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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燃火 淋湿项链


    辛眠羞得想打人, 可已经没有多少力气。


    放肆的接吻声就响在她耳边,几乎盖过院子里冷肃的夜风。


    她今晚穿了件杏粉色的毛衣,很宽松, 底下是件贴身的打底衣。


    没穿内衣, 因为打底衣自带胸托。


    却没想到, 这样的一件衣服,无比方便了他。


    男人那双粗粝的大手撩开她的衣摆, 掌心炙热, 指腹却微凉,惊得她猛地一抖。


    “池彧”


    他太放肆了。


    她甚至还能听到陈秀莲和闵舒纭在餐厅吃饭闲聊的声音,外头巷道上时不时有邻居路过的脚步声。


    辛眠紧张得要命,身子软成一滩水,呜咽得眼尾泛红。


    被他掐紧腰, 摁进怀里。


    灼热的吻一点点沿着她脸颊往下, 高挺鼻梁抵开她毛衣的领口。


    他埋首而下, 微一用力就吸得她又疼又麻。


    颈侧很快浮现红痕。


    辛眠眼底覆满水雾, 几乎要看不清院子里的灯光。


    树叶和光影在她眸中晕开,全都变虚无, 所有的感受全都集中在他所带来的炙热与酥麻。


    明明应该凶巴巴拒绝的,可在他的攻势下,她却忍不住沉沦。


    直至


    餐厅里,闵舒纭不小心打翻一个调料碟。


    瓷碟碎裂的声音清晰响起, 辛眠倏然惊醒,连忙推他, “池彧”


    他终于停下,撩起眼皮看她,额头与她的相抵。


    漆黑眼底全是浓烈的慾望, 就这么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她眼前,逼她直视。


    辛眠心头狂抖,眼睫也跟着颤,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好不可怜。


    他突然低笑了声,扣住她的下巴又落下一吻,轻声问,“宝宝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刺不刺激?”


    她抿了抿微肿的唇,不好意思回答这个问题。


    可池彧是个坏心眼的。


    他抬手抵住她的唇瓣,以指腹代替她轻轻摩挲,“不回答,那我们在这里继续?”


    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坏得没边。


    辛眠是真怕他继续在这里逞凶,小声嗫嚅,“我们上楼好不好?”


    “上楼做什么?”


    他故意问,看她被臊得脸颊更烫。


    “我”


    她答不出来。


    池彧低下头,作势就想要继续吻下来。


    “宝宝答应我一件事,我们就立刻回去。”


    “什么事”


    她心底隐隐有种预感,他说出来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事,可现下她没有别的选项。


    果然,下一秒——


    男人俯身含住她的耳珠,另一只手从自己卫衣领口里掏出那条项链,塞进她手里。


    混磁的声音低哑响起,“坐我脸上,弄湿项链。”


    辛眠:!!!


    她一张脸红得几乎爆炸,却只敢压低声音娇斥他。


    “池彧!”


    “你变态!”


    “我是变态,”他被骂得没有半点心理负担,“宝宝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他看她眼眶都红了,摸了摸她的脸,“之前也不是没弄湿过,这么害羞。”


    辛眠心脏羞耻跳得快要蹦出胸腔,“你”


    之前


    之前每次都是他往下,现在要她主动坐上去,那能一样吗!


    那个画面,她连想都不敢想。


    “池彧换一个好不好?”


    太为难她了。


    她真的做不到。


    “宝宝,你可以的。”


    他低着嗓音哄,抬起她的下巴,一下又一下啄吻。


    直把她亲得晕头转向,几乎就要颔首应下他“无理”的要求。


    “池彧”


    她紧紧攥住他冲锋衣外套的衣摆,指尖泛白,缩在他怀里勉力与男人所带来的沉溺和诱惑做对抗。


    池彧见她一直没松口,终于没再继续要求。


    就着这个姿势,吻凶狠落下,唇瓣开合,极用力地吞咽她。


    吃得啧声不断响起。


    接连不断的隐秘接吻声中,他的声音哑声响起。


    “你今晚只和我说了三句话。”


    分别是——


    “好。”


    “谢谢。”


    “加胡椒粉。”


    除此之外,她只顾着和陈秀莲跟闵舒纭聊天。


    就连转过头来看他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我”


    辛眠压根没有在意这回事,更不知道这人居然数着说话的次数,打翻醋缸子。


    “池彧唔”


    他揉了下重的,她腰肢抖得不像话,整个人往下滑,被捞回,继续为所欲为。


    “宝宝好敏感。”


    他感受到她身子软得不像话,在紧张和放松之间拉扯。


    淡淡的、独属于她的清香在他鼻间绽放,可这远远还不够。


    他想要更多,想要她的香气将他浸湿,染透。


    想要他的身上有她的味道,她的身上也有他的味道。


    辛眠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儿,被按在砧板上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口努力呼吸,可很快嘴巴就被堵住。


    他唇舌探入,勾缠着她的,亲得她颤颤巍巍轻声哼唧。


    被他打趣,“宝宝,叫这么大声,不怕被发现吗?”


    辛眠猛地回神,下意识噤声。


    可吞咽的动作像是在主动含他,池彧呼吸重重沉喘,那只藏在毛衣下掐住她侧腰的大手,一路游移,来到她平坦的小腹前,轻轻摩挲着。


    辛眠被他摸得腰肢轻抖,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什么。


    静默几秒,他似乎是寻到地方,掌心轻按,低声道,“宝宝,今晚到这里好不好?”


    辛眠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立刻就想逃,却被他扣住摁回来。


    “跑什么?”


    她仰着湿漉漉的眸子看着他,小声嗫嚅,“池彧这里太深了”


    “深吗?”


    他高挺鼻梁在她颈间轻蹭,“可宝宝吃得很好。”


    “你忘了吗?”


    他不知是想起什么,哑着声低笑,“上一次到这里的时候,宝宝chao吹了。”


    辛眠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脑袋直往他怀里藏,说什么也不肯与他对视。


    “你别说了”


    餐厅里,陈秀莲和闵舒纭的边吃边聊终于到了尾声。


    陈秀莲好奇池彧和辛眠怎么吃着吃着人就没了,想要出来找他们,却被闵舒纭拦下。


    “奶奶,人家小年轻有小年轻的生活。”


    陈秀莲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反驳她的话。


    两人站起身,收拾着餐桌上的狼藉。


    说话的声音时不时透过窗户传来。


    辛眠生怕被他们发现,紧张得不肯抬头再给他亲,闷着声求饶,“我们上楼好不好”


    这一次,池彧没有再拒绝她。


    他弯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她心跳狂抖,只能埋进他怀里当鸵鸟。


    但好在陈秀莲和闵舒纭此刻都背对着厨房门,两人皆没注意到,池彧就这么抱着辛眠,大摇大摆地上楼。


    直至上了三楼,门一关,辛眠立刻被抵在门板上。


    炙热的吻兜头落下,她的世界只剩下他灼烈的气息和味道,将她团团包裹住。


    她悬空被他抱着,生怕掉下去,两条腿紧紧缠住他紧劲的腰身。


    呜咽声破碎地从唇间溢出,话都没说完整,声音又被他吞下。


    圣诞节的夜晚,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一场雨一场寒,海边湿寒裹挟着潮气,冻得人瑟瑟发抖。


    然而东浦巷7号3楼的房间里,春色愈绽愈烈,愈绽愈美。


    从玄关到床边,两人的衣服一件件掉落。


    灯光明亮,男人灼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欣赏,辛眠被他吊着,哭吟着伸手想要他抱。


    可池彧却强忍着拒绝,在这个时候,开始和她“谈判。”


    “宝宝,坐不坐?”


    辛眠正懵着,压根没反应过来他说的“zuo”是“坐”,不是“做”。


    她浑身都在发颤,眼尾潮湿,胡乱应了好几声,“做”


    “呜呜呜池彧、做”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随即,压抑着歡愉的尖叫声响起,“池彧!”


    她后半句话彻底失了声,细颈微扬,拉扯出秀美的肩颈线,难耐地用指尖在他手臂上狠掐。


    直接掐出红痕。


    “池彧”她想低头却又不敢低头,只觉得过分刺激,灵魂都像是在要飘走。


    从这个角度,她压根无法看清他的脸。


    可男人高挺的鼻梁就在下方,那双漆黑凌厉却又充满慾望的眼睛,直直逼视着她。


    辛眠两条腿抖得不像话,只能凭借着他手臂掐着她侧腰的力道勉强支撑。


    他闷着声告诉她往下坐,可她不敢。


    怕太刺激,也怕把他坐坏。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次,他对她身体的了解甚至要超过她对自己的了解。


    辛眠呼吸都在发颤,哭得抽抽搭搭,“你别这样”


    泪水不断滑落,有些甚至落在他脸上。


    还有的顺着他锋利的下颌往下淌,打湿了他挂在颈间的项链。


    辛眠很快溃不成军,哆哆嗦嗦得眼泪跟开了闸一样。


    池彧坐起身,抱住她绵软的身子,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她已经累得不行,可这对于他来说,连餐前小甜点都算不上。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扑打在落地窗玻璃上,噼啪作响。


    阳台上种着的盆栽小花忘了收进来,被雨水冲灌,没多久就蔫蔫哒哒的。


    花瓣红艳,花蕊娇嫩。


    可沉暗的夜色之中,这一抹艳丽的颜色格外明显。


    后半夜,雨渐渐停了。


    辛眠昏昏沉沉,被他抱去洗澡。


    卧室里一塌糊涂,可池彧已经熟能生巧,换床单被套的动作干脆利落。


    辛眠裹着外套缩在沙发上,脸颊眼尾都还在泛着红,整个人懵懵的。


    像是还没从这场激烈的运动中抽离出来。


    直到池彧抱着她重新躺回被窝里,不知从哪里掏出个盒子,一条漂亮的项链被戴到她脖子上。


    身前一凉,她下意识摸了过去,垂眸一看。


    是一条小船造型的项链。


    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做工很精巧,连船帆和船栏都有。


    池彧用力将她抱紧,掐握住她的细颈让她抬头,重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低声道。


    “宝宝,圣诞节礼物。”——


    作者有话说:[菜狗][菜狗][菜狗]


    第72章 燃火 你亲我了


    辛眠愣住, 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没给他准备


    “想什么呢?”


    池彧见她呆愣着没说话,低声笑着在她酒窝的位置按了按。


    她抬眸,眼尾还带着粉, 眼底水汪汪的, 很真诚, 却又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我没给你准备”


    池彧目光落在她身上, 视线微一下移, 就看到她微敞着的领口处,几枚艳丽的红痕。


    他喉结来回滚动,“礼物我已经收到了。”


    “啊?”


    辛眠疑惑。


    “刚才就收到了。”


    他一边说,藏在被子底下的大手沿着她酸软的腰肢摩挲,像是在丈量着什么。


    辛眠瞬间明白过来, 脸色爆红。


    她想起晚饭后他在院子里抵着她时说的那些话。


    他非要让她自己坐, 她不肯。


    他说今晚要到底, 她也不肯。


    可最终


    这些他全都做了。


    在她意乱情迷、思绪飘飘然, 丧失思考能力的时候,勾着她, 诱着她。


    他想要的,全都得到了。


    辛眠脸颊烫得快要能煎鸡蛋,羞恼于他每次都是一副恨不得要把她吃了的架势,也羞恼于自己偏偏每回都会被他蛊惑着, 沉溺于他所带来的欢愉。


    她羞得不想开口说话,却被他扣住下巴微抬, 四目相对,视线交融。


    男人眼眸幽邃,沉如深渊, 却有着对她的迷恋。


    辛眠心口被烫了一下,心跳快得不像话。


    她抿着唇,垂下眼帘,不好意思再跟他对视。


    胡乱转移话题,“项链为什么是这个造型?”


    一艘小船,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握在手里很有分量,质地温润微凉,看得出做工复杂且工艺精湛,船体上的许多细节都清晰可见。


    池彧看着她笑了下,拉住自己的项链,和她的放在一起。


    “因为”


    他拖长尾音,勾起她的好奇,才慢条斯理道,“船锚和船,天生是一对。”


    船锚只有在船的身边,才有存在的意义。


    辛眠听懂他的话外之意,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她给他画画时加上的项链完全是随手之举,却没想到被他做成了实物,一直戴着。


    现在还做出了跟船锚相匹配的小船项链,送给了她。


    辛眠想起他那套“定情信物”的理论,心底又软又甜。


    深夜时分,她虽然身体很累,却因为对项链好奇而散了几分睡意。


    她一手拿着小船,一手拿着船锚,垂眸认真看着。


    “这个做得好好看”


    “连船帆都能看清”


    “这是用什么材质做的?”


