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蓝宁,你被偷家了2
“什么?”许君言微微震惊, 转过身看向来人。
林姝穿着一身浅色长裙,长发海澡般垂下,十分恬静柔美, “其实我还想再等等, 但是想了想, 还是想鼓起勇气跟你说出来,我特别喜欢你。”
“?”许君言听完大脑短路了一下。
喜欢他?
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林姝也喜欢他了?
是在开玩笑么。
还是他在做梦。
许君言疑惑半响, 垂下的手偷偷拧拧自己的大腿, 发现有点疼后, 意识到这是真的。
“你有女朋友吗?”林姝见他表情变了又变有些不安地问。
“没有。”
“那你和我试试吧。”林姝松了口气,背着手轻快地笑,“我是个很体贴的女朋友。”
“女朋友?”许君言傻傻地重复了一句。
“对啊, 女朋友。”林姝有些纳闷, 于是玩笑道:“难不成你喜欢男朋友?”
“不可能!”许君言几乎吼出声。
突如其来的低吼把林姝吓了一跳,她收起笑容, 有些担忧地上前, “你怎么啦?我只是开个玩笑……”
“没。”许君言回过神, 心里有些慌乱,他两只手揣兜,说:“我送你回家吧,这地方乱的要命,赶紧回家。”
说完许君言埋头往前走。
林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两个人一路沉默。
几分钟的路程。
两个人停在公寓门口。
林姝忽然走他身边,轻轻抱了他一下, 嗓音轻柔,“再见。”
说完害羞似的,快速跑进公寓里。
林姝走后, 许君言就这样停留在夜风中迷茫。
过了几分钟。
手机上弹出一条语音微信: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兔子表情包jpg】
许君言没回,收起手机,慢慢往回赶。
说实话林姝是他的理想型。
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身材高挑,面容柔美,透着一股子东方女性特有的古典美。
他小时候就喜欢温柔贤惠的女生。
这一审美从来就没变过。
林姝基本上是他幻想另一半的完美样子。
然而这样完美的人真正站在他面前时,他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心情激动。
就像他走在红毯上,面对着数不清的狗仔,聚光灯,众人都崇拜着他,甚至于嫉妒他。
但他没有享受到那种兴奋的感觉。
他觉得有些枯燥。
也许爱情需要培养。
时间久了就会有感情的。
应该是这样。
许君言想如果他以后娶老婆,肯定也是林姝这样的——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蓝宁招呼陈动鸣,指着手臂上挂着的人说,“送她回去。”
“我不嘛,表哥,才摆脱了狗仔,我还没好好逛街呢。”
“我还有事,要不叫姑姑来接你。”
“好吧,表哥,我不逛街了。”海露露迅速屈服,灵动的眼珠转了转又说:“你看我能不能出道呀,你跟我爸爸不是说要扩建什么娱乐公司嘛,把我签了吧。”
海露露说完冲他眨眨眼。
蓝宁皮笑肉不笑,“姑父不准你进娱乐圈。你还是回去念书吧,准备高考。”
“我才不要。”海露露比了个中指,蓝宁低头抽烟,拿出手机翻看新闻。
海露露见表哥没搭理她,又主动凑上去,小声问,“你公司最近捧出那个超火的艺人,他长的好帅啊。”海露露小声说:“以后叫他一起玩呗。”
蓝宁微笑道:“他是gay。”
海露露上扬的嘴角下垂,立刻松开了他的手,“噫,讨厌。”
“所以你快回去吧,别在故意把狗仔召过来,玩模拟明星游戏了。”
“切。”海露露撇撇嘴,整理整理自己的刘海说:“又被你识破了,不过我明天又是头条。”
海露露才十六岁,沉迷当明星无法自拔,此时正偷偷潜入她的论坛内部,装作路人甲刷新自己的绯闻。
海露露的家庭司机一个人扛下来所有,好说赖说把她给带走了。
陈动鸣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抬眼看了看车里的后视镜,镜子里的男人正靠在椅子靠背上闭目养神。
陈动鸣轻轻出声:“二少爷,还是老地方么。”
蓝宁托着头,手指点点发胀的脑袋,耳朵里响起一阵阵陌生的女生,“……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
蓝宁听完面无表情,只有嘴唇动了动,“嗯。”
永昌路筒子楼。
夜风袭袭,陈动鸣下车。
低调的车身隐藏在建筑的阴影里,一个多月以来,不管多晚下班,刮风下雨还是下刀子,二少爷都会过来。
蓝宁手臂搭在车门上抽着烟,他歪着头就能看见许君言卧室那扇明黄色的窗户。
来的早的时候会看见他锻炼,收拾房间,跟kivi玩球。
来的晚就只剩下一扇漆黑的窗。
手机被倒扣在桌面上,里面传出细微的呼吸声。
一个人睡着了。
蓝宁思索半响,哼笑一声。
林姝刚敷完面膜,就被小刘一通电话叫出来,说是有事找她。
林姝扯下面膜,穿上衣服走下楼。
出了单元门,外面的建筑被黑色夜幕笼罩着,只有不明昆虫在夜里鸣叫。
林姝四处看了看,没瞧见人,刚想拿出手机联系小刘,忽然神色一凛,心脏突突地跳了几下。
夜色深处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模糊的身形几乎跟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
林姝试探地叫了几声,“小刘?是你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男人直起身,从阴影中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昏暗的灯光下照出男人的脸,无框眼镜下一双狐狸眼黑的深不见底。
“你是刚才在繁花大街……”林姝感觉很不可思议,又想起这个AK的亲戚大概没看见他们,只好问:“你怎么在这呀,是来找AK么。”
“不是。”蓝宁轻声说:“我找你。”——
作者有话说:妹子只是助攻,不会占据太多的剧情。
第72章 玩心
清晨, 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太阳不那么炽热,空气比其他时候要清新一些。
许君言站在步行楼梯口静静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 林姝戴着口罩走过来。
许君言连忙收起手机,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熟虑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低头,有些害羞, “林姝, 我觉得这个事应该有我来说, 你……你当我女朋友吧。”
林姝忽然抬头,怔愣了几秒,后缓缓低下头, 声音也变得很低, “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
“什么?”许君言猝不及防, “可你昨天……”
林姝脸色有些苍白, 抿了抿唇, “昨天是我有些冲动,今天醒过来发现自己对你也没有太喜欢,对不起。”
“我知道了。”许君言听完呼出口气,“就当昨天什么也没有发生吧。
“嗯。”林姝应声,低头往前走。
许君言迈着步子追上她,“一起上班吧,我们就只当朋友。”
其实他挺喜欢林姝的, 但林姝对他没意思,他也不会强求。
像以前一样做个朋友也不错。
林姝摇摇头,“不, 我还是自己走吧。”
“哦……行。”
许君言停下脚步,有些诧异,仅仅只隔一个晚上,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他是被发现是鱼了么。
可没道理啊,他都没在她面前变过。
思索一阵无果,小刘的车已经到了身边。
因为许君言火的太快了,所以这阵子都是AK接他去公司,顺道把林姝带上。
小刘见林姝没上车也没多问,只是说:“林姝昨天接了一个大导古装剧的女一号。”
许君言正掏润喉糖呢,随口应声,“昨天?昨天不是盛典么。”
“嗯,晚上的时候导演给我发的消息,让她去试女一号。”
“不会潜规则吧?”
“大导演倒不至于,这部剧林姝要是能接住,能把她捧上一个新高度。”
“厉害。”许君言夸完,闭上眼休息。
昨天一晚上没睡,困的要命。
进了公司,许君言插着兜慢慢悠悠走着。
迎面走过来一行人,他低着头并没有注意,等抬起头时那人已经走到他面前。
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许君言那点困意全无,浑身上下都精神的可怕,这个阔别了一个多月的人,又一次站在他面前。
像久违重逢一样,心里有点涩涩的发紧。
许君言好面儿,说话几乎带着攻击性,“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投资你的新专辑。”来人云淡风轻地说。
许君言顿时惊愕,“我的专辑是你投资的?”
蓝宁笑而不语。
许君言有些恼火,“你为什么给我投资?”
“赚钱。”
“只是赚钱?”
“或许还想……”
“别想!”许君言忽然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
“哼。”蓝宁眼珠缓慢地低垂,冷笑,“给你什么你也不要,只想着离开我是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
“我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蓝宁抬眼,晃晃手里的文件,“过了一个月,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比你有趣的人多多了。”
许君言一愣,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子一样,脑袋刺痛的发懵。
蓝宁忽然靠近,“我发现人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离开了这棵树,外面还有一片森林呢。”
“你有女朋友了?”许君言几乎立刻就回想起那天晚上那个年轻靓丽的少女。
蓝宁直起身,接过麦克递给他的文件,慢条斯理的打开看。
许君言沉默半响,说:“我也有女朋友了,我决定和她在一起。”
“恭喜你啊。”蓝宁看着文件,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意料之外的震惊,愤怒,也没有大吵大闹,只有跟往日一样的平静。
像一个陌生人。
许君言瞳孔紧缩,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低哑,“你真的……真的放手了吗?”
蓝宁甚至没有看他,看了眼旁边的小刘。
“AK,你松手。”小刘上去掰开他的手,掰了半天没掰动。
小刘有些着急,“AK,你这是做什么呢?”
许君言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蓝宁,潜意识想寻求一个朦胧的模糊的答案。
“怎么?舍不得我?”蓝宁似乎说了句玩笑话。
那只胳膊动了动示意他,许君言如梦初醒般,慢慢泄了力。
他想要什么答案啊,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
蓝宁就这样一点一点把袖口的布料抽出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什么是恋爱。
恋爱是两个心动,爱上彼此。
看一场电影,一场烟花秀。
逛着公园,再一起手牵手牵在蓝天白云下拥吻。
幸福的热烈的,明媚的,让人快乐的想笑出声。
这样是恋爱。
而那种压迫的,扭曲的,禁忌的,充满暴力的征服与被征服的情感纠缠,不是恋爱。
充其量是贪图新奇好玩,用来发泄的,比如蓝宁对他。
如果没有被分手,他跟林姝谈的应该是正常的恋爱。
许君言席地而坐,点着手机,手机上林姝的消息占据了整个屏幕,
是一篇道歉的小作文。
他每个字耐心的看过去,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傻傻地回复了个ok的手势。
萌芽的种子随之被按碎——
“上年度的财务报表已经发送您邮箱,您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问我,另外还有几个大ip厂商联系我们做广告代言和……”
走廊中间是电梯,有人抢先一步按下电梯键,可蓝宁没有上电梯的意思。
路过电梯门口,走到长长走廊的尽头。
尽头上坐着一个人,耷拉着脑袋像条病怏怏的鱼。
蓝宁停在那人的脚边,安静的走廊里传出一阵阵轻微的鼾声。
那人旁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微信消息浮现在屏幕上。
【你别伤心,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消息署名:女朋友
明显到无法忽略的三个大字。
蓝宁眯起眼睛,放松的手指缓慢握紧,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刘并不知情,只是对AK的行为有些无奈,蹲下来轻声叫着人,“AK,醒醒,怎么睡在这?别睡了……”
许君言从睡梦中清醒,抬起头。
顿时困意全无。
蓝宁手指刚好指着他,“这是什么艺人啊,罚他三个月工资。”
许君言顿时皱起眉,“你装什么?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蓝宁笑了下,扭头走了。
“认不认识你罚我钱干什么?”许君言一股邪火冒出来,冲他喊,“你脑子有毛病啊。”
“有。”蓝宁轻飘飘地出声,“过的这么狼狈,倒是有心思找女朋友。”
“你管我找不找!”许君言炸毛,顺手拿起路过人手里刚买的奶茶,朝蓝宁狠狠扔过去。
砰地一声。
奶茶杯碎裂。
宽挺的后背垂着长发,被喷溅出一滩纯白的水痕。
奶茶杯子质地有声落在地面。
周遭众人一阵安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这可是周家的新任少爷,普西集团的现任ceo,身价超百亿的财团继承人。
AK居然敢拿奶茶砸他,打宋真和sun男团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也不是上层圈子里的达官贵人,可这位的重量级别就不一样了。
这位是能在南林市横着走的太子爷。
就算再有交情,当众做到这份上,此刻也要撕破脸皮了吧。
众人目光聚焦在周少爷身上,期待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反应。
然而蓝宁只是脚步顿了顿,没感觉似的,顶着一身奶茶继续往前走。
“你有你就滚的远远的,别来烦我!我有女朋友我乐意!!!!”
