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理解
在看到陈格打算全军出击的一刹那,朱月明挡在他的身前。
“哦~”陈格闭单眼歪嘴出声道,“你要挡在我的身前吗?朱刑总。”
这孩子怎么怪声怪气的,还有这没搞清楚人家的思维就给人扣帽子的速度,都快赶上朝堂上那群人一半的速度了,不去混官场可惜了。
“方歌吟脑子缺根弦,你先甭跟他计较。”朱月明安慰道。
陈格警觉了起来:“你又想干点嘛?你们当官的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可以利用每一个人?”
朱月明笑道:“那倒不是,我就觉得这种赤忱的人好。”
陈格:“我也赤忱,人苏楼主就这么夸我的。”
“别和人家比,你和他不一样。”他是明着蠢,你是蔫吧坏。“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陈格倒是认可这个话。
“你先阴人吧,阴不过了我再上。”混官场的人心都脏。“不过我可不觉得你能说服他,与其和他交流,不如先打一顿来得快。”
来集合的阿飞:“所以咱还去不去了?”
“去,咱们跟着朱刑总后面去。”
朱月明也没拦着。
等找到方歌吟人的时候,关七大马金刀地坐在了他对面,反而是打算坑人的朱月明在一边笑眯眯的,找了个边角地方坐着。
这场面和熊孩子的不讲理家长来找事倒是很相似。
方歌吟古怪的看陈格:不是,这人多大岁数了,居然一回去就告状?
“关七圣好久不见,风采依旧。”
“嗯。”关七冷淡的回应,在他记忆里也没多久。
“不过你们就这么找上门来,我也不是泥捏的。”方歌吟开口。
“并非如此,只是方巨侠许久没来京城,有许多变化不清楚,我来给您解惑,我们只是在路上恰巧碰到。”朱月明解释道。
“他人已经死了,我暂时无心分辨对错,或许他在京城被富贵迷花了眼,做了些错事,而你要告诉我真相。可是……”方歌吟抬头,“在我知道这些前,如果不打一场,恐难消我心中杂念。”
所以不管方应看有没有违法犯罪你都要和人打一场呗?说的还挺好听。
听到这话,陈格试图和方歌吟对视。
却不想那人和他错开视线,对着关七道:“所以,请。”
陈格:不是,你真的和关七打啊?我之前只是挑衅而已,一般没人会当真的吧?
可是方歌吟就是当真了,还记在了心里。
江湖人切磋,有时只需要一个对视。
关七站起身:“地方你挑。”
方歌吟只是直,但不傻,迷天盟排除掉,而最近那个官家又开始搞事情,百姓感觉不到,但是他却能够感觉到那压抑的氛围,这附近没啥平静地界,难道要出京吗?
就在这时,酒馆掌柜小跑出来,对两方恭敬行礼,经典复刻,道:“诸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金风细雨楼的练武场还蛮大的。”
金风细雨楼,这倒是个选择。
“好。”
话音刚落,店小二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出去。
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兴奋劲。
“楼主,楼主,方歌吟和关七要来咱们练武场打一架。”可惜不能卖门票,陈格的餐饮业搞得风生水起的,谁看了都羡慕,到了他们就不知道如何开源。
苏梦枕问道:“什么时候?”
“就在我后头跟着呢。”
……你咋不直接把人带上来?
算了,机会难得,苏梦枕本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性格,只是快步走下去占个好位置。
方歌吟此时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判断,前方带路的陈格进风雨楼怎么熟的和自己家似得,和谁都能打个招呼。
他和苏梦枕难道不是单纯的医患关系?而是亲密到即使成了京城一大势力继承人也没有生过任何嫌隙。
“神医来啦,我们已经把练武场清干净了。”
“别挤,你这个位置又不是看不见。”
“不要太密,一会被余波劈死我可不管,血别溅到我身上。”
“你先熟悉场地。”关七对着方歌吟道。
这是符合江湖比斗程序的,若是生死决斗,双方大概会提前三四天去寻摸练习,找自己的优势地形。
能活没人想死。
陈格看着四处估算的方歌吟,拽了下关七的袖子,小声道:“这人不对劲,咱们先下手为强,您先把人打至跪地,然后再(哔——),最后我(哔——)”
朱月明听着觉得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陈格不是因为他之前见过东瀛人,所以顺手把事情扣在了方歌吟头上,没想到他是真的把人当东瀛人搞,方歌吟虽然讨厌,但也罪不至此吧?
“这样也太过了,万一他能听懂别人说话呢?”阿飞提出意见。
朱月明没想到阿飞会这么说,他以为他只会同意陈格,没想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还能出淤泥而不染。
“只要(哔——)就可以了吧?”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练武场菜市场一般的热闹气氛没有影响到关七丝毫,他转身对着方歌吟所在抬手便是一道无形杀招。
全神贯注的方歌吟自然知道其杀招的恐怖,不敢大意,剑气与剑交错,竟迸出星火灼痕,双方剑气轨迹在半空中三息未散,剑客虎口迸血。
不愧是关七,若是没有遭难,恐怕早就像古籍里记载的那样破碎虚空了吧。
“你倒也没什么进步。”
方歌吟只是道:“到了一定境界,想要精进又谈何容易?”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这人都快四十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气人?
电光火石之间,方歌吟的喉间早悬着三缕凝而未发的剑气,那剑气没有深入,反而拐弯贯穿了他的肩膀。
“啊?这就完了?我啥都没看清。”
“人家高手对决你当然看不清。”
“你看清了?”
“……”
“好!好厉害啊!”陈格捧场的喊到,一个人硬生生的整出来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他不仅要喊,还要拉着别人一起,方歌吟看见陈格拿胳膊肘怼怼苏梦枕,“你说是不是?”
苏梦枕:“啊对对对。”
方歌吟倒是输得心服口服,只是他没想到关七还没停手,沙包大的拳头冲着他的脑瓜子就来。
“好!”四周反响热烈,还是这个看的明白,没有观赏门槛。
‘谁能顶得住你那几拳头啊?’朱月明此时对关七惯孩子的程度有了了解,对苏梦枕道:“苏楼主,人在你楼里没了不太好吧?”
苏梦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着远方,淡然道:“我们苏家世世代代都是主战派。”
陈格上去问到:“快说,你和东瀛人是什么关系?”
朱月明:没救了,就这样吧。
“呵呵,”方歌吟居然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们打算诬陷我,但我还是来了,怎么,是不是官家……”
朱月明上去就是一脚抽射:“你这玩意怎么敢攀扯官家的?给你好脸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吧?”
陈格看着狂暴的朱月明:魔怔单推人真可怕。
“别打了,别打了。”陈格从身后抱住朱月明,“他只是脑子缺根弦,你甭跟他计较,你不喜欢赤忱的人了吗?”
阿飞接话:“对啊,变得真快。”
这两人拱火来了是吗?
在两个讨坏型人格的操作下,两个金风细雨楼弟子抬着一块拆下来的门板将方歌吟抬回客栈。
桑小娥一看到血呼啦差的丈夫,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丈夫受这样重的伤了。
“这是怎么了?”
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心说:她居然还能认出来?
其中一个人安慰道:“嫂子,没事的,已经处理过了,至于原因,您听我说句公道话。”
众所周知,一旦一个人说出“我来说句公道话”,这就说明他接下来的话要不讲公道了。
果不其然,在他的话语里,方歌吟变成了一个非要为了报仇单挑一群,最后一群人有感他的决心,因此没有点到为止。
桑小娥信了吗?
她信不信也就那样。
反正人家只是来说公道话的。
等到方歌吟睁开眼,他只看到了泪眼朦胧的妻子,他心里一暖,握住爱妻的手,安慰道:“莫哭,至少我尽力过后念头通达了。”
桑小娥:你还真的和他们说的一样啊?我还以为他们在骗我。
要说方歌吟对方应看有多少感情,那倒也没有,这个孩子比起他,更亲近他的妻子。
就像是很多人会在伤害过别人之后做出补偿,但是他们不会在乎那个人是怎么想的,需要什么。
因为他们不是在补偿那个人,而是为了不让这个人成为自己心里的阻碍。
话说温小白去了哪里?
当然是去见自己女儿了。
通过“好心人”引路,她畅通无阻的到了雷纯所在的地方。
“纯儿,我是娘。”温小白起初有些生疏,后面越来越熟练。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娘只生了你一个孩子”的时候,雷纯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
这个人嘴里在说点什么话?
她该不会觉得关七对她还有感情吧?——
作者有话说:我下辈子要当一只猫,随便谄媚一下就会有清澈的大学生给我饱餐一顿的那种。
第112章 相认
对于温小白回来,最不开心的就是雷纯。
为什么不能在外面一直玩呢?
为什么在抛弃了自己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回来,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一定会理解她的苦衷呢?
她有什么苦衷?从小就抛弃她,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唯一做过的好事就是给她找了一个好养父。
而最让雷纯接受不了的是,她在说什么“你才是关七的亲生女儿,我去帮你解释。”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吗?而且话里话外为什么都是关七和陈格,这个女人真的有在乎过她吗?
她知道陈格是不会把她的情况说出去的。
事实证明,她对他的判断没错。
从那两个人的反应就能看出来,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爱恨纠葛。
就算当不了他的亲妹,表妹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真的被温小白闹出去,她恐怕真的要成没有血缘关系的仇人了
这个女人怎么会觉得自己空口白牙一说,所有人就都要信她?
她就是有父亲的绝笔书也不会乱说。
不,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她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毕竟她和温小白长的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别的特征,恐怕解释了也没人会信。
完了,全都完了。
雷纯咬牙。
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还要来坏我的好事。
温小白怎么就不明白她自己没有了男人的爱就一无所有了呢?
她要支撑六分半堂已经很累了。
“那个,母亲。”雷纯慢慢问到。“你来京城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温小白回忆一下,道:“才刚刚进京城,打听一下就来找你了 。”
意思是没见过几个人对吗?
