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再入战场
一夜好眠, 周从安睁开眼,一眼瞧见身旁好看的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视线落在他好看的唇上, 见人未醒,一时色心四起, 眼含桃花,做贼般悄悄将自己脑袋凑上去。眼看自己的唇就要印上去……“周大人, 起了吗?”屋外突的响起一个宏亮的声音, 瞬间打断她难得一次的主动。
她心里懊恼了一下来人, 忙爬起来,快速的将外衣穿好, 看一眼床上的人未醒,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等周从安出去后, 泽月睁开了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惋惜。要等这女人主动一回可真是难。随即嘴角上扬, 挑眉一笑, 他现在同她住在一起, 长日方长呢~
过了一会儿, 在泽月穿戴整齐后,不久才离开的周从安端着粥馒头进来,“还以为你要等会才醒, 这会起了刚好饭菜都是热的, 一起吃。吃后我去殿下那一趟。”
泽月点头。两人这么久以来难得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饭。
周从安见过唐兮寒, 得知唐兮寒已然准备进攻驻扎在两国边境的东阳军营。
“从安,你真的不会去是不是?”泽月跟着周从安身边走在军营里, 严肃的握住周从安的手,“如果你去, 也定要带上我。”
“放心。”周从安安抚的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自己没那本事,不会去犯傻。”她不会功夫,也是个文官,即便她去,不说能不能杀敌,多半只会给唐兮寒他们拖后腿。
泽月连续几日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下来。
“小周大人。”
“刘副尉。”周从安和泽月路过伤患营帐,正巧遇上来看查伤患的唐兮寒手中一副尉刘微。此人一脸正气,直言豪爽,见着书生气甚浓的她也不见鄙视嫌弃,所以每每遇见,她也乐意和她多说两句。
“这是去见了二殿下回来了?”
“嗯。刘副尉没事就来关心这些伤者,真是有心了。”周从安由衷道。
“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姐妹,多来看看不是应该的嘛。”刘副尉叹息一声,“哎,马上又要出发,谁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着呢!”
他的话不由让气氛凝重了些。战场无情,白骨成堆,谁也不知白骨中会不会有自己或者自己的姐妹朋友!
瞧见周从安情绪低沉,泽月本放开周从安的手再次安慰地握上去,不巧被刘微看个正着,嘴角上扬,“这人就是泽月!”
“泽月见过刘副尉。”泽月适时抱拳行礼,女子应有的落落大方之姿半点不含糊。
“这几日常听营中的人提起,气质果真与军营里这些糙姐妹儿不一样。”刘微玩笑道,“周大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一个随身小侍卫模样气质都是顶顶的。”
她这话这语气~这莫不是把她当成了同好者?周从安微微尴尬,客气笑道,“那有,那有。”不可否认,泽月在这军营里,顶着一张好看的脸,拿捏着这军中女子的气质,太特好看了。在外人面前,还带着浓浓的高冷禁欲气息,她看着分分钟想把他推倒。
“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家泽月侍卫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刘微看着泽月疑惑道,“我们以前见过?”
泽月微顿,“泽月一个家从,在此之前从没出过远门,怎么可能见过刘副尉!”他似乎也觉她有点眼熟!但他能肯定,他在江月楼或者说是在南安城并没有见过她,他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见过怎么会不记得!这人大概就是一个和别人长得有些像吧!
“是吗!”刘微不由盯着泽月多看了几眼。
周从安呵呵一笑,刚想说些什么,一道略带粗犷的中年女声传来,“大玲子……”
“老娘,你咋来了?”刘微道。
来人大约五十,头发微白,看着不算年轻,但精神不错,正是刘微的娘,一直在军营后方做着伙夫。
“你许大婶担心静丫头,我想着在你休息缝隙来问问,不然你许大婶怕又要担心的失眠。”她道。
“娘,你叫许大婶放心,静妹儿已经能下地自由活动,过几日应该就可以离开这营帐了。”刘微道。
“那就好。”她心落下。
“刘副尉,既然有事你就先忙,咱们晚些聊。”周从安道。
待刘副尉点头,周从安牵着泽月的手转身离去。
“这人是……”从刚才刘老娘的视线就落在他们身上,这会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一愣,一个名字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大公子~瑞泽~”
泽月神情一顿,脸上难以置信,他听错了吗?竟听到了有人换他儿时名字!
“刘大娘,你怎来了?是那里受伤了?”刘娘正有些失神的站在原地,一人一瘸一拐的出来,她回过神来,“没有!你娘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我没事了,多亏了刘微姐。”一片窸窸窣窣,声音渐行渐远。
泽月失神回首,营门口哪还有人影!失落淡淡爬上心头,怕真是他听错了吧!如今这世上那还有记得他之人!
“泽月,怎么了?”察觉到泽月的异样,周从安关心的握紧泽月的手。
泽月回过神来,“没事。”幼时之事,已过了十多年,于现在没有丝毫的意义,他还记得作甚!
两日后,整装待发的日子还是来了。
看着唐兮寒带着人从一旁走过,泽月握紧周从安的手,后者对着她扬了扬嘴角。在泽月的心里,女子多是愿建功立业,成为为国为民的有用之人,所以此时没有跟着同去的周从安心里该是难过自责遗憾的。
周从安的情绪还好,她自有自知之明,懂得有什么样的能力就做什么样的事,能将这后方军营照看好就已不错。
“周大人,顾少尉不见了?”中午,周从安巡查一番军营准备去看顾青梅,走在半路就被人截住。
周从安心一惊,“不见了?”
侍卫点头,“大概两个时辰前,属下还以后顾大人如厕或去了您哪里,不想打听一圈,皆不见人影。”
周从安一听,心思一转,暗叫不好,转身向营口奔去。顾青梅消失了这么久,多半跟着军队走了。她能刚过新婚来到边越,能舍身护唐兮寒,说明她把国家大义看的极重,这一次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那怕只是站在战鼓前助威呐喊,她亦可能去之。
咚咚咚~战鼓响起,将士们蜂拥而至。“冲啊~”怒吼声咆哮声剑刃碰撞声响遍云霄,鲜血飞溅,染红天色。
“噗~”鲜血喷涌而出,人一个个的倒下。周从安拿刀的手抖了又抖,终于在一个东阳国士兵向她杀来时,扬起了手中沉甸甸的刀,只瞬间血溅了她一身,人已在她身前倒下。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连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周从安,小心。”唐兮寒冷漠的声音传来,周从安回头,一把剑直直的向她刺杀,她暗淡呆滞的眼眸放大,颤抖握刀的手一紧,杀人非她所愿,被杀也非她所意,两次无意闯入战场,眼见战争残忍,生命脆弱,所有种种半点不由人。不管是心惊心痛皆心寒,她不过只是为了自保为了活命罢了!
“嚓~”一声,鲜血飞溅,染红她的眼,身前的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在她的眼眸里缓缓的倒下。周从安抬起眼帘,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身着红色劲装,长发高束,手中拿着一把剑,剑刃正滴着刺眼的鲜红。
待看清他的眉眼,她的心中为之一震,这干脆利落,无半分犹豫的手起刀落杀死一人之人,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男子吗?
就在这间隙,周从安已经被他扶了起来,“从安,你怎么样?没受伤吧!”他的眉头紧皱,神色严肃,语气透着对她的担忧关心。
周从安回过神来,“没事,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好。”泽月松了口气,将周从安护在身后,“找叶青梅未果后,我见你向战场而来,担心你,就来了。还好我来了,不然你怎应付的过来!”说话间,一人已死于他的剑下。
“泽月……”周从安微惊后满满感动,她从未想到泽月的武力值和胆量如此强,和女尊繁华都城养尊处优的男子人设脱离了不说,也和她知道的他明显不同,书中的泽月可没这么……眼前闪过剑光,又一人被伤,霸气侧漏这四字明晃晃的浮现于他头顶!
“小心,刀剑无眼。”泽月道,看着不断向他们涌来的人,泽月牵住周从安的手,极速狂奔而出。
泽月的武功极好,在护着周从安的同时也丝毫没落下风,一直死命追着他们两人的士兵被他一一解决。周从安在身边看着一个个生命倒下虽心有不忍,但为了小命也尽量不拖后腿。
当泽月将身边最后一人解决后,回眸望去,才知他们一路激战中,竟离战场越来越远,已然看不见唐兮寒及其他将士的身影。
“泽月,你怎么样?”刚才泽月被砍了好几次,这会周从安才有机会查看他的伤口。
“我没事,你可有受伤?”泽月顾不得自己的伤,忙关切的查看起周从安来。
周从安摇头,看着他肩头的刀伤不断的冒出鲜血,心头一紧,“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快点,快些回去找医师。”他拼命在护着她,而自己却受了伤,好几道的伤口,又长又深。
看着周从安如此担忧关心他,泽月心中感动想安慰周从安,视线突然定在周从安身后,“从安,我们怕是回不去了。”
周从安转身看去,视线不由同泽月一样定住。不远处,五六个东阳国士兵正向他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动作整齐划一,可谓来势汹汹,一点不像普通的东阳国士兵。
“泽月,他们……”周从安心生不安。在南司军中,她的身份普通,无半分惹人注意之处,怎么可能引来武功这么好的人特意死追不放?莫不是……
泽月握紧周从安的手点头,“他们不像之前那些士兵,看这几人的功力,只怕……”
第72章 被迫逃亡
随着战鼓声消失, 东阳国将领被擒,而后与南司国议和息战,这场战役落下帷幕。
“殿下, 周从安不见了。”唐兮寒回到自己的营帐,刘才之带来了这么一个消息。唐兮寒常年冷漠的脸上眉头不禁紧皱起来。上次赵雪知失踪下落不明, 久寻未果,这次又是周从安!
几日后, 周从安失踪的消息和唐兮寒大捷一并传进南安城, 国人高兴之际, 周府之人却听后伤心过度险些出人命。
“安儿~我的安儿啊!”周府里,周父泪如雨下, 没等到他哭的昏厥,路过听到消息的冷清络先他一步晕倒了。
此时周庆容进宫还未回来, 只得周父主事。周父强忍住自己的眼泪,等来大夫为冷清络诊治。
“少君情绪过度激动, 导致胎儿不稳, 恐不保啊!”大夫的这句话让周父一阵眩晕。那可是安儿的孩子, 万一安儿有个三长两短, 这孩子就是安儿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怎么会!怎么……周父悲从中来,急切恳求, “大夫, 你可一定要保住大人保住这个孩子!”
面对周父这般, 大夫一脸难色,叹息的说出“我尽力”三字再次回到房间里。
周庆容匆匆赶回, 看到一脸苍白焦急的周父,明了事情的严重程度, 神情沉重的走到周父身边,将周父拢在怀里。
周父找到依靠,刚才戛然而止的眼泪再次奔涌而出。周庆容耐心的等着周父情绪稳定些,才轻声开口,“流云还未传回消息,说明安儿至少有生还的可能。她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我们。”脑里闪过周从安走少的承诺,“她走前可是答应过,会保护自己,不会逞能,我们要相信她。”
她的话顿时让周父心生希望。之前因为他们太过担心安儿,所以派了周家最好的暗卫一直暗中跟着,想着如果安儿遇上危险,还有人帮忙。这会暗卫没传回消息,要么遇上事儿耽搁了,要么暗卫也跟着出了事,这会他只愿意相信是前者。说不定过两天就会传回她们的消息了!