    项链被拽动,男人高大的身躯随之缓缓动作。


    像是一只大型犬,被主人勾住链条轻轻一拉动,它就摇着尾巴贴过来。


    “不是说累了?”


    池彧偏头在她耳边落下一吻,呼吸微热。


    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长臂在被子底下将她揽紧几分。


    辛眠掩唇打了个呵欠,眼眶里蓄着水汽,要坠不坠。


    眼睛红得像小兔子。


    已经很晚了。


    池彧握着她手,将项链拿开。


    然而,辛眠似乎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什么材质做的?”


    “池彧”她犹豫着开口,“这是不是很贵重?”


    池彧有些无奈,只能诚实以告,“黑玉做的。”


    专门找专业的玉雕师傅,花了挺长时间。


    “黑玉?”


    辛眠不懂玉,却能清晰感受到小船掂在手心里的分量。


    她欲言又止,瞬间觉得这小船有些“烫手”。


    “池彧”


    “不准拒绝。”


    他突然抢先在她之前恶狠狠开口,大掌掐握住她的细颈,虽然不疼,却很凶。


    辛眠还没出口的话,就这么被他噎了回去,只能乖乖收好项链。


    她抿着唇,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忽而抬头看向他,“池彧,你低一下头。”


    他目光灼灼,却没问为什么,听话地将脑袋靠过来。


    少女馨香甜软的味道更深地钻入他鼻尖,池彧喉结来回滚动,强忍着吻她的冲动,就这么凑在她面前。


    静默几秒后,有温柔的触感落在他脸颊上。


    很轻的一下。


    却犹如蜻蜓振翅点水一般,在水面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印记。


    池彧愣了一瞬,随后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想压都压不住。


    他俯下身抱住她,声音愉悦畅快,“宝宝,你亲我了。”


    不是喝醉时的迷糊朦胧,不是被他扣着半诱半哄,而是在清醒状态下的主动。


    池彧只感觉心头像是有烟花无声绽放,一束又一束,极速升空,连带着他的心跳也被捧上云端。


    胸腔里的跳动又重又急,震得心口发麻。


    他低声笑出来,呼吸声低沉性感。


    辛眠耳尖一下就红了,被他抱着,低头不好意思去看他此刻的反应。


    可两人贴得这么近,他的心跳声清晰传导过来,几乎要带动她的,一起共振同频。


    那种愉悦和兴奋,与欲望无关,像是棉花将心底所有的空隙都填满,又满足又饱涨。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吗?


    辛眠眨了眨眼,后知后觉他抱得太紧了,紧到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池彧你抱太紧了”


    池彧稍微松了点力气,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重重落下一吻。


    “啵”一声。


    极其响亮。


    辛眠被弄得脸更红,可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又接连在她唇上“啵啵”亲了好几下。


    房间里的亲吻声此起彼伏。


    她无奈,“池彧唔”


    池彧重新将她抱住。


    这一回,男人炙热的吻强势落下。


    他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红唇轻启,方便他长驱直入。


    “唔”辛眠舌尖被他含住。


    他重重吮吸,□□出声,眼眸半阖着去看她迷离着眸子依靠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轻哼。


    气氛突然就又变得暧昧而又黏糊。


    睡裙的吊带不知在何时滑落,少女柔嫩光洁得肌肤在灯光下镀上一层光圈,肩头红痕如皑皑雪地里绽放的红梅,艳丽娇嫩。


    辛眠眼睫上挂着水光,因为激烈亲吻而呼吸困难,可怜兮兮地在他怀里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池彧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她唇瓣晶莹,水光潋滟,他眸色骤暗,指腹摁上去,重重揉弄。


    辛眠想躲,却躲不开。


    两人体型差太大,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摁住,宽肩稍稍一收,她就被困在他怀里。


    像是整个人被拢在温暖的睡袋里一样,很有安全感,却又有来自于他坚硬炙热的威胁。


    可他们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性.事,她再受不住。


    池彧气息沉得不像话,闭眼缓了好一会儿,拉过被子将她牢牢裹住。


    “宝宝,”他声音很哑,“我很开心。”


    “谢谢你。”


    辛眠脑袋还迷糊着,已经忘了接吻之前他们是在说什么。


    “池彧”


    她急促喘息了一会儿,终于稍稍平复了呼吸,“你能不能”


    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只能小心翼翼地想要挪开,远离危险源头。


    可刚有动作,就被他按住。


    池彧眼看着被子被她扯开一条缝,又帮她摁紧掖好。


    “别乱动。”


    “哦”


    辛眠像是只被按住四肢的小猫咪,缩了缩脖子,乖乖把自己藏进被窝里。


    池彧呼吸沉沉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这才直起身,往洗手间去。


    初冬的夜晚,刚下过一场雨,即使是室内也有点凉。


    可他只穿着一件居家短袖,宽阔颀长的身影犹如挺拔山脊一样。


    灯光落在他肩上,切割出明暗光影,衣服布料被结实肌理撑起,辛眠甚至能看出他肌肉的形状。


    她抿着唇,脸颊红红地在他身后偷笑。


    可池彧这个澡洗得太久了。


    她眼皮打架,困得不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20分钟后,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


    男人掀开被子躺上床,把她揽进怀里。


    夜深人静,只有外边落雨过后偶然响起的雨水挂檐滴答声,时不时传来。


    温暖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床头小灯,光线暖黄,映照出被子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


    ——


    今年的跨年夜,正好是周五。


    辛眠当天还要去幼儿园上课,因此一行人只能等到傍晚再出发。


    一行6人,2辆车。


    盘山公路开上去,车速不快,大概开了1小时才到达温泉山庄门口。


    晚上7点多,天已经完全暗下来,山风冷肃。


    可或许是因为跨年夜热闹,温泉山庄里的人不少,到处灯火辉煌。


    四周绿化茂密,枝叶被吹得簌簌作响。


    辛眠从副驾下了车,被晚风迎头吹了一下,发丝飞舞。


    还没反应过来,肩头就有一件宽厚的黑色外套落下。


    外套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味道,很温暖。


    “冷吗?”


    她扬起脑袋,视线正好与他的对上。


    辛眠摇了摇头,“还好。”


    现在有他的外套,更不冷了。


    “哇!这里好漂亮!”


    秦笙恬从前边杨呈靖的车上下来,蹦蹦跳跳跑过来。


    “眠眠,你快看!”


    温泉山庄背山而建,面对着山下的海岸线,灯火阑珊,而山峦叠翠。


    从这个位置,可以最清楚观赏到晚间的烟花秀。


    辛眠脸颊被风吹得凉凉的,抿着唇晃出两个小酒窝,“好漂亮啊。”


    闵舒纭也走过来,感慨了声,“这里确实好看。”


    温泉山庄有工作人员迎出来,帮忙拿行李。


    他们订的是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两个单独的温泉池,分男女。


    院子独栋,隐私性强,环境也更好一些。


    三个女生兴致勃勃,正准备跟着上山庄的摆渡车,就看到从旁边林荫道里,拐出来一道颀长人影。


    林嘉池突然出现,单手插着兜,笑看着他们,语气闲适温和。


    “等你们很久了。”


    第73章 燃火 元旦快乐


    闵舒纭一下愣在原地, 辛眠下意识抬眸去看她。


    她神色清冷,目光很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池彧他们几人像是毫不意外林嘉池会出现在这儿, 刘皓垣乐呵呵去搭林嘉池的肩膀。


    “池哥, 你说自己忙, 结果到得比我们还早。”


    林嘉池笑笑,目光在闵舒纭身上一顿, 意有所指道, “再忙也得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上前,“林先生,院子已经安排好了。”


    秦笙恬好奇,“池哥,你来过这里?”


    林嘉池摇头, “没来过。”


    “林先生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工作人员态度很恭敬。


    摆渡车已经停在旁边, 几人一起上车。


    夜色中, 车子缓缓开向最高处的小院。


    温泉山庄的小院子在山上错落而建,越往上视野越好, 景色越好。


    林嘉池订的是最高处的小院。


    今天跨年夜,清吧确实忙,他一开始只是帮辛眠池彧他们订房,没打算来。


    昨天听池彧无意间提起时, 才知道闵舒纭今天也会来。


    她在,他自然也不想错过。


    夜风凉凉, 辛眠坐在摆渡车最后一排,池彧就在她身边,高大身躯挡住风口过来的风。


    她身上穿着他的外套, 很长。


    男人垂眸摸摸她的脸颊,目光只集中在她身上,“在想什么?”


    闵舒纭坐在最前边位置,旁边是秦笙恬。


    秦笙恬对什么都好奇,一直在和她说话,闵舒纭温柔笑着,时不时应几句。


    林嘉池就在她后边,长臂搭着前边的椅背。


    辛眠看不到他的神态,但能感觉到,他一直在看闵舒纭。


    她抿着唇,抬眸看向自己身边的男人,小声道,“是你跟池哥‘通风报信’的?”


    池彧被她的用词逗笑,“宝宝,我是这样的人吗?”


    辛眠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摇头,“我不知道。”


    她秀眉微蹙,像是有些惆怅。


    池彧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你可以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摆渡车一路沿着山道往上,四周绿化很好,路灯明亮,光影随着车速晃过,能看到周围的小院间或错落着。


    男人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黑发搭在额前,光影跳跃着,衬得他眸色更加深邃。


    辛眠的心跳很没出息地在静默中加快,像是一下被他击中。


    她嘟囔了句,“你别这样看我”


    她怀疑池彧是在勾引她


    池彧低声笑,抬手帮她将外套的兜帽戴上,把人揽进怀里。


    林嘉池订的小院子在最高处,风景最好。


    跨年夜的烟花在11点,他们打算先在院子里烧烤。


    摆渡车很快停在院子门口。


    一下车,秦笙恬跑过来挽住辛眠的手,冲着池彧做了个“拜托拜托”的手势,“眠眠借我一下哈。”


    辛眠疑惑地被她拉着走,听到她压低了声音却又控制不住兴奋的语气。


    “眠眠!我今晚打算干件大事!”


    “啊?”


    “什么事?”


    秦笙恬的脸立刻就红了,扭扭捏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抓着辛眠的手伸进自己外套的口袋里,神秘兮兮告诉她。


    “你摸摸就知道了。”


    辛眠一脸懵。


    门口的灯光很亮,周围有扎起的篱笆栏杆,院子里的草地上还有一片又一片的小灯带,很温馨。


    但她看不到秦笙恬口袋里的东西,只能凭感觉摸索。


    是一个很小的小方片,边缘有点锋利。


    她指尖一缩,下意识看向秦笙恬。???


    秦笙恬脑袋靠在她肩上,“嘿嘿嘿”笑了几声。


    辛眠突然明白过来,“你!”


    “这么勇”


    秦笙恬抬起头,“我都想好了。”


    她小小声地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院子里有6间房,现在杨呈靖和刘皓垣一间,池哥一间,彧哥一间。”


    “我和你一间,纭姐一间。”


    “还有一间空出来,没人睡。”


    她眼睛亮亮的,对自己的计划很有信心,“待会儿吃烧烤的时候,我就假装喝醉。”


    “然后”


    辛眠诧异地看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把院子里的情况摸得这么清楚。


    辛眠不由得想起自己之前喝醉了的那一天。


    要不是池彧忍住,那晚他们大概率已经做了


    但那晚是意外,没想到秦笙恬现在居然想用这种方法。


    “恬恬你考虑清楚了吗?”


    秦笙恬重重点头,“我感觉我和他,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戳破了。”


    自从上次在清吧里辛眠提醒她之后,她这段时间特别留意过,杨呈靖对她好像确实好得不太一般。


    只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将这种好当成了习惯,当成了理所当然。


    而且,她准备这个小方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也不是真的一定得做


    只要两人能把这层窗户纸戳破,就好了。


    “待会儿烧烤的时候,你帮帮我。”


    辛眠疑惑,“怎么帮?”


    “顺水推舟提议喝酒,记得给我帮腔,我”


    两人正说着话,身后刘皓垣大大咧咧走过来,“你俩说啥呢?这么静悄悄。”


    秦笙恬连忙止住话头,笑眯眯看着他,“我们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你别瞎打听。”


    刘皓垣也跟着笑,“打牌玩不玩?”


    秦笙恬一愣,随即立马应下,“玩!”


