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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燃火 定情信物


    一顿饭, 吃得辛眠心惊胆战。


    池彧坐在她对面,神色倒是自然得很,她只能喝了口汤默默低下头, 转移话题夸他的厨艺。


    不管了, 先把彩虹屁吹起来再说。


    果然, 陈秀莲注意力被分散,开始点评起池彧的厨艺,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还有待进步。


    末了, 转过头看向辛眠,“眠眠,你说是吧?”


    辛眠突然被点名,只能笑着打哈哈,“奶奶说得对。”


    话音刚落, 桌子底下的脚尖就被猛地一顶, 她吓一跳, 筷子上的青菜掉在碗里。


    陈秀莲问, “怎么了?”


    辛眠慌乱摇头,“我没事。”


    池彧就坐在她对面, 收起了刚才在厨房里短暂的良好居家形象,神色如以往一样懒怠冷痞。


    察觉到她看过来,他眼皮微撩,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然后继续吃饭, 动作自然得好像刚才在桌下顶她一脚的人不是他一样。


    辛眠默默鼓了股腮,告诉自己算了算了, 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


    吃完饭,辛眠回楼上洗澡。


    三楼房间的阳台门依旧还是老样子,仍没修好, 夜风从破裂的口子灌入内,将旁边的窗帘吹起一角。


    辛眠洗完澡从洗手间里出来,歪着脑袋吹头发,视线不自觉跟随飘荡的窗帘移动。


    她想了想,转身下楼。


    池彧正好也刚洗完澡,男人黑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高大身躯陷入客厅的沙发里。


    听到她的脚步声,视线懒懒地睨向她。


    在他看着她时,她也在看着他。


    这段时间,他一直就睡在二楼这个沙发里,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宽肩长腿,怎么想都觉得睡沙发是件很憋屈的事。


    辛眠迎着他的目光,问,“池彧,修玻璃门的师傅,还要排队多久?”


    台风天结束到现在,都半个月左右了。


    池彧偏了下脑袋,像是在回忆,然后很正经地告诉她,“估计没那么快。”


    他无声勾了下唇,“怎么?你很着急回三楼?”


    辛眠:


    那当然了。


    不然她老是睡他房间,他老是睡沙发,算怎么回事。


    似是从她眼神里看懂了她的意思,池彧唇边的弧度逐渐放大,拖腔带调地开口,“哦。”


    “舍不得我睡沙发?”


    辛眠耳根子一红,软绵绵怼回去,“我是觉得你再这样睡下去,迟早把沙发睡坏了。”


    他倏地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不睡沙发。”


    他的目光过于直白浓烈,辛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瞬间就明白了他下一句想接什么话。


    在他彻底将她围困在墙边之前,瞄准时机从他手臂下方钻过去。


    少女刚洗完澡,淡淡的清香就这么从他身侧飘过。


    池彧喉结来回滚动,视线紧凝着她,“辛小眠,学聪明了。”


    辛眠轻咳一声,打开桌子旁边的画筒,从里边抽出一张,卷成卷递给他。


    “那个之前你说的谢礼。”


    她画好了。


    其实已经画好有段时间了,只是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送。


    但再要是不送,若是哪一天被他发现了,好像显得她要私藏这幅画作纪念一样。


    池彧接过画纸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神色如常,直接就想打开。


    却被辛眠阻止,“也、也不急在这一时打开。”


    至少,等她走了再看。


    说罢,她低着头就想直接从他身侧溜开。


    可池彧哪里会给她“逃跑”的机会,长臂一伸,眼疾手快直接单臂将她拦腰抱起。


    “这么心虚?里边是画了什么?”


    一阵天旋地转,辛眠已经被他扣进沙发里。


    沙发深陷,男人劲筋有力的手臂撑在靠背上,将她围困在这一小方天地。


    融热气息将她包裹,气势强势地不容许她逃离半分。


    辛眠耳根子立刻就红了,眼看着池彧要直接打开,慌乱地按住他的手,“你待会儿再看吧”


    池彧盯着她看,眼底滑过笑意,单手轻轻松松将她“控制”住,握着画卷的手一抖。


    画纸展开,那上边画着的,是池彧。


    没穿上衣的池彧。


    辛眠小小声地“呜”了下,脸埋进掌心里,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开始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要把这幅画给他。


    早知道这一幅就自己收藏了,只要自己偷偷看,他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都怪画画那天,“裸.模”给她的冲击力太强了。


    成年男性成熟健壮的身体就那样明晃晃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是有正常审美的正常人,很难不注意到。


    再加上已经看过这么多次,她如今闭着眼都能想象出他的肌肉纹理。


    而这幅画上,精准体现出了她对池彧身体的了解。


    平直挺括的肩膀,凌厉的锁骨,健壮的胸肌,垒块分明的腹肌,前锯肌,人鱼线附近还有一条突起的青筋,一路蜿蜒而下。


    性张力爆棚的身体。


    刚画完的时候,辛眠甚至没好意思盯着这画看太久,时不时扫一眼又觉得不穿衣服实在过于惹眼。


    于是最终自作主张在他脖子间加了条男款项链,凭空画出来的项链。


    为的是看画的人不要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该死的美好肉.体之上。


    也不知道这是在提醒谁。


    池彧盯着那项链看了好几秒,意味深长笑开,“辛小眠,这是什么?”


    “没什么,就装饰物而已。”


    “哦,”他应得拖腔带调,语调欠欠儿的,像是没听到她说的一样,“项链是定情信物啊。”


    “不是!”猛地抬眸对上他的眼,辛眠气势又弱了一大截,小声嘟囔,“只是画在画纸上的装饰物而已。”


    更何况,哪有人定情信物的项链是无实物的。


    但池彧不管这些。


    就算没有实物又如何?他自己照着这个样式做一条出来不就好了?


    重要的是,这是辛眠送的。


    他心情很好,漆黑眼眸里的笑意浓烈,就连困住她的动作,都在这种欣喜的情绪之下,放松了不少。


    池彧并不是个性格很外露的人,但此刻的高兴却是显而易见的。


    就连眉峰上的旧疤,都像是舒展开一样,变得十分柔和。


    辛眠的心脏像是被什么击中,一下子又麻又软。


    她受不了他这样直白的眼神,趁他不注意蓄力将他推开,一溜烟直接跑回房间,“嘭”地关上门。


    关门声太大,震得一楼的胖橘喵呜一声,赶紧蹿回自己的小窝里。


    ——


    在辛眠开始去幼儿园上绘画课的时候,秦笙恬也找到了工作。


    是之前两人排队认识时的那家蛋糕店,叫“Luck”,秦笙恬的岗位是烘焙师。


    刚入职,就遇到了一波大的订单,因为望水岛的开渔期快来了。


    今年开渔期,望水岛政.府会举办开渔节,届时会有沙滩音乐节,美食节等等。


    沙滩音乐节的主办方提前在Luck订了面包和蛋糕,所以这几天店里很忙。


    秦笙恬原本想着多干点活,这样到了沙滩音乐节那天,可以调休陪辛眠去现场看看,却没想到,前一天晚上,店长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无奈只能继续当社畜打工人。


    挂断电话,她连忙发微信给辛眠道歉。


    【眠眠,对不起,明天没办法陪你去音乐节了】


    辛眠刚洗完澡,正窝在床上看韩漫,收到信息给她回,【怎么了?】


    秦笙恬很哀怨,【明天要加班[大哭.gif]】


    辛眠表示理解,【没关系,工作要紧】


    秦笙恬,【等我拿到加班费,咱们去吃好吃哒!】


    还配了个火柴人吃菌子结果倒地不起的表情包。


    辛眠被逗笑,【哈哈哈哈哈】


    【好,我等你请客】


    没办法陪辛眠一起去,秦笙恬嘱咐她,【去之前记得买解酒糖哦】


    【你到了直接去池哥的摊位,别喝陌生人给的酒】


    【好的】


    沙滩音乐节就在清水湾举办,同时在沿海大道边会有许多临时露天摊位。


    望水岛叫得上名号的酒吧基本都会过来“摆摊”,林嘉池的“简”也在其中


    第二天傍晚,辛眠拎了个小背包准备出门。


    陈秀莲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眠眠,要去音乐节吗?”


    她点头,“是,奶奶。”


    “你等会儿,奶奶给阿彧打个电话,让他陪你一起。”


    开渔节是望水岛的大事,陈秀莲自然也知道这几天会有其他活动。


    但音乐节人多,她担心辛眠,所以想让池彧陪她一起去。


    “这臭小子,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天天的见不到人!”


    辛眠眉心一跳,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奶奶,我自己去可以的。”


    “我就在池哥的摊位坐一会儿,不去舞台那边凑热闹。”


    音乐节请了很多乐队歌手,慕名而来的游客更多了。


    主办方划定了一块区域卖票,辛眠对那些乐队歌手没太大兴趣,也就没想着买票凑前,只是想着找个地方坐坐,感受一下氛围就好。


    听到她这样说,陈秀莲这才放心,“那好吧,人多你注意着点,有什么事就给阿彧打电话。”


    辛眠乖巧点头,“我知道了,奶奶。”


    走出东浦巷,她谨记昨天秦笙恬的叮嘱,先去点便利店买解酒糖。


    这个时间点,几乎所有的人都集中清水湾沙滩上,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辛眠拿完解酒糖和矿泉水,又拿了两盒不同口味的口香糖,把所有东西都放在收银台上时,才发现排在自己前头的那个人,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盒子。


    旁边小货架上的前两排,几乎被清空。


    辛眠的表情和店员的如出一辙,瞪圆了眼。


    这么多


    要用到什么时候。


    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催了几句后,匆匆忙忙把东西装了就走——


    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高估了自己,下一章一定写到[爆哭]】


    【[白眼]定情信物意念里的定情信物,大家快来笑他[哈哈大笑][哈哈大笑][哈哈大笑]】


    第32章 燃火 她吻住了他


    夏日夜晚, 海边轻风微拂。


    清水湾沙滩边人声鼎沸,律动的鼓点和与节拍在一阵又一阵的海浪声中奏响。


    音乐节的舞台灯光闪耀起来,干冰喷出, 观众席爆发出热闹的欢呼声。


    而在沙滩旁的沿海大道上, 政.府设立的临时摊位整齐划一。


    人潮来来往往, 有不少驻足停下,跟着音乐的节奏摇摆。


    夏夜, 明月, 繁空,海风,音乐


    创造出一场别具一格的庆典。


    人流密集,但“简”的摊位并不难找。


    挂着明亮灯牌的吧台里,站着林嘉池和另外两个调酒师。


    辛眠小心避开, 生怕撞到端着酒杯的游客, 缓出一口气趴在吧台上。


    林嘉池看到她, 笑起来, “辛眠来了。”


    他往她身后望,“哎, 其他几个人呢?”


    尤其池彧。


    这种时候,他居然会让她自己一个人来?


    辛眠朝他回以一笑,“恬恬已经找到工作了,今天正好要加班。”


    “池彧”她耸耸肩, “可能他有事要忙吧”


    这几天在家也经常看不到他的人。


    林嘉池了然点头,问她, “今天想喝点什么?”


    “跟那天晚上一样,果汁?”


    音乐节舞台那边,热场嘉宾的表演已经结束, 新上台的乐队人气更高,人群的尖叫声混着音乐声,一浪高过一浪。


    在躁动的鼓点之中,辛眠目光直勾勾盯着菜单上的几款鸡尾酒看。


    虽然今天她是一个人来的,但毕竟是在林嘉池的摊位,心底放心不少。


    再加上自己已经买了解酒糖,所以今晚,她可以自在大胆地点几杯鸡尾酒!


