蝠耳朵都垂了下去，不仅没哄好，还产生了新的家庭矛盾。
下一秒，布鲁斯就遭受重击，他那已经长大的，不再娇小，却依旧毛茸茸的小鸟扑进他怀里，大力拥抱住他，“我很抱歉对你说了那些糟糕的话，布鲁斯。”
迪克没在这个时候纠结窃听器的事情，他在为自己的不成熟道歉。
布鲁斯一愣，歪头笑着回应，“我从没有怪过你，这并非是你一个人的错。有些时候，愤怒会让我们口不择言，担忧也是，爱也同样如此。”
“我想我也应该向你道歉，猫头鹰对你太过执着，我担心我会失去你，蝙蝠侠不能没有罗宾。”
“但这种想法又何尝不是一种对你的轻视？”
迪克抬头，这次他在布鲁斯眼中看到满满的期待，他听到他说，“所以，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
这是他第一次作为罗宾和蝙蝠侠一起执行任务时，蝙蝠侠对他提出的问题。
他当时还嘲笑了蝙蝠侠的幽默感。
他回答，“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
“哦，这可真令人感动。”克拉克做出夸张的抹眼泪动作，他自然为好友解决家庭矛盾开心，同时不断用眼神暗示自己家的两个小孩。
“真哭啦？”月摩西的脑袋直接怼到了克拉克脸上，在他眼下蹭来蹭去，“明明一滴眼泪都没有。”
“太假了，克拉克，你的演技真糟糕。”日摩西锐评。
原本他的话和表情都很少，看着就很懵懂一小孩，但日月同辉久了，他也是进步了。
克拉克放下手。
“现在装无事发生已经太晚啦！”
摩西们一左一右占据了克拉克的肩膀，刻意拉长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调侃意味。
同时，他们又把自己毛发柔顺的脸贴在克拉克脸上，轻轻蹭了蹭。
“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我们从不拒绝你。”
克拉克被感动到了，他满怀期许地说：“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
“唯独这个不可能！”
“Comeon!怎么这样？”克拉克失望，“别这么对我，宝贝们，哪怕只是一天呢？”
“你应该学会接受现实。”月摩西对自己的兄弟轻快地眨眨眼。
“不要总是奢望不存在的东西。”日摩西给出相同的回应。
最后他们一起对克拉克说：“但我们从不拒绝你，所以，我们会为你破例一天。”
“……”克拉克把他的两个小崽子抱进怀里，和他们脸贴脸，“我也爱你们。”
他的内心现在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看到玛莎端着苹果派，香甜的气味让他迷醉，又像是看到露易丝坐在从窗边，温柔地给尚未出生的小乔念着童话故事，也像是看到双胞胎乖乖喝完牛奶，长出一圈奶胡子，抬起脸对他微笑。
又或者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一家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谈论着美好的未来。
又一天就有第二天，永久的和平还会远吗？
沉浸在对未来的幻想中，克拉克幸福得想落泪。
超级听力自动过滤掉摩西们小声吐槽他真好满足的话。
*
解决完矛盾的布鲁斯和迪克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留在农场和肯特一家度过了相当愉快的一个下午。
没有事件，没有反派，没有急需拯救的世界。
他们就像普通人一样，和朋友享受假期。
“我们的祭品在哪里？”月摩西扯住迪克的袖子询问。
迪克疑惑，“什么祭品？”
日摩西扯住他的另一只袖子，“你向我们祈祷，我们给你指引，你自然应该献上相同分量的祭品，这是常识。”
这是哪门子的常识？！迪克试图用眼神传递这个信息，但毫无作用。
他无奈道，“你们当时可没告诉我这个。”
“都说了，这是常识。”月摩西说，“你不能赖账，不然我们会一直盯着你的，日月无处不在，你无法逃离我们的视线。”
日摩西赞同点头。
“别说得你们像鬼一样啊。”迪克说，“这听得我都有点害怕了。”
“那就献上你的祭品。”
灵动的狡黠从迪克的眉梢跳跃，“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我什么时候向你们祈祷了？”
当然是……
日月双子顿住，迪克好像，似乎，可能真的没有直接对他们祈祷，他只是一言不发坐在那里，他们两个就迫不及待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迪克得意洋洋，“没有祈祷，当然也不用给你们祭品。”
“你骗我们！”月摩西跳脚，“狡猾的小鸟！我要讨厌你！”
日摩西面上一片空白，他没想到还有这种方法，没忍住流露出一丝委屈。
“哈哈哈哈哈！”迪克带着他标志性的恐怖笑声跑远了，身后日月双子紧追不舍。
第93章
迪克最终把他带来的游戏卡带全都留给了摩西们,但他坚称这并非祭品，而是他送给他们的礼物。
然后吃饱喝足，跟着大蝙蝠回哥谭继续当他的快乐小鸟,抓猫头鹰去了。
临走前,克拉克拉着迪克语重心长地说以后有任何烦恼都可以找他倾诉，尤其是和蝙蝠侠相关的,毕竟他们都知道有时候蝙蝠侠像个混蛋。
被小心眼的蝙蝠暗中瞪了好几眼。
*
“好了，男孩们。”露易丝靠在门上,屈指轻扣，对沉迷游戏的日月双子挑眉,“游戏时间结束，接下来该去学习了。”
“五分钟,please，露易丝，再给我们五分钟。”月摩西可怜兮兮地对露易丝合掌祈求。
“你上次也这么说，但你们一直玩到了半夜,甚至忘记去进行你们的夜间小活动。”露易丝态度很坚决，“你们在我这里的信誉已经破产了。”
“那是他的问题,不能把我也包括在内，毕竟太阳又不能在晚上出现。”日摩西嘟囔着，他已经在和联机的迪克告别了。
自从迪克送了他们游戏后，他们经常一起玩，不知不觉间，关系就这么坏端端的好起来了。
“没得商量，收起你们游戏机，如果你们接下来的一周还想和它们见面的话。”露易丝又敲了敲门，下达最后通牒,“我去小乔的房间等你们，别迟到。”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了。
月摩西失望地叹气，不情不愿地从地毯上爬起来，和他的兄弟一起把散落满地的卡带装进收纳箱，又将零食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这些小事他们从不会麻烦家里其他人。
前往婴儿房中途，太阳之子的耳朵突然动了动，他听见有人提到了他们和克拉克的名字，“克拉克似乎明天回来？”
月亮之子在白天时的能力并没有夜晚那么强大，他没有听到任何东西，“没错，他总会在农场度过周末。”
“他要有麻烦了。”
月摩西眼神一凛，又很快恢复平静，语气恹恹，“卢瑟还是外星人？又或者是他被猫头鹰摸到家里来了？拜托，能不能有点新意？我打他们打得都快烦死了。”
超人的身份保护做得似乎很好，又似乎烂透了，就跟哥谭反派到底知不知道蝙蝠侠面具下面是布鲁西宝贝一样，都处于一种薛定谔的状态。
他的敌人总能精准打击到肯特农场，全球性危机更不必多说，地球上就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
日月双子来到农场的几个月里，已经打退了好几波来进攻的敌人，完全对现实塔防游戏失去了兴趣。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家里还有需要充足休息的孕妇？！难道说他们没有妈妈吗？！”月摩西烦躁极了。
“我猜他们没有。”日摩西同样被唤起了不美好的回忆，“不过这次并不是冲超人来的，而是克拉克。”
他看向自己的兄弟，用一种相当古怪的语气询问，“你想去上学吗？”
月摩西：“？”
收养手续太正规也不是件好事，因为找不到双生子的入学信息，作为他们的养父，克拉克肯特被儿童保护组织和社会服务机构盯上了，他们即将在明天登门拜访，突然袭击的那种。
“这确实是个严肃的问题。”露易丝喃喃。
她手里拿着一些星球日报的报纸，上面大多是她之前写的有关超人的报道，她打算念给小乔和双生子听，当做今天的胎教课程，不远处还摆放着一台相当古典的留声机，播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
“我居然也忽视了这个。”露易丝扶额。
她家孩子在法律文件上的年龄是十三岁，但实际上两个人加起来不过几个月大，没人会想着把两个小宝宝送到学校。
“你要送我们去上学吗？”月摩西贴在露易丝的胳膊上，抬起脸，单纯又无辜，他小声说，“我们不想和你还有玛莎分开。”
日摩西贴在露易丝的另一侧，“但如果让你们太为难的话，我们也会听话的。”
嘴上这样说着，但下垂的眼角显得他相当委屈。
露易丝差点被这两个装模作样的小家伙逗笑了，勉强把笑意憋回去，她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可是你们不去学校的话，我们很可能会失去你们的抚养权，因为这会让那些机构认为我们是不负责的父母，没有能力抚养你们。”
月摩西撅嘴，非常不满，“他们凭什么这么认为？！你们还有玛莎都是超级好的家人！”
很少有人会像肯特家一样心平气和地对待两个种族特殊的小孩，还愿意包容他们的缺点，原谅他们搞出的破坏，把他们当做自己亲生的小孩来对待。
在肯特家，日月双子已经很久没再被过去的梦魇找上门了。
“也许我们该从源头解决问题。”日摩西沉思，“我去干掉那些，呃……”
月摩西眼睛亮起，同样跃跃欲试。
“不不不，亲爱的。”眼看逗过头了，露易丝连忙阻止摩西危险的想法，“我们不推崇暴力。”
不能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摩西们失望极了。
露易丝揉揉他们的脑袋，“别担心，如果你们真的不想去上学也没关系，我们会搞定这个。”
最先发现情况的日摩西摇头，“他们会很烦人的。”
他在第一时间就去搜集了很多情报，知道那些人有多难缠，他们相当执拗，像猎犬一样咬住目标就不松口，每个被他们盯上的家庭最终只有妥协一种选择。
当然，也不能否认，他们的存在确实保护了很多孩子免受家庭的伤害。
只是现在被盯上的是肯特家，他们家的情况太特殊了。
“相信我们，这不会比卢瑟还有那些超级反派更难搞了。”
“我和玛莎有足够多的时间来陪伴你们，而且我们的农场足够大，足够……大？”
露易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向窗外广阔的农场，眉头皱起。
在斯莫威尔小镇，肯特家的农场并不是最大的，但也有几百英亩，足够小时候能力还不稳定的超人锻炼他的能力还不被人发现。
占地太广意味着与周边的交流不便，双生子来到农场后见到的人除了离家出走的迪克和追来的布鲁斯，就只剩下雇佣的工人。
