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①①] 这是岑景对她百分百……
[风和日丽①①]-
越清舒的床上用品是最近新换的。
刚刚洗过两水, 是最好睡的柔软度,床上用品洗太多次过于薄,也会不舒服。
就算在恋爱这件事上两个人还算不上老夫老妻。
但越清舒觉得。
她跟岑景好歹在做.爱这件事上, 也算是互相很有经验。
所以非常难得。
她又被他撩到觉得有点羞耻, 可人就是那么奇怪, 好像隐约带来的羞耻感…
只会让她自己觉得更加兴.奋。
越清舒只开了一盏床头的香薰灯, 这灯还是岑景买给她的, 她有一阵子睡不好, 特别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
越清舒就说, 如果家里一直都有他的气息和味道就好了。
那一定可以睡个好觉。
岑景就给她买了个香薰灯, 精油是找专人调制的。
听起来像是变.态。
岑景要求调香师做一个跟他本人身上的气息和味道很像的香, 调香 的该过程本来就繁复漫长。
市面上一款香的都要许久才能问世。
但岑景硬是要人家快马加鞭, 做了这么一款精油,越清舒都觉得他有点有点像残暴的古代君王。
毕竟时间还是紧迫的, 现在这款香也没有让岑景那么满意, 但又觉得勉强能用, 就先寄了一瓶给她。
后续——
他还打算让人继续往下做。
此时此刻, 家里的香薰灯亮着,隐约传到鼻息里,有阵阵熟悉的感觉。
但香薰带来的感觉, 跟手上的所谓的替代品一样。
终究只是一种模仿行为。
越清舒的手机放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她把它倚在小桌子的纸盒上, 面对面的进行着。
她的声音轻轻的。
或许是因为他不在身边, 怀里的温度空落落的,她就有点不想出声。
而且越清舒自己给自己弄的时候,本来就是不爱出声的。
岑景垂眼看她。
“自己弄不够舒服?”他怀疑,“还是害羞?不想出声。”
越清舒逗人的心思不浅, 她笑了两声,当着岑景的面将玩具往上面贴了贴。
空气都像是在微微波动。
那像是两片颤动着的叶子,在他的眼前轻摇慢晃。
越清舒新换的床单被她自己浸透了。
她抬眼去看岑景的申请,故意道:“当然不用出声啊…因为…又不用表演给你看…”
视频通话里的男人皱了下眉。
他的语气顿了顿。
“什么?”
“想说你平时在床上说舒服,想要,所有的声音都是演的?”
越清舒赶紧收手:“这话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哦。”岑景的语气很淡,“等我回来试试你是演的还是真的。”
越清舒:……
她不是及时收手了吗?怎么还是被他记仇了?
其实岑景在床上基本对她还算好,偶尔有些嗜血和暴力的本性,但大部分时候还是知道分寸的。
除了偶尔一些特殊的情况。
越清舒觉得这就是一个特殊的情况,她肯定会被他折磨死的。
但人就是这样,踩坑一次还要踩坑第二次,一直胆大包天,反正她知道……
岑景嘛。
总会惯着她的。
她到时候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越清舒本来不再回应,她现在到了正觉得舒服的时候,自然没有空间与他说话和继续拉扯。
一阵热感轻轻溢出。
她微微蜷缩了一下身体,想要起身去洗澡,但还不忘说岑景:“给我买几套新的床单,你要赔我的。”
“你自己弄脏的,怎么能怪我?”岑景撇清关系。
“我自己弄脏的?”越清舒懒洋洋地抬手去拿手机,感觉自己其实身体有点软绵。
——她的确好久没有自己使用。
好不习惯,这种余韵颤动的时候,还要自己起身去洗澡,还是岑景抱着她去洗,给她里里外外洗干净的日子享受。
过了这种享受生活,就不想自立了。
果然懒惰和依赖就是无尽的深渊。
越清舒差点没有抓稳手机,差点从指尖滑落掉下去,岑景在那边笑她:“越清舒,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拿不稳手机?”
越清舒:“你还敢提?”
“我怎么不敢?”他倒是不觉得有问题,“你当初手机拿不稳,也是我帮你捡的。”
其实岑景帮她捡手机的次数不多。
也就那么一次。
他们之间,非常深刻的一次,那时候她刚回国,在酒吧被岑景逮到,被他当成小女孩儿管。
越清舒一想到过往的某些事情就对岑景含有怨气和怒气。
“你就是个超级坏的人!”越清舒伸手去捡手机,又拿起来,随后起身去浴室泡澡。
她一边走,一边问责,开始跟他翻一些陈年旧账。
越清舒:“你那时候凭什么管我?有什么资格管我!倒是自己一副长辈的姿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岑景说,“你那时候喜欢我。”
同样的回忆,类似的词组,但一切都变了。
越清舒稍微愣了一下。
人会对刺痛的记忆格外有印象,所以她其实也一直记得,那时候岑景用那种高傲、看透她一切手段的表情看她的样子。
也记得,他十分平静,甚至觉得有几分好笑地说“越清舒,你现在还喜欢我?”这句话的样子。
过往的一切涌上心头。
可现在岑景的语气却完全不一样了,她从他的话里听到了心疼…还有,懊恼与后悔。
“我当初的确不应该那样对你。”岑景说,“但是越清舒。”
他也有一些要对自己的解释。
“你那时候之于我,是小辈,是朋友的继女,我于情于理都应当斩断你对我的念想。”
“如果是别人,我根本不会在乎她喜不喜欢我。”
“但我对你还算好心。”
那是岑景唯一一次做好人。
越清舒过去放水,等水温热了以后慢慢滑进浴缸,水慢慢开始充盈她,温暖她。
越清舒说,“所以你拒绝我,希望斩断我对你的念想。”
拒绝得干净利落,对她才是好的。
岑景默认。
但对于这一点,越清舒又有话说,她盯着岑景的眼睛:“那你一边说不喜欢我,一边要斩断我,一边对我那么好干什么?”
岑景竟然感觉自己被她问倒。
“你完全可以跟我离得八丈远,一点边儿不沾。”越清舒开始逼问,“但你总还是,下意识地纵容我,不是吗?”
她发现了。
他们之间的规律是她打破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符合岑景的逻辑,他或许是觉得——
有一次就可以有两次,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但。
越清舒忽然笑了:“岑景,你真的是那么破罐子破摔的人吗?”
岑景回忆了两秒:“不是。”
“那你为什么?”
“对你,总有一些恻隐之心。”岑景对这一点承认,“的确没完全撇开。”
或许是从第一次相遇,他给她递伞,看到她那迷茫、颤动,不知所措的表情时。
他就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动的也不是恻隐之心,而是,月老的红线。
但岑景现在显然不想跟越清舒继续聊这么矫情的话题,他们之间没这么多感情的细碎话要讲。
他垂眼看了看她。
忽然打破刚才的纯情。
“宝宝,自己抠干净。”
越清舒震惊:“这有什么好抠的!?你又没…”
又没有他的东西进去。
“你自己的也要。”岑景说,“黏黏糊糊的。”
“你怎么知道?”
“我摸到过。”岑景提醒她,“还吃进去过。”
越清舒:“……”
他就是个坏人。
越清舒想。
岑景从头到尾都在命令她,现在也还在命令她!叫她乖,让她听他的,刚开始越清舒还要说他。
“你之前明明说,喜欢我对你不乖的时候,现在又开始叫我乖乖听话了,你看你,这下就是原形毕露了吧…”
岑景否认道:“喜欢你不乖,但也喜欢你对我乖乖服从,这两样并不冲突。”
“怎么不冲突?”这明明是两个相反的东西,怎么会不冲突。
“情趣而已。”岑景说,“上下方向代表位置也是相反的,宝宝。”
越清舒没说话。
他继续“义正言辞”地给她解释和说明。
“我喜欢你乖乖接纳,让我进去,咬着我的时候,也喜欢你硬要推开我,被我摁回去,暴力贯穿你的时候。”
她听话,他就有耐心。
她不听话,他就强硬。
“这不都是情.趣吗?”岑景说,“你有时候喜欢躺着享受,有时候硬要自己坐下去,有时候紧紧收缩,有时候却推开我,又说要吐出去。”
“这些都是相反的词组,但在床上的时候,哪一样冲突了?”
越清舒:“……”
跟岑景争论真是,他道理永远比她多。
不想跟这种逻辑缜密又聪明、会举一反三的人说话了,她在岑景面前好像是脾气比较多。
那也没办法。
说不过的时候就朝他发脾气。
以前越清舒超级不服气,她觉得自己凭什么在这方面永远被岑景压一头,在逻辑上永远争吵不过。
后来某次闺蜜密话,她跟大家吐槽岑景从来不在逻辑上让她。
大家说。
那没办法,谁让你要选一个这么聪明的对象?要是岑景在逻辑上都赢不过她了,那怎么撑得起喜莱整个集团。
他这种心机很重的商人最擅长诡辩,也最擅长在嘴巴上赢过别人。
但那又怎么样?
他也就永远只能在嘴巴上赢过她了。
沈念温说,遇到聪明的人你就跟他耍无赖就好了,他拿你一点办法没有,我老公就是这么哄我的。
云见说,她通常不跟程沭吵架,程沭心机可重了,每次都故意让着她。
邓佩尔更是直接说。
越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你想想他这么厉害的嘴皮子和逻辑,在你的小脾气面前其实根本都没用。
一套缜密的计算和思维,最后败在你的情绪之下。
这不是很爽吗?
她说越清舒是彻头彻尾的赢家,根本不需要跟岑景纠结这点嘴巴上的输赢。
因为本质上——
这是岑景对她百分百臣服。
[风和日丽①②] “我也没让你在床上……
[风和日丽①②]-
温暖的水源充盈全身。
越清舒懒洋洋地泡在水池里, 她把手机随便放在旁边,雾气氤氲了整个屏幕。
高.潮后一定会累。
不管是自己DIY还是跟他进行。
越清舒懒散地泡着澡,这会儿没什么精力要继续跟他争论或者多纠缠。
她的确也在慢慢学会。
在岑景面前不是一定要争这个输赢, 毕竟其实本质上, 岑景或许根本没有赢过她?