雷纯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大小姐。”一个从门外进来的人在雷纯嘴边耳语一番。
“怎么了?”温小白问到。
“没什么,一点生意上的小事。”雷纯笑道,就是方歌吟快被关七打死了而已。
“喝茶。”雷纯亲手倒了一杯茶给温小白。“这是我烹制的花茶,取得是冬日的腊梅阴干而成,一共就只得了一点,你尝尝。”
“怎么这么久了,温小白还没有出来?”守在门外的苏樱疑惑道。
“和女儿好不容易重逢,一起亲密的说说话,小住几天不是很正常吗?”小鱼儿回答。
“这话居然能从你的嘴里出来?”苏樱感叹。
“我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别人都会这么觉得不是吗?没人能说出来一句不好。”小鱼儿道。
说罢,他又感叹道:“果然还是得要有个势力好办事啊。”
迷天盟沉寂了许久,再次登场为众人所知不是因为他们的掌权人,而是餐饮巨头的名声。
这个企业的所有员工都本着卷不死就往死里卷的劲头,让业绩一次次再创新高。
当然,他们也同样保留了帮派的习惯,每个店都在无时无刻的收集各种情报。
小鱼儿还不知道这只是陈格餐饮业的一部分,还有另外的秘密的暗部势力。
不管是光明料理界,还是黑暗料理界,都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当然,只是早点部分。
“那群姐姐有很多都讨厌雷大小姐。”小鱼儿感叹道,“大家都很配合我们。”
“正常。”苏樱回答。
在她看来那都是一群很温柔的女人,只是等着雷大小姐自己漏出破绽,没有亲自去报复。
“我们曾经一起落难,后面又抱团在一起,用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的在阳光下生活,我们不是单独一人,而是一个整体。虽然很讨厌那个人,但我们不能出一点差错。”领头的女人对苏樱说道。“生活是很脆弱的,只要遭遇一点点微小的事情就会跌落深渊,只凭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爬上来,只能满身污泥等待死亡。”
那个女人如同空谷幽兰一般,行走坐卧都独有一番风韵在其中。
名字也很好听,叫云岫,所谓“云无心以出岫”,这个名字,很配她这个人。
起初,有人知道她自由后,便会来打着拯救的旗号来接触她,当然,全部都铩羽而归,那群人不敢在迷天盟旗下的店里闹事,久而久之,传出了她不识好歹的传闻。
不过云岫自己倒是很开心,生意因为那群贱男人好了很多。
她的手已经粗糙了不少,脸色也因为买不起顶级的珍珠粉保养暗黄了许多,从小苦练的琴也被她当了出去。
世人暗叹明珠蒙尘,从此再也听不到那样的琴声。
没什么可惜的。
她知道,他们不懂。
他们不可能懂。
她现在才能发自内心的微笑。
世人总讲,爱人如养花。
但这种爱不会让他们交给自己爱人求生的本领,也不会给她们能够独自在外闯荡的势力。
陈格并不爱人。
即使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以云岫看人的本事,也很清楚地看出她们的恩人是个怎样的人。
将她们带出来,发动千金难求的杏林名医们来给她们治病,最后又给她们谋生的本事和落脚之地。
他自己的怜惜只有一点,更多的却是事实与他的认知搭配不到一起的懊恼和焦灼。
在陈格眼里,只有她们这样的人本就不应该这样活着的难过,而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拯救者。
这在他对她们所做的事情不管不问就可以看出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她们自己就能变好。
她感激陈格,但更感激那个将他的认知塑造成这样的存在。
京城中那些单纯的闺阁女子总对陈格有诸多猜想,却没有一个是对的。
所以她们才不想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许只要再努力一点,就能够接近那个存在认知中的世界。
“所以,我们不会参与你们的事情。”云岫拒绝。“不过我也不会拒绝我们的本职工作。”
那就是会帮他们收集情报喽。
“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苏樱在谈话过后感叹道。“真好啊。”
即使是知道雷纯的东西可能是拿自己的血泪换来的,却还是在报复和伙伴之间选择了后者。
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正是因为她们的配合,才能在温小白和雷纯毫无察觉的时候引导完成许多事情。
小鱼儿提起笔记录:十月二十一日,温小白进了雷纯家,但是一直都没有出来诶,毕竟母女重聚,想叙旧也正常,真是感天动地的母女情。顺便一提明天陈哥要聚餐,真期待。
怎么了,他一个没见识的山里娃写日记不是很正常吗?
他就喜欢记录美好生活。
陈格的聚餐办的不是很顺利。
“我这是为了人家温一办的,你们怎么都来凑热闹了?”陈格头大如斗。
“为了他能够更好地融入呗。”追命笑道。“再说我们来帮忙不也挺好的。”
陈格:是吗?你确定你不是想来凑热闹的?
“不过他人确实挺好的,就说官家给的待遇,钱少事多离家远,他能从温家赶来也确实是心怀人民了。”陈格感叹道。
“温家啊……”追命似乎恍惚了一下。
“你以为做出这幅回忆从前的样子就可以逃避劳动了吗?快干活。”陈格说道,年轻人不要总是回忆过去,又不是火o忍者,没人会看的。
等到温一终于唠叨的时候,只听到了里面的吵闹,他收脚,走回去重新看了一下地方。
没走错啊。
“啊,你来了,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闲的没事干可以一起出去玩啊。”
“什么时候能闲的没事干?”
“总有一天。”陈格眼神坚定。
温一笑笑;“或许如此。”
“大家,这就是我同事。”说罢,他拍拍温一,“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大家客气的自我介绍,只有追命的眼神瞬间犀利,僵硬的拉着陈格走往偏僻处,小小声道:“那人脸是真的吗?”
陈格:“是啊。”
“那人是真的吗?”
“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们医生弄出来的,长得和人一样,做事也和人一样,连气质都和人一样的存在……”
“那不就是人吗?”
看着开始胡言乱语的追命,陈格想着要不把人敲晕算了,反正他也不会计较。不然这个状态一会吃饭的时候把自己噎死怎么办?自己只能先下手为强拿肉把他烫死。
这时,追命又开始陷入回忆,道“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我也无数次想过,那个人还在。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的去品尝我给他准备的美酒。偶尔空闲时会和他一起出门游学,即使学不到什么。但是已经发生过的悲剧还能够逆转吗?”
陈格闻言大力点头,拍着他的肩膀:“你说的都对。”
然后头脑风暴。
赣,这个人在说点什么?
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难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厚的屏障了吗?
难道追命晚来的变成了中二病?
都说古人成熟的早,但这么一看,还是顺其自然的成长比较好吧,不然被压抑的东西会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自言自语过后,追命自顾自的走上前,让陈格一拳抡空。
陈格眼睁睁的看他走到温一前,捂着下半张脸“嘿嘿”冷笑。
你在干什么啊?接下来一定要给诸葛神侯求情,让他给追命放几天假。
陈格从追命身后拿胳膊揽住他的脖子,和另一只胳膊固定成一个十字,试图做出最后的努力,以挽救追命在他的好同事心里的最终印象。
“那个,不好意思,他武魂觉醒了。”
嘻嘻,我在说点什么啊?
第113章 复活
“噗哈哈哈哈。”
“你居然还把人埋了啊?”
“啊,是呢,埋得还挺深的,我把自己挖出来可费了好大劲。”
“诶嘿嘿嘿嘿嘿。”
追命在尝试着拿自己的衣领子捂死自己。
衣领子把人捂死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明明是那么感动的重逢,而他先被人勒的喘不上气,之后每次他要酝酿出泪意的时候,这群人的笑声就会无情的打断他的情绪,整的他不上不下的。
为什么每个人都能笑出不同的声音啊?故意的是不是?
‘算了,不哭了。’要是真的哭出来说不定会被笑一辈子,等这群人老掉牙糊涂了之后还会记得讲给他的孙子听。
只是,只是他明明已经确认过了。
追命看向温一,也就是温约红,这个在他少时给他疗伤,还教他武功的人,他看着他喝酒,舞剑,直到看见他冰冷的尸体。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眼角长了些许细纹,气质平和了些许,整体变化并不太大。
看着追命窘迫的样子,温约红伸手摸摸他的头,开口道:“不用自责,其实我在醒来之后已经是中毒后的一个月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全部僵硬,任谁看见都只会以为我已经死亡。”
其实连温约红自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醒来的,武功也好,医术也好,都解释不了,因此,他也就不再去想。
追命此时有些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委屈涌上心头:“那你不能告诉我一下吗?写封信也好啊。”
“我当时情况不太好。”何止是不太好,可以说糟糕的要死。
在气氛逐渐沉重的时候,陈格走上来说:“就当用掉了一个死而复生的奇迹吧,就是天使一生也只能用三次,真是幸运啊。”
你还给标上数字了?
“那我也算是用掉了他一次机会,真对不起他。”
虽然知道陈格是胡诌的,温约红却认真回应。
但是追命难过的快要炸了。
这就只是安慰吧?事实就是他压根没注意到人的真实情况,要是他能多留几天就好了。
陈格甩了一个探测上去
【为了修补bug而产生的奇迹】
不是,哥们,什么bug这么离谱啊?都能复活人了。
“不好啦,追命人变成灰白的了,谁快来救救他?”陈格喊到。
“你喊个什么?你自己不就是神医吗?”
“哦,对啊。”陈格用大力按着追命的人中。
“不管一个人长得多么帅气,只要缺了两颗门牙都会瞬间变得猥琐起来。”陈格感叹道。“但为了把追命拉回来,把他门牙弄缺两颗也没什么,反正我也没有补牙的手艺。”
追命“ber”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两颗门牙好疼。
“还好你醒的及时,不然就要猥琐的过完后半生了。”陈格站起身拍拍手道。
“啊,谢谢。”追命下意识说道。
所以这个人为什么不给我扎两针呢?
“都说了是奇迹了,或许是那个地方的风水好,和他的武功融合在一起才造成的,总之和你没关系。”陈格对温约红问到。“那个地方好不好?”
“很好,坐北朝南的。”
“听见了没有?都是星象转移过来完成了一个仪式。”
“你刚刚还说是……”
陈格再次十字固追命,道:“住脑,不许回忆。”
陈格不喜欢回忆过去,难过的伤痕总比幸福喜乐更加深刻,像是蟑螂一样粘着人的回忆不放。在开心时突然出现。
我记得小时候吃了那个,好好吃,蟑螂突击飞脸。
高中时候难得的运动会好开心。诶,那里怎么有一只双马尾?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过现在的。”追命拍着陈格胳膊喊到,他本来也不是太纠结的人,既然有这样的奇迹那就过好现在。
更重要的是:他快要被勒死了喂。
虽然很感动陈格安慰他,但也不是这种安慰法吧?陪他喝一顿酒不好吗?
“好了吗?好了就去吃饭。”陈格问到,他要绞杀每一个试图搞乱他饭桌氛围的人。
“好了好了。”就是牙有点疼。
不会真的要掉了吧?不会,不会,他的骨头很硬,那牙应该也很硬才对。对吧?
不管了,饭好香,心里好开心。
男人也不是靠着两颗门牙行走江湖的。
陈格无意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只是感慨,现在每个人好像都有事情可做,就这么水灵灵的融入了社会。
陈格又随便拿出了几罐他亲手酿的,带着buff的酒,听说融入社会的成年人就要喝这个。
虽然知道是歪理,可是古代真的好无聊啊,没什么事情可干。
文人雅士一般玩投壶、吟诗作对。
他们做不出来诗词,但是投壶却像是开了自瞄,没有一点游戏体验。
而且他真的想用控制变量法试一下大家喝醉都是什么样子,绝不是想要自己开心。
“吨吨吨吨。”不知道啥味,反正好喝。
陈格揽着小鱼儿道:“你们现在还不能早恋哦,还没有到可以乱搞男女关系的年纪呢。”
“可是之前陆小凤哥哥不是这么说的。”
“你不要听他的,你仔细盘算一下,他哪个长久了?不都是被甩了?”陈格语重心长的胡说。
“啊对对对。”小鱼儿敷衍道。
“陆小凤真是害人不浅啊,就这么荼毒我们的青少年,社会风气都是因为他败坏的。”陈格拿手捂着头,处于一种因为睡眠不足而困倦的高中生状态。
“你恐怕揽错人了,你应该去小孩那桌说。”小鱼儿扶着陈格,比起忧国忧民这个人更像是喝醉酒之后无差别使坏啊。
不如把他扔到别的地方吧。
陈格:嘿嘿,我好像可以喝醉了诶,越来越接近真人了。
几个快要醉到神志不清的人对视一眼,架起陈格往外走。
至于去哪?不需要考虑这些,就当自由的风,到哪算哪吧。
第二日。
中午。
陈格头疼欲裂的睁开眼,捂着脸坐了起来,发誓以后再也不要为了试验他别人一起喝酒了。
陈格摸摸自己的被子。
诶?衣服呢?我的衣服去哪了?