    林嘉池被她炯炯有神的目光惹笑,拿起菜单正想给她介绍几款酒精度低一些的鸡尾酒,就看到她指着其中一款说,“我想要这个。”


    一杯罗贝塔阿姨。


    林嘉池失笑,“你要是喝这个,明天池彧能拿刀把我砍了。”


    辛眠脸颊一红,小声嘟囔,“关他什么事”


    林嘉池耐心解释,“这一款加了很多蓝莓,看起来好像度数不高,但实际上一杯放倒一个壮汉很轻松。”


    “啊?”辛眠愣住,显然没想到这款鸡尾酒居然这么猛。


    她想了想,重新选了一款名字独特的,“那我要这个。”


    “咸狗。”


    咸狗度数可比罗贝塔阿姨低多了。


    林嘉池欣然应允,“没问题,稍等一下。”


    辛眠笑,点了点头,乖乖坐上高脚凳。


    附近的几个摊位生意也很好,看得出来,开渔节再加上沙滩音乐节和美食节,确实吸引了不少游客。


    观众席那边的气氛依旧热烈,酒吧摊位就在舞台的斜对角,辛眠侧过身就能看到舞台上表演。


    虽然有些远,但毕竟只是来感受下氛围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趁着林嘉池和调酒师在忙,她注意力全放在舞台表演上。


    灯牌照射出来的光明亮而斑斓,耳边是欢快激昂的音乐和人潮欢呼声,而在音乐间奏短短的安静之中,海浪声见缝插针地涌来,像是形成默契一般,织就出独特的交响曲。


    辛眠身体不自觉跟着节拍轻轻律动,眉眼弯弯,酒窝晃出来,眼底的光彷佛在随着音乐跳跃荡漾。


    海风轻拂而来,吹动她鬓边的黑发,莹□□致的小脸上,是灿烂而明媚的笑容。


    然而,这笑容在看到手机屏幕亮起的信息时,骤然凝固。


    依旧是那个没有备注的云城号码。


    【眠眠,真的不理爸爸吗?】


    【爸爸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家?】


    “家”这个字眼瞬间刺痛辛眠的眼睛,她神色冷了下来,情绪跌入谷底。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指尖点了几下把信息删掉。


    但或许是多次短信全都石沉大海,仅是几分钟之后,等不到她回复的云城号码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辛眠挂断。


    那边锲而不舍再打来。


    挂断,再打来。


    挂断,再打来。


    重复几次,辛眠终于失去了耐心。


    按下接听键的一瞬间,她呼吸微滞。


    电话另一头,张建东惊喜开口,“眠眠!”


    “你终于肯理爸爸了。”


    辛眠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情绪不要太快崩坏,“您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很淡,张建东听得出,再开口时有些尴尬,“你出去散心那么久了,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


    “爸爸很想你。”


    听着电话那头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辛眠喉间不受控制地涌上酸涩,“我暂时没那么快回去,您不用再打电话来催了。”


    说完这话,她就想直接挂断。


    张建东连忙出声,“眠眠,爸爸向你保证,以后那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你回来吧?好不好?”


    辛眠深吸一口气,压住颤抖,“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件事你葛阿姨知道错了,她已经向爸爸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


    “眠眠,你一向是最听话最懂事的,别让爸爸为难,好么?”


    “我不想回去,您别劝了。”


    张建东苦口婆心,“你以前一直很循规蹈矩的,怎么才出去几个月,就变得这么不听劝了。”


    “你要体谅爸爸的难处”


    夜越来越晚,海边的风好像越来越凉。


    辛眠明明穿了件开衫长袖,指尖却止不住地发抖。


    张建东还说了什么,可周遭声浪太强,已经逐渐掩盖掉他的声音。


    听话懂事循规蹈矩


    从小到大,她听到过太多这样的字眼。


    每个人都告诉她要懂事,要听话,要不给家长添麻烦。


    在那个“家”里,她就像是寄人篱下的外来者一样,战战兢兢规行矩步地生活。


    可她的听话懂事换来的却是父亲在家庭关系当中的“和稀泥”。


    这么多年,让步的人永远是她。


    当受尽委屈的人有一天突然不想受委屈了,落在别人眼中,就是不服管教、离经叛道。


    辛眠鼻尖一酸,兀自打断张建东的话,“我说了,我不回去。”


    “你也别再打电话过来。”


    说完这话,她直接将挂断电话,长按电源键。


    关机。


    耳朵里的世界在短暂的清静之后,被猛然袭来的音乐声快速占领。


    热烈欢快的气氛像是突然冲破结界,将她包围。


    可辛眠的心口却犹似堵了一团棉花一样,喘不过气。


    身后的服务铃响起,是调酒师做好了咸狗,按铃提醒她可以喝了。


    辛眠想也不想,握着酒杯直接一饮而尽。


    “哎”


    调酒师想提醒她喝慢点,可已经来不及了。


    咸狗度数虽然没有罗贝塔阿姨那么高,但这样一口闷,也很容易喝醉。


    但辛眠此刻已经完全管不了这些,“啪”一声,酒杯应声磕在吧台上。


    她豪气仰首,“再来一杯!”


    “不对!再来三杯!”


    “小姑娘,你这样很容易醉的”


    调酒师试图劝她。


    但辛眠不听劝,一看调酒师不想继续调了,拎着自己的包作势就要离开,“那我去别的地方喝。”


    “哎,别走别走”


    调酒师赶紧让她回来。


    开玩笑。


    她是老板的朋友。


    刚才老板离开之前还特意叮嘱他多照顾着点,要是待会儿老板回来了没看到人,那他今晚加班费还想不想要了。


    调酒师没办法,只能把她留下,慢吞吞地继续给她调咸狗,心里默默祈祷老板赶紧回来。


    ——


    池彧接到林嘉池电话,来到摊位前时,辛眠已经趴倒在吧台上。


    晚上9点,音乐节舞台表演接近尾声,但各家酒吧组成的临时摊位却依旧热闹。


    他拨开人群走过来,一张俊脸冷得吓人。


    调酒师咽了咽口水,想解释什么,林嘉池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这个时候最好别开口。


    辛眠一张小脸酡红,紧阖着眼,长睫轻颤,在下眼睑投出小小的阴影。


    唇瓣红润,唇珠上似还残留着鸡尾酒的酒渍。


    呼吸绵长。


    她倒是睡得正安稳,在这样嘈杂鼎沸的环境里。


    池彧几乎要被她气笑,却也不舍得说重话。


    “辛小眠,”他伸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拂至耳后,低声温柔开口。


    微俯下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上衣领口里滑落出来。


    是一条项链。


    船锚的造型,中间用精巧小锁连接起来,很独特别致。


    项链在灯牌下晃出一道光影,林嘉池眼睛微眯。


    池彧以前不是从不戴饰品的么?


    趴在吧台上的辛眠没有睁眼,睡得昏天黑地,池彧无法,只能脱下外套将她笼罩住,再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沿海大道上的人依旧很多,但他步伐沉稳,没让她挨着碰着一点,就这么抱着她离开。


    夜色渐深,东浦巷7号院子里十分安静。


    客厅里留了灯,陈秀莲已经回房休息。


    池彧抱着辛眠,手臂上还挂着她的小背包,把人放到二楼房间床上后,转身去小客厅给她倒水。


    等到他端着水杯回来,原本睡得正熟的辛眠已经醒了,乖乖坐在床边。


    少女一身浅色的吊带连衣裙,针织开衫从肩头滑落下来,白皙纤瘦的肩膀就这么暴露在房里莹莹的灯光之下。


    看到他进来时,她歪着脑袋望向他,清凌凌的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开口喊他。


    “池彧”


    四目相对,池彧的心一下软得稀巴烂。


    他大步来到她身旁,半蹲下身,轻声哄,“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辛眠视线落在水杯之上,好奇地望着里边的水在地板上折射出的一小片亮影。


    静默了几秒,摇摇头,“池彧,我不想喝水”


    “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


    她谨慎地问,虽然醒了,可整个人依旧被醉意裹挟着。


    “嗯,”他点头,“想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一落,少女清浅的体香扑面而来。


    唇上一软,她吻住了他——


    作者有话说:这回真的不是梦!!!


    第33章 燃火 池彧池彧


    温热柔软的唇就这么毫无征兆贴过来, 池彧非常难得地怔住。


    独属于少女的香气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像是温暖轻和的阳光,无处不在。


    两人之间的距离为0, 他眼皮微撩, 看她卷翘的眼睫狂颤, 看她绯红的脸颊。


    他几乎本能地就想含住她的唇回吻她。


    心跳声在这一瞬间被放大,他舍不得推开, 可理智告诉他她情绪不对劲。


    劲筋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肩膀, 用力得青筋暴起。


    池彧喉结重重一滚,脑海中的那根弦紧绷到极致,用尽所有力气将她稍微拉开。


    “辛、小、眠。”


    少女香离身,他险些控制不住追吻过去,只能狠狠闭眼, 缓过这一阵激流一般的慾。


    问, “做什么?”


    声音哑得像是在磨砂纸上滚过一圈。


    辛眠被他拉开, 有些不满, 望着他的眼眸里蕴满水汽,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只胡乱点头,软软地应。


    “做啊”


    答非所问,可每个字都在挑战池彧的忍耐力。


    他垂眸看着她,眼底有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热焰, 单手捧住她的脸颊,指腹贴上她的唇瓣, 恶狠狠地揉。


    揉到她有些疼,蹙着秀眉想要拍开他的手。


    他先一步放开,沉着嗓子吓唬她, “疼吗?”


    辛眠乖乖点头,“疼”


    “真做的话,你可能会比这疼很多倍。”


    “还想做吗?”


    她不回答了,脑袋软趴趴地歪着,像在思考,又像在发呆。


    “池彧”


    “嗯。”


    “你不想吗?”


    “”


    她伸出手,指尖在他肩膀上示威一样地点了几下,随后一点点往中间移。


    最终落在他脖颈周围。


    纤白指尖一勾,勾住他的项链,往前一拉。


    像是拽住了束缚着恶犬的链条。


    明明没用几分力气,池彧却顺从地就这么被她拉近。


    鸡尾酒的后劲开始翻涌,她的眼神比刚才还要迷离,眼眶里满是盈盈水汽。


    却努力地聚焦视线,想要看清他胸前的项链。


    “好眼熟”


    她反应太慢,压根无法想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条项链。


    池彧顺势握住她的手,毫无心理负担地胡说八道,“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


    喝醉了酒,她的耐心也不如往常,可直到此时此刻,却发现了链条的另一个作用。


    她勾勾手指,指尖将链条拽近一分,面前的人就只能跟着前进一分。


    直至最后,鼻尖相抵。


    她像只终于得逞的小猫,醉眼朦胧却心满意足地盯着他,再度凑近,吻住他。


    “池彧,我们做吧”


    “做吧做吧做吧”


    她根本不会接吻,只是心里着急,主动和他贴着唇,连张嘴含他都不会。


    可她本来就不需要学会什么技巧。


    她只是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已经对她难有自控力。


    池彧双手搭在她腰侧,防止她摔下床,整个人已经紧绷到了极致。


    眉峰上的旧疤,因为他的动情和压抑,显得格外凶厉。


    她像只刚学会吃东西的小兽一样,毫无章法地在他唇上作乱。


    池彧呼吸乱做一团,浑身血液直往一处冲,气息粗重,慾念烫得快要将她灼化。


    却小心翼翼地克制住。


    得不到他的回应,辛眠又气又急。


    “池彧”


    “池彧”


    声音里带着哭腔,好不可怜。


    那双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偷偷往下滑,指尖攥住他的衣摆。


    想脱掉他的衣服,却脱不掉。


    急得快哭了。


    “池彧”


    他被她喊得没有一点办法。


    没想到这个小乖发起狠来,他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辛小眠,乖点。”


    两人紧贴的唇瓣之间,他艰难溢出一声。


    辛眠是彻底被他惹急了,红着眼眶一把推开他,凶巴巴瞪他。


    “你也欺负我!”


    “看我听话觉得我好欺负”


    “池彧!”她眼泪一颗颗砸下来,语无伦次,“你不做,我就去找别人”


    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她乖点,都要她听话。


    她偏不!


    今晚偏不!


    可话刚说出口,还没迈出实践第一步,眼前一切天旋地转,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压倒在床上。


    男人忍到快要爆炸的慾裹挟着阴鸷凌厉的怒,扑面而来。


    像是猛兽出笼,要将她啃噬吞咬。


    “不可能!”