安静的走廊里响起许君言的咆哮。
回声威震四方,过阵子才停。
麦克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看向财务部经理,经理看向小刘,小刘又看向麦克。
麦克看自己的老板,老板已经潇洒离场。
看了一圈,只剩下左右为难的牛马。
牛马拍拍蹄子。
得,这怎么处理?
这两位究竟什么关系?
总之别管什么关系,反正就不一般的关系。
主要是这钱是罚是不罚啊。
罚了,得罪AK,AK给他们穿小鞋,告到董事长。
不罚,外一董事长真要罚,不罚不是显得他们行动力不足了么。
许君言暂时熄火,又冲他们无差别攻击,“你们什么破公司,什么人都弄进来!”
麦克赔笑,“是是是。”
赔笑到半路,许君言气冲冲地走了。
吃瓜的众人一脸震惊,走廊里自动让出一条宽敞无比的路。
而后几个人商讨扣工资的事儿。
小刘说:“要不就扣基本工资吧。”
“基本工资多少?”
“实习生2500。”
麦克:“就这么办。”
蓝宁下了班已经晚上十一点,陈动鸣和另一个小助理轮流上班都熬不过他。
一个新上位的家族继承人,承接的工作量是难以想象的重。
蓝宁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多数时间都在工作状态,下了班还要去新昌街待一会儿。
陈动鸣怕他年纪轻轻猝死在工作岗位上,每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新主子的性命。
蓝宁并不惜自己的命,惜的是许君言的命。
夜风就吹拂,那扇窗口早就黑了。
蓝宁靠在车窗前睡着,陈动鸣唉了一声,钻进车里,离开了新昌街。
第73章 玩心2
彗星传媒公司的一处更衣室里, 一群闲来无事做的小透明们正在聊着八卦。
“你们看见没,AK的出道曲点击已经过亿了。”
“看到了啊,昨天晚上就已经超过了。”
“哼, 背后有大佬投资运营, 这有什么稀奇的。”
“但AK的出道曲确实不错, 我听过他唱专辑里的其他歌曲小样,比起出道曲只能说是不分上下甚至更强。”
“别那么夸张好么。”一个艺人搓搓手臂, 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个歌手能有一首成名曲火就已经能很不错了, 他专辑十几首歌还能每首都经典啊。”
另一个艺人坐在长椅上叹口气,“我也不想夸他,但事实摆在那啊, 你抽空去录音室听听他练歌就知道了, 他那个曲风和嗓音的多变,简直就是个怪物。”
“而且有消息透露, 他下周还要还去上西瓜电台的知名综艺呢, 说不定以后更火了。”
“阳光少年么。”
“对啊, 这个节目前几季收率稳站电台第一。”
“他背后肯定有什么背景,之前西瓜台的林导想搞他,结果……”
那人说完比了比脖子,“传闻林导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还有宋经纪人,前阵子被人报复,成了植物人现在凶手还没找到呢。”
“啧啧啧……”艺人说完感叹, “他怕不是哪家的富二代体验生活来的吧。”
“哎,你别说,他来了。”
那人说完, 周围人立刻噤了声,更衣室的门被打开,来人双手插兜走进来,头发剪短了点,更加凸显五官的张扬,耳朵上戴着一对银色的无线耳机。
睫毛低垂着,浅色的眼珠也跟着低垂,透着冷淡。
紧锁的眉头树立起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感。
直觉告诉他们,这人心情可能不大好。
许君言打开自己的柜门把吉他和拨片拿出来,熟练地上锁。
有个艺人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许君言满脸阴霾地嗯了一声,走出更衣室。
不爽,他的工资真的被扣了。
今早人事部的罚款声明都发到他手机上了。
傻逼蓝宁。
有女朋友了还特意给他添堵。
翻脸比翻书快。
虚伪。
混账骗子。
死gay。
装货。
一只臭狗。
吉他哐地一声摔在录音室里,有吉他包的保护并没有大碍,只有弦在微微颤动。
调音师和编曲人闻声抬头,轻声询问,“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
“被狗尿了。”
许君言说。
“啥?”调音师表示不解。
许君言不吱声。
还能有啥。
被一条臭狗玩够了,还跑过来特意冲他尿了一下标记领地了。
然后耀武扬威地说,你并不是那么好,比你好的人多的是,我现在要玩你了,先随便扣你点工资小惩大诫吧。
是这样么。
许君言带着怨气坐在椅子上,戴上耳机开始做专辑的收尾工作。
他专辑的歌曲出的很快,mv也拍完了,就等着以后的加工制作和正式销售。
听完所有计划收录的歌,找不出毛病后,许君言脸色沉沉地出门。
小刘正巧过来找他,瞧见那一副一点就着的暴躁样,硬是没敢冒然出声。
默默跟了他半响,小刘轻声开口:“AK,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我工资不扣了?”许君言平静地说。
“那倒不是,下周综艺节目阳光的少年开拍,导演组决定增加一个候补名额,我帮你申请到了。”
“综艺节目?我一个唱歌的去参加综艺干什么?”许君言纳闷。
“为了提高知名度,上了这个综艺,能让你更加出名。”
小刘说的头头是道:“这个综艺一出,就是你成名的第二步,你越出名,就越会有人了解你,买你的专辑,单靠一首成名曲吸引不到稳定的粉丝,你还需要一个二次飞升的跳板。”
“……”许君言思考几秒,说:“有钱拿吧。”
“当然了。”小刘松了一口气,“我们报价是两百万出场费。”
“什么综艺啊,给我看看台本。”许君言顺了气儿,挣钱就好,不说回到以前大富大贵,至少要保证自己不坐吃山空。”
而且他也不需要被那条狗再假兮兮的可怜他,施舍他。
小刘把刚到手的台本递给他,许君言接过来,背着吉他往出走,“我下午请假,申请提交了,你看着办吧。”
“成。”小刘点点头。
下午许君言回家,带kivi去洗澡护理毛发。
出专辑的这大半个月,他几乎早出晚归没怎么好好对待kivi。
洗完澡,宠物店里的人居然认出来他,朝他要了签名,许君言回去的路上心情愉快了很多。
甚至牵着kivi 多溜了一会儿。
正遛着狗,手机一条微信消息弹了过来。
林姝发了简短的几个字:【以后别联系我了】
许君言纳闷:【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之前还答应做跟他做普通朋友,怎么又不联系了?
没等他疑惑完。
发出的几个字前出现了小红点。
林姝把他拉黑了——
一周后,许君言正式踏上旅途,小刘订的是后半夜的机票,综艺拍摄地点在甘恒市永眠镇肃寥山富家村。
从南林市起飞,随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他们到达了甘恒市,从高空中俯视而下,连绵的山林一望无际,郁郁葱葱连成一片。
从机场下来转大巴又转客车,山路颠簸崎岖,一直经历了接近十个小时才来到富家村。
山村不大,百来口人,四面环山,风景秀美。
许君言无心秀美不秀美,下车只觉得头重脚轻,被汽车里面的臭味熏到意识模糊,站在原地缓了半响。
颠簸的山路把小刘弄的支着膝盖干呕。
司机操着一口听不懂的方言胡乱说了一通,随后手指指一个方向。
小刘闻声擦擦嘴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几个人扛着摄像机跑了过来。
来人是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上前十分客气地寒暄,边介绍这边村的风土人情边带着他们进村。
绿油油的麦田和悠哉悠哉的老黄牛相伴,颇具有田园风情。
主持人采访完许君言,录制好素材,安排好晚上住宿就走了,许君言倒在床上瞬间失去意识,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进入深度睡眠。
“《阳光少年》是一档体验乡村生活的真人秀,以明星身份进入条件困苦的山村生活,并用有限的启动资金和你无限的体力和智慧,换取你生活的所需要的物资和食物。”
主持人举起手里的任务牌说:“每天来领任务牌,做完任务可获得相应报酬,换取物资。”
清晨,天刚亮,许君言跟其他艺人站在村口的一处空地上,听着综艺主持人在上面激情演讲:“规则大致就讲到这里,另外,我们还准备了专业的医生团队确保各位的身体健康。”
许君言顶着一头鸟窝打了个哈欠,早上六点就被小刘叫醒过来参加综艺,此时还没完全开机。
主持人说完拍了拍手。
一个男人从后勤人员堆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显眼的白大褂。
许君言眼睛由微睁到半睁,看见这个白大褂就想起一些不好的人,不好的事儿。
站在他旁边的艺人忽然出声,“不对啊,来的不是有两个医生么,那个很帅的医生在哪里呀?”
同行医生发话说:“另一个医生昨晚诊治了一个中暑病人,照顾到很晚,所以今天没来。”
主持人听完拍拍手,做着最后的陈词:“现在天气炎热,大家要避免剧烈运动量力而行,注意防暑降温,下面各位上来抽取随机队友和随机房子。”
说完主持人拿出一个正方形的抽奖箱。
来参加综艺的一共有十二个人,每三个人组成一对,一共四队,纸条上写着一到四的数字,数字相同的是一队队友,而手上的数字对应着他们接下来要住几号房。
艺人们一次抽完,自发的寻找自己的队友。
许君言抽中了一字纸条,也顺利跟队友会和。
队友跟他年龄差不多,一个高瘦一个矮瘦,寒暄几句,知道了高瘦的人叫姜久,矮瘦的人叫培新。
寒暄完,三个人拿着纸条去找他们住的地方。
按照潦草的简笔地图走了一阵。
他们来到一处土屋前。
这里的房子几乎差不多,泥土混着干草成的砌成一个小的土房子,用篱笆围成院墙,院子里放着晒干的粮食和生活用具。
姜久和培新走进院子,打量着四周,而后举起手机四处拍照,准备发微博。
许君言从没有住过这么奇怪地方,好奇宝宝一样四处看。
院子里有口井,许君言插着兜走过去,扒拉两下缠在木头架子上的绳子,弯腰往下面看。
圆形的水泥管道延伸到地下深处,直到被黑漆漆的水淹没。
波光粼粼的水带着凉爽的寒意。
像月亮倒映在里面。
“这里有个天然矿洞!”许君言站在洞前,脸上微微诧异,像发现了不得了的新大陆一般,双手扶着井的岩壁大头朝下往里面看,“哦,里面有地下水!”