这不是个好现象，社交的缺失对孩子的成长不利。
露易丝改变了主意，“你们应该去上学。”
双生子同时瞪大眼睛，不明白为什么露易丝可以这么快就改变主意。
他们试图挣扎。
月摩西指着外面天空中的月亮虚影，“我没办法每个白天都出现。”
露易丝：“我会替你向学校请假。”
日摩西竖起两根手指沿耳朵上划，“我们有和人类不同的尖尖耳朵。”
露易丝：“我知道你们可以自由改变身体的形态，就像你们变成小崽子那样。”
“你们需要有更多的朋友。”露易丝对抗拒的双生子说：“你们可以把这当成一场特殊的游戏，与现实中存在的人交流会比游戏中更有趣。”
双生子不说话了，他们确实有点心动。
与更多人接触也更有利于他们学习人类的情感。
“看来我们达成了一致。”露易丝说，“接下来的一切交给克拉克去解决。”
刚回到家就得知明天会有社会服务机构的人上门突击检查，克拉克：“啊？”
又收到给双生子找个合适学校的任务，克拉克：“啊？”
*
清晨，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肯特家农场住宅区门口，衣着干练，胸前挂着工作牌的金发女士从车上下来，她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再次确定地址后环视四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它的主人把它照顾得很好。”
这里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来到门口，不等她按下门铃，大门就从内侧打开。
扛着农具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他推了推歪斜的眼镜，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疑惑，“您好？您是迷路了吗？”
明明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却带着很浓的书卷气。
“不，我是来找您的，克拉克肯特先生。”
肯特家目前只有一名成年男性，来访者并不担心自己会认错，她举起自己的工作牌，“劳拉琳，就职于社会服务机构，为您收养的那两个孩子而来。”
“呃，哦，您好！”肯特先生有些局促，但还是认真检查了工作牌，确认无误后，才意识到自己把客人堵在了门口，慌慌张张让开道路，请劳拉进去。
一杯红茶杯放在了劳拉面前，她顺着来人的方向看去，有少许白发的中年女性对她露出温柔的笑。
另一边，换好衣服的肯特先生扶着他怀孕的妻子走出来，那位暂时处在休假期间的女士让劳拉有着熟悉的感觉，仔细想想，她们很像，都是事业型女性。
慈祥的祖母，温和的父亲，精明干练的母亲，这似乎是一个正常的家庭。
但劳拉没有妄下结论，她也不是没见过很会装模作样的家庭。
“请问我们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我们办理了全部手续。”肯特先生询问。
“而且全部合法合规。”他着重强调。
“很抱歉冒昧来访，我们并未怀疑您的领养流程，只是例行询问，毕竟我们要对每一个孩子负责。”
劳拉飞快结束开场白，直接进入正题，“但据我们所知，您收养的那两个孩子，阿波罗和阿提米斯，很好的名字。从您收养他们直到现在，接近四个月的时间，您都没有为他们选择合适的学校。”
“而且，”劳拉女士眼神凌厉，她直直盯着肯特先生的眼睛，给他压迫感，“我们拜访过农场的工人，他们声称从未真正见过那两个孩子，只能偶尔在窗户中看到影子。”
“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对他们进行了非法监禁！”
第94章
好严厉的指控！
克拉克在内心倒吸一口凉气。
劳拉的话有夸张成分,但也事实也大差不差，摩西们确实没有去上学，也没有用人类形态和工人们交流过,工人们当然不会知道农场里跑来跑去有时候还会挂在人身上的小崽子们就是老板家的小孩。
劳拉依旧在盯着他,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一丝愤怒从肯特先生脸上划过，他表现得像每一个被误解的人一样,但他的涵养让他很快把情绪压制下去，不过明显变得硬邦邦的语气还是表露出他的不满,“请注意您的言语，琳女士！”
莱恩女士拍了拍丈夫的手,她对劳拉说：“我相信您对孩子的关心，这确实会引人误会。但请相信,没有任何非法行为发生。”
“只是，”说到这里，她难过地叹了一口气，“请看看这些。”
一叠医疗账单被递到劳拉面前,上面的数字高到令人咂舌，它们属于双胞胎里的阿提米斯。
其实是布鲁斯收到求助后连夜伪造的。
家里的长辈在账单被拿出来的同时就说着抱歉离开,劳拉能从半遮半掩的房门里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泪。
莱恩女士说，“阿提米斯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他有白化症，对阳光敏感，也很容易生病。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为他进行治疗。”
劳拉在看账单上的医院名称和地址，“哥谭？”
“是的。”莱恩女士说，“我和我的丈夫都在大都会工作，我们是记者，在采访韦恩先生时,他听说阿提米斯的状况后，资助了我们。”
劳拉看着医疗账单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全美国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是个放浪形骸，纵情声色的花花公子，可所有人又都知道，他同时也是个热衷慈善的好人。
资助一个生病的男孩对他来说并不是新鲜事。
“阿波罗他不愿意和自己的兄弟分开，我们都知道，他们是双胞胎，总有些特殊。”莱恩女士继续，“在学校方面，我们确实有些疏忽。不过最近阿提米斯的状况有所好转，我们正在为他们挑选合适的学校。”
劳拉顺着莱恩女士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堆附近中学的宣传册。
“但没想到。”莱恩女士止住话头，礼貌笑笑。
劳拉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想到社会服务机构的人这么快就找上门。
将手中的医疗账单放回原地，劳拉的怀疑没有完全打消，她提出疑问，“据我所知，在最初有关双胞胎的资料里，并未提及阿提米斯有生理性疾病。”
“这应该是你们系统的问题。”肯特先生颇有微词，“我们也是在见面时才得知的，因为你们的失误，我们第一次差点耽误了治疗。”
“……”劳拉做记录的笔停下，她抬头深深看了一眼肯特先生。
他没有嫌弃男孩的疾病，反而为差点耽误治疗而愤怒自责。
劳拉开始相信这件案子并不是她和同事们最开始猜测的那样，那对双胞胎是真的遇到了很好的家庭。
“您在发现他的特殊情况时，领养程序还有回旋余地，但您似乎并没有放弃他的想法？”
“……他就在那里，我看到了，所以我没有办法将他们弃之不顾。”克拉克说着，和露易丝对视一眼，夫妻俩同时温柔地笑起来，“这是我们共同的想法。”
劳拉觉得这次调查已经完全没有继续的必要，她收起纸笔，“我为我先前不礼貌的行为道歉。”
她又当了一次坏人。
“那么，在最后，请让我见见那两个孩子。”
“当然可以，他们就在楼上。”莱恩女士推了推她的丈夫，让他去给客人带路。
*
他们停在紧靠在一起的两道门前。
劳拉有注意到，这两扇门上贴满了贴纸，还分别挂着写有两个孩子名字的门牌，上面的雕刻有些粗糙，字体也不是很成熟，像是纯手工制品。
肯特先生敲响了那扇布满星星月亮的房门，很快就有人从内侧为他们打开了房门。
金色短发的男孩有些懵懂地抬起他精致得不像人类的脸，看到克拉克后眼睛瞬间亮起，走上来拉住他的手。
肯特先生弯腰对他介绍，“这是琳女士，她来看望你们，打个招呼吧，阿波罗。”
阿波罗摩西躲在肯特先生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很小声地说了句你好。
“他有点害羞。”肯特先生无奈解释道。
劳拉表示理解，她看向房间内，里面的布置以暖色为主，相当温馨，紧贴门的一侧还有另一扇门，她猜测那通向阿波罗的房间。
在房间正中央的星星地毯上坐着另一个面容苍白的男孩，他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向这边看过来，银白色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垂落，他没有被疾病困扰，反而比他的兄弟还要活泼一些，对劳拉露出灿烂的笑容，“欢迎，女士。”
又对肯特先生亲昵地抱怨，“你说今天要来陪我们的。”
肯特先生举手投降，“抱歉，出了点意外。”
“意外”女士接下了这隐晦的指责，跟着他们走进房间，自然地坐在男孩们身边，看他们头挨着头一起去看那本……
原谅她，她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字母就眼睛疼。
“这似乎是AP课程才会学到的东西？对他们来说现在接触这个是不是有点早？”劳拉委婉道。
“我们的基础很差，女士。”阿提米斯摩西说，“所以得在真正进入学校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我们有循序渐进，只是现在恰好学到这里。”
“……”劳拉看向家里的大人，他们知道他们要去的是中学而不是大学吧？
肯特先生耸耸肩，“我承认，这确实让我有点压力，他们吸收知识的速度比海绵吸水还要快。”
看似谦虚，实际与炫耀没什么区别。
在劳拉看不到的地方，日月双子因为贴得太近，开始对彼此动手动脚。
克拉克悄悄给了他们一个严肃的眼神，让他们安分点，至少把这次突击检查混过去。
简单和家长交流了一点教育问题，劳拉转向双胞胎，想了想，问他们：“你们在这里过得好吗？”
没有任何犹豫地，双胞胎同时回答，“当然，这显而易见。”
*
目送这位负责任到有些难缠的琳女士离开，克拉克长舒一口气，这一关是过了。
回过头，日月双子恢复原貌，对他做着搞怪的表情，月摩西模仿肯特先生的语气，刻意加粗声线，“我承认，他们比我要聪明得多！”
兄弟两个笑成一团，尖叫着躲过克拉克假意要抓他们的手。
“我可没有说过那样的话，篡改我的发言，小坏蛋。”克拉克摇头笑笑，一屁股坐在露易丝身边，对她说，“希望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演技不好，怕自己暴露躲回房间的玛莎也走了出来，日月双子围着她转圈。