    说着,拉上辛眠一起过去。


    院子里,烧烤架上的火已经生好,肉串一串串放在上边,滋啦冒着油,空气里有肉香飘散开来。


    闵舒纭坐在桌边,把玩着手里的纸牌,余光看到辛眠和秦笙恬过来,笑着朝她们招手,“眠眠,恬恬,过来玩!”


    林嘉池站在烧烤架旁忙着烧烤,耳朵自动捕获到她的声音,抬头看过来。


    辛眠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正想说什么,已经被秦笙恬拉着坐下。


    “眠眠,会玩吗?”


    辛眠问,“怎么玩?”


    她不太玩纸牌,只会最简单的。


    “最简单,就看点数,点数大的赢。”


    “好!来来来!”


    秦笙恬兴致很高,主动接过闵舒纭手里的牌。


    闵舒纭怕辛眠不知道怎么玩,给她示范了一下。


    烧烤摊那边太多人了,刘皓垣没挤过去凑热闹,留在这边陪她们打牌。


    秦笙恬一看他留下来了,立刻和辛眠使了个眼色。


    辛眠正在喝饮料,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


    闵舒纭敏锐察觉两个小姑娘之间的不对劲,视线来回,勾着唇笑了下。


    牌局由刘皓垣发牌,辛眠并不熟练,前几把一直输。


    刘皓垣笑着调侃她,说得她耳朵有点红。


    池彧看到了,洗过手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怎么了?”


    闵舒纭扫他一眼,“啧啧”几声,“怕我们把眠眠吃了?”


    辛眠被她一说,脸更红了。


    “我不太会玩,输了好几把了。”


    辛眠头皮发麻,顶着其他几人揶揄的目光,推了他一下,“你去忙吧。”


    池彧垂眸,认真看了她几秒,揉了下她的脑袋,起身离开。


    拍桌附近又只剩他们四个。


    辛眠定了定神,摸清规律之后,终于不再输。


    到了此时,烧烤也已经好得差不多。


    林嘉池端了一盘过来,自然而然落坐在闵舒纭身边。


    她侧眸看了下,不动声色挪开了点。


    几人围坐一圈,池彧长臂撑在后方,虚虚揽着辛眠。


    而杨呈靖则坐在秦笙恬旁边,熟练地给她拿了几串牛肉。


    秦笙恬看着他,喜滋滋地照单全收。


    林嘉池明显也很了解闵舒纭的口味,给她拿了几串肉串,低声道,“没加辣椒的。”


    闵舒纭没吃他夹的,淡淡道,“口味变了,我现在喜欢有辣椒的。”


    说罢,拿了一串加了辣椒的青菜,第一口就被呛到。


    一瓶气泡水从旁边递过来,她呛得满眼通红,顾不及看是林嘉池拿的,直接拿起灌了好几口,这才好了些。


    但她不想和林嘉池有什么交流,一直微侧过身坐着。


    她的旁边是辛眠,因为角度的问题,看清了池彧对辛眠的照顾。


    辛眠吃东西很斯文,口味也不重。


    这些池彧全都了解,给她拿的全是她爱吃的。


    没一会儿,就把她喂饱了。


    可她面前的小碟子里还剩了许多。


    桌子底下,辛眠用极小的力道拉了下他的衣摆,小声道,“我饱了。”


    池彧看着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随后动作自然地拉过她的小碟子,将里边剩下的东西全都照单全收。


    刘皓垣在一旁“啧啧”几声,抗议,“彧哥,不带你这样的啊。”


    “这里这么多单身狗呢!”


    “你看看,谁跟你一样啊!”他夸张地捂了下心口,“这恋爱的酸臭味!”


    他目光在全场扫了一圈,想要寻求认可,可定睛一看才发现,杨呈靖照顾秦笙恬,林嘉池照顾闵舒纭。


    其他人各有各的“对象”,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他一个。


    刘皓垣如遭雷劈,给自己猛灌了一口啤酒,仰天长叹,“朝哪个方向磕上天能赐我一个女朋友?!”


    辛眠被他逗笑,噗嗤一声笑出来。


    正好山脚下的烟花升空,掩住她的笑声。


    “咻”一声,烟花在空中炸开。


    五颜六色的绚丽绽放开,一瞬间将天空照亮。


    “哇!烟花秀开始了!”


    秦笙恬指着外边,兴奋跑过去。


    “眠眠!快看!”


    寂静的山谷似乎在这一刻热闹起来,山势间错落的小院也不断有人出来看烟花,惊叹声此起彼伏。


    辛眠站在栏杆旁,仰首望着天空的灿烂。


    “好漂亮啊!”


    池彧就站在她身旁,侧眸看向她,勾唇笑着附和,“是很漂亮。”


    他揽住她,把人抱进怀里,低声道,“宝宝,元旦快乐。”


    第74章 燃火 心知肚明的配合


    林嘉池默默站到闵舒纭身边, 转过头看着她望向烟花时透亮清澈的眼,眼底倒映满天地璀璨,灿烂如繁花。


    他喉结微滚, 在山间其他小院观景人群齐刷刷的倒计时声响中, 低声开口, “闵闵,新年快乐。”


    他的声音很轻, 低醇磁性。


    明明周围很热闹, 可闵舒纭却听得一清二楚。


    心脏立即塌陷,像是有人用力扣开了某一处。


    酸涨感弥漫开,她眨了眨眼,收回视线,垂眸缓解眼底的酸涩。


    她没有任何回应, 林嘉池忍不住站得更近了些, 垂落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很想牵她, 却又知道她不会同意。


    他心底的挣扎和澎湃情绪全都掩在他剧烈跳动的胸腔之内,闵舒纭不发一言, 兀自闭上眼,对着零点的烟花许愿。


    静默一瞬,她睁开眼,转过头看向他, “林嘉池,新年快乐。”


    她唇角微勾, 笑得明媚却又决绝,“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林嘉池心底像是被扯开一个窟窿,四周的风猛烈灌入, 寒凉裹挟着他。


    他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她已经抢先出声,“我的新年愿望——”


    “过往一切烟消云散,我们向前看。”


    “以后,互不相关。”


    林嘉池看着她,身侧的手像是被风吹僵了,冻得连动都动不了。


    他突然扯了下唇,轻声道,“闵闵,你知道吗?”


    “许过的愿望说出来,就不准了。”


    闵舒纭没再开口,也没再回应,只是转过身,继续看着漫天的烟花。


    与他们之间苦涩无奈的氛围不同,另一边的秦笙恬像是只出了笼的小鸟,雀跃又兴奋。


    “哇!”


    她感慨地大喊一声,拉着杨呈靖站到最前边,“快许愿!”


    “我也要许愿!”


    杨呈靖偏过头看她,眼底情意温和柔软,“想许什么愿望?”


    秦笙恬俏皮朝他眨了眨眼,“我不说,你自己猜。”


    她许什么愿望?


    当然是——


    希望今晚可以成功!谈上甜甜的恋爱!


    辛眠听到她说的话,抿着唇笑出来。


    池彧捏着她的脸转过来,视线相撞,他低声问,“许愿?”


    辛眠笑着点头,乖乖闭上眼,双手合十。


    烟花升空,在空中绽放,五颜六色犹如一簇簇漂亮的花朵。


    深蓝色的夜空成了最好的幕布,烟火光芒璀璨,盛开后又纷纷坠落,只为织就这最美一幕。


    池彧侧眸看着她,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外套,很大一件。


    拉链拉到顶,遮住小半张脸,鼻梁秀挺,许愿时卷翘眼睫低垂,在下眼睑投出一小片阴影。


    薄薄的眼皮泛着红,鬓边发丝被风一吹,轻飘着飞舞,侧脸精致而又莹润。


    池彧不知不觉扬起唇,黑眸里蕴着浓烈缱绻的情愫,专注地看着她。


    心脏在这一瞬间变得柔软,像是一直未曾注意过的某个角落被填满,充盈暖涨。


    他伸手,把人紧紧揽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胸膛靠近,辛眠愣了一下,随即嗅到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


    她勾着唇缓缓笑了下,伸出手环抱住他,甜滋滋地仰头看他,故意道,“你‘偷袭’我。”


    池彧笑,从善如流应下,“嗯,我光明正大。”


    说罢,他扣住她的下巴就要低头吻下来。


    她连忙抵住他的胸膛,刚要开口说什么,旁边刘皓垣重重地咳了好几声。


    “唉。”


    “没人在意单身狗的死活了。”


    所有人哈哈大笑,辛眠红着脸跑回院子里。


    看完烟花秀,外边太冷,一群人回到室内。


    秦笙恬提议继续刚才的扑克牌游戏,且游戏升级,扑克牌是最简单的看点数,但点数最小的人要接受点数最多的人的惩罚。


    真心话,或者抽一张大冒险的牌。


    有了池彧他们三个人的加入,阵营在无声间被划分出来。


    秦笙恬抢先对着池彧道,“彧哥,你可不能背地里放水!”


    池彧宽肩靠着椅背,一只手往后搭在辛眠的椅背上,神色懒怠,“那我光明正大放水?”


    刘皓垣刚想出声抗议,秦笙恬立刻说,“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你和眠眠一组!”


    她太机智了!


    池彧和辛眠一组,肯定帮着辛眠。


    辛眠向着她,那池彧帮辛眠不就是帮她吗?!


    太棒了!


    她真聪明!


    辛眠与她对视一眼,瞬间秒懂她心里的弯弯绕绕,抿着唇笑出声。


    池彧聪明,立刻看清这姐妹俩的小心思,剑眉微挑,指腹若有似无地捏了捏辛眠的耳珠。


    辛眠下意识缩了下脑袋,转过头正对上他的眼神,心虚笑了笑。


    两人旁若无人地进行目光交流,刘皓垣在一旁大呼吃足狗粮,甜得受不了。


    在他的催促下,一圈牌局就这么定了下来。


    其他人各自为战,只有池彧跟辛眠一组。


    秦笙恬的小计谋完全奏效。


    池彧这种读书时跳级的学霸学神,在脑力方面完全秒杀他们。


    他和辛眠一组,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场上的局面。


    辛眠倒并非只赢不输,但每回她输掉的牌局,点数最大的要么是秦笙恬,要么是闵舒纭。


    真心话问的大多是小情侣之间一些暧昧不清却又不过分探究的问题,辛眠每回被闹得脸红,却也并没有觉得被冒犯到。


    又一局,输的还是辛眠,这回赢的是刘皓垣。


    他问辛眠,“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辛眠望着一堆大冒险的纸牌,生怕自己抽到个什么“在现场挑一个男性接吻”之类的社死牌面,果断继续选择真心话。


    刘皓垣是个男生,也不好意思问太过火的问题,咬咬牙绞尽脑汁,最终只想出来一个,“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


    话音一落,周围突然安静。


    他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


    完了,辛眠好歹已经大学毕业了,大学时谈过恋爱再正常不过。


    但现在辛眠和池彧在一起,他问这种扫兴的问题


    完了完了。


    他这破嘴,为什么不能问个委婉一点的问题。


    他如芒在背,先声夺人,“彧哥,说好了这只是游戏啊,你可不能生气。”


    池彧被点名,懒懒嗤笑一声,“不生气。”


    他看向乖乖坐在自己身旁的辛眠。


    和她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他能感受到她在感情里的青涩和被动,像是一张白纸,连接吻都怯弱稚嫩。


    可小姑娘这么漂亮,性格软,脾气好,喜欢她的人那么多。


    大学里肯定有不少人追她,她有恋爱经历再正常不过。


    池彧舌尖抵了下腮帮,大掌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揉捏。


    力道不重,却充满着牵缠的不明意味。


    辛眠垂眸看着他掐握住自己的手,弯唇软软一笑,颊边的酒窝晃出来,抬头看向他。


    明亮的眼底泛着狡黠的笑意,像是在说——


    无论答案是什么,你都不能乱吃飞醋哦。


    池彧读懂她的意思,指腹在她柔软掌心里重重一按,痞里痞气地笑了下。


    这一通眼神沟通之后,在场的就连秦笙恬和闵舒纭都好奇起来。


    她们原本以为辛眠应该是初恋,但看现在这反应


    好像不是?


    刘皓垣嗅到空气里不同的味道,紧急加码,“有过暗恋的人也算!”


    杨呈靖和林嘉池也在笑,仿佛都等着看辛眠说出答案之后,池彧的反应。


    在场那么多眼睛,全都直勾勾地盯着,辛眠唇边笑意更加灿烂。


    桌子底下,她反握住池彧的手,修剪整齐的指甲在他掌心里“反击”轻勾,轻咳一声,一字一句开口,“池彧就是我的初恋。”


    刘皓垣瞪圆了眼,“我靠!”