两人都没有说话, 变得更加安静。
岑景早就洗完了澡出去, 越清舒被他这么一折腾, 其实都忘了自己刚开始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她跟岑景之间的思维模式最大的差距是——
她经常说着话, 做着事就被岑景带偏了, 本来一开始不是那么话题的, 只要岑景带着她往其他方面说。
越清舒就会慢慢忘记自己一开始是为了什么来的。
但岑景这人跟她完全不一样。
不管话题怎么偏移, 他最后都能把话题聊回最开始的那个话题。
越清舒觉得自己那是思维扩散, 只要有人给她找一个话题,能有人一直接她的话, 她就可以跟人一直聊下去。
越清舒不是不喜欢说话, 不喜欢聊天。
她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主动找话题。
邓佩尔是主动且话多的类型, 所以她跟越清舒聊天就可以聊很久, 话题不断切来切去。
越清舒是一个习惯顺着别人的话说的人。
所以她跟邓佩尔每次都可以这样聊很久很久。
她说岑景这种人就是没话说,他好像很少跟别人进入下一个话题,这个话题结束了就结束了。
他也没有那么多话要说。
仿佛叫他说个话要格外加钱, 惜字如金, 能少说就绝对不会多说。
但岑景也教训越清舒。
说她这样的谈话习惯其实非常不好, 特别是工作上, 话题一旦被带偏,她可能就会遗忘重点。
这个毛病需要慢慢纠正,现在越清舒就还在这个被纠正的过程中。
越清舒被他说过几次,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说话都是纸上谈兵, 总是要有实践才会长记性的。
今天就是岑景对她进行实践教育的日子。
他垂眸看着那边被雾气氤氲包围着的越清舒,看她一副结束以后的懒散模样。
岑景觉得好笑。
他太了解越清舒的身体。
她有个对他来说非常致命的优点——
越清舒太敏.感了,并且非常耐受,有时候好像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还是会把他咬得很紧。
就算是高.潮之后。
本来应该是疲惫要休息的状态,但她依旧如此敏.感,甚至比什么都没做的时候更加柔软。
她的身体机能不会下降,只会让他更喜欢。
越清舒洗澡的水温高,她喜欢把皮肤烫得有点轻微泛红,高温洗澡后,就算是寒冬。
她都可以不穿、不盖任何布料,就这样在他面前。
干干净净。
只有一层淡粉色的被烫的颜色。
每次这种时候,岑景都会想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越清舒,她总是懒散,对他表现出一副很困的样子。
喜欢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伸手要他抱,然后软绵绵地靠在她的怀里。
表面上可以是要睡觉了,但她的身体却会释放出要他睡她的信号,每次这种看似要结束的时候。
他们都会抓住这个余韵,再做一次。
所以岑景也知道,其实现在的她,还会想要的,她已经被他养成,一次结束后去洗澡,还会再来一次的习惯。
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这么懒,也不会跟刚才一样,继续乖乖听他的命令了。
总得是她有精力的时候,他才能使唤她。
现在的越清舒可不会听他的。
岑景知道,所以他的选择并不是继续强硬地命令、交换、而是——
…
越清舒泡着澡。
她今天想泡得久一点,以往不会泡太久,岑景嫌她的洗澡水太烫,总是在旁边的淋浴间洗完,将浴巾简单裹在腰间,坐在她旁边看。
一边看,还要一边帮她清洗。
有时候她受不了,或者岑景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就会被他捞出来。
两人有时候在浴室里接吻,有时候说好的,今天不要继续了,真的很累了。
但回到床上的时候,他们一定又会不自觉地吻上对方。
今天岑景不在,越清舒想,她就可以稍微泡得久一点了,一是因为难得自我享受一番,二是因为——
她的确也习惯了,泡完澡被他抱过去,再来一次。
身体好像会产生一些下意识地反应。
此时此刻,越清舒明明只是安静地泡在水里,却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跳动。
好像有点不知足,也好像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够。
她叹了口气,正想着算了,准备把自己埋进水里,她打开循环制热系统,水泡咕噜噜地往上翻。
耳朵里的声音也被水汽弄得雾蒙蒙的。
但就在这个瞬间,越清舒却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手机里传来隐约的暧.昧声音。
她对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
身体、大脑、记忆全部在这一刻突然被唤醒了。
越清舒感觉自己的呼吸一闷,她猛地从水里钻起来,明明没有被水没过胸口,浴缸里的水也没有再继续抑制她的呼吸。
但越清舒的呼吸还是被掐得死死的。
她伸手去抓手机,看着屏幕上满屏的水珠,还没有擦干净,她明知故问:“你在干嘛?”
“做一些你想看的。”岑景的尾音微微勾着,“你不是想看这个吗?”
虽然屏幕现在不够清晰。
但她还是看到,岑景将摄像头挪了过去。
他跟她可不一样。
越清舒没有那么强的暴露的欲望,所以她刚才只是开了隐隐约约的一盏床头小灯。
岑景知道她做什么就行。
而且,她就喜欢这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平时他们做的时候,她一般都是看他的眼睛,看他的面容。
但男人更喜欢直面欲.望。
所以岑景其实更喜欢看他们交织的画面,不断融合、吞吐的部分,他要视觉和感官一起。
现在也是。
若不是手机屏幕有湿润的水珠,越清舒不敢想象自己会看得多清晰,她几乎是吸了一口凉气。
她其实,从未如此细致、近距离的观察过。
就算是用手感受,也只是感受,或者说她去吃掉的时候,也会习惯性地闭眼。
就像接吻一样,她会闭眼的。
或者一边咽下去,一边抬眸看岑景的眼神,她太喜欢看他的神情,所以对别的没有那么在乎。
岑景开的是房间的顶灯。
他那边亮如白日。
岑景的话不多,此时更是不多,他跟她做的时候话还要多一些,他喜欢引导她、控制她。
越清舒也习惯了跟着他的步调走的感觉。
她不喜欢找话题找互动节奏这个毛病,在床上也一样,毕竟人的行为其实是具有一致性的。
现在岑景不给她找话说,不给她找节奏了。
越清舒的大脑一下子嗡嗡的。
没有话说,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他给她看的画面上。
就算是越清舒,自诩很有经验,也没见过这种画面,她其实不知道他自己弄会是什么样的。
今天倒是好好地见识了一番。
但真是奇怪。
他明明是握着自己的那端,越清舒却有一种他在用手挠她的感觉,搞得她刚平息下来的感觉全部都溢了出来。
她第一次有种初尝禁果的羞涩和无措感。
两人之间无言,她只能听见他的闷哼,起伏的呼吸,也只能看见他手上不断的动作。
听着男朋友的声音被勾出瘾。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让越清舒有种空洞感,不同于刚才那种被他命令和玩弄的感觉。
至少刚才她手里还有东西,现在可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被流动的水包裹着。
越清舒这次的胃口是真的被他吊足了,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自己的手指轻轻划过,却总觉不对味。
漫长的一阵子。
他自己弄的确挺快的,没有要很久,只是在最后,越清舒听到他嗓间溢出的一声。
岑景轻轻地唤了一道:“越清舒。”
越清舒以为他在叫她,抬眸:“干嘛?现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话。”岑景起身去拿纸巾。
“没有话你叫我干什么?”
岑景拿起手机,对着自己的脸,他微微挑眉,面容一副泄.欲后的满足感。
这句话说得就像是挑衅。
“高.潮的时候叫你的名字而已。”他顿了顿,“不然我叫谁?”
“你好讨厌。”越清舒闷闷地说。
“怎么讨厌?”
“我想跟你做.爱。”越清舒说,“不想自己弄,想让你全部进来。”
岑景似乎还在跟她谈条件:“怎么弄你都可以?”
越清舒这会儿脑子都昏了。
“嗯。”她舔了舔唇,“只要你让我舒服,我就答应你。”
“真乖。”岑景轻声哄她,但忽然又说,“越清舒,学会了吗?”
“什么?”
“我说过你的,不管在聊什么,话题都要回到最初的那个核心才能赢。”岑景说,“这是你的实践课。”
越清舒:“……”
“怎么有这样实践的?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方式?”
“这样上课比较符合我们的风格。”岑景告知她,“别忘了,你是我的小徒弟。”
“你连徒弟都睡!”越清舒嗤他。
“那又怎么样?”他说,“我也没让你在床上叫我老师。”
越清舒:?
岑景看着她那迷茫的小表情,又笑了,他就喜欢欺负她,没办法。
这一点是永远不会改变了。
他说。
“当然,你如果想叫,我也可以听。”
[风和日丽①③] 带我去见你的朋友和……
[风和日丽①③]-
其实会觉得他们俩并不黏糊的, 并不止是越清舒认识的人。
岑景那边也有很多人觉得他们并不像是黏糊的小情侣。
岑景这人本来就人情寡淡,对谁都是一副臭脸的冷淡模样,对兄弟朋友也一样。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但岑景给人的感觉就是淡的。
偏偏徐澈时这个最会来事的人, 跟岑景关系是最好的, 刚开始大家还奇怪呢。
那么冷的一个人, 徐澈时真是什么人都能相处一下。
厉害。
不论是谁, 跟岑景刚认识的时候, 都会被刺一下的, 岑景这人说话有时候不留面子。
他懒得。
说好的在生意场上混的人说话都比较圆滑, 但岑景好像没有那么圆滑, 经常不留情面地说一些难听的话。
这事大家也问过徐澈时。
徐澈时说, “没办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圆滑、人情世故, 其实都是放屁来的。”
大家:“……”
行吧, 也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后来相处久了, 也会觉得岑景这人其实也没那么坏。
他至少没坏在根上。
虽然有些行为说起来有点小缺陷, 但他这个人本质上也算是个好东西。
只是岑景这尖锐傲慢的性格,在大家心中是非常根深蒂固的。
所以后来听说岑景谈了个认真的恋爱,所有人都表示震惊, 完全无法想象是谁。
是谁让他这人改邪归正了, 还是他谈了个超级能忍受他臭脾气的?