露易丝否定他的话，“绝对有下一次的，接下来那位女士的调查任务就会变成小记者是否有能力抚养两个天才宝宝。”
“饶了我吧！我宁愿去对付拿着氪石的卢瑟。”克拉克直接瘫在沙发上，把自己当煎饼一样翻来翻去，“让我休息一会儿。”
露易丝揉搓着氪星犬的脸，冷酷无情地对他说：“起来，别偷懒，继续看这些学校哪个比较合适。”
好吧，甜蜜的负担。
克拉克叹气，用超级速度把所有资料搬到附近，夫妻俩一同翻看，时不时交流几句。
那边双生子飞在玛莎两侧，吵吵闹闹，互相拌嘴，都想让玛莎先关注到自己。
*
经过近一周的调查和实地体验，克拉克最终还是为双生子选择了他儿时的学校，斯莫威尔中学，最主要的原因是距离农场比较近，方便双生子有突发状况随时回家。
当然这点是瞒着露易丝和玛莎的。
父子三人鬼鬼祟祟地约定好，又在家里的女性面前装作无事发生。
斯莫威尔小镇并不大，消息传播得非常快，所以中学八年级的学生很早就得知他们将迎来两位转校生。
等双生子穿着相同的红蓝相间的横纹衬衫出现在教室里，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色半长卷发，有着明显地中海特色长相的男孩瞪大了眼睛，痴迷地盯着那两个洋娃娃一样的新生，对上视线的瞬间猛地转头，整张脸连带耳朵都红透了。
可真的看不到了又很舍不得，所以男孩又把头转了回去，结果双生子已经不再看他，失望的情绪怎么都压抑不住。
而当他发现老师把双生子的座位安排在他的正后方时，他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甚至等不到下课，趁着老师转身，他就给双生子丢去纸条，热情洋溢地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菲利普迪马尔科！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在末尾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迪马尔科先生。”还没收到新朋友的回复，满心期待的菲利普先收到了来自老师的警告，他只好收敛动作，端正坐好。
即便如此，那双纯黑色的眼睛里依旧有某种泥泞的情绪在翻涌。
月摩西拿着纸条，趴在桌子上，对他的兄弟努努嘴。
——克拉克特意和老师提过他的身体状况糟糕，所以老师们会对他的表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摩西瞥了他一眼，极佳的视力让他很轻松就能看到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又看到前方咬着手指关节，身体微微颤抖的纸条主人。
哦，为他们无聊的校园生活带来乐趣的人这么快就出现了。
日月双子同时盯住菲利普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模一样的兴味盎然的弧度。
第95章
菲利普到底如愿和日月双子成为了朋友,事情进展顺利到不可思议。
“我知道你，菲尔。”月摩西撑着下巴，拉长语调,“你家的披萨很好吃。”
日摩西赞同点头,菲利普家的披萨也是他被克拉克带回家的一个原因。
菲利普迪马尔科，斯莫威尔小镇上意大利餐厅老板的小儿子,他们家的餐厅经营了近二十年，在小镇上很出名。
日月双子的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是班上最矮的。
所以菲利普眼中的阴郁和厌烦在自上而下看到他新朋友们的漂亮脸蛋后瞬间消散，再加上月摩西相当自来熟,直接就用昵称来称呼他，他的大脑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晕晕地回答，“那明天我帮你们带一份，不，两,三份！我们可以一起吃！”
“哈~”月摩西发出古怪的声响，“看来明天我们不需要自己带午餐了。”
这句话被菲利普自动解读为双生子很期待他的手艺,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神经质地啃咬自己食指关节，留下深红色的齿痕。
没错，就这样，一点一点拉进关系，然后他就能……
渗人的笑声从菲利普喉咙中滚出，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双生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能发现。
*
“学校生活怎么样？”露易丝询问，其实她更想问有没有交到新朋友,但这不过是第一天，不需要给小孩那么大的压力。
“没什么新奇的东西。”日摩西说，他手里还拿着一只甜筒，小口小口吃着。
露易丝有给他们零花钱，每周30美元，不算太多，但也足够他们买想要的东西。
在露易丝不赞同的眼神中，月摩西一口闷掉整个甜筒的冰淇淋部分，被冰得滋儿哇乱叫，艰难地咽下去，从口腔一直凉到胃里，他吐出通红的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但遇到一个有趣的家伙。”
“嗯？”露易丝等待下文。
双生子却没有再说下去。
月摩西把蛋筒丢进嘴里，“太早知道答案，故事就失去了趣味性。”
日摩西毫不留情地给自己的兄弟拆台，“事实上，我们并不清楚他想做什么，我们还没有学会预言，只是在他身上闻到了与其他人不同的情绪味道。”
在一堆好奇与喜爱中，那种黏腻的窥伺和没来由的占有欲就变得格外显眼。
而且菲利普看上去有点笨，完全不会隐藏自己，才第一次见，就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不像是能忍很久的样子。
月摩西：“……”
他扑上去抢日摩西手里的冰淇淋甜筒。
肯特家的日常又开始了。
躺在柔软的长椅上，露易丝没再追问。
*
“砰——”
日摩西的桌子被大力撞歪，他平静地抬头看了一眼动手的人，带着自己的椅子滑行把看热闹的月摩西挤开，强行和他使用同一张桌子。
全程他都没有发怒，没有质问，脸上的表情仿佛面具一般没有任何波动。
就好像他不是正面临校园霸凌一样。
莫名其妙对摩西倾泻恶意的男生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地疼，周边人的视线几乎要把他盯穿，他咬咬牙，就要故技重施，“肯特……”
威胁的话直接那双充满寒意的深蓝色双眼吓了回去，冷淡又漂亮的男孩看着他，与看一粒灰尘没有任何区别，“做事之前动动你的脑子，你想把他送进医院吗？我想以你家目前的经济状况，应该无力承担他的医疗账单。”
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摩西会知道他的家庭状况，怀亚特的视线转移到肯特双生子中的另一人，脸上带笑，脸色比白种人都还要白一个度，明显病恹恹的阿提米斯摩西肯特看着他，眼中是和他兄弟一样的冰冷。
原本气焰嚣张，准备搞点美国经典校园霸凌的怀亚特在两人的注视下瑟缩了一下，明明他才是更强壮的那个，两个摩西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他，可他感觉自己就像被凶猛的猎食者盯上的兔子，汗毛倒竖。
“让我想想，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月摩西手中的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怀亚特的心脏随着他的动作骤缩，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啊，我想起来了。”月摩西的笔停住，笔尖直指怀亚特的眼睛，“怀亚特米勒，别让你的母亲为难好吗？”
又是一声桌子被撞开的巨响，还伴随着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糟糕声音。
怀亚特猛地倒退，撞上了菲利普的桌子，踉跄着跌坐在了他的椅子上，他的瞳孔和嘴唇都在颤抖，像是看怪物一样看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摩西。
“为什么这么严肃？”月摩西用笔轻轻戳了两下怀亚特的手，力道不比被羽毛拂过重多少，但依旧让怀亚特抖得更厉害了，“笑一个，亲爱的。”
怀亚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适可而止。”事件最初的受害人对自己玩上头的兄弟发出警告。
“啧。”月摩西把笔丢进怀亚特的怀里，消停了。
日摩西幽幽叹气，起身开始收拾烂摊子，他看到有热心的同学去帮他们叫老师了。
“把一切恢复原状，好吗？”他的手搭在怀亚特肩上，在他耳边说。
在怀亚特搬桌子的间隙，日摩西询问他的兄弟，“你刚才在模仿谁？”
月摩西：“小丑，哥谭那个，你知道的。”
“……怪恶心的。”日摩西说，“蝙蝠侠看到了都应该把你抓进阿卡姆去和小丑作伴。”
月摩西：“……想打架就直说，而且，你之前说谁会被吓进医院？”
“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浪费掉克拉克特意给你找的可以随时请假的理由，那请便。”日摩西淡淡道。
“做的不错。”日摩西拎起自己的椅子回到座位，对臭着脸站在一旁的怀亚特说，“过来。”
“坐下，很好。”他拍拍怀亚特的头顶，“Goodboy！”
“阿提米斯！阿波罗！你们还好吗？！我听说……呃，嘎？”满头大汗的菲利普冲进教室，看清状况后，声音戛然而止。
与他想象中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洋娃娃们被欺负的场景不同，现在更像是双生子在欺负怀亚特。
也仅仅是停顿了一下，菲利普就像一头勇猛的小牛犊，气势汹汹冲上来，抓住怀亚特的领子，“不许伤害我的朋友！”
说着就想给怀亚特一个头槌。
但没成功，日摩西从后面把他扯开了。
菲利普委屈地呼唤，“阿波罗！”
日摩西歪着头，像是要把他看透，“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他在欺负你们啊！”菲利普说。
“但那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月摩西探出头，笑眯眯道。
菲利普满脸惊讶：“你在说什么？！”
“太假了。”日摩西点评。
“只有这样吗？我们等了这么久就只等来这么一场闹剧？”月摩西说，“真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怀亚特，去找那两个新生的麻烦。”菲利普的声音从月摩西口中吐出，“我学得像不像？”
他已经厌倦菲利普的游戏，直接将一切摊开在明面上。