天然矿洞传出一阵阵回音。
带着新奇和怪异。
许君言忍不住嚎一嗓子,“美丽的大海我滴家~”
培新噗嗤一笑,收起手机赶紧上去拉起他,“那是井,不是天然矿洞,是人为开凿出来打水用的。”
“这样啊。”许君言忽然觉得有点失望,他还以为找到稀有矿洞入口了呢,放开那口井,推开门走进屋子里,土坯房进门就是一个做饭用的土质灶台,许君言对着灶台忽然弯下腰,“这里也有井!”
他看向灶台上黑漆漆的洞口。
姜久有点无奈,“那是灶坑,不是井,井是垂直的。”
“奥。”许君言恍然大悟。
培新不由笑出声,“你没住过农村吗?”
许君言摇摇头,把厨房里能打开的盖子都打开看了看。
最后拿起灶台上的锅盖,对着那口巨大的铁锅微微吃惊——
作者有话说:前一章修了下,感觉更加细腻了。
第74章 本大王不是好惹的
许君言猜中了这口凹陷的铁器是锅, 随即淡定地发问:“这锅是干什么的?”
培新和姜久是这个综艺里的老嘉宾,瞧他连锅都认不清,有些无奈又好笑, 跟他科普, “这是做饭用的铁锅, 我们以后要自己生火做饭的。”
许君言老神在在地点点头,装出一副很了解的样子, 走进屋里继续探索。
培新和姜久熟练地清点物资, 他们要住在这里一个月, 开局剧组提供了10元钱,还有两箱品牌方赞助的方便面,院子里有三只活鸡提供鸡蛋, 有些柴火但只能用几天。
房子外还留下一些晒干的玉米粒, 是鸡食。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基本的调味,米面粮油, 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靠节目的任务随机获得。
跟往季一样, 是简单版的荒野求生, 除了有个房子,跟荒野求生差不多。
明天荒野求生正式开始,摄像组给他们三录了参赛宣言就撤了。
三个人下午煮了泡面当晚饭。
许君言拿了一个不锈钢盆,蹲在门口吃,他不吃辣,方便面里只放了一点葱花和一个荷包蛋。
手机开着视频。
郑嘉仪凑近了屏幕看过说:“我去,白水煮泡面, 真是苦了你了,言哥。”
“凑合吃呗,这里只有泡面。”许君言早就不挑食了, 挑食的毛病在离开蓝宁家后,自己给自己改过来了。
“太特么惨了,这节目要录多久啊。”
“一个月吧。”几只老母鸡在他脚边晃悠,许君言拿了个面条喂鸡,还觉得挺好玩。
郑嘉仪看着他喂半天鸡,连吃带玩就知道这人肯定吃不下白水方便面,硬装呢,但他也只能找了个话题,继续胡扯,“你跟蓝宁发展到哪里了?”
“发展个鬼啊,我跟他以后各有各的路,他已经对我没兴趣了,我也对他没兴趣了。”
“什么?”郑嘉仪震惊,“你们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有女朋友了,说跟我玩够了。”许君言说:“那不正好么,我真是烦死他了,那个死基佬,以后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不至于这么绝吧,言哥,我觉得他有女朋友的概率不亚于明天你当美国总统,肯定是有啥误会。”
“他自己的都承认了有个屁误会!!!”许君言忽然大叫,脚下的几只鸡被吓到落荒而逃,飞起一地鸡毛。
郑嘉仪被那大分贝的喇叭震的掏掏耳朵,“别激动,淡定。”
“谁激动了!我根本不在乎!”许君言后知后觉,顿时暴躁起来,低叫:“我不想再提了,别给他说情!他就是一个死变态!”
许君言说完就挂了。
一大盆面条再也吃不下,扔进鸡食盆里喂鸡。
一夜无眠,等到外面天气蒙蒙亮的时候,许君言还睁着眼。
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洒进来,土炕上躺着的人慢慢苏醒。
培新一睁眼就是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吓的一激灵,差点魂飞天外,“AK,你醒的真早啊。”
浅色眼珠动了动,许君言慢吞吞地从坑上起来,昨天他甚至没换睡衣,穿着平常穿的衣服,一声不吭地下床去洗漱。
培新挠挠头欲言又止。
外面的天光初露。
许君言打了桶水洗漱。
冰冷的井水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忽然觉得自己挺没劲的。
不就是一个臭基佬不纠缠他了么,有什么可胡思乱想的,他应该高兴。
就算一晚上没睡也是为了林姝没睡。
因为林姝忽然把他拉黑,连朋友都做不成的关系。
许君言洗漱完,拿起院子里的斧头,劈起柴来。
以后他要火遍全世界。
他身边从不缺人,更不缺爱,不会在意一条臭狗!
圆柱形的木柴放在木墩上,许君言举起斧头,发泄一般地用力挥下。
木头瞬间被劈飞成两半,啪察一声落在来人的脚边。
来人停住脚步,站在门口不动了,手里拎着一个便携式医药箱。
许君言恍若未闻,继续拿起下一截木柴劈。
培新出门洗漱,抬头瞧见门口穿白大褂的人,有些惊讶:“这么快轮到我们体检了么,快请进。”
因为阳光少年这一综艺揉杂了荒野求生元素,参加的都是大明星小鲜肉,粉丝数量庞大,身价昂贵且生存技能欠缺,所以开拍前会对参与者进行简单的健康检查,确保身体能适应陌生环境,也为了避免落人口舌引起舆论。
而且医生也会24小时随叫随到跟着剧组走。
许君言提起斧头还没落下,闻声转了个头看向门口,一时间差点没把斧头扔过去。
他揉揉眼睛,发现不是梦。
是蓝宁。
蓝宁不但跑到深山老林里,还重拾旧业当上随行医生了。
两个人对视一阵,许君言发出一声冷笑,“呦~这不是老熟人么。”
蓝宁意外地挑挑眉,“好久不见。”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一周前。”许君言维持着半笑不笑的模样,啪察一声把碗口粗的树干劈成两半,“怎么,跟女朋友分手了,跑过来开始吃回头草了?”
“我是来当随行医生的。”
“当医生?”许君言呵呵笑两声,继续劈柴。
有那么巧吗?他参加综艺,蓝宁转头就来当医生?
有那么大家业不继承,跑这来当个赤脚医生来了?傻比吗。
有人信吗?
“跟你女朋友过的好吗。”蓝宁微笑。
“好极了。”许君言冷着脸,心里已经烦躁到极点,“比你过的好,滚开。”
“别这么绝情。”
蓝宁语调平缓,但带着些许抱怨,好像在调情。
但更多的是挑衅,起码许君言像即将发射的火箭,蹭地被点着了。
“我绝情?因为我本来就喜欢女人!”许君言扔了斧头,怒声说:“你现在有女朋友,我也有女朋友!你他妈的来这招惹我干什么?”
“你要是真的喜欢女人。”蓝宁眼神暗了暗,说:“就不会对我感觉。”
许君言冲上去就是一拳,速度之快,吃瓜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打完了。
蓝宁被打的踉跄一步,靠在大门上,嘴角迅速流淌出一股血流。
许君言气的大骂:“再来纠缠我,我他妈的打死你!”
木质的大门被压的惨叫几声,四周安静了好一会儿,摄像组提前关闭了摄像头,培新和姜久满脸不可思议,张大了嘴巴。
短短一个清晨,这爆炸的信息量让他们一下子接受无能,只能鸭子听雷一般站在原地。
蓝宁笑了一下,擦擦嘴角的血,“好大的劲儿,那天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怎么会有女朋友。”
“我他妈不听!!!!!”许君言失去理智大吼:“滚!!!!”
蓝宁并不想滚,站起来迈进门口,忽略胸口起伏狠狠瞪他的许君言,顶着一堆人的注视,对房门口呆若木鸡的两人说:“体检吧,还没吃饭吧?”
培新忽然被点名大脑信息处理失败,机械地应声,“没,没吃。”
“正好做个健康情况的简单检查,先从你开始。”蓝宁声音依旧温柔,没有丝毫波动。
培新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他可能在某个电视或者杂志上见过一面,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蓝宁越过许君言往屋里走。
完全没在意一样,仿佛他的拳头白打了。
他的警告无效。
蓝宁可以随意玩弄他的情绪以及他本人。
许君言气的大叫一声,而后啊啊啊啊啊大叫着跑了出去。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许君言从村东头跑到荒郊野外,宛若一条疯鱼。
实际上他也接近疯了。
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甚至跑到这里来纠缠他!
真他妈有病!!!!!
一条发疯的鱼在水里高速游着,对着河里的原住民无差别攻击。
不一会小河的青蛙,鲢鱼,田螺,河虾,贝壳,乌龟,都被扔了上来。
最后许君言潜入河底薅着比他大数十倍的水草,用力狂甩,连草带根扔上岸。
河底一百米,寸草不生,了无生机,许君言啃泥巴弄的鱼脸脏兮兮的,凶残无比地游到岸边,嘴吐出一口泥沙。
岸边堆积着一堆鱼虾的尸体。
许君言打猎打累了,飘在水面上随波逐流。
当鱼也挺好的。
看谁不爽咬谁。
不用那么烦心。
不用面对蓝宁。
不用那么累。
岸上的手机响了几声,许君言抬起鱼头看了一眼,是他经纪人,根本不想接。
头一歪又飘在水面上,响了十几分钟后,许君言才从远处游回来。
小鱼跳到岸上,挂断,按开手机屏幕,给小刘发微信。
小刘的信息很快弹出来:【今天录制的主线任务开始了,迅速回来拍摄。】
鱼鳍点点屏幕打字,一键发送:【我是人鱼,现在要去征服大海了。】
小刘:“?”