    他眼底藏着疯狂的邪性,一手掐住她乱扭的腰,另一只手紧扣她的下巴,灼热气息就这么朝她砸落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吻。


    和他的比起来,刚才辛眠主动的吻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


    呼吸相撞,为这场漫长的吻开了个激烈的开头。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她团团包围,池彧气势汹汹,恨不得将她吞噬。


    辛眠哪里适应得了这样激烈的亲密,紧张地抱住他,唇也下意识紧紧抿着,一丝一毫不敢放松。


    掐住她下巴的大手微微用力,迫使她启唇,可她齿关依旧紧阖,像只开启自我防御功能的蚌壳。


    男人湿热唇舌仔细描摹她的唇形,抵进缝隙,低哑沉磁的声音从两人紧贴的唇瓣间溢出。


    “辛小眠,张嘴。”


    她脑袋浑浑噩噩,失神得不知今夕何夕,只乖乖跟随耳边的指令,松了齿关。


    下一秒,炙热潮腻便如狂野浪潮一般将她席卷。


    男人柔韧有力的舌头长驱直入,滚烫呼吸直逼她唇间,扫荡席卷,舔.舐.含.吮。


    空气里像是被丢进一把火柴,将所有的一切通通点燃。


    辛眠被烧得理智全无,原本紧张攥住他衣领的手,被他引导着缓缓攀起,抱着他的肩膀。


    高大挺拔的男人将她完全笼罩住,身躯紧密相贴,也不知究竟谁的体温更热一些。


    房间里不知何时响起接吻的黏腻水声,暧昧而又疯狂。


    池彧吻得极尽深入,疯狂掠夺她唇腔里的一切。


    少女浅淡的体香似是被催发,混着若有似无的酒香,诱惑他沉沦。


    辛眠被他深深压入床被之中,身子早已绵软无力,脑海里所有念头通通褪去,感官世界里只剩下他的存在。


    浑身因为激吻而泛红,灵魂快要被吸走的颤栗,无助地从喉间溢出短哼,却惹来他更深更重的掠夺。


    极强的侵略欲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本能推他,却被他单手扣住两手手腕,抬高,按在头顶。


    玲珑有致的少女身躯被迫朝他挺仰,柔韧曲线紧贴着他强健有力的肌理,体温热融,有什么坚硬如铁正在虎视眈眈。


    “呜”


    她闷着哭腔,好不可怜。


    感觉自己好像快要被他吃掉了。


    呜呜呜


    辛眠眼尾被逼得泛红,眼睫抖抖颤颤中,有生理性眼泪从眼眶滑落,破碎的声音语不成句。


    “池彧”


    “呜呜别吃、我”


    “池彧”


    呜呜呜


    她错了。


    他是狗,是狼。


    在咬她,在舔她,在不断地吞她。


    像是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


    湿热的吻从她唇瓣缓缓移开,一路沿着少女纤瘦好看的颈线缓缓下移,潮湿滑腻,伴随着被他吸咬而出的痛感。


    原本瓷白泛红的渐渐浮现印记,她呜咽一声,不敢示弱地偏过头,气吼吼闷在他肩窝处,狠狠下嘴。


    咬他。


    长久的湿吻耗去她太多力气,可她下了狠劲,像是小兽叼住好不容易得来的食物,说什么也不肯松口。


    池彧闷哼一声,藏着浓重慾望的眼底溢出笑意,伸手摸她的脑袋,像是愉悦又像是鼓励,“辛小眠。”


    “咬重点。”


    最好咬痕这辈子都消不了。


    她咬累了才松口,眨着湿漉漉的眼睫,透过朦胧视线看他,一声声一句句地喊,“池彧”


    “池彧”


    心底像是有个口子在引导着她,告诉她可以发泄,可以耍无赖,可以肆无忌惮。


    可她只是喊他的名字,情绪像是隔着虚无缥缈的纱,闷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池彧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扣紧她的腰引导她坐在自己身上,漆黑眼底蕴满狂热的慾望,就这么直白地逼视着她。


    声音暗哑,“想做,什么时候都能做。”


    但不是在她不清醒的情况下。


    辛眠被吻和咬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酒意裹挟,整个人极不清醒。


    只呆呆地看他,眸子里有些许固执。


    明明是这么纯洁温和的精致小脸,却因为长时间的亲密而染上妩媚。


    偏她不自知,顺从地坐在他身上,被硌得不舒服了,还会拧着眉轻蹭,想要寻找舒服的位置。


    池彧被蹭得重重一喘,滚烫掌心死死按住她,另一只手在她臀上掌了一记。


    没用什么力气,只是想让她长长记性。


    可辛眠嘴一扁,立刻哭出声。


    “池彧,你混蛋!”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挣扎着下床,也不乐意撑着他的腹肌了,伸长手臂想去够床头柜,扶着下床。


    池彧拉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无奈却拖腔带调地哄,“哭这么惨。”


    “让你打回来?”


    小姑娘喝醉了跟平时完全两副面孔,没人知道,他有多享受她的这些小情绪和小脾气。


    可辛眠不领情,红着眼眶去扒拉床头柜,两人拉锯战之间,“哗啦”一声,柜上的小背包被拽下来。


    包里的东西全掉出来。


    室内不甚明亮的光线之中,有什么东西的包装盒映出短暂的反光。


    池彧黑眸微眯,只一眼就死死定住。


    他单手掐住她的腰将人搂进怀里,毫不费劲地带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小方盒。


    三个一盒。


    还没拆开的。


    池彧几乎要被气笑,正要开口,辛眠迷离的眸色骤然一亮,似清醒却又并不清醒。


    “有套!”


    第34章 燃火 这么快学会接吻了


    少女清脆的惊喜声在室内响起, 池彧还没来得及抓着人好好“审问”一番,手里的小盒子就被她抢去。


    就着床头柜昏黄的光影,辛眠低头, 很认真地在拆包装。


    她神思不清, 盒子在她手里变得尤为滑手, 窸窸窣窣折腾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任何进展。


    忍不住扁着嘴, 把盒子丢到他胸膛上。


    凶巴巴地颐指气使, “你拆!”


    池彧勾着唇,黑眸里的笑意沉暗,“确定要我拆?”


    “辛小眠,拆了就没有回头路。”


    她骑坐在他身上,听到他的话转过身往后望了一眼, 乖乖点头, “嗯, 没有回头路。”


    池彧顺手接过盒子后单手举高, 垂眸看着她,原本就未散尽的慾望, 又再逐渐聚拢。


    他单手掐住她的下颌,话里带着警告,“宝宝,知道做.爱怎么做吗?”


    辛眠歪着脑袋很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


    但她脑子里跟一团浆糊一样, 根本想不出答案,只能凭借本能, 重新靠过来。


    小猫儿似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要拥抱”


    她伸手抱住他的肩膀。


    “接吻”


    她仰首再度吻上他。


    “要脱衣服”


    她指尖挑住自己长裙的吊带,就这么勾着,一点点往下褪。


    长裙吊带里边还有另一根带子, 很细很小,连接着那片包裹住她的轻薄布料。


    是白色蕾丝。


    池彧喉结重重一滚,大手紧按住她的手,制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另一手把小盒子扔开,以一种不会弄疼她的力道掐住她的细颈,拉过来。


    凶狠的吻再度落下,滚烫的舌尖绞缠着她,舔.弄.吸.吮。


    掐着她细颈的拇指摩挲着往上,扣住她的下颌,用力一按,她被迫嘴巴张得更开。


    男人肆无忌惮在湿热唇腔内逞凶,她呜咽着合不上嘴,有津液快要溢出,本能使然,她像小鱼呼吸一样张嘴吞咽。


    却忘了此刻他就在她口中,吞咽的动作连同着他一起含吮。


    池彧呼吸骤沉,更加强势用力地深吻。


    低哑的声音愉悦到了极致。


    “宝宝好棒,这么快就学会接吻了。”


    “呜”


    辛眠眼底水雾再度盈满,眼睫颤一颤,就有泪珠滚落。


    滑入两人交缠难分的吻当中。


    她什么也不懂,整个人被他紧紧按在怀里,吊带半挂在她手臂上,肌肤半露,紧紧挤压在他胸膛之上。


    被他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划过,激起一阵又一阵地瑟抖。


    她抖得越厉害,呜咽声越破碎,他吻得越激烈汹涌。


    一边摸她滚烫潮湿的脸颊,一边紧掐着她的腰凶狠地吻她,将她死死掐定在自己身上。


    失神的瞬间,他胯骨恶劣动作。


    辛眠尖叫出声,可唇瓣被他吻住,所有声音被他尽数吞咽。


    想逃离,却被他按着腰压回来。


    这样的动作过于凶狠和狂热,她根本招架不住。


    腿弯被他恶狠狠扣住,吻来到她耳边,含住小巧的耳珠。


    男人潮湿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肌肤上,“怕吗?”


    她流着泪胡乱摇头,听不清他的话,控诉一般哭吟。


    “池彧你欺负我”


    “你欺负我”


    他微阖着眼皮往下看,她裙摆被半撩开,大片白皙莹润的肌肤露出。


    白色安全裤紧压着他,好像快要压不住。


    池彧从喉间溢出沉重一声喘笑,哑得不行。


    “辛小眠,是谁在欺负谁?”


    喝多了之后这样不负责任地乱撩拨,天知道他多不想当这个正人君子。


    辛眠小声啜泣,胡乱动来动去。


    男人浑身肌理绷到极致,与她肌肤接触的每一寸,都像是烧红了的铁一样。


    烫人得很。


    她很快就打起退堂鼓,双手在他胸前乱七八糟地推。


    完全忘了刚才那个因为他不做而气急败坏的人是谁。


    “不要了”


    “呜呜呜”


    “池彧”


    “现在知道怕了?”


    他含糊不清地笑,掐着她侧腰的手用力得青筋暴起,腰间软肉很快留下几个鲜红的指印。


    她吃疼地闷吟一声,一巴掌直接拍在他肩上,气恼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不许不许”


    没有半点威慑力。


    池彧脑袋埋进她颈窝,唇舌或轻或重轻吻她锁骨处的痕迹,用尽所有力气平复身心躁动。


    辛眠乖乖趴在他怀里。


    他喘,她也喘。


    她双手软软地回抱着他,脑袋瓜里不知是在想什么,迷糊一笑,喜滋滋地在他胸膛上拱了拱。


    从诱.惑.色.气到纯爱天真,只需要一瞬。


    “池彧,你抱抱我


    池彧完全被她拿捏住,也顾不得别的,大手按着她的后肩,把人按进怀里,宽肩微收,将她包裹住。


    无奈地叹了口气,“辛小眠,以后记得补偿我。”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她气息逐渐平缓,池彧将她轻轻抱离些许。


    目光不经意一落,灰色长裤正中间,有一处很明显。


    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池彧沉沉喘出一口气,强令自己别再看。


    确认她已经睡着了,把她打横抱进被窝里,盖好被子。


    随后起身,走进洗手间。


    很快,水声响起。


    等到池彧从浴室里出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的事。


    本该乖乖睡着的辛眠,居然又坐起来。


    他有些无奈,还没开口,她已经光着脚踩着地板乱七八糟跑过来。


    努力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在他颈侧用力地嗅。


    然后拽着自己的吊带闻了闻,扁着嘴就要开始哭。


    指着他,“香的。”


    指着自己,“臭的。”


    喝醉了也无法接受自己没洗澡就躺床上睡觉。


    “我要洗澡!”她越过他,跌跌撞撞往洗手间走去。


    池彧眼疾手快把人拦住,“喝醉了不能洗澡。”


    “明天再洗,好不好?”


    “不好”


    她摇头,腰被扣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洗手间的方向。


    池彧垂眸看着她,定了几秒,哑着声问,“那我帮你洗?”