陈格掀起被子。
还好,裤子还在,玉佩也还在,怎么还有个黑手印在上面。
不过这是哪里啊?怎么看着有点像牢房。
我昨天拿出来的酒有啥buff来着?混乱、迷惑、补血、健体、养生……
除了前两个以外,不都是正面buff吗?最多也就是精力旺盛一点、亢奋一点,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搞到牢房里吧。
想不起来,头好疼。可能是补得太过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是白玉堂。身后还跟了一个小孩子,是叶翔。
“小白啊,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呢?我是良民。”陈格两只手抓着栏杆问到。
白玉堂带着迷之微笑,道:“还好意思说呢,一群大人喝醉了酒来大街上胡闹,还要孩子们照顾你们,社会风气就是因为你们败坏的。”
“所以发生了嘛事呢?”
“你来说。”白玉堂对叶翔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叶翔把水杯递给陈格,开始陷入回忆。
由于陈格几人不让他们喝酒,因此他在几个人扭曲的绞成一坨往外腾挪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妙。
因为太过担心,扶着年纪有点大了的温约红和抓着他不放的追命去休息后,他就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醉酒的人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几个人格外古怪,侧着身子走路,似乎每个人都在沿着一条线辗转腾挪。
陈格:那应该是混乱,每个人都是一个表现形式,毕竟游戏才懒得做很多效果。
“然后小鱼儿哥被自己右脚绊倒了,阿飞哥砸到了他身上,两个人一起从大桥上滚了下去,吐了路过的雷大小姐一身。”
“然后就把我们抓进来了?她那衣服很贵吗?”陈格问到。
“她没和我们计较。”叶翔连忙说到。
“后面我还在想怎么把人搬回去,就碰到了一起的展护卫和白护卫,所以拒绝了雷大小姐帮忙,和展护卫一起把两个人送了回来,小鱼儿哥哥身上掉下里一本小册子,被展护卫捡走了。”
“你们两个人大半夜一起逛街啊。”陈格感叹。
“没有,我们只是在巡逻。”白玉堂否认三连接话继续道。
几个人滚下来的动静惊动了在屋顶上睡觉的猫咪,猫咪舒展一下,从上面翻身下来,陈格指着猫喊到:“是成龙。”
然后和司空摘星一起去追猫,期间还去夜市吃了一笼蟹黄汤包、一打山海兜、一碟子五香糕,顺了一碗酸梅汤下去。
陈格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带了私货,我又不是猪,但就冲着那一句‘成龙’他的嘴就和黏上了一样。
“你跟着我们呢?”陈格有气无力。
“那不然呢?你俩跑起来几个人能追上。”
两个人胡吃海喝之后跑到金风细雨楼上蹿下跳,因为吃的太多吐了苏楼主一身,楼里的人来帮三个人换衣服,最后雷大小姐哭着从楼里跑了出来。
“喂!等等!怎么哪里都有雷纯啊?她是什么街溜子吗?你中间是不是少了什么一大段很重要的细节啊?”陈格大喊道。
“关键我不知道。”白玉堂面露嫌弃。“我在楼底下站着。”
他可是很爱干净的,才不要和那几个脏脏的人待在一起。
“然后呢?是不是司空摘星把她东西偷了?”陈格虽然没有说话的力气,但还是坚强的想要接上所有剧情。
白玉堂眼神微微向上,做出回忆姿态:当时已经很晚了,夜间街上完全没有人,夜市也关了。陈格和司空摘星没穿上衣从楼上跑了下来,发生如下对话。
“你那个材质很厉害的,我都没见过的玉佩给我看看。”
“我缝在裤兜里了,不拿出来。”
“拆开呗。”
“不行!”
白玉堂目送着两人扯着裤子离开,他可不要追着两个不穿上衣,拉拉扯扯的人。
“我求求你跟上吧,你不好奇吗?”陈格捂着脸痛苦道,该看的东西你是一样没看啊。“你直说吧,我犯的事大不大,判几年?需不需要阿飞来劫狱?”
“那也没必要。”白玉堂微笑。“阿飞在你旁边那个单间里,你俩一起进来了。”
“……”——
作者有话说:好孩子不可以喝酒哦,对身体不好。
我的酒量就是一瓶Rio。
当然,不会有什么憋屈剧情,毕竟咱们是沙雕小说。
下一章:都会电眼逼人了,一定是圣主,敬请期待。[撒花]
第114章 潦草
俗话说:酒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润滑剂。
陈格对此发出锐评:这话在放屁。
白玉堂完全是一个遇到剧情只会skip的玩家,一问三不知,问他不如去问楼下阿黄。
“他不是被展昭送回去了吗?”
“他又不是不能再出来,喝醉了又不是腿折了。”
在被剧烈冲击过后,陈格的大脑居然很奇妙的让智商占领了高地。
‘我现在是进了牢房,但住的是单间,还有小被可盖,说明我也没犯什么大事,应该只是象征性的拘留一个晚上,而且这个人这么早进来,应该是要放我出去的。’
陈格眯眼观察,发现这个人手里还拿了衣服。
果然。
“我饿了,胃里难受,想吃东西。”
“啧。”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打开门,把陈格放了出来。
嘿嘿,计划通。
陈格骄傲的出来后,就听到白玉堂对叶翔说道;“以后长大了可不能喝成这样,要是在白天可就不止关一个晚上了。你们要督促自己成长成一个优秀的大人。”
‘怎么?已经开始默认我不会教小孩了?我还觉得你ooc了呢。’陈格撇嘴心道。
叶翔小小声:“可是我觉得陈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大人了。”
听闻这话,陈格冷笑一下:“呵,听到了没有?”
不是,你还骄傲上了?
陈格出来后,去隔壁接阿飞出狱。
“对了,司空摘星去哪了?”陈格眼神犀利的问到。
“他早上出来之后就走了,说是方应看已经死了,他也要去做正事了,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白玉堂说道。
好啊,就这么离开,独留我一个人面临狂风暴雨。
“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怎么又出来了?”陈格面容严肃的对阿飞说道。“我们两个人合一下。”
要是之后有人问“你们知道错了吗?哪里错了?”他们两个人还能说出个二五二六。
“我应该是和谁打了一架,但我不记得了。”阿飞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道:“那人实力不弱。”
“是谁?”陈格疑问。
阿飞摇头:“不清楚,但我隐约记着我确实很想和他打一场。”
这应该是补血buff?陈格有些不确定。
“咱俩既然一起进来了,那应该是一起动的手。”陈格推测道,就算是喝醉了酒,能让他俩联手的人也一定不弱。
“应该是那人偷袭了咱们。”他俩都不是挑事的人。
阿飞点头认可:“很有可能。”
白玉堂在这两人身后:呵呵。
“走吧,其他的你们可以问猫儿。”
陈格可疑地停顿了一下:“一定要去吗?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想知道。”
别看他刚刚分析的时候把事情都推给了别人,其实他的内心里还是觉得有九成的可能是他们自己惹的事。
白玉堂伸手指着外面:“必须去。”
一定要让这两个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糟心事。
陈格拿眼神暗示阿飞:好像真的是咱俩惹祸了。
阿飞:没事,一看就问题不大。
“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们两个。”展昭笑的很温和。
在把人送回去之后,展昭本来是想着吧小鱼儿的册子放在一边,但是无意之中看到上面的内容让他很担心,有着很强责任心的开封府护卫还是打算去看一眼。
“你去哪里了?”陈格心中已经有了个答案,不会还是昨晚的那个御用倒霉蛋吧?
“雷大小姐所居住的地方。”
陈格:嘿,我说什么来着。
回答正确,格兰芬多加十分。
倒霉蛋,不对,雷纯似乎遭遇了什么计划之外的事情,做了随时可以撤退的后手。
这,很不对劲。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在家,不过这是好事。
展猫轻盈的跳了下来,四处搜索寻觅,作为一个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精通人性的老护卫,他当然不光搜了嫌疑人的居所地。
本着江湖人害怕被仇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所以要把周围的院子都买下来的心态,他搜了四周一圈房。
没人,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展昭再次翻开了小鱼儿的日记。
[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听到饭店里的姐姐说雷大小姐又买房了,虽然在郊区,但还是好羡慕,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房,听说那里的房价比较便宜,就在……]
好啊,谁说写日记的习惯不好的,这习惯可太好了。
展昭在心里狠狠地夸了一遍小鱼儿,打算明天就去向他道谢,也为擅自看了他的日记道歉。
等到了地方,展昭在一间密室里看到了温小白的尸体。!?
展昭懵了一下,虽然知道温小白会不受待见,但那位小姐下手居然那么果断吗?温小白对她的影响为什么这么大?
不管名声多么大的美人,死亡之后都与常人一样,苍白,冰冷,静静等待腐烂。
既然是这样,那就还有其他准备。
果然,在密室附近的柴房,上方的火烛烧着一节油绳,下面是易燃物,等到全部烧完就可以顺利变成一场火灾。
展昭轻轻将人放在看着平整又隐蔽的地方,打算回去蹲守犯人。狄飞惊可不是好对付的。
等了许久,展昭突然警觉,他们该不会直接跑了吧?这里的一切只是拖延时间造成她还会回来的假象,她恐怕早就做好了事情不成立刻撤退的准备。
真是果断。
在外待一段时间,等到京城人忘记温小白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再回来,不用多久,因为温小白只出现了两天,如果不是她太过谨慎完全可以不走。
不是在她家里死的,而且死者身份不明,没有人关注的话很有可能被当做悬案了结了,毕竟方歌吟重伤,等人缓过来骨灰早被吹散了。
要快点追上去才行。
“等等,”陈格问道:“所以那个姐姐昨天晚上乱跑是为了找人给她做不在场证明吗?”
“怎么可能?”白玉堂说道。“她只怕是想借着人的势力把这事完全掩盖过去,只是没能成功。”
“哦。”陈格点头,又立刻摇头。“不对,她要干那事苏楼主指定不乐意,她不可能不知道。”
在和雷纯上次见面后,雷纯在陈格的印象里就变成了一个三句话让别人给我花一百万,深谙人性的奇女子。
“她昨晚一定是想要找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离开的借口。”陈格推断,然后抱住自己脑袋。
“咋了?”
“刚摇头摇猛了,想吐。”
展昭再次回忆——
京城出城的所有路他一直熟记于心,但这次他心知可能赶不上了,除非有人在前面挡着那两个人。
但是,这一次,命运站在他这里,应该是他积德行善的回报。
“那是谁挡那了呢?”陈格问到。“可真是个英雄好汉。”
狄飞惊的武功不为人所熟知,没有人知道他有一门独门暗器功夫,名为“眼刀”。
顾名思义,就是通过眼神发出的招式,可谓防不胜防。
“电眼逼人?”刚躺下又跑出来的阿飞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了激光眼,“快把猪符咒交出来。”
“原来这次是你啊,嘿嘿,长大了还信符咒呢,我都给你说那是编的了。”陈格怼了下阿飞。
“你别高兴得太早。”
虽然阿飞喝醉了酒,但是狄飞惊也要顾忌会不会伤到雷纯,因此两个人维持在了一个短暂平衡的局面。
直到……
“陈格!快来,这里有符咒!”