岑景不是没有谈过恋爱, 但他的对象也很少带到朋友的局里来, 大家也知道,那时候他女朋友这个工具身份,只在有需要的时候出现。
徐澈时喜欢调侃岑景。
最近那个很听话的分了没?没有吧?
大家心里都门清,他到底用没用心, 这段恋爱关系对他来说到底算是什么。
一说起岑景谈恋爱,其实没有人当回事的。
还没有听说岑景最近有个固定炮友这事震惊,毕竟岑景那洁癖性子,以前简直不让女人碰的。
但这事呢,大家想想也就随便过去了。
多想一想呢,觉得三十几岁的男人了,有点生理欲望需要解决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
虽然大家一向觉得岑景这人是“神人”,但不管怎么想,他还是男人嘛。
也行,也是符合他的行为逻辑的。
这倒是不奇怪。
唯独让人觉得震惊的就是——
岑景最近好久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聚会,本来工作就很忙,但最近老去珠洲。
也不知道这人是在珠洲有个几百亿的大项目,这么爱往那个地儿跑。
徐澈时淡淡地跟兄弟们说了句:“他谈恋爱呢。”
大家:“?”
“哦,又谈恋爱了,这次是谁?”
“欸,我草,不对啊。”
“他谈恋爱,谈的什么恋爱,认真的?”
徐澈时觉得好笑,一边倒酒一边点头:“是啊,认真的,奔着去结婚的那种。”
大家:……
“不是,他之前说准备求婚,这事是真的?”
“就之前求婚,失败那个?”
“我以为那事就那么算了呢,怎么还有后续?”
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攻击所有人。
…
大概两三年前。
那段时间岑景状态有点不对劲。
有一次,有人问他,这次急着回国是要做什么,据说,岑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结婚。”
这话从岑景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有玩笑的成分,毕竟没有人真的往那儿想。
只是后来,又听说。
岑景订了一枚昂贵的蓝钻戒指。
说是准备跟人求婚。
只是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大家对岑景的事情好奇归好奇,但敢问的人也少。
而且岑景本身也不是那么喜欢讨论感情的人。
大家对他后来的事情了解少之又少,只是隐约听说一。
比如岑景最近又去清水湾放烟花了。
比如岑景最近又坐时间非常不合理的红眼航班去某个地方了,每次就去一会儿,又连夜赶回来工作。
再比如,岑景经常站在他外婆家楼下的某个地方发呆。
他跟越清舒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扬,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接触得近的人猜出几分。
但大部分人都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再听说岑景在追一个姑娘,很多人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觉得有些事不是岑景会做的。
但听着听着,好像也只是饭后闲余的谈资而已。
没想到这些谈资听着听着。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
岑景谈恋爱了,而且这谈得非常非常认真,每周恨不得就黏在对象那边。
有些前期对八卦划水的人开始好奇了,叫徐澈时赶紧组局,把他和他对象都搞过来给大家八卦一下。
当然,有很大一部分人对他们俩是不是真的热恋期表示怀疑。
真的那么热恋期?
但有时候又觉得,这什么动态、动静都没有啊,纯靠一张嘴,大家说岑景最近谈恋爱去了?
岑景不是一个爱炫耀的人,也不喜欢把越清舒的名字带到他们的局里。
他像是撑着一把巨大的伞,把越清舒笼在下面。
不让别人看见。
徐澈时这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大家觉得他俩不够恩爱,看起来不像在谈恋爱这件事告诉岑景和越清舒。
徐澈时这通电话打过去的时候。
岑景在帮越清舒整理头发。
她窝在他的怀里玩星露谷,本来这些粗活重活都应该让岑景帮她干的。
但是越清舒偶尔也会自己做一下,免得岑景回头又说她——
你只知道享受。
所以越清舒安静地玩着星露谷,一边听岑景讲电话。
刚开始他没有开免提,只是自己在听,越清舒听着总感觉有点熟悉,听他们的对话在说什么。
“嗯?我们关系好不好,需要别人点评?”
“我女朋友在我怀里玩星露谷呢。”
然后她就听到那边传来徐澈时的咆哮:“草,我打电话来不是让你在我面前秀恩爱的!你有本事去大家面前一起秀!”
“没本事。”岑景难得对自己说这么难听的话,“这本事,我没那么想要。”
徐澈时:“行行行,你倒是好,自己一个人在珠洲跟对象甜甜蜜蜜,我这边都要被问爆了。”
“有一个人也可以帮你分担。”
“谁?”
“郁闵。”岑景轻笑了一声,“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是有很多话能说吗?”
郁闵隐约听说点这个那个,又从自己女朋友那里问点什么,他的情报信息可比其他人要清晰多了。
岑景记得清楚。
他追越清舒那会儿,郁闵可没少看好戏。
那就正好,现在去帮忙处理一下这些流言蜚语。
“你…”徐澈时看透,“算了,你真就无所谓啊?大家可都说你假恋爱呢。”
岑景轻嗤着嘲讽,“假不假都看不出来?”
越清舒觉得下矿累,有一个地方不想玩,她把手柄扔给岑景:“你帮我玩这个。”
岑景电话没挂,伸手去接手柄。
“澈时哥吗?”越清舒顺手接手机,表示可以帮他接电话。
反正这通电话听起来不是什么要紧的工作事,正好她也跟徐澈时聊几句,好久没聊了。
岑景垂眸看了她一眼。
看着没什么动静。
过了会儿,岑景对徐澈时说:“挂了,忙。”
“你他妈——”徐澈时骂他,“一天天忙不死你!”
“当然。”岑景顿了顿,“毕竟你不用在星露谷里帮女朋友下矿。”
越清舒:?
徐澈时:?
怎么感觉这人一口气骂了两个人?
岑景说话,根本不给人任何机会,就把电话给挂了,越清舒想着自己还没跟徐澈时说话呢。
她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
正打算换一个姿势看岑景帮她玩星露谷,却突然被人从后面卡住了脖子,岑景的手渐渐收紧。
他微微低头,唇贴在她的耳边。
“越清舒。”
“嗯?”
“叹什么气?”
“没啊。”
“没?”岑景轻笑,“怎么,你想跟他说什么?打算聊点什么?”
“我们俩能聊什么,就随便说说…”越清舒觉得他有点太荒谬,不会这个醋都能吃吧?
“怎么听出来是他的?”岑景又问,“你对他的声音,好像很熟悉。”
越清舒想说,那当然熟悉啊!
“我们偶尔会通话呀。”越清舒回忆道,“我对他在电话里是什么声音是很熟悉呢。”
越清舒就是这样,她知道他会在乎什么,就越是要去做什么。
“是吗?”岑景没有将手收得很紧,他只是用指尖轻轻地碰她,“比我的熟悉?你们很经常通话,是么。”
越清舒不敢说比他熟悉。
客观上来说,还是他更熟悉一点。
但男人的好胜心和胜负欲真是奇怪…
越清舒说:“我在海上的那两年,澈时哥经常打电话给我的,会问我近况怎么样。”
她这么说着,却突然听到岑景笑了。
“哦,全都是我叫他打的。”
他那时候没有身份,没有资格没有立场去找她,永远只能从别人的听筒里听她被风撕得破碎的声音。
越清舒的身体微微一顿。
看似有些惊讶。
但下一秒,她转身过来,往他的怀里缩,越清舒只说了三个字。
她说,“我知道。”
她什么都知道,也知道他在电话那头,他们只是心照不宣地接受这段分离。
越清舒对那段过去已然释怀,她开始坦荡地接受。
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谁会问她喜不喜欢烟花,谁会问她最近天气怎么样。
“我知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越清舒说,“无非就是说我们谈恋爱的事。”
岑景垂着眼看着她,默认,但也没有多说话。
他一直不在朋友面前提她,也是怕给她压力,越清舒不爱提他们恋爱的事,他觉得她行踪有顾忌。
沪城的圈子很小,某些话兜兜转转一定会传到某些地方。
比如——
周为和她母亲耳朵里。
他倒是随时做好准备,但越清舒不一定,他们现在只是恋爱阶段,并没有要走向婚姻。
所以,见朋友见家长,对她来说可能还是有些进度太快。
岑景不心急。
毕竟,其实急也急不来。
他伸手环住她,下巴轻轻搭在她的脑袋上,抱着她帮她处理游戏里乱七八糟的事情。
“不需要那么在乎。”岑景说,“他们如何认为,是他们的事。”
越清舒轻笑,下意识地靠在他怀里:“就你这性格,能忍大家天天说你跟女朋友一点都不亲密?”
“还要怎么亲密?”岑景挑眉,“越清舒,我整个人都快黏在珠洲和你家里了。”
他自己倒是清楚得很。
“他们不也知道你天天往我这儿跑?但还是说我们俩塑料情侣啊。”越清舒仿佛跟他们是一伙的。
岑景被她怼笑了,放下手柄,他捏着她的脸,用气音说:“那怎么证明?你今晚给我多打几个标记?”
他说完,微微仰起头。
越清舒喜欢咬他的脖子、喉结和锁骨。
她吃痛或者觉得撑着胀的时候,都会咬他,咬出一堆红痕。
越清舒轻哼了一声,侧头,一口咬了上去。
气氛略微暧.昧。
她勾着他的脖子,轻轻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岑景。”
“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们吧。”
[风和日丽①④] 不是惩罚也不是警告……
[风和日丽①④]-
越清舒觉得, 他的朋友,她总归是要见的。
或早或晚。
之前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毕竟她工作忙, 又常年都在珠洲, 很多时候略微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加上岑景似乎也不在意, 他们便一直没有过这样的局。
只是最近朋友那边实在是催得紧, 连越清舒都从徐澈时那边收到过数次调侃。
他说。
清舒妹妹, 你跟岑景再不出来证明一下自己, 你俩那假恋爱都要成板上钉钉了。
怎么说, 给岑某人一个身份证明啊。
她性子淡, 不喜搞这套, 但被徐澈时说了几次以后, 越清舒就开始意识到——
该有的仪式、流程,他们还是要有的。
只是见见他的朋友们, 那又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
窗外夜色浓。
越清舒依旧窝在岑景怀里, 她问他:“那我们需要提前做什么准备吗?”