    话音刚落,“啪”一声,辛眠一巴掌挥过来。


    只不过她喝醉了控制不好方向,这一巴掌没拍在他脸上,而是扇在他脖子上。


    “下、下流”


    顺带还骂了他。


    池彧沉着嗓子哼笑了声,指尖掐住她脸颊边的软肉,“真是记仇。”


    辛眠一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表情,惊愕地看着他,顺带还抬手捂住自己胸前。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肩膀连着锁骨那一片白皙肌肤上的痕迹,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


    池彧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方式。


    用脸盆给她打了温水,将洗脸巾准备好。


    洗手间门前,辛眠跃跃欲试想冲进去,他拽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教育。


    “只能用脸盆里的水擦,不准泡澡,不准开淋浴。”


    “洗澡明天再洗。”


    辛眠嫌他啰嗦,烦躁地推开他,踉跄着扶着门溜进去。


    “嘭”一声,门被关上。


    在二楼住了小一个月,她从来没进过他的洗手间,刷牙洗脸洗澡都是回三楼。


    这是第一次。


    洗手间的门是磨砂玻璃的,光影映衬下,那道纤细柔韧的背影隐隐绰绰。


    池彧没离开,就这么靠坐在墙边,一条长腿曲起。


    隔着门,他甚至能清楚听到她脱衣服的声音。


    还有断断续续的水声。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落在男人身上,高挺鼻梁阻隔出明暗分界,凌厉流畅的五官线条半隐着。


    他喉结来回滚了滚,低头看向自己,扯着唇笑得浪荡痞气。


    “出息。”


    20分钟过后,辛眠还没有出来。


    洗手间里的水声和其他细微声响已经几乎消失,池彧脑海中的弦瞬间紧绷,站起身直接打开门。


    洗手间里的灯光明亮,被打湿的洗脸巾飘在水盆里。


    脱下来的吊带裙和内衣内裤放在架子上,一水儿的杏白色。


    而辛眠已经换上他给的衬衫,坐在马桶盖上,脑袋倚着旁边的置物架,睡着了。


    少女两条细白长腿就这么明晃晃暴露在光线之下,白得几乎刺眼。


    衬衫底下什么也都没有,领口处的风景若隐若现。


    几乎是瞬间,池彧浑身血液上涌,眸色骤暗。


    洗手间里的这一幕,每一样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他努力克制自己,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


    折腾了一晚上,辛眠是真的累了。


    被他抱起时秀眉微蹙,却只是顺从地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指尖紧抓住他的衣服,又继续睡过去。


    直至把她平稳放进被窝里,池彧才深呼出一口气。


    可起身的瞬间,才发现她攥着他,没有松手。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少女黑发铺了满枕,瓷白小脸微微泛着红,唇瓣因为刚才激烈的亲吻,还有些肿。


    他的衬衫穿在她身上过于宽大,领口处的白皙肌肤上,是他留下的痕迹。


    池彧喉结来回滚动,握住她的手,非常可耻地没当正人君子。


    他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抱进怀里。


    低头,高挺鼻梁抵着她颈窝,深深呼吸,嗅她的味道。


    “辛小眠,你又把我留下来了。”


    时隔快一个月,他重新躺回自己的床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床上不再是他一个人。


    被窝下是暖融融的体温,还有她馨香绵软的身体,勾得他体内躁动汹涌。


    可她不清醒,他再过分些,就是真的不当人想当禽兽了。


    池彧睁眼望着天花板,只觉受这样的酷刑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甚至有些期待,明天早上醒来,她看到两人这副模样时,会是什么反应——


    作者有话说:[害羞]我也期待[狗头]


    第35章 燃火 宝宝好主动啊


    清晨, 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的窗帘缝隙直射进来,在地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房间里的床头灯光暖黄,床上正中间的位置,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相拥。


    交颈相缠, 姿势亲密。


    许是长久保持一个动作有些难受, 辛眠眼睫颤了颤,翻过身换个姿势就想继续睡。


    然而下一秒, 刚稍稍挪开的身子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拉抱回来, 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袭来,将她所有瞌睡虫唤醒。!!!


    她倏然睁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池彧突起的喉结,视线再往上,是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 以及那张冷峻痞帅的脸。


    辛眠瞬间瞳孔地震。


    怎么回事?!


    她下意识拉开被子往里看。


    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紧紧拢住, 劲筋有力的手臂就横在她腰间, 彼此紧密相贴。


    更重要的是, 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


    而且,衬衫底下什么都没穿!


    更更重要的是, 她隐约能看到自己锁骨附近有好几枚红痕。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是吻痕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辛眠内心已经在土拨鼠尖叫,可面上只能死死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完大蛋了!


    她和池彧?!


    为什么?


    昨晚的记忆回笼,尽管并未想起全部的事, 但两人回到房间之后,她是如何主动亲他, 如何脱他衣服,如何颐指气使让他拆套,如何紧紧抱着他的


    都想起来了。


    辛眠捂着脸, 欲哭无泪,恨不得挖个洞就地把自己给埋了。


    救命!


    求换个星球生存的攻略!


    她拉着被子小心翼翼转过头去看他,池彧还没醒。


    他五官出众,平时看着又冷又痞,可睡着了褪去几分冷淡,黑发搭在额前,居家感十足,看起来像个很好相处的男大。


    不得不说,光论长相和身材,池彧每一样都精准踩在她审美点上。


    她也是个俗人,会有想要欣赏美好人事物的冲动。


    可这份冲动不该包括喝醉酒之后色向胆边生,对他上下其手兼霸王硬上弓啊啊啊啊啊啊!


    天都要塌了!


    辛眠拍了拍自己的脸,到这个时候,她还有闲心欣赏美貌,看来还是危机感不够。


    不行!


    得跑!


    自己的衣服貌似还丢在池彧洗手间里,身上这件男士衬衫不说遮得严严实实吧,至少也聊胜于无。


    她攥紧衬衫领口,紧紧捂在胸前,做贼心虚地坐起身,刚想要掀开被子,腰间陡然横过来一只劲筋有力的手臂。


    一阵天旋地转,她被直接拽倒在床上。


    男人高大颀长的身躯压下来,将她彻底困住,长手长脚缠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辛眠心跳又急又重,像是擂鼓一般,快要把她的胸口擂破了。


    她甚至怕两人离得这么近,他是不是也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被子下的体温几乎要融为一体,肌肤毫无缝隙地相贴,她甚至能感受到,身后来自于他的炙热威胁。


    辛眠瞬间僵住,自认为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却又被他一把拽回来,撞进怀里。


    这一下,好像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男人热息拂在她耳侧,似爽似难受地闷哼一声。


    开口时声音沉哑,“去哪儿?”


    辛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话都说不利索,“你我”


    “那个昨晚、我们”


    她支支吾吾话都说不利索,脑海中灵光乍现,延续以前的老招数——装傻。


    “我、我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管了!只要我不记得,那你就没办法扣着我承认。


    “不记得了?”


    他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似是轻轻地哼笑了声。


    听到这话时终于缓缓睁眼,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幽湛,眼底藏着即将释放的慾,全是危险信号。


    辛眠怂得不行,低着头不敢和他对视,继续装鸵鸟。


    “不记得了没关系。”


    “我比较乐于助人,可以帮你回忆。”


    话音一落,男人直接翻过身,高大身躯将她压在身下,单手扣住她的两手手腕压在头顶,灼热呼吸陡然袭来。


    辛眠脑海中警铃大作,在被窝里扭来扭去挣扎。


    “池彧!池彧!”


    “我”她一边挣扎着喘,一边说,“我想起来了!”


    “不用回忆!不用回忆!”


    呜呜呜


    她认怂还不行吗?


    他这样一个大高个,长手长脚,胸肌腹肌全都有,身子骨重得要命,全身上下全都硬硬的。


    辛眠要被他压得喘不过气,眼眶随之泛红。


    “是吗?”


    他微微松了些力道,就着这个罩住她的姿势,脑袋埋在她颈侧,炙热气息全都喷洒在她颈间的软肉上。


    她难以控制地起了战栗,身子一下子就软下来。


    他猛嗅她的味道,想到昨晚种种一切,满足却又慢条斯理地闷着声笑,“宝宝好敏感啊。”


    啊啊啊啊啊!


    辛眠感觉自己要炸毛了。


    “你别这样叫我”


    谁是你宝宝?!


    不准瞎喊!


    她羞得整张脸都红了,忍不住再度手脚并用挣扎,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她忘了,她身上除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之外,什么都没有。


    腿只是动了几下,衣摆已经在不经意间被推高。


    柔嫩肌肤被男人纯棉的家居长裤蹭到时,她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一样,彻底僵住。


    几乎快哭了。


    “池彧”


    声音啜泣,好不可怜。


    池彧浑身血液直往一处冲,喘息都变得粗重。


    她不知道,她用这样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时,他脑子里全是些不可告人的想法。


    他狠狠闭了闭眼,灼热掌心克制着帮她将衣摆往下拉。


    动作有些凶,像是想要借此发泄些什么。


    被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他做完这一些,重重翻躺回床上。


    胸膛不断起伏,喉结重重一滚。


    床垫被他掼出轻微动静,少了沉甸甸的身体压迫,辛眠感觉轻松不少。


    可两个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他的体温那么烫,她能感受得到。


    她小心翼翼捂住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整颗心乱七八糟跳着,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生怕一个不小心,他又要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默了半晌,辛眠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他,重新组织语言。


    “昨晚、昨晚是意外”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可可不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后半句话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因为她回想起来,昨晚的大部分姿势,都是她在上。


    池彧被她压在下边,她才是那个“色中饿狼”。


    呜


    好丢脸。


    太丢脸了。


    她忍不住把闭着眼将脑袋埋进被子里,用手捂住脸。


    可池彧怎么可能同意她说的话。


    男人不紧不慢地哼出一声笑,像是丛林里休憩过后的猛兽,再度凶猛出击。


    辛眠又被他压在身.下。


    像可怜的小动物被按在猛兽爪子底下,逃无可逃。


    “辛小眠,睡了我就想跑?”


    她险些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却只能自认理亏地小声反驳。


    “你胡说”


    两人明明没有真的做。


    “哦,”他再度低笑出声,握着她的腰将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


    两人面对面。


    他拉扯自己上衣的领口,将昨晚她“犯罪”的证据毫无保留呈现在她面前。


    “这样还不算吗?”


    男人麦色肌肤上,靠近颈窝和肩膀的那一处,分明有个鲜红的印子。


    好像还咬破皮了。


    隔了一夜,红得更加明显。


    辛眠心虚地低下头,没敢看他。


    却在下一秒,被他掐着下巴抬起,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凝视着她,


    “撩拨纯情处男,亲完总得负责吧?”


    辛眠被结结实实噎住,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处男”


    而且,就算他是处男,那也和“纯情”挂不上钩啊。


    他哪里纯情了?


    昨晚说的那些浑话,到现在还回荡在她脑海之中。


    “是不是,我们试一下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他扣住她的膝弯将腿分开,迫着她坐在他身上。


    一手掐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不容她退离分毫。


    灼热呼吸相触,吻几乎要落下来。


    辛眠瞳孔地震,想动却不敢动。


    啊啊啊啊啊!


    他干什么!


    她没穿裤子啊!


    “池彧!”


    “你混蛋!”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无赖至极,“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她被他扣着腰扶坐起来,他自己则是靠在床头。


    原本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滑落下来,她挣扎间不小心按到床边的遥控按钮。


    窗帘应声拉开,整个房间瞬间被明媚阳光填满。


    日光正盛,所有一切都无所遁形。


    包括两人现在的姿势,包括她泛红的脸颊和水盈盈的眼眸,包括他漆黑眼底的炙热和慾望。


    也包括她身上这件被阳光一照,几近透明的白衬衫。


    几乎什么都遮不住,曼妙身形被完全勾勒出来。


    瓷白肌肤像是水嫩嫩的豆腐,脆弱又润泽。


    辛眠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瞬间脸色爆红。


    她想也不想直接倾身,慌乱抬手捂住他的眼睛,却没想到男人的大手早就蓄势待发,趁她靠过来,压住她的后腰,直接将人彻底压进怀里。


    两人紧密相贴。


    少女柔软的肌肤在他腰腹上压着腹肌形状蹭过,她浑身发抖,软在他身上。


    掌心边缘半压着他高挺的鼻梁,听到他哑着声轻喘,溢出极性感的一声笑。


    “宝宝好主动啊。”——


    作者有话说:又幸福了池彧


    第36章 燃火 你下流


    辛眠整个人埋在他怀里, 挣扎都不敢挣扎。


    也不敢再坐下去。


    曲着腿挺着腰,膝盖磨着床单,就这么艰难地保持着这个又丑又尴尬的姿势。


    小声求饶, “池彧”


    “我想下去。”


    能不能先让她回去穿衣服再说啊


    池彧扣紧她的腰, 让她上半身靠在他胸前, 掌心隔着衬衫在柔软腰间轻轻摩挲,趁机“审问”。


    “这个不解释一下吗?”


