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橘小说 > > 禅院猪猪的家主之路 > 3、猪猪准备跑路的第三天
    直哉醒来时总觉得浑身酸软,人懒懒的,不想动弹。


    然而今天就要开始进行训练了。


    直哉觉得很痛苦,尝试过普通人生活的快乐,再回到这里只会觉得更加郁闷难以接受,虽然打工人的生活也并不轻松,但是,吃着粗茶淡饭的日子让他感到很安心,而且不会承受身体上的痛苦。


    这里特指被打的痛苦。


    没错,直哉已经准备好站着挨揍了,只希望甚尔能下手轻一点。


    开玩笑,就算他前世一直坚持健身,那不过只是一些强度一般的无氧运动而已,况且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个小孩子。


    才四岁!


    若是以前的陪练,说不定还能勉强应付一下,若真换成了甚尔......不用多说了,安心躺着吧,直哉心想,打了个哈欠,对自己现在的定位十分清楚,软弱无力的人肉沙包罢了。


    直哉心态很好,不仅不会害臊,乃至还有些理直气壮。


    现实并不允许直哉逃避,虽然距离训练他还有一个早饭的时间,但眼下他已经赖床四五分钟了,小孩正在发育的身体让他很难睡饱,脑中昏昏沉沉,刚睁开眼连手都有些看不清,迷迷糊糊的,直到直哉坐起身来缓了一小会儿,才发现被子上多了什么东西。


    “嗯?”直哉揉了揉眼睛,“什么玩意。”


    说着,将那东西抓了凑近一瞧。


    很轻,是一根羽毛。


    直哉愣住了,不仅仅是因为这根羽毛存在的突兀,更是因为这根羽毛对他而言十分的眼熟,他曾无数次拾捡过这样类似的羽毛,常在春秋换羽之际。


    是点点的羽毛。


    直哉有些不确定,他小心翼翼地触碰它,生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翻来覆去认认真真地看,恨不得将上面的每一根细毛都看个清楚。


    “......怎么可能?”


    看的越仔细,直哉眉头皱得越深,不仅仅是因这根为羽毛疑似来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点点,更因为这羽毛上还带着些许咒力的痕迹。


    和他的咒力一样。


    不如说,这就是他自己的咒力,而这也是直哉最感到奇怪的地方,就算他自身的咒力最近有些逸散,但怎么可能这么精准,只散落到这根羽毛上,而完全忽略中间的被褥。


    直哉看了看四周,也并未发现有任何入侵的迹象。


    况且有谁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潜入禅院,只为悄无声息地给他留一根羽毛?更何况他刚醒来不过几天,并未透露过点点的存在,之前也从未表现过对类似鹦鹉的喜爱。


    说起来,这根羽毛很好看,大概是滤镜作用,直哉觉得羽毛上的黄灰羽斑分布匀称,具有美感,光泽细腻,让人移不开视线,越看越喜欢。


    也正是因为这样,直哉现下心里十分纠结,理智告诉他,这羽毛出现的诡异,或许有什么潜藏的危险,应该尽快处理,然而感情却在不断促使他留下它。


    无他,只因为它太像是点点身上掉下来的羽毛了。


    “唉,算了。”叹了口气,理性终究还是难以为继,直哉最终选择留下羽毛,“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将羽毛放入怀中,动作间带着几分珍重,因为羽毛的缘故,他并未注意到折鹤兰的些许不同,径直出门了。


    在训练场等待时,直哉还在不着边际地思索羽毛的由来,神游天外,不过很快,他就没办法继续咸鱼走神了。


    甚尔走了过来。


    脸上依旧挂着冷淡散漫的神情,与整个禅院格格不入。


    和现在的他一样,直哉想,不等甚尔开口,先发制人问道,“橘子甜吗?”


    甚尔:“......”


    甚尔不由挑了挑眉,“你就想问这个?”


    直哉点了点头,从鼻腔中“嗯”了一声,满脸“不然你以为呢”的表情。


    这发展倒是有些出乎甚尔的预料,不由嗤声一笑,虽然眼里依旧没多少光彩,不过神色倒是好了几分,问道,“你怎么会想到要我做你的陪练的?”


    直哉神色自若,也不怕甚尔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听说你的体术很强。”


    “所以呢?”甚尔双手抱肘,对直哉的夸奖不以为意。


    “我还给你了一个橘子。”直哉想了想,说道。


    “......”


    “所以,让你教教我不过分吧?”直哉挺起胸膛,越想越理直气壮。


    理不直气也壮的猪猪.jpg


    听罢,甚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抱拳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无声威压的气势顿时散开,扑了直哉一脸。


    被这股气势所逼,直哉不由自主想要往后退,好在及时刹住,这才保住面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又道,“我保证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开玩笑,要是甚尔那个堪比他脸庞大小的拳头砸下来,他怕不是得原地去世,谁能保证他会不会欺负小孩。


    “嘁。”甚尔不屑,并没有兴趣和一个小屁孩计较,居高临下道,“一个橘子就想打发我,臭小鬼,你是不是有点想得太美了?”


    “......那你还想要什么。”直哉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甚尔真就会欺负小孩。


    “你有什么?”甚尔反问。


    直哉:“......”


    禅院.身无分文.只有一盆折鹤兰.小可怜.直哉。


    反正他早已经将整个房间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任何私藏小金库的迹象。


    想到这儿直哉心中顿足捶胸,恼恨自己从前傻,竟然都不知道留下几分钱财以备不时之需......禅院家罪加一等!