陈格嗖的一下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来了,我就说刚刚怎么看到了成龙,让人家休息一下吧,夹克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等等,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不是什么宠物小精灵,还能喊出来啊!怎么又有我的事?”陈格喊到。“而且人家叫jackie。”
“谁知道你是不是去哪里撒欢路过了。”白玉堂吐槽。
“而且听人家说之后的战局异常焦灼。你也是个厉害的,明明每一次都用的一摸一样的招式,但偏偏每次都喊的是不同的名字,直接导致狄飞惊初始几招判断失误。”
这个人喝醉了还有几分阴险在身上呢。
已经知道自己会喊什么名字的陈格开始尴尬,继而捂住脑袋喊难受。
“哦?那他喊了什么名字呢?”
陈格闻言惊讶抬头,硬生生在阿飞那张表情不多的脸上看到了邪恶栀子花绽放。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小时候骗你那都是真的,我俩长大以后要一起去打败圣主的事?
展昭挂上了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白玉堂:“什么老鼠走迷宫、脑袋砸核桃、一虎杀两羊、巨斧砍大树。哦,还有个最终招式……”
陈格:“我要吐了,我真的要吐了,我吐你一身哦,口区……”
“乌鸦坐飞机。”
说出来了,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他,陈格。
方程式的解,金字塔的尖,刺客们的爹,终于被他自己坏了人设。
阿飞:嘻嘻。
“不对,这不是好事吗?我俩为啥被关了?”陈格着急转移话题。
“你们俩把人打至跪地之后,非要找符咒,把人扒了之后没找到,又说他本人就是圣主化身,怪不得诨号带个‘龙’字。”展昭停顿了一下,委婉到:“他毕竟也是个人。”
“然后你俩睡着了,为了防止什么时候再跑出来,就把你俩暂时关住,等到酒醒再放出来。”
啊这。
一件事情,如果是一个人做出来的,那他可能会尴尬的想死。但如果是和兄弟一起做出来的,那就还能笑出声。
陈格现在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阿飞:不嘻嘻。
“后面的事情包大人说他解决了就好,你不用管,怕你难做。”
“我为啥要难做?”陈格疑惑。
“没啥。”
三人出门后,看到了几个来接他们的人。
小鱼儿哭丧着脸。
“小鱼,你怎么了?”
“没咋,就是有点难受。”
“你有啥烦恼?”
“就是有一件事,我已经准备了许久,甚至想象出了我自己要说什么,干什么,准备的东西要怎么用。结果这件事迷迷糊糊的结束了,有点不甘心。”
“这事结局好吗?”
“好啊。”
“你的作用大吗?”
“大的。”
“那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又不会完全按照计划进行,要随机应变,生活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作者有话说:突然在想,如果银魂本土化了,那背景应该在天津吧。码头城市,外国人多,离政治中心近,江湖高手多。
除了天津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满足了吧?
第115章 启程
“你已经可以独立带课题了。”陈格对着苏樱语重心长道。“不懂的就来问我和你温掰掰,这次能做出成果你应该可以捞个官当当。”
“我知道了吗,我会努力的。”苏樱积极回应,这次科举之后已经有女官了诶,虽然只是微末小官,但那也是官员啊。
苏樱的志向已经变成技术官翘楚了,而且她也算是在官家那里留了号,升起来应该很快。
没错,她已经看不上县主了,什么玩意啊?要追求就追求的大一点。
“好!很有精神。”陈格拍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在这里彻底安定下来之后,苏樱就搬去了官家分的廊房里,她似乎想用自己的本事站稳脚跟。
方歌吟还在养伤,养了快四个月,这都快过年了,还没有好。
陈格知道,他是因为彻底得罪了一群单推人才会这样,那群人打定在开战之前都不能让他好,科研院的一个同事还来问过陈格有什么病起初不显眼,在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陈格思索半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痔疮。”
他丝毫不觉得愧疚,因为他真的把人当日本人。
这个严重了可是会大出血诶。
得到了答案的同事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不久之后,江湖上流传出了一种毒药,中毒之人会得很严重的痔疮,从此之后成为了居家旅行、报复打击必备良药。
那人赚的盆满钵满,就是再也不敢露脸。
陈格:武侠世界可真奇妙,啥药都能制。
他仍未知道喝醉酒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也不想问了,就把那段回忆埋葬在过去吧。
他现在最烦的事情是:“啊啊啊啊,为什么过年的假期从之前的半个月变成了七天啊?”
他虽然知道明朝只有四天假期,但是拿宋朝的来比就是短了一大截。
“官家只打算休息一天。”追命说道。
“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我可不会心疼领导。”陈格冷漠。
“我记得你不是过完年就不上职了吗?”追命疑惑。
陈格点头:“对啊,我就是感叹一下。”
“……”你感叹个鬼。
天刚刚擦黑,家家檐角灯笼都亮起来,照得满天雪花晶晶发亮。赶路人搓着手取暖,陈格向上拉了拉他自己织出来的大红围巾,遮住半张脸,缩在袖筒里的手拿着给自己买的小兔子灯笼。
“今年好大的雪。”陈格道,这还是他出道之后在外面过的第一个年呢。
陈格顶着一头雪花回了家,进门前先拍拍身上,把灯挂在门口,又在里面添了些油。
“回来了?”
“嗯。”
在进门后,陈格才一蹦三尺高:“诶嘿嘿嘿,以后不用上班啦,太好了,以后要是再踏入科研院一步我就是狗。”
“咱俩先去朱停那边升级一下装备,元宵节一过就走。”陈格对阿飞严肃道。“东瀛的事情问题也很大。”
“知道了。”
关七无语的看着这个宁愿去犄角旮旯的小国也不想工作的人:孩子大了,随便跑吧。
他知道这群人都有意瞒着他温小白和雷纯的事情,怎么就没人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乎。
他的记忆混乱,被小白背叛的事情仿佛就发生在昨天,没上去一拳把人打死已经不错了,怎么还觉得他会为爱发疯。
他得要做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自己的名声。
他以后是要走,但这不还没走成吗?谁知道啥时候呢。
先不去想那些,这次这个年一定要好好过。
巧了,陈格也是这么想的。
他的背包里有很多烟花,还是那种可以画画写字,再把图案放上去的那种。当然,他也没有直接拿出来,而是说偶然所得,交给科研院研究,但万万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弄出来了。
本以为激光眼、太阳能、加特林就已经很离谱了,结果游戏世界材料一融合,以后科技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啊?
陈格燃了一个烟花,飞上天,是一个大拇指的形状。
不久,不远处也燃起来一枚,上面画了一株梅花。
呵呵,开始卷了是吧?让你见识一下我精心收集表情包的恐怖统治力。
事态逐渐不受控制了起来。
“悬赏根治痔瘘,愈者酬千金“
“根治不了,告辞”
“怎么又有人问”
“君虽隐名,笔迹自辨,必王生也”
“滚”
陈格看着五颜六色的天空,感叹古人还是会玩的。
对于京城的人来讲,往年是看着花朵一样的烟花吃年夜饭,今年是就着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图案和莫名其妙的骂战吃年夜饭。
怎么说呢?
喝着小酒看别有一番韵味在心头,还挺上瘾的,喜欢看。
宋人年夜饭讲究“七碟八碗”制式,七为少阳,八属少阴,暗合阴阳调和。席间必饮椒柏酒与屠苏酒,且保留“埋肉井中”的古俗——将吃剩的羊骨用红线拴好投入井中,祈愿来年福气不绝。*
陈格他们人不多,一行人按照现在规矩的整了四热菜、三冷盘、两主食、两汤羹和两果品。
江湖并不是什么时候都会出事,至少在一年里最重大的日子里,不会有人出来闹事。
这个年过得难得平静。
在官员的年假销假的第一天,陈格跑到了炼金区域。
他要升级一下自己的消耗品装备。
专武是稀有金属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随用随扔的小飞刀也这样就不太正常了。
陈格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说过自己的秘密,哪怕背包里有附魔装备,也一直用的是普通铁制品。
他的攻击方式也不适合配套专武,扔的太多。
哪有大侠扔完一圈飞镖之后再一个个捡回来的?
“这是什么?”陈格指着信号发射器一般的东西问到。
“这是我仿制那个飞盘上的物件研究出来的。”瘦了不少的朱停小小声说,“要说功能也没多大,能让精神类的招式威力更大,比如狄飞惊的那个眼刀。”
陈格:啊?离谱。
“你日后行走江湖要更加小心。”朱停提醒道,“民间能制出这样物件的能人怕是只多不少。”
不是,你确定吗?
朱停以前可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中原人都或多或少都信自然轮回周期论。
以前可能就有这种东西,就如同潮汐升降,太阳东升西落,一年变换四季的规律一般,现在正好到了那些天地宝材出现的周期。
上一次出现还是在商周时期。
“我读书不多,为什么呢?”陈格问到。
“比如八卦镜,《轩辕内传》记载黄帝‘铸镜十五,法龟龙之象’,《道藏·上清含象鉴》详载其‘悬宅则鬼魅现形,照水则蛟蜃遁迹’,但是之后的八卦镜就没这效果了。”朱停认认真真总结,“《周易·系辞》记载‘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汉书》又说‘藏天机,定九州’,那就是河图洛书。”
“不是,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
“翰林大儒总结出来的,我以前还觉得这些是神话传说呢,现在才知道,是自己见识短浅了。”朱停感叹道,这样的情况,就是他自己再懒也舍不得走啊,那些上古神器有可能会重现在他的手里,谁能拒绝这个?
“他们还在编书,等完成版出来后,一定要拜读一下才是。”
知道一切真相的陈格扯嘴角笑。
这就是记载历史的好处吗?不管发生什么离谱的事情都有文官可以拿出史书,引经据典说的头头是道,还一点都感觉不到突兀,他要是本地人绝对信了,说不定还会生出来一种恢复上古传承的豪情壮志,亏他之前还担心了一下。
好专业的世界观补全,大儒就用是来干这个的。
不辩经的大儒不是好大儒。
要是在欧洲可能也要编圣经了,上帝喝醉之后在这里吐了一地,都是他们赎罪赎的好才打动了他的肠胃,忠诚什么的。
陈格一边拿小锤子敲他的飞刀暗器,一边听了一脑子的上古神药和神器,恍恍惚惚。
直到临走前,他和阿飞牵着自己的超厉害小马要出城的时候,一个看着眼熟的翰林跑了出来。
“两位,如果有什么看着很厉害的东西能不能收集回来?”
“?”
“宗大人觉得国外可能有特殊品种,他们有了我们不能没有。”翰林正色道。“要是带不过来可以记住地方上报。”
然后开启大航海时代吗?
“正好等您回来我可以编到第三册里。”翰林激动道。“多远都没关系。”
我就算死在古书里也能把它变成自古以来。
陈格正色:“我一定努力,不负你的期待,有你这样努力的国之栋梁何愁不兴。”
“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点微小的工作。”
一般送别会赠与折柳,意味循环和归期,现在柳树没有发芽,他就画了一副柳树图送给陈格。
“多谢,我会珍藏的。”陈格小心收好画。
这画风有点眼熟,过年时候画梅花放炮的那个就是你吧?
根据王大哥哥的情报,因为内乱逃难的东瀛人很多,其中最乱的一个地方是福建虬城。
虬城?