    顺着他目光的方向, 辛眠看到昨晚从她包里掉出来的小盒子。


    她自己是绝对没买过这个东西的, 只能绞尽脑汁回想。


    好像是


    “在便利店不小心拿错的。”


    她想起昨天傍晚在便利店买解酒糖时,排在她前边买单的那个人,拿了很多,好像就是这种包装。


    应该是当时他东西太多落下一个,而盒子跟口香糖和解酒糖的包装又很像, 所以被收银员一起装到她的袋子里。


    可解释完了盒子由来, 池彧还是没打算放过她。


    掌心控着她的腰, 微微用力, 她就只能跟着他的力道往下坐。


    辛眠咬着唇,紧紧攀着他的肩膀, 跟他的力道反着来,几乎快哭了。


    “池彧”


    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下流”


    可这个下流池彧还在继续犯浑。


    “还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吗?”


    呜


    她疯狂点头,不敢再否认,“记得记得”


    “哦, ”他像是在轻轻吻她,唇瓣在她颈侧来回地蹭, 暂时好心地掐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


    “那宝宝说一说,都发生什么了。”


    辛眠已经无心去纠正他的称呼,满脑子全是昨晚的画面, 羞到脚趾都快蜷起来。


    可现在她人在他怀里,要不是他掌心控着,她大概已经失了力气跌坐在他身上。


    那会是更羞人的接触。


    她只能红着眼眶,专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讲。


    “我、我喝酒了”


    她吸了吸鼻子,“你去接我”


    “我们回家,然后然后就睡觉了”


    “是么?”


    他偏过头在她耳珠上落下一吻,满意地看着她半边身子轻颤,“可你凶我了。”


    “很凶呢。”


    凶巴巴地非让他拆避.孕.套。


    凶巴巴地非要对他霸王硬上弓。


    辛眠埋着脑袋,实在不愿承认。


    如果有时光机器,她一定选择穿越回到昨天晚上,把喝醉了的自己彻底敲晕。


    “我错了”


    辛眠飞快认错,“我错了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喝酒。”


    “没关系,”他拖腔带调地笑,融融气息喷洒在她耳尖上,“酒可以喝。”


    “但想要耍流氓,只能对着我。”


    辛眠呜咽一声,不敢应。


    只能像小猫儿似的趴在他怀里,再度喏嚅着提要求,“我想下去。”


    话音刚落,走廊里突然响起敲门声。


    “眠眠。”


    是陈秀莲的声音。


    辛眠瞬间头皮发麻,坚持许久的两条腿突然卸了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跌坐下来。


    坐在男人被她挣扎时撩开衣摆的腰腹上。


    很小很小的轻微“啪”一声响。


    是肌肤与肌肤的直接接触。


    辛眠像煮熟的虾米一样,浑身红透,心脏狂跳。


    剧烈呼吸带起的肌肤一颤一颤,像在磨他。


    池彧从喉间溢出低哑的一声急喘,敛着眼皮去看她。


    看她坐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位置。


    被衬衫挡住,其实看不清。


    但感受却直接且强烈,蔓延至四肢百骸,头皮几乎发麻。


    被一种从未有过的触碰快.感逼得血液汹涌。


    男人腰腹间的肌理瞬间紧绷,腹肌垒块分明,纵横深深的纹路成了最好的触发器。


    只是这样剧烈呼吸,就已经将两人逼得喘息深重。


    “眠眠?你醒了吗?”


    门外,陈秀莲还在轻声问着。


    池彧坏心眼地抬手掌了辛眠一记,闷闷一声响,她浑身又抖了抖。


    “不回答吗?”


    辛眠急促呼吸,抬头软绵绵瞪他一眼,没有任何威慑力,努力让自己快些平复气息。


    深吸一口气后,才敢回答门外的陈秀莲。


    “奶奶我刚醒。”


    陈秀莲语气和蔼,“奶奶是想告诉你,早上电饭煲坏了,粥在砂锅里。”


    “你想喝粥的话,就在砂锅里盛,奶奶先去菜市场了。”


    “好。”


    “谢谢奶奶。”


    门外,陈秀莲下楼的脚步声响起。


    辛眠悬着的心好不容易回落,就又听到外头响起怪异的声响。


    像是什么东西在扒拉房门。


    是胖橘。


    [喵呜!]


    [铲屎哒!你给本喵出来!]


    [本喵知道你在里边!]


    [你一大男人,闯女孩的房间算什么!]


    [别躲在里边不出声!]


    门板被它扒拉窸窣作响,像是不扒到门开誓不罢休一样。


    辛眠一颗心七上八下。


    一个早上经历的这些,实在是太刺激了。


    秀挺鼻尖甚至因为太过紧张渗出细密的汗,听着外头胖橘扒门的声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足一些。


    指使池彧,“你去开门。”


    池彧垂眸看着她。


    少女耳尖冒红,因为害羞低着头,不敢看他。


    两条白皙长腿曲在他身侧,膝盖磨着床单,时间太久,磨出轻微红痕。


    他倏地勾唇轻笑,没再继续为难她。


    掐着她的腰把人抱起,重新塞进被子里,起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打开,胖橘应该是提前听到他的脚步声,在外边已经做好准备,爬到走廊里的置物架上,就等着池彧出来的时候,猛地跳过来给他一巴掌。


    然而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喵呜!!!]


    辛眠缩在被子里,只听到一声凄厉猫叫,脑袋探出来时胖橘已经被一只大手掐住命运的后脖颈,被拎着下楼。


    前爪在空中乱七八糟挥了好几下。


    [喵呜!]


    [铲屎哒!有本事放本喵下来!]


    她抿了抿唇,直至确定声音已经远离,飞快从床上弹射起身,赤着脚跑进洗手间里抱住自己的衣服,一鼓作气直接跑回三楼。


    等她从洗手间里换好衣服洗漱完出来,就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响起。


    池彧像是算好了她出来的时间,“辛小眠,不下楼吃早餐吗?”


    辛眠捂着心脏小心翼翼回答,“你吃吧,我不饿,待会儿再吃。”


    这一回池彧倒是没再坚持,没多久就转身下了楼。


    她踮着脚尖轻手轻脚来到门板后,听到他离开,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门边的小沙发上,她卸了力气,顺势倒进去,脑袋闷在抱枕里,懊恼地小声尖叫。


    啊啊啊啊!


    喝酒误事!


    喝酒真的误事!


    她怎么可以对池彧霸王硬上弓?


    梦里亲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在现实里来了个升级版的。


    辛眠欲哭无泪。


    现在可怎么办?


    她还要在望水岛住好多个月的,多尴尬啊。


    正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秦笙恬打来的电话。


    昨晚她从Luck下班已经10点,到达林嘉池的摊位时,池彧早就带着辛眠离开。


    听到林嘉池说辛眠喝多了,想着她今天应该没那么醒,等到现在才打电话来。


    辛眠不自在地笑了笑,只能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不用担心。


    秦笙恬这才挂断电话。


    这几天天气好,早上10点多日光正盛,映照着三楼阳台的推拉门。


    玻璃上的裂纹将倒映在地面上的光影切割出多个小碎片,每一片里边都藏着好看的色彩。


    辛眠趴在沙发上,在看到玻璃门时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起身打电话给陈秀莲。


    “奶奶。”


    陈秀莲正和市场里的几个相熟老姐妹闲聊,还以为她是没记住刚才的话。


    “眠眠,粥在砂锅里。”


    辛眠忙说“知道了”,又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奶奶,推拉门的装修师傅有说什么时候能来修门吗?”


    陈秀莲一愣。


    这事之前池彧不是说了交给他吗?


    到现在还没安排好吗?


    陈秀莲语气里带着歉意,“眠眠,抱歉啊。”


    “奶奶问问阿彧,这臭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办个事这么磨叽。”


    辛眠一听她打算问池彧,连忙道,“奶奶,那个池彧网吧忙,您要是有相熟的维修师傅的话,能把联系方式给我吗?”


    “我自己跟师傅联系也可以的。”


    老人手机音量大,陈秀莲身边的老姐妹听出她们的内容,七嘴八舌地给她们介绍靠谱的维修师傅。


    辛眠隔着手机听得直笑,“好,那就听奶奶们的。”


    就这样,陈秀莲拿着一堆老姐妹给的联系方式回了东浦巷7号。


    池彧正好不在家,辛眠只想着赶紧解决推拉门的事,立刻拨通那几个电话。


    还真有个维修师傅,现在就有空。


    她马上约了时间,师傅说20分钟之后到。


    辛眠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陈秀莲以为是池彧不靠谱把事情给忘了,满心歉意。


    “眠眠,对不住啊。”


    “阿彧这臭小子以前也不这样的”


    辛眠摇摇头,温和笑笑,“奶奶,没事。”


    现在能弄好就行。


    维修师傅来得很快,带了个徒弟,为人靠谱踏实,干活也手脚麻利。


    三楼阳台推拉门的玻璃尺寸是常规尺寸,不需要定制,也并非高空作业,比较好操作。


    陈秀莲陪着辛眠在房间里当监工,几个小时之后,维修工人两人就把玻璃换好了。


    和之前的没什么两样。


    陈秀莲乐呵呵地把维修工人送下楼,辛眠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看了眼时间,快5点了。


    她小跑着下了楼,一股脑将自己放在二楼的东西全都收拾好,搬回三楼。


    不管了。


    她现在一想起来昨晚的事,都觉得头皮发麻。


    回三楼住至少不用经常看到池彧——


    作者有话说:池彧:天塌了,上完班回来老婆跑了(其实也就一层楼的距离罢了[狗头])


    第37章 燃火 男人的吻再度袭来


    傍晚时分, 池彧依旧没回来。


    吃完晚饭帮着陈秀莲收拾完厨房,辛眠火急火燎跑回三楼。


    关门,落锁。


    趁池彧回来之前把自己反锁进房间里。


    靠在门板上, 她微微喘了口气。


    所有她放在二楼小客厅和他房间里的东西, 全都已经拿回来, 一样一样被重新添置进三楼房间里。


    许久没回自己的房间住,辛眠恍惚着, 一时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房间里灯光明亮, 空调吹出轻微的风声。


    落地窗旁的窗纱时不时被风吹起,露台上的小灯带像藤蔓一样,在栏杆上映出连绵不绝的光影。


    辛眠没来由地突然想起二楼池彧的房间。


    男人房间的布局和三楼的其实大差不差,但色调完全不同。


    她愣了半晌,拍拍自己的脸, 强迫自己别再想和池彧有关的一切。


    转身拿了衣服去洗澡。


    晚上10点, 周围一切十分安静。


    辛眠洗完澡和秦笙恬在微信上插科打诨聊了一个多小时, 困意来袭。


    正要关灯睡觉, 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吓得她一激灵。


    “谁啊?”


    “”


    门外的人没有立即回答。


    陈秀莲习惯早睡早起, 这个时间点,她早就已经休息了。


    门外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辛眠本能感到紧张,但想到自己回房之后落了锁, 心里又升起几分底气。


    “池彧,很晚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叩”一声,门板又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慢悠悠的一句, “辛、小、眠。”


    她霎时心跳加快,“怎、怎么了”


    “你有东西落下了。”


    辛眠疑惑,下意识转头看向自己房间里。


    画板、画纸、颜料、笔记本和数位屏、充电线和海豚小夜灯她也全都拿回来了。


    还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是什么东西?”


    “很重要的东西。”


    池彧没有直接回答,“你开门,我拿给你。”


    辛眠:???


    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吗?


    “我不会开门的,”她斩钉截铁,“你要么东西放房门口,要么明早再拿给我。”


    三楼走廊里的灯光明亮,男人高大的身形被拉长着映在地面上,冷峻眉眼里有深邃沉静的光影。


    他垂眸,无声勾了勾唇。


    学聪明了。


    “行,”他不着急,循循善诱,“那我放房间门口了。”


    “你记得拿。”


    话落,房外再无动静。


    辛眠耳朵贴着门板,使劲想要听清,却什么也听不到。


    她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一分钟,确认这个时间足够池彧下楼回到房间,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


    透过房缝,能看到旁边地上有一个小物件,用黑色袋子装了起来,但这个角度,压根看不清是什么。


    她试着将门再打开一些,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人就被一股大力拦腰抱起。


    “啊!唔”


    男人单臂揽住她的腰,直接将她带进房间。


    “嘭”一声,房间门关上。


    她被池彧抵在门板上。


    辛眠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池彧!”