手机屏幕上印出鱼头的倒影。
许君言此时很想拍个自拍发过去,告诉小刘他其实是条鱼,跟你们不是一个物种,现在返回到大海。
小刘信息又弹出来:【今天你和周总的片段会被剪辑掉,不会外流出去对你有任何影响,AK,快点回来参加综艺,别忘了你的唱片还没发售。】
【去他妈的周总,天王老子总也跟我没关系!】
小刘汗颜:【Ak,你不能为了别人葬送你的专辑和日后大红大紫的机会啊。】
许君言看完挠挠刺挠的鱼身,理智掌控了一会儿大脑,掌控失败,鱼鳍点点屏幕:【等n小时后】
n代表一个未知数,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一万、一百万、一千万、一亿,一兆。
总而言之,是打发人的意思。
小刘皱起眉刚想打字,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手机,打字,发送:【好。】
之后递给了他。
小刘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蓝宁坐在片场,一手扶着脸上的冰袋,托着脸颊,“在没消气之前,不会回来的。”
小刘跟陈动鸣是至交,从陈动鸣口中陆陆续续得知一些关于二人的事,但又不完全知道,他犹豫了一番说:“那您为什么要激怒他……”
蓝宁看了他一眼,小刘迅速垂下视线,“对不起周总,我只是觉得AK性格不稳定,而且现在正处于事业上升……”
“因为他总当缩头乌龟。”蓝宁心情尚可,轻笑,“适当的刺激刺激会挪动几步。”
至于这只乌龟怎么挪动,朝那个方向挪动,完全是他说了算。
许君言在岸边上趴一会儿,啃两口青草,休息够了,提上裤子回去。
此时做完抓泥鳅比赛的两个人精疲力尽的回到家,坐在院子里歇息。
因为AK的缺席所以今天他们的摄影组也跟着放假了。少一个人导演直接决定砍了他们今天的录播的时长,后面直接不准备播出来了。
费了一上午的体力,他们只抓到了两条手指粗的泥鳅,而这两条泥鳅是他们今天唯一的肉食。
前三队伍可用多余的泥鳅换取猪肉或者别的物品,最后一名的队伍只能吃泥鳅。
两个人身上裹满泥巴,一个拿着水管冲洗。
另一个十分小心的拿出抓的两条纤细的泥鳅放在盆里养着。
培新看着两条泥鳅深感命运相连,微微叹气:“那个医生真的是周瑾宁么。”
姜久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才小声说:“是啊,我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他,据说他以前就是学医的,后来弃医从商,把他大哥扳倒后自己上位,成了普西集团的第一继承人,是个相当狠的角色。”
培新想起导演的告诫也放低了声音,心里有些酸,“怪不得都说AK带资进组,原来有这么大靠山,那今天算是两个人是在秀恩爱么。”
“别瞎说了,咱们还是闭嘴吧。”姜久冲完自己的脏衣服把水管递给他。
培新接过水管又说:“AK脾气那么暴躁,周总会跟他长久吗,谁喜欢一个浑身是刺的金丝雀啊。”
姜久笑笑,低声说:“有钱人的癖好呗,你没看打他一拳还笑呵呵的么。”
“要是有钱人都喜欢这样,我也能装啊。”培新说:“我还会抓泥鳅呢,装的比他还暴力。”
“那你可以。”
培新还要再说,姜久推推他,培新也住了嘴。
说曹操曹操到。
许君言弄的一脸泥巴没洗,手里拎着圆鼓鼓的短袖,穿这个小背心就回来了。
培新看见人一愣,说:“你也去抓泥鳅了?”
“没抓,我不吃泥鳅。”许君言说完把短袖往地下一扔,“我抓鱼去了。”
短袖做成了个临时鱼篓,一堆鱼虾青蛙躺在里面,多的都要冒出来。
培新抓着两条细细的泥鳅微微张大嘴巴,“你这哪里弄的?”
“河里。”许君言言简意赅:“晚上炖了,我不吃辣椒。”
说完自顾自地走进屋,摔上门。
姜久拿起那堆鱼久久不能释怀,培新和姜久对视一眼,培新说:“AK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会被大佬喜欢,我现在也挺喜欢的。”
姜久:……
第75章 记仇
阳光少年其他队伍的明星们一开始是没看好许君言的, 仅仅一面之缘,这人已经声名狼藉,带资进组, 基本的生活常识都靠队友科普, 随便耍大牌说不拍就不拍, 脾气差,一身挑剔的少爷病。
有优点是有, 长的好, 扎明星堆里都能脱颖而出。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光是带资进组这一标签已经让人很是反感。
都怀疑导演会给他暗箱操作, 像他一帆风顺的成名之路一样,让他名利双收躺赢到最后。
直到AK的队伍从第一天最后一名冲到第一名。
而且大部分是拼体力的任务。
AK简直有使不完的牛劲。
因为脸长的太具有迷惑性,所以导致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人是个花瓶。
谁都没对他设防。
无论是体力还是智力赛或者比反应游戏, 他一敌三, 首当其冲做完任务。
下午在村子里乱窜,还能去给邻居家的老太太劈柴火, 给老头拉稻谷的时候, 众人都觉得大意了。
培新和姜久一路躺赢好几天, 下午没事的时候还能捡捡柴火。
两个人在树林边缘砍着枯树,偶尔还路过匆忙做任务的人,后面跟着忙个不停的摄影团队和场控。
培新心里挺满足,还会主动跟他们闲聊几句,只不过他们一般都不会抱有好脸色。
摄像组跟着他们拍摄,培新有一搭没一搭闲聊,说:“AK去哪里了?”
姜久砍着枯树, “不知道,又去哪里逛了吧,他的精力跟使不完一样, 整天乱跑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姜久正说着。
说曹操曹操到。
一阵轰隆隆的噪音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随着镜头转向声源,道路尽头,许君言开着三蹦子突突突地过来了,
三蹦子浑身掉漆掉的花花绿绿,没有车门,甚至车灯都没有,培新眯起眼睛,勉强认出来他开的是辆车。
他开到他们面前,帅气十足地弄了个神龙摆尾。
快散架的三蹦子差点没收住飘移出去,许君言长腿一迈采用脚刹滑行数米停下来。
培新和姜久撞见这一奇观愣在原地,原来这车不仅没有车门车灯,居然连刹车都没有,还得靠脚刹。
就这破玩意,谁能觉得是辆车呢。
不说AK是带资进组,谁看得出来?
培新缓了缓神,问:“哪来三轮车?”
“借来的。”许君言脚刹完,潇洒地下车,手臂搭在车头,摆了个人车合一的帅气姿势,介绍自己新挖掘的玩具:“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交通工具了。”
不是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破烂。
培新很想吐槽但是不敢,只能赔了个僵硬的笑,姜久笑的比他更僵硬,“挺好的,这车不好开吧?”
挺费鞋的应该。
“好开。”许君言指着地上的木材,当场就要示范,“你们把木头搬上来,我开回去。”
“那行。”培新和姜久还觉得挺不错,破是破能用就行。
两个人把木柴陆陆续续扔进三蹦子的后车斗里。
都搬运好后。
许君言坐进三蹦子里,招呼他们:“上来,一起回去。”
姜久和培新同时想起刚才脚刹的场景,心里一阵抗拒,“不不不,我们走回去就好。”
“不相信我的车技?”许君言冷哼了一声,拧着油门,拧了三四下才点着火。
三蹦子排气筒冒着黑烟,一下子冲了出去。
车一路穿过平坦的大道,经过一段下行的斜坡,然后突突突地丝滑无比连人带车开沟里去了。
“AK!!!”培新和姜久大惊失色,一行人连忙跑过去查看。
幸好那个沟不深,刚好卡住半个车身。
“你没事吧?”培新问。
许君言从车里钻出来,甩甩头上的土,“没事,小意思,油门踩狠了。”
姜久想笑,硬生生地憋住了,忽然看到他的手,皱起眉,“你手流血了。”
许君言抬手往衣服上抹了抹,“小伤而已。”
“不是小伤了吧。”姜久说:“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哎,不用。”许君言还没说完,姜久已经很旁边的摄像和场控请示了。
许君言很不爽。
医生来的很快,蓝宁跑过来的时候,许君言正往出拽三蹦子。
他快步走上前,帮他把三蹦子拖了出来。
许君言刚想道谢,看见来人脸色顿时沉下来。
“手给我看看。”蓝宁言简意赅,胸口还是起伏的。
许君言恶里恶气,“怎么又是你。”
这些天好不容易气顺了,又来他面前烦他。
“疼不疼。”蓝宁知道他的臭脾气,眼前只能放软语气,“我是医生,给我看看。”
许君言亮出缠着布条的手,“看完了吗?我自己缠好了,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来关心我,呸,恶心。”
蓝宁眼睛闭了闭,抬手抓住他,低头就要拆他手上的布条。
许君言上去跟他推搡起来。
众人连忙劝阻,但谁也不敢上前。
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扭在一起,谁敢上去拉架,何况周总的身份不一般。
不一会儿小刘急匆匆地赶过来,看向两个人,一时间有点分不清谁是伤患,“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蓝宁抓着他的手不放,“你让我看看,还是说你要在这里跟我打架?”
“滚!”许君言扭成麻花,抬脚就要踹他,小刘连忙上前制止,“AK,冷静一点,现在拍摄时期,摄像头都录着呢,你这要是发出去,也不好看啊。”
许君言胸口起伏,扫了眼对着他的大号摄像头,慢慢地放下手。
蓝宁瞅了一眼小刘,小刘实时地松开许君言,蓝宁打开医药箱给他消毒。
许君言恨的牙痒痒。
索性只是擦伤,一点也不严重,蓝宁给他消毒完,包上纱布,用酒精把他的手都擦了一遍,“怎么弄成这样的?”
“没有告知的义务。”许君言冷脸抽回手。
蓝宁想要上前,但许君言防位全开,一副过来我就干死你的样子。
然后起身坐进三蹦子里就要开走,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沉,一众人谁也不敢招惹,也不敢阻止,然而三蹦子没开多久,众人眼睁睁地看他又开沟里去了。
一堆人跑上去,拉车的拉车,拉人的人拉人,蓝宁朝他伸出手,“我总算知道你怎么受伤的了。”
许君言一脸黄泥巴,脸色阴沉地拂开他的手,从车里爬出来。
小刘扶了下额头,“从哪里弄来的这个车,赶紧送回去吧。”
这简直是个祖宗,他当经纪人十年头一回遇见这么有玩心的艺人。
“后面木头都堆在一起,车才往一边倒的。”许君言摸到了诀窍,“平铺出在车底就能拉回去。”
几个人把三轮车费力地拉出来。
许君言还要再开,培新连忙上前拽住这个活祖宗哀求,“AK,别开了。我和姜久把这些木柴扛回去就行。”
他们不想再玩拉车游戏了。
“不要算了。”许君言甩开抓着他的手,说完开着空三蹦子突突突地准备上路。
蓝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带我一段。”
“行啊。”许君言点点头,十分爽快,“上来。”
两个人开了一会儿,三蹦子忽然在平坦的大路上一个360度神龙摆尾,蓝医生从光秃秃的车门里甩了出去。
而后车里的人伸出手冲躺在地上的蓝医生比了个中指,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众人:……
晚上,许君言拿着不锈钢盆蹲在篱笆墙前等待。
不一会儿隔壁拄着拐棍的老奶奶端着盆就过来了,给他盛了一大勺腊肉粉丝。
老太太盛完又夹起两块腌萝卜穿过篱笆墙,扔进不锈钢盆。
随后冲他挤眉弄眼,给他偷偷塞两颗小番茄,拄着拐棍快速离开。
培新端着蛋炒饭凑过来,说:“这是你亲戚啊。”
“不是。”
盆里的腊肉冒着香味,姜久闻着味也过来了,“吃的是什么啊这么香?”
“不知道,挺好吃的。”许君言不知道端的是啥,反正就往嘴里塞。
“有人宠着就是好啊。”培新感叹说。
姜久看了一眼老太太院子里那码了够烧一冬天的木柴,又看了眼许君言,没吱声。
晚上结束了一天的录制。
许君言躺在炕上,被子往上直接盖到鼻梁,只留下一双大眼睛,又厚又长的睫毛偶尔眨眨,代表他还在开机状态。
许君言觉得今天运动量不够,一点困意也没有。
应该就再劈点柴然后睡觉。
这样就不会睡不着失眠了。
屋里灯火昏黄,培新和姜久躺在炕上网上冲浪。
小刘不跟他们住一块,此时站在一旁接电话:“腿受伤了?骨折了么?”