陈格探测了一下。
【沙县】
那可不行!——
作者有话说:*出自《梦梁录》
第116章 翻译
武士要有自己效忠的大名才算完整。
即使已经离开了家乡也是如此,有些观念,刻在血脉里。
在他的国家,平民不能有自己的苗字(姓氏),但是如果武艺高强,获得战功,受到大名赏识,就会被赐予一个。
姓氏只能为公家和武家所有。
他还没有苗字,所以只能算是一个浪人,别人称呼他,只有简单的五郎,五郎可太多了,叫一声一群人会应下。
他在乡下拼命练习剑法,只为有朝一日可以变为武家。
但还没有等到他出头的那一天,大名之间的战火就烧到了他所在的乡下。
习剑的乡下武士没有办法敌过足轻的配合。
“等到了海对岸的那个国家就好了,那里和平、富足。”
和他在一个船上的人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但是五郎知道,不是这样的,那个来这样给他们宣传并将人弄上船的人他知道。
是专门让人“神隐”的存在。
通常儿童和女性消失的时候,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认为是他们触犯神明领域或引发妖怪兴趣所致,并且发展出了“神隐”的传说。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神隐。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那群人是怎么消失的,但就算是受害者的家庭也会配合着他们,只说自己的孩子、女儿和妻子是被妖怪带走,从此不再追问,仿佛这样就能掩盖诱拐掠夺的事实,毕竟掳掠人口常被默认为武士阶层的特权。
是真的掩盖的很好,很好。
给这血淋漓的事套上了一层浪漫的、坚硬的外壳。
他很鄙视这群人,也鄙视这么做的武家,他下决心成为武士之后要保护自己的乡亲。
他是到了这里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略人罪,而且只要参与了就是重刑。
这里的公家(贵族)对这种事情很谨慎,生怕坏了名声,生怕被皇帝砍死。
在那艘船上,那位知道了他是个浪人后,施舍一般的让他来做护卫。
为了让自己在未知的地方过得好一点,他终于,也拿起了本该用来守护的剑,挥向了自己的同胞。
陌生的地方,要融入进去很难,但是他有钱,生活的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五郎一边在街上闲逛,一边想着自己未来规划。
曾听闻武家前辈天枫十四郎曾经为爱挑战中原几大高手身死,他觉得比起爱,吃饱更加重要,那种出生高贵的贵公子才有闲心追求爱。但他可以参考那人之前的操作,打出名气,就能投身于一位大名。
与此同时。
为了保护小吃一路猪突猛进的陈格二人终于找到了双语人才当翻译。
还好他之前支起来的摊子足够大,这才能在这里也找到人。
他们两个没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前那翻译还对二人身份有所怀疑,直到看到真人。
原来是一个极其漂亮的二傻子公子哥带着自己的厉害保镖想要出来干一番事业罢了。
没多久就要哭着自己跑回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你来搞定,包括去东瀛的船,是吗?”陈格将一杯茶放在对面那人身前,问道。
翻译低头,看到了一双如玉的手,没有丝毫瑕疵,看不出一点劳作的痕迹。
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哥。
“对,我还算有点人脉。”看在钱足够多的份上。“叫我阿彪就行。”
门外的五郎停住了,他的汉文不是很好,但还是听出来了代表他国家的那两个字。
他抬头看向谈话的人,但只能看到那个介于成年与少年之间的人,他的指尖落樱般轻柔地拂过茶盏,阳光下轮廓晕着墨染般的清寂,鸦青直垂,只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首未完成的和歌。
陈格看着突然进门瞪着他们一动不动的佩刀矮子,问到:“浪人还是武士?”
这话本来是问阿彪的,但那人却听懂了,把头抬得更高,大声的,用不熟练的汉文说道:“我以后会变成武士的。”
陈格点头:“好的。”
得到了陈格回应的东瀛人似乎满意了,找了一个最近的地方坐下,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陈格小声对阿飞道:“这小王八犊子盯着我干什么,是不是发现我们不对劲想打架?要不咱先下手为强?”
阿彪听觉很好,连忙阻止道:“他应该没发现什么,他们那里大名有养小姓的传统,他可能看你长的好看想把你整回去卖了。”
不愧是京城来的大少爷,就算再看着怎么戇戇咧,要下手也一点不软。
陈格沉默了一下:“他已取死有道。”
阿彪笑了一下,道:“还记得我之前说的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吗?他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有个大户养了一群浪人,这个小哥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陈格点头:“我知道的,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干。”
阿彪松了一口气,还能听进去人话。
他之前也不是没有伺候过不通人性的玩意,猛然见到了这么一个讲道理的,居然还生出了几分感动。
他上去交涉,苦口婆心的告诉那个浪人,这人是个京城来的公家,就是来玩的,别给自己惹麻烦。
把人送走,他正想提醒俩人小心一点,就看到那两个人迈着小碎步跟上了浪人,嘴里还叽里咕噜说话。
“走介么慢?”
“这不是人腿短吗?步子小一点不完了。”
不是,我这好不容易把人哄走,你俩跟上去干什么?不听人话吗?
“我们配合的很好啊。”等他到了之后,陈格对他说道:“你果然聪明,我看懂了你的暗示,你想让我们看一下那个大户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这么暗示了吗?
“所以,那个大户是哪里人?”阿飞问到。
“表面是汉人。”
“表面?”
“重要的是他的嫡亲弟弟,听说被送到了一个东瀛贵族那里当养子,可以继承家业。”阿彪思索道。“一般养子凭什么?”
陈格倒是知道,他上辈子看到过类似记载:“那不光是家族养子,也是入赘的女婿。不过我猜那个大户至少有一半东瀛血统,他家祖上是经商的吗?”
“确实是经商起家,京城来的人就是见多识广。”阿彪感叹道。
一抬头,就发现自己已经跟着两个人到了那群浪人的聚集地。?
我以前走路有这么快吗?
“就是这里了,看过就算了,快走吧。”江湖上有很多大户都会养一些落魄江湖人当护院,这个人最多是养了些外国人,硬要说也找不了他们什么事。“一般本地人都不想靠近这个地方。”
他这边还说呢,就看到陈格像是野狗扑食一般窜了出去。
“呱!不要小瞧我和沙县之间的牵绊啊!”
他居然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呲嘤——”那个剑客也拔出了剑。
在听到剑音的一瞬间,阿彪拔腿就跑,一个前滚翻,外加一个滑铲,就让自己远离了战场,翻身躲在墙后。
本着自己最后的良心,阿彪打算再看最后一眼。
他去小心探出头,只见——
“月无想流。”
“哦。”
剑光入体。
“星霜十字穿。”
挥剑。
“啊!”
怎么回事啊?那两个人砍起人来简直比隔壁卖鱼丸的阿嬷杀鱼还简单。
和这两个人混一定很有前途吧?
“好吵啊。”阿飞一句都没听懂,他只觉得这群人又矮又吵。
直到两人将人杀的差不多,也没有看到阿彪口中的大户出来看一眼。
陈格对着一处挥挥手,阿彪一下子跳出来,道:“二位大哥怎么了?”
“这人一直叽里呱啦的,你来帮我问点问题。”陈格说道,指着的正是他们不久前碰到的那个浪人。
“他说他叫五郎,还说有什么神物,可以让他们大获全胜。”阿彪仔细地分辨了一下,“还让我们等死。”
阿飞将剑上的血甩到地面,随意挽了一个剑花,入鞘,道:“该不会是像朱停一样弄出来了有些能力的物件,便弄出邪教了吧。”
邪祀本就盛行,官府每年都会花大力气打击,很容易就能想到这些。
“所以你觉得那些在中原的东瀛人也是如此?”
“我觉得是。”人很难想象超出自己认知之外的事物,就连陈格自己也觉得有道理。
“他现在又说什么呢?”
“说天好蓝,好温暖。”
“……”
阿彪无视了躺着的一地人,为难道:“两位哥哥,我是和你们一起来这里的,恐怕被人看到了,我之后……”
“你以后跟着我混吧。”陈格说道,毕竟真的把人坑了。“不过你得和我俩一起跑一趟东瀛。”
“没问题。”他刚刚压榨自己的大脑之后,把他们与江湖上传言中的两个人对上了号。
自己跑完这一趟怎么样也能在一个铺子里捞个账房当当吧?
“对了,我们要先去试探一下你找的船主人,看看是不是一伙的。”陈格道。“咱们先遮掩一下这里的事。”
阿彪看了看这一地的血,他不明白,但他点头。
“好,那就宣传是你杀的吧,等我回来了再恢复你的名誉。”
阿彪指着自己:啊?我吗?别人也得信啊。
京城来的人果然恐怖。
一声令下,流言瞬间传遍了整个虬城。
“别看人家长得瘦,骨头里面全肌肉;别看人家长得黑,拳风过处卷残云。”
“那人三天不找人打架,浑身难受,在家里急的扇自己嘴巴子。”
“以前也没见他动过手啊。”
“因为他善。”
阿彪觉得,只一个账房不行了,怎么也要当个掌柜才是。
不过等他加入之后也要这么会说话吗?
学不会咋整?——
作者有话说:日本在丰成秀吉统一之后才规定不能拐卖人口的,但是辐射区域有限,只在他能有效控制的一部分,而且执行力度是完全没有的,在此之前他们法律上未形成过“拐卖罪”的独立概念。他们现在有拐卖罪,最高刑才十年。
之前我读过日本官方采访,只2016年一年的数据,日本10-30岁年龄段的失踪人口为33,156人,其中大部分为少女,出走之后就再也联系不到,一年三万人消失,日本官方整出了“神隐少女”这个称呼搞花活,随后井喷一般的出现了一堆死宅捡到离家出走美少女谈恋爱的漫画、本子和轻小说。
真的挺搞笑的,众所周知,文学作品和政治联系度很高,就算一个人认为自己没有立场,他的想法也会在作品里体现出来,他们从骨子里就不觉得少女失踪是个事。
[无奈][无奈]
第117章 启航
阿彪联系的是一艘商船,他们和大名合作,只要攒够足够数量的商品就运过去大赚一笔。
当然,这些都是不上商税的,因为是走私。
“听说他们的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大人物的一个副手就暂时停留在这里,咱们要蹭他们的船,在货仓里过去。”阿彪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哪里都能住。”陈格支着下巴。“倒不如说货仓更好一点。”
至少不引人注目。
“你们看,那人就住在那里。”阿彪指着一处大户人家道。
“你对他知道些什么?”陈格问到。
“说实在的,我连那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那人就没出来过。”
陈格闻言,只留了一句“等我消息”便飞身上房顶,大堂没有人,那就只有后院和主屋。
陈格小心地掀开主屋房顶上的瓦片,眯眼看去。
下方坐着一个美艳而野性的女人,古铜色皮肤,只裹着一件黑色动物毛皮,高大健壮,眼里带着摄人的气势,她的身边,居然还卧着一只豹子。
陈格心中不禁感叹:这人一定很有钱吧,那豹子皮毛油光水滑的,怕是没少吃鱼油。
女人拆开一封密信,看了看,冷笑一声,手上的玉镯在地毯上碎成十二瓣。
好大的力气,打起仗来一定是一员猛将。
陈格往下扔探测。
【昆仑玉籽料】【密信】【豹子】
不行,他的阉割版面板还没有智能到那个程度。
有道是重要文件都放在书房,还是去那里碰一下运气吧。
书房里有很多书,很多都是兵法书,上面写了很多不同字记的注解,新旧不一,上面最新的字迹看着还没写多久,应该是那个养豹子的女人写的。
依次将桌上的纸翻开,上面有感悟,也有读书笔记,还有画的阵法图。
得出了此地主人酷爱学习的结论。
没啥用。
不过……
陈格拿起一张纸,上书:
[陈格者,年约弱冠,貌若好女,姿颜端丽,精医道,通毒术。父关七,母不详。少时师从少年宫,后习得先天破体无形剑气。性乖戾而思敏,友朋甚众,慎勿与敌。]
精医道,通毒术。六个字被重重的圈了出来,然后又被划掉,再被圈出来,再划掉。四周画了几个猫猫狗狗头,最后是力透纸背的三个字“直娘贼”。
字丑的很清奇,一看就怨气深重。?这不是在骂我吧?