惊愕与难堪交替出现在菲利普脸上，他猛地回头去看怀亚特，但怀亚特根本不想搭理他，一直盯着地板。
“别看了，他什么都没说，下次做坏事记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日摩西收拾好自己的书包，用最后一本书拍拍菲利普的胸膛，“真笨！”
菲利普涨红着脸，愣在原地。
他们的老师终于姗姗来迟，头疼地把四个人都叫去了办公室。
肯特农场，收到斯莫威尔中学发来的停课通知的露易丝：“嗯？”
*
入学仅一周，肯特家收养的双生子就因为恐吓同学被罚停课三天，创下了斯莫威尔中学建校以来的最快停课记录。
当然另外两位受到的处罚更重，学校本想直接发退学通知的，但双生子表示他们并不介意，为那两人求情，学校再三考虑将处罚改为道歉，停课外加社区服务。
为了保护未成年人，学校并未直接公布他们受罚的原因。
“好无聊啊。”月摩西把手柄丢开，仰面躺在地上。
上学前他们百般抗拒，停课后又开始思念学校生活。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做祈祷状，“我真不应该直接戳穿菲尔，看他演戏总比现在有趣。”
日摩西轻哼一声，但也没有反驳。
露易丝并未因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生气，只让他们安心在家里待着。
窗外传来汽车的刹车声，摩西们瞬间复活，趴在窗户上往下看，熟悉的皮卡车停在楼下，是玛莎从镇上采购回来了。
直接穿过窗户，摩西们来到玛莎身边，在她腿边打转，争先恐后地去看她买了些什么。
玛莎笑着说：“你们两个让我在镇上体验了一次当名人的感觉。”
摩西们骄傲地抬起下巴。
“这是？”日摩西看到熟悉的标志，是意大利餐厅食物外带的包装。
“我去找迪马尔科先生谈了谈，他送了我一点招牌菜。”玛莎风轻云淡地略过这件事，把车上大大小小的袋子分散着交给两个孩子。
身体小小，力气大大。
日月双子毫不费力地把所有东西都提了回去。
在他们又缠着玛莎争取好孩子奖励的时候，同时停下动作，侧耳倾听。
“迪克在呼唤我们，但没说具体事情，我们得去看看。”
玛莎：“早点回家，孩子们。”
亲吻过玛莎的脸颊，月亮之子缩成兽形跳进兄弟怀里。
太阳之子在阳光中穿行，很快就抵达了迪克所在的位置。
比较少见的是，罗宾身边没有蝙蝠侠，他们所在的位置也不在哥谭，而是在纽约。
满墙的屏幕笼罩着罗宾，他拧眉看着屏幕上案件资料，损伤程度不同的人体照片令人不适。
罗宾看向双生子，直奔主题，“你们知道切萨皮克开膛手吗？”
这不巧了？
“那要看你想知道具体到什么程度的信息了。”日月双子对罗宾微笑。
第96章
要说罗宾为什么会盯上一个非哥谭本地的连环杀手,这完全是一个巧合。
好不容易把全世界的猫头鹰窝都掏干净，把最麻烦的善后工作交给蝙蝠侠和正义联盟去忙碌，罗宾终于有时间和他自己的队友少年泰坦们集合活动。
这次也不例外,他们不知道第几次遭遇了莫名其妙来地球搞破坏的外星人。
其实罗宾一直想不明白,宇宙中有那么多的星球，这些外星人为什么非得抓住地球不放。
同样没有任何悬念的,就像是重复上演的剧目，少年泰坦成功把入侵的外星人送回老家。
解决完外星人,又把吵闹的队友哄走，罗宾按照惯例进行信息整合,将事件经过整理记录，再去某些官方组织的系统里转一圈,看看他们有没有偷藏不该藏的东西。
转悠到FBI时，罗宾意外发现了切萨皮克开膛手相关案件。
只一眼，接受过世界第一侦探教导的罗宾就从受害者的照片还有尸检报告中意识到，切萨皮克开膛手并非只是单纯的随机作案的连环杀手。
而是,一个口味挑剔的食人魔。
罗宾没办法放着不管，他自顾自决定这个案子归他了。
“白人男性,从事社会地位很高的职业，深受他人信赖。他更青睐新鲜内脏，所以他需要可以处理尸体还不会被人发现的房子，至少是中产阶级，生活富裕。受过一定程度的体术训练，能轻易杀死一个成年男性。退役士兵还是……骨科医生？”
罗宾的侧写到此暂时卡顿，好吧，他的导师是世界第一侦探，不代表他也是个聪明的侦探。
“高功能反社会,怎么又是这种高智商罪犯？”
罗宾嘀咕，他有点头疼，这个食人魔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难怪能在FBI的追查下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他换了个侧写角度，尝试从犯案地点推测食人魔可能的藏身之处。
然后他缓缓吐出一句脏话。
完全的随机犯案，而且，罗宾在这个过程中发现FBI的记录有遗漏，这个食人魔绝不止做了被FBI记录在案的这些案件，还有很多受害人没被发现。
他需要外援，罗宾想，但是向蝙蝠侠求助？
罗宾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处理那群参与到猫头鹰议会中的达官显贵和富商就足够蝙蝠侠忙上一阵子了。
视线落到电脑角落里的游戏上，他有更好的人选。
*
“那要看你想知道具体到什么程度的信息了。”日月双子对罗宾微笑。
罗宾：“你们的无所不知已经到了仅仅通过一个代号就能知道所有信息的程度了吗？”
“当然不是，我们的能力说到底也不过是以阳光和月光为耳目，知晓它们所到之处发生的事情。”
“而你的运气很好，因为一些原因，我们正在关注你所说的那个，嗯，开膛手。”
“你绝对是没记住他的代号吧！”罗宾吐槽，不过他倒是松了一口气，至少摩西们没有看着食人魔犯案而无动于衷。
他闲适地靠在泰坦塔宽大的椅子上，笑着，“我确实很幸运，如果你们愿意把掌握的信息告诉我，那我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日月双子没说话。
罗宾的笑容逐渐消失，“你们愿意告诉我的对吧？”
笑容转移到了日月双子脸上，“那取决于你愿意为这条信息付出什么代价。”
“来吧，献上你的祭品，我们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罗宾沉默了，他就知道，这两个小混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折腾他的机会。
他的目光在双生子的脸上巡视，悲哀地发现他们居然是认真的。
肯特一家费尽心思养出来的那点人性从日月双子身上脱离，他们现在就像某种相当糟糕的存在。
死一般的寂静在三人之间蔓延，罗宾的头又开始疼了，多年的义警生活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日月双子手牵手，双脚离地漂浮着，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罗宾做出选择。
Holyshit！
怎么除了他那群永远幼稚永远长不大的队友外，他还得担心超人家小孩的心理问题啊？！他们加入少年泰坦了吗就让他处理？！
抱怨归抱怨，罗宾也没有放着不管的意思，反正他经验丰富，少年泰坦成员人手至少一个心理问题需要他这个领队安抚。
寂静被打破，罗宾带着椅子转了个身，长腿一迈就换成倒坐的姿势，长手长脚抱住椅背。
“认真的吗？宝贝们？”这个漂亮小子用近乎撒娇的语气甜蜜蜜地问，他对着日月双子摘下面具，与他们暗沉的色调不同，那双像是雨后晴空的蓝眼睛眨了眨，“向我，向你们最初的也是唯一的朋友索取祭品？我还以为我是特殊的那一个，真令人伤心。”
把多米诺面具随手丢在一边，迪克继续他的表演，夸张又做作地捧着心，“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这人像是抛去了羞耻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里了，也不在意他对面是两个年龄还没他的零头大的小宝宝。
“噫！”月摩西最先忍受不了，他落地跺脚警告愈发上头的迪克，“收起你旺盛的表演欲！”
“所以这也是布鲁斯教你的吗？”日摩西眼神放空。
怎么会有这种说话跟调情一样的人。
“不，是我天赋异禀！”迪克骄傲极了，他和布鲁斯重合率极高的前女友名单可以证明这一点。
迪克轻盈地跳下椅子，几步来到双生子身边，像个黏黏怪一样把他们都搂进自己怀里，“所以，你们还要向我索取祭品吗？”
月摩西嫌弃地把迪克的脸推开………，根本推不开，迪克的力气大得离谱。
“你赢了，迪克。”日摩西忍耐地闭眼。
迪克欢呼一声，“我就知道对你们来说我是不一样的，我爱你们，宝贝！”
说着，他不顾月摩西快翻上天的白眼和日摩西从头到脚都在流露的抗拒，硬是把他们拖到了电脑前，双手合十，“告诉我吧，我非常需要你们的情报，从这个该死的食人魔的真实身份开始。”
他的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阴霾，受害者的惨状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迫切地想要将犯人逮捕。
现实不是侦探游戏，他没那么多时间去搜集情报再推理，拖延只会导致新的受害人出现。
“汉尼拔莱克特，一个心理医生，他在巴尔的摩，我们的同学正在他那里接受心理治疗。”
日月双子没再纠缠，干脆地告诉迪克想要的信息。
他们会关注汉尼拔是因为菲利普。
出于只有本人知道的原因，菲利普喜欢他的新同学喜欢到让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他厌恶家里的生意，讨厌一切和意餐相关的东西，却会因为双生子偶然一句话连续数天为他们带披萨当午餐。
在学校里也是，一直缠着双生子，占有欲极强，总会用恐怖的眼神盯着其他想和他们说话的同学，强行让日月双子的社交圈只有他一个人。
但他仍然不满足，他心中有一头永远无法被喂饱的野兽，他甚至开始嫉妒双生子之间的亲密。
所以他动了歪心思，让和他一起长大的怀亚特去校园霸凌摩西们，然后他再出现成为拯救者。
怀亚特当然没办法拒绝，他和母亲相依为命，而他的母亲在菲利普家的餐厅工作，无论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母亲，他都不能拒绝。
“学校的心理咨询师猜测菲利普很可能患有白骑士综合征，建议他接受更专业的治疗，并给他推荐了这位汉尼拔医生。”日摩西的手指点上屏幕中汉尼拔的脸。
汉尼拔的资料可以说是熠熠生辉，散发着属于成功人士的光芒。
单从资料来看，迪克无法想象这位医生会是恐怖的食人魔。
还在不断出现的汉尼拔的成就和旁边屏幕上的受害人照片放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我们太好奇菲利普的状况，就在他接受治疗时悄悄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个医生几乎要被人类血肉的甜腥腌入味了。”月摩西说。