“这样啊…”小刘眉心微微舒缓,又啧了一声,“周总受伤了还安排病人,你脑子进水了?”
许君言竖起耳朵听完,不咸不淡地哼一声。
活该。
摔死他才好呢。
可惜神龙摆尾的幅度不大,不能送他归西。
小刘又说了几句挂断,朝他走了过来。
许君言立马拿起手机,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
小刘上前俯身低语:“周总的腿受伤了。”
许君言躺在炕上刷手机,没有感情捧读,“太好了。”
小刘轻叹:“AK,今后录制综艺录制要尽量别掺杂个人情绪,那些综艺以后要播出来的,你要记住你面对的是大众,不是面对眼前情情爱爱的小事,还是那句话别为了这个跟你自己前途过不去……你……”
“行了,你睡觉去吧。”许君言打断他。
小刘察觉出了许君言的不耐烦,知道这人脾气不怎么样,只好点到为止。
小刘嘱咐说:“你记得每天发微博动态,保持更新,还有记住了你现在是艺人,是要注意形象的,不能总出洋相。”
“知道,知道,走吧。”许君言挥手送客,登上自己的微博账号,拍张照片发微博。
顺便欣赏了自己的一百五十万粉丝的微博账号。
欣赏完正准备关掉手机。
微博页面弹出一条微博。
标题上写:“某电总局千金海露露喊话亲哥,要进军娱乐圈!”
微博下面配着一张放大的艺术照。
许君言看了一眼,觉得这人十分眼熟,鬼使神差地点了链接进去。
过了几秒,许君言放下手机。
他没看错,海露露是那天在繁花大街跟蓝宁在一起的人。
而蓝宁是他表哥。
这两人是表兄妹。
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没有一毛钱关系。
蓝宁跟谁好,是谁表哥都跟他没有关系。
腿瘸了,残了是自找的,活该。
顺利参加完综艺以后名声大噪才是他要干的事。
他才不会这破事牵着鼻子走。
对,就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许言言→富山村里飙三轮车的白毛,街溜子鱼,生存游戏手拿把掐,规则于本大王如同虚设。
许言言神龙摆尾把周总甩下去那段纯属虚构,周总身体素质好+命硬,现实中可别模仿,会受伤。
第76章 我恨明月高悬不照我
第二天许君言完全驯服了野生三轮车, 突突突地参加综艺去了。
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培新和姜久以及摄像组打死也不敢坐他的车,摄像组给他别了个小型摄像机让他自娱自乐。
太阳刚出地平线, 碧野蓝天炊烟袅袅, 小三轮车跑在乡间小路上。
场控通过蓝牙耳机远程指导他, “AK,你适当的说说话, 抒发抒发你自己的想法或者心情。”
许君言开着三蹦子, “今天天气好极了, 钱几乎没有。”
场控:……
三轮车冒着黑烟,路过一个赶牛车的大爷,大爷冲他吆喝, “小子开车不孬啊。”
“哼。”许君言笑了下, 一脚油门超过牛车,扬长而去。
片场, 导演正在和策划讨论今天拍摄的剧本, 时不时跟早来的明星们和工作人员聚在一起闲聊。
直到不远处响起一阵颇为熟悉的叮叮哐哐的声音, 小刘和导演不约而同地扶了下额头。
听到这声音都有点应激的二人,知道AK又开着那破三轮子过来了。
导演看向小刘,“你就不能不让他开?”
小刘拿着剧本:“我没那么大能耐。”
导演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综艺有新鲜血液注入是好事,AK条件这么出色,特立独行也能作为一个出其不意的噱头和卖点。”
小刘捏捏眉心, “但愿如此。”
导演又想起来问:“周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周总腿受伤了在静养,近期都来不了片场……”小刘还没说完,手里的剧本忽然唰地一下子被人夺走了。
小刘微微一愣, 抬头看过去,一张有些圆润的下巴映入他的视野。
许君言拿过剧本,转身找个椅子座下,神色淡淡,一声不吭地翻着纸张,翻的哗啦哗啦响。
小刘察言观色这么久,知道AK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面无表情可以说是心情不大爽了。
他看了眼导演,叹口气。
好好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天的拍摄任务很顺利,跟往常一样顺利。
夜晚,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停下来歇息。
放松的放松,睡觉的睡觉。
外面一轮明月高悬。
许君言却毫无睡意,一闭眼就是小刘和导演的对话,再不就是弯折的腿。
还有蓝宁被他甩出去后的样子。
万籁寂静,月光照的地上亮晶晶的,他一个人在大路上晃荡着,晃荡十来圈。
最后停在村子尽头。
随行医生住的地方在村子边缘的一家农户里。
此时院子大门紧闭,只有房子里的灯亮着。
许君言藏在墙边往里看了看,但有窗帘遮挡,看不见里面什么样,也看不清有没有人。
他来这绝对不是担心蓝宁。
他是来看笑话的。
看一眼就走。
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骨折了,片场都来不了。
许君言这样想着,捡起一块石头,冲着院子里的玻璃窗户扔进去。
啪察一声脆响。
玻璃被打出一个小洞。
不一会儿窗帘上的人影浮动,许君言跟着心快速地跳了几下。
人影从屋子里出来,消失了一会儿。
而后房门被打开,一个中间地中海男人推开门走出来,四下看了看。
见到没人又关上了门。
许君言皱起眉,有些烦躁。
靠,你出来干什么?我又不看你。
地中海男人是片场的另一个随行医生,许君言今天还见过他,没有再见的必要。
许君言不死心又扔了一块,过了一会儿,出来的还是他。
砸碎了好几块玻璃之后,许君言看着中年医生在院子里大骂,才意识到蓝宁可能不在这房子里。
但不在能去哪里啊?一个瘸子,能跑哪里去?总不能瘸了以后,别人特意给他换了个房间住吧。
还是说他的腿很严重,已经出不了门了?
他没怎么下手,蓝宁有那么脆弱么?
许君言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顿时有些烦躁,拿出手机想问问小刘。
低头点开屏幕的那一刻,刺眼的白光大亮,许君言忽然有些发愣。
蓝宁这么大人了真用得着他担心吗?
蓝宁活该,受伤自作自受,他好不容易能摆脱纠缠,他应该跟他彻底断了才对。
但现在为什么来到这担心他?
夜风吹了吹,远处响起不知名的鸟叫。
许君言脑子清醒了几分,深呼口气,想要回去。
他转头刚要走。
只见月光朦胧,昏暗的道路上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黑影。
一动不动,身形高挑,看不清脸,整个人的轮廓都融入了黑夜,有些模糊不清。
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等他转过身,正对着他。
许君言冷不丁吓的一哆嗦,借着手机的光亮,才看清来人。
蓝宁正盯着他看。
一头长发垂下,没戴眼镜,眼珠那么黑,黑的没有一点光亮,垂着手,一声不吭地站在黑夜中,尤为惊悚。
许君言泛起一阵冷意,他简直怀疑这东西是不是蓝宁本人。
蓝宁站在原地,轻柔地出声,“这么想见我,直接进去不就好了。”
温柔的语调让许君言恐惧值迅速降低,但也没好哪里去。说实在的他宁可遇见像蓝宁的东西也不想遇见蓝宁本人。
许君言像壁虎贴在墙上,冷静几秒后,目光不由下移看着他的腿。
蓝宁说:“没断,擦破皮而已。”
“那可惜啊。”许君言挪动脚步,被抓了现行一点也不想多呆只想快点走,他恶里恶气地说:“怎么没把你摔成植物人。”
蓝宁轻轻笑了下,“摔成植物人你会心疼我么。”
“我给你放鞭炮,放七天七夜。”许君言也笑,只不过是冷笑顺带着嘲讽:“够格吗?”
蓝宁点点头,“如果你一辈子也忘不了我,那也值得。”
许君言脸色沉下来,这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蓝宁赤裸裸的表白,从最初的震惊,不知所措,到现在他已经变得习以为常,甚至觉得可笑。
“忘不了你。”许君言摊手,“我以后还要娶老婆,跟我老婆孩子一起看你,伺候你,逢年过节给你买礼物过来慰问你。”
蓝宁的半个人影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手指响了一声,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你还要娶老婆?”
许君言不想说话,扭头就要走,蓝宁忽然上前抓住了他,力气大的出奇,“你娶老婆?你真的喜欢你女朋友吗?”
“我喜欢,我就他妈喜欢女人。”许君言跟他较着劲。
蓝宁轻轻笑出声,凑近他,“你有多喜欢?你在录专辑,录制综艺的这些天有多少时间在想着她呢?”
“我天天想!”许君言用力甩开他,后退几步。
他忽然心慌,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忘记了林姝这个人。
自从被拉黑后他就彻底忘记了她。
“天天想?真的吗?想她什么?我猜猜看。”
寂静的夜里传出沉闷的脚步声。
蓝宁朝他走过来,“想着你到底不喜欢他,想着你为什么对他应。”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她……”许君言猛然一愣,“你……”
他说的不是林姝,说的是他自己。
许君言顿时睁大双眼,“你胡说!”
蓝宁一步一步走过来,压缩着他的空间,后面大路宽敞无比,许君言却觉得无路可退,蓝宁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想着为什么会在意他跟别的女人一起吃饭,会吃醋,想着听见他有女朋友的时候,会心烦意乱整天想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许君言推他一把,蓝宁却步步紧逼,直到贴近他的额头跟轻轻碰了碰,“想着你为什么会喜欢男人。”
许君言拳头猛地攥紧,拎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你闭嘴。”
“你过来看我干什么?”蓝宁看着他,声音低低的,“你在干什么呢啊,许君言,为什么找我?为什么要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着,你想让我死么。”
呼吸交缠,吸进肺里燥热不堪。
蓝宁在丁页着他。
冲动犹如洪水猛兽,迅速吞噬着他。
过电一样引起战栗。
蓝宁笑了下,很轻,“你看,它也忘不了我,你的几把比你诚实多了。”
许君言猛地推开他,蓝宁踉跄几步站定。
许君言怒声说:“你有女朋友了,你还来缠着我,你要不要脸了!”
“我没有女朋友。”蓝宁露出一个微笑,眼里透亮狡黠,带着猎物上钩的兴奋,“露天餐厅里的那个女人跟周家是世交,给我牵线但我不答应,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商场的那个女人是我的表妹,我跟她逛街不过是想攀亲戚,为了让我的位置稳固,也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不听!我也不信!”许君言说:“你耍我耍的团团转,你以为我会信你?!”
他极其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仿佛他要被人掌控着,玩弄着,宣告着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蓝宁忽然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着。
许君言愣在原地,一时看不懂他在干什么,直到蓝宁对着他举起手机,不一会儿微信视频里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约莫三十几岁,面容姣好,保养得当。
许君言身上顿时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这女人是跟蓝宁在露天餐厅一起吃饭的女人!
蓝宁递给他看,微笑着,冲他招手,“亲爱的,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温会长。”
“疯子……疯子!!!”许君言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蓝宁收起笑容,扔下手机冲着他追了上去。
夜色沉沉,两个人一前一后疯狂追逐。
许君言感觉手臂一阵强力拉扯,紧接着被什么东西撞击,抱住,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滚在了地上。
蓝宁压着他,抓住他的手臂,呼吸急促,带着诡异的兴奋,“你怀疑的我来证明,要问温婷跟我是什么关系,还是问我和表妹是什么关系,想问吗?我打过去让你问个清清楚楚。”
蓝宁说完就要俯身亲他嘴巴,许君言瞳孔地震,手卡着他往下的下巴,阻止他低头,“你是不是疯了?你干什么?!”