我们都没有见过面,应该不至于。
不至于吧?
不过她对这个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有人病重了?
本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想法,陈格留了一句话。
陈格顿首,倘有所需,径来相寻。(笑脸比耶)
底下留了一个集市的药铺地址。
我都比耶了你可不能再骂我了,不然我也略懂几分拳脚。
“我给你们说,我上面正瞅着呢,那镯子咔吧一声在地毯上碎成几瓣儿,那姐姐这天气裹着个绒毛披肩,似乐不乐的,指头在信上划拉,还在纸上写话骂我。”陈格回去立刻转述。
怎么说呢?
之前总是会听到那样的传言:有奸臣在皇帝面前先明褒暗贬了一番从来没有面圣过的大臣,或者女二号在男主面前蛐蛐从来没有见面过的女主,然后那人就和失了智一样先入为主,对没见过的人印象不好。
在听戏文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会这样,但真正遇到了事才发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三个人在药铺等人,陈格两只手并拢,中间鼓起一个包,问到:“这怎么办啊?”
阿彪伸头:“怎么了?大哥。”
“就是我的养的青蛙,之前冬眠了,我把它带到了这里,这里气温比较高,按理来说应该醒了,但怎么没动静呢?”
陈格把一只手掌拿开。“应该是要进化了吧。”
啊?你养了个什么?大城市的人流行养这个吗?
豹姬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少年小心翼翼的把手拿开,向自己的伙伴展示珍宝。
一只蓝色小青蛙?
哦哦,这个一看就有毒,精通毒术果然名不虚传。
“在聊点什么?”她开口。
三人抬头。
是一个野性健壮的女子,有着勃发的生命力,披着一件长长的黑色披风。
如果在那之前,猛然见到这样的女子,那一定会很惊艳,
但不知道为什么,陈格的形容和口音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就,怪怪的。
陈格率先反应过来:“啊,快坐。”
豹姬一点都不尴尬,施施然坐下,慢慢开口,道:“我在那纸上骂的不是你,我只是在下决心。”
传说陈格的性格很古怪,所以她也不打算绕弯子,刻意讨好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下想来求药。”
“什么病?”
豹姬摇摇头:“我听闻您做出过和美酒别无二致的毒药,我可发誓只毒一个人,那个人绝不是一个好人。我也算在海上有些势力,不管你要做什么,我的人都极力配合你。”
陈格:“能冒昧问一下是谁吗?”
“我是个小妾,我要毒的是我家老爷。”
“哦。”
“你似乎不奇怪。”
不是,主要是你太实诚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这人并不弱,也有势力,想要毒死一个很亲密的人就只有一个原因。
“你想夺权?”
“没错,我本以为那个人还算不错,我依附于他至少能得到自己想干的。但是现在变了天,我便不满足了。”外面的女人都能当官了,她就只能当小妾。
“我本还有些愧疚,但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安慰了我。他既然不愿意放我走,那我就要用自己的方法,向上爬。”
“朋友?”陈格听闻突然想到一个人。“雷媚?”
“嗯?你们认识?”
“只见过一次,但印象很深。”词条长的很奇特。
“我和他都不算好人,但,我把所有都告诉了你,至少亲手将把柄送上了。”
陈格警觉了起来,包大人教过他,一旦有人说这样的话,不管脑子里有没有反应过来,都要摇着头来一句:“恐怕不止于此吧?”
果然,豹姬笑道:“当然,还因为他是世界上最胆小也最怕死的男人,寻常毒药可入不了他的口。”
包大人,真厉害。
“等等,我们商量一下。”陈格道。
“你是本地人,听出来她说的是谁了吗?”
阿彪小小声:“听出来了,那人不是好东西,是个海寇。”
作为被伤害的最多的本地人,他打心底里希望陈格同意的,最好这个女人和那个人狗咬狗,一起同归于尽。
但是他自觉和陈格还没有熟到那个地步,说不了谏言。
只能用眼睛瞅着陈格,试图用意念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到。
陈格奇怪的后缩了一下下巴。
不过既然是黑吃黑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吧?而且他们出海真的很需要人接应,他总不能两个人找遍东瀛吧。
“啊,我好像丢了个瓶子。”陈格随意地把一个瓶子往地上一滚。“你们看见了吗?”
阿彪的脑袋摇晃的像是风扇:“没看到。”
豹姬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立刻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客房,说明联系对面合作商人的暗号,撤退的人手。
“整的像我们要去刺杀天皇似的。”陈格感叹。
“可以吗?”阿飞问到。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杀了也么什么用,毕竟人家没什么实权,那群人分分钟再找出来一个。”陈格打了个哈切。
“不过咱们要是找到丰成秀吉可以试一下,遇不到就算了。”
“好。”
“不行,我好困。”陈格说道。
说罢倒头就睡。
阿彪眼角抽抽,他刚亲眼看到这个人大饼卷油条,就着小咸菜吃了好几个,吃完之后就开始犯困。
不过这应该不用担心晕船了。
“如果单独一艘商船,那一定会遇到倭寇,不过这船在东瀛算是半官方性质,和倭寇一伙的,还算安全。”阿彪走到甲板上,对阿飞说道。
“我们多久能到?”
“运气好的话大概半月。”
他们的运气一向很好,只一旬便到了港口。
对于岛国来说,最热闹的一定是它的港口,这里没有天道护着,直接进入战国时代,乱成了一锅粥。
但对于商业港口来说,这就是好事了,毕竟连税都不用交。
你问大名?
这港口就是大名的,人家能让他们在这里做生意是心善,谢礼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商税?那是恩情。
按照豹姬给的情报,他们去了一家老板精通汉文的旅店入住。
屏风后有弹三味线的歌女,大堂里有几个人喝酒。
“嘛。这个就是那位大人需要我收集的东西,在此交给您。”店老板将三人带到僻静的地方,将几页纸交给陈格。
上面写的是这段时间发生的倾奇之事。
“多谢您,费心了。”陈格感谢道。
“不碍事,最近毛利氏也在找这些,我只是凑巧拿到了他们的情报。”虽然他的描述很谦虚,但是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向上抬了抬。
也就是说我们跟在他们后面捡现成的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我今天刷大地瓜,居然给我推荐了一篇怎么把外痔搓成兔尾巴的教程,而且我居然觉得很有趣可以当成写作素材收藏了,等我死了一定要彻底销毁我的诸多社交软件,不然我绝对投不了胎。
第118章 献祭
这个世界上最浓烈的感情是什么呢?
是爱啊。
只要有爱,那就连神明都能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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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去?”老板抱着手,啧啧摇头:“才没有那种必要,在下不才,在见到你们的一瞬间,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他清了清嗓子:“几个大名联合举办的,最大的祭月仪式就要开始了,以前可没有这种仪式,我能把你们安排进去。”
也就是说这个仪式一定和现在的变化有关系。
但是这个老板居然这么殷勤,必定有所图谋。
陈格试探道:“您可真厉害,就连几个大名共同举办的宴会都能随便插手。”
“不。”老板反握住陈格的手。“厉害的不是在下,是你。”
“我干什么了?”陈格问到。
“那几位大名最近在自己的地盘抓人,想要一个“辉夜姬”来当祭品。”老板语重心长,痛心疾首。
“那群武士不仅随便找平民试刀,大名的足轻也在到处抓美丽的少女,哭嚎遍地,旦那我实在是不忍心听,难受的睡不着觉。”
“你看着那么自信,但其实方法就是送我去当祭品吗?”陈格吐槽道。
“啊,你答应了,老夫听到了,为了万千少女先谢谢你。”老板立刻接上话,深深的给陈格鞠了一躬。
“谁答应你了?”陈格喊到。“我可不是东瀛人。”
“但你长的好看噻。”
“我身高很高。”
“但你长的好看噻。”
“你把赏金分我九成。”
“那不行。”
老板先是下意识否认,然后抬头:“你怎么知道大名给赏金?”
“你当我傻der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没赏金?
老板面露难色,咬牙道:“五成,最多五成。我手下还有一群兄弟要养。”
“你不是为了万千少女的安危吗?”陈格大声嚷嚷。
“但是钱也很重要啊。”老板斩钉截铁。
“喂喂,旦那。你仔细讲讲自己的计划。”陈格思索一下,还是同意了。
“哦哦,我就知道你菩萨心肠。那老夫我就来说一下吧。”
第一,不是东瀛人也没有关系,又不是给天皇选老婆,再说合作的又不是没有中原人,正好,是中原人还不用说话了。
第二,身高问题。中原女人本来就高一点,只要不穿本应该穿的高木屐就好。
第三,身材简直是最不需要担心的,白无垢一穿,就算你是一个拳上能站人,肩上能跑马的张飞再世也能遮的严严实实。
“选人的人里有老夫的同乡,只要把你献上去就可以了,剩下他来解决就好。”老板眼神坚定。
“这样就能两头都赚钱,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数字,老夫以后就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了。”
这个人好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而且最重要的性别问题你是一个字都不提啊。
“我问一下,你的家乡是在?”陈格问到。
“是大阪哦,很美的城市,乌冬面最好吃了。”
果然是那里啊。
“不只是因为这样。”阿飞严肃的问到。“你这么做只会得罪所有参与此事的大名,你之后要怎么生活下去?”
“那就不用你来担心了。”老板透过纸糊窗户的缝隙,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向远处的山峰。
“和你们两个这种天选美男不一样,老夫我呢,可是个大众脸,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等你们哪一天犯下重罪,就知道羡慕老夫的容颜了。”
“再说了,我们这样没有姓氏的平民要活下去本来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可怜人捞一笔又能怎么样,他们打仗的时候也没有关注过我们的死活。”老板喝了一口酒,笑道。“既然他们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是能结束乱世,统一天下的枭雄,那么这么一点点小插曲,那群天生高贵的贵族很容易就能解决了吧?”
“如果要解决乱世只需要给神明献祭就好,那么为什么三国最后是司马家的了天下,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对。”陈格拿起酒杯。“我敬你一杯,我这里还有自己做的肉干小菜,一起来下酒。”
“啊?老夫我可不能吃肉哦。”
“你都打算偷梁换柱了,还在乎这点禁令?”
“说的也是。”老板一手抓起好几个肉干往嘴里塞。“这次不吃以后就没有了。”
喝了几轮,在三人的有意灌酒下,发生了如下对话: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王允使美人计?”
陈格笑眯眯:“信不信我一拳把你腔子打个洞?”