迪克正在操作电脑的手停下，“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为了证明我们不是随便偷窥别人的变态？”
迪克觉得他中了一箭，监听，定位，摄像头简直是蝙蝠侠和罗宾的日常。
*
“迪马尔科先生，可以再重复一遍您那天的经历吗？”穿着休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英俊男人温声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男孩说，他用手中的钢笔轻轻敲击笔记，制造声响将男孩的注意力唤回。
眼下青黑的菲利普阴郁地看了他的心理医生一眼，没回答，那在汉尼拔手中上下移动的钢笔只会让他想起怀亚特跟他讲述的阿提米斯摩西如何用一支笔威胁他的事情，再之后便是双生子泛着冷意，像看一个丑角一样注视着他的双眼。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依旧会为记忆里那两张漂亮的脸着迷，生不起任何恼怒的心思。
仅仅两天不见，他就如此想念他们。
没得到回答的汉尼拔微不可察地皱眉，他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菲利普，心中产生一丝不悦，缺乏礼貌的男孩。
这次治疗已经进行了近一个小时，期间菲利普给出的回应少之又少。
他起身带着空杯子前往厨房，将重新装满水的杯子放在菲利普面前，“也许你有些紧张，温水会让你轻松一点。”
这次菲利普没再拒绝，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很快，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心理医生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真切。
在一双皮鞋停在他面前时，菲利普彻底昏迷过去。
“晚安，小羊羔。”
第97章
单知道犯人的名字还不够。
即便是罗宾也不能随便拎个人丢给FBI,说是他们一直在找的连环杀人犯。
他们需要真实可靠的证据，不然以汉尼拔和FBI之间可悲的能力差距，汉尼拔能轻松脱罪。
迪克飞快整理出案件发生地与汉尼拔过往活动轨迹的重合,再加上多数受害人或直接或间接地与汉尼拔的接触痕迹。
因为时间地点跨度太广,迪克能整理出的证据有限，不过也足够证明汉尼拔就是切萨皮克开膛手。
迪克咧嘴一笑,把面具重新沾回脸上，“走,我们现在就去抓坏蛋！”
纽约到巴尔的摩的路程相当遥远，他也没有超人,但他有可以当超人使用的小朋友们。
迪克挂在太阳之子身上，兴奋挥手,“出发！摩西号特快列车！”
手里抱着猫，身上挂着人，一带二的太阳之子不嘻嘻。
*
菲利普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他好像睡了一整个世纪,浑身使不上力气，想抬起手揉揉胀痛的头,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拷在床上动弹不得，就连脖子上都被粗大的铁环束缚，导致他转头都很艰难。
盯着上方刺眼的灯光，菲利普有点发懵，他记不清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又为什么会像学校实验课上待解剖的兔子一样被人关在这里。
因为灯光的刺激，菲利普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然后他就看到灯被移走了。
“抱歉，您比我预期中醒得要早很多，小迪马尔科先生。”他的心理医生对他歉意微笑,却让菲利普打了个寒颤。
混沌的大脑一个激灵终于彻底清醒，他想起来了，他在喝完心理医生递来的水后就失去了意识。
强自镇定，菲利普环视四周，尽可能用冷静的语气说：“一旦我失踪，你会是最大嫌疑人，很多人都知道今天我会到你这里接受治疗。”
他没说什么这是不是特殊治疗的蠢话，也没有浪费时间在无用的哭泣上。
“嗯？”汉尼拔慢条斯理地披上雨衣，戴好手套，骨节分明的手划过一众工具，细细挑选，听到菲利普的话他摇摇头，“不，你错了，我会成为失踪案的证人。”
“而且，”汉尼拔的眼中流露出些许高高在上的怜悯，“你是独自一人前来巴尔的摩，没有任何监护人陪同。”
“一只因为异常，所以被族群抛弃的小羊。”
“你不被任何人需要，没有人会在意你的失踪，甚至他们会为摆脱掉异类而高兴。”
“你家中有比你更年长且更优秀的哥哥，他比你更受父母喜爱，常年被忽视让你迫切地想要得到认同。”在菲利普的颤抖中，汉尼拔用剪刀剪开了他的上衣。
“为此，你不惜通过伤害他人再加以拯救的方式来维持亲密关系。可惜你经验不足，事情很快暴露，你也被送到了我这里。”
汉尼拔用冰冷的手术刀在菲利普的腹部滑动，寻找最适合下刀的地方。
菲利普冷汗直冒，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瞳孔已经出现收缩现象。
见状，汉尼拔笑意加深，恐惧会让羊羔的血肉变得更加美味。
“我有一点很好奇，从斯莫威尔到巴尔的摩，你有无数次机会逃离，但你还是来到了我面前，为什么？”
“你想得到父母的谅解，还是舍不得那两个被你选中的被保护者？”
“哦，是后者。”
汉尼拔关注着他的羊羔的每一丝表情变化，他享受这个过程，“你让我开始对那两个可怜的男孩产生兴趣了。”
原本因为死亡的威胁和整个人被剖析而恐惧到失语的菲利普面色扭曲，他在解剖台上剧烈挣扎，四肢被束缚的铁铐挤压红肿，但他全然不在乎，只是恶狠狠地对汉尼拔咆哮，“不许碰他们！”
可惜这只是无用功，菲利普的挣扎甚至没能让汉尼拔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他很有耐心地等待菲利普脱力，“你确实应该进行一些礼仪相关的学习，小迪马尔科先生。不过，你应该没有这个机会了。”
汉尼拔的刀停在菲利普肋下，锋利的刀刃很轻易就划破了皮肤，鲜血流出。
“列车到站，乘客请下车。”毫无起伏的声调突兀出现。
一团明黄色的物体狠狠砸在汉尼拔身上，直接把他砸飞出去。
失去力气，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的菲利普迟钝地眨眨眼，没跟上事情发展的节奏。
“好痛！”被当成投掷物丢出去的罗宾痛呼，他甩着和汉尼拔的脸颊亲密接触的手，对日摩西抱怨，“这是报复！”
日摩西不接受这种指控，把手里的兄弟丢到地上，他飘到菲利普旁边，直接掰碎了束缚他的铁铐。
“哦~可怜的菲尔~”月摩西跟着变成人形飘过来，对菲利普的惨状指指点点。
“这是天堂吗？”菲利普迷迷糊糊地询问，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他柔弱的两个洋娃娃在飞，他们还有尖尖的耳朵！他们甚至没有穿那些土到极致的衣服，反而打扮得像两个小王子。
“他被吓傻了？”日摩西准备帮忙止血的手顿住。
“傻了。”月摩西确信。
“答应我，以后都别穿你们的常服，好吗？看在我已经死了的份上。”菲利普用重获自由的双手分别拉住双生子，虔诚地许愿。
“……”日摩西直接把自己发烫的手按在菲利普的伤口上，高温烫熟了那部分皮肉，但也很有效地止了血。
菲利普惨叫一声，剧痛让他重回人间。
*
“不请自来的客人可不讨人喜欢。”汉尼拔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扶墙站起。
罗宾抽出长棍一分为二，“那挺好，你这种食人魔的喜欢我可敬谢不敏。”
“什么时候哥谭的罗宾也会管其他地方的案件了？”丢掉手术刀，汉尼拔从墙上取下一把折叠斧。
这是他用来处理食材的工作间，工具相当齐全。
罗宾的卡里棍闪烁着电流，“你的情报该更新了，所有不平事都归罗宾管！”
说完他率先出击，左右手交替砸向汉尼拔的头部，不出所料被斧头挡住。
罗宾：“我讨厌绝缘材料。”
后空翻脱离汉尼拔的攻击范围，他还不忘做一个精彩的落地定点。
嘴上说着俏皮话，但罗宾的心里并不轻松，他的手因为刚才的对抗在微微颤抖。
仅仅一次交手，罗宾就意识到汉尼拔不好对付，他是个真正的格斗大师，即便在罗宾曾经对付过的反派里他也排得上号。
罗宾接受过蝙蝠侠的战斗训练，再加上他确实天赋异禀，战斗能力非常出色。
而汉尼拔也不差，他精通柔术剑术等多种武术技巧，这个温文尔雅的心理医生在战斗时撕去人类的外表，像个真正的狩猎者一样玩弄猎物，这种狩猎几乎贯穿他的整个生命。
他们的战斗僵持不下，谁都没办法立刻制服对方。
转机出现在汉尼拔把斧头丢向罗宾之后，他又从房间的角落拎出一把电锯。
机械的轰鸣声让罗宾沉默了一瞬，“这里为什么会有电锯？！你这是作弊！”
汉尼拔不语，只是一味地进攻。
“好吧，那我也来。”罗宾的手在万能腰带上一抹，数枚罗宾镖出现在他指间，又被迅速甩出。
汉尼拔奔跑着躲避，罗宾镖接连插入墙壁。
汉尼拔：“你的准头还需要继续练习。”
“真的吗？”罗宾按下手中的按钮，所有罗宾镖同时爆炸，将墙壁炸塌。
这次汉尼拔没能躲过，被落下的石头压住，面色惨白。
“搞定！”罗宾握拳下拉。
“动静真大。”月摩西说。
他们也成功把差点被吃的菲利普救了下来，给他解释了现状，正一左一右扶着他。
这个倒霉孩子被吓得腿软，站都站不稳，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红晕。
“看戏的人没资格说话。”罗宾边把汉尼拔绑起来，边回击。
“我也可以参与，只要你不介意我一拳下去他直接四分五裂。”月摩西对罗宾挥舞自己的小拳头。
罗宾不说话了，因为月摩西说的实话，肉体凡胎的人类当然无法承受月摩西的力道。杀手鳄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挨了月摩西一脚至今都没能痊愈。
“咳咳！”汉尼拔被纷飞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他现在狼狈极了，身上的雨衣被划破，落满灰尘碎石，与流出的鼻血混在一起，脏污不堪。石头砸的那一下直接把他的腿砸骨折了，肋骨也断了几根，他失去逃跑的能力，只能坐在地上束手就擒。
汉尼拔张嘴想说点什么，那边的菲利普快步走过来，重重给了他一个头槌，还附带一个中指，发泄自己遭受无妄之灾的怨气，“吃你自己去吧！狗屎！”
汉尼拔头晕眼花，“……你确实该去学点礼仪。”
“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我应该给你一点合适的建议。”汉尼拔看向旁边的日月双子，却被菲利普挡住了视线，他也不在意，继续说，“为了你的病情着想，我建议你远离病因。”
*
汉尼拔被罗宾交给FBI，受伤的菲利普被送到医院接受正常治疗。
罗宾回了哥谭，但日月双子没有立刻回斯莫威尔。