    “宝宝学聪明了。”


    他单手就控住她的两只手腕,高大身躯虚虚压着她,既不会压疼她,又让她无法逃离。


    垂眸凉凉扫了眼门锁,“防谁呢?”


    “没防、没防谁”


    她惊慌失措却也死鸭子嘴硬,本能地挣扎,可无济于事。


    心里还惦记着他说的东西。


    “你把东西给我。”


    在刚才开门的一瞬间,她刚拿到手的东西也被他接了过去。


    池彧低着头看她,黑眸里有沉暗的笑意,“你确定?”???


    她犹疑着看向他,心绪被他轻易调动,又变得不太确定了。


    他看她眼里有一瞬的迷茫和犹豫,像是只落入猎豹陷阱里的兔子。


    迷茫得不知该向哪个方向逃窜。


    池彧突然起了好心,松开她的一只手,将小盒子塞到她掌心里。


    辛眠低头一看,瞬间耳根子爆红。


    是那盒没开封的套。


    “我我不要!”


    “这不是我的”


    “从你包里掉出来,不是你的,难道是我的?”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小盒子的棱角硌在她柔软的掌心里,像是在提醒她昨晚荒唐的一切。


    她慌张得不行,想也不想就又把盒子塞回他手里。


    肌肤相触,她的指尖很软。


    池彧懒懒垂眸看了一眼,又撩起眼皮看向她的眼睛。


    辛眠喉间哽住,乱七八糟开口。


    “送、送你了”


    他低笑了声,毫无预兆地突然用膝盖抵进她双腿之间,整个人压得极近。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席卷而来,辛眠一颗心狂颤,浑身发麻,“池彧”


    求饶的话没有说出口,可声线颤颤,分明是有些害怕。


    池彧掐住她的下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几下,慢条斯理开口,“宝宝,太小了。”


    辛眠脑子宕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愣呆呆地望他。


    “什么太小”


    他抬手,拿着小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标明大小的那一面就在她跟前,这回她想不看清都难。


    那上边写着“大号”。


    他突然俯下身,宽挺肩背压下来,手臂横在她后腰处,将她直接压进怀里。


    紧贴,没有丝毫缝隙。


    灼热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这种东西,以后我来买就好。”


    “你喜欢什么味道?”


    辛眠瞬间面红耳赤,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凶巴巴喊他的名字。


    “池彧!”


    他是怎么做到能面色如常地讨论这种事的!


    “嘘,小声点。”


    他气定神闲,“别吵醒奶奶。”


    辛眠喉间微哽,想骂人的话卡住,憋得脸更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颤着嗓子试图和他讲道理。


    “昨晚真的是个意外。”


    幸好最后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关系。


    “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真是有点可惜,”他语气轻飘飘的,“早知道,昨晚就顺水推舟让你霸王硬上弓了。”


    男人眉骨硬朗,眉峰上的旧疤锋利,那双黑眸里强压着不为人知的浓烈狠劲。


    辛眠瞳孔地震,“你别瞎说”


    她心虚地垂眸,不敢和他对视,生怕他再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


    “辛小眠,做人不能这样的。”


    “”


    “撩拨完了就想跑,你是渣女吗?”


    “那你想怎么样?”辛眠欲哭无泪。


    “当然是对我负责。”


    他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目光直直逼视着她,不容许她逃离半分。


    辛眠愣住,艰难开口,“没这个必要吧”


    大可不必啊。


    “啧,”他略微不爽地嗤了声,眸色沉沉,“你这是什么恋爱观?”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


    居然还不想负责。


    辛眠更不懂。


    这怎么就扯到恋爱观了?


    他们这算是在谈恋爱吗?


    不算吧。


    她只是来望水岛旅居而已,两人要是真在一起,以后肯定以分开收场。


    她是真的很喜欢望水岛,也很喜欢跟秦笙恬他们做朋友,不想以后共同好友见面尴尬,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展开。


    旅居途中的艳遇,荷尔蒙肾上腺素飙升之下的产物,不能当真。


    “池彧”


    辛眠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和理论,可看着池彧,她怂哒哒地不敢说出来。


    “嗯。”


    他低着嗓子应她,融融目光紧凝着她,抬手抚上她泛红的眼尾。


    指腹薄茧擦过的地方,红得更厉害了。


    “宝宝,接吻吗?”


    辛眠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跳跃得这么快,吓得有些发抖,整颗心发颤,呼吸急促。


    不敢再和他对视,视线只能乱七八糟地飘来飘去。


    最后落在阳台的玻璃门上边。


    她心念微动,咽了咽口水,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弱。


    “阳台门的玻璃,早就有维修师傅能修了是不是?”


    “可你一直拖延,一直不找人来修。”


    “池彧,你是故意的。”


    话说到最后,她底气莫名其妙变足,声音都提高不少。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控诉。


    可池彧的心是坏的。


    他从容不迫,说话甚至懒声懒调的,十分欠揍。


    “啧。”


    “怎么办?被发现了。”


    “你”


    辛眠眼眶红红,深呼吸,“我们俩都有错,那就当扯平了,一笔勾销好不好?”


    “昨晚的事就忘了吧,”她举起三根手指,“我跟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一错换一错,很公平。


    她态度诚恳,尽心尽力地在劝他。


    可池彧的注意力压根没在她说的那些话上边。


    两人靠得极近,她被压在门板上动弹不得,只勉强到他肩膀,仰首望着他时,神色认真,漂亮的眼睛里清楚映出他的倒影。


    洗完澡之后她穿了条绸质睡裙,光滑柔软的布料微微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被掩,肌肤白得像是在发光。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就跟掉入狼窝的兔子一样,没有任何退路。


    小嘴巴依旧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说的什么?不知道。


    池彧眸色骤暗,高大身躯彻底压下来,禁箍住她的腰,重重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很响亮的一声。


    他甚至还故意含了含。


    辛眠瞬间被“毒哑”。


    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再度袭来。


    身后是坚硬的门板,身前是他炙热的胸膛,逃无可逃。


    辛眠感觉自己全身的神经都在震颤,指尖胡乱刮到他的脖子上,硬生生刮出一条淡淡的血痕。


    她错愕,想说些什么,可启唇正好给了他机会。


    滚烫唇舌强势抵进来,扫荡她唇腔里的每一寸气息——


    作者有话说:醉酒的亲亲有了,那清醒的亲亲也不能少[亲亲]


    第38章 燃火 宝宝刚才吸我了


    昨晚她喝多了, 压根不清醒,可现在她清醒得很。


    接吻是什么感觉,池彧正在让她细致地、清晰地感受着。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如同炸药一般, 在她周围点燃, 所有一切感官被他侵占, 吞没。


    他勾着她的舌头,细细吮.弄.吻.吸。


    像在舔, 也像在吸。


    吻势猛烈却又温柔, 像是在勾引,让她习惯,让她沉沦。


    辛眠的呼吸乱得彻底,舌根被他吮得微微发麻,发出呜咽声响, 换来的却是男人更加狂热地侵占。


    池彧和她一样都是生手, 可男人在这方面仿佛天生有着超凡的领悟能力。


    仅仅只是一夜过后, 他就变得游刃有余。


    一边亲她, 一边微阖着眼去看她。


    看她哪哪儿都是红红的,薄薄的眼皮紧闭着, 眼睫因为他肆无忌惮的亲吻而发颤,喉间时不时被压出几声含糊不清的轻吟。


    两只手臂软软搭在他肩上,因为浑身失了力气而缓缓耷拉下来。


    却又被他掐握住,绕回颈间。


    抱住他, 紧贴他。


    接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从细微到疯狂。


    辛眠完全失神, 浑身软成一滩水,只能任由他带领着。


    这种激烈的纠缠与放纵,像是小船在海洋里随着风浪激荡。


    刺激到了极致, 带领她进入一个从未踏足过的世界。


    无法拒绝,难以拒绝。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后背接触到柔软的大床,辛眠才捕捉回些微神志。


    “唔池彧”


    “唔”


    他探着舌尖挑逗着她,她语不成句,鼻腔里闷出几声细细的哼吟。


    像求饶。


    可落在他耳中,却和勾诱没有区别。


    床榻缓缓下陷,男人高大的身躯也压了下来。


    倾身的瞬间,有什么东西从他领口滑出来,掉在她锁骨上。


    温凉的项链,带着他身上的体温。


    辛眠指尖微动,本能摸了过去,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这条项链。


    察觉到她的走神,池彧含住她的舌尖,轻轻咬了一下。


    她吃疼闷哼,另一只手推他。


    被他握住。


    他单手撑着床垫,微微撑开些距离,垂眸看着她。


    眼底的慾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像深渊。


    辛眠耳朵红红,不好意思跟他对视,喘息着将注意力全放在项链上。


    顺带着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道指甲痕。


    是她刚才的杰作。


    她唇瓣红艳,被亲得有些肿,偏过头躲开他还想继续亲的动作。


    小声道,“疼”


    池彧长指掐着她的下巴,将她脑袋转过来,灼热目光紧紧盯着她的唇。


    指腹抚着,要揉不揉的样子。


    她被他这动作弄得心乱如麻,听到他说,“好棒啊宝宝。”


    “刚才吸我了。”


    他能感受到她的接纳,她的纵容,甚至还有不经意间的回应。


    虽然只有极短的一下。


    辛眠瞬间面红耳赤,脸颊发烫。


    “你别说了”


    要是说昨晚的亲吻尚且可以用醉酒不清醒作为理由搪塞,那么刚才,她明显是色心打败了理智。


    无比清醒的状态下,和池彧接了个长吻。


    唉


    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果然误人。


    池彧扬着唇,宽厚掌心摸了摸她的发顶,看到自己颈间的项链被她虚虚地拢在掌心里。


    原本沾到他体温的船锚锁,此刻又被她捂得温热。


    他眼底笑意沉暗,哑着声道,“怎么?不认识了?”


    “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辛眠一双大眼瞪得更大了。


    原本因为亲吻而迷离的眸子里,全是不可置信。


    “你别瞎说”


    话音一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哑。


    “我没送过你项链。”


    话音一落,掌心下意识握了下项链。


    被船锚边角硌到的瞬间,她恍然大悟,“这是那幅画里的项链?”


    “你找人做出来了?”


    “严谨一点,是我自己做的。”


    他点头,意有所指道,“这回总该承认了吧?”


    项链是她画的,画是她送的,那不就是定情信物?


    辛眠被他的逻辑惊呆了。


    “我只是在画上添了条项链而已。”


    很随手的几笔,船锚和锁的图案也只是她随意兴起。


    却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把这条本来是莫须有的项链做了出来。


    难怪,开渔节开始的前几天,经常看不到他的人。


    但不得不说,项链的做工挺不错的。


    船锚和锁紧紧扣在一起,成为彼此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辛眠正想纠正他关于“定情信物”的说法,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起。


    是秦笙恬发来的信息。


    【眠眠!我的加班工资居然有这么多!】


    截图是一张加班工资条。


    【我知道居民区有家新开的馆子,等加班工资发了我们就去试试!】


    短短几句话,瞬间将辛眠从暧昧不清的氛围里拉拽出来。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趁着池彧没注意,一把将他推开。


    转过身快速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被子边缘压在身下,压得死死的,像只裹在温暖外壳里的蚕蛹一样。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她指尖紧紧攥着被角,正犹豫着要不要看看他走了没,房间里突然响起突兀的动静。


    是什么东西被丢到垃圾袋里的声音。


    紧接着,男人高大的身形俯下来,隔着被子抱了抱她。


    “不合适的我先扔了,以后你想要什么味道我们就买什么味道。”


    “又或者,不买也可以。”


    最后一句话,吓得她心肝直发颤,手脚骤凉。


    但池彧说完这两句话就走了。


    几分钟后,辛眠终于受不了被窝里的闷热,轻轻掀开被子。


    房间里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


    门边垃圾桶里空空如也,垃圾袋已经被人收走。


    她不知道池彧最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思想发散。


    这一发散,就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


    一觉直接睡到隔天中午。


    她猛地惊醒,下午还要去幼儿园上课的。


    幸好她并非幼儿园的全职老师,只需要在上课之前规定的时间内到就好。


    辛眠赶紧起床,洗漱完吃过午饭后,收拾了下东西,和陈秀莲打过招呼就直接出门了。


    今天上课的依旧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有了前几次的相处,小朋友们和辛眠明显熟悉了许多。


    辛眠一到,他们就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在幼儿园发生的趣事。


    有点吵,但孩子们的童真很可爱。


    方园长怕辛眠招架不住孩子们的热情,笑着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


    孩子们一哄而散,但小梨涡没动。


    辛眠半蹲下身,摸摸她发顶上的揪揪,笑着问,“小梨涡,是有什么事想和老师说吗?”