“我早就疯了。”蓝宁被迫抬着头,眼珠垂下死死地盯着他,漆黑的瞳仁里没有一点光亮,翻涌着浓稠的欲望,扭曲着疯狂,他轻轻笑出声,“从你死的那天,从你活的那天。”
许君言一瞬间头皮发麻,眼前的人根本不像蓝宁,像披着蓝宁皮的别的东西。
像一只鬼。
“你他妈冷静点!”许君言推着他的下巴,一手用力推着他。
蓝宁用力稳住身形,手迅速往下移,抓住他的小小鱼。
许君言发出一声闷哼,放下手冲他下巴狠狠给他一拳。
蓝宁被打翻在地上,力道很大,让他有些发懵,他舔舔嘴角上的血,抬手捂住了脸,“好痛啊,言言。”
许君言坐在旁边,耷拉着头,胸口不停起伏,一时间充满迷茫,各种各样的迷茫。
真像蓝宁所说的,自己是喜欢蓝宁吗。
喜欢一个男人?
所以才会在意这些,才会失眠。
是这样吗?他喜欢蓝宁?
他不知道……
“你冷静一下吧。”许君言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起身想离开这。
蓝宁没阻拦他,“你不想听,你不愿面对,你要我放任你离开,我可以等你,但只有几天的时间你就找了女朋友。”蓝宁笑了下,慢慢地放下手,望着天,“仅仅几天,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你。”
“为什么一个相处那么短的人就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你,我爱了你六年,等了你六年。”蓝宁说:“只因为我是男人,是男人是我的错吗?”
许君言身形僵硬,动了动手指,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冷的凝结。
“说放弃你的话。”蓝宁轻声说:“只是我气不过罢了,来这里是因为我……太想见你了,我受不了没有你的每一秒。”
许君言如鲠在喉,嘴巴动了动,却什么也发不出。
后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束强光打过来照亮他们。
一个声音忽然冒出来:“谁在那?”
许君言终于找回身体控制权,后知后觉的,迅速迈开腿跑入夜色。
明月姣姣,星河闪烁。
蓝宁转头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幕深处。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恨长夜无边欲望成灾。
地中海中年男人的声音靠近,带着惊讶,“周医生,你怎么被打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尽量6点更,过6点没更,就等第二天看吧[红心]
第77章 采竹荪
万里无云, 山峰连绵起伏。
摄影棚架在山底,一行人全副武装地进山。
许君言背着背篓,走的很快, 几乎跟前方开路的村民持平。
摄像机对准了他放大了仍旧毫无瑕疵的侧脸。
许君言一声不吭地低着头, 时不时蹲下来把枯叶里的蘑菇摘下来扔进背篓。
今天是周末, 参与综艺的明星们迎来了救赎日,任务比较简单, 只是单纯的采竹荪。
不比体力耐力, 也没有竞争, 采的竹荪拿回去归自己所有,或者拿来跟附近的村民交换物资。
竹荪很受当地人欢迎,煲汤鲜美, 风味十足。
队伍里的阿婆背着背篓, 孜孜不倦地教着每一个认竹荪,“竹荪最好找喽, 白色的伞伞, 下面带着白白小网罩, 像穿裙子的小姑娘一样……”
一众人在林里缓慢穿行。
摄像组跟着众人拍摄。
明星们努力营业,侃侃而谈,在镜头面前散发着个人魅力。
“阿婆,这山上有野兽吗?”都认识过了竹荪,一个人忽然好奇的发问。
“哎呦,这座山上没有,远处的山有。”阿婆背着背篓闲聊着, “远处的那些山是没开放的野山,有熊啊,大猫啊, 多的很。”
“那会不会跑到这里来啊?”
“偶尔冬天没吃的时候会闯进村,村里的人拿着猎枪开几枪,那些熊啊就被吓跑了。”
“阿婆你见过熊吗?长的什么样子啊。”一个长相颇为可爱的小明星说。
“见过,熊长的很高……”阿婆用手比了比,“那个大啊,乌七八黑的,还会模仿人类的样子敲门嘞。”
众人发出一阵惊叹,纷纷好奇的抛出问题。
引出话题的长的可爱的小明星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队伍前方,对着场外的男人娇滴滴地发问,“周医生,要是遇见熊怎么办啊?”
“没办法,等死。”男声低沉悦耳,像一口年代久远的古钟,在人心头震颤。
震的小明星浑身酥酥麻麻,“这么可怕,你别吓我呀。”
“你可真胆小。”另一个人说:“别又被吓发烧了,半夜找周医生给你看。”
那人说完,众人笑出声。
周医生什么身份众人早已经心知肚明。
可爱的小明星几次借口往医生家里跑什么心思也不言而喻。
有这个心思的人不少,只是没有这个人胆子这么大而已。
蓝宁神色冷漠,拎着医疗箱不急不缓的走在队伍外侧。
他戴着隐形眼镜,垂腰的长发披散在蓝宝石胸针上,一身剪裁体的纯黑西装没有一丝褶皱,整个人都透着优雅和矜贵,走在深山老林像走在秀场似。
完全不像医生,也不像腿受伤的人。
蓝宁抬头看向队伍的前方。
前方的人也站定,侧目看过来。
两个人匆匆对视一眼,许君言逃也似的转过头,脚步飞快的脱离领队。
跟着他摄像组被他撞了一下,问:“AK,你去哪?”
“我去方便。”许君言抬手把摄像机镜头转到队伍中心,“你别拍我。”
“我也去。”培新早有尿意,闻声也快步跟了过来。
两人走到一处植被茂密地方,确定远离人群,许君言才停下来。
培新感觉他今天整个人都不对劲,摸不准他的想法,只能模棱两可的说:“你没事吧?”
“啥事?”许君言低垂着眉眼,脸冷的能结冰,三两下扯开自己的裤子,说:“我只是来尿尿。”
“我看你心情……我靠!你这也……”培新在不经意的扫过一眼后再也无法移开视线,放在腰带上的手顿时停住了,那点尿意也没了。
这尺寸也太夸张了吧,还白的反光。
这什么东西?
脸白也就算了,那玩意儿怎么也白,而且还壮,是外国佬咋的?不过五官看不出来一点外国佬的迹象啊。
跟假的一样。
培新低头端详一阵,发出疑问:“你这东西做过整形吗?”
许君言给了他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培新捂着自己的东西,慢吞吞地转移阵地,他看见这玩意,属实尿不出来,顶他两个大。
他要远离这个惊世骇俗的东西。
许君言低头放水,脑子里反复重播蓝宁和那个小明星的片段。
而且还是控制不住的播,心里那股扭曲的占有欲要冲出天际。
烦,烦蓝宁,烦自己。
正心情不爽。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掉在他的雪白的大萝卜上。
许君言曲起手指,把它弹飞。
橘红色的浑身长毛的虫子以抛物线的形式飞进草丛。
放完水,等到提裤子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小小鱼一阵一阵刺痛。
许君言脱下裤子,低头摸摸刺痛的地方,白色的皮肤上残留着细小的红毛。
他被扎的一痛一痛的,许君言拿在手里小心翼翼地摘毛毛。
培新放完水走过来,见状一愣,以为他正孤芳自赏,沉浸自己的威武雄壮,酸里酸气地说:“知道你大,别显摆了,快走吧。”
“我不是……”许君言还没说完,安全员过来叫他们来了。
他皱起眉,只好胡乱擦擦自己的小小鱼,放回裤子里。
等到完成拍摄任务回到住所,他就开始痒,许君言往下摸了摸,有个地方鼓起来一个小包。
他坐立难安,他的小小鱼被虫子咬坏了。
操,真丢人,这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死。
但不看也不行,许君言要了另一个随行医生的微信,确认蓝宁不在,才偷偷摸摸的去了他们的住所。
地中海男子端着保温杯出来,“你有什么病要看啊?”
许君言二话不说解开腰带,掏出自己的巨物。
“哎呀妈呀,我是正经人!”中年地中海男人挡住自己的眼睛,连连后退,“要让周总知道了,我这辈子就完了!”
“你说什么啊!给我看病!”许君言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上前说:“你看看我的……”
中年地中海男人如遭大敌,连连抗拒着,“我不看,你找周总看!!”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他再也不敢乱看了。
“不是我你找看病呢,你躲什么?”许君言没好气的说:“你看看我的……”
话还没说完,房门忽然被踹开。
许君言和地中海男人看向门口。
蓝宁满脸阴沉,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进来。
“周总……他……”地中海男子支支吾吾地含糊不清。
许君言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奸夫一样,手忙脚乱的提上裤子。
第78章 你听我狡辩
蓝宁携起一阵强劲的风, 没等地中海医生说完话,手掌像鹰爪一般狠狠的攥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脸色阴森恐怖,整个黑色的瞳孔都在放大,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单手扼住地中海医生的喉咙, 一寸一寸地收紧, 声音泛着森然的冷意,“你强迫他?还是他自愿的?”
地中海医生脸迅速涨红, 艰难地出声, “冤枉啊……我们什么……”
“你干什么!”许君言上前用力掰他的手, 发现他根本没松动的意思,立马上去给他一拳,“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一阵强烈的酸痛袭来, 蓝宁被打的后退两步, 捂住鼻子,鼻血从指缝迅速蔓延, 他的理智即将燃烧殆尽, 大脑在疯狂思索。
没道理, 没道理,他24小时盯着他,说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他一清二楚。
今天之前跟这个秃头完全没有交集。
那为什么会忽然要他微信,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还脱裤子?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繁杂的思绪翻涌着, 升腾,下降,脑子里无数个声音在咆哮。
他宁可找一个秃头男人也不找你!
不对, 他根本不喜欢男人。
你真的了解他吗?
在你费尽心机得了权得了势,给他铺路的那些天他在干什么?
他转头爱上了别人啊。
他的爱就是廉价的,多变的。
他肯定又移情别恋了。
要把他关起来,折断他的双腿!折断他的羽翼,永远属于自己,才会安分……
住口!!!
不对不对不对!
一定有别的原因,一定要冷静。
冷静冷静冷静。
不对,是不对的……
喧闹的思想缓缓平息。
蓝宁张开手指,漏出黑的深不见底的瞳孔。
透过指缝看着他。
“你不是讨厌男人么。”
蓝宁说。
医生捂着脖颈呛咳,许君言把他弄走,才转过头。
“我找他来看病。”
“什么病,几把上的病?”蓝宁直起身,鼻血从人中流淌到下巴上,“快解释给我听。”
许君言皱起眉,“你什么语气?你命令谁呢?”
蓝宁瞳孔骤缩,猛地冲上去,搂着他的后脑勺,狠狠亲上了他。
激烈的吻,几乎让他窒息。
许君言尝到了血水混合着浓烈的烟草味道。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横冲直撞,疯狗一样咬着他不放!