出于微薄的同情心，他们打算在医院陪伴倒霉的菲利普一小会儿，当然，他们没打算错过家里的晚餐。
菲利普的惊喜止于双生子换上第一天去学校时穿的红蓝相间的横纹衬衫。
经历过一次生死危机后，他彻底放飞了自我，反正日月双子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菲利普从床上坐起，面色狰狞地捏着小鸡手，“快点把你们的丑衣服丢掉！这完全是在浪费你们的脸！”
日月双子：“？”
第98章
“你再说一遍？”月摩西不爽,这可是克拉克特意为他们挑选还得到了玛莎认可的衣服，全家最时尚的露易丝都摸着他们的脸夸他们很可爱。
菲利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小声反驳,“那就是很丑啊,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质疑我的所作所为,但唯独不能质疑我的审美！”
他可是有一半的意大利血统！意大利人都是很时尚的！
菲利普越说越激动，就差直接扯着输液管给双生子来一段即兴rap。
“……”月摩西转过头跟自己的兄弟嘀咕,“你确定我们救回来的是原来那个？该不会被那个食人魔换了脑子吧？”
日摩西也很怀疑，“我没在他头上发现外伤,所以这种假设不存在。”
他看了菲利普一眼，试图将自己在调查汉尼拔时新学到的心理学知识运用到现实,“他被吓傻了，人类的精神强度普遍都很差。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复正常。”
月摩西表示了理解。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很正常。”菲利普为自己正名。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极了，只是差点被开膛破肚又不是真死了，他甚至因祸得福知晓了日月双子的部分真实,他们和哥谭的罗宾一起救了他……
想到这里，菲利普的大脑开始打结,他呆呆坐回病床上，两眼发直。
见他这样。
“正常？”月摩西说。
“显然不是。”日摩西摇头。
菲利普终于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对日月双子有多大的误解，他绝望地捂着脑袋，手上的输液针因为动作太大被直接扯了下来，很快血就流了出来，但他没去管，只是眼含期待地看向日月双子，“你们不是被收养家庭虐待，直到社会服务机构上门才得到上学机会,柔弱无助的可怜小孩吗？”
谁？那么一堆限定词在说谁？
这下日月双子是真的用看傻子的眼神去看菲利普了。
月摩西嘲讽，“动动你的脑子，菲尔，如果你有的话。在你经历过之前的事之后就应该意识到你的臆测都是错误的。”
日摩西按下呼叫铃，“停止把你自己的想法嫁接到别人身上，这是非常愚蠢的行为。以及，别对我们的家人进行那么糟糕的指控。”
愿意接纳两个各方面都很特殊的孩子，肯特家的善良毋庸置疑。
“……抱歉。”菲利普放下手，愣愣道歉，他盯着自己的手，怀疑自己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日月双子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帮助，完全是他在自作多情，“至少，我还是你们第一个朋友。”
“啊，关于这个。”日摩西否认，“你不是，罗宾才是。”
菲利普差点哭出声，这个打击太大了，直到护士进来帮他重新扎针他都没能缓过来。
日月双子已经听到玛莎在呼唤他们的声音，起身离开。
月摩西最后对菲利普说：“别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菲尔。”
双眼通红的菲利普怔怔地看向他们，在他眼中，日月双子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
远在正义大厅，正和队友处理猫头鹰法庭后续的超人打了个喷嚏，突然感觉自己背上重了很多，像是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黑锅。
他的通讯器响起，是罗宾发来了一段音频。
超人找了个不会打扰队友的角落，打开音频就听到他的养子们用高高在上的冰冷语气向罗宾索取祭品。
超人听了一遍又一遍。
这态度，这内容。
超人倒吸一口凉气。
和上次的玩笑性质的完全不同。
搞邪教这种事情应该出现在他们家吗？
不应该啊！！！
哥谭，罗宾坏笑着收起通讯器，让那两个坏小子接受家长的制裁吧！
*
三天的停课结束，日月双子恹恹地回到学校。
他们被匆忙赶回家的克拉克上了一堂漫长的思想教育课，不管他们怎么撒娇卖痴都没用，克拉克铁了心要纠正他们的错误思想。
克拉克终究还是被逼成了爱说教的家长。
正义联盟主席全力以赴的唠叨功力堪称一绝。
日月双子从满脸不服到逐渐痴呆没花多长时间，克拉克的念叨变成漫天飞舞的字符钻进他们的耳朵，把他们的大脑填满。
如果现实是一本漫画，克拉克的语言气泡能占满整页，日月双子只能被气泡压在最下面挣扎求生，眼睛都变成蚊香状的那种。
向担心的老爹再三保证他们没有搞邪教的想法，克拉克终于意犹未尽地闭嘴了。
月摩西手臂下垂，下巴放在桌子边缘，生无可恋，“短时间内的我都不想再见到克拉克的脸，也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日摩西深有同感地点头表示赞同。
“爱告状的坏小鸟！”
只要稍微一想，日月双子就明白了克拉克的反常是因为什么。
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就只剩下迪克。
双生子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然，齐齐叹气，他们是真的很想要迪克啊。
那种有着超强人格魅力，三观正直，长相身材俱佳的人实在太适合成为神明的代行者了。
“真过分。”月摩西拉长声音。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日摩西说，“我们已经答应克拉克了。”
而且，那只油嘴滑舌的小鸟说的没错，他对日月双子来说确实是特殊的，狡猾地把自己安放在第一个朋友的位置。
日月双子再次齐齐叹气。
唉，小鸟。唉，想要。
“其实，没有迪克也不是坏事。”日摩西犹豫着，“我总有种预感，一旦我们把迪克打包带走，他那个黑漆漆的老爹会追到我们那里，把我们暴打一通，克拉克都救不了我们。”
日月双子面面相觑，他们这种神明备选的预感很少出错。
没有菲利普这个调剂品在，学校生活枯燥无味。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日月双子飞快逃离学校，却在拐角处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怀亚特的停课处罚还没有结束，所以他没有踏入学校范围，只在日月双子的必经之路上等待。
怀亚特踢着一颗小石子，时不时看看他要等的人到了没有。
“嘿！”两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啊啊啊！”身材高大的怀亚特被这突然袭击吓得一蹦三尺高，尖叫声都破音了。
“胆子真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怀亚特身后的日月双子齐声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怀亚特说。
怀亚特对上两双各有特色的蓝眼睛，沉默半晌，假装无事发生地站起。
与之前做坏事时不同，他现在就像个乖乖仔。
他十分干脆地说出来意，“对不起，为之前的所有，我知道仅仅是一句道歉没法弥补我的过错，以后你们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让你去欺负其他人，你也愿意？”月摩西好奇发问。
怀亚特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拳头握紧又松开，最终他泄气，不管不顾地大吼，“我不愿意！别再让我去做坏事了！”
不愿意就不愿意，吼那么大声做什么。
日月双子同时捂住耳朵。
怀亚特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抿了抿唇，“抱歉。”
月摩西跟自己的兄弟咬耳朵，“我们最近好像一直在听别人道歉。”
“太近了。”日摩西把手扣在他脸上嫌弃地把他推开。
月摩西在指缝间瞪大了眼睛，居然敢嫌弃他！
兄弟俩差点当着怀亚特的面打起来，但怀亚特依旧无知无觉，两眼一闭持续输出，把他和菲利普从小到大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他被要求去霸凌双生子时也有过挣扎，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对双生子抱有很深的愧疚。
菲利普是被汉尼拔分析了一遍，怀亚特则是自己把自己整个摊开给日月双子看。
让日月双子好像回到被克拉克念叨的那天。
“停！”他们打断怀亚特，拯救自己饱经摧残的耳朵。
怀亚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从双生子的角度看去，他就像是路边被踢了一脚的流浪狗。
日摩西挑眉，他伸出手，对怀亚特命令道，“过来，蹲下，低头。”
然后他拍了拍怀亚特乱糟糟的头发，“Goodboy。我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那天与其说是怀亚特在校园霸凌他们，不如说是双生子反过来对怀亚特进行恐吓。
怀亚特还想说些什么，但日摩西只是睨了他一眼，冷淡道，“回家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她在找你。”
怀亚特就像收到指令的机器人，转身离开。
*
怀亚特的到来给日月双子带来一个消息，菲利普被他的祖父带去了意大利，短期内是不会再回美国了。
本就无聊的校园生活变得更加无聊，不过日月双子暂时没时间关注这个。
现在肯特全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露易丝身上，他们即将迎来新的家庭成员。
克拉克在报社请了长假，他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成天围着露易丝打转，把露易丝烦得不行。
日月双子也想请假，但被露易丝严词拒绝，她不觉得自己是个易碎品，需要全家放弃自己的生活来照顾她。