    小梨涡抿着唇害羞地笑开,梨涡在她唇边浅浅漾出来,“小眠老师,这个送你。”


    话落,手从身后拿出来,手心里是一朵小红花。


    看得出来,小姑娘一直精心保护着,没让小红花被压到。


    辛眠笑,“小红花是幼儿园给小梨涡的奖励,你为什么要送给老师?”


    “因为”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葡萄似的漂亮眼睛一眨不眨,很认真,“哥哥说,女孩子都会喜欢花的。”


    说完,她又有些不太确定,小心翼翼问,“小眠老师,你喜欢吗?”


    “喜欢。”


    辛眠重重点头,“谢谢小梨涡送给老师这么好看的花。”


    “那小梨涡喜欢花吗?”


    小梨涡也重重点头,“喜欢!花花!香香的!”


    “好,”辛眠也歪着脑袋,温柔道,“那下次老师也送小梨涡花好不好?”


    “好!耶!”


    小梨涡兴奋地挥了挥手臂。


    然而手臂举起的瞬间,辛眠眼尖看到她小臂上有一深一浅的两道淤青。


    她神色微敛,轻轻握住她的手,问,“你这里怎么受伤了?”


    小梨涡低着脑袋,像是在认真回忆思考,顿了几秒抬起头,“在家里,不小心撞到的。”


    “撞到哪里?”


    “桌子,”她抓着自己的手甩向小课桌的边角,模仿撞到时的情景,“这样撞到的。”


    辛眠秀眉微蹙,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上课铃响了,小梨涡朝她漾开个软软糯糯的笑,转身跑回自己的座位。


    辛眠收回思绪,没再多想,回到黑板旁。


    一节课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到放学,幼儿园的家长来来回回。


    今天依旧是小梨涡最后。


    辛眠走的时候看到她坐在方园长办公室,手里拿着自己的电话手表,正准备给她哥哥打电话。


    她笑了笑,喊了声“小梨涡”,小梨涡抬起头看她,乖乖朝她挥手说再见。


    回到东浦巷,她惦记着承诺给小梨涡的花,晚饭都没怎么吃就又折返出门去买做手工花的材料。


    等到回来时,已经8点多。


    客厅里灯光明亮,池彧应该是还没回来,陈秀莲站起身正准备关掉电视回房间。


    “眠眠回来了。”


    “奶奶,”辛眠笑着点头,弯腰撸了一把胖橘胖乎乎的脑袋。


    陈秀莲关心道,“你晚饭没吃多少,奶奶给你留了包子,要是晚上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出来蒸一蒸,很快的。”


    “好,谢谢奶奶。”


    晚上10点,辛眠趴在一堆皱卷纸当中努力裁剪。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咕~”。


    她抬起头揉了揉脖颈,起身下楼找吃的。


    一楼客厅里只剩一盏落地灯亮着,光线昏暗。


    而院子里,桂花树下,有一点猩红在寥寥夜色中亮着。


    池彧回来了。


    男人高大身躯斜倚着桂花树干,正低头抽烟。


    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硬锋利的侧脸。


    辛眠信念微动,正犹豫着是要继续去厨房蒸包子,还是趁他没发现之前偷溜回房间,就借着不甚明亮的院子小灯,看到他手臂上还在渗血的伤口。


    她愣了几秒,急声开口,“池彧,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关于买不买套这个问题,池彧不买肯定有他的原因,但他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让眠眠在这种事上吃亏,大家放心~


    第39章 燃火 宝宝小声些


    听到她的声音, 池彧夹烟的手微微顿住,随后将烟头摁灭在石桌上的烟灰缸里。


    转过头看着她,懒懒勾了下唇, “辛小眠, 这么晚不睡, 在等我?”


    院子里还飘着淡淡的烟味,听到她打开客厅门的声音, 他抬手挥了挥, 让烟味散得更快些。


    客厅里的灯已经被她打开,更衬出院子里的昏暗,他站在树下,高大的身躯半隐在阴影之中,衬得他凌厉冷硬的五官线条更加锋利。


    眉峰上的旧疤若隐若现。


    受伤的左手正好暴露在客厅照射出来的明亮光圈之中, 从手肘往下, 猩红血液就这么淌过他整条小臂, 汇聚在骨节分明的指尖, 要坠不坠。


    这次受伤比上次严重多了。


    辛眠眉心直跳,手里捏着胡乱抓来的纸巾, 急急忙忙小跑过来,捂住他的伤口。


    “你是傻吗?为什么不先处理伤口?”


    听到这句话,池彧硬朗的眉眼微微往下耷,靠着树干的肩背放松下来, 有意识地往她这边靠。


    剑眉微拧,却没有开口。


    辛眠看他一眼, 不忍心再说重话,将他左右上下都扫了个遍,语气变得轻柔,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他慢吞吞摇头,黑眸里没有半分身为“伤患”的脆弱,直勾勾盯着她看,“没有了,就这里。”


    捂着伤口的纸巾很快就被血浸湿,潮濡感透过湿巾朝她掌心蔓延。


    她焦急地问,“客厅有小药箱吗?还是需要去二楼拿?”


    “客厅里有。”


    他视线一错不错落在她身上,在她关怀的目光看向他时,很自然地示弱,“有点疼。”


    辛眠小心翼翼扶着他的手臂,带他进了客厅坐下。


    抽了更多的纸巾用温水打湿,一点点擦拭他手臂上的血污。


    胖橘睡了一觉被吵醒,翘着猫尾缓缓走过来,歪着猫脑袋看了眼池彧,凑近闻到血腥味,戒备地退后好几步。


    然后又飞快蹿到辛眠身边,用爪子拍她,示意。


    [喵呜~]


    [他流血了,你快跑]


    辛眠注意力都在池彧身上,略显敷衍地用手臂轻蹭胖橘的身体,以此回应它。


    伤口渐渐暴露出来,果然比上次的严重很多。


    从手肘到小臂,很长的一道口子,像是被玻璃碎片或什么利器从上而下划过,说一句皮开肉绽也不为过。


    小药箱就放在茶几下层,清理完血污,她从里边拿出碘酒棉签和纱布。


    男人即使坐着身形也依旧高大,客厅吊顶的灯光被他挡去大半,辛眠看不清伤口,让他往后靠。


    池彧很听话,长腿大敞着,肩背放松着靠向沙发背,看她焦急又认真地盯着他的伤口看,眼底慢慢聚拢起晦暗的灼意。


    碘伏擦过皮肤有些刺痛,但池彧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就这么垂眸,神色晦暗不明。


    这回的伤口不是用创口贴就能解决的。


    辛眠用纱布在他小臂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确保所有伤口都覆盖到了,这才稍稍放下心。


    两人坐着的姿势很近,她的膝盖抵着他的,有微微体温传导过来。


    不过,辛眠没空注意这些暧昧旖旎,抬头很严肃地看着他。


    “池彧,你不能再打架了。”


    上次他说他的伤是在巷子里弄到的,她压根不信。


    这一回,这么长的一道口子,更加不可能是意外。


    池彧懒懒看着她,似乎对于打架这件事并不那么上心,“为什么?”


    辛眠错愕地瞪圆了眼,“三岁小孩都知道打架不好。”


    “可有些人就是该打。”


    好声好气沟通是换不来想要的结果的。


    “可你会受伤啊,奶奶知道了该多担心。”


    他倏然直起身子靠近,清冽气息扑洒过来,“那你呢?”


    问完这句话,他又气定神闲地凝视着她,直接给出答案。


    “你也担心我。”


    他伸出手,粗粝指腹抚上她微拧着的眉心,轻轻一按,铺平。


    又重复了一遍,“辛小眠,你在担心我。”


    辛眠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她没防备他的动作,两人的距离被猛地拉近,近到鼻尖几乎相抵。


    她本能往后退了退,却被他一把揽住后腰,往回拉。


    “池彧!”


    “我在和你说正事。”


    她想了想,很委婉地说,“你别做不好的事情。”


    他开了家网吧,但从秦笙恬杨呈靖和刘皓垣口中,她隐约猜得出来他不仅仅只是网吧老板这么简单。


    可他真正的职业是什么?


    她不知道。


    但他时不时挂彩回来,她总会隐隐担心,害怕他是在做什么危险又不好的事情。


    她说话时唇瓣牵动着脸颊的软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池彧看得手痒,就着这个姿势,蹭过去,指腹按住,深陷。


    她突然就没了声音,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池彧勾着唇笑了笑,“好。”


    “你说不打架,那就不打架。”


    他答应下来,可辛眠却敏锐地反应过来。


    这话的意思,就是变相承认,这两次带伤,真的是因为打架。


    她抿了抿唇,生怕他反悔,“真的不打架了?”


    “不信我?”


    “不是”


    她刚想摆手,池彧已经抢先道,“那你监督我。”


    “每天早上下午晚上都给我发信息,监督我。”


    “又或者,你每天跟着我,这样我就没空去打架了。”


    辛眠:


    你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


    “我要去上课的”


    她小声反驳。


    “也是,”池彧煞有其事地点头,“那就反过来,我每天跟着你。”


    “我们寸步不离。”


    “那倒大可不必。”


    “那就这样说定了,”池彧突然摁住她的后颈,拉过来,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相闻。


    他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吮。


    “每天早上中午晚上,你都要给我发信息。”


    辛眠:!!!


    谁跟你说定了?!


    她本能想推开他的手,却一把按在他缠着纱布的小臂上,男人低低闷哼一声,她立即松开手,“对不起”


    “我按到你了是不是?”


    池彧无声笑开,趁她对他心软,揽着人就想拥入怀中。


    可刚有动作,客厅里响起一阵清晰的“咕~”


    辛眠脸色爆红,飞快捂住自己的肚子,尴尬地笑。


    也直到此时,她才想起自己原本下楼是想找吃的来着。


    池彧似笑非笑盯着她看,“饿了?”


    她不自在地点头,恨不得挖开条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池彧站起身,往厨房走,问,“番茄鸡蛋面还是肉丝鸡蛋面?”


    辛眠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厨房,“你手上还有伤,别折腾了。”


    她一边说一边来到冰箱前边,刚想打开冷冻层把包子拿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横伸过来,直接将冷冻层冰箱门关上。


    “番茄鸡蛋面吧,”他站在她身侧,垂眸看着她,“你喜欢吃番茄。”


    辛眠:


    她只能问,“那你呢?你晚饭吃了吗?”


    男人剑眉微扬,黑眸里是明晃晃的愉悦,“你在关心我。”


    “池彧!”她有些羞赧。


    池彧微侧了身,不动声色地将她围困在自己与冰箱之间狭小的空间里,挺拔身躯微俯下来,高挺鼻梁在她脸颊边轻蹭,十分亲昵,“宝宝,小声些。”


    “还是你希望待会儿接吻的时候被奶奶看到?”


    啊啊啊啊!


    辛眠瞬间脸颊爆红,“你别说这种”


    骚话。


    池彧注视着她,漆黑眼眸在厨房炽白的光线衬托下,亮得惊人。


    辛眠甚至从中看出他真的想要接吻的慾望。


    她神经一麻,撇过头不自在地说,“你不是要煮面吗?”