他们俩都不是一个擅长恋爱的人。
越清舒微微偏头, “难道我们要买情侣装?情侣手机壳?那也太…”
“太怎么?”岑景垂眸, 沉着声音问。
他一边感觉到越清舒的呼吸洒在他脖颈之间,一边伸手缠绕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越来越长了。
他喜欢她长发的时候,把玩在手里很有意思。
“太幼稚了。”越清舒说, “感觉是年轻人喜欢玩那套, 我不太习惯。”
“怎么, 你还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岑景问。
“有点。”
越清舒回答完, 抬眸看了岑景一眼,但只是这一下,越清舒突然被人摁住肩膀,她整个人往下一沉。
贴紧的、熟悉的热络感, 越清舒明白他的意思,垂眸看到他的指尖一直勾着她的头发在玩。
“这些事之后再说。”岑景表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越清舒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刚才她在岑景面前听出徐澈时的声音让他吃醋?还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一说年龄就刺激到他了?
毕竟。
老男人总喜欢身体力行地证明自己虽然年纪大,但很有用。
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问他:“今天又是为什么?”
越清舒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她问他,你是吃醋要惩罚我呢,还是受刺激了要警告我呢?
岑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他抬着她的臀,熟练钻入。
越清舒哼唧了一声。
她的手掐着他的脖子,渐渐用力:“你先说为什么…”
“这很重要吗?”岑景不觉得这是需要回答的问题。
毕竟结果都一样。
他是严苛的结果导向性。
越清舒用指甲挠他:“当然重要!”
岑景微微敛下眸,用手指捅穿她,看着她微微皱眉、轻喘,却又不收手。
“为什么?既然结果都一样,为什么要问原因。”
不知为何,这倒是变成岑景的主场了,他反客为主的能力太强,或者说——
岑景习惯于处于上位。
这一点根深蒂固,改不掉的。
“你真的很讨厌。”越清舒说他,“明明是我在问你问题,怎么你总是岔开我的话?”
岑景稍微停顿。
手指停留在那份温热中,微微轻动,他的幅度不大,就像是偶尔的轻挠。
“倒是学聪明了,会举一反三了。”岑景说她,“知道话题被我带偏的时候,要回到你的中心诉求。”
或许是因为灌满全身的痒意,越清舒这会儿都没有很认真去判断岑景的语气。
都不知道他是在教训她,还是在夸赞她。
反正听起来让人有点小小地不爽。
越清舒咬住他的手指,他其实也觉得空落,岑景自然是知道她能吃得下多少,有多少可以操作的空间和余地。
这单单一只手指,都被她绞得死死的。
嘶。
这样的触感和温度,岑景知道会有多舒服,但他目前也依旧保持着耐心。
继续跟她慢悠悠地调.情。
别的情侣或许是以甜言蜜语和温柔的吻慢慢开始,但越清舒和岑景从来都不是。
他们总是一边争论,一边做最激烈的事。
越清舒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又问了一遍:“快说!今天是为什么!”
“当然可以说。”岑景用另一只手摘下眼镜,扔在一旁。
顺便把她的也摘了。
越清舒这个笨贼,她跟他接吻的时候总是会磕碰,总是两个人的眼镜打架。
她每次都忘记摘眼镜。
越清舒在这一点上不长记性,岑景说过她,金属碰撞的声音可没有水滋滋的碰撞声好听。
岑景继续:“条件是你先告诉我,这事有先后顺序。”
越清舒被他惹烦,开始交代:“你吃醋和警告我可是两种不同的做法,我不能先做点心理准备吗?”
“哦?”岑景其实自己从未注意过这些。
他在这件事上总是随心而动,所有的动作都不是刻意,而是跟随当下的心情。
只是越清舒毕竟是受着的那个人。
她的感受自然更加清晰一些。
岑景微微挑眉,继续听她往下说,但手上动作不止,他甚至低头咬她 。
如此面对面地把她抱在怀里。
岑景想,他可以把她揉碎。
越清舒被咬得泛疼,看到自己白皙的肌肤下留下的一道齿痕,真是——
上个事情还没说完,她又想说下一个了。
速战速决。
越清舒说:“你吃醋的时候喜欢停在里面,硬要我求你,跟你撒娇,跟你说好听的话把你哄好。”
岑景其实没什么记忆。
“是吗?听你的语气像是很难哄。”岑景说,“但我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吃醋的人。”
越清舒也一口咬上去。
“你可别瞎说了!”越清舒说,“你有没有,我不知道吗?每次都要吃醋来惩罚我,要给不给的吊我胃口。”
岑景轻笑,眯了眯眼。
他回忆了一下。
“哦,那可能不是惩罚。”岑景用指尖捻住她,“我只是想弄在里面,灌满。”
越清舒:“……”
“那不是惩罚也不是故意吊胃口。”岑景说,“那是我在思考对你打上完整标记的可能性。”
他们都知道现在不行。
所以岑景话音刚落,他又咬了她一口,越清舒吃痛皱眉,本来想说他不是。
但被岑景预判了她的想法。
“放心,咬得很深,穿好衣服不会被看见,也不会有人会对你进行指点。”岑景说。
他知道,不要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红痕。
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
他们这事前谈话有些过于漫长,岑景都有些耐不住性子,多加了一只。
食指中指微微弯曲,顶住她的唇口。
越清舒感觉到,而后吸了口气,终于把话题绕回去:“该你说了…”
岑景的嗓音里有明显的笑意。
他说。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宝宝。”
是她忘了。
越清舒的确对很多事情印象没那么深,大概是因为她当时不是想留住这份记忆,而是想体验过就离开。
当年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往心里记。
更别说这点“小事”。
下一句话并没有说完,岑景忽然凑过来吻她,舌尖粗暴地顶开她的齿关。
温吞了半天的节奏,突然被这个激烈的吻给打断。
她被岑景压在怀里,呼吸节奏之间,耳畔隐约听到交织的汁水声,让人分辨不清。
越清舒只觉得有些燥,感觉到他的抽离。
岑景捻了捻自己那湿漉漉的指尖,抬手涂在她的心口,他用指尖戳着她的心口。
“没别的原因。”
“我说过,你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什么自控力?”
“不是惩罚也不是警告。”
岑景看着她,语气如此平静、低哑,带着浓浓的情愫。
“只是单纯地想操.你了,乖宝宝。”
风和日丽①⑤ “现在,我是你的新玩具……
[风和日丽15]-
即便是听岑景说了无数遍如此直白的dirty talk, 越清舒还是会多反应半秒。
她时常思考自己那半秒的大脑空白是为什么,后来才隐约意识到——
原来不是因为不习惯,不是震惊, 只是单纯的、因为大脑思维皮层爽到了的空白。
就像人在性高.潮的时候, 那空白虚无的一瞬间。
她是喜欢听他讲这些话的。
无论听多少次, 都喜欢他用如此冷静、疏离的语调, 跟她说最下流露骨的话。
越清舒喜欢这种, 她在不断打破岑景规则, 见到岑景那不为人知的一面的感觉。
她伸手环住他。
越清舒很少这样, 跟他玩这套。
她俯身去亲他, 吻得有点笨拙, 这样的接吻方式不是很符合他们俩一贯的习惯。
他们通常都是激烈的。
其实越清舒的吻技并不差, 他们俩谈恋爱完全不是纯爱党,偶尔想学别人搞点纯爱都不行。
他们只想要直接的接触和冲撞。
其实细数起来, 恋爱也有好一阵子了, 也经常都会见面, 不管上一次是隔了多久, 是在昨天还是上一周。
不变的是,只要他们见面。
越清舒永远是第一时间扑进他的怀抱之中,而岑景也总会自然地张开双臂拥抱她。
紧紧的拥抱和互相交织的体温才会让他们有爱意的实感。
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他们不擅长描述爱, 也不擅长表达爱, 但他们总会拥抱、会接吻、会紧密连接。
越清舒和岑景是手牵手散步都会忽然想接吻的人。
所以其实她的技术真的不差, 两个人练着练着就熟悉了, 但今天的越清舒却亲得格外笨拙。
岑景今天也任由着越清舒笨拙地亲他。
等她亲够,越清舒轻喘气,叫了一个很陌生且敏感的称呼,她叫他。
“岑小叔。”
岑景的目光瞬间收紧, 他是没想到还会在越清舒嘴里听到这个称呼,他本来已经抽出去的手指,本来已经擦得干净、干涸的手指,再一次涌入。
越清舒闷哼了一声,但还是继续逗他。
“我们是应该做这些事情的关系吗?”她说,“你就是这么欺负小辈的?”
岑景把她往下压了些。
“这也算欺负?”岑景问道,“用手指轻轻碰你一下,就欺负了?”
“我说是就是。”越清舒开始使出绝招。
不跟岑景讲道理就是她的道理。
岑景也笑了一声,用手摁住她的方寸之间,而后跟她咬耳朵:“你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你猜。”越清舒说。
岑景平时宠归宠她,但这种时候可不惯着她,他咬住她的耳朵,咬得越清舒疼。
指尖也一并用力。
那些句子再传到大脑神经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些湿濡感的混响,显得他的声音更加低沉、性感。
“怎么,是硬要我把你.操.到叫我老公为止?”
“嗯?”
“想叫可以直接叫,不用跟我使这种低劣的手段。”
“越清舒,我可不吃你这套。”
越清舒的眼皮跳了几下,她把岑景推开,随后伸手按着他的肩膀,她坐在他上面。
“那你吃这套吗?”越清舒依旧装作不熟,“岑小叔。”
岑景微微眯眼。
但越清舒明显想控场,她的手指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划过,随后开口说。
“我要自己坐上去。”
…
越清舒某些时候是个只会享受的懒鬼,什么都需要岑景来做,她喜欢了接纳。
但今天却是出奇地主动。
越清舒那个问题问得挺好的,她问他这套吃不吃,岑景垂眸,微颔首。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个的,宝贝。”他目光沉沉,“上来。”
越清舒挪动位置。
她一点点地撑开,一点点地吃掉、咬住他。
让越清舒掌握节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越清舒怕岑景这个人使坏,提前跟他约法三章。
他不许破坏她的节奏。
再怎么受不了都不可以。
岑景其实很清楚,她这个小坏蛋没那么好心,她的心眼很多,报复心、玩弄心也重。
他知道。
她一定会把自己折磨得不轻,但岑景还是答应了。
毕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他可以陪小女孩儿玩玩,在忍耐这件事上,他总不能比不过一个小姑娘。
越清舒的行为全都被岑景预判。
他微微挑眉,把自己的双手交出去:“要不要没收作案工具?”