他厌恶这种充满暴力的亲密,像践踏在自己的尊严之上。
像被侵占领地的野兽。
这头侵占他的野兽在挑衅他。
但他却抑制不住的兴奋着。
“咳咳咳。”他被口水呛咳几声,在蓝宁亲他脖子时,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蠢货!我跟他没关系!我来看我的鸟!我的鸟被虫子咬了!”
蓝宁被疼痛拉回思绪,耳边的咆哮让他头阵阵嗡鸣,他顿了顿,深呼几口气,“给我看看。”
我给你一次机会。
“你先擦擦血吧!恶心死了。”许君言用力推开他。
蓝宁看着他后退几步,手扶住桌角,摸到一盒纸巾,抽出几张纸擦着鼻腔里的血。
许君言被他弄了一脸血,心情复杂极了,嘴里都是一股子烟味,他拿起一瓶水,跑到屋里的洗手架子上漱口洗脸。
剑拔弩张的氛围缓和下来,气氛又变得莫名的和谐。
肩膀上的疼痛让蓝宁崩坏的理智又重新连接起来。
“怎么痛了?”蓝宁擦着血问。
“被虫子咬了啊!”许君言吐出一口水,“我不是说了么。”
“那个地方这么巧被虫子咬到?”
“是啊,你满意了吧。”
“给我看看。”蓝宁把带血迹的纸扔到一边。
许君言白皙的脸上涨起一丝粉红,嘴唇嗫嚅几下,“我……”
他不大想。
因为它站起来了。
“那你就是在撒谎。”蓝宁忽然冷声。
“我他妈至于撒谎吗?!”许君言转过头,一米八一米七的艰难路过他。
蓝宁直起身跟在身后。
蓝宁坐在椅子上,许君言在他面前站定,这破地方只有两个医生,刚才的那个跑了,他不找蓝宁还能找谁。
他不情不愿的对着他,“看看看,满意了吧?”
许君言扭过头,Tao出来。
蓝宁呼吸微重。
但侧面看过去,真的红了一片。
蓝宁神色一凛,迅速找回了理智,目光停留在那片红肿部位。
“被什么虫子咬了,什么时候咬的?现在什么感觉?虫子长什么样?”
“就今天方便的时候一条红色长毛虫落在我这里,现在有点痒。”
许君言拿着自己的东西,掰来掰去,“你看这,有个包。”
蓝宁鼻血再次流下来。
许君言脸色一惊,“哎,你没事吧?”
于是拍拍他的肩膀,“哎哎,你咋……”
“没,我有些受不了。”蓝宁站起来,推开他轻轻出声,“我也是个男人。”
两个人刚亲热完。
许君言意识到这个,脑袋嗡的一声,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
蓝宁走到木柜子前,拎起医疗箱,在他面前坐下,目光检查了一遍。
许君言拿着自己的东西说,“你真的喜欢我啊。”
蓝宁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君言跟他对视一瞬,忽然觉得自己说这话挺傻逼的,哪有拿这玩意问他喜欢不喜欢自己的啊,跟他们要那啥一样。
而且他们刚刚差点就那啥了。
蓝宁低头打开医疗箱,抽出乳胶手套戴上,拿了镊子和消毒的酒精棉签,俯身凑近。
许君言想躲。
“别动。”蓝宁低呵,“让我看看。”
许君言不动了。
“痒么。”
“有点痒,你头发蹭到我了。”许君言推着他的肩膀,“你别凑到那么近啊……”
“毒毛留在皮肤上,有点过敏了。”冰冷的铁器贴着,手指带着奇异的触感游走。
许君言抓着他的手直抽气,“你别摸下面。”
蓝宁聚精会神地在给他找红毛毛。
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打在他的身上。
连那片草地都找了。
从他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他的头顶。
这好像真的在……
许君言有一瞬间失神。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弄了他一脸。
蓝宁慢慢放下镊子,许君言后退两步,艰难地出声,“我这个是……”
蓝宁抬起袖子擦擦自己的脸,笑了下,带着嘲讽,带着挑衅。
像侵占领地成功的野兽,在耀武扬威。
许君言想提上裤子,蓝宁却抓住了他,“还想跑?想让下面烂掉吗?”
许君言脸皮本来就薄,此时已经被戳的千疮百孔,“有那么严重……”
“你过敏了。”蓝宁艰难喘口气,“言言,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许君言被他拉回来,转过身,吭哧吭哧地辩解,“我肿了才会那样的,我平时没……”
他看着那头发丝,目光转到一边,“我才不会……”
下面一阵冰凉,许君言低头往下看,蓝宁在给他上药。
上完药,许君言面红耳赤地提上裤子,蓝宁制止住他,“别穿了,脱下来我给你一条新的。”
蓝宁起身,从行李箱里翻找一阵,拿出一条干净的短裤。
许君言接过换了上去。
蓝宁此时真的像个医生,冷静淡然,如果他不是下面跟他一样的话。
两个人交接完裤衩,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
一时间谁也没继续开口。
屋子里瞬间安静的落针可见。
农村的土屋里布置简陋,一个火炕,几把椅子,几个衣柜,还有一个三角铁架子的洗手盆。
蓝宁走到洗手盆洗脸,许君言爬上炕,晾着大鸟看向窗外。
“好些了么?”蓝宁首先开口。
“有点胀。”
“正常的生理反应。”
“哦。”许君言看向窗外,手拿着手机也没看。
房间里太静了。
他能清楚的听见蓝宁洗脸的浇水声。
洗完脸去拿毛巾擦拭。
或者他的脚步声和衣服走动间的细小摩擦声,拿起药盒撕开包装声音。
温水被倒进杯子里,流出的小小声响。
一切都被放大了无数倍。
那些声音钻入耳朵,侵入骨子里,好像在勾着他的心尖。
随着脚步声逼近,他的手指无声的蜷了蜷。
蓝宁开口,“躺着休息会儿,等肿消点再穿衣服。”
难得他这么正经,许君言没话说,窗外黑乎乎一片也看够了。
只好躺在炕上看手机。
“好好休息。”蓝宁把过敏药递给他,拿起一层夏季的薄被盖在上半身。
许君言吃完药,眼珠动了动,跟随着他的动作,看着他给他脱鞋,上床,给他盖被子,掖好被角,然后随着他的动作视线上移,浅色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一个自带追踪的人形摄像头。
蓝宁被他的乖巧劲可爱到了,理智彻底回归,心里充满甜蜜,俯身亲了他一下,“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就忍不住了。”
许君言缓缓将头转了过去,看着手机。
许君言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同性产生感情,那种感情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他分不清。
身体对他兴奋,心理对他抗拒。
思想游走天外,被他拉扯。
每天厌恶着他的疯狗一样的纠缠。
却在没有他的时候一直想着他。
蓝宁就像一个感情强盗。
推着他走,强迫让他接受。
可他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万千宠爱一身,活在众人追捧下,他带着为所欲为的行事作风到了现在。
他不会被任何人掌控。
他才是掌控的那一方。
或许是因为蓝宁爱着自己六年,他疯了,他急不可耐。
许君言有一些了解,但蓝宁越是紧逼,他越觉得压抑。
蓝宁的爱意在他还没搞清楚之前就已经铺天盖地,强势闯入他的世界。
在这一场处于弱势的博弈中,他只觉得厌烦。
厌烦自己被掌控着,被强迫着,被推向一个既定的答案后,充满迷茫。
爱情真的是令人不舒服的事么。
许君言在搜索框里搜索打出几个字。
浏览器词条蹦出一篇篇长篇大论。
可没有谁能告诉他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
到底如何才能接受一个男人——
作者有话说:狐狸不会爱人,鱼被养的很差。[摆手]
第79章 遭了,小小鱼不保
外面下雨了。
雨水打在房檐上噼里啪啦的响。
许君言呈大字型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鸡鸡疼。
用完了药,过了那阵麻麻痒痒的劲,开始又胀又疼。
院子里响起人的说话声。
许君言抬头一看, 看了眼蓝宁, 蓝宁站在院子里的牛棚下, 拿着手机通话,手指夹着根燃烧的烟, 冒出点点火星。
小刘急匆匆的打着伞赶过来跟他说着什么。
蓝宁没看小刘, 夹着烟的手指指屋里, 小刘便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
许君言收回视线。
蓝宁这个大嘴巴,别什么都说了吧?
小刘快步走进屋,看见火炕上的许君言神色一凛, 忙问:“听说你过敏了, 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许君言有些不放心,“他没有说我哪里过敏吧?”
“哪里过敏?这倒没有。”毕竟只说了被虫子咬了过敏, 小刘也没敢仔细问, 周总以前是天才级别的医生, 不至于不放心,见人没什么大问题,小刘松了口气,“你好好休息,这几天的拍摄不用参加了,什么时候好了再来。”
“嗯。”许君言也不想逞强,毕竟他是真的疼。
综艺哪有命根子重要。
综艺没了可以再上, 他二弟坏了,就真坏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蓝宁走进屋, 小刘便后退几步给他让路,并非常有自觉走到门口告别,“那我先走了。”
“嗯。”许君言应声。
小刘又看了一眼蓝宁请示,察觉蓝宁没什么特殊的指示,便拿着伞往出走。
蓝宁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带着清爽的肥皂味,手背贴着他的额头测测体温,“还疼么。”
“有点。”许君言盖着被子坐在炕上,一副蔫巴巴的可怜样。
蓝宁眉峰微蹙,俯身凑近他,带着冷意的手就这样拿着他的手,掀开薄被,拉下ku子,像拿着器具一样,用他的手摆弄他自己的东西。
许君言被自己的手扒开来扒拉去,有无语,“你玩呢。”
“没有,我看看情况。”蓝宁胸口靠着他的肩膀,呼吸都是清爽的漱口水味,“我给你冰敷一会儿,今天睡在这里吧。”
雨声淅淅沥沥,许君言看了眼窗外,应声,“嗯。”
外面雨太大,这次他不想走了。
火炕烧的温度正好,不冷不热,炕上铺着两床被子。
蓝宁躺在他旁边的一床被子里,挨着他睡。
冰敷完好了很多,他不是很疼,蓝宁关了灯。
屋子里一片漆黑,外面的雨停了。
只有一座老旧的挂钟摆动着指针,在黑夜里响着。
许君言想起五年前蓝宁家里的那个钟。
也是一样的,在他留宿的夜晚,滴答滴答吵个不停。
一时间他居然有种回到五年前的错觉。
许君言闭着眼,忽然被子一角动了动,一个带着凉意的手轻轻地摸了进来,触碰到了他的手臂,一路向下,寻找着什么。
最后找到了他的手,牵着。
许君言睁开双眼,他手指动了动,那手指也跟动了动。
像逗他一样点点他的手指,最后滑入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许君言哑然。
黑暗中,蓝宁轻声开口:“这次我不会让你走了。”-
雨后天晴,清晨的阳光打进窗口,院子里的公鸡勾勾勾地叫了好几声。
许君言成功被叫醒了,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邻居,发现邻居正在举着手机看新闻。
他心里忽然像被什么填满一样,暖绒绒的透着满足。
满足了几秒后他想起正事,撑着手臂坐起来,拉开被子检查,发现依旧肿着。
蓝宁放下手机凑过来看了一下,轻轻叹气。
“跟我想的一样没怎么好,昨天叫了直升机过来,一会儿收拾收拾回市里。”
许君言声音小小的:“那你别抓着它啊。”
昨天好歹还拿着他的手抓,现在就亲自摸上了。
蓝宁哼笑,蹭蹭他的脸蛋,“笨鱼。”
手像只轻飘飘的蝴蝶,似触非触地抚过一圈,收回手。
许君言的过敏没怎么好,山村医疗设施简陋,能用的药物也少,蓝宁不想多等,多一天等待就有一天未知,而他的言言不能有任何的风险。
“综艺我还没拍完呢。”许君言提上内裤说。
“没事。你因伤退赛,不会违约的。”蓝宁拿起皮筋咬在嘴里,双手拢着长发,“起来吧,吃过早饭就回家。”
许君言抬起头,视线不由落在他身上,蓝宁扎好头发,柔软的睡衣衬得整个人都透着温和亲切。
他一瞬间有些呆愣,以前那段未延续的记忆忽然在多年后的今天延续下来。
如果在那天雨夜,他没走出蓝宁的家门,没有死亡倒计时,而是留了下来。
多年后的今天他们像现在一样在一个家徒四壁的破旧房子里,在一个普通的清晨起床,蓝宁笑着跟他说着什么。
他在弥留之际幻想过种种,幻想着未来。
也幻想过这一段。
或许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幸福呢。
就像现在……
时钟指向六点,墙上的挂钟忽然叮叮当当响了起来。
响亮的钟声把许君言拉回现实,回过神,蓝宁不在屋里,已经走到厨房里烧水了。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起来,还是有些针扎样的刺痛,昨天疼了一阵子,现在又开始胀,还痒,也不知道是被mo过的痒还是过敏的痒。
蓝宁烧了壶热水,倒进洗手盆里,又兑了些凉水,手指探着水温,招呼他过来,“来洗洗脸。”
许君言慢吞吞地挪动脚步,像只蜗牛。
两米的距离慢到蓝宁放下水壶还没走过来,蓝宁单手叉腰瞧了他一会儿,打趣:“不想见我,还是疼着呢?”