“抱歉。”
老板的酒量没有他们好,等将人送回去后,陈格拉上和室的门,平躺在准备好的床铺上。
“那人骗我们。”
阿飞看着房顶:“确实如此。”
如果说汉文说得好是因为时常做生意,那么熟读三国就不太常见了,虽然也能用喜爱中华文化来解释。
从他的言行里能看出来,他是支持统一的,只是反对那群大名拜神的行为罢了。
说是小插曲,其实是给那些大名的一个提醒,那人压根没有掩饰。
“他不在乎天皇禁令,应该是某位大名的人。”陈格长长呼出一口气。“被当枪使了啊,真难受。”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当过,但是这次格外不舒服。
“那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别以为我会好好配合。”
既然做了谋划,就要做好棋子会破坏计划的准备。
外面有人看守着他们,应该是怕他跑了。
以日本记载的政斗来看,这一次有很大可能就是在最后揭露他是一个男人的事实,以此来警醒那群人神明不会赐福于你们这群心不诚的人,这些全都是虚假的幻影罢了,大家真刀真枪才是干,然后把他一刀砍死。
众所周知,这种杀死纯洁无辜之人来劝诫是本子的传统艺能,最后都成就了一段君臣相宜的佳话。
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样的人死亡才会被记住,才能肩负起一个教具的作用。
但是,倘若那个注定死亡的祭品跳起来把所有人都杀了呢?
好不容易花大价钱买到了稀有罕见的巨大樱桃,上了供桌才发现那是一盘戴夫培养的樱桃炸弹。
陈格在黑暗里莫名的笑了起来:“突然感受到进入版本落后的好处了。”
封闭的岛国,知晓他名声的人并不多,这就给了他更多操作的空间。
毕竟他一个落魄到要亲自来给皇帝寻异国新奇宝物上供以求恢复恩宠的贵族末裔又能搞出什么大事呢?
死在异国他乡也没人会在乎。
“阿彪还是很会安身份的嘛。”陈格感叹道,这个身份简直进可攻,退可守。
“或许在他们眼里,您更可怜一点。”阿彪在边上默默听两人分析,等提到他,才开口道。“应该是惨到连京城都进不去了的那种,不然也用不上亲自寻宝这个噱头。”
“而且我从外表看着也不会武功,简直完美。”
陈格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夜。
窗外的忍者也悄悄推开窗户缝隙,就那么盯着他看。
第二天来了几个给他打扮的女子,在要给他敷面的时候,被老板制止。
“辉夜姬当然不需要这种东西来掩盖面容,拿下去。”
老东西,你演都不演了是吧?
“把我的翻译和保镖也一起带上,不然我不安心。”陈格扬起下巴。
“不必担心,那是自然。”
老板笑着出门。
“那个男人的剑,很强,我能够听到他的剑意。”门外站着的,武士打扮的男人看着阿飞的方向,说道。“我能预见,自己被他杀死的结局。”
“你们一起联手呢?”
“也只有一合之力。”武士叹了一口气。“老头,要不换个人吧。拿个怀了孕的漂亮女人上去也是一样的效果。”
“只有足够漂亮的花被折断才会被人记住。”老板冷漠。“记住,要杀人可不是只有剑。”
武士并没有反驳,他只是武士而已,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反驳,他存在的意义就只有为大名挥剑罢了。
“算了,我自己来吧。”陈格看着为难的妆娘,说道。
阿彪立刻在边上翻译。
不知道他翻译的内容是什么,几个妆娘鞠了一躬,鱼贯而出。
陈格看过司空摘星画皮,某偷王曾评价过他“不用怎么画,只要把轮廓打一层阴影,变得柔和一点就可以,只要手法好,一般人都看不出来,这样就可以变成一个完美的女孩子。”
按照美妆大师的教程,陈格给自己抹了一圈。
阿彪立刻出去叫人,布料一层层的围了上来,纯白色的打卦覆盖全身,腰间系上金色腰带,最后在头上盖上白色角隐。
玉雕般的颈线与鸦羽长发形成惊心的对比。纯白色的角隐下,垂落的睫毛投下蝶翼般的影,唇似雪中红梅绽放,只要她出现,整座京都的灯火都会为之黯淡。
“斯巴拉西。”老板感叹道。“只是换了一件衣服就这么厉害。”
陈格的脸扭曲了一下:“谁只换了一件衣服?我涂了很久好吧?”
“完全看不出来。”
没关系的,陈格安慰自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今天就要当传奇阿萨辛。
陈格蜷缩在日式轿子里被抬上船,办仪式的地方在一座小岛上。
这一路都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看来那个大名不只是一个参与者,很可能是主办方。
很好。
目标:绞杀主办方。
陈格就那么冷静的坐在早就准备好的精美和室里,表面风平浪静,心里全是毒计。
这一天是阴天,夜晚完全看不到一点月亮。
这怎么祭月?
前方走着两个穿着巫女服饰的少女,陈格沉默的跟在她们后面,阿彪走在他的侧后方。
一步步登上高台。
站在最高处。
他对面放着一个长矮几,后面坐着几个男人。
靠近主位的地方坐着一个一看就是中原人的男人。
脸色苍白,唇很薄,英俊的外表带着几分邪气。
在看到陈格的一瞬间,他的反应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两侧脸颊瞬间鼓起,把嘴里的气吐出去,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面容扭曲,嘴角疯狂向上,下压。
有种肉笑皮不想笑的既视感。
陈格:完了,我不会被认出来了吧?
吃我一发探测。
【太平王世子】
现在轮到陈格的脸扭曲了。
“大哥,遮一下脸。”阿彪小小声提醒。
陈格顺势拿大袖遮住脸,整个人开始轻微颤抖。
你一个世子跑到这里参与这种事?
我看你是嫌命长——
作者有话说:陈格:吃我一发千锤百炼之后的演技啦。
开始迫害九公子ing
第119章 雕像
宫九是一个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的人。
他出生很好,武学天赋很好,就连长相也很好。
在普遍社会视角里,任何人能过他这样的一生,就已经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
人总有一个求不得。
要么是金钱、要么是地位,也有一些人在追求爱情。
宫九对这些都提不起兴趣,他只爱刺激。
毕竟人一旦没有什么追求了,就会空虚。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自己在这段时间过得格外不顺畅。
他早就放弃了争一下那个至高无上位置的想法。
毕竟综合官家的表现和团队来分析,他上去只有暴毙的份。
他是会干一些古怪的事满足自己,但这些又不会让他变成一个弱智。
中原大地不行,那他在其他国家搞搞事总可以吧?他觉得那个岛国就不错。
不久前,他搭上了一个叫自称史天王的海寇,虽然从心底里瞧不起那种自视甚高的人,但那人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乐子。
不过这几天那个乐子突然没声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可能是走路的时候一不下心摔死了吧。’宫九漫不经心的想到。‘毕竟杂鱼就是杂鱼。’
在那群东瀛人来宴请他看戏的时候,无所事事的他也就随口答应了。
但谁能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呢?
天色阴沉,纯白色的身影自昏暗深处缓步走来,脚步轻柔的踏上高台。衣摆层层叠叠,随着脚步似海浪般层层流动,高台两侧的灯盏散发着火光,衬得她的脸越发惊艳,抬起头来,脸上并无任何点缀,也对,对她来讲恐怕多一分涂抹都是遮掩。
底下坐着的人不自觉的抬起头,只觉得那人确实是从月宫而来,只是身着一身白色,就能灼的人眼睛发疼,即使如此也无人愿意眨眼。
身边传来那群人失态的吞咽声,手中不自觉的打翻酒杯。
“中原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宫九听到这样的感叹,心中也赞成,并且有些奇怪:为何没有听过这女子的名号?她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夷国?
宫九眯着眼睛仔细回想。
嗯?等等,这张脸?
是吗?不是吧?再看一眼。
好像真的是啊。
仔细看看还是有喉结的,虽然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被这张脸迷惑的移不开视线,导致没有一个人发现。
但这个人他是真有,都没遮。
宫九和陈格从来没有交集,最多也只是曾在京城远远见过那人一眼。
确实有着见之难忘的容貌。
这人就这么一点伪装都没有,换个衣服直接把自己当女人了?
宫九瞬间抽离出来了思绪,虽说美人不分性别,但他的眼光还是从对女人的欣赏变成了:我倒要看看你孙子在搞什么幺蛾子。
听着其他人闹腾的动静,宫九有了一种处于上帝视角的优越感。
不好,好想笑。
他盯着陈格的脸,开始掐自己大腿根,努力控制面部表情。
然后对面那人就遮住下半张脸颤抖。
你在演什么?
“喂喂,九君。你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太吓人了。”身边的矮子开口。“都吓到我们的公主大人了。”
你懂个屁。
宫九没有回答,只是冷酷的“哼”了一声。
美人看到宫九面目狰狞的一声哼,抖得更厉害了。
主要是笑的。
宫九的表现并没有让人其疑心,将心比心,如果他们的第一美人被抓到了别的国家当祭品,他们也会如此不爽。
至于为什么认定是第一美人?
用眼睛看,年轻人。
“好了,九君可能只是觉得自己等待的时间太长了。”一位老年人开口。“我本来不觉得神明会随意赐福,但有着这样的美人在,就是天之御中主神也愿意为她投下视线。”
宫九:啊对对对。
“呦西,时间差不多了。”
只见一个阴阳师装扮的人走到高台上,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蛋,看着材质像是镀银上面雕刻了各种花纹和咒文。
阴阳师将其双手捧起,绕着陈格顺时针的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世界碎片:被围了一层里世界金属的碎片,可能会造成奇异的效果。综合评价:屎上雕花。】
一般的世界碎片接近陈格就会被吸收,而这一个却迟迟没能出来,它附身的东西被游戏世界矿产,带着加成的装备困住,要再接近一点才行。
由于官家影响,中原对于矿产的应用集中在大规模普及到军队。
而东瀛相反,本就物资匮乏,最擅长在螺丝壳里做道场的人,自然是怎么精致怎么来。
就比如阴阳师手里的这颗蛋,上面的花纹除了好看没有别的功能。
还就是那句评价:屎上雕的花不管再精致,也不能改变它的本质。
陈格装的像是被吸引一般,不自觉的向那颗蛋缓慢伸手,在即将要触碰到时,阴阳师扭了一下身子,丝滑躲开。
陈格自然可以一掀衣服直接把人按倒在地一顿暴打,但在这里还有一个不知底细世子的情况下,暂时不宜暴露自己对这个蛋的在意,他握握拳头,冷静下来。
根据众所周知的江湖常识:站在高处就要下毒。
这个地方简直合适的不得了。
陈格一边看丑人跳舞,一边默默撒毒粉。
“Kia-”阴阳师嘴里发出一声很有日式风格的大叫。
随后原地转圈,将蛋顶在头顶上。
陈格看到那蛋晃了晃,裂开一条缝,里面钻出来了一道别人看不到的光芒,钻到了陈格怀中。
陈格用力闭了闭眼,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对那个乱叫的阴阳师道:“这你的守护甜心是嘛?要出壳了?”
他是真的好奇世界碎片出来之后那东西合理演变成什么了。
阴阳师一愣:这句话他倒是没听懂,他关注的是,这美人说话口音咋这么奇怪?是不是太伤心哭哑了?
但是他没有楞多久,因为一轮巨大的圆月从美人的身后升起。
成了,他成功了。
阴阳师立刻徒手掰开蛋,把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而陈则是格感觉背后有个大灯照了过来,他转头,是一轮巨大的圆月,上面的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直直向他砸来。
冷静,冷静,你连太阳都见过了,一个月亮算个什么?