他们都知道,如果他的手可以灵活活动的话,总归是会控制不住的,他会伸手扣她,也会用这双手扶着。
还会大力地把她的腰握着,会狠狠发力,把她整个人往下压死。
岑景很少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
他这个人就是没礼貌,超级强势,基本不问别人要不要,想不想,他习惯安排好一切,直接行动。
越清舒说他这是“总裁病”。
他们这种万恶的资本家都这样,做什么事情都这样。
所以他这么礼貌,让越清舒还挺不习惯的,但她觉得这的确是有必要的。
越清舒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东西。
他最近穿得休闲,没系领带,这让越清舒嘀咕:“你不系领带我都找不到工具了……”
岑景眼神往旁边一落,示意她刚才他扒下来的一条布料。
越清舒愣了下。
这个也可以?
但好像,的确行。
她一把拽来,套在他的手上,像缠绕发圈一样,一圈又一圈地缠绕起来,系得不算紧,但要崩掉,也需要一些力道。
越清舒有种凌驾于他之上的爽感。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越清舒问。
岑景半晌没说话,只是低笑了几声。
过后他缓缓开口。
“你很擅长用那些玩具,不是吗?”
越清舒的眼皮又是一跳,她觉得这句话是挑衅,完全是挑衅。
果然。
岑景绝对不会处于真正的劣势。
他嘴上问她要不要没收他的主动权,其实又在精神上处于某种高位,明明她要自己上是自己选的,但好像气氛和玩法依旧是他选的。
岑景一副我现在被你控制住了,丝毫不能动弹的态度和语气。
“我现在是你的新玩具了。”
[风和日丽①⑥] “我最喜欢你了。”……
[风和日丽15]-
越清舒有类似款。
仿真形状的小玩具。
她以前对基础款腻味的时候就会买这类型的, 但——
仿真和真实,总归是有很大区别的。
岑景的手被她用布料系紧,他其实可以动, 但他不动, 装作一副她随意的样子。
越清舒发现他真的很会假装。
她不是喜欢在上面自己动的人, 大部分时候都是乖乖受着, 毕竟要全部吃进去, 对越清舒来说, 就已经是一件需要适应的事。
再多次, 再熟悉, “大”带来的胀感也是不会消除的。
她往下慢慢沉入。
越清舒的熟悉带来的优势是, 她的确可以轻松地在第一时间瞄准, 找好位置。
但——
感觉完全不一样。
主动权在她手上的时候,她玩弄这个新玩具的时候, 就会发现, 这个新玩具跟她之前用过的所有玩具都是不一样的。
平日她喜欢躺平来使用。
现在却只能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 用指甲刺他, 岑景的肩膀上被越清舒抓出非常明显的痕迹。
他在她往下坐的时候也闷哼了一声。
她是有些笨拙。
但这种笨拙感更在于,越清舒不知道要用什么频率,她只管玩弄, 但不管别的。
岑景感觉到她的力量, 抬眼看着她, 语气里还噙着笑。
“怎么, 对新玩具不熟悉?”
“不是……”
“那怎么愣着。”他顿了顿,“不会用?上次不是刚当着我的面用过?”
那一次过去可还不算久。
她压着嗓子:“这不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这怎么可能一样…
越清舒还在慢慢适应,她想, 这真是奇怪,她跟岑景在这方面早就熟悉得很。
他俩只要见面,能做就绝对要做。
次数和频率都不少。
但她还是每一次都要适应一下,只是有点没想到,这次格外需要适应。
岑景看着她的神情。
他太爱逗她。
“哪儿不一样?”他故意问。
“你!”越清舒刚想说他的不是,忽然感觉到自己被人微微撞击了一下。
很轻。
像是一种提示。
随后她的唇被人堵住,岑景偏头过来吻她,他这次没有手可以用来禁锢她。
以往每次接吻的时候,岑景都会把她的后脑勺扣住,或者掐着她的脖子,让她产生轻微的窒息感。
岑景让她窒息,然后让她不得不去汲取他渡过来的呼吸。
他今天双手没空,只能这样凑过来亲她,她其实随时都可以逃走,只要她不想继续这个吻,那就随时都可以抽身。
这就是岑景给她的主动权。
但越清舒没有离开,她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呼吸渡过去,声音轻轻的。
“你都不抱我了。”越清舒说他。
“现在抱不到。”岑景说,“一会儿抱。”
越清舒点头。
岑景继续问她:“所以,是哪儿觉得不一样?”
有什么在不断地轻轻跳动,和心脏脉搏的跳动感一样,越清舒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
“我平时买的这个玩具不是这个大小的。”她说,“我才没有买这么大的版本,你这不符合日常规律。”
“私人订制当然会不太常规。”岑景说着,“市面上流通的版本,都是按照大众口味做的,1V1为你量身打造当然不符合规律。”
“我也没有定这个版本…”越清舒受不了,“太撑了,我自己通常才不要这么大只的。”
“私人订制都不支持退换货。”岑景的意思是叫她接受。
再撑也要接受。
“但你都没问过顾客需求!”越清舒。
“这我问不了。”岑景说,“越清舒女士,你如此不满意这个新产品,但却还是很喜欢它。”
这很有故意找茬的嫌疑。
越清舒又哼了一声:“你又知道我喜欢了?”
“你要是不喜欢,不会现在拿水烫我。”岑景感觉到了,“少说这种话,宝宝。”
越清舒:“……”
“你明明骗不了任何人的。”岑景轻笑,“但我还是可以听一听,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做个顾客回访。”
越清舒是随便动了几下就不想动了的典型。
她自己就是找不到那么舒适的角度方向和频率,而且自己要费劲就是累人得很。
“完全完全不一样。”
越清舒一边自己操作,一边控诉他。
“触感不一样,温度也不一样,所以感觉就跟之前用过的都不一样!”
“还有——”
“别的款都是电动的…”
他倒是!动一动啊!
别像个死东西。
岑景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还有呢?”
“问那么多干什么?”越清舒叱他,“你又不——”
她话音刚落。
准确地说,没说完,忽然被他弄了一下,越清舒瞬间哑巴。
好吧,她还是喜欢他“主动”。
“提供更好的服务之前,需要更加详细准确地了解客户需求。”岑景说,“还有什么?”
越清舒咬住他的下巴。
“不能拆卸。”她使坏道,“之前的玩具,都是我想平躺就平躺,想侧躺就侧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这…”
岑景笑了一声,只是意味有点不明。
“这个赠品你还不满意?”他说。
“哪儿有这么大一只的赠品?”越清舒瞪大眼睛,“比原产品都要抢眼。”
“会满足你一切要求的赠品都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
越清舒安静了好一会儿。
她忽然整个人扑进岑景怀里,抱着他,越清舒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她不再跟他玩闹和调皮,而是在不断收缩的力道里,咬紧它,拥抱他。
“才不是赠品。”
“我最喜欢你了。”
[风和日丽17] 那就记住他的坏……
[风和日丽17]-
越清舒不是第一次被他添满。
但这次格外满溢。
事实证明, 只要他想要挣脱,就随时可以挣脱,前面的一切禁锢都是伪装。
那一条布料被岑景轻松撕碎。
他倏地伸手, 把她的肩膀往下按, 力道又狠又重, 越清舒哑然失声。
而后她被摁在沙发上, 被不知分寸的速度和频率不断刺痛、满足。
从客厅一路被抵到别处。
家里的数个角落都不再整洁。
最后岑景伸手抱她, 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他的怀抱之中, 两个人一起去洗澡。
他问她, 现在对这个新玩具满意了吗?
越清舒气喘吁吁地说满意。
她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都快磨zhong了。
夜晚时。
岑景搂着她一起入睡, 两人只有在这种双方都极为满足的时候才会安静地说一会儿话。
越清舒看着日历上的安排, 发现自己下个月能找到一个时间出来, 她指着这个时间。
“下个月十三号,你应该也在沪城?”越清舒记得他那个时候没有出差的安排。
“嗯。”岑景确认, “有个展, 我得去致辞。”
“什么展还要你亲自致辞啊?”越清舒翻身过来, 跟他面对面, 戳他的肩膀,“日理万机的岑总,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和生物杂志合作的鸟类科普展览。”岑景说, “这是国内第一次和他们合作开展, 我当然需要亲自到。”
清水湾那个项目。
越清舒知道, 那是一个非盈利项目, 也知道岑景往里投入了狠毒精力、资源。
但其实也有很多股东不高兴。
虽然很多内容从岑景的个人账户走,但再怎么说挂的喜莱名头,总归少不了一些闲话。
这些人倒也不是真的不爽这个项目。
说白了,就是觉得岑景应当把精力和资源放在别的盈利项目上, 他对清水湾这个内容的重视程度实在太超过,总有人觉得他本质上就是烽火戏诸侯。
岑景根本不搭理这些说法。
喜莱要是离了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只是有些股东就是得寸进尺、故意找茬,总觉事情不顺他的心,但岑景本来就不会顺他们的心。
别说其他人了。
其实就连越清舒都会感觉到,岑景对这个项目的内容格外重视,他变了很多。
这些改变都不是表面上的,而是从内核里。
越清舒抬眸:“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岑景不否认。
“以前是个严苛的商人。”他说。
“那现在呢?”越清舒接话。
“偶尔做个好人。”岑景淡淡地应着。
偶尔。
的确只是偶尔,越清舒虽然跟他在一起,但时至今日也会觉得,成熟的商人就是冷血且残酷的。
她自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现在自己创业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就是她对人对事,总还是不那么狠。
越清舒点头,感叹:“那我也要学你。”
“学什么?”
“做个坏人。”越清舒说,“我也要做一个冷漠无情且狠心的商人。”
岑景淡淡地看她一眼。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顿了顿,“冷漠、无情,且狠心?”