    而池彧依旧是那副闲适痞懒的模样,可神色却比刚才正常了许多。


    虽然表面看不出他松了一口气,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他松了一口气。


    这回连林嘉池都有些诧异,“小辛眠,大学时就没有暗恋过哪个男生吗?一点点好感也算。”


    辛眠淡定摇头,“没有。”


    池彧在她身边勾着唇笑,眉梢微扬,恣肆张扬。


    刘皓垣又“靠”了一声,“好想打他。”


    实在看不过池彧这么嚣张的样子。


    “好了,”他终于开口,声线清朗,“下一把吧。”


    秦笙恬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连忙抓过大家面前的扑克牌,“来来来,我们继续。”


    她一边洗牌一边和辛眠对了下眼神,辛眠心领神会,却有些紧张。


    有种当面背着大家搞小动作的紧张和刺激感。


    池彧横在她后腰处的长臂微微收紧力道,掌心轻拍了拍。


    在她看过来时,凛冽漆黑的眸光与她对视着。


    无声给予她支撑。


    辛眠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因为她知道,他会帮她。


    果然,接下来的牌局,十有八九输了的是秦笙恬。


    而赢牌的人,则要么是辛眠,要么是闵舒纭。


    闵舒纭细心,两个小女生之间暗戳戳的眼神交流,男生或许关注不到,但她也是女生,自然能注意到。


    她试探了几局之后,终于摸清秦笙恬的目的。


    于是也开始顺水推舟,帮着秦笙恬一起。


    一个小时之后,秦笙恬终于不负众望地“醉”了。


    为了配合她,辛眠也得“醉”。


    这样今晚照顾秦笙恬的“重担”才不会落在她身上。


    闵舒纭提议结束牌局,秦笙恬晃晃悠悠站起身,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倒。


    在她身边的杨呈靖连忙扶住她,把她揽进怀里。


    辛眠靠在池彧胸前,眯着眼看秦笙恬“演戏”。


    无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她指尖一抬,在池彧腰间轻戳了戳。


    男人按住她不安分的手,只能配合她。


    他看向杨呈靖,直接分配好今晚的“任务”,“她们俩都醉了。”


    “眠眠今晚和我一起,秦笙恬就交给你照顾了。”——


    作者有话说:彧哥并不是介意眠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只是他是她所有感情经历的第一次,这件事还是足以让他暗爽明爽,各种爽[菜狗]


    第75章 燃火 你抱我,你抱我


    “我”


    杨呈靖一只手抱住身前不断往下滑的姑娘, 眼看着池彧将辛眠打横抱起,带回三楼房间。


    “纭姐”


    再一回头,闵舒纭已经起身, 同样上楼。


    林嘉池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而同样喝了不少的刘皓垣, 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也跌跌撞撞摸到客厅左边房间门把手。


    客厅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看着秦笙恬酡红的小脸,喉结来回滚动, 认命地抱起她, 带回房间。


    按照原本的分配,秦笙恬和辛眠的房间在二楼,但现在为了方便,杨呈靖抱着她去了客厅右侧的房间。


    房门一关上,小姑娘像条小泥鳅一样, 立刻从他怀里滑下来。


    杨呈靖的手虚虚横在她腰间, 想稳住她的身形, 但刚一碰到她, 她顺势一倒,整个人直接栽在他怀里。


    姑娘家馨香温软的身子毫无保留地贴过来, 杨呈靖喉结重重一滚。


    几乎是瞬间,全身肌理紧绷。


    “恬恬。”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脸颊是红的,鼻尖是红的, 眼眶也是红的。


    笑眯眯地看着他,“杨呈靖, 你趁机占我便宜。”


    “嗝”


    她打了个嗝,又笑得灿烂,“你喜欢我是不是?”


    杨呈靖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声哄,“你喝多了,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秦笙恬摇头,“不好!”


    她一把揽住他的肩膀,非要和他贴在一块儿,“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呈靖回答不出来。


    他努力隐忍,让自己不去刻意感受她身子起伏的弧度,她扑过来时带来的清浅香气。


    他忍得难受,再无法分心回答她的问题。


    不想说谎,却也难以承认。


    可秦笙恬今晚有备而来,他这个闭紧嘴的蚌壳,她今晚非要撬开不可。


    她脑袋往他胸膛一靠,仔细听他的心跳声。


    半晌,稍稍拉开点距离,语气狡黠,“你心跳得好快。”


    “杨呈靖”


    她主动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的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你抱我,你抱我”


    杨呈靖被她磨得没有办法,认命地牢牢圈住她。


    冬天的夜晚,窗外有不间断的风声吹得树木簌簌作响,而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被姑娘家纤薄的身影压在门板上。


    不敢动,也舍不得动。


    “恬恬”


    察觉到她并不老实,他立刻反制住她作乱的手,克制着道,“你乖点,先上床。”


    “我去给你泡点蜂蜜水解酒。”


    你叽里咕噜说了好几句,可秦笙恬压根听不清,满脑子只有近在眼前的薄唇。


    今晚她有自己的计划,可刚才打牌的时候确实喝了不少酒。


    眼下说不晕乎是不可能的。


    可酒喝多了,在无形中更是助长了她的勇气。


    那些原本藏在心底的害羞和犹豫,在酒精的作用下,全都被驱散。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拿下眼前这个男人!!!


    一想到这儿,秦笙恬浑身迸发出满腔能量。


    她几乎整个人快要挂到他身上,借着他的力道努力踮起脚尖,不管不顾就这么仰首亲了过来。


    唇瓣相贴的一瞬间,跨年夜的这一场烟花不约而同在两人心底同时蔓延炸开。


    五颜六色,噼里啪啦,像是要将理智烧尽。


    杨呈靖愣在原地,俊脸涨得通红。


    “恬恬”


    他想让她清醒一些,却忘了两人现在的姿势。


    一张口,几乎是将她的唇瓣含住。


    麦芽酒精的香气混着姑娘家清浅的淡香,猛地朝他袭来,不给他一丝一毫反应的机会。


    她大胆而又热烈,握住他的手探进自己外套的口袋,带领他去摸索口袋里的那个小方片。


    她迷离着眸子悄悄望他,扫见他因为猜出口袋里的东西而忍得突起的额间青筋,抿着唇愉悦地笑。


    有甜腻绵软的声音从两人唇间溢出,“杨呈靖,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


    二楼一共有两间房,本来是一间给辛眠和秦笙恬,一间给闵舒纭。


    但现在辛眠和秦笙恬都喝多了,各自有人照顾,于是二楼只剩下闵舒纭。


    走廊的灯很亮,地毯吸去了大部分的声响。


    可男人那道身影,却清晰倒映在她脚边。


    闵舒纭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转过头和他大吵一架,可还没有动作,就感觉到自己小腹一坠,尖锐痛感突然刺来。


    居然来大姨妈了


    她脸色突变,抿着唇快步走,只想赶紧回房间里。


    她生理期一向不太准,不记得自己随身有没有备卫生巾。


    如果没有的话,还得打电话让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送一下。


    可身后的人跟狗皮膏药一样,紧跟着她。


    闵舒纭手搭在门把上,背对着他,强忍着越来越明显的坠痛,“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别来打扰我。”


    林嘉池没听她的话,反而往前迈了一大步,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闵闵,我”


    他话还没开始说,就被她烦躁地打断,“我说了,别来打扰我。”


    来大姨妈的女人,惹不得。


    她现在处在发脾气的边缘。


    几乎是瞬间,林嘉池就听出她话里的不对劲。


    他握紧她的肩膀转过她的身子,一眼就看到她煞白的脸色,心立刻揪起,“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胃疼吗?是不是刚才吃太辣了?”


    闵舒纭听着他接连不断的问句,只觉得额间神经突突直跳,很想嘲笑他。


    猜了这么多个,却一个也没猜对。


    果然时间过去太久,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解她。


    就在她抿唇不语的这几秒内,林嘉池马上反应过来。


    他把人揽进怀里,握住面前的门把手一用力,房门打开,他半搂半抱着她,就这么进了门。


    闵舒纭拒绝的话还卡在喉间,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林嘉池,你抱我做什么!”


    突然升高的滞空感,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她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这样抱过。


    她的挣扎对林嘉池来说几乎威胁为0,他将她稳稳当当放在床上,低声问,“是不是生理期到了?”


    闵舒纭别过脸,推他,“你别靠我这么近。”


    林嘉池自动忽略了她的抗拒,手背在她额间轻贴试了□□温,排除了发烧的可能性。


    他站起身,打电话给温泉山庄的前台,让工作人员送卫生巾和红糖水过来。


    闵舒纭躺在床上,往常清丽精致的面容此刻呈现出病态的白,整个人过分脆弱,呆呆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


    直至小腹再度袭来一阵绞痛,她秀眉微拧,疼得像是小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没空再打量他的身影。


    林嘉池挂断电话,转过身就看到她虚弱的脸色,他在床边坐下,尽量顺着她的脾气,用她能接受的话温声劝,“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辛眠和秦笙恬都喝醉了,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等你好一点了,我就离开。”


    大冬天的,闵舒纭被痛经折腾出满额细密的汗,她血色尽退,唇瓣泛白,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没有开口。


    但林嘉池太太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他俯下身,帮她将鞋子脱掉,又小心翼翼探手进了被窝里,克制着摸索为她脱掉外套和围巾。


    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褪下,累赘清除,闵舒纭轻松不少,在被窝里窝得更加舒坦。


    林嘉池起身去了洗手间,用热水打湿洗脸巾,回来给她擦脸。


    他做事向来细心,拨开她鬓边的发丝,一点点为她擦拭额间和颊边的细汗。


    洗脸巾温热的触感在脸上拂过,闵舒纭下意识闭上眼。


    男人靠得太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和从前一样,在某些时刻,是让她无比安心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人在生病时总是脆弱无比,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像走马观花一样,浮现无数以前两人相处的场景。


    生理期他给自己泡红糖水,买卫生巾,洗脏了的内裤,用温热的掌心熨帖她的小腹


    诸如此类的事,他做过许多次。


    闵舒纭不知怎么的,鼻尖开始发酸。


    如果他们没分手,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结婚之后,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从始至终的细致和耐心吗?


    她控制不住自己发散思维,曾经那些在理智占据上风时勒令自己一定要忘记的画面,就这么毫无防备闯入。


    她抿紧了唇,一下扒开他的手,眉眼低垂,闷着声道,“不用再擦了”


    林嘉池手一顿,刚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


    是工作人员打来的。


    卫生巾,痛经药,红糖水都已经备好。


    他帮她掖紧被角,起身下楼去拿,不到一分钟就又折返。


    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准备得很充分,卫生巾日用夜用的都有,网面棉面的也都有,甚至还有安睡裤。


    林嘉池动作极其自然地打开袋子,在里边挑挑拣拣,最终拿出一包棉面的夜用递给闵舒纭。


    闵舒纭望着包装袋上的几个大字,不太自然地接过来。


    她欺负太脆弱,用网面会被磨红,所以一直习惯用棉面的。


    好几年过去了,林嘉池依旧记得。


    闵舒纭没说什么,拿着卫生巾低头快速散去洗手间。


    等到她出来时,林嘉池还在房间里,就坐在洗手间旁边的沙发上,等着她。


    看到她开门,立即站起身,把红糖水递给她,“先喝红糖水?要是晚点还疼的话,再吃止疼药?”


    闵舒纭把止疼药从他手里拿过来,“不用了,我现在吃。”


    说着,她仰头把药片含下,就着红糖水一并吞了。


    保温杯里空空如也,她晃了晃,意思很明确。


    林嘉池,你该走了——


    作者有话说:林嘉池:老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纭姐:滚,谁是你老婆


    第76章 燃火 玩大了狗男人


    她的手握着保温杯杯身, 指节葱白莹润,指甲修剪整齐。


    林嘉池盯着看了几眼,喉结轻滚, “等你睡了我就走。”


    闵舒纭放下杯子, 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神色并不好。


    不知是因为生理期不舒服,还是因为想把他赶走。


    “林嘉池, ”她吃了药, 不像刚才那样绵软无力,“你要言而无信吗?”