伟大的记者侠甚至没有放弃自己的工作，直到生产的前一天都在整理自己过往的报道资料，为之后重返一线做准备。
露易丝的生产地点被安排在正义大厅的医疗室，毕竟这是第一个半氪星人宝宝，这里的医疗技术能应对更多的意外。
一切似乎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露易丝被推进产房，克拉克焦虑地走来走去，日月双子靠在祈祷的玛莎身边。
奇异的声响传来，三个非人类同时抬头，那是属于人类的哀嚎。
遥远的天空裂开一道缝隙，遮天蔽日的类魔从中飞出，最后走出一名身穿战甲，相貌丑陋的巨人。
“达克赛德……”超人呢喃。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时间不等人，超人没有犹豫太久，他把日月双子抱进怀里，“帮我保护好她们，阿波罗，阿提米斯，保护好我们的家人。”
妻子的痛呼依旧在他耳边回响，在某一刻转变为，“去救人！超人！”
她也看到了外面的异状。
超人抛去杂念，目光坚定，红披风猎猎作响，奔赴战场中心，
日月双子褪去伪装，一人持弓，一人握刀，飘在半空，直指袭来的类魔大军。
第99章
类魔,一种被改造而成的生物兵器，是达克赛德征服宇宙的先遣兵，最大特点是无自我意识和数量无穷无尽。
可惜它们遇见的是日月双子。
简单干掉几只,分析出这些类魔的实力着实菜的可怜,日月双子便失去了兴趣。
月摩西收起镰刀，“你来？”
日摩西没回话,金灿灿的弓箭化作光点消失，他越飞越高,直到停在太阳面前，手臂舒展,闭上双眼，调动太阳的能量。
彩虹色的光晕在他周身流转,最后他在云层间蜷缩起来。
正和达克赛德对拳的超人瞬间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奔涌而出，他福灵心至，抬头向天空中看去。
果不其然，两轮太阳悬挂在空中,为他源源不断地输送力量。
超人转动手腕，对达克赛德说：“我可以跟你打一整天。”
可惜他赶时间,一拳将达克赛德轰飞，砸穿好几座大楼，超人起身追击，猩红的热视线压得达克赛德站不起身。
蝙蝠侠却皱起眉，并起两指按住耳麦，叮嘱队友们注意警惕。
在超人没有落入下风的情况下，太阳之子没道理出手给他增强，只能是他自己要做些什么。
整个世界都暗了一瞬，像是所有的阳光都消失了。
在人们还在适应急剧的明暗转换时,漫天金箭从云层间落下，眨眼间就将类魔大军扎了个遍。
“哇哦，流星雨。”绿灯侠倚靠在闪电侠身上，单手撑在额前做眺望状，“这可轻松多了。”
坠落的类魔还未落地就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别走神，绿灯。”蝙蝠侠用喉癌一般的嗓音说，“音爆通道还没有关闭，事情远没有结束。”
绿灯侠看向闪电侠，闪电侠对他无奈摊手。
“Flash，去帮钢骨。”蝙蝠侠又说。
绿灯侠一个激灵，因为刚才的声音是从他的耳麦中传出的，“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红绿二人好像从蝙蝠侠的声音中听出一丝笑意。
于是闪电侠灵光一现，举起一根手指，“因为他是蝙蝠侠！”
绿灯侠恍然大悟，“你是天才，小闪！”
短暂的休息结束，他们笑着继续去拯救世界了。
蝙蝠侠的心情就没那么好了，他盯着屏幕上各个队友的位置红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反驳，“因为我们每个人的通讯设备里都有定位器，钢骨除外，我给他安装了定位程序。”
太阳箭雨一共落了三次，每一缕阳光都是一支利箭，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将类魔洪流堵在音爆通道出口。
就连达克赛德在闪躲不及时也被扎了好几下。如果不是他当机立断将箭拔出，又足够心狠，把中箭部位的血肉剜出，他也会被可怕的太阳温度烧成灰烬。
“你有一个强大的帮手，氪星人。”达克赛德甩掉手上的血液，欧米伽能量很快将他的身体修复如初。
超人警惕地看着这个老对手，但达克赛德没有看他。
有着岩石外表的黑暗君主抬头，那第二轮太阳映在他眼中，他缓缓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
他的目标是摩西！
超人警铃大作，冲上前试图阻止，却被欧米伽射线击中，重重砸落地面，好不容易缓过来眼前已经没有了达克赛德的身影。①
达克赛德是玩弄时间和空间的老手，他轻而易举地跨越空间，自信伸手要抓住那近在咫尺的男孩，他要拧断这小鬼的脖子。
日摩西莫名其妙地看了这个长得很抱歉的家伙一眼。
被冒犯的怒火油然而生，达克赛德再次驱动欧米伽能量，无视掉手上被灼烧的痛楚，他拔掉了摩西的头。
有哪里不对劲。
达克赛德没有任何喜悦，他注视着手中男孩的头颅燃烧殆尽，征战多年的直觉告诉他，他忽略了什么。
达克赛德转身，看向战场。
距离他最近的是超人。
愤怒和悲恸让那张英俊的脸变得狰狞，过分充盈的能量让他的眼周开裂，热视线蓄势待发。
远处，正义联盟的成员在城市间穿梭，重复进行无意义的救援。
他的军队……
达克赛德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些金箭并没有消失，也就是说，他没能杀掉那个小鬼。
那是什么灼伤了他的手？
真相被窥见，虚幻的面纱就被揭开。
他正身处宇宙，准确来说，他正陷在太阳表面。
达克赛德惨叫着从太阳中挣脱，紧随而至的超人用热视线强硬地把他压了回去。
*
最后进行了一次收割，日摩西降落在正义大厅，有些不舍地让周身光晕消失。
月摩西无事可做，正在超人雕像的头顶晃着腿，“那个大块头找你麻烦了？”
“算不上麻烦。”日摩西平淡地回应。
在这个世界，他即是太阳，达克赛德攻击他与攻击太阳无异。
他只不过是稍稍扭曲了达克赛德眼中的光线，没想到那家伙就自己跑太阳里去了。
“你凑这么近做什么？”日摩西收回放空的视线，嫌弃地把他的兄弟推开。
月摩西难得没有立刻反击，而是陶醉地深吸一口气。“你好香！”
“你有点变态。”日摩西触电般收回手，身影虚幻，瞬间闪出数米。
月摩西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理直气壮，“我只是饿了！”
能让他的兄弟产生饥饿感的东西不多，但无一例外都有着充足能量，日摩西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好像只接触过达克赛德。
日摩西的眼神变得复杂，“……外星人算人吗？”
“不算！”月摩西斩钉截铁，萦绕在他鼻尖的香味让他眼冒绿光，甚至想扑上去给自己的兄弟来一口。
他都这么想吃了，日摩西还能怎么办？他总归是不想让自己变成月摩西的口粮。
只是一个外星人而已。
“换班？”日摩西叹气，伸出手。
月摩西欢呼一声，为了避免对方后悔，立刻伸手击掌，“换班！”
“别死在外面。”日摩西还是警告道，“要知道一旦你死了，我就会被换过去，露易丝和玛莎就没有人保护了。”
现在是白天，月摩西的实力大打折扣，在加上他现在满脑子吃吃吃，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你忘了。”月摩西指了指天空，“他现在可是在宇宙里。”
宇宙里没有白天黑夜的区别。
日摩西冷哼，凝聚出一支金箭塞进月摩西嘴里。
月摩西来者不拒，随便嚼了嚼就咽下去。
这是他最常用的补充能量的方式。
*
送走月亮之子，现在轮到摩西在超人雕塑头顶发呆了。
他能听到露易丝压抑的喘息和玛莎不停安慰鼓励她的声音，也能听到正义联盟在蝙蝠侠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救援平民，钢骨全身系统运作，在闪电侠的帮助下强行关闭音爆通道。
正义联盟又一次从超级反派手中拯救了他们的地球。
摩西也数不清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的第几次了，不过，这次正义联盟似乎没有带他们的小助手来，他没看到罗宾的身影。
是危险性太高了吗？
借助阳光，习惯性关注小鸟的摩西再次搜索整个战场，确定自己没有看到罗宾的身影。
他又将目光投向哥谭。
哦，哥谭，他不太喜欢哥谭，那个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城市，他在那里的视线被大面积削弱。
但有一点很奇怪，哥谭夜晚的月亮总是很大很圆，是月亮之子会喜欢的。
月亮之子每次去哥谭都表现得很兴奋，这种兴奋会让他忍不住搞一点小破坏，比如被拆掉的猫头鹰法庭。
确定罗宾还在哥谭好好活着，摩西收回视线，轻盈地从雕塑头顶跳下，小跑着前往医疗室，他得把事情结束的消息告诉……
一声啼哭在摩西耳边响起，在满世界的嘈杂中微不可闻，但摩西可不会错过。
他最初落在这个世界的太阳金箭的气息变得格外浓郁。
摩西笑起来，看来他比克拉克和月摩西更早一步见到他们的新家人。
脚步变得更轻快，渐渐地，他放弃奔跑，点缀着金纹的斗篷在他身后飞扬，蓬松的金发向后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装满喜悦的，仿佛闪闪发亮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
金色的流光在正义大厅穿梭，目标明确地停在医疗室门口。
“露易丝，玛莎！”摩西兴奋地打开门，“小乔……”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向门口看来，露易丝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睡着了。”
摩西捂住嘴，轻手轻脚靠近，露易丝向他展示怀里安静睡去的小宝宝。
也许是因为小乔纳森是个半氪星人宝宝，他并不像寻常的婴儿刚出生时那样红彤彤皱巴巴的。
“要不要抱抱他？”虽然是在询问，但露易丝直接就把小乔塞进了摩西怀里。
过分柔软的触感让摩西手足无措，玛莎笑着指导他怎么抱小朋友。
“他真可爱。”摩西小心翼翼地触碰小乔纳森的脸颊，他的心也跟着变得柔软。
摩西们是种族里最后诞生的，是最小的弟弟们，而在日月神死去的现在，他们已经是种族最后的幸存者。
房门再次被打开，是超人拎着满脸心虚的月摩西赶了回来，他身上还残留着战斗痕迹，红披风都被烧掉了一块。
不过没人会嫌弃他的狼狈。
多愁善感的文字工作者看到房间内的场景，直接红了眼眶，他从日摩西手中接过小乔纳森，氪星遗孤的心为这个血脉相连的孩子而跳动。
月摩西站在他身边，扯着他破损的披风小跳，“让我也看看！让我也看看！”
幸福的肯特一家围着他们新的家庭成员。
克拉克亲吻露易丝，“我爱你。”
露易丝回应，“我也爱你。”
他们相视一笑，“至死不渝。”②
第100章
时间稍稍向前倒退一点。