一番焦急等待后,冷清络和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保住了,周父长长松了口气,一颗心再次飞到了失踪不明的周从安身上。
“泽月,我们总算到了。”边越城外,身着朴素旧衣的周从安扶着泽月出现。看着城门口走动检查来往行人的士兵,两人疑惑,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在找什么人?
“从安,你说会不会是二殿下为了找你。”泽月开口,声音带着虚弱,脸色十分不好。从战场到现在这几天,一路遭人追杀,现在终于回到了边越城,从安一直没有回去,唐兮寒寻她也合理。
周从安顿了片刻,倒也觉是,会杀她之人唐兮羽唐兮乐都有可能,而绝对不可能是不愿回朝堂的唐兮寒。
正当周从安扶着泽月打算走近,一个略带熟悉的人出现在城门口,这人是……周从安脚步顿住,忙扶着有伤的泽月转身,远离城门。
泽月顺从着周从安,远离了城门,“从安,怎么了?”
“刚才来的那人,是三皇女的人。”周从安皱眉叹息。还以为这一次与唐兮乐无关,原来真是她。
泽月脸色僵住,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他怎么就忘了唐兮乐还有她身边的人!他违背了她的命令背叛了她,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他一走了之!成全于他?于她而言,除掉他这个背叛她之人还有皇帝之女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和从安在一起,他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呢?
“泽月,对不起。”想到已知的种种,周从安对泽月心生愧疚,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还有要面对的事情,却还是把泽月带了进来。这一次如果不是泽月,她怕是都在阎王那报道了好几回。
“不,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泽月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打算把一切告诉周从安,告诉她,自己和大皇女三皇女的关系,告诉她自己私下里做过的一切,“如果不是我……”
周从安还未来得及反应,一把剑从远而来,打断了泽月要说的话,只吐出二字,“小心。”一把将周从安推开,自己一个回身,躲过来人致命的一刀。
待两人站定,才看到身前不知何时,已出现几个黑衣蒙面人。不是像混在士兵里的人那样的身手,显然是真正的刺客杀手。
不等他们再反应,几个刺客齐上。见有人向周从安而来,泽月忙来到她身前,为她挡下一剑。
“泽月,小心。”周从安挡下泽月背后一剑。经过这几日,对于厮杀她都快变得麻木。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活着,无论怎样,和泽月一起活下来。
来人有十来个,武功都不弱,周从安拼尽全力也只是让自己不中要害。泽月还好,但为了救她,频频为她挡下好几刀,让本就有伤的身体更加伤上加重雪上加霜。
周从安心疼又急切,“泽月,你不要管我。”如果没有她,他哪会受伤,哪会落到这副田地!
看着本该白衣似雪傲然行于繁华之中的他此刻神情冷漠浴血奋战,她心疼啊!
为了不让周从安痛苦伤心,泽月心里一狠,眼神一冷,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大开杀戒。这些人本就是杀手,该死。
一刻钟不到,人死了大半。
见人死伤在地,周从安泽月忙想快速离开。这时有人突然爬起来,泽月反应不及,一把剑直没入他的胸口,而后剑哗啦一声抽离,鲜血飞溅,身体摇摇欲坠。
“泽月……”
又一人向他背后刺来,他伤的太重,反应不及,剑直直……周从安震惊中,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纵身一跃,用身体挡住他身后那一把剑,剑直没入她的右肩,“哗”一声又无情抽离。
“从安。” 鲜红染了两人满身。
泽月再不手下留情,撑起身体反手将剑没入来人身体。
事不宜迟。周从安忍着右肩剧痛,扶起强撑着站起的泽月,以最快且也缓慢的速度离开此地。谁知道后面还有多少人,他们再不走怕是真的完了。
没走多远,后面再次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杂草丛生中,周从安回头只看到了几个人影在晃动。
真的又有人找来了!他们只顾向前走。慌不择路间,竟到了一个山崖。崖下湍湍流水,这就是一道死路。没做他想,转身欲换另择方向,然而紧追不舍的脚步声后,几道人影出现在眼前,阻断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泽月忍着疼痛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崖下湍湍流水,再看向向他们越来越近的带着半边面具的黑衣人,“从安……”
周从安看懂泽月的眼神,紧握住他的手,“泽月,跳崖掉进水里至少还有一些生机。”如果不跳,她和泽月皆受伤,对上那些人,也是只有死路一条。
眼看几人快速向她们奔来,泽月反握紧周从安的手,两人深深一对视,纵身一跃,消失在山崖边上。
“不……”等面具黑衣人赶到崖边,早已不见他们的身影。
“小姐……”山崖下只留下一道惊恐的呼唤声。紧找慢找,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啪”一声,南安城王府书房里,一只茶杯划过人的额头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鲜血直流。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唐兮羽擦了擦手,重新端起一杯沏好的茶茗下一口,“本殿说了,不管她跳崖还是跳水,不要什么尸骨无存,什么可能,本王只要确定,肯定。”
跪在地上的人不顾额上忙求饶,“是属下无能,请殿下饶命。”
“呵呵,饶命!”唐兮羽怒极反笑,“自己下去受罚吧。”
所谓的受罚那便只得一死。她忙开口,“殿下饶命!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定不负使命。”
唐兮羽还未开口,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而来,“啧啧~皇姐,这么晚了,还在忙呢?”唐兮乐不急不慢的走进来,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都知道晚了你来做甚?”唐兮羽没好气道。
“来看看皇姐呀!”唐兮乐随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看到被茶杯砸过的鲜血直流的脸大惊失色,“皇姐,你这下手也太重了,这满脸是血,晦气的很。”
唐兮羽神情阴冷,不耐烦道,“这一次本殿就饶了你,滚。”说着手上的杯子再次砸了出去。
等书房只有唐兮羽唐兮乐两人,唐兮乐吊儿郎当的坐在椅子上,“听说不日夏东瑶要被派去调查南泽城库银不明,官员走私之事。”
“什么?”唐兮羽受惊不小,“此事当真!竟会是夏东瑶。”
看出唐兮羽的惊讶慌张,唐兮乐愉悦笑道,“放心,皇姐。我已请旨同夏东瑶一起去了。有我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唐兮羽的脸色好了不少,“那就好,你可一定要将夏东瑶盯紧了。可万万不能让她查出此事和我们有所牵连。”
“皇姐放心,皇妹知道。”唐兮乐笑着应下。在唐兮羽略带放心的目光下出了书房,出书房后,一直闪着讨好的神情掩去,取而代之的冷笑嘲讽划过嘴角。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呵呵……
第73章 劫后重生
太阳渐渐落下, 黄昏降临,一只白鸽从天际划过,准确的落在一处院落, 一落下便引起了院中人的注意。只见一道深色身影匆匆而来,摘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桶, 打开里面的信纸一看,本紧皱的眉头更添暗沉。
“还是没有安儿的消息?”身着浅灰衣裳的周父从屋内走来, 接过周庆容手中的信纸, 看了一眼, 满目失望,“怎么会这样?”
“哎~”周庆容无奈叹了口气, 温柔的抱住周父,给以安慰。
“明明已经找到了……”周父难过的靠在周庆容的怀里, 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溢出了眼眶。
这一幕正好被冷清络遇上,听到他们的对话, 本神情暗淡的的他更加忧郁, 为了不让周父担心, 在还没被他人发现时转身消失在门口。
如今的周府像笼罩在一片乌云里, 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或小雨大雨或是暴风雨!都在等着它,也只能等着、等着它什么时候消散开来……
遥远山林间, 下了快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 天边缓缓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暖阳, 天空又变成了它原本纯净温和的模样。连鸟儿们也回到它们喜欢的枝头,迫不及待的展现它们动听的歌喉。
伴随着动听鸟声还有哗哗水流声, 一道疾步声在山间一户农家小院响起,随之而来一道明亮的孩声高扬的传来, “爹,周姐姐,泽哥哥醒了,泽哥哥醒了。”这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脸上扬着天真灿烂的笑容。
“醒了!”正在院子里弄着草药的三十模样的男子惊喜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另一道身着简单素衣的人从厨房出来,端着药碗的手一抖,“醒了?”
“周姐姐,醒了醒了。”小孩像做了一件好了不得的大事般,高兴的直点头。
“露儿,谢谢你。”压下心中的激动,素衣人儿温柔的对小孩道了谢,才向偏房而去。
太好了,泽月醒了,周从安心里一阵感激和激动。半月前,她和泽月被逼跳崖,幸得林间小村出游农妇出手相救。救起时她伤的不算太重,养了几天便能下地走路,泽月却没有那么幸运,本就受伤严重的他从那样高的山崖落下,受到重力的冲击和寒冷的流水侵染,被救起时伤口加重,高烧反复,几次在垂死边缘挣扎,前几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这下总算有惊无险的彻底醒来。
周从安赶到屋内,就见虚弱无力的泽月起身,伸手拿一旁桌上的水壶,险些摔倒。周从安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扶着泽月躺下。
“阿泽,怎么样?还有哪里不适?”等泽月喝完水,气色好了些,周从安忙关心问道。
泽月摇头,“我好多了,没事。”见周从安神情一直担忧欲泪的模样,泽月忍着浑身疼痛扬起嘴角,“我睡了很久?”