他又把她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吗?”越清舒想了下,继续补充,“你还傲慢无礼、刻薄毒舌、龟毛洁癖。”
“行。”岑景应着声,把她往自己怀里勾,“那在你眼里我有什么优点?”
越清舒没有马上回应。
岑景的手在她的后背上轻抚,笑着跟她说浑话:“觉得我能让你高.潮?尺寸让你满意?”
这些越清舒的确都是喜欢的。
但她往岑景怀里钻的时候,声音轻柔:“也不是。”
“嗯?”
“这些都太浮于表面了,虽然你在这件事上表现优异,但绝对不是世界唯一啊。”越清舒笑,“这个世界也还会有很多人…”
多睡几个,多睡几次,也总归能找到合适的。
国内的不行就找国外的。
她接受能力强,且受欢迎,而且性这件事就是双方互相调.教,可以多练习多磨合。
而且越清舒也觉得…
她和岑景之所以那么享受这种身体上的交流,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活儿好。
她也不差。
虽然不爱动,但花样百出,也会做些刺激他身体和精神的事情。
所以越清舒其实挺确定。
她要是跟别人睡,可能也不会那么差啦。
越清舒只是想到这里,但话没有能说到这里。
毕竟男人就是一种非常自私、占有欲极强的生物,以前不觉得岑景的占有欲有那么强,现在渐渐发现。
他的占有欲几乎是扭曲且变.态的。
必要的情况,岑景甚至会有想要把她关起来的心理,只是这是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
强制这套已经行不通。
只是他可以想办法让她长记性。
下一秒,还泛着酸痛感的地方被人侵占,岑景侧着身体,把她禁锢住。
面对面的,忽然而至。
越清舒这回是真没反应过来。
她又是小声哼唧,问他想干什么,男人就喜欢那种直白且俗气的荤话。
“不是正在干吗?”岑景觉得这足够清晰,“宝宝,你总是不听话,喜欢在我面前说这种自讨苦吃的话。”
“哪儿是自讨苦吃…”越清舒往他那边贴合了一些,她故意收紧力道,“我又不是不舒服。”
她可不在床上吃苦。
他某些手段、方式,会让她隐约有馋意和痛感,但绝对不是难受到不舒服的。
所谓的巴掌全都变成奖赏,岑景拿她可没有什么办法。
“噢。”岑景应着,“既然我让你这么舒服,怎么还经常在我面前提,其他人也可以?”
“虽然我没试过…但肯定可以啊。”越清舒一视同仁,不双标,“其实你离开我,也会找到其他人的…”
“不会了。”岑景打断她,把她的位置抬起来,随后翻身。
越清舒被他死死地摁住后背和脖子。
他把她的呼吸压在枕头里。
要命的轻微窒息感伴随着刺痛和胀痛的感觉,岑景低头咬她的耳朵。
“除了你,我不想.操其他人。”
越清舒呼吸不畅,心口闷着,前面想说的那些话都被冲散了,她甚至记不起来过了多久。
岑景一遍遍问她,还想和其他人吗?还觉得随便换了谁都行吗?他不许。
他要她记住、承认,她非他不可。
越清舒被折腾得头晕,而后被迫转过来跟他接吻,她的头发被岑景抓起。
头皮都是疼的。
这个情况,越清舒实在是有点混沌,话藏了一半都没说完,可岑景无论如何都要收拾她。
越清舒说:“是…是不会有别人跟你一样了…”
“想通了?”
“嗯…”她应着,“没有人会比你更坏了。”
岑景听闻,眯了眯眼。
他摁死了她的位置。
岑景像是哄骗,却又不带一点宠溺:“那更坏一点对你,好不好?”
如果无法记住他的好。
那就记住他的坏。
[风和日丽①⑧] 超出理智和逻辑道理……
[风和日丽①⑧]-
岑景摁住她的肩膀和后颈, 将它全部埋入最深处。
她毫无动弹的空间,只能微微侧着头汲取单薄的呼吸空间。
他伸手压着她,低头咬她的耳朵:“当初把我甩了就走的时候, 你不也挺狠心的?”
越清舒的呼吸有一些急促, 她应着:“所以…”
“所以?”
“所以岑景, 我们是同类。”越清舒努力翻身, 要他抱住她。
从背后抱的感觉不够紧密, 面对面拥抱更有实感, 但岑景根本不让她翻身, 他就是如此把她摁在此处。
暴戾的力道, 不知分寸的狠意, 刚结束一晚上, 越清舒本以为这一次不会有那么明显的感觉,但事实证明她错了。
岑景在拿捏她这件事上, 依旧是轻轻松松。
床上总是要说些情话。
“同类是哪种同类?”岑景问她。
“拥有同样的阴暗面, 也拥有同样的冷漠…”越清舒回应他, 而后她终于被岑景抱起来。
面对面拥抱着。
他今天答应过她的, 要抱她。
恋人的心口相接。
他们俩很少在安静的氛围下说这些话,却会一边做着亲密之事,一边接吻, 又一边聊他们的感情。
他们的爱情早就是跟欲.望相融的了。
岑景承认自己这个人是冷漠的, 在绝大多数时候。
他的共情能力依旧不如她。
越清舒会因为一些他甚至会觉得毫无意义的事情而感动。
会为很多人流泪。
她是很敏感的人, 也是很善良的人, 这些岑景都知道,他时常透过她的眼睛和思维去看世界,就会发现——
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他未知的,不曾了解的部分。
时至今日, 岑景依旧觉得,越清舒就是拥有很强的,去爱的能力,她的爱就是比他的更直接也更澄澈。
所以他继续问她。
“什么阴暗面?”岑景笑了,“你可没什么阴暗面。”
“算计你,报复你的时候?”越清舒笑,“我知道你会心痛,还故意骗你、哄你,说我会考虑认真跟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
复盘到这里的时候像是戳到了岑景的痛点,他狠撞了她一下,叫她失声。
“报复心确实挺重。”他应着,“但合情合理。”
岑景说完,低头亲她,他咬住她的唇瓣轻轻碾磨,而后说明道。
“站在你的角度。”
“喜欢我五年都没有结果,被我拒绝两次,自然也不会认可这段关系会真的有结果。”
五年?
越清舒想说,不是的,她喜欢他不仅仅是五年,她喜欢他…比他预想的还要久。
“所以我理解。”岑景继续说,“你会对我有怨言,再正常不过。”
他自始自终都是理解的。
爱而不得是一种让人非常痛苦的情绪。
越清舒伸手搂着他,“那我离开的时候,你会很难过吗?”
她其实没有怎么看过他难过的样子,岑景其实也是一个外在情绪表露很少的人,他习惯了戴着假面。
越清舒知道他的情绪,基本也只是在两个人吵架的时候。
他红着眼跟她吵架。
跟她说当时她走,他是怎么过来的。
平常时候他依旧不会表现出太多,若是以前,越清舒一定会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但现在不会了。
岑景敛眸看着她,“我要是说难过,你打算赔偿我什么?”
“赔偿?”越清舒皱眉,“你还想要赔偿!你让我难过伤心的时候,我都还没…”
岑景动作不停。
他又添了一只手指堵住她。
“这不是正在让你爽吗?”他说,“我的赔偿的一部分。”
“……哪有你这样赔的?”
“现在你见过了。”
“岑景,你这完全就是强盗逻辑。”
“送你包包、珠宝项链、衣服,你都不爱收,也就只有在床上给你弄舒服了,你才会说,这个可以,这个喜欢。”
越清舒:……
这么说来还是她的不对了!!
“我只是按照你喜欢的方式在满足你的需求。”岑景依旧一本正经,“所以这不是你喜欢的赔偿方式吗?”
“当然是。”越清舒觉得这一点没什么好纠结的,“但你就是不能得寸进尺找我要赔偿的…”
“嗯?我怎么不能要?”岑景用力咬她,“越清舒,你那一次可让我痛死了。”
徐澈时说的是对的。
怎么可能不痛?
他就是痛的,而且还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痛,身体和精神上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截短反应,但理智上又想劝诫自己。
成年人不应该纠缠。
他是个理智的人,不应当这样,他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去追了。
但这种理智是没有用的,甚至会让人觉得更痛。
单纯地沉浸在失去的痛苦情绪中,其实很快就消化掉了,但——
情绪和理智反复拉扯下,他只会越来越痛苦,明知不可为,却拥有无法控制的感情,他终于站在了她的角度。
他终于开始明白。
她当初那一潭死水的心情是为何。
越清舒伸手抓住他的颈,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肌肤之中,跟他生气地说:“你对我不好的时候呢?”
岑景往下听着。
越清舒一边说,一边继续用力掐他。
“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叫你小叔叔,从第一次见面就跟我拉开距离…”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你和Vivian谈恋爱的时候呢?我不是觉得你这个年纪不能谈恋爱,但你故意把她抬在我面前来刺痛我。”
岑景倏地一愣。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却不是叫她松开的意思。
越清舒没有那么用力,但岑景叫她用力,她不再用力,他就把她撞到痛,让她再下意识地去抓住他。
他们的爱恨如此纠缠不清。
越清舒舍不得动手,他便继续刺痛她,叫她动手。
她问他为何这样。
岑景敛眸,忽然说:“这是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对Vivian的事情有过不高兴。”
他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兴奋。
没有人是真正大度的。
越清舒对Vivian的事情总是那么淡,还老喜欢说他,不是她在乎,而是他在乎,这让岑景觉得很恼火。
她不在意也好。
这样她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可人就是那么矛盾且扭曲的,他不想让她受伤,却又希望她其实是在意的,人需要靠这些扭曲的部分来确认爱。
爱,就是会有超出理智和逻辑道理的占有欲。
“怎么可能高兴?”越清舒咬他,“我怎么高兴?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还故意在我面前提,你想让我怎么高兴?”