    林嘉池扯了扯唇,眼底浮现的笑意苦涩,“闵闵,我会走”


    他视线来回扫, 努力给自己找借口, “我给你装点热水, 拿上来之后就离开。”


    说罢, 他一把拿起床头柜上的保温杯,不等她拒绝, 飞快转身下楼。


    闵舒纭盯着他的背影看,半信半疑地躺回床上。


    然而这一等,20分钟过去了,林嘉池也没回来。


    闵舒纭本就生理期不舒服, 吃了药更想睡觉,最终还是熬不住, 没等来林嘉池,就已经沉沉睡去。


    半小时过后,二楼房间门被打开。


    林嘉池轻手轻脚进来, 手里拿着装了水的保温杯。


    屋子里的灯没有关,视线所及之处,一切清晰可见。


    闵舒纭就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齐肩的头发睡得有点乱,搭在她脸颊上。


    林嘉池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肩背靠着床沿,就这么坐了下来。


    他伸手将房间里的大灯关掉,只留一盏小夜灯,就着暖黄的光线,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


    小院一共三层,池彧的房间在三楼。


    打牌游戏结束,辛眠装醉,窝在男人怀里,任由他将自己打横抱走。


    然而三楼楼梯口拐角刚过,她像只调皮小猫一样,立即睁眼,挣扎着从他怀里溜下来。


    “池彧池彧”


    “我要下来”


    池彧从善如流,将她稳稳放在地面上,看她像做贼一样,竖着耳朵偷听楼下的动静。


    他勾着唇无声笑,“宝宝,他们在一楼,你听不到的。”


    “嘘!”辛眠头都没回过来,食指竖在唇边,注意力全放在楼下。


    “你别出声。”


    四周安静下来,池彧真就没再开口,宽肩长腿斜倚在墙边,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刚才在玩游戏时,她喝了一整罐的啤酒,此刻脸颊绯红,耳朵也泛着粉,眼眸水汪汪的,很认真地在关注着楼下的情况。


    侧脸对着他,走廊的灯光倾照下来,落在她肩头,为她整个人镀上一层清浅光,像是颗暴露在光晕里的珍珠,莹润而又美好。


    他想起刚才玩游戏时,她说的那句话——


    “池彧是我的初恋”。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美妙的话。


    他终于是光明正大的、被她承认的。


    直到此刻,他胸腔里的跳动都依旧激烈而急重。


    辛眠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会在他心底掀起多大的涛浪。


    池彧喉结来回轻滚,看她因为听不到动静而微蹙起秀眉。


    他直起身,来到她身后,单臂直接捞过她的细腰,就这么把人抱起来。


    “池彧!”


    辛眠被吓到,险些尖叫出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在他怀里别扭地扭着身子瞪他。


    以眼神控诉——你做什么?!


    池彧垂眸看着她,眸底蕴着沉暗慾色,“宝宝,我们别浪费跨年夜。”


    他一边说一边抱着她往房间走去,那只箍在她腰上的大手若有似无地揉捏。


    辛眠挣扎未果,被他揉得脸颊一红,说不出半个拒绝的字。


    关门声在安静的夜里响起,她心头猛地一跳,推他的胸膛,“我先去洗唔”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他压在门板上,炙热的吻侵袭而来。


    池彧摁住她,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启唇让他长驱直入,另一只手勾住她外套的拉链。


    “滋啦”一声,拉链一拉到底。


    仅是几秒,那件原本穿在她身上的宽大男士外套就掉落在脚边。


    他不甚在意,大掌游移着。


    毛衣下摆被趁机探入一只带着灼热温度的大手,隔着贴身柔软的小背心,毫不客气地揉。


    “呜”


    辛眠被他揉得浑身发软,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指尖紧紧揪住他的衣服,闷哼着,“池彧”


    声音很细很小,却听得池彧热血沸腾。


    他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抱进洗手间,放到洗手台上。


    掌心按住她的膝盖,分开。


    高大身躯挤站进来。


    这样的姿势,他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辛眠脸红得像番茄,咬着唇不敢看他。


    她今天穿了一条半身毛衣裙,很修身,将她纤细腰肢、挺翘臀部、还有那双笔直白皙的长腿,全都勾勒无遗。


    她甚至还穿了条丝袜,可眼下丝袜已经惨遭“毒手”。


    洗手间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只手往后撑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下意识揪紧他肩上的衣服。


    急促喘息着看他俯身而下。


    丝袜被丢到一边,她细颈被迫仰起,控制不住自己的嘤吟,眼底迅速蓄满泪水。


    “呜呜呜”


    “池彧,你别”


    他咬了下重,逼她先给了一次,看她脚尖蜷缩乱蹭,眼底的慾犹如翻腾的风雨。


    “池彧”


    辛眠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浆糊,混沌不堪,所有一切感受全都集中在他身上。


    酥麻感席卷全身,她哭着颤抖,像是过了电一样。


    池彧终于站起身,凑过来吻她,劲筋有力的手臂将她一把捞起,就这么抱着她。


    一边接吻,一边走到卧室里。


    辛眠迷离着眸子,看着周围环境变换,不明白他为什么出来了。


    懵懵地问,“不在里边吗”


    他低头看她,哑声笑着,“宝宝喜欢在里边?”


    辛眠摇头,努力攀着他的肩膀,让自己不掉下来。


    “今晚我们试试别的。”


    她不懂他的意思,还没问出口,就被他摁在卧室里的落地穿衣镜前。


    她瞬间明白过来,红着一张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双眸迷蒙涣散,也依旧羞赧地想要离开这个位置。


    “呜呜呜”


    “不要在这里”


    “池彧你下流”


    可池彧心眼坏得要死,掐握住她的细颈迫使她正脸面对着镜子。


    他扶着她的腰,让她双手按在镜面上。


    镜子那么凉,凉得她忍不住一哆嗦,手一滑,堪堪扶住旁边的柜子,才稳住身形。


    可柜子上的花瓶却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剧烈摇晃,瓶身里插着几支鲜艳的玫瑰。


    “嘭”一声,花瓶掉落在地面上。


    没碎,可玫瑰散出来了。


    瓶身里的水也流出来,就淌在他们两人脚边。


    辛眠下意识想躲开,他垂眸看了眼,手臂一用力,直接就这么将她腾空抱起。


    她双脚离地,全身重量全都维系在他身上。


    她吓得发抖,惹来他的闷哼。


    “宝宝,这么紧张?”


    辛眠抽抽搭搭地哭,这种踩不到地面的感觉过于悬浮,很没有安全感,即使她身后是他宽厚结实的胸膛。


    “池彧”


    “我害怕”


    “怕什么?”


    他俯下身咬她的耳珠,“宝宝刚才不是想躲开?”


    呜呜呜


    她呜呜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清,手又被迫摁在镜子上。


    掌心沁出的汗渍沾染在镜面上,湿滑一片。


    脚边的敞口花瓶里,水还在继续淌着,浸着一旁的玫瑰花瓣,在室内明亮的光线下,折射出晶莹光芒。


    辛眠灵魂都像是要被他掼碎了,被架起抛上云端,浑身痉挛地颤抖,无处着落的脚忍不住去勾他蹭他。


    哭得好不可怜。


    “宝宝好棒。”


    男人赤红着双眼,死死盯住面前的落地镜。


    他掐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毫不留力。


    一会儿夸她,一会儿哄她。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曾停下。


    辛眠呼吸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碎落,羞耻心爆棚地掐他的手臂。


    又抓又挠。


    哭着骂他,“池彧,你下流”


    “呜呜呜,你混蛋”


    她一边骂,一边被他控着始终下不来。


    池彧低头亲她红肿的唇瓣,闷着声低笑,“宝宝,怎么这么喜欢骂人?”


    辛眠哭吟得嗓子都哑了,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她突然不开口了,他食指探进她唇腔里,眸色沉暗如幽深的渊底,慾望凌厉而凶狠。


    “宝宝。”


    “这张嘴,下次吃点别的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绞着她,不断挑.弄。


    这样心照不宣的话,辛眠瞬间被吓清醒,镜子里的画面更加清晰。


    她哭着拍他,“池彧”


    手臂胡乱挥舞间,一巴掌直接扇在他脸上。


    哦,不止一巴掌。


    男人青筋突起的脖子上立即浮现一条细长的血痕,是她的指甲刮的。


    豆大的汗珠滑落,浸湿血痕,带来隐秘又刺激的痛感。


    可池彧浑然不在意,扣紧她的腰不让她逃离,继续说浑话。


    非要让她回应他,“宝宝,说你爱我。”


    辛眠仍处在他刚才那句话的惊吓当中,无论如何也不肯说。


    池彧摸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吻她,“别怕,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呜呜呜”


    知道他只是吓唬她,辛眠哭得更厉害了。


    凌晨2点半,一场于她而言淋漓尽致、于他而言不够尽兴的运动,就这么草草收场。


    辛眠被他抱着清洗过后,埋进被子里,红着一双眼瞪他进进出出收拾一切的背影。


    池彧草草冲了个澡,刚想上床,她裹紧被子用尽力气往旁边一滚,声音微哑,“你今晚不准上床。”


    “出去睡。”


    完了。


    逗过头了。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去抱她,“宝宝,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他哪里舍得。


    他心甘情愿为她服务,就算是像专属玩具一样,为她提供愉悦,也甘之如饴。


    可却舍不得她做同样的事,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可辛眠是真的被他吓到了,即使现在知道他不会真的让自己那样做,也依旧抿着唇生气。


    故意吓唬她,罪加一等。


    她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一张小脸依旧红彤彤,眼角眉梢还残留着歡愉,可眼神却格外坚定。


    “你故意吓我。”


    “池彧,你混蛋。”


    她声音还有些哑,控诉他的语气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可池彧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俯下身与她平齐对视,看她有些干燥的唇瓣,“渴不渴,喝水好不好?”


    辛眠顺着他的话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犹豫了几秒,凶巴巴,“水留下,你走。”


    于是,某人认命地下楼烧水。


    刚拐过一楼楼梯口,就看到客厅里还有另外两个人在。


    杨呈靖、林嘉池分别站在沙发的两头,不约而同朝他看来。


    凌晨3点,3个男人分别被以不同的理由赶下楼。


    齐聚客厅——


    作者有话说:写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放心,彧哥就是嘴贱过嘴瘾,他只会以自己能服务老婆为荣,不会让眠眠做那种事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第77章 燃火 没老婆的人是不会懂的


    看到杨呈靖时, 池彧剑眉微挑,语气欠揍得要命,“看来秦笙恬的计划失败了。”


    杨呈靖的脸一下就黑了, 走到厨房, 跟林嘉池一样打开冰箱门, 拧开一瓶冰镇矿泉水,一饮而尽。


    秦笙恬大胆又热烈, 天知道他有多想不管不顾, 可是他不能。


    两人拉扯了几次,最后磨得秦笙恬开始哭,一把推开他,“杨呈靖你是不是讨厌我!”


    怀里馨香突然远离,杨呈靖掌心一空, 抬眸就对上她通红的眼眶。


    艰难开口, “恬恬, 我没有讨厌你”


    秦笙恬哭得抽抽搭搭, “那你喜欢我吗?”


    “”


    杨呈靖没有回答。


    秦笙恬的酒突然就醒了大半。


    他的推拒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 将她所有的热情全都浇灭。


    长久的沉默像是冬天里的一把冰锥,化成利刃朝她直插过来。


    秦笙恬倏地冷静下来,那双看着他的眸子里满是难过和失落。


    她噙着泪,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一把将口袋里的小方片丢进垃圾桶里,吼他, “你出去!”


    杨呈靖垂放在身侧的手来回紧握几次,最终只能道,“你好好休息, 我去隔壁睡。”


    可谁知道,他一出门就看到刚从二楼下来的林嘉池。


    两人目光短暂相对。


    一闪而过的门缝里,林嘉池眼尖地看到秦笙恬半张哭得通红的脸颊。


    他挑了下眉,反应过来,凉嗖嗖提醒,“小心以后追妻火葬场。”


    杨呈靖正不爽呢,难得回呛,“像你这样吗?”


    “”


    艹!


    林嘉池一下被他戳中痛点,面无表情地绕过他,打开冰箱门,灌了一瓶冰镇矿泉水。


    闵舒纭睡了一觉,刚刚突然醒了。


    睁眼看到他的一瞬间,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二句话是——“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她拧着眉,脸色恢复些许,可还是能看出痛经消耗了她许多精气神。


    眼看着她又要生气,林嘉池连忙握住她的手指,“好,我出去。”


    “你别生气。”


    于是凌晨3点,他在床边坐了几个小时之后,被赶了出来。


    遇到杨呈靖时犯了嘴贱,然后就被反击了。


    而现在,他们两人站在沙发的两头,齐齐转头看向刚从三楼下来的池彧。


    男人脸色冷冽,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几乎是面无表情。


    看起来有点欲求不满?