    “我饿了”


    池彧勾唇缓缓笑开,大掌在她发顶轻抚后沿着细颈下滑,揽住她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打开冰箱门,把番茄和鸡蛋拿出来。


    辛眠之前就尝过他的厨艺,此刻看他有条不紊地烧水烫番茄,热锅烧油,四下望了望,“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他没回答,只是拉着她的手让她站到他身后,叮嘱道,“离远点,别被油溅到。”


    辛眠听话地藏在他身后,探出一双大眼看他抓了一大把挂面。


    轻声道,“我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完我吃。”


    他回答的语气很自然。


    面很快煮好,红黄相间的番茄鸡蛋面,卖相很好,冒着丝丝热气,很香。


    辛眠是真的饿了,食指大动。


    坐在桌边乖乖吃面。


    但池彧煮的真的太多了,她吃了半碗就吃不下。


    从一开始夹一大筷子,到后来每筷子只挑几根面条。


    池彧很快看出来,顺手就接过她的筷子和碗,“吃不下了?”


    “那我吃。”


    “哎”


    辛眠下意识想要阻止,觉得两个人用同一双筷子吃同一碗面,是比前几天荷尔蒙上头接吻还要更加亲密的举动。


    像真正的情侣。


    池彧盯着她笑,眼底溢着散漫不羁的劲儿,“我吃你剩下的,不是很正常?”


    男朋友吃女朋友剩下的,天经地义。


    辛眠无语,却也不好意思直接离开。


    面是他煮的,那她总得把碗洗了吧。


    然而一碗面吃到最后,池彧也没让她动过手,自己吃完擦了桌子,转身就把碗筷放水槽里,连同刚才煮面的锅一起。


    辛眠想伸手,却被他一把按回去。


    “做什么?”


    “洗碗啊。”


    她抬眸看着他,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把家务全包了。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透亮,水润莹亮。


    很漂亮。


    池彧喉结滚了滚,“不用你洗。”


    辛眠抿着唇没说话。


    他默了几秒,“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下周跟我去个地方。”


    她好奇,“去哪里?”


    他故意卖关子,“到时去了就知道。”——


    作者有话说:受伤又如何,一点也不耽误做家务[摸头]


    第40章 燃火 我们好几天没接吻了


    辛眠没想到, 池彧带她去的,竟然是医院。


    还不是望水岛的医院,而是望水岛所属地级市——安城, 市区最大的医院。


    她看着黑色的SUV拐进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转过头疑惑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 “你生病了?”


    看起来也不像啊。


    “还是有其他人生病了?”


    “没有,”车子熄了火, 他解开安全带, 看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懒懒笑出声,“别紧张,没人生病。”


    辛眠跟着他一起下了车,追紧几步, “那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她实在猜不出来。


    “拿个检查报告而已。”


    话落, 他伸出手, 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


    男人宽厚干燥的掌心紧紧包裹住她的, 辛眠心跳很没出息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就想挣开他的手, 却被他用力握住。


    “这里没有其他人。”


    他只当她是心血来潮想谈地下恋,但这里是安城,不会遇到认识的人。


    辛眠本来没觉得有什么,被他这么一说, 立刻忐忑地扫了一圈四周,心虚得像是在做贼一样。


    池彧不爽地用舌尖顶了下腮帮, 手臂微一使劲,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被他牢牢揽住。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医院不是掰扯这种问题的好地方, 辛眠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你先告诉我,你带我来医院做什么?”


    他直直凝视了她几秒,不紧不慢地笑出声,“之前没发现,辛小眠居然还是个急性子。”


    辛眠:


    她就算不是急性子,也被他折腾出几分气性了。


    两人从地下停车场的电梯一路往上,到医院大厅。


    他带着她,来到单据打印处,指尖在机器上点了几下,出口处慢吞吞吐出来一张纸。


    辛眠字都没来得及看清,单子就被他折叠起来。


    然后他又领着她去了体检中心,根据指引取了好几张单子。


    最后,池彧将这一小摞单子,全都递给她。


    “看吧。”


    “什么意思?”


    她更疑惑了,却还是依言接过他手里的单子。


    映入眼帘第一张,最上边豆大几个字——男性避孕针注射单。


    辛眠:!!!


    她惊愕得瞪圆了眼,不可置信地抬头扫了他一眼,又在他的示意下,继续翻开剩下的单子。


    全是体检单,男性身体各方面的体检。


    包括性功能、HPV等各种传染性疾病的检查报告。


    眼花缭乱的一堆专业术语,辛眠看得头昏脑涨。


    视线范围内,男人单手插着兜,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下来,与她的高度齐平。


    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坦荡又直白。


    “宝宝,我身体健康,以前没有和任何人有过性经历。”


    “也没有任何传染病史。”


    “你不喜欢那些味道的套,那我们就不用。”


    “避孕这件事,我来做。”


    他几乎把所有关于“性”有可能产生的问题全都想到了,且做了充足的准备。


    他是个健康的男人,有再正常不过的各项身体机能。


    哦,不止正常。


    辛眠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喝醉酒那晚和隔天醒来的清晨,被窝里亲密的接触。


    它甚至可以说是天赋异禀。


    可是!!!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谁要和他有性经历!


    谁说不喜欢那些套!


    啊啊啊啊啊啊啊!


    辛眠内心土拨鼠尖叫。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些话的。


    “池彧”


    她张了张嘴,却震惊得话都说不完整。


    池彧揽着她的肩膀往电梯口走,一路上,辛眠都是呆呆的。


    直到上了车,“砰”的一声,车门关上。


    她才陡然反应过来,视线一扫,发现自己被带上SUV的后座,不是副驾。


    “池彧”


    “你做什么?”


    攥住检查单子的手指下意识用力,指尖微微泛白。


    她眼底还是懵的。


    SUV的后座宽敞,可此刻半封闭的车厢却让她突然有些手脚发软。


    池彧掌心握住她的手,一点点分开她的手指,将单子抽走。


    另一只手抚上她脸颊边酒窝的位置,勾了勾唇,“这么震惊吗?”


    辛眠僵硬地转过头,视线与他的对上,脑海中像是有风暴掀起,不可避免回想起刚才在检查单上看到的全部内容。


    “池彧”


    她再度艰难开口,“你就这么确定,我们一定会”


    会什么?


    后边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憋了半天,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


    池彧勾着唇笑,漆黑眼眸凝视着她,声音变得温柔,“说不出口吗?”


    她只能点头。


    他眼底的笑意沉暗,不动声色逼近她,“那我帮你说。”


    他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至耳后,大掌顺势扶掐住她的后颈,拇指指腹在她肌肤上轻轻摩挲。


    一字一句道,“宝宝,我们一定会做.爱。”


    话音一落,辛眠耳根子红了个彻底。


    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可每一次都很难保持镇定。


    她抿着唇,眼睫发颤,默了半晌开口道,“池彧,你变态”


    “这是变态吗?”


    他不以为意,高大的身躯倾靠过来,直至将她逼入后座的角落,“我这是诚实。”


    她慌张得要命,胸口像是有一把火,直接烧到喉咙口。


    可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身后的车门被他落了锁,身前是他炙热结实的胸膛。


    而SUV被他停到停车场最角落的位置,是个监控死角。


    辛眠的思绪很难不联想发散,说不害怕是假的。


    甚至怕他是不是要在这里“就地解决”她。


    那双望着他的清澈大眼里蕴出水汽,雾蒙蒙的,好不可怜。


    池彧眼看着她眼底聚起水雾,掌心扣着她的后颈将她拉近,十足的恶劣语气,“这么害怕?”


    她被他掐着腰抱到膝盖上,又惊又羞地点头,“害怕。”


    男人滚烫的气息陡然靠近,将她团团包围住,大掌摁着她的腰不断贴近,直至相抵。


    侧坐着的姿势,她大腿外侧紧贴着炙热的源头,浑身一抖,却逃不开。


    听到他意有所指地问,“怕它还是怕我?”


    她想也不想直接回答,“怕它。”


    “怕它。”


    生怕晚一秒,他就要在车里不做人事。


    话音一落,车厢里响起他沉沉的低笑声。


    “放心。”


    可她根本无法放心,坐着的姿势无比僵硬。


    池彧掌心按着她单薄的脊背,终是将人按入怀中,脑袋埋入她颈侧,灼灼气息烘在她颈窝。


    烫得她一抖,脸更红了。


    “放轻松。”


    他大掌在她腰间软肉轻轻揉了揉,她怕痒,几乎瞬间蹦起。


    “嘭”一声,撞到车顶。


    但他眼疾手快护住她的脑袋,所以她撞到的是他的手。


    不疼,但窘得不行。


    果不其然,池彧闷在她耳边,低低笑出声。


    辛眠的害怕和紧张被莫名缓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快要抠出一套别墅的尴尬。


    “你别笑了”


    她的声音也有些闷。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今天这些举动过于吓人。


    池彧抬起头,定定看着她,“宝宝,你要承认,你也喜欢我。”


    “我不喜”


    他眼神凉飕飕地掐住她的脸颊,指腹正好摁在她酒窝的位置,半陷入进去。


    止住她接下来的话。


    “喜欢我的长相是喜欢,喜欢我的身材也是喜欢。”


    只要他身上还有任何一处是她喜欢的,那就好。


    辛眠瞬间像是被戳中死穴一样。


    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因为池彧说的不假。


    他的长相和身材,几乎完美踩中她的审美点。


    就算是被荷尔蒙爆发冲昏了头的肤浅喜欢,也是喜欢。


    见她不说话,池彧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掐握住她的腿侧,动了下膝盖,把人转过来。


    面对面。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原本放在旁边座椅上的一小叠检查报告单“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她下意识想去捡,刚弯下身,就被他箍住腰侧,猛地往回拉。


    辛眠呼吸微滞,本能扶住他的肩膀以此稳住自己的身形。


    可这个姿势太羞耻了。


    他按着她再靠近一点,就又是紧密相贴。


    “检查单子”


    她视线还落在那些单子上边,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他遒劲有力的大腿和腰腹微微一抬。


    她整个人像是被他往上顶了一下一样,发丝微荡,咬着唇闷哼出声。


    不知是因为惊吓,还是因为别的。


    “池彧,我们回去吧”


    她眼尾泛红,慌得不行,一边说一边望向车外,生怕有人经过时会看到。


    他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脑袋转过来,直起身在她唇上落下重重一吻。


    很响亮的一声。


    “放心,没人会来这个角落。”


    更何况,车子贴了防偷窥膜,就算经过了也看不到。


    可辛眠不知道。


    因为他的偷袭,她眼睫猛地一抖,脸颊浮上浅浅的红晕,更加紧张了。


    可他明显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粗粝指腹贴着她唇角的肌肤,或轻或重地揉,眼眸沉暗。


    “宝宝,我们好几天没接吻了。”


    辛眠一颗心被吊在半空中,根本无法思考,只想着让他快点开车回去。


    “不、不是刚亲过吗”


    他深深看着她,眼底兴味盎然,“这个连开胃菜都不算。”


    话落,他没给她反应的机会,热吻劈头盖脸落下。


    男人一手掌控住她的腰肢,一手掐握着她的细颈,拉到自己面前,彼此间的距离彻底消失。


    灼热气息瞬间烫得她神思全无。


    辛眠整个人都在发麻,唇腔里满是他的霸道却清冽的味道。


    唇舌有力地绞缠住她的,勾着舔.弄,又含着吸.吮。


    他几乎是在吃她,吃得啧啧作响。


    她根本招架不住他这样猛烈的攻势,可仅仅只是抬手抵在他肩上,还未有抗拒的动作,就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反剪至身后。


    柔软身子被迫迎向他,起伏曲线贴着他炽热硬实的胸膛,像是嫩汪汪的水豆腐落在烧得炙烫的鹅卵石上。


    颤一颤,又被他按住。


    不允许分开一点。


    接吻的声音回响在逼仄的车厢之内,像是自带回音效果,在她耳边不断放大。


    她脊骨酥麻,腰靠他控着才不至于软下来。


    另外那只没被按住的手撑在他颈侧,手指紧张合紧,修剪整齐的指甲划过他青筋突起的血管。


    男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即掐住她的腰往下按。


    气息发颤,“宝宝,你忘了一件事。”


    她无法思考,只能气弱地顺着他的话问,“什么事?”


    他含着她的唇,似是笑了下,享受她依靠紧贴着自己的感觉。


    声音哑得冒火,“那天,你濕了。”——


    作者有话说:[狗头]现在在两人眼中彼此的关系↓


    辛眠:肾上腺素飙升后的荷尔蒙短暂肤浅吸引


    池彧(有点不爽版):老婆不想公开所以地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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