周从安点头,语气带着后怕,“反反复复,都快半个月,我还以为……”一想到醒来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泽月,心里便觉难受,眼眶不由自主泛红,浮现星光点点。
“我没事。”看着黑眼圈甚浓消瘦的她,泽月心疼,艰难的伸出手想抚摸她带着疲惫的眉眼,一滴泪顷刻从她眼眶里落下,直直落在他伸在半途中的手上,他怔住,都说女子有泪不轻弹,她又一次为他落泪!他所遇见过的,在意他为他落泪之人,仅她一人而已!哪怕是世人皆道软弱似男儿的她,除了他,他也从未听说她为谁这般难过,连对冷清络这般都未曾听闻。
“你来时说是为护我而来。”周从安紧紧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这一路再艰难,我们也定要一同回去,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留下我一人。”
他扬起嘴角,温柔笑了。在她等待期望和不安中点头,“周从安,我如你所愿。”每每郑重其事的时候,他总是会叫她的全名。
不管是高傲张扬,愤怒无语,亦或是卑微自讽,这都是在别人面前从未出现过的——她何其之幸得到他全部的信任啊!如真留历此一生,遇上他,附于归属,她心已知足。
情到深处难自禁,两人唇齿相间,防线皆破,待周从安的手趴向泽月的衣服时,两道或轻或重的脚步声突兀出现,随之而来尴尬的歉意声,“抱歉,抱歉。”而后门被人哗哗关上。
压着泽月的周从安脸色绯红的爬出来,讪讪一笑,“药凉了,吃药。”
泽月嘴角上扬,听从周从安的话点头。
周从安看着,眼神满满的温柔,喂泽月吃药的动作也难得的温柔似水。
泽月心里动容,所谓的幸福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日子周从安陪泽月养伤度过,等泽月能下地走路了,两人就会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出来散散步活动活动,想着尽快让他将伤养好,早日离开。
周从安和泽月迎着暖暖的太阳出屋,泽月身上的伤好了很多,不知不觉走远了些,一道道清脆孩童声传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他们不由好奇向声源处走去,只有两间屋的学堂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这里也有学堂。”
“是啊!这里山清水秀,幽静人少,连学堂都有,可真是一个温馨避世的好住处。”感受着这里的宁静纯朴,泽月心里生出无限向往。这里远离城里纷争,对于他而言,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居住地。
周从安点头,她也喜欢这样的生活。远离都市喧嚣,远离城市纷争,多适合生活养老。等做为周从安的事一做完,她也要这么闲情的生活一回。说起周从安!她心里一震,周父此时一定在等着她回去!冷清络也在等着她吧!也许……书里周从安的剧情也该在她这里了了。
“叮咚叮咚……”有节凑的下课铃声响起,孩子们欢快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像小鸟一样飞奔出教室。
一位三十模样的女子迈着儒雅的步子跟着出来,嘴里说着温和的叮嘱,“慢点,别摔着了。”
在她前面蹦跳的几个孩子高兴应道,“知道了,夫子。”随后跟着小伙伴玩去了。
她走在屋檐下站着,看着一群小孩玩乐,本就温和的脸上更是闪着温柔的光芒,她真是喜欢极了这些孩子,爱极了这样的生活。
这是一个儒雅温润带着一抹书券气的女子,身材高挑偏瘦,衣着简单朴素,五官端正柔和,神情淡然从容,让人感觉亲切。
孩子堆中,一个十分可人的小男孩看到两人,眼睛一亮,“安姐姐,泽哥哥。”
“是露儿。”本打算离开的两人被救他们的主人家孩子看到。
“夫子夫子,这就是露儿说的安姐姐泽哥哥,是露儿见过的最好看的人。”露儿兴奋的同夫子伙伴说起,“可漂亮了。”
听着露儿的童言无忌,周从安无奈叹息了一声。见夫子视线看过来,两人得体拱手一点头,算是打个照面,两人不好多打扰,寒暄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这个夫子看着不像是当地人。”回去的路上,周从安感概一声。
泽月点头,“虽衣着普通,但看举手谈吐,怕是出身不俗。”他身在江月楼甚久,别的不说,看人的本事学的不少。
周从安点头,心里只觉有些眼熟,但也知自己并没见过此人,没在多说,牵起泽月的手向于富家走去。于富就是救起他们的人,医治他们的人就是于富夫郎,一直以来也是住在他们家。
“从安如今我的伤已好的差不多,我们是不是该离开回去,周大人他们应该等急了。”快到于家时,泽月犹豫再三,开了口。因他的伤,他们在此已经有一个多月。
周从安摇头,“再缓缓,等你好了我们再离开。”他的皮外伤好的差不多,但他的右腿因当时落崖间隙,遇上流石,折了。如果不多休养几天,真的可能落下残疾。他虽然表面不在意,但是看他那么听于家夫郎的话,她知道他一定很在意。如果最后真的落下了残疾,他不怪她,她也会怪自己,他如今受的这般罪可都是因为她。
“我已经好了。”泽月道,指了指自己走路勉强不跛的右脚。
“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我们这一走,万一一路上又是躲躲藏藏,很伤身。”见泽月欲反驳,周从安玩笑道,“回去的路上我还指望你保护我,你可要养好身体才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周庆容因行私受贿中饱私囊证据确凿,罢其尚书头衔,押入大牢,择日问斩,钦此。”
内官尖锐的尾声长长的划过,随之而来是周父凄厉无比的哭喊阻饶声,“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我家大人不可能,不……”一声一声的哭喊着,企图说动所有人。
“嘎咚”一声,斩首阀门落下。
“不……”一声悲切长啸响彻云霄……
“母亲~”周从安猛地睁眼起身。环视四周,简单的摆设,正是自己最近住的房间,外面天已大亮。她不由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梦,虚惊一场。
随后滞呆了好一会儿,才把衣服穿好出门。
她这段时间脱离了原书剧情,怎么就把原书剧情给忘了。原书里,这段时间周府发生了不小的变故,趁着周从安陪着夏东瑶被皇帝派去外地公干时,周母被冤贬官入狱,定于死罪,皇上念其旧情,饶其一命,贬出南安城,永不得再入南安。但在周母带着周父回老家的路上,有人买凶,两人死于非命。而周从安得到消息已是周母周父身亡之时,从此开启了她一世孤苦。
第74章 踏上归途
早晨, 随着冬日白雾渐渐散去,太阳升起,阳光温柔的散落下来, 照着整个小山村朦胧又耀眼。
“这就走了?”山村一户小院门口,一辆十分简洁的木头牛车停靠着, 上面坐着一个精气神不错的驾车中年妇人。
于富走近将一些干粮给她,笑道, “是啊, 老马, 一路上就麻烦你了,回来请你喝酒。”
老马毫不客气的接过干粮, 爽朗一笑,“跟我还客气啥。不过酒还是可以喝的, 哈哈。”这个山村以地势优势,几乎与世隔绝。在没有赵氏铺子进来时, 村里的人要买什么东西要走一条很远的小道去最近乡镇换取, 每次买个东西麻烦又疲惫, 有些老人行走不便, 没办法只得让别人代买,村里的人也乐意帮忙,慢慢地有需求代买的人多了, 就形成了专门为村里代买跑腿之人, 老马就是最近这几年为村里跑腿奔走之人。但自从赵氏铺子开来村里, 所需之物皆能买到,渐渐的老马跑乡镇的次数也少了, 基本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
这两天老马正打算去乡镇上,正巧被周从安他们遇上, 于富觉得路远,就叫老马捎上周从安两人,虽是露天牛车,有些委屈了他们,总比自个儿走路强。
“泽兄弟,周妹子,你们一路保重。”看着周从安泽月坐上了牛车,于富和夫郎不舍的同他们道别。
“保重。”周从安泽月道。
牛车缓缓行驶起来,于富和她的夫郎离他们越来越远,周从安眼睛涩涩,心中十分感激,如果没有于富的伸以援手,他们俩早就葬于崖下深水中。
“阿泽,抱歉,之前说让你伤养好了我们才离开,没想到提前走了。”
“真的将赵雪知送于你的木牌留下了?”等再也看不见于富和她夫郎的人影,泽月犹豫的开口。那木牌是赵雪知小姨建立的赵氏产业赵家内部独有的木牌,听说赵雪知好不容易从她小姨那得来一块,在她和周从安一起离开南安城时,将木牌给了她,自备不时之需。
“嗯。我们现在这般,身无一物,便将木牌留下了,虽不是什么了不起之物,以后他们也许用的着。”周从安道,虽知不太合适,但事有轻重缓急,于富帮了他们这么多,她总该知恩图报。如果知儿知道,她也会赞同的吧!想到不知下落的赵雪知,周从安微微失神。
“吁~”随着一阵摇晃,牛车停下。
背对着老马坐的周从安和泽月不由回头,“马姐,怎么了?”
老马道,“前面好像是薛夫子,是在等你们不?”
两人对视一眼,向前看去,站在不远处带着浓浓书卷气书生模样打扮的女子正是这里唯一的夫子,薛时。见牛车停下,正朝着他们走来。
“薛时!”
薛时走近,行了一礼,“听说你们今日要离开,衡儿让我拿来一些自己亲自做的小菜让你们带着路上吃,以感谢你们前几日的相助。”她将手里的包裹拿给他们,见他们惊讶,略微窘迫,“我们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但衡儿说泽公子以前喜欢吃他做的小菜,就叫我拿来些,还请你们莫要嫌弃推迟。”
泽月反应过来,欢喜地接过装着小坛子的包裹,“没想到这么久未见,他竟然还记得,夫子,代阿泽同他说声谢谢了,阿泽一定会将它们全部下肚。”
前两日薛时夫郎意外跌倒,造成早产来找于富夫郎,正好他们遇上,听说薛时家除了她和她夫郎,再无一人,泽月想着应该需要人帮忙,就和周从安随着于富夫郎一同去了薛时家,情况紧急,还真帮上忙了。
事后听泽月和其夫郎说话,像是认识许久!不过泽月未说,她也便没提。
与夫子挥手告别后,泽月瞧见周从安的模样,知她心中所惑,解惑道,“薛时的夫郎方衡同我一样出自于江月楼,他比我年长几岁,对我很是照顾,后来他……”他话顿住,转而道,“你前几日不是去过一次村里的赵氏铺子,说薛时可能是南安赵太傅家的人!”
周从安点头,“所以……”看着眼熟的薛时、出自江月楼的夫郎、村里赵氏铺子掌柜背地里说道的大小姐,这不就是……心里一思量,不由惊讶的看着泽月,“她就是赵太傅的嫡长孙,知儿的长姐赵雪识!”
泽月点头,“之前有幸见过赵雪识一面,在这里初次见到就觉得眼熟,但时间久了便不确定,而后听你说起我心里也生疑,前几日在他家见到衡哥,我就大抵确认了。本想告诉你,但见你这几日忧心忡忡,想来也快要离开,便没开口。”
“也是。”周从安叹息一声,“就算早知道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知儿没消息,如果说起,徒增烦恼。再说,现在的处境我们早些离开对他们才是最好的。”
看着失落的周从安,泽月没有开口,只是略带忧伤安慰的握住了她的手,她对他扬了扬嘴角,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牛车缓缓前行,离村子越来越远,山间小道,只余葱葱树木。
他们真的离开了这个生活过两个多月的地方,离开了这个远离喧嚣隐居避世的安全区,等到了乡镇,告别载他们一路的老马,一路向南,直往南安城而去。
她要快些回去,为还未发生的事再做一次努力,不管结果成败与否,试一试又何妨!
他们身着朴素灰衣,略微掩饰的灰色妆容,一路搭着顺风车,走走停停好几日,路过回都城途中的乌墨城。
“大姐,大哥,多谢二位了。”
告别顺路搭他们的二人,周从安泽月打算找一处便宜点的客栈好好休息一晚,补充□□力和干粮。
他们刚进城不久,泽月脚步顿住,神色微敛,“从安,好像有人跟踪。”
周从安皱眉,“这么快就有人找上来了?”和泽月对视一眼,心有计量,脚步同刚才一样迈着。
走了几步,感觉身后没任何异样,泽月疑惑回头环视一圈,无任何有异之人,“怪了!刚才难道是错觉?”