    可他左边脸颊连着下颌的位置,分明有一条被女孩子指甲刮出来的细痕。


    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但林嘉池和杨呈靖各自不爽,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嗤笑一声,“哦,你也被赶出来了。”


    池彧脚步微顿,视线扫了他们一圈,“也?请你注意用词。”


    “我老婆脾气好着呢,但表姐可就不一定了。”


    回旋镖正中林嘉池眉心,他干脆坐在沙发上,抬手指向池彧下巴处,“你这指甲痕难不成是胖橘刮的吗。”


    池彧也走到冰箱前边,打开门,同样灌了瓶冰镇矿泉水。


    杨呈靖抱臂看他,继续“开火”,“能把辛眠惹急,你是有多不当人。”


    池彧凉凉睨他,“你还不如想想天亮之后秦笙恬还理不理你。”


    杨呈靖被他的话堵得语塞,脸色沉黑,也跟着坐在沙发上,没再开口。


    池彧继续发挥毒舌属性,视线淡淡飘向林嘉池,死不承认自己是被辛眠赶出来的,“打是亲骂是爱,没听过吗。”


    “我老婆给我一巴掌,那是她爱我。”


    “给我两巴掌,那是她加倍爱我。”


    也不知是哪句话把自己都说服了,池彧扬了扬下巴,神情突然倨傲昂扬,“表姐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你。”


    林嘉池几乎要被他气笑,“行行行”了好几句,再也憋不出半个字。


    三个大男人,一个平日冷痞凌冽,一个平日随和好说话,一个平日话少实诚,却在跨年夜的凌晨时分,齐刷刷被心爱之人赶了出来。


    只能坐在温泉山庄客厅里,嘴不饶人互相伤害。


    客厅里的电子钟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慢慢跳过,三人面前的冰镇矿泉水喝过一瓶又一瓶。


    灯光昏黄,山里的夜风裹挟着凉嗖嗖的冷意,吹得院子里的树叶扑簌簌作响。


    凌晨3点半。


    池彧喝完最后一口水,抓起装了水的保温杯,起身离开。


    林嘉池和杨呈靖不干了。


    大家一样被赶出来,凭什么你能先离开。


    两人站起身,杨呈靖又从冰箱里丢出几瓶矿泉水,“继续喝。”


    池彧嘲讽一笑,扬了下手里的保温杯,“我老婆半夜起床要喝水的。”


    说完又欠欠地看着他,“算了,你没有老婆,你不会懂的。”


    杨呈靖被他气得快说不出来话,“也就只有辛眠能收拾你了。”


    池彧笑得更加嚣张,“多谢夸奖。”


    说完不再跟这两个“孤家寡人”待一块儿,直接转身上了楼。


    三楼走廊的灯依旧明亮,四周很安静。


    他轻手轻脚开了门,卧室正中间,床上有一小处小小的隆起。


    少女如瀑般的黑发铺陈在白色枕头上,睡得正熟。


    卷翘眼睫在下眼睑投出浅浅阴影,脸颊红红的,不知是不是因为口渴,时不时抿下嘴唇,唇边酒窝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池彧掀开被子上了床,靠躺在床头,把人揽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熟悉的清香瞬间萦绕在他鼻间,他满足地将她抱紧,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亲。


    温热气息拂来,辛眠秀眉微蹙,他连忙轻拍她的背,哄着人又睡过去。


    等到她气息平稳,他打开保温杯,将吸管递进她口中,“宝宝,喝点水。”


    辛眠嘴唇沾到吸管上的湿润,睡梦中自动自发地咬住,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喝满足了之后又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池彧把保温杯放到柜子上,就着床头暖黄的光线,盯着她毛茸茸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低下头,脑袋埋入她后颈侧,像是上瘾一般深嗅她身上的气息。


    只要有她在身边,不管是在哪个空间,他似乎总能闻到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


    从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


    到如今,只要他能嗅到她的味道,就会觉得充盈、满足、心安。


    池彧眷恋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亲过后觉得不过瘾,又含住她的唇轻吮,但怕吵醒她,不敢含得太用力。


    就这么默默给自己谋了会儿福利,才抱着她闭眼睡去。


    ——


    第二天早上,辛眠醒来时已经10点多。


    她迷迷糊糊睁眼,看着陌生的房间,脑袋还有些没转过来。


    身后拢过来一具宽厚温热的胸膛,男人气息落在她颈侧,低声问,“要继续睡吗?还是起来吃点东西?”


    他们一行人只在温泉山庄住一晚,原本计划好的,今天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之后就去泡温泉,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


    辛眠昨晚被他箍在怀里、脚不沾地地做了一场,累得不行,就指着今天泡温泉缓解疲劳,现在听到他这样问,立即决定起床。


    然而她一动,就回想昨晚那一场激烈□□的后续。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池彧不是被她赶出去了吗?


    辛眠在他怀里转过身,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眼瞧着他低头就要吻下来,她眼疾手快捂住。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像是一汪清泉蒙上薄雾,水蒙蒙的。


    她带着质问的语气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池彧脸色微僵,却还要强装淡定,“宝宝,我后半夜进来给你送水。”


    “我熬了几乎通宵没睡,你不心疼我吗?”


    辛眠看着他,“你累吗?”


    “我看你精神得很。”


    池彧终于尝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宝宝,要不我给你讲件有趣的事。”


    “什么?”


    他一把揽住她,熟练地帮她换上小背心,手背像是不经意间蹭过她心口。


    辛眠抖了抖,脸颊一下就红了,突然后悔,不想听了。


    “你趁机耍流氓”


    池彧装无辜,“我冤枉。”


    昨天的丝袜被他撕了,半身裙被洇湿,隔了一夜,上边有一片又一片的痕迹。


    看都没眼看。


    辛眠移开视线,刚想推开他下床,他已经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全都拿过来。


    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池彧对待她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


    他似乎很享受照顾她的感觉。


    最好她懒到对着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心底那股汹涌到几乎变态的爱意,才像是得到她的关注和填补一样,稍稍满足。


    穿好衣服,辛眠想起来他提到的趣事,“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池彧揽着她进了洗手间,帮她将牙膏挤好,从镜子里看她刷牙,“半夜下去烧水的时候,碰到林嘉池了。”


    “池哥?他半夜不睡觉吗?”


    池彧不动声色将她圈得更紧,视线从她颈侧绯红的印记上掠过,喉结微滚。


    “他被表姐赶出来了。”


    “赶出来”


    这三个字在辛眠舌尖囫囵过了一遍,她倏地抬眸,从镜子里看他,说出来的话直戳他的心口。


    “那他是跟你一样。”


    你也是被赶出去的。


    池彧扯着唇笑了下,大掌逡巡过她柔软的腰,钻入宽松的毛衣里,跃跃欲试。


    被她一把摁住。


    他不敢轻举妄动了。


    辛眠莫名感受到一点“翻身拿捏他”的感觉,“你别以为我忘了昨晚的事。”


    她努力装得严肃一点,如果不是含着一嘴泡沫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


    池彧收回手,端着杯子给她漱口,又在她洗脸的时候及时递上洗脸巾。


    做完这一切,他刚想开口再说半夜遇到杨呈靖的事,辛眠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一划开接听键,秦笙恬哭诉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呜呜呜”


    “眠眠!”——


    作者有话说:彧哥嘴炮王者,1V2还胜出了[菜狗]码这段的时候笑鼠我哈哈哈哈哈哈


    第78章 燃火 想玩控.she吗


    一顿午餐囫囵吃完, 饭后一小时,辛眠换好泳衣,打算和秦笙恬去泡温泉, 顺便听她说说昨晚是怎么一回事。


    可刚一抬头, 就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锁骨连着肩颈那一片, 好几个大小不一的绯红吻痕。


    她脸颊一红,手忙脚乱拿粉底遮住, 只能寄希望于这粉底能防水。


    毕竟已经说好了和秦笙恬一起泡温泉, 不好爽约。


    遮好印记,她拿了浴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一出洗手间,就撞上一直守在门口的池彧。


    男人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将手里的外套披到她肩上,“温泉在室外, 有点冷。”


    望水岛虽然地处南方, 但毕竟现在是1月冬天, 海边风很大。


    自从上次辛眠发烧进医院之后, 池彧心里自动自发将她和“体质弱”联系在一起,特别注意她的穿衣保暖。


    辛眠并未拒绝, 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务。


    等他将拉链拉好,她敷衍地说了句“谢谢”,转身就走。


    刚迈出一步,就被他搂着腰拉回来。


    “带上手机, 泡好了我去接你?”


    温泉池子边上都有干净的置物架,完全不用担心泡澡手机会不会掉水里。


    辛眠看了眼窗外,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视线一抬,就看到他脸上的指甲痕。


    她拉着他进了洗手间, 找到自己刚才用的遮瑕,“你低一下头。”


    池彧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隐约猜出来她想做什么,握住她的手,“不用这个。”


    辛眠脸红,“必须用。”


    他不要脸她还要的。


    顶着这样一张脸出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昨晚多激烈。


    说到这儿,她语气一顿,“昨晚你去客厅的时候,其他人都看到了?”


    池彧点头,神情还有些骄傲,“我有老婆,他们没有。”


    辛眠:


    “你别瞎说,我不是你老婆。”


    但这个指甲痕一定要遮的,她的手攀上他的肩膀,用力往下压。


    池彧顺势抱起她,抱上洗手台。


    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被抹去一些,她不用踮脚尖踮得辛苦,就着这个姿势,用遮瑕将他脸颊连着下颌那一处的痕迹遮掉。


    指甲痕很长很细,一夜过后颜色更红,非常明显。


    辛眠盯着这道红痕,不知怎的想起昨晚的事。


    池彧在性.事上一直都是强势的,但强势不代表他只顾着自己爽。


    相反,他每次都是先照顾她的感受,看着她高.潮,于他而言,似乎也是另一种极致。


    可他现在花样越来越多。


    从最传统的她下他上,到让她坐着骑,从后面,从侧面,还有像抱小孩一样的


    再到开发各个地点,床上,沙发上,门板后,淋浴间,洗手台,穿衣镜前,甚至还抱着她不断在房间里走动


    有时候她想不通,为什么大部分时间出力的是他,可每次被榨干精力的却是她。


    而他精神抖擞,神清气爽,活像是只吸干人类精气的男妖精。


    辛眠兀自脸红,视线飘啊飘,不小心透过洗手间的门缝,扫向卧室里的那面穿衣镜。


    昨晚某些羞耻画面浮现,她脸颊烫得不行,却也想起他的“大放厥词”。


    握在手里的遮瑕棒忍不住在他下颌处重重一戳,她凶巴巴的,“你要是再敢吓我,就不是赶你出去睡一晚了。”


    “宝宝”


    池彧盯着她看,喉结来回一滚,握住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下,揽住她的腰就想继续吻下来。


    辛眠抵住他的肩膀,看了眼时间,急匆匆从洗手台上跳下来,“不亲了没时间。”


    “我要去泡温泉了”


    说完攥紧自己身上的外套和毛巾,一路小跑出去。


    只留下池彧一人站在洗手台前,意犹未尽。


    从她醒来到现在,一个吻都没要到


    ——


    住的小院里有两个温泉池子,男池和女池。


    女池在最靠里的地方,周围有草丛和树木,修剪得当,一路过去都是鹅卵石小路,越靠近池子的位置,越湿滑。


    辛眠一下楼就遇到秦笙恬,两人结伴而去。


    闵舒纭因为生理期不能下池子,但还是被秦笙恬拉过来,此时正坐在池子旁边的休闲椅上喝红豆山药黑米粥。


    秦笙恬眼睛哭得有些肿,呆呆问了句,“纭姐,你煮的吗?”


    闵舒纭摇头,“不是,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送的。”


    秦笙恬嘟囔了句,“那还怪贴心的”


    闵舒纭,“可能是昨晚给我送止疼药,知道我经期不舒服吧。”


    过了跨年夜,今天气温更低。


    两个小姑娘飞快褪下外套毛巾,穿着泳衣下水。


    绿植环绕,汤池热气氤氲,从池壁靠着望下去,能隐约看到山下海岸线的风景,好不惬意。


    辛眠坐在池边的石阶上,满足地闭上眼喟叹一声,“好舒服啊”


    闵舒纭看着她,突然开口,“眠眠,半夜你把池彧赶出去了?”


    辛眠身子一僵,刚想说什么,秦笙恬惊呼了一声,“眠眠你这么厉害!?”