“都有。”许君言很诚实,说到他的病情,许君言又担心了,“我应该没事吧?”
蓝宁俯身凑到他耳边,“会变阳.痿。”
许君言猛地抬头,一脸惊骇,“什么?!”
蓝宁笑着走了。
许君言反应过来,拿毛巾扔他后背,“你耍我!你个狗!”
蓝宁笑着抓住投掷过来的毛巾,一手接下家里机长的电话。
直升机预计9点停在村里,蓝宁简单应声后,挂断。
蓝宁说:“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随便吧。”许君言背对着他低头研究自己的小小鱼,生怕它真萎。
“蛋炒饭行么?”蓝宁说。
许君言心头忽然一颤,放下手,那股说不清楚的酸涩一股脑的翻涌上来,“行吧。”
“不爱吃么。”蓝宁拿着锅铲走进来,“这么多年,我做蛋炒饭的技术进步了很多。”
许君言撇过头,“随便你了。”
这么多年,还没忘记那顿蛋炒饭。
不光是蓝宁没忘,他也没忘。
他并不想提到过去,但过去的那段欺骗已经犹如一道深刻的伤口。
刻在他心底,也刻在蓝宁的心底。
现在一翻上来,满是丝丝扯扯的钝痛。
屋子里支着一方圆桌,两个木椅。
黄橙橙的蛋炒饭点缀着葱花,被端上桌。
许君言坐在桌前,看着那盘蛋炒饭不语。
蓝宁解开围裙放到一边,伸出手,“碗拿过来,我给你盛。”
许君言乖乖地递上碗,像五年前一样。
只不过他们都长大了,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两人。
一切的遗憾都可以弥补,都可以重新来过。
许君言接过蛋炒饭,说:“你故意的。”
特意做了蛋炒饭,特意盛过来给他吃。
“嗯?怎么这么说?”
“别装了。”许君言说:“你知道我不吃蛋炒饭。”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么。”许君言抬起头看向他。
问他为什么欺骗他,或者为什么那么绝情的走掉。
或者是怨恨他。
“不是。”蓝宁笑着说:“我是来爱你的。”——
作者有话说:狐狸终极必杀绝技→蛋炒饭
第80章 突变
“我知道了。”许君言说:“真烦。”
“卖惨一套一套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许君言又说:“每次都只会装可怜,再过来为所欲为。”
“嗯。”蓝宁应声。
“你一直在逼我跟你搞,你知道么, 但这种事需要我弄清楚。”
“你弄清楚的办法就是迅速找一个女朋友吗?”蓝宁轻声问。
“如果不这样。”蓝宁又笑了下, “我们还有可能吗?你心比谁都狠, 我该怎么想挽回你?”
许君言一阵语塞低下头,这句话狠狠戳中了他的心, 也许是这样的, 答应林姝为的大概不是弄清楚, 而是和蓝宁斩断一切关系。
他接受不了跟男人在一起,他接受不了同性恋,他眼里根本没有和男人在一起的这一选项。
因为蓝宁是男人, 即便是有感觉, 他也会强势的把他忽略掉,把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所谓的弄清楚, 到头来只不过是逃避这场关系的由头。
逃避自己的感觉。
要是蓝宁没有主动, 他们大概永远都没有可能。
他会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或者和蓝宁作为一个好一点的哥们相处。
但如果真是这样, 这是他想要的么。
他不得而知,他不能确定。
人生有许多分岔路口,他走了其中一条,另一条就没办法再走下去了。
一碗蛋炒饭吃不出什么味道,干巴巴的只剩下满腔的酸涩。
许君言还是一粒不剩地把它吃完了。
吃完两个人收拾了一会儿行李,蓝宁的行李比较少,他的行李也少, 被小刘收拾好送过来,准备返程。
许君言走出大门口,远处的天空放晴, 小山村被雨水洗礼的焕然一新,地面上还泛着泥土的潮气。
门口停好了来接他们的车。
直升机已经到达村东头磨稻谷的空地广场。
一行人到了广场。
许君言下车,眼前就是那辆直升机,以前他家也有几架,他有段时间特想学,但爸妈一直不让,他就没学成,闹了好几天还偷偷上去开,被揍的屁股开花才老实,不过这都是往事了。
蓝宁俯身拎出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
直升机驾驶员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两个人上飞机时,就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二少爷。
蓝宁应声。
两个人坐上飞机。
气流攀升,很快富山村就变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地方,连站在地上的人也小的变成一个黑点。
行程预计三个小时到市里。
三个小时挺长。
许君言戴上耳机坐在座位上小憩,睡了一会儿,抬起手一看腕表,才过了不到一小时。
转过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连绵无际的森林。
他们还没出大山。
蓝宁挨着他坐着,许君言发现自己膝盖上盖了条毯子。
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会儿窗外。
“想什么呢?”蓝宁出声。
“没想什么。”许君言说:“在想我到底对你什么感觉。”
“你爱我。”蓝宁头倒在他肩膀上。
“你又来。”许君言用肩膀推开他的头,“我要自己想清楚,才能跟你再一起。”
他不会为了一时冲动,而去答应开始任何一段感情,每段感情都是珍贵的,唯一的,需要认真对待的。
不能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我需要等多久?”蓝宁手搭在他手上,声音透过耳机传到许君言的耳朵里,低沉的性感,“几分钟?”
许君言转过头看他,问:“你疯了吧,疯了没?”
蓝宁微笑不语,整个身体都俯了过来,看向窗外,“这片森林有熊呢。”
许君言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有熊就有熊吧,还能飞上来么,你……”
许君言话还没说完,飞机一阵颠簸。
“你在干什么?”蓝宁看向前方,只见驾驶员缓缓转过头,一脸菜色,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对不起,少爷……”
“什么?”蓝宁解开安全带想上前,忽然直升机一个俯冲加速把他甩了回去。
“怎么回事?!”许君言神色一凛,扶住蓝宁。
蓝宁迅速切换频道,调到塔台,耳麦里的噪音无限放大,跟塔台已经失去了联系。
驾驶员再次转过身,颤颤巍巍的开口:“对不起,二少爷,大少爷要你的命,我真的没办法了……”
直升机忽然下降,彻底偏离航线,一阵颠簸,蓝宁扯下耳机骇然,迅速大吼,“降落伞!快离开这!言言!”
说着机身猛烈晃荡,蓝宁身形不稳跌在许君言身上。
许君言二话没说,立马解开安全带去找降落伞。
直升飞机横冲直撞,干扰他们动作,驾驶员面色苍白,神经质一般说着,“我在赌场欠了很多钱,大少爷替我还,但是……他们绑架了我的女儿,大少爷说替我还……只要我…………我就这一个女儿……呜呜呜……”
“你他妈给我冷静!你女儿的钱我来出!你停下来一切好说!”
“只有一个降落伞!”许君言翻找出驾驶员椅子底下的背包说。
驾驶员看到那唯一的降落伞,血色慢慢褪去。
蓝宁咬牙切齿,顾不得驾驶员,用力拉着飞机门,但门已经被动过手脚,拉了半天纹丝未动。
“来不及啊!来不及!!!大少爷已经答应我!!!”驾驶员说完大吼一声,拉下油门。
直升机直愣愣地朝着前方的悬崖上开去。
“操!”蓝宁大骂一声,呼吸急促,颠簸的机身让他整个人根本无法控制重心。
他的怒火燃烧到了极点。
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好不容易把言言的心抓住,他的言言!不能出任何意外!该死的!!不能出意外!!
强烈的恐慌和愤怒交织,蓝宁即将理智消失殆尽,他双手生理性的在颤抖,用力拉着飞机门,门上迅速刻出了血迹。
“抓好!蓝宁!”许君言拉回他,抓紧座位,抬身猛的抬脚,哐当一声巨响。
飞机门应声飞了出去。
外面的风呼啸进来,新鲜的空气灌入,蓝宁沸腾的头脑缓慢冷却,整个人都在艰难的喘气儿。
整个飞机门都踹的变形,弯弯曲曲的框架上挂着一扇凹进去的废铁在空中摇曳。
许君言踹开门,拉过蓝宁,高速的气流刮过,许君言抓过他,银色的短发在气流中翻飞,“抱紧我。”
蓝宁喘息着,刚要应声,驾驶员忽然从前方伸过来,死死抱住蓝宁。
“二少爷,成全成全我吧……求求你,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蓝宁目眦欲裂,一瞬间宰了他的心思到达了顶峰,甚至超越了求生的想法。
他双目赤红,理智即将脱线时,一声大吼把他叫回了神。
“操你妈的滚开!”许君言猛的一拳狠狠打在驾驶员脸上,驾驶员被打飞出去,径直倒在操作台上。
飞机极速下坠,许君言扯断安全带,把他绑在一起,“过来!”
在撞上山崖的前几秒,捆着他跳了下去。
猎猎长风吹起,气流像刀子一样刮着脸。
许君言抓紧他。
几秒后,不远处的直升机撞上山崖。
砰地响动,林中惊起阵阵飞鸟,飞机碎片四散。
滚滚浓烟升起。
降落伞缓缓落在茂密的丛林之上——
作者有话说:有点卡文。又晚啦。小伙伴们要是六点没发,就等第二天看吧,不用等待,我不知道会卡到什么时候[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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