周从安回首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发现异样,“不管是不是错觉,这一路我们小心些总是好的。我们先去找个客栈,休息一晚。”这几日他们风餐露宿,难得到了城里,还是好好休息一晚养足精神上路。
泽月赞同,又打量了周围,以防万一,两人离开时七拐八拐,急步隐没在人群里。等天快要黑时,两人才找了一间勉强能住人的小客栈住下。
第二日一早,两人准备一些干粮,便悄声离开乌墨城。按剧情来说,南安城皇室这会正为太女之位争的火热,她做为一个生死不明未见光的私生子,应该不会死咬着不放,不,应该分不出多少精力追着她才对。不过这会的周府怕是……
如今剧情多少有些偏离,周府可万万不要再像书中一样。
风来,吹着草木哗哗作响,眼看就要下雨,不知是不是路人知道今日天公不作美,官道上除了一辆载着三人的驴车,前后数米不见一个人影。
“周妹儿,起风了,看来是要下雨了。”驾车的中年妇人瞧了瞧暗下来的天,“看来今日你和你夫郎不赶巧,要淋雨了。吁~”说话间,正好到了一个分叉口,她停下驴车,一男一女从车上跳下来,“没事,刘大姐,这一路多谢你了。”
“没事,顺路嘛!”妇人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好心提醒道,“那你们一路小心点啊!这里离下个驿站还有些距离。如果不是我家还有一段路,比去驿站的路短不了多少,大姐我就载你们回我那休息一晚了。”
“多谢刘大姐。你路上也当心些,下雨小路泥泞难走。”
眼见风越来越大,刘大姐道,“不多说了,看这天,这雨怕不小,你们快些走,男子还是少淋点雨的好。”
“嗯,小妹这就告别了。”道了谢,周从安和泽月转身离开。
妇人也驾着驴车打算离去,突然想起车上有自己夫郎为她准备的东西,忙喊道,“周大妹子,你们等等。”
两人回头,妇人正跳下驴车,在车上翻了翻,翻出一把墨蓝旧伞,还有一顶竹编斗笠,急走两步,将其拿给他们,“你们拿着,虽旧了些,但总能抵挡一些风雨。”
“不了,刘大姐,这……”周从安本能的拒绝。一路走来,刘大姐他们就是能勉强温饱的普通农家,伞虽是平常物,但在这个时代平民百姓家里也算得是贵重物,她将它拿走了,她家要再买怕是要过一段拮据的日子,再不然无伞,这天冷又下雨,再好的身体也不经扛的。
“拿着。这里离下个驿站还远着呢!”周从安不接,心善的刘大姐硬是塞给了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牵着驴车向自己家的小路而去。
周从安还想要追去,这时雨哗哗落下,她脚步顿了顿,就这么迟疑的功夫,刘大姐已经离他们好远,她也不再挣扎,接受了她的好意,感激大喊,“刘大姐,多谢了,他日有机会从安一定将其送还。”
看着手中的伞,还有冷风中的雨,她心绪上涌,她究竟是有多大的福分,才能让她每一次都能遇上善良之人,想起来这世界的日子,她不仅喜欢上周从安身边的朋友亲人,还有泽月,好像也开始喜欢上这个世界!
周从安回过神来,“阿泽,趁着雨小,我们快些找个地方避雨。”把斗笠给泽月带上,将伞撑起,牵起他的手,同他一起打着伞在雨中前行。
“咚~”水滴落在铁质金属的声音极微弱的穿来,随之一道剑气刮破雨帘而来,顷刻,好几道剑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消失了两个多月,该来的还是来了!
第75章 暗卫护航
雨越来越大, 落在整修过的官道上,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水渍。
“叮~”几声,雨水打在剑上的雨滴落地, 几道脚步声齐来,几道黑色身影印入眼帘。
泽月身跃剑起, 剑没入来人胸口,来人顷刻倒地而亡。解决掉一人回首, 一人正向周从安而去, 剑直指胸口, “小心。”而后飞身向前。
“哗~”剑没入胸口,血溅了满身, 身前的人倒地不起。周从安后退了几步,擦了擦被雨水模糊的眼, 离她几米开外的泽月同样愣住。
这是……
就在她惊讶疑惑之际,几个黑衣人恢复战斗力, 再次向她奔来。还轮不到她反应, 几道暗红黑衣带着半张面具的人出现在她眼前, 直径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一点不见弱。
泽月来到她的身边,疑惑的和周从安对视一眼,周从安也是疑惑, 心里怎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她们!追着他们让他们无路可走只得跳崖的那几人!只几秒周从安反应过来, 忙道, “泽月。”泽月神情一怔,心有神会, “我们快走。”
半刻钟不到,黑衣人全灭。暗红黑衣松了口气, 收起剑回头,一眼瞧见周从安泽月快速离去的背影,忙喊道,“小姐,等等。”经过上一次,这次她放聪明了,没有再愣头愣脑的追上去,先表明身份,“小人是流云,是大人派来保护你的暗卫。”
周从安的脚步果然顿住。
“小姐。”流云忙走向前,将脸上的半张面具摘了下来。一张白的发光的脸映入眼帘,是周从安只见过一次的不算陌生的脸,周庆容为她设立的名为周府的暗卫首领流云。
周从安难以置信,“从一开始就是你?”
流云迟疑片刻点头。
周从安心里涌出莫名其妙的心绪。原来平时都派人护着周从安的周母能答应她这般行事,是早就做好了打算!那么长的一条路,那么久的一段时间,她就在他人的保护下走过了一路。
周从安沉重的神情让本就自责的流云更觉无奈,“小姐,对不起,是属于无能,没能及时出手,还让你掉入崖下,属下该死。”
雨不断落下,天更是阴沉。
“这雨下的大,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雨。”泽月适时开口。
流云反应过来,“小姐,属下不久前找人探过,离这不远新起了个小茶楼,可在那避一避。”小姐身子本就柔弱,万一在离南安城这么远的地方有个好歹,那可怎是好!
周从安点头,和泽月还是流云同另两人向茶楼方向而去。本来淋雨对身体不好,泽月的伤还未好痊,淋雨更是要不得。
雨哗哗下着,风吹斜着雨落进窗户,给屋内带来一片寒意,看来冬天真的到了。
周从安将窗户关好,等大家喝下两杯热茶暖和一些了,问出自己的疑惑,“我和泽月落了崖,其它人都未寻到,你们是什么时候找到我们?”
“大概是小姐失踪一个月后。”流云道,“我们在落崖的地方四周流水都找了一遍,一直顺着流水找到了这里。见小姐性命无忧,我们便没上前打扰,一直到小姐离开那个村落。”
“以你们的藏匿程度,那昨日在乌墨城门口跟踪的人不是你们!”
流云点头,“怕再像上次那般,就提前清理了。”
离开山间不过几日,就被他人寻着了。
雨声不断,天已暗下,他们只能在此停足。
第二日天不见亮,趁着雨停几人离开。之前那几个杀手被杀,所幸大雨淋漓路上几乎无人,脚步亦被雨冲刷,所以到此时才这般平静,再过不久,想是便有人找来,早点走是对的。
一路上隐藏低调加速前行,绕过几道径路,历经半月,终行至锦州,“小姐,到锦州了。”
锦州城门下,周从安看了一眼城门口高高悬挂的锦州城三字点头,“过了锦州,离南安城便近了!这两日我们在锦州好好休息后再出发。”近日他们一直风餐露宿,到了锦州,怎么还该停下休息下再走。
泽月点头,流云三人遵令颔首,几人进入锦州城,找了一家便宜实惠的小客栈住下,打算休息一日。
等安排妥当,流云带着一人离开客栈去买明天路上所需,强留下一人保护周从安。上次路过锦州她们没有多看一眼,这一次路过周从安便想着去看看。
这一路他们皆乔装打扮,只要不是有心人,是万万引不得他人的注意。
“锦州最热闹的是环上街,那里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可要去!”出了客栈,泽月在周从安茫然时开口。
“你来过锦州!”
“我以前就住在锦州。”
“锦州人?”周从安惊讶。书中从未写过泽月在江月楼之前的事,她自以为知道他的一切却从未想过他之前之事,这样的想当然让她的心里产生深深的自责感。
泽月神情微顿,略微失神的点头,“嗯。”没等周从安开口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不过很小就离开了,倒也算不得什么锦州人。趁着天色早,我们可要去?”
既然泽月不想说,周从安自然不再问,三人朝着最近的街道而去。
“阿泽,我们一路走来,数次遇上赵字商铺客栈,难道都是赵家的?”锦城城里,路过一家有“赵”字那特殊标志的酒楼,周从安再没忍住心中好奇。
“我听说多年前赵老太傅和她的小女断绝了母子关系,而后其小女也就是赵大人的小姨下海从商,不久便建立起了属于赵氏产业,慢慢的不断扩大,成了如今的遍布整个南司国的大产业。所以,其实严谨来说,赵家老家主和她断绝了关系,此赵非彼赵了。”
周从安惊讶,“那这样的话,知儿给我的令牌怎会管用?那给桐姐岂不是……”
“赵大人和她小姨背着赵家的人一直有所联系,关系很好,私下赵大人也有接触这些生意场上的事。”看着周从安异常惊讶,泽月无奈好笑的扬了扬嘴角,“这些是我在江月楼里听说的,也不知它是真是假!”
周从安点头,都说青楼消息灵通,应当不假。
他们走在回客栈的街上,在一处商铺前看到两道熟悉的人,流云和其他两人之一的木珊!
流云和木珊正从一家商铺走出来,是一家挂有“赵”字的当铺。因为角度问题,两人并没及时看到他们。
他们出了当铺在一旁卖包子馒头小摊停足,周从安泽月正好可与他们汇合。
流云买好了馒头正打算走,木珊眼馋的看着热乎乎的包子,可怜巴巴的拉住了流云,“流云,可不可以买两肉包子,自从小姐悬崖失踪后,我们一路寻找,省吃俭用,连一顿好吃的都没吃过,连肉包子也是两月未吃。今日既然你将家主给的玉佩当了,可不可以买一个,一个就好。”
已离得不远的周从安,脚步不由顿住。
流云叹息一声,点头,“只能吃一个。”离开南安到回去南安的时间比预期的晚了太多,加上路上波折不断,他们身上早就没有多余的银两,后来与周从安他们重合,为了让周从安吃的好些背着她想尽办法,这不,将身上最后一个值钱物当掉,希望撑到回到南安。
“嗯嗯。”木珊常年面无表情的脸高兴点头,“一个也行,一个也行。老板,要三个包子。”她们三一人一个,反正小姐和泽月公子在客栈可以吃饭,也不会稀罕这包子。
“好的~”老板手脚麻利的给她拿包子。
流云看了看手里的银子,衡量了一番,“老板,两个就好。”木珊一个,给木素带一个,她便不用了。
木珊呆住,“流云~”
“我又不像你这样馋嘴,等回南安城,吃个够。”流云扬起嘴角,像大姐姐一样拍了拍她的肩。
“小姐,是流云和木珊。”跟着周从安出门的木素买了些东西跟上来,一眼瞧见流云木珊。
流云回首,周从安正向他们走来,她忙把包子钱给了,急步而去,“小姐,你怎出来了?这一路还是小心为上。”
“流云……”周从安想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难受快要化成眼中的水,无处宣泄。她知道她们银子不多,竟不知她们一路为了她,连基本的三餐都过的这么艰难。
尽力平复下自己心里的歉意自责,犹豫片刻,将一直带在身上的簪子拿出来,拿给流云,“流云,虽然质地不算好,但应该也值些银子。”这簪子是离开南安城送给泽月的那对簪子,一路走来,她一直将其带在身上,所幸未碎,这会她身上也只剩这个还算值点钱。
泽月眼睛一亮,没想她一直放在身上,现在反应过来倒不是什么没诚意随手送人的劣质物!他的心里瞬间暖如阳光。见她拿出去,他也知现在离南安城还有很长一段路,如今别无他法,只能如此。
泽月思量片刻,将脖子上一直随身带着之物取下,交给流云,“同它一起吧!”那是一枚小巧精致的镶有蓝色宝石的玉戒,是难得的好玉制作而成。
“小姐,这……”
周从安一看这玉戒价值不菲,泽月又贴身带着,就知这玉戒对他很重要,就想让泽月将玉戒收回。还没开口就被泽月打住,“这东西放着也无用。以后赎回来就是。如果这会不让流云拿去,到时我自己也会作为。”
见泽月执意,周从安只得妥协,打定主意以后定来赎回去。
等流云从当铺出来,几人才一同回去。
刚走几步,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妇人追了出来,“客官,等等。”
第76章 泽月身世
当铺掌柜急步走来, 手中拿着泽月当的玉戒,“你是~百里勉家的人?百里大公子!”