    辛眠微囧。


    今天早上,闵舒纭起床一打开房间门就看到林嘉池守在门口。


    男人亦步亦趋跟着她,见她神色依旧淡淡的,就把昨晚池彧和杨呈靖都被赶出房门当成笑话讲给她听。


    闵舒纭听完后眉梢微扬,好歹是勾着唇角笑了笑。


    但她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辛眠性格这么好,真的会半夜把池彧赶出去?


    然而现在,看到辛眠的表情,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闵舒纭乐得不行,感慨了一声,“终于有人能治治池彧这混小子了。”


    秦笙恬感叹,“真可惜我没看到。”


    闵舒纭想起林嘉池说的杨呈靖的事,看向秦笙恬,“这位为情所困的小妹妹,来说说吧。”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说杨呈靖半夜也被赶出来了。”


    这也是今天姐妹局的主要话题。


    秦笙恬一听,小脸立即就垮了。


    “计划失败了”


    她眼眶又开始红了,“我问他喜不喜欢我,他没说话。”


    “眠眠,纭姐,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话音一落,眼泪也跟着落。


    辛眠连忙安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杨呈靖对秦笙恬,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目光眼神,哪一个都是喜欢秦笙恬的意思啊。


    如果这都不是喜欢,那怎样才是喜欢?


    闵舒纭也淡定地点头,“杨呈靖肯定是喜欢你的。”


    三人之中,她的年龄稍长一些,秦笙恬本能将她当做可以说心里话的知心大姐姐。


    “可是为什么他拒绝我”


    不想那么快发生性关系可以理解,可为什么在她问他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他不给出答案呢?


    这个问题把辛眠和闵舒纭都难住了。


    辛眠犹豫着道,“是不是他有什么苦衷?”


    秦笙恬抹了把眼泪,“不知道”


    “可是能有什么苦衷啊”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望水岛的本地居民,杨呈靖虽然父母都不在了,但小地方家家户户对彼此是知根知底的,她爸妈也了解杨呈靖的为人品格,并不抗拒他们往来。


    秦笙恬实在想不出杨呈靖究竟有什么理由拒绝自己。


    除非他不喜欢她。


    一想到这儿,她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一颗颗落进温泉池子里,晕开一圈圈涟漪。


    秦笙恬哭着抱住辛眠,“呜呜呜”


    “眠眠,我有这么差劲吗?”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辛眠反抱住她,“我们恬恬很好,天下第一好。”


    “杨呈靖肯定是喜欢你的。”


    “如果他不喜欢你,那是他眼光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秦笙恬闷着哭腔嘟囔,“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


    辛眠和闵舒纭相视,无奈一笑。


    她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吗?去找杨呈靖问个明白?”


    秦笙恬吸了吸鼻子,犹豫着,“算了”


    “我先冷静一下,想想清楚吧”


    杨呈靖拒绝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但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他究竟是因为什么。


    她得冷静一下,好好捋清楚。


    话说到这儿,秦笙恬又抱紧辛眠,“眠眠,幸好有你和纭姐陪我。”


    “我”她在她肩膀上蹭了蹭,还想继续说什么,却突然被打断,“咦,你这里怎么了?”


    两人稍稍分开些距离,秦笙恬指腹在辛眠肩上一蹭,蹭出一层粉底。


    而粉底之下,是一枚鲜艳红痕。


    辛眠脑袋嗡一下就炸了,脸红得像番茄。


    “这”


    秦笙恬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可一旁的闵舒纭已经揶揄笑开,“眠眠,这就是你昨晚把池彧赶出去的原因吗?”


    秦笙恬终于明白,语塞了几秒,眼睁睁看着辛眠肩上其他位置的粉底在池子温热的水温之下,隐隐有化开的趋势。


    “池彧,可真不是人啊”


    辛眠捂脸,无颜见人。


    姐妹温泉局就这么匆匆忙忙结束。


    回去的路上,辛眠始终抿着唇不说话,任由池彧怎么开口逗她开心,她都不接茬。


    直至把其他人都送回家,黑色SUV停在东浦巷外头的停车位上。


    辛眠拎着包哒哒哒不管不顾往前走,进了院子敷衍地撸了下胖橘的脑袋,就直接起身回了三楼。


    胖橘刚享受到她的按摩,正想躺下来让她好好服务,结果肚皮一翻,四周只有空气。


    小猫脑袋懵圈,抬起头只能看到铲屎哒亦步亦趋跟进来。


    [喵呜!]


    胖橘抗议。


    [是不是你又惹她生气了!!!]


    池彧没理它,大步跟上楼梯,赶在辛眠关门之前,大长腿抵了进去。


    “宝宝。”


    辛眠抬头,视线一和他对上就想起下午在温泉里粉底化开的窘状。


    呜呜呜X﹏X


    太丢人了。


    “都怪你!”


    她小脾气上来,恶狠狠踩了下他的脚背,转身扑到床上。


    男人高大宽厚的胸膛紧随而来,笼罩着她,与她紧密相贴。


    “发生什么事了?”


    辛眠脑袋闷在被子里,“下午在池子里,粉底化开了”


    那种眼睁睁看着深浅不一的红痕逐渐浮现,自己还无能为力的感觉,太囧了。


    呜呜呜


    避雷这家粉底液,不防水就算了,还化得这么快。


    池彧把人抱进怀里,撩开她散在肩上的长发。


    卫衣领口很宽,因为她这个姿势而歪到一边,大片白皙肌肤暴露在他眼底,那上边有他昨夜留下的印记。


    他低下头亲她的耳珠,低声哄,“这事怪我。”


    “我让你罚。”


    辛眠半信半疑,“怎么罚?”


    他抓着她的手,往后一拉,撩开衣摆摁在腰腹肌理上,慢慢往下滑。


    声音微哑,“宝宝,想玩控.she吗?”——


    作者有话说:这究竟是惩罚他还是奖励他[让我康康]


    第79章 燃火 尝到掌控的甜头


    太过陌生的字眼, 辛眠甚至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可她的手被他抓握着,往下摁,掌心隔着布料触及到的火热, 耀武扬威。


    几乎是瞬间就起立和她打招呼。


    她脸颊爆红, 本能地想抽回手, “你下流!”


    池彧在她耳后落下一吻,稳稳控着她的手, 声线低浑地诱惑她, “宝宝,真的不想试试吗?”


    “我不动,都听你的。”


    “由你掌控,你是它的主人。”


    她呼吸发颤,“我不会”


    池彧抱着她翻了个身, 两人的姿势瞬间对调。


    男人仰躺着, 靠坐在床头, 辛眠被他掐着腰困在身前。


    柔软掌心依旧按着。


    这个角度, 似乎更加兴奋了。


    尽管两人之间已经有过许多次,可每一次, 当她直面时,还是震惊于池彧的天赋异禀。


    其实,他们的size并不匹配。


    可池彧会优先照顾她的感受,耐心等她适应, 让她准备好接纳他。


    虽然她这个小趴菜,基本很难在他手底下逃过一个回合。


    两人不仅体型差大, 体能也天差地别。


    她都快因为持续兴奋而累晕过去时,他还意犹未尽地想要再来几次。


    被弄哭几乎是标配,可他总能让她舒服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辛眠直面时心里犯怵, 却又享受于他所带给她的极致感觉。


    到了此时此刻,她压根不敢去看,抿紧了唇,视线飘忽着任由他带领。


    有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他扣着她的后颈压过来,和她接吻,低声问,“宝宝学会了吗?”


    她眨了眨眼,压根没去留意刚才的一切,只顾着脸红。


    可他牵引着她摁在上边之后,手就放开了。


    池彧确实信守承诺。


    他说得没错,所有的轻重缓急都在她手里,任由她掌控。


    辛眠脸颊绯红,只能凭着感觉来。


    直至虎口和手指微微泛红,她听到他低低“嘶”了一声。


    她下意识抬眸,与他沉暗浓烈的目光正对上。


    男人眼底汹涌的慾被死死压住,只露出一点惊涛骇浪前的小风小雨,诱惑性极强。


    他剑眉微蹙,神情既痛苦又愉悅,这样的反应取悦了她。


    辛眠似乎尝到了“掌控”的甜头。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曾经两人的无数次,她被他抛上云端,强势控着、延长着,那种既饱涨又空虚,既酥麻又酸痒的极致,她也要让他感受到。


    于是,辛眠变得大胆起来。


    然后她就听到,耳边的喘.息声越发沉重。


    他掐握住她的细颈拽过来,再度吻住她的唇,克制着自己不主动,“宝宝好棒。”


    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她耳边,他一遍又一遍地夸她。


    “对,就是这样”


    “宝宝进步好快”


    辛眠被他夸得面红耳赤,呜咽着声被他含住舌尖,吸.吮.舔.弄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力,像是要弥补其他地方他无法使力的遗憾。


    她沉浸在他的吻当中,手一滑,听到他极重地闷哼一声。


    性感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他无奈地低笑一声,“宝宝,你以后还得用的。”


    她心跳极快,小声问,“是不是弄疼你了?”


    池彧哄着她继续,“爽的。”


    她悄悄撩起眼皮去偷看他。


    明明是被她控着,却仍旧一副痞拽桀骜的模样,眼角眉梢的春风得意和隐匿的疼爽感交织着,促使他更加用力地吻她。


    气息滚烫,她仿佛掌控住了他脉搏的跳动,却始终无法与他的极速心跳同频。


    辛眠手腕都酸了。


    他的阈值还没到,她就已经累到不想动。


    可扫见他明爽+暗爽的表情,她还是忍不住想和他较劲。


    她柔软指腹一摁,停顿了,扬起下巴看他,“现在不可以。”


    池彧愣了几秒,从喉间溢出几声喘,咬住她的舌尖,“那怎么样才可以?”


    “宝宝”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甚至忍不住送了下胯,被她另一只手按住。


    忍得眼底猩红。


    “玩得开心吗?”


    辛眠耳根发烫,羞赧地小幅度点头,看他因克制而发红的肌理,每一寸都极漂亮,蕴藏着超越火山喷发的爆发力。


    他垂眸看了眼,低声夸她,“宝宝的手好漂亮。”


    辛眠后知后觉,他即使隐忍,也隐忍得极爽。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他被她控着无法释放,却又因为有她的牵引而产生极大的心理满足感。


    她眼睫微颤,学着他过往问她的每一次,“舒服吗?”


    他额头抵住她的,颔首诚实回答,“舒服,好喜欢。”


    “宝宝给的一切都喜欢。”


    她气息不稳,发酸发软的手终于坚持不住,无意识一滑。


    空气里有气味强烈弥漫开,像石楠花的味道。


    辛眠呆住,被他含住舌尖,滚烫汹涌的吻席卷而来。


    她终于能松手,掌心红彤彤,在发抖。


    池彧抱着她直接坐起来,抽了纸巾替她擦手。


    拉着放到唇边,一点点仔细亲吻她的指节。


    辛眠红着脸,眼睫泛湿,仿佛刚才这一遭,被控的是她,而不是他。


    他的吻轻柔落下,爱怜地在她唇上轻蹭,有些痒,惹来她的抗议。


    她整个人□□陷进他的怀抱里,后知后觉。


    “我怎么感觉这对你来说不是惩罚,而是奖励”


    池彧在她耳边低笑,呼吸烫得不像话,“我刚才都忍成那样了。”


    “但只要是你给的,每一样都是奖励。”


    “惩罚也是奖励。”


    辛眠被他三两句话堵得无法反驳,闷在他胸前平复气息。


    坐了一会儿,觉得不太舒服,稍微一动就朝她敬礼。


    她如今胆子大了些,想用膝盖将它蹭开,可刚有动作,就被他一把按住。


    男人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拉近,黏腻湿热的吻绞着她,另一只手控着力道缓缓一揉。


    掌心全湿。


    他笑得愉悦,“宝宝,你都这样了。”


    辛眠小脸爆红,呜呜咽咽被他含住唇,无法辩驳。


    下午泡完温泉回到东浦巷,已经是日落时分。


    如今一个多小时过去,外边的天彻底暗下。


    落地窗外,是傍晚晚霞消失后的蓝调时刻,月光朦胧,星光稀薄。


    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的气温骤降。


    而室内温暖如春,潮湿不断涌现,接着被不断吸收。


    少女咬住手背,哭得抽抽搭搭,脑袋在即将撞到床头时,被一只大手护住。


    她黏黏糊糊地喊他的名字,惹来他更加深刻地占有。


    ——


    元旦过后,望水岛越来越冷。


    辛眠每次出门都会被裹成球,池彧以海边风大为由,让她戴上帽子,任何发型都得屈服在帽子之下。


    不用去幼儿园上课时,她最喜欢让他开车在沿海大道上缓缓行驶,看情侣压马路,看游客顶着冷风捡贝壳,看日落和星空的相互交映,然后再回到东浦巷7号暖乎乎喝一碗陈秀莲煮的海鲜粥。