陈格掀开下衣摆,一脚踹断阴阳师的一条腿,伸手向月亮摸去,果然,只摸到了一片空气。
月亮向他奔来。
然后炸开。
谁家好月亮这样啊。
光,刺的人睁不开眼,陈格捂住眼睛,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干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陈格直接上去闭眼一顿乱杀,切瓜砍菜。
不多时,光芒熄灭,四周变得雾茫茫一片。
“你下手还挺狠。”陌生的男声响起。
陈格转头,看到那位太平王世子捂着右肋,血液不断往下流,但他似乎不在乎,只是简单的撕下自己的衣摆止血。
“啧。你也没那么菜。”陈格遗憾的说。
“我运气一向不错,毕竟此地的神有点眼瞎,竟真被你给召来。”宫九笑道。
陈格呵呵一笑:“你真觉得那是神?”
宫九当然不觉得,江湖武功很多,这点场面还不算什么。
“你可知道你都杀了些什么人?”
陈格提起自己沾满了血的下衣摆,回答道:“管我什么事?”
“不过,你认识我?”
“太平王世子。”
“然后呢?”
“然后什么?你还有隐藏身份?”
啧。
“大哥,那玩意跑了。”阿彪在陈格踩人腿的一瞬间,就把人扑倒在地,但现在白光一闪,人没了。
阿彪有些懊恼,又快速补充道:“不过我看到他在蛋里面挖出来一只全身都是眼睛的妖怪雕像。”
四周可见度十分低,雾气环绕,陈格伸手去摸,没有一点湿润的感觉。
“看来是幻境。”
武侠世界破除幻境的方法很简单粗暴,那就是直接把人找出来杀死。
“你有没有感觉手有点麻?”
“是有点,你下毒了。”
“对。”
陈格把手握成一个圈,心机之蛙的蛙头从那里伸出来,他举起手,把蛙头对着宫九的脑袋。
“你在前面探路,不然我一蛙毙了你。”
宫九并没有说什么,以他的身份出现在异国只代表可疑。
即使他什么都没做过。
而且和他觉得别人一起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他的方向感不太好。
“好,不过我的事情可以解释,你之后要把解药给我。”
“看你表现。”
有目的性的走了一段路,那阴阳师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阿彪在一边同声传译。
“想要离开这里很容易,只要有爱就够了。”
几人眼前的白雾散开,出现了一个等人高人形雕像。
百目鬼。全身长满了眼睛,可以通过眼睛让人陷入幻境,甚至操控人。
“只要能让他变成人类就好了,我相信以你们的爱,可以做到这个。”
爱+让怪物变成人。
中国古代也会写跨物种的爱情,但产生感情前提是人形,还得漂亮。
陈格就此了然,本子的xp从古代就怪,不只是欧洲影响。
这么想着,陈格说起了欧洲经典童话,美女与野兽,青蛙王子。
“……之后他们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讲完,他直勾勾盯着宫九:“你明白了吗?”
宫九试探道:“爱?”
“不,是王子。”
陈格一只手抓起宫九没有受伤的那边胳膊,猛地向后一折。
“快给我亲,混蛋。”
第120章 幻境
亲?
不对,那个倭国道士不是说一切的前提是“爱”这种东西吗?
阿彪虽然知道了眼前这人是个大人物,但他更是明白一个道理。
和人混就要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他也上去抓住了宫九的另一侧手臂。
由于中毒的缘故,宫九使了使劲,居然没有甩开,他只能做最后的挣扎:“不管我身份如何,我和他完全不可能有爱吧?”
“你太狭隘了,爱是分很多种的,你们的身份差距如此之大,你都愿意去亲,那除了爱还能有什么?”陈格语气柔和。“到时候你们两个人喜结连理,我们回去当我们的小老百姓,简直皆大欢喜。”
“至于你俩不认识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扭曲的强制爱也很猛烈,你俩都不是一个物种,不用担心有法律问题。”
宫九努力挣扎:现在明明是你在强制我吧?而且你是个鬼的小老百姓。
“大哥,这玩意没有嘴啊,怎么办?”阿彪终于发现了华点。
“没关系,只要心怀梦想,内心火热,就什么都能办到。”陈格认真回复。
宫九终于忍不住了:“这怎么心怀梦想都不可能吧?”
“闭嘴。”陈格架着宫九用力往前一推。“少在这里拖延时间。”
近了,一大堆眼珠子近了。
宫九的心也死了。
他是喜欢和别人玩一些鞭挞他的游戏,但那只是消遣,动手的人看似在伤害他,但其实宫九才是那一个处于上位俯视的人。
因为他可以随意的杀死对方,就连对方伤害他的权力也只是他的施舍,如果他不想了,玩腻了,随时可以收回。
而这收回的,就不会只是权力。
看似处于上位的,其实只是他的奴隶。
这也是他明明对对方很好,但对方却始终想要逃离的根本原因。
人之常情。
可他不需要共情,他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用大家都能听得懂的话来讲:他的身体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偶尔是m,但他的人格、精神都是一个顶级dom。
直到他被人在精神上强迫的那一天。
百目怪身上开始散发眼熟的光芒,陈格后退半步:“真要进化了?”
怪物下身的石雕开始变化,从一团看不出形状的烟雾,逐渐变成了修长的双腿,拧上了宫九的腰。
“妈呀,真的变了!”阿彪不自觉提高了嗓门,这种只会记载在志怪小说里的场景居然就这样发生在他的眼前。
“额,大哥,这是不是不太对劲?是不是他们的感情还不够?”
怎么说呢?
是变了,但是只变了下边一半。
“每个人都是长的不一样的,他变成人应该就长这样。”陈格感叹,继而拉开宫九,夸赞道:“你干的好啊。”
宫九狠狠甩了一下头:“口区……”
还好没变上半身,这样他可以安慰自己就当亲了一只动物,他以前见过不少亲吻自己爱马的人。
“等我回京一定如实上报官家。”陈格补了一句。
宫九脸色一僵,干呕不下去了:这个玩意他想我死啊,我还没来得及干什么呢,凭什么这种事不发生在那个老头身上?打又打不过,身中剧毒又跑不了,难道只能任人宰割?
如果是普通人,那他一定会在此刻回忆起所有让他快乐的回忆,以此来打消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
但宫九不是一般人,身为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他没有反思自己的习惯,他只会下意识的把别人拉下水。
有些人在越社死越危险的情况下反而会越冷静。
宫九就冷静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擦嘴,问道:“为什么这里的雾还是没有消散,那人骗我们是吧?”
陈格沉默一下:“而且那个阴阳师也没声音了。”
他把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喊到:“出来啊,别说区区一次,就是一百次我旁边的那个人也不放在心上,少看不起我们中原天骄啊混蛋!”
宫九直接颠了:“哈哈哈,来啊,我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喊罢,随便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用尽身上所剩不多的力气疯狂砸那个变了一半的雕像。
阿彪尽职尽责的在一边翻译。
“哦?有趣。我感受到你们的决心了,就让我看看更多吧。”
在听到这一句后,陈格眨眨眼,拉着宫九冲着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喂,陈格。等我们出去之后大闹一场吧。我还能把你带到我之前潜伏的一处贼寇大本营里。”宫九笑的一脸狰狞,即使下半身在地上拖着有点疼,但这算不上什么。
等他把陈格整成共犯,这人就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了吧。
【他本人正是他口中“贼寇阵营”里的二把手,但混子二五仔。】
陈格看着词条抽抽眼角:好嘛,这还是个有追求的。
迷雾之外。
武士抬头看了看被迷雾包裹的山顶,吐出嘴里含着的竹签,完全没有想要上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的念头。
他们信奉的是“忠义”,又不包括“智”,忠就对了,知道那么多,做多余的事情有什么用?
就算要去,也得先把任务做完。
他带着一群武士包围了那个黑衣中原剑士。
“你不担心你那两个同伴吗?”他用生硬的中原官话说道。
剑士斜倚在一颗柳树下,双手抱胸,他的剑就斜插在手臂间,抬起头,露出冷峻的面庞,道:“该担心的人应该是你们。”
“嘁。”即使知道自己和对方的实力差距很大,但真的听到这种话还是会不爽。
虽然二人剑术有差距,但他手上也不是没有中原剑客的血。
一来,他们的铁资源稀缺,每一把剑都需要精雕细琢,两国以顶级武器相比自然是中原的更好。但如果只是中下品武器,那自然是他的质量更强。
二则,他们专精一种招式。在单独决斗中,可能不占优势。可是多人协作就不一样了,他们总能抓到破绽。
这一局,就算赢不了,打个两败俱伤还是有可能的。
武士压低身形,大拇指弹出剑,做出居合斩的姿势。
中原剑客也拔出剑,拿在身侧。
这不算是一场公平的对决。
一人对一剑,这才能勉强算得上公平。
刀剑声音响起。
武士的刀并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剑身反而出现了许多裂痕。
‘这样的宝剑他就随意地拿在手上吗?’
四周的其他武士也配合着脚步围攻他,虽然用的都是刺、劈、挑等基础招式,但是滴水不漏,招式圆滑,一看就是打磨了上千万次。
但,这是在眼前人没出差错的情况下。
既然剑身已出裂缝,那么之后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阿飞快速向前踏出一步,寒光一闪,武士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血痕,断掉的半截刀身高高飞起,插在地里。
而他也从这包围中撕扯出了一道口子。
脱身的阿飞并没有转身,将剑挡在自己侧后方。
并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经验带来的下意识动作。
挡住了身后的两把刀剑,也收走了一条人命。
‘配合还算有点意思,但是内力实在是不行。’阿飞在心里想到。‘而且居然还没有撤退,是怕任务没有完成,回去之后只能切腹吗?’
他这段时间也知道了一些这边的文化,在他看来,切腹这种行为相当好笑。只要这么做了,就可以一走了之,不用再补救之前自己犯下的错误,相当于一块脆弱的遮羞布。
既不体面,也不高尚。
不过他也不是不能满足这群人死战不走的决心。
那群包围他的人有没有决心呢?可能有,但现在还没跑主要原因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的大将没的有点太快了,习惯套公式的他们还没有自己计算出结果。
现在也不用算了,因为前面那个人冲着他们走来了。
一盏茶过后,剑收入剑鞘,阿飞望着远处的一棵树,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去追,上去看看陈格他们怎么样才是正事。
在那树林里跑了几息的忍者虽看不见背后,但还是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感觉刚刚被什么野兽盯住了。
山顶迷雾里。
“出来啊,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不要在里面不吱声。”陈格拍着一处“空气”喊到。
该死,明明知道了那个人在哪里,却不知道要怎么进去把人给宰了。
“要不你先把解药给我吧。”宫九对陈格说道。“我帮你一起敲。”
陈格也觉得他有点碍事,道:“我先给你一半,等什么时候出去再商量剩下的。”
陈格跑的时候目的性很强,强就强在明明边上就有一条路,他偏偏要自己打一条出来,树挡砍树,墙挡锤墙。
这种目的性让宫九觉得自己可能和陈格有点共同语言。
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把人给吓住了,那人开始一声不吭。
【对方对你这个恐怖的女杀手产生了恐惧】
不是,都这样了还觉得他是个女的呢?
脑子缺根弦是吧?
那个阴阳师确实很惊恐,紧紧抓住自己给自己生出来的“式神”。
按照道理说,他现在可以直接跑,可是怂人本性大爆发,他就是不敢。
‘只有幻术能力的式神遇到有着先天心眼的人还是太弱了。’阴阳师心道。‘要不还是在这里躲着算了。’
那个女人是什么鬼怪化形吗?
吓死人了。
他再也不敢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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