泽月皱眉,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像书页般一页一页翻腾出来, “张管家!”那圆润的青年管家同这个胖壮的中年女人重叠在一起,陌生带着点熟悉。
“大公子, 真的是你啊!”掌柜一脸惊喜,“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在见到你, 真的是太好了。”
茫茫人海, 再次相逢, 这是好大的缘分!泽月从没想过还能在锦州遇上朦胧记忆中模糊的不算熟悉的人,眼里不由带着点湿润。
周从安在一旁待着, 默默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原来书中一直在江月楼的泽月其实也有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出身!之所以后来沦落勾栏, 原是受了百里本家的牵连。
在十几年前,锦州百里主家家主当着锦州一个主事官员, 因一念之间, 同谋反关押至锦州的一个皇室成员有所联系, 被有心之人告之, 从而导致家族满门抄斩。而因泽月家是百里祖母辈旁支,除了他父母,府中下人遣散, 他们所剩亲人虽免于危难, 却也沦为下人贱婢, 发配或发买皆不由己,而泽月便是从此辗转变卖到了南安城, 进了江月楼,隐埋了自己的姓名, 成了有名的泽月。
而泽月也有一个极好的原名——百里瑞泽。还有一个他的弟弟百里鸣歌。
“那你弟可是找着了?”回去的路上,周从安轻声开口。
泽月也就是百里瑞泽低声点头,“嗯,找着了。”
“那……”
百里瑞泽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敛下对弟弟百里鸣歌的各种情绪,嘴角上扬,“他过的很好。至少比我想象的好。”话说的轻描淡写,笑却半分未达眼底。
周从安看在眼里,没有多说。那些书中未写之事她不会再过多的猜测解读,尊重并自己去感知和理解。
夕阳西下,几人向阳而行,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照着老长老长,亦如画轴美景。
“快、快……”
“啊……”
“少君,用力啊,用力,孩子马上就出来……”
“呜……”
“主君,不好了,少君早产,难产啊!”
“一定要保住孩子,孩子……不不,还有大人,大人。”
“遇儿。”周庆容一把握住已经慌张凌乱的周父,对来人严肃沉声道,“大人,如果不行,只管保大人。”
“庆容!”周父震惊大叫,“安儿生死不明,这可是安儿唯一的孩子,唯一的。”
周庆容皱眉,“遇儿,你冷静点。”
“庆容……”
“难道对你关怀备至活生生的络儿竟抵不过连面都没见过的未出生的孩子?”
“我……”
周庆容的话终于让周父清醒了,反应过来满心愧疚惭愧,“庆容,对不起,我……”
周庆容宽慰的把周父抱在怀里。
“大公子,公子,你可万万不能睡啊!不要睡。”
“冷秋,你去、去帮我叫青竹进去,我……”
“冷秋这就去。”
“少君,再使点劲呀,马上就出来了,使劲……”
“我……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啊快出来了快出来了,少君,快快,再使把劲,马上就出来了。”
“少君……”青竹焦急进来,握住冷清络使劲发白的手。
冷清络紧紧的握住,“青、青竹,我如果走了,你帮我告诉你家主子,我……啊……”
“啪……呜……”孩子在众人的焦急中,从肚子里滚了出来。
一切尘埃落地。
“不好了,大出血~”
血源源不断的侵染开来,染红了床单,染红了被子,慢慢的侵落在地上,滴落成花,瞬间妖冶的血色花朵开满了满屋满院,乃至整个世界。片刻天地间只剩一片血色,带着浓浓血腥。
“冷清络。”周从安猛地醒来,梦里的血腥味就像在鼻尖一样,那么真实,那么触目惊心。
“怎么了?”百里瑞泽推门而入。
原来天已亮。周从安穿衣下床,“没事。”很久都没做梦,竟无缘无故梦到冷清络来!算算日子,冷清络应该要生了。到那时她还没回去的话,那青竹和流风应该会……
百里瑞泽进来时隐约听到了周从安的惊呼,低沉叹息,“你和冷公子的孩子应该要出生了,我们要赶快赶回去。”即便心里有不舒服,但那冷清络生的是她的孩子,她理应陪着他。
他大度伏小低落的眼神让周从安心一紧,却也说不出什么,紧握住他的手,“阿泽,对不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即便坐实了渣女,也只能这般。
“没有什么对不起,你和冷公子本就是明媒正娶的夫妻,有孩子对他好本就应该,倒是我,我误了你。”百里瑞泽道,眼睛有些失神。一想起冷清络,心里自然一比较,终归会生出一丝自卑来。
“阿泽,你要知道,我是打定主意和你过一辈子的。除非你想离开我,否则我一定会娶你。”周从安听不得他轻视自己的话,拿出明确的态度给他一个定心丸,也是给自己的定心丸。他哪里会知道作为现代女性的她拿出了多大的勇气才选择了他,和他走在一起,还是书中的她。
没有什么话比这话更让他感到心安,让他明白从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没过多久,几人收拾好后离开客栈。算算日子,他们如今要尽最大可能缩短时间回去,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们当了东西,有了银子,周从安狠下心来雇了一辆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离去。不光冷清络,还有离周府出事的时日也所剩无几。
快出城时,流云看到一家药铺,将马车停下,买些药以备不时之需。周从安随意撩帘向外看了一眼,不巧再次看到了一家有“赵”字标志的酒楼。
知儿小姨可真是牛。周从安不由在心里感叹一声。
这时一辆马车经过,一道利落的暗红身影从马车落下,早就等在门口的人立马迎上前去,“主子,你来了?”
“最近酒楼可还正常?”暗红身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铺里。
“嗯,酒楼一切正常。”
“阿泽,你可认识此人?”周从安道。
百里瑞泽一看,“赵如思。”脑子里想起了这个名字,老太傅的小女,赵雪知的小姨,他很久前偶然见到过一次。
眼前闪过和赵雪知有些相似的侧脸,周从安犹豫了下慌忙下车,向还未进酒楼之人而去,不想被人拦下,直径自报家门,“赵夫人,我是知儿的朋友,姓周、周从安。”
赵如思回过头来,一张和赵雪知七八分像的脸印入眼帘,虽比赵雪知大十多岁,但看着相差不了几岁,整个人气质稳重干练,喜怒不显于色。这会只一个眼神,下人就已退去。
赵如思不着痕迹打量了一番周从安,“你就是周从安。”
“夫人知道在下?”
赵如思淡淡开口,“雪知同我说起过。”她有次会南安,远远的瞧见和自家侄儿在一起之人。此人虽衣着朴素,肤色做了些装扮,但身形气质她一看就看了出来,是周家长女无疑。
“赵夫人……”
“同雪知一样,叫我一声姨吧。”
“那从安就不客气了。赵姨,知儿……”
赵如思阻止她的话,“进来再说。”眼睛示意手下将周从安带进内院。她的暗桩遍布整个南司国乃至几国,对于南安城朝中之事,周从安之事,她怎会不知一二。
“赵姨,知儿可有消息了?”一进去,周从安开口。一路走来,没寻到一丝赵雪知的消息,心里越来越不安。
“哦……”赵如思微挑眉,“雪知不是已经在战场上……”
周从安摇头,“我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亲眼见到尸首,我便不会、不能相信。况且如果知儿真如此,赵姨对从安也不会是这般态度。”她眼含期待的看着她,“知儿找着了是不是?”
听到这话,赵如思心生欣慰,周庆容长女外形虽瘦弱了些,但还不算太差,自己落的这般田地也不忘关心她那侄儿。
“目前我也不知,探查出一些线索,她应该无性命之忧。”赵思如道。
“真的!太好了!”周从安激动,“那她在哪里,我能见到她吗?”她就知道,知儿不会死的,知儿一定会活着。她的运气不可能那么差,在这里好不容易得来的朋友,怎会轻易消失。
“如今还不是时候,以后你们总会相见。”赵思如叹息,“离那场战役已过了三个多月!既然你无碍,还是早些回南安城,你父母亲他们……”她顿了顿,“一直在等着你。”终是没有将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嗯。”周从安点头,没察觉有异。
“这里离南安城还远,我派些人护送你们。”
终于有了赵雪知的消息,周从安心踏实了些,以后不再在路上寻觅逗留,拒绝了赵如思的好意,直奔南安。也不知周府现在是什么情景!
书中的这个时候,南安城的局面已经发生改变。不知现在唐兮羽是否已经输了?夏东摇应该没事吧!周府?
周府!在驿站停驻休息的周从安猛地惊醒。书中的周府在周从安随着夏东瑶之行时,周母被诬陷贬官,带着周父回乡,途中被人追杀身死,从此周从安孑然一身。
好久不曾清晰的想起书中剧情在这一刻奔腾而来,冷汗不断的从她的额头落下。
次日,不算宽阔的道路上,响起马车车轮碾压声和马蹄哒哒声,迎着冬天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一辆略带破旧的马车出现在斜阳里。
“流云,再有两日就到南安了!”木珊驾着马车同一旁的流云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轻松期待。
流云还没有开口,木素从马车里出来,“是啊!到时你吃肉包子吃个够。”她们几个,就数木珊最好吃,可喜欢吃那肉包子了。
“昨晚行了一晚,不是让你休息,怎出来了?小姐和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流云皱眉。
木素嘿嘿一笑,“没事。”而后小声道,“我就是和小姐坐一起有些不自在!出来和你们坐一块还舒服些。”
木珊难得扬了扬嘴角,“你呀就享不得什么好。”
夕阳下,草木从中,流光微闪,流云神情一顿,“木珊小心。”
木珊心领神会,大喝一声,马车停下。
百里瑞泽撩帘,见外面异常平静,偶闪流光,嘱咐周从安,“从安,待会你可要小心些。”说后起身出去。
周从安心一紧,抓住他,“又有人追来?”
第77章 生死茫茫
百里瑞泽没有说话, 表情凝重,周从安明了。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打斗声。百里瑞泽轻轻拍了拍她, “好好护着自己。”然后撩帘下车。
周从安握紧手中短刀,心里焦急又害怕。他们都在护着她, 她怎么能这般心安理得的承受!就算怕也该和他们并肩作战。这样一想,心一横, 揭帘出去。
这次之人同之前的人装束一样, 黑衣蒙面, 人数不多,身手却比之前的人好了不止一倍。好在流云几人身手不错, 一来一往间,流云几人以微弱的优势险胜。
“木珊。”木素的一声低吼, 就见木珊的身影缓缓倒下,胸口殷红一片。
周从安还未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立马想奔过去, 一道剑气划来, 任谁也没想到还有一人, 流云几人反应稍迟,百里瑞泽就在车前,拿剑挡下, 两人皆被震的弹开, 而后纠缠打斗起来。
一会儿后, 剑划过百里瑞泽胸口,血瞬间溢出, 染红白衣。流云木素上前帮忙,皆被打伤, 就在来人已压倒式胜利的姿势向周从安而去,百里瑞泽奋力一搏,来人及时避开未伤分毫,只是脸上的面具被划开落下。
百里瑞泽严肃凌厉的神情一变,略带惊讶,“燕先生~”
来人皱眉,冷漠的眼神闪过疑惑,“南安城的小子!”
百里瑞泽沉默默认,“燕先生是受了何人的委托?”