    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秦笙恬和杨呈靖的关系掉入谷底,林嘉池依旧追在闵舒纭身后跑。


    刘皓垣虽然不知道那晚发生的事,但他知道杨呈靖的心思,乐此不疲地给他出主意。


    辛眠偶然间听到过几次,偷偷把“情报”告诉秦笙恬。


    秦笙恬现在反而不着急了,小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每次几人聚会,有刘皓垣这个活跃气氛高手在,也不怕冷场。


    日子平稳而美好,美好到辛眠几乎快忘了,云城那边一直有人在期盼她回去。


    周二下了课,她领着小梨涡去了网吧,在那里一起吃完晚饭后,等李柯下班再和池彧把他们送回家。


    回到东浦巷已经很晚,陈秀莲进房间休息,客厅留下一盏暖黄的灯。


    胖橘窝在它温暖的小窝里,听到声音,懒懒朝门口掀了下眼皮,瞧见是熟悉的人,又重新闭上眼安心继续睡。


    辛眠今天在幼儿园上课时不小心被一个小朋友的画笔蹭到毛衣,一回房间就迫不及待进了洗手间。


    女生洗澡比较久,等到她出来时,池彧早已经在二楼洗完澡上来,正坐在单人沙发上敲键盘。


    听到动静,把笔记本移开,伸手一把将她拉到腿上抱着。


    她的头发吹得半干,发尾有点湿,自然垂落着在肩上,有几缕钻入她睡衣领口。


    池彧眸色暗了暗,将那几缕发丝撩开,低头在她颈侧亲了亲。


    “你的手机刚才一直在响。”


    辛眠被他亲得发痒,笑着一边躲一边探手去拿手机,没解锁的屏幕上提示有五六个未接来电。


    她点开一看,脸上的笑意缓缓凝住。


    池彧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自然注意到她的情绪,掐着腰把人抱紧,低声问,“是谁打来的?”


    她指尖微顿,正要开口,手里又响起来。


    还是刚才那个云城号码。


    她眸光一闪,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了接听键。


    安静的夜晚,张建东的声音清晰地从听筒那一头传过来。


    殷切而又饱含期待。


    “眠眠,你终于接电话了。”


    辛眠声音淡淡的,“有什么事吗?”


    张建东笑了笑,并不在意她的冷漠,“这不还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想问问你几号回来?”


    “飞机还是高铁啊?到时爸爸去接你。”


    话音一落,听筒两边再度陷入安静之中。


    张建东紧张地搓手,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了。”


    “过年不回去。”


    少女声线清冷,像是宣判一样没什么感情。


    张建东急了,“眠眠,过年阖家团圆,你怎么可以不回家呢。”


    “你葛阿姨知道错了,爸爸已经说过她了,小毅也很想你,你还是回家吧。”


    “外头哪儿有家里待着舒服。”


    辛眠听着他在那头急声不断,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指尖泛白。


    池彧就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把人抱紧,宽厚掌心握住她。


    良久,她像是兀自调整好情绪,又重复了一遍。


    “过年我不回去。”


    “不用再因为这事打电话给我了。”


    第80章 燃火 你在我这里,永远不会错


    说完这话, 辛眠没等张建东再开口,直接就将电话挂断。


    坐在她旁边的池彧,视线始终紧凝着她。


    这一通电话的全部内容, 他也都听到了。


    男人剑眉微蹙, 大掌却在她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 辛眠鼻尖突然发酸。


    她低垂着眉眼,“池彧, 我是不是特别糟糕?”


    控制不住脾气朝父亲发火, 看起来好像无论原因是什么,道德层面都应该被指责。


    池彧揽紧她的腰,让她从侧坐着变成正面坐着。


    粗粝指腹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温热的吻猝不及防落下,吻出声音, 又很快移开。


    蜻蜓点水的一下。


    “你在我这里, 永远不会错。”


    这话听起来很虚无缥缈, 但以池彧的能力, 他确实有办法将这句话变成现实。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认真看着她, “但辛小眠,你的性格你的脾气你的道德品格,我有眼睛也有心,能感受得到你是什么样的人。”


    “你这么对他, 一定有你的原因。”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他爱她, 自然会相信她,无论是什么样的事。


    他最怕的,是


    “宝宝, 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和我说。”


    “好不好?”


    话音一落,辛眠眼眶里的泪水瞬间蓄满,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泪珠就这么一颗颗往下掉。


    “池彧”


    她主动扑到他怀里,抱住他。


    池彧一愣,用力回抱,大掌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怎么哭了。”


    他的袖子上,还有她泪珠砸开的一个个小圈,洇湿了融入,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辛眠哭得抽抽搭搭,抬起朦胧泪眼看着他,“你会无条件站我这边的,是不是?”


    “当然。”


    “我如果做错了事,你也会站我这边的,是不是?”


    “当然。”


    他帮她擦掉眼泪,语气认真却又轻松,“你没发现吗?”


    “你把我吃得死死的。”


    “是吗?”


    辛眠没反应过来。


    “当然,”他亲她被泪洇湿的眼皮,“宝宝,我们是一体的。”


    “你只需要记住这句话就好。”


    辛眠哭得脑袋晕晕乎乎,压根思考不了。


    他看出来了,“你现在在哭,可以等之后,再认真思考我说的话。”


    男人目光深深,喉结轻滚,“在我这里,你随时随地,想做什么都可以。”


    池彧有时候会无比庆幸,在遇到她之前的那些年里,他没有懈怠自己,没有碌碌无为。


    所以遇到她之后,他才可以无条件为她兜底,他才有能力去陪着她做任何想做的事。


    辛眠眼泪一个劲儿地流,又哭又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甜言蜜语”


    池彧将她被眼泪沾湿的发丝拂到耳后,心里喟叹一声。


    傻子。


    这算什么甜言蜜语。


    她兀自哭了一会儿,心情平复后,才缓缓开口,“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


    辛眠的父母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并不复杂,只是夫妻两人性格不合。


    辛眠母亲力争到辛眠的抚养权,为了让她们娘儿两好过一些,张建东主动放弃婚房,说反正他是跑长途的,经常在外边过夜,房子分给他也是浪费。


    但除此之外的其他财产,就都分给了张建东。


    离婚后,辛眠改姓,随母亲姓辛。


    为了让辛眠能过得好一些,她妈妈从一个家庭主妇重新学着进入职场。


    一开始确实很难,她妈妈为了能有业绩,时常加班应酬,喝酒也是常事。


    辛眠知道母亲难,很懂事,从小就学的画画一直努力练习,功课学习也好。


    就是不想让妈妈太操心。


    但多年的积劳过度早已让她妈妈的身体不堪重负,就在某一个深夜,她妈妈应酬结束回家。


    因为应酬的地点离家不远,所以她选择走路回家。


    却没想到半道上突发心梗,就这样倒在路边。


    盛夏的深夜,连风都带着黏稠的热度。


    马路边空无一人,她妈妈求救无门。


    等到辛眠半夜惊醒发现妈妈没回家时,再给她打电话已经一切都晚了。


    报警之后,警方在离小区几百米远的路边发现她妈妈的遗体。


    辛眠当时天都塌了,14岁的孩子,没有一点点防备,突然就要面对至亲的死别。


    但难过之后,生活依旧还要继续。


    因为母亲去世,她又还未成年,于是监护权和抚养权自然而然落到张建东那儿。


    14岁的暑假,是辛眠第一次踏足那个陌生的“家”。


    葛秋玲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还算和蔼,张晨毅不满家里突然多了个“陌生人”,但在张建东和葛秋玲的斥责下,不接受也得接受。


    那时辛眠还小,看不透葛秋玲对她的好,是一种伪善。


    可随着她的成长,葛秋玲在生活中对她的苛刻越发明显。


    冬天生理期故意关掉她洗澡时的热水阀门;默许张晨毅摔坏她的数位板和笔记本;用黑色塑料袋不知从哪儿装的劣质卫生巾带回来让她用;趁她住校期间让自己老家的表侄住进她的房间,辛眠甚至当场抓到他在装摄像头,却被葛秋玲几句话搪塞过去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很多。


    她为自己争取过,也和张建东说过,但张建东每次只会说——


    “眠眠乖,你懂事一些。”


    “爸爸跑长途很累,家里就你葛阿姨料理,她也辛苦,你明事理一点,别计较这些小事。”


    “不要让爸爸为难,不要动不动就跑来我这儿打小报告。”


    她从一开始对张建东满含期待将他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到后来对他越来越失望。


    直到大四学期的一个周末,葛秋玲在电话里亲亲热热地非要让她回家吃饭。


    事出反常,她留了个心眼。


    回到家偷听到,因为张晨毅初中成绩太烂,上不了公立高中,私立高中太贵供不起。


    葛秋玲想拿她去做人情。


    他们看中的那家私立高中,负责招生的主任家里有个儿子,30好几因为嗜赌成性娶不到老婆,葛秋玲想把她嫁过去,这样两家人成了亲家,张晨毅就不愁没有高中念了。


    辛眠万万没想到,人性的恶可以这样。


    她本能地还是找了张建东,把这件事告诉他。


    张建东刚听到的时候确实很生气,和葛秋玲大吵了一架,可张晨毅上学的现实问题摆在眼前,葛秋玲哭诉要不是他没本事,哪里需要想这种歪门邪道。


    一句话就把张建东钉在原地。


    最后还是那些话,反过来劝辛眠——


    “眠眠,你葛阿姨知道错了,你别怪她。”


    “爸爸知道你最懂事,你一直很善解人意,你会理解你葛阿姨的苦衷的是不是。”


    “她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这个家不能散了,你别让爸爸为难好不好。”


    在那一瞬间,辛眠冷眼看着颓然坐在墙边的张建东,终于不再对他抱有任何期待。


    从这件事之后,她回去的次数越来越少,她只想着赶紧毕业,毕业之后赶紧离开云城。


    所以才会在一拿到毕业证,就直接带着行李来了望水岛,一口气签了一年的租房合同。


    假如她没有和池彧在一起,即使明年合同到期她不留在望水岛了,也不会回云城的。


    所以,过年更不可能回去。


    辛眠从来没在别人面前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这是第一次。


    话说到最后,她像是如释重负一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难过痛心。


    可在她面前的池彧却脸色很难看。


    男人沉着一张俊脸,唇线抿得死紧,眸色寒戾。


    这种神态,她只在那晚他打李锐发时看到过。


    辛眠心头一紧,双手捧着他的脸,唇边扬起抹弧度,小酒窝若隐若现,“但我也没有任由别人欺负。”


    “那个违规招生的主任,我后来写匿名投诉信直接投递到他们学校的校长办公室,然后他就被辞退了。”


    “还有那个葛秋玲的表侄,我后来有一次撞见他在商场女厕所门口鬼鬼祟祟,直接大喊‘抓色狼’,他被周围的人堵住,最后被警察抓走了。”


    她笑,不再为自己不在意的人而多费半点心思,“你看,我会反击的。”


    虽然她有时也会在心里唾弃自己无能,无法将葛秋玲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池彧定定看着她,漆黑眼眸里,全都是心疼。


    原来他的眠眠,以前过的是这样的生活。


    所以她温吞,犹豫,即使对他有好感却始终不敢真的踏出那一步,但也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只能被动地承接他的强势。


    她很想挣脱那些被父亲贴在身上的“懂事”标签,所以那晚喝醉了大胆而又热烈地想要睡他。


    可醒来后却后悔不已。


    她明明喜欢和他在一起,却从不敢真实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因为她以前的每一次期待和盼望,都曾被人无视过。


    她被最亲的人辜负过,被信任的人伤害过,可她依旧长成了现在这样美好的模样。


    池彧心头突然涌上复杂难言的情绪,他庆幸却又难过。


    庆幸他能遇到她,难过他没能早点遇到她。


    更难过她以前要独自面对那些恶意和冷漠。


    他目光微颤,倏地用力扣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抱紧。


    那双遒劲有力的手臂不断收紧,像是要将她整个人融进骨血之中。


    “池彧”


    “我在。”


    他低声应了句,辛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竟从他低沉的嗓音里听出几分颤抖。


    “辛小眠,你辛苦了。”


    “对不起,没有早点来到你身边。”——


    作者有话说:爱一个人永恒的主题是心疼和愧疚[爆哭][爆哭][爆哭]心疼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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