“越清舒,你总是表现得那么不在乎。”岑景话是这么说,却去亲她,“你无所谓的态度让我觉得很难受。“
越清舒说:“当时的我没有资格和立场在乎。”
“你当然有资格,什么才算资格?”岑景说,“一定要我们之间有关系?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你喜欢我,在乎我,当然就有在乎的资格。”
“哦,那我就是没有立场。”越清舒说,“你当初和Vivian在一起无可厚非,你可以选择你的生活,我无权干预,你爱不爱她也是你的选择。”
“嗯。”岑景以前从不觉得自己在那段里是错的。
但现在觉得了。
他觉得自己一开始就跟Vivian说得很清楚,他们是有这名存实亡的恋爱关系,他会尽力满足一些她的要求,做好男朋友这个身份。
他觉得这是两人共同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Vivian喜欢他,他知道,他给她身份,也给她一些帮助。
所以岑景从始至终都没有觉得这是错的。
“Vivian是很好很优秀的女性,我和她也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我不想因为你的存在就对Vivian心存芥蒂。”
“我们俩如果有哪里相处得不好,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所以我从来不嫉妒她,但我那时候也会羡慕她。”
越清舒回忆到这里,鼻子有些酸酸的。
“羡慕什么?”岑景又是明知故问了。
“羡慕她能够站在你身边。”越清舒说,“但我后来羡慕的是她的勇敢和洒脱,是付出了爱和感情以后可以抽身而退,也依旧能把工作和感情的关系撇清。”
岑景看着她:“那你已经做到了。”
“你欠的债,可不仅仅是我的。”越清舒说,“你还欠Vivian…”
她是得到了结果和结局。
但当年的Vivian呢?她也是那样爱过他的。
“等她结婚邀请你。”岑景应了一道,“我跟你一起去,随个礼,也赔个礼。”
他过去从不觉得那是一段需要交代的过去。
没想到现在却被女朋友教育。
那是需要解决的。
当然,最让人觉得奇妙的是,这些话是他们在做.爱的时候聊的,身体上一边爽快着,话语上却在聊这些事。
“哼。”越清舒轻哼,“算你识相——”
岑景觉得今天的话题的确可以就到这里了,于是他看着她:“我识相了,接下来能继续安静做吗?”
“你不就喜欢我出声?”越清舒逗他。
“不是这个声。”岑景倏地伸手,将手指塞入她的口腔之中,“你知道的,我喜欢听什么。”
他说着,还不忘多送了些力道。
岑景问她:“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聊这种话题?”
这个气氛下,就不能聊些别的?
越清舒呜呜咽咽:“我还有很多话没说呢!你不让我安静说话,那我只能在做的时候跟你说了!”
“怎么,想说一整晚?”岑景微微眯了下眼。
越清舒也应答:“我就是可以说一整晚,把你的罪行从五年前数起来——”
那可就是非常漫长的一夜了。
“喜欢在□□的时候聊天?”他摁住她的后腰,“那你今晚含着睡。”
那就可以想说多久说多久了。
[风和日丽①⑨] “恶人”更适合她。……
[风和日丽①⑨]-
岑景叫她含着。
结束以后, 他依旧没有抽离,就这样埋着。
温度蔓延着,还有继续跳动的频率和脉搏, 顶点过后交迭的呼吸和感觉, 像是充盈全身的温泉水。
越清舒伸手去推他。
问他怎么还没软乎下去, 明明已经结束了。
但岑景也只是轻揉着她的后腰。
“没那么快。”他说, “你什么时候见过它那么快?”
的确没有。
但之前越清舒没有太强的实感。
她以为他那是一轮接着一轮地重新来, 没想到是一直维持…
“还真是随叫随到的新玩具…”越清舒说, “都不带消下去的。”
岑景闷着声笑了她一声, 顺手将越清舒勾进怀里, 就这么抱着她。
这感觉很奇怪, 很微妙, 越清舒觉得有点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滋味,他没有什么动作, 却存在于她之间。
安静却又缠绵。
他们之间通常都是激烈的, 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这方面, 安安静静的柔和感并不符合他们相处的风格。
岑景还记得前面的仇。
他轻声问她:“该你说说我的优点了。”
“你这人, 从小被人夸到大的,还需要我说?”越清舒笑,想要翻身, 但这种姿势根本就翻不过去。
除非岑景跟着她一起动。
原来根本不需要很用力的禁锢和拥抱才会让人无法动弹。
紧密的连接也会。
就像插座和插头的稳固连接, 不会被轻易地移动, 除非抽出来。
越清舒就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 说他:“我才不要说…”
“为什么不?”岑景伸手绕她的长发。
吃饱喝足的男人总是很有耐心,岑景这会儿就是,不再对她用狠手段,就一直这样温和地引导着。
年上者总是这样。
他想要耐心就耐心, 想要阴狠就阴狠。
越清舒不回答,先骂了他一句:“虚伪!”
岑景被她逗笑,倒也没有任何生气,只是说:“怎么就虚伪了?”
越清舒上一个问题都还没回答,这又被他问下一个。
她微微抬头去咬他的喉结。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被她含在口腔中,唇齿间的津液黏糊、附着在他的肌肤上。
“问东问西,十万个为什么。”越清舒说他,“跟个小孩儿似的。”
她是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会用这样的词来形容岑景。
他也没想到。
把“小孩儿”这几个字在舌尖绕了绕,又重复了几遍,最后叹了口气。
岑景是不同意的:“求知是人类的天性,越是聪明的人越会继续往下学习未知的事情,我觉得这不是小孩儿行为。”
“怎么还顺便把自己夸了一遍?”越清舒震惊,“我要是有你这么自信,我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她说话总是这样。
年轻小女孩喜欢上网冲浪,说话语气偶尔会比较网感,或者喜欢开一些玩笑,说一些梗。
岑景在这一点上就更像是古板男。
他会一本正经地跟她说。
“首先,你现在的确已经在成功了,其次——”
“我的确自信。”
岑景的人生字典里不存在自我怀疑这几个字,越清舒觉得这是一种特别牛逼的精神状态。
但越清舒挺喜欢他这样的。
岑景强势又坚定的这种傲慢劲,对她来说是一针强心剂。
她其实挺内耗的。
想法乱七八糟,也经常把自己绕进无数个死胡同里,对什么事情都这样。
跟岑景谈恋爱也是。
她拧巴得很。
跟他和好仿佛心血来潮,经常被他戳中心脏软乎乎的地方的时候,她整个人也会变得轻飘飘的,不假思索,然后决定去爱。
后来他们在一起,谈恋爱。
在不断继续熟悉、相爱的这个过程中,越清舒有时候也会问他:“岑景,要是我哪天发现,我没有那么爱你…”
岑景总会给她投来一个泠冽的眼神。
那个眼神里包含爱、占有、冷静以及,引导。
“你不会发现。”他说,“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只会发现自己越来越爱我、离不开我,你就是爱我,不用怀疑。”
他警告她少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
可是她是真的经常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老是放空自己,大脑思维就莫名其妙开始飘散,好像下一秒都要马上升天入定了,觉得爱啊情啊都可以置身之外,毫不在乎。
岑景也会直接把她摁住,说,脑子太闲了,身体太空了,就做.爱,被他多弄几次就老实了。
他还说她。
“越清舒。”
“你是真的欠.操。”
多做几次就不拧巴了。
越清舒想,原来引导型恋人不止有温柔悉心这一种。
温柔引导固然好,但对越清舒这种固执、一根筋且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来说,引导半天都难得有个结果,指不定她到最后又绕回去了。
“恶人”更适合她。
就像岑景这样的,他会粗暴且直接的,把她从情绪纠结的深渊里叼出来。
岑景有一段时间总是质疑越清舒,为什么总是只有在床上的时候说爱他,后来他渐渐发现。
她这人就是嘴硬。
被动嘴硬。
总觉得爱难以启齿,不知如何表达,也总觉得爱不是那么实在和可以相信的存在,她不是不喜欢,只是安安静静的时候脑子想法太多太碎。
太拧巴,说不出口。
只有在被欲望冲击大脑的时候,能感觉到最直观的感情。
就像越清舒以前一直标榜,她不爱了,真的不喜欢了,但就是喜欢跟他上床,这也是个悖论,因为本质上,她就是…还是喜欢他的。
或多或少的,总归对她有一些感情。
其实岑景也这样。
他以为跟她是一时冲动,却殊不知,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时候。
其实大脑神经,已经帮他选好了命定的爱人。
爱上越清舒以后,岑景才越来越觉得,爱是一种天赋。
天赋是这个世界最不可强求的东西。
爱很珍贵,相爱更是。
毕竟除了天赋带来的爱,还需要有相处之道,上天赏来一份红线,也要人们自己来维系。
所以这时候也是。
岑景任由着越清舒在啃咬他的喉结,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她的痕迹。
然后继续问她。
“什么都说不出来,在你眼里我是真没一点儿好的?”岑景说。
越清舒感觉到自己唇瓣上的颤抖。
他说话时,喉结的颤动传到了她的唇上。
她忙着咬他呢,没空回答。
“没一点儿好,你还这么喜欢我?”岑景继续调侃,“那你这是喜欢受虐还是爱好独特?”