燕子舟未答,手中剑再次向周从安而去。周从安再无犹豫,拿出手中短刀,将剑挡下,强大的威力将她震的几米远,重重摔到地上,没有学过武又体弱的她被摔得头晕眼花,久久不能爬起。
“小姐~”
燕子舟再想下手,百里瑞泽忙挡在周从安身前。
燕子舟不耐烦的皱眉,“让开。”他坚定的站在原地,“如果你要杀她,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她凌厉的眼神暗了暗,将剑收回,“看在你曾经救我一命的份上,这一次我暂且放过她。”
百里瑞泽心生感激,“多谢燕先生。”
燕子舟没有多言,冷漠的看了一眼周从安,转身离去。就在百里瑞泽松一口气时,就听燕子舟撂下一句,“你该知我要杀的人便活不过明日。”
百里瑞泽神情一震,脸色苍白如纸。流云几人的脸色亦没好到哪里去。
“燕先生?是燕子舟!”流云看向百里瑞泽,“江湖暗杀榜上常年排名第一的燕子舟!”
百里瑞泽没有说话,将周从安扶起来,默认了她们的猜测,心思一转,“从安,我去去就回。”不等周从安开口,转身向燕子舟离开的方向而去,极快的消失在她们的视线中。
“阿泽!”
“咳咳~噗~”一声,一口血从木珊的嘴角喷涌而出,“流燕子舟……”胸口的血不断从手指缝隙中溢出。
“木珊。”他们没想到她伤的如此之重,鲜血刺痛他们的眼。流云忙奔到她身边,紧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们先去找大夫,即便是燕子舟,我们也会将小姐平安带回。”
木珊摇头,血不断从她的嘴角流出,“不用找大夫了!”木珊自己捂住伤口的手已经松开,鲜红的血不断的溢出胸口,身下的地也湿红一片。
流云拼命按住她胸前致命伤口,“你撑住,你看我们马上就到都城,说好要一同回去,你可不能失言。”
木珊费劲拍了拍在她胸前的手,“今晚可一定要守着小姐,定要替大人护着小姐,木珊好不容易才能为大人做件事,可却让她失望了,你可不能让她失望。”
“木珊~”一抹血腥在口中翻涌,周从安努力将其压下,身体的摔伤让她每走一步都艰难。
“小姐,你别伤心,咳~”木珊道,“流云,可儿梦儿就在那个包裹里,你要记得把她们带回去,还有可儿喜欢的桃花酒和梦儿重要的发簪,你也别落下了。可不能、不能弄丢了,还有、还有……我的肉包子……保护好大小姐!”轻轻上扬的嘴角合上,在流云的怀里失去最后一丝生气。
木珊~
那个总想着吃肉包子的姑娘就这样没了!周母派出来的五人如今只剩下两人,三人皆因她而死。
皇位有那么好?皇子有那么重要?即便是好、重要,和她这个私生子有什么关系,何为紧抓不放!该死!她第一次如何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自己的无能,厌恶这该死的人设,这该死的世界。
“噗~”周从安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口血涌出,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小姐……”
等周从安醒来,已是晚上。周围灰暗,烛光微闪。流云正在她床前守着。
周从安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沉重的心猛地一震,“阿泽呢?回来了吗?”
流云还未开口,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从门外进来,手中端着药碗,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向她走来。
“百里瑞泽,阿泽。”看见他周从安焦急的心平静下来,见他走近不顾他手里的东西,一把抱住他,“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百里瑞泽皱了皱眉,忍住被周从安撞痛的伤口,将药碗放下坐在床前安抚她,“你醒来就好,我没事。”见周从安眼睛湿润,豆大泪水滑落,百里瑞泽玩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女子哭起来比男子还厉害。”
“哭不分男女。”周从安带着哭腔道。这时她才注意到他胸口衣服有鲜红慢慢晕染开来,“你受伤了?”
流云担忧皱眉,“泽月公子……”他的伤可不轻。
“我没事,已经处理过了,不碍事。”百里瑞泽笑笑,“等过一会再上次药就可以了。”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有力抱你。”周从安满脸自责,“伤的重不重?”伸手想去扒拉百里瑞泽衣服查看伤口。
百里瑞泽按下周从安的手摇头,“我没事。你先把药喝了!”
流云见两人这般,将担忧百里瑞泽的话收回,自觉离开,出去时还贴心将门给带上。
月上枝头,发出淡淡柔光,落入浓密树木,留下斑驳的倩影。白纸木窗,烛光闪烁,映出两道朦胧身影,浅浅落下一吻,如蝴蝶般轻轻绽放,微风浮动,带起阵阵涟漪。
“阿泽……”唇刚移,被一道温柔的声音止住,“别动……”深深一吻,久经辗转,破茧成蝶。
春宵一刻,洞房花烛,缠绵悱恻,应当如此!
“小姐……”
“阿泽~”周从安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原来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春梦!
有人推门而来,“流风!”周从安惊讶不小,还没到南安就见到了多日不见的流风!
流风还是以前那样,面无表情的点头,“知道小姐快到南安,大人让我来接你。”连夜赶来,声音多了些疲惫。
“我母亲父亲都知晓了?”知晓她还活着,知晓她已回来。想来也是,从流云找着她时,她的行踪便不在隐蔽。
流风点头,顿了顿道,“府中出了些事,小姐需快些回去。”
周从安想起书中周府之事,没多问,几人弃车骑马而行,两天多的路程硬生生一天赶进南安城。
“小姐。”正当周从安向周府而去,流风出声叫住她。此时流风眉头紧皱,神情严肃,眼中不加掩饰的浮现纠结之色。
周从安早就做好的心里准备也不由慌张不安,暗暗深呼一口气,“流风,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少君走了。”
“冷清络走了!”周从安一时没反应过来,“回冷家了?”
“少君死了。”流风来此本是想提前告诉周从安一声周府之事,让其有所心里准备,不想遇上途中刺杀,木珊中剑而亡,怕她一时难以承受,便就此打住,这会就到周府,周府的事何止这几件,所以少君之事瞒不得。
周从安震惊无比。冷清络怎么可能死!在她熟知书中剧情的认知里,他怎么可能死?就算她死了,他也会活的好好的。
“两日前,少君他、难产而死。”
这句话让周从安犹如五雷轰顶,竟和他几日前做的梦一样!怎么会这样?瞬间心里的悲伤和无法向旁人言说的自责内疚排山倒海的涌来。
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化的!是从冷清络怀上孩子开始?还是从将泽月带进府开始?还是知道冷清络的孩子是夏东瑶的时候开始!她努力要改变她周从安的命运,改变和泽月的结局,也想着让冷清络的人生轨迹回到书中那般,却从未想过冷清络会有其他的结局……
百里瑞泽震惊,随之而来的悲伤和惋惜。对于冷清络此人,无论是才貌人品都是极佳,他打心眼里佩服。这般生死,当真应了“红颜薄命”!
周从安敛去眼中情绪,“走,回府。”行马奔驰,一滴泪顺着风消失不见。
无关原书剧情,无关女主男配,她终究是负了他!
待到周府,天已暗下来,周府开着大门,管家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见周从安奔至门口,管家沉寂的脸终于见了喜色,转身进门向主子禀告。
周从安和百里瑞泽走进府门,府里安静一片,不见一人,本就因冷清络之死心生自责悲痛的心更加不安,周府莫不是……
周父周母从内院出来,正和周从安他们相对,见到多日不见的周从安,周父泛红的眼眶顷刻落下如豆大颗的眼泪,上前一把抱住她,“安儿,安儿,你可算平安回来了,呜呜……”
“公”老虎也有这般柔情的时候!周从安的眼睛也情不自禁落下了“水”,“爹,安儿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以前见着周父这般哭哭啼啼,她看着总觉不适,如今半分不嫌弃,还心生感激和心疼。不管是对原书里的周从安,还是对现在的她,周父都极好,比对自己亲生孩子还要疼惜。
等周父收住了情绪,周从安看着周庆容,“娘。”声音小声,带着些期待和忐忑。
周庆容表情依然严肃,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语气难得温和,声音却像是老了十岁般。
随后看到一旁的百里瑞泽,百里瑞泽得体行礼,“百里瑞泽给大人主君见礼。”
周庆容微微皱眉点头,没多说什么,显然已得知百里瑞泽和周从安一路同行的消息。随即看向一旁流风,流风抱拳颔首。周庆容对周从安道,“去看看洛儿吧!”
周从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内心挣扎着复杂的走向堂中的棺材,冷清络清冷的躺在那里,身着那纯净的白衣,一如初见时那般高雅清贵,只是那毫无血色的脸早已没了生气,他、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离开了他从未看过一眼的孩子……
第78章 周府变故
天阴沉寒冷, 不知不觉已到冬日,小雪轻飘飘落下,在地上晕化开来, 湿了一地。“咕咕”马车碾过,在湿路上留下两道浅浅的车轮痕迹, 身后几十道人影跟随其后,车痕脚印重合交错, 生生将洁净的街道弄的凌乱不堪。
马车在一府门停下。
不过多久, 内官尖细的声音从府内传出, “圣旨下……”打破了周府一如既往的沉寂亦宁静。
周庆容带着周父冷清络一干人等在大堂里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查周庆容私相受贿一事,证据确凿, 现将府中财产全部充公,其周庆容押入大牢, 择日问责。”
内官的话一字一字落在他们耳里, 让周父为之一震, 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内官面无表情的合上圣旨, “周大人,接旨吧!”
圣旨面前,任周父如何愤恨不平也只得忍住, 也只得由周庆容接过圣旨, “罪臣接旨。”内官一挥手, 上前两个侍卫要将周庆容带走。
“秦内侍。”周父刚欲有动作,唐兮羽从门外进来, 嘴角上扬,轻笑道, “既然圣旨已宣,你且回去复命,后续之事就交给本殿吧!”
内官犹豫片刻,在唐兮羽似阴郁带笑的眼神中,恭敬颔首,“那有劳大殿下了!”眼神示意周庆容身前的两个侍卫,同身边的几人离开。
等他人走后,唐兮羽对着周庆容嘲讽一笑,“周大人,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本殿还以为像周大人这么刚正不阿有骨气的人不屑与小人为伍,没想贪起赃来可是半分不手软。”
周父本压下的火瞬间上来,“大殿下,事实还未查清,你怎可这么侮辱吾家妻主!”
“遇儿。”周庆容开口阻止,对唐兮羽开口,“内人口没遮拦,殿下大人大量,莫与内人计较。”表情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受唐兮羽话语的影响。
“既然周大人都这么说了,本殿自然大人大量不与周夫郎计较。不过……”唐兮羽话顿,眼神环视堂中一圈,“你们都下去吧!临行之前,本殿要好好和周大人说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周庆容皱眉,沉声开口,“臣与大殿下素来君臣分明,有什么话殿下直言。”
“是吗?”唐兮羽眼神一冷,嘴角上扬,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把玩起来,“也罢!既然周大人都这般说了,本殿也无话可说。”
周庆容看着那熟悉的玉佩,心中惊讶却也明了,原来唐兮羽已经知道周从安出身之事。那安儿其不是,“殿……”
唐兮羽已失去耐心,手一抬,没给周庆容阻止的机会,玉佩直径落下,摔碎。轻蔑嘲讽的看了一眼周庆容,冷漠阴沉道,“来人,将周大人带下去,周府财产全部充公。”转身大步离去。周庆容除之,她甚喜,即便周从安还活着也翻不起什么浪。
周庆容看着地上碎成好几瓣的玉佩,眉头紧皱,暗叹一声。趁人来带她时对周父道,“放心没事,等我回来。”
周庆容一走,十几个侍卫冲进府来,将周府翻了个天翻地覆,所有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周父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那位是默许了唐兮羽的行为,否则又怎会让唐兮羽他们用莫须有的罪名将周庆容带走,周府抄家。而没没收周府这宅子是留给周庆容最后一点情份。
那人最后到底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权位牺牲掉安儿牺牲掉庆容了。
“哥哥,到底还是你对了啊!”周父突然释然,一直以来是他太天真太执拗,恨其怨其,到头来难受的害的终归是自己。
在这个选太女之际,安儿的出现终归是错了……
“爹,你好歹吃一些。都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冷清络进门看到迎面撤走的完整的饭菜,神色担忧的在周父身边坐下,“爹,吃一些吧!”