    禅院向来对族中幼子信奉苦难教育,虽不会缺衣少食,但也不会给予过多钱财,大多都是等能够独当一面后,自行接取任务拔除咒灵赚钱,六岁以下的幼子更是没有一分零花钱。


    毕竟足不出户,吃穿用度皆在族内,大多时候也多在训练场中度日,的确没什么可花销的地方。


    直哉虽然是家主嫡子,却也没有超出规矩太多。


    更何况直哉从前那样的脾气,自然也是留不住钱的。


    “那......我再给你几个橘子?”直哉有些尴尬,试图蒙混过关。


    甚尔没说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直哉,看得直哉感觉自己快要被这股强烈、犹如幻化出实体的视线给射穿了,串成烧鸟。


    两人之间出现短暂的安静,只有沙沙作响的枯枝。


    其实甚尔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而来。


    今早,禅院直毘人派人来躯俱留队,直接找上他,说什么直哉少爷点名要他作陪练,让他做好准备,眼里还带着几分没藏好的不解与鄙夷。而当这个消息在躯俱留队中传开之后,周围人看向他的视线也有了不同。


    无非就是些嫉妒,或是暗恨,也不乏神色死寂和无所谓的。


    垃圾,甚尔想,不知是指传话的人,还是周围的人,又或许是指他自己。


    “你知道我没有咒力。”甚尔道,语气没有任何波澜,让人分辨不出在想什么。


    闻此,直哉倒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对方会说什么呢,紧张了半天,“嗯,我知道,那又怎样。”直哉顿了顿,“族里没人是你的对手。”


    甚尔没有说话。


    “你没有咒力也能赢,这不是比那些空有咒力还自以为是的人更厉害?所以我认为你是最强的,想让你教教我。”说完,直哉还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说法。


    “呵,”沉默半响,甚尔笑了笑,大手按住直哉的头,狠狠揉搓了一番直哉一头顺滑的软毛,让其彻底凌乱,不咸不淡道,“你倒是比那些家伙有意思些。”


    “你愿意教我了?”闻言,直哉惊喜,也顾不得阻挠甚尔捣乱的手。


    甚尔却很是随意,“看心情吧。”


    直哉:“......”


    好气!还没有办法。


    “那你今天过来干嘛。”直哉没好气道。


    “那当然是我心情还不错。”甚尔道,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直哉,再配合他说出的话,特别嘲讽。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甚尔不愧是甚尔,直哉只觉得跟他待在一块,什么烦恼忧愁伤春悲秋全都飞到了九霄云外,脑海中只留下一个简单而纯粹的愿望,那就是将拳头狠狠砸在那人嘲弄的脸上——如果他能办到的话。


    真是白瞎长这么好看的脸了,直哉愤愤地想。


    “行了,别磨蹭了,开始吧。”甚尔甩了甩胳膊,活动筋骨,“一会儿记得把橘子给我。”


    “啊?哦......”直哉有些懵,“可、可我还什么都没准备。”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更何况......”不等把话说完,甚尔突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欺身直指直哉下三路,紧绷的大腿化作闪电般迅猛一扫,劈向他的脚腕,开合不过瞬息之间,尽管如此,甚尔的声音也依旧不慌不忙,“敌人可不会给你准备的机会。”


    直哉当然预料不到甚尔突如其来的动作,在他眼中的甚尔,上一秒还在两三米开外的地方活动手脚预热,不过眨眼间,就已经攻向了他的双腿,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堪堪往后退试图躲开,然而生锈的意识和迟缓幼弱的身体却不容他反应,硬生生地承受了甚尔的这一下扫堂腿。


    “砰——!”一声闷响。


    身体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更何况当事人甚至还有些蒙圈。


    怎么就倒下了?


    过了两三秒,身体似乎终于与断线意识连结成功,直哉这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从脚踝处以及后脑勺的地方传来。


    “呜呃......”直哉缓缓起身揉了揉脑袋,幼小的身体似乎将痛觉放大了几倍,让他有些忍不住痛呼出了声。


    “这么弱,”一旁的甚尔却貌似有些不满,“小鬼,你爹怎么教你的,之前的训练是不是全偷懒去了?”


    被完虐,末了还要被嘲讽,脾气再好的人都有火了,更何况直哉只是脾气比从前平和了些,本质上仍算不得什么好脾气的人,捏紧拳头一忍再忍,结果还是没忍住,吼道,“我现在才四岁!”


    只是声音末尾隐约夹杂了几分委屈似的颤音。


    甚尔闻言掏了掏耳朵,不以为意,“哦,那又怎样。”


    完全没觉得自己在欺负小孩。


    直哉仿佛被这嘲讽一击打开了某种闸门,身体的疼痛和这几天里的压抑难受交错汇集,所酝酿出的情绪让他委屈的有些想落泪。


    好在他及时忍住,可难免还是红了几分眼圈。


    “喂,你不会是要哭鼻子吧?”见状,甚尔扬起眉毛,难得解释了一句,“我可没用力。”


    “......”直哉感觉自己好久没这么无语过了,“我不叫喂!”


    “哦。”


    很好,他现在完全不难受了,心里只有一股气,他甚至感觉自己被气得心态都变年轻了,胸腔里充斥着各种想要揍人的冲动。


    直哉站起身来,也不管身上沾染的灰尘,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做好防御姿势,将咒力凝聚了几分附到了手臂与小腿上,用于暂时强化□□。尽管还不是很熟练,也远远比不上天与咒缚。


    毕竟时隔二十多年,想要再捡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来。”直哉向甚尔道,目光坚定。


    反正他现在还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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