得到面冷心热兄弟的好心投喂,月摩西快快乐乐去觅食。
他在云层间跳跃，把云朵当成蹦床，一下下把他弹到云层之上,温柔的风吹开他齐肩的短发,尖耳完全暴露，月亮的虚影倒映在他眼中的漫天繁星之中。
摩西对月亮张开怀抱,欢快地笑着。
隐藏在太阳光辉下的圆月似乎触手可及，摩西从他黑底金边的斗篷下伸出手,想将月亮握在手中。
手掌合拢，他便已经立于月球之上。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月亮居然是土石实体有些许不满,但摩西还是闭眼感受着体内力量节节攀升。
不仅是他脚下的这颗星球，整个太阳系甚至其他更遥远的星系中所有可以被称为月亮的卫星都成为了他的力量来源。
过分充盈的力量让摩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脸上扬起自信张扬的笑容。
深呼吸，屈膝蹬地，在月球表面留下又一个“陨石坑”，摩西往太阳的方向弹射而去。
他要开始狩猎了。
*
在无限接近太阳的地方,超人和达克赛德陷入了鏖战。
太阳无法彻底杀死达克赛德，他体内的欧米伽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无时无刻都在修补他的身体，让他处于巅峰状态。
而超人，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黄太阳的光辉下，以他现在和太阳的距离，哪怕是达克赛德直接给他氪石怼脸，他都可以现场表演生吞氪石还毫发无损。
一时之间，他们都没办法直接打败对方。
宇宙中没有空气，不过这两位也都不需要呼吸，但超人担忧地望向那颗蔚蓝色星球,没有空气也意味着声音无法传达，他听不到露易丝的声音了。
达克赛德很轻松就抓住了超人走神的机会，硕大的拳头砸在超人身上，双眼射出欧米伽射线。
这就像是场景重演。
不过超人慌忙闪避没被击中，他可不能在这里失去意识。
然后超人就发现他的躲避有些多余，那两道欧米伽射线的轨迹距离他有一个地球那么远，达克赛德好像没有看到他，对着宇宙虚空进行攻击。
超人：“？”
又是熟悉的画面，他之前也经历过。
超人还在茫然，摩西已经抵达战场，他同样是扭曲了进入达克赛德眼中的光线，让他的攻击落空。
趁此，摩西一脚踹在达克赛德的石头脸上，带有小高跟的短靴直接在那张脸上砸出凹陷，借助飞踢的力量，摩西顺势翻身，躲过达克赛德的大手。
又是一个没见过的小鬼，达克赛德盯着摩西。
连续两个能力古怪且强大的陌生面孔出现，达克赛德已经萌生了退意。
摩西拉着眼皮吐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还没来得及继续挑衅，眼前就多了一片红色，抬头，发现超人正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摩西瞬间乖乖站好。
超人无奈，但孩子来都来了，还非常成功地吸引到了达克赛德的敌意，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他用口型和手势对摩西示意，让小孩别乱跑，保护好自己。
摩西认真看着，思考半天，认真点头。
明白了，他这就去干掉那个石头人！
摩西舔了舔嘴唇，眼神锐利，弯腰俯身，黑色的毛发从手掌开始覆盖他的全身，转眼间就从人形转变为黑色的小豹子。
昂首低吟，无形的波动将达克赛德击飞。
摩西乘胜追击，在奔跑过程中，他的身形拉长，速度也越来越快。
四肢修长，线条流畅，浓密的毛发犹如上好的丝绸，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可怖的力量，背生双翼，眉心有月亮纹路的成年体黑豹对着达克赛德咆哮，从口中吐出堪比行星爆炸的能量。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超人还在欣慰孩子终于懂事了，再看去就发现他懂事的孩子把达克赛德一顿胖揍。
超人：“……”
甚至忘记了声音无法在宇宙中传播，超人惊呼，“阿提米斯，停下！”
黑豹回头看了饲主一眼，默默降低吐息强度。
好吧，他总会为克拉克妥协。
黑豹在宇宙中奔跑，躲避达克赛德的攻击。
他的身影虚实变换，达克赛德看不清他的位置，攻击屡屡落空，反倒被神出鬼没的黑豹创来创去，多次砸进太阳里。
达克赛德知道，他这次征服地球的计划又失败了。
他深深看了摩西和超人一眼，见势不妙就准备撤退。
但摩西可不想这么简单就放他走，他可是还饿着肚子的。
在达克赛德掏出母盒就要打开音爆通道的时候，黑豹再次昂首咆哮，无数道身影从他的身体中分离，将达克赛德重重包围，也遮挡住了超人的视线。
达克赛德警惕地环视四周，想找出摩西的本体所在。
摩西根本没躲，他直直冲着目标跑去，几户是脸贴脸的距离，他对达克赛德低声说：“Lookatme！”
视线相接，摩西眼中群星闪耀，骤然爆发出恐怖的光芒。
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等达克赛德再睁开眼，他已经身处一片陌生的宇宙，无数星球环绕着他。
而后，群星向他奔赴而来。
“嗷呜~”摩西张大嘴将陷入幻境身体僵直的达克赛德吞下，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好吃！不愧是只残留下一点点味道就让他魂牵梦萦的顶级食材！
围观全程的超人瞳孔地震，他就像看到家里小狗吞掉一只美洲大蠊的养狗人，崩溃地想掰开狗嘴把脏东西掏出来。
更让超人惊慌失措的是，摩西撒开蹄子向他跑了过来，完全没有减速的意思。
“……”
摩西心虚地把饲主从太阳里叼出来，超人不怕太阳，但他的制服无法承受这种高温，产生多处破损，尤其是他的红披风，被烧出一个大洞。
摩西动作再慢一点，超人就要在宇宙里裸奔了。
超人一手捂脸，一手扶腰。
如果不是真实发生，他也完全想象不到，和达克赛德大战，他受到最严重的伤害不是来自对手，而是被自家小孩创出来的。
摩西变回人形，双手背在身后，满脸无辜。
看他这样，超人叹气，好吧，他总会原谅摩西。
*
“一场激烈的战斗，不是吗？”蝙蝠侠打量着满身狼狈的超人，还有一旁容光焕发，连衣服都没脏的摩西。
超人尴尬地咳嗽一声。
“伟大的超人从达克赛德手中拯救了可怜的小摩西。”绿灯侠捏了一把摩西的脸蛋。
摩西抱着闪电侠给他的零食啃啃啃，不在意哈尔这点小小的冒犯，还偷偷用余光去瞥超人。
超人自然没有忽略他的小动作，揉揉抽痛的额角，他难掩担忧地询问蝙蝠侠，“阿提米斯把达克赛德吃掉了，这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超人是不赞同这种行为的，可是吃都吃了，他也没办法，只能看看对自家孩子有没有影响。
正义联盟成员陷入一阵沉默，怀疑这是否是集体幻听。
绿灯侠默默收回揉搓小孩脸蛋的手。
摩西非常坏心眼地对他呲了呲牙。
蝙蝠侠不知道超人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他难道是万能的吗？
蝙蝠侠：“大概率没有问题，这只是个分身，达克赛德的真身还在四维宇宙。再加上阿提米斯相当于一个小型太阳，他的消化功能相当之优越。”
忽略掉摩西反驳“我是月亮！月亮！”，蝙蝠侠补充，“如果你还是很担心的话，带他去孤独堡垒做个全面检查。”
得到搭档的肯定，超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摩西在没人注意的角落回味之前的口感，虽然达克赛德是假的，但母盒是真的呀。
甚至和母盒比起来，达克赛德都显得寡淡无味。
失去一个分身，即便是达克赛德也要缓上好一阵子，短时间内他不会再来地球了，这对多灾多难的地球来说是个好消息。
蝙蝠侠继续安排善后工作，但肯特家的两人明显坐不住。
蝙蝠侠：“……克拉克，你们可以走了。”
他本来就没想在这个时候给非常好用的氪星人任务。
*
“为什么他又在哭啊？！”日月双子用自己毛茸茸的身体给小婴儿搭建了世界上最安全的巢穴，可惜小乔不太领情，抓住哥哥们的毛发扯开嗓子哭嚎。
小乔纳森不愧是半氪星人，力气超大，哭声也比普通小孩更有力，更有穿透性。
好在克拉克及时赶到，熟练地哄好哭闹的小宝宝。
日月双子靠在一起给对方舔毛，哀叹着，“他简直是个精力充沛的小怪兽。”
“会哭是一件好事，说明他身体健康，也会提出自己的诉求，呃，用哭的方式。好吧，这不是什么好的方式。”
为了让露易丝和玛莎得到充足的休息，肯特家的三位男性接过了照顾婴儿的重担，不过从事实来看，真正能发挥作用的只有克拉克一个人。
太阳之子疑惑抬头，“为什么我看不到迪克的踪迹了？”
月亮之子眼神放空，在哥谭巡视，几秒钟后他也摇摇头，“我也找不到他。也许是他又钻到了哪个地下洞穴里？哥谭无法被阳光和月光照到的地方太多了。”
太阳之子沉默了一下，“你真的这么想？”
“我以为你会这么想。”月亮之子起身，抖抖毛，“走吧，去看看我们的朋友是不是掉进了兔子洞。”
“摩西，可以……”克拉克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自己来，但他们什么时候和蝙蝠侠进修过吗？”
哥谭某处地下，罗宾从昏迷中醒来，感觉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就好像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打碎了一样。
他的头好涨，罗宾勉强张开充血的眼睛。
哦，他的头当然会涨，因为他正被人倒吊着，而他正下方是一个看上去就很糟糕的化学池。
罗宾试图用嗅觉判断那个池子里是什么东西，但他一呼吸，肺部就针扎似得生疼。
手脚使不上力气，肋骨也断了几根，身上多个出血点，视力模糊，肺部充血，简单判断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状况。
罗宾苦笑着自我调侃，好极了，没人管他的话，最多两个小时，他就会变成一只死小鸟。
所以他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缓步走出，伴随着尖利可怖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一只小鸟，不，一只小虫子，被挂在鱼钩上。你的蝙蝠daddy会选择来救你，还是会选择继续陪他那些奇装异服的朋友玩耍？”
他用手中沾血的撬棍戳着罗宾的脸颊，
小丑，真是毫不意外。
罗宾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
“在那之前，你应该先担心你自己。”
他痛苦地喘息着，但还是嘴上不饶人。
“你要摊上大麻烦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