周父神情忡忡,面色抑郁,对着冷清络摆摆手,“我没事。”
“主君。”管家匆匆而来,在周父期待的眼神中叹息摇头。
周父眼神暗淡下来。
周庆容之事,有唐的默许,连赵太傅都无法打听到一二,这该如何是好?
“爹,你别太担心,娘一生清廉,圣上定会明察。”冷清络思虑片刻,“要不洛儿明日回冷府去问问我娘,我娘时常伴君左右,想来能打听到什么。”
周父想着他大着肚子就想拒绝,冷清络笑着摇头,“没事。”
周父犹豫点头,“那多谢洛儿了。”
“不过,爹,洛儿可能要去几日,不在的这几日,你可得好好吃饭休息。”
随着冷清络说完,周父的贴身侍从端来了吃食,周父没在拒绝,依着冷清络的意勉强吃了几口。
一连几日,天气越发高冷,大片的雪花开始不断的飘落下来。冷清络披着披风从寒冷雪花中回到周府,苍白的脸上难得带上了一丝笑容。周父迎面而来,脸上有了些血色,看起来比前几日精神了一些。
看来昨日传回来的消息,周父应是知道了,冷清络一直闷沉的心总算好了些。两人彼此宽慰着,等着周庆容归来。
而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在等着周庆容归来的日子里,周府再一次出事。就在周庆容回来的那日,冷清络出院迎周庆容的路上,被一侍从轻撞滑倒,还未到孩子出生的日子便在这时有了反应,还未见到周庆容,便迎来接生大夫。
“主君,少君难产。怕是……怕是不保。”
周父一阵眩晕,强打起精神,“大夫,不管花多少银子多少代价,你一定帮我们保住大人保住孩子。”他哽咽一声,颤声道,“如果万一的话,保大人,大人。”安儿,为父对不起了。
“啊~”一道婴儿哭声传来,在持续快一天的焦急等待中,孩子在夜色中降临。
屋外的周父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屋内的冷清络使劲握着青竹的手缓缓松开,青竹顾不得自己被他抓着疼痛的手,温柔地抱起接生大夫手中的婴儿,拿给冷清络看,“是个可爱的小公子。”
经过了一日的垂死边缘挣扎,冷清络早已经疲惫不已,脸苍白如纸,伸出的手也已无力的放下,眼睛疲惫的合上。
冷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走近床前,浅色的被褥一团暗色,血不断的侵染冷清络白色的裙摆还有被褥,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眼神难以置信,“公子……血血……”
屋里的人都惊了,接生大夫一看,刚松一口气就脸色大变,“不好了,大出血。”血源源不断的从冷清络身体流出,将他的衣服和身下染成一片血色。
抱着孩子的青竹回头,一直冷淡的表情满是震惊和悲伤,隐隐浮现一层水光,“公子……”孩子已平安落地,孩子父亲怎么会……
冷清络虚弱的抬起眼帘,看清他的眼神,对着他平静摇头。
“公子,呜……”冷跪在冷清络身前,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伤心的不能自已。谁都知道,一旦出现大出血那么公子他……他还这么年轻,对他们那么好,老天怎么忍心将他收走!
“没事。”冷清络无力扬了扬嘴角,看着忙碌焦急的众人,”让他们别忙了。”他已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失,再忙也是白费。
“公子。”
在冷清络平静的眼神中,青竹应从了,房间里本就少的几人离开了,一时静默无声。
“青竹。”冷清络张口,声音弱的几乎无声。青竹忙来到床前,“公子。”
“我本想等着她回来,到底还是没有等到。”冷清络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遗憾还是隐忍的失落和悲伤。从始至终他就知他们俩并没有感情,可是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青竹心情沉重悲伤,“公子,再等等,小姐她,她走时……”他顿住,他能说什么,可以说什么,说她走时将公子安排好了。等孩子出生那日将公子送出来,给他自由!还是同孩子一起离开!与其说是还他自由,不如说是抛弃!亦或不要他!待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哪怕是之前她行为异常的那段时间,他都从来没像这般这么不理解她。已这世界的思维,他的想法是合理的,可是他哪里会知道,对于冷清络的安排,周从安熟知书中人物他的结局,所以单一的想要冷清络的人生归于原处,加上他比书中多了个孩子,夏东瑶的孩子,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他离开周府自然比在周府幸福。即便她不可能和泽月在一起,她和冷清络之间也不可能再在一起,她到底还是怕夏东瑶或者说怕女主光环啊!
“青竹,我知道,我都明白。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她的距离,也知道这个距离并不是没有泽月就能拉近,所以……”他轻轻的咳了一声,“以她的性子,即便我不说,她也会把他照顾的很好吧!”他的声音慢慢的弱下去。
“公子……小姐她,是喜欢公子的。”青竹忙道,“如果她不喜欢,她一定死也不会娶你,如果她不喜欢,她也不会在成亲前派人保护你,小姐是打定主意和公子白头到老。”
他笑了,艰难的睁着眼笑了,原来她真的有努力过,努力过喜欢他的啊!只是没喜欢上,所以放手了。
“我和她到底是有缘无份。”他笑着说着,缓缓闭上双眼,眼中那一滴泪滑落,在床褥上晕散开来,消失不见。如果从一开始,他不自恃清高,正视一点她,是不是他的人生会是另一种结局!
第79章 竹林深处
周府大门, 几条白绫划过,挂于大门两侧,府中仅留的几个侍从仆役身披白衣, 本就清冷萧瑟的周府俨然笼罩一层浓浓哀伤。
在哀乐声中,冷清络的尸体被封于棺中, 出城向郊外而行,一路向那竹林深处, 从此葬于此地, 长眠于此。
直到此时, 她才知静雅竹林是他最喜爱之地!结亲以来,他再没机会来过!她本好奇的男生子竟成了他生命的终结!到底是她把生子想的太简单了还是这个世界的生子本就如此凶险!
可是在原书里, 最后的结尾冷清落也一样为夏东瑶生下了孩子,并生活的十分幸福。这一次亦是夏东瑶的孩子, 为何不得圆满!
周从安抚上胸口,心隐隐生疼。是因为她吧!如果不是她想要自己的人生脱离原书, 又想要剧情回到原点, 他是不是也不会死!
待人皆去, 周从安为他添上一杯酒,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孩子,如果有一日她知道他的亲生母亲, 不管她作何选择, 一定尊重他如他所意。”这是她能做的、能为他做的最大的诚意。
马蹄声咚咚咚传来, 流风谨慎的环视四周,一匹马极速穿过竹林停在不远处, 马上白衣人翻身越下,脸色苍白, 脚步踉跄的向这边奔来。
“哥哥……”一道嘶哑悲切的声音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冷书容仓皇扑跪在墓碑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倾泻而出,“哥哥,我该早些回来的,早些回来……不,我该不离开的,好好陪着你。”
“二公子……”
“连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他情绪异常激动,这一路归来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冷书容。”
冷书容缓缓抬起头来,看到周从安,满含悲伤的眼眸瞬间染上阴郁怨恨,“周从安,你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你为何不早些回来,你该早些回来啊!”他不过就离开了几日,疼他爱他的哥哥就这样没了!如果不是周府接二连三出事,让本就心有郁结的哥哥更加身心疲惫,每天在担忧中度过,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早离世!
“我……”周从安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哥哥已经不在了。”冷书容发泄着他的怒意怨恨。
周从安在一旁张了张嘴,眼神暗淡下来。他说的没错,对不起改变不了任何的事啊!
冷书容还想说些什么,转眼对上周从安那柔和忧伤又带着自责的眼神,他激动的心平静下来,他也知有些事不是自身就可逆转,他哥哥之死亦是。明明她也是死里逃生久经艰难才活着回来的啊!他又怎能这般去指责怪罪于她。
这样一想,冷书容的眼里再无颜色,眼泪如水般无声流淌,无力的跪坐着冷清络的墓碑前,久久不起。
白雪轻轻飘落下来,周从安柔弱的身体本能一抖,不知不觉间已在寒风中站了许久。
流风担忧皱眉,撑开早准备好的伞越过她头顶,轻声开口,“小姐,时辰已不早,该回了。”
周从安点头,见雪花毫不留情的落在冷书容的身上头发上,接过流风手中的伞撑在他头顶,“冷书容,下雪了,该回去了。”
冷书容摇头,不见一丝动作。
周从安担忧开口,“地湿寒冷,容易风寒,你先起来。”冷书容本就穿得不多,在这天寒地冻一直跪着,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你走吧!不必管我。”冷书容开口,语气焉焉,神情落寞。
这时马蹄声再次响起,冷书容的侍从匆忙而来,手里拿着蓝色披风头顶白雪来到墓前,将披风披在冷书容身上,“公子,属下来迟了。”
冷书容没有理会。
“下雪了,扶你家公子先行回去。”周从安难得语气坚硬,一直在这样的天气呆着,再好的身体都熬不住,更何况女尊世界的男子比女子更体弱。
侍从担心冷书容,想听周从安的话将他扶起带回,被冷书容阻止,“让我陪哥哥多待会!”
“小姐,宫中来人了!”流风道,对着周从安一顿耳语。周从安皱眉,将伞递给冷书容的侍从,“等过一会便陪你家公子回去吧!”
侍从接过伞,“是,多谢大夫人。”
流风见此上前,将手中另一把伞撑开没过她的头顶,为她挡去那飘落白雪。
周从安没再多说,担优的看了冷书容一眼,同流风和传信人一同离去。等出了竹林,周从安没来由的回头看着竹林深处崭新墓碑,深深叹息了一声才上马车而去。
“流风,现在天气已不早,等会派人送冷书容两人回去。”马车不急不缓前行,周从安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现在天冷又下起雪来,路上行人渐少,更何况是郊外,两男子多少是不太安全。
“也派人知会冷府一声。”周从安补充道,不知冷府是否知道他的去处!
流风应下。
马车在周从安异常疲惫中到了宫门。
她未死归来就料到唐绍和会召见她,谁知会是这个时候,连半日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撑着雨伞,穿过重重宫门,周从安在御书房门口停下,跟着内官进到殿内。
唐绍和身着明黄龙袍做在案桌后,面色疲惫,神情严肃,见周从安进来,放下手中奏折,“来了!咳咳。”压抑不住的轻咳了两声。
周从安跪坐在地上,在唐绍和的示意下站起身来。
“本前几日朕就便该召见你,哪知冷夫郎出了事,你身子可好些?”唐绍和从椅子上起身,面无表情打量周从安,见周从安无事,回到椅子上坐下。
“多谢皇上关心,无碍。”周从安面色无常的应着,心里明白不过是场面话。关于这个鲜少人知道的母亲,对她大抵也没多少情分。不然以她的手段,怎可能让她一路躲避艰难回来!这回来一路,她知道有人行刺于她,阻扰她回来,却从未有半点阻止子女下手的痕迹,不过也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她几个皇女练练手,选出她所心仪的太女罢了。她们之间除了短暂的君臣之情,也只剩于一点点她念于她爹的旧情。
“那就好。”唐绍和似欣慰的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重新翻起奏折来。一时间房内只有翻阅的书声还有偶尔的书写声。
唐绍和不发话,周从安也不敢走,就这么老实的低着头盯着脚尖出神。
“咳咳……”几声咳嗽拉回她的神识,周从安抬头还未说什么,唐绍和身边的宫人从外面匆匆进来,将托盘上的碗端到她的身前,“陛下,你先歇会吧!”