越清舒无语。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理根本不承认。”她说,“你觉得自己可好了。”
“嗯。”岑景不害臊的。
“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我说啊,你自己什么都知道。”越清舒还是不愿意。
她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格外好的时候才会软乎乎地跟他撒撒娇,说爱他,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绝口不提的。
他都把她这个人研究透了。
岑景聪明得很,以前不研究是不上心,也因为越清舒对他保留和隐藏太多,但两人谈上恋爱以后就不一样了。
越清舒渐渐抛开伪装。
而岑景精准地看穿她每一个点。
“我当然知道。”岑景轻笑了一声,“只是想听你说。”
“我现在不想说。”越清舒继续跟他闹,“你知道的事情,我为什么还要自己反复跟你说…”
他明明知道她爱他的。
岑景笑着捏她:“哦,又跟我拧巴上了。”
“你不懂我们拧巴人。”越清舒说,“在我这里那几个字烫嘴…”
岑景被她的形容逗乐,笑得不行。
他忽然伸手,把她的肩膀推开,深埋许久的欲望终于剥离,他只是环过她的腰,低头吻她。
岑景跟她不一样。
她喜欢在床上说爱,但他会分得很开,在不带欲望的拥抱里说爱。
他叫她的名字,她就应着。
“越清舒。”
“嗯。”
“乖宝宝。”
“嗯。”
岑景低头蹭她,柔软的发埋在她的颈间:“我很爱你。”
越清舒的心脏一阵又一阵地轻抽,过了两秒,才嗯了一声,伸手抱住他,她不说爱这个字,但也会乖乖地应着。
“我也是。”
不是只有主动地表达爱,才是爱。
说不出口的拧巴和爱意,也会有人理解。
岑景其实就是这样,他不需要她做太多事,也不需要她做太多表达,只需要在他说爱她的时候,悄声应着这么几个字。
就算她不说我也是。
就算她只是说,“好,我知道。”或者只是“嗯”一声。
岑景知道,这就是越清舒表达爱的形式。
他只是用手抚摸着她的耳后。
“不爱说就不说。”
岑景这话听着挺善解人意的,但是越清舒听到的下一句就是——
“下次做的时候多叫几声。”
[风和日丽②〇] 你可以松弛肆意地做……
[风和日丽②〇]-
越清舒问去见他的朋友需要做什么准备。
她不擅长应付那么多人, 也不擅长进行那么饱满的社交,岑景的朋友圈子其实是大的。
只是她之前都没有参与过。
越清舒是真的头疼了一阵子,她应该做什么, 说什么, 才能让大家对他们的关系有合理的认知。
但岑景只是看了她一眼, 随后用手指捏她的脸。
越清舒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被岑景戳红了, 快被他搓掉一层皮, 她伸手去制止他。
“你干嘛呢?”越清舒瞪他。
“看你这次想戴哪个面具去见人。” 岑景淡淡地说, “再捏一捏, 看能不能把你的假面给撕了。”
越清舒:“……”
他怎么又知道了?
其实越清舒自己都没有意识, 她以前不知道自己会有社交的虚伪假面, 有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意思。
不想攻击别人。
她会在自己不会特别难受以及不违背原则性问题的情况下, 戴上虚伪的假面,顺着别人的话说, 顺着别人的意思做事。
其实她当初对岑景也是有假面的。
越清舒自己本人后知后觉, 人对自己的了解好像很深, 其实很浅, 只了解自己的内心,但有时候想不明白自己行为逻辑的根源。
但岑景能看明白她。
他看着越清舒泛红的脸,笑了, 随后起身去给她煮热茶, 越清舒本身就是会痛经的体质。
所以每个月岑景都会计算着时间给她弄一些养生暖宫的热茶。
越清舒意识到岑景在照顾她的时候, 很惊讶, 问他,这是他专门学的吗?
还是以前的女朋友交的?难道她也是过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日子了?
岑景差点想弄死她。
“除了你我还对谁那么上心?记得你经期,记得你什么时候会不舒服,知道你想哪个口味的热茶, 我能对谁这样?”
越清舒想了半天,说:“或许…你未来闺女?”
她依旧坚信。
岑景肯定会是很好的父亲和长辈。
他最近频繁往返于她这边,但也一直都没有亏待过团子,团子也没有因为他的工作繁忙和生活行程被遗忘。
除了吃喝拉撒,岑景也会在乎团子这只小猫咪的情绪。
会找熟悉的人去陪它玩。
也问过越清舒,要不要把团子带过来,她可以养着,越清舒是很想养的,但又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
工作忙,她回家的时间也不规律。
而且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岑景那么能把小猫照顾得好。
岑景看了她一眼,“这么确定是闺女?”
“小男孩太淘气了,我照顾不了。”越清舒说,“怎么了,你不喜欢女孩儿吗?”
“喜欢。”岑景应着,“我努力。”
“嗯?”
“染色体的XY由男方的精子来决定,所只能我努力。”他顿了顿,“而且造人这件事,不就是我在你身上使力?”
越清舒撇头:“三句话里总有一句是荤话…不想跟你说了。”
“那是你自己多想。”岑景说,“我前一句并没有任何性描述。”
是她自己脑补太多了。
把过程全都算进去。
越清舒不想跟他纠结这个,继续跟他扯刚才没说完的话题:“先说前面那个!”
“我在说你的社交面具。”岑景很快扯回来。
越清舒还挺喜欢听岑景聊她的。
人其实也会很好奇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是什么样的。
而且她会格外好奇自己在岑景眼里的样子。
毕竟她对岑景的印象不管过了多久,都会记得初印象里的,觉得他这个人“狗眼看人低”,应该是吐不出来什么好词。
她还知道,她在岑景面前跟在别人面前是不一样的。
他们之于对方都是很特别的存在。
越清舒就眼巴巴地看着他,听他剖析自己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她喜静,跟朋友聚会也鲜少是爱接话那个。
她喜欢聆听大于输出。
“总是担心别人会不喜欢你,所以想要尽量对谁都好。”
“对我脾气特别大。”
“因为不喜欢讨好我,也觉得就算对我好也是无济于事的,你这个想法的确没错。”
“我要不要爱你,是我的选择,与你对我好不好无关。”
“越清舒。”
他忽然叫她的名字,越清舒抬头看他。
岑景在厨房那边忙活,越清舒就抱着个毛茸茸的抱枕窝在沙发上听他讲话。
她最喜欢这样。
会觉得,就算明天是世界末日,今天也还是值得期待。
“怎么了?”她回答道。
“你再怎么恶劣地对我,我也就这样了。”岑景的语气有点无奈,“所以你在我这里,可以卸下伪装。”
“我早就卸下了…”越清舒嘀咕,“在你面前一点都装不下去,但我对其他人也不是…也不是故意的。”
“你可以慢慢习惯,不用那么急着改变。”岑景微微颔首,“但也不要继续伪装自己了。”
他其实也是个非常擅长伪装的人。
岑景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了,因为从青春期,从开始有深刻的记忆开始。
他就很少对别人敞开心扉了。
徐澈时是他很好的朋友,他当然知道徐澈时是个好人,但两人之间依旧充满秘密。
如果不是越清舒的离开让他痛彻心扉,忽然意识到,他自己的伪装骗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爱带来的痛觉太清晰。
热茶已经在煮,岑景走过来抱住她,越清舒挪了挪身位。
她喜欢后背靠着他的胸口,喜欢这样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岑景把她圈住,也会从身后轻轻捏她的腰。
岑景将脑袋搭在她的头顶,先笑着问她要不要玩会儿小游戏,这时候适合玩两个人的大富翁。
摇骰子玩小游戏的时候顺便聊天。
越清舒说好。
他们俩就继续这样黏在一起,玩着游戏,听岑景往下说。
换成越清舒,她的思路早就飘到下一个事情了,没说完的话就这么过了,但岑景永远记得“核心”。
记得他们在聊什么。
这个事情虽然岑景真的教了她好多次,但越清舒就是记得不清楚,每次都要这种时候被岑老师实践了,她才会想起来。
喔,话题岔开了也一定要接上。
于是岑景继续往下说。
“面具戴久了,会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这一点他自己很有经验。
越清舒也理解,岑景在“戴面具”这件事上可比她有经验多了,当然,教训肯定也比她多。
“那你怎么又突然认识自己了?”越清舒微微回头,笑他。
刚刚笑,她突然被岑景捏住下巴,把她掰过去亲了一下。
不算很深入的吻,没有亲太久。
“显而易见。”岑景说,“是因为你。”
越清舒震惊:“那可超级不明显…怎么就显而易见了?”
岑景回答得很快,这是真的不假思索:“因为我比你想象中要更在乎你。”
越清舒又愣了下。
她的确不适应岑景跟她说这种情话,总要反应反应的。
“不过这一点你也不需要那么在乎。”岑景说,“我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越清舒偏要皮一下:“意思是我可以随时甩了你吗?”
岑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哦?你可以试试。”
越清舒:……
嘴上一套,实际行动一套,可恶的男人。
“算了,我可不想被你关在小黑屋里搞奇怪的捆绑Play。”她说。
“你不喜欢这个模式?”
“不是…”
“那随时都可以关。”岑景轻笑,像是恐吓她,说些莫名的荤话,“顶到你彻底受不了也不放你出去,把你干到走不动路,跑不掉。”
越清舒:“?”
“你们小女孩不就喜欢这个?”岑景顿了顿,“强制爱,病.娇又变态的掌控欲?”
“这个词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令人害怕。”
“怎么害怕?”
“总觉得你会说到做到,可劲欺负我。”越清舒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大坏蛋!”
岑景看她,先纠正:“下次不许这么叫了。”
“为什么?你不是吗?”
“不是这个原因。”岑景伸手捏住她的脸,“你这三个字念得像在撒娇。”
越清舒:?
怎么就撒娇了!!
“再多几次,到时候我就会真的想欺负你了。”岑景故意把欺负这个词咬得很重。
越清舒乖巧收住声音。
“那你继续?”她说。
岑景嗯了一声,很快撤回正题:“做得再好也有人会讨厌你,会有人不喜欢你。”
所以讨好是没有意义的。
“同理。”
“也有人会喜欢你的小脾气。”
“你在乎的那些缺点,在喜欢你的人心中,根本不是缺点。”
越清舒看着他手上的齿痕:“我总觉得有更多的人喜欢我就好了。”
“喜欢在精不在多。”岑景为她细数,“现在已经有那么多人认真地在爱你了,越清舒。”
越清舒微微点头。
随后,她的额头被人轻轻抵住。
岑景告诉她。
“我的朋友我自己处理,这用不着你去操心,他们就算不喜欢你又能如何?”
“他们拿你没有任何办法,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有人不喜欢你,那只能说明,他们不应该出现在我的圈子里。”
很简单的一段话。
越清舒却觉得自己的心脏软软乎乎的。
她总是一个人往前走,又很怕被讨厌,很担心别人对自己有很多想法和怨言。
所以总是习惯性地照顾别人。
和邓佩尔刚认识的时候,她其实也是这样的。
但现在呢?
越清舒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握着把玩,声音低低的。
“我知道了。”
岑景不需要给她说任何甜蜜的话,但她知道,他所做的、所说的话,都是一个意思。
他存在在她身边的意义就是告诉她——
越清舒,你可以松弛肆意地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