唐绍和不为所动,待担心的宫人再开口劝阻,她摆摆手,宫人这才打住,看了一眼周从安,才恭谨的退下。
唐绍和生病了?周从安疑惑,却也没问。等过了好一会儿,唐绍和终于放她离开。这见她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在这阶级封建如此严重的世界,私生子还能板正不成!
周从安走出御书房,外面的雪下大了,大片大片的落下,地上早已一片雪白,刚走出屋檐不久,撑起的浅青色伞面便染上雪白。
原路穿过宫门和廊道,终于看到出宫大门,她松了口气,来是有宫人带着加之心事重重,走神间没觉这路多远便到了,这会离开到觉得远,怪不得皇帝出门要龙辇,这道路甚远!
“周小姐!”
周从安上扬撑起的伞,一抹白色的身影风姿卓卓的站在宫门前,平静的脸色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
唐沐风!
周从安走近行礼,“殿下是特意在这里等在下?”
唐沐风点头,神色带着担忧,“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还好你平安归来。令夫之事还请节哀!”
周从安恭敬点头,“多谢殿下记挂,从安一切尚好。”话说的客套又疏离。
“周小姐!”唐沐风自然听出了周从安之意,“你不用拘谨,你和小寒做为朋友,为朋友担心理所应当。”
周从安未语,严格说起来,她们两也算不得什么朋友!
唐沐风没在计较,对周从安道,“小寒说,以后有什么事或遇上什么人为难,可以告诉她,她定会相帮。即便帮不了,也不会置身事外。”这是唐兮羽让唐沐风传的话,也算是对周从安一种认可。
按照皇室消息网,唐兮寒应当知道了她是皇帝的私生子,所以才有了这些话。就是告诉她,即便身为同母异父的胞妹,她对她的态度不会变。对于厌恶权势远离朝堂的唐兮寒而言,多出一两个兄弟姐妹对她没什么影响,她的人生目标一直都只是护国护家护子民罢了。
在天色暗时,周从安离开皇宫。本就疲惫身心在今日达到顶峰,一上马车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朦朦胧胧间到了府回了院,同泽月青竹打了声招呼便又睡去了。
“公子,你吩咐查的事查到了,却有问题!”
“当真!可有查到什么人?”
“查是查到了,不过人已经死了?”
“死了!”
“嗯,听说几日前溺水而亡……”
第80章 潜入王府
早晨, 下了一夜的雪停了,所到之处无论屋顶地面还是树枝上全覆盖一层厚厚的白。
周从安悠悠醒来,轻轻一动, 全身无力酸痛,喉咙干涸的吞咽了下, 瞬间如刀片般的疼痛袭来。
青兰备好早膳从屏风后进来,“泽月公子, 小姐醒了!”
周从安难受的转头, 泽月在她的床前半趴着, 此时猛的睁眼,疲惫的脸上染上喜悦, “醒了!太好了。”
周从安不明所以,“阿泽……”声音沙哑, 说话吃力,强撑着想坐起身来。
泽月忙将她扶起, 接过青兰端来的水仔细喂她喝了几口, 她这才感觉好了些, “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 自从你前日回来,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这下醒了就好。”青兰悬着的心放下, “小姐躺了两天, 想是也饿了,青兰去为小姐端着粥来。”对着泽月点了下头, 便离去。
“我已经昏睡了两日?”周从安开口。
“嗯。”泽月担心点头,“大夫说你染了严重风寒加上忧思过度才会沉睡昏迷, 还好发现的早叫来大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我这不是醒来了嘛!”周从安安慰道。瞧着泽月那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和疲惫的脸色,她心中一阵心疼。好好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竟变的如此憔悴消瘦,让她心疼又自责。
周父知道后,立马赶了过来,整个人看着消瘦不少,像是他生病了般,可见多么担心周从安。见周从安吃完一碗粥,身体不在那么无力,精神也好了些才放心离去。
一缕阳光在泽月打开窗户那一瞬间照进来,照进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故事主线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有她这个支线乱的支离破碎。她该如何去挽回这一切!周母被贬,冷清络身死,后面她该怎么做?
感受着这冬日的寒冷和微弱阳光的暖意,泽月思索再三,神情专注的看向周从安,试探性的开口,“从安,如果冷大公子不是自然死亡,你会怎么做?”
周从安回过头来,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待看着他温和的眼神下透着的认真还有严肃,她似乎像是明白了。冷清络的死不是意外!
“杀人偿命。”四个字就这样脱口而出。周从安回过神来,自己都惊了下。只过了片刻,她的这个想法便坚定下来,对,杀人偿命本就该如此,有何不可!
泽月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温和嫌麻烦不与他人争是非的她会有这么坚定决绝的时候,他还是小瞧了她和她对冷清络的感情。
他微微扬起嘴角,他可不就是喜欢她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爱憎分明的性子吗!更何况涉及到她的夫郎,自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泽月将自己查到的告诉她,“我们回来那日,我在冷公子的房内闻到还未散去的安神香中有着一抹似有似无的麝香,一般家中有孕者不会留用麝香,更何况是在孕者房间。”而且此麝香加在安神香中,一般人不可能察觉出来,再加上撞倒冷清络的侍从第二日便下落不明,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有人想让冷清络一尸两命!周从安惶恐,“他为人清冷了些,却也心善,怎会……”她一时语塞,是冲着周府或者她来的!
“之前撞到冷公子的人不久前失足溺水而亡,不过经过查证,此人溺水前就已身亡。”泽月将折好的手帕交给她,“这是在他屋内找到的!”他意识到不对便让人去查,不想如他如料,人已被他人杀之灭口。
杀人灭口!周从安接过手帕,在看到一片精致小巧的金叶子时,心情凝重也明了,金子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十分值钱的东西,而在这个世界,能拥有并用金叶子做交易的人基本只有贵族富人。
这无疑就是想要周府覆灭之人,想除掉她,也想斩草除根,将她的孩子也就是冷清络肚子里的孩子除之,以绝后患!
唐兮羽?还是唐兮乐?亦或者另有其人?皆是和皇室权利斗争相关之事!
雪厚厚的覆盖在地上,街上路上稀稀疏疏的行走着几人,在雪白的地上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一抹不算突兀的身披白绒边披风的白色身影行过其中,不急不缓的行走间留下两道极浅的印记,此人不是脚步轻盈的女子便是有武功在身之人!
此人在一高长崭新的院墙停足,见四周无人越墙而入,眨眼消失在院内。画面拉远,视线一转,府前门匾,赫然是-三殿下府邸。
随着时间的流逝,白色身影避开府中侍从侍卫,在府中各处徘徊许久,皆没找到自己要找之人,本抱着希望而来的心凉到极致。
“哥,是你吧!”就在他心灰意冷准备离去时,少年柔和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露出被白绒镶边衣帽遮挡的半张脸,白皙俊美,柔和如画。是那个让周从安一见不忘美得不像话的人儿~泽月,不,是百里瑞泽。
被打扫的十分干净的回廊上,身披粉紫毛边的淡红披风少年缓缓走近,手中正抱着一只胖乎乎绒毛如白雪般没有一丝杂色的白猫,此时白猫看着旁人慵懒的喵了一声,重新缩回到主人温暖的怀抱。
少年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百里瑞泽眉头深皱,思绪百转,如果不是见过他歇斯底里怒吼的模样,他一定被他这般天真明媚的笑容迷了眼。直到现在,他才惊觉自己一直想要守护少年的天真温暖的模样竟成了少年伪装的无辜武器!
百里瑞泽看着他,神情冷漠的看着他,企图在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出点什么,除了黝黑色的眼眸,再无其他。
转身便想离去。
少年抱着猫的手一紧,神情闪过一丝慌乱,故作镇定轻描淡写开口,“殿下早就知你会来!”
百里瑞泽顿住,自知如果她要让自己有去无回,自己自然是回不去,压下对他的复杂情绪,索性直截了当开口,“桃琴和紫玉呢?殿下将他们怎么了?”
见百里瑞泽对他如陌生人般,少年心里十分不悦,抚着猫毛,冷笑道,“你觉得呢?你背叛殿下,脱离她的掌控,还想要身边的人平安无事不成?”
百里瑞泽皱眉,“鸣歌公子,我与殿下之事好像与你没何干系!”
鸣歌面色一变,刚想说什么,桃琴的身影出现在回廊转弯处,大冬天身着单薄,手中端着茶壶,看着百里瑞泽愣了下,垂下眼敛走到鸣歌身前,“鸣歌公子,茶好了,照你的吩咐,用的是冰川雪水。”
百里瑞泽眼神一亮,“桃琴!”多日来的担忧不安终于松了口气。
桃琴看了一眼百里瑞泽立马低下了头。
“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的这个侍从早死了!”鸣歌微得意道。
“我要带他离开。”百里瑞泽语气笃定。
“离开!”鸣歌像是听了什么笑话般,愉悦笑起来,“也要问问你这个侍从想不想离开!”
百里瑞泽还没开口,桃琴已经面无表情拒绝,“桃琴在这里一切安好,公子不必挂心。”
“桃琴!”
“公子的好意桃琴心领了,公子请回。”桃琴的语气十分坚决。
进府时辰已久,再不走被人发现便走不了,百里瑞泽只得先行离开,知道桃琴性命无忧便不着急了。
等百里瑞泽一走,“啪~”一耳光甩在桃琴的脸上,力道之大,直接让桃琴摔倒在地,茶壶顺势倒在地上,滚烫茶水从壶口缓缓流出。
一巴掌还不解气,伸手提起茶壶,将滚烫的茶水直直的从桃琴头顶淋下,浓浓的热气凝聚晕散开来,头发脸脖子衣服皆无辜躺枪,无一幸免。等壶中水茶叶一滴不剩全落在桃琴的头上,看着他被热水打湿的衣服在冷空气中变的透凉,体会着冰火两重天狼狈不堪发抖的模样,鸣歌才消气了般张扬的扔下茶壶转身离去,“如果不是你有个“好”主子,早把你杀了。”
离去的百里瑞泽回头身刚好看到这一幕,心被狠狠刺痛,鸣歌的恶在桃琴的委屈面前是那样的明显又恶劣。桃琴受到的痛苦比他想象的深的多。
为了不让桃琴难堪,他只能远远看着,眼中闪过点点星光,而后转身而去。
桃琴,等我。
天渐渐暗下,百里瑞泽脚步沉重的走在回周府途中,心请沉重,精神恍惚,来时的坚定似乎用光了。
路过一处偏僻小巷时,一时不查,几道身着统一暗服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人上前,“泽月公子,好久不见。”
“是你!”泽月皱眉。这人他记得,是唐兮羽的身边的人,很早之前见过一次。在南安城外派来的人皆是生人,现在到是派来了自己身边暗卫。
“这次可算找到机会了。”
“青天白日,不怕有人告发?到时大殿下连太女的资格都没有。”
“这天寒地冻,只要你死了,哪还有其他人!这一次定让你有去无回。”说后一拥而上,手中的剑锋利无比,直指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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