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警署 第一个案子
夜幕降临。
古堡的围墙外站着一个形迹可疑的人。
这人不是别人, 正是偷溜出去又偷溜回来的祁鸢,他摸着下巴,思考翻进去的可能性。
傅天泽家虽然待着不太舒服, 但总比待在祁家好,他要是在没打招呼的情况下从傅天泽身边溜走,祁家那两个还不得闹翻天。
祁鸢走近围墙,比了比,大概两米多高。
他双手扒住围墙上方,脚尖顶着墙壁, 膝盖很快便垫在围墙之上, 轻轻一跃,就翻过了围墙。
“呼,很轻松啊,不过如此。”
祁鸢略微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过头, 古堡的安保人员正齐刷刷地持枪对着他的脑袋, 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祁鸢:他就说怎么这么容易!
在安保人员极具压迫性的眼神下, 他努力镇定下来, 淡定道:“天泽在哪?”
片刻后,祁鸢被扣押到了傅天泽的书房前。
“进来。”
几个安保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随即关上书房门。
祁鸢咬了咬牙,走到傅天泽的面前,举起被铐着的双手, 喊道:“快帮我解开。”
傅天泽似乎又回到了最初那副高傲的模样, 他皱了皱眉:“帮你解开?凭什么?”
祁鸢难以置信的质问他:“你昨天还说不会再禁我足了,你忘了?”
手铐的链子在傅天泽眼前晃了又晃,青年身材修长, 双臂垂在细窄的胯骨旁,疏离的眸子在此刻透露出几分熟悉的恨意。
傅天泽勾了勾唇,将文件都整理好,放在一旁:“我没忘。”
“那你”
“前提条件是什么?”
祁鸢冷笑:“前提条件是不能再跟贺枫白接触,你放心,我跟贺枫白只是普通朋友,绝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
傅天泽纠正他:“是不能跟其他的男人纠缠不清。”
祁鸢问心无愧地看着他,傅天泽防他怎么跟防贼一样?
他收敛起情绪:“知道了,帮我解开吧。”
傅天泽拿出手铐的钥匙,坐在椅子上,跟皇帝一样一动不动。
祁鸢蹙了蹙眉,他走了过去,抬手放在傅天泽眼前。
“敢翻古堡的围墙,你胆子不小。”
傅天泽注意到祁鸢手上勒出来的红痕,手上的动作轻了几分,抬眸,却见青年一脸警惕,嘴巴紧闭。
他眼神沉了沉,手中的动作一顿,钥匙瞬间掉在了地上。
祁鸢迅速蹲下,捡起那枚钥匙,将手铐打开,然后退后几大步:“谢了。”
傅天泽高冷地站在原地,眸色如同窗外的夜色一样暗沉,心底莫名涌动着一股霸道而强势的占有欲。
祁鸢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的寒气,淡定问道:“我今晚睡哪?”
傅天泽大步流星地走近他,大手握着青年的双肩,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你说你睡哪?我的未婚夫。”
他的语气沉冷,却让人一听就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祁鸢知道这人喜怒无常,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到底哪里激怒他了,面对男人莫名其妙的怒火,他隐隐产生几分退缩之意:“我去问管家?”
肩上的手掌渐渐下移,在他的腰上骤然收紧,祁鸢呼吸紊乱,清冷的嗓音带了些微愠:“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我未婚夫还想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不成?”
傅天泽垂着眼皮看他,嗤笑一声,轻蔑地道:“你在做梦?”
他倏地松开祁鸢,“我有个问题,你宁愿从窗户跳下去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为什么?你恨我?”
祁鸢退后一步同他保持着距离,淡淡道:“恨你?不至于,我只是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傅天泽:“重要的事情?什么?帝大的期末考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祁鸢揉了揉肩膀:“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过的一个赌吗?”
傅天泽眼底闪过一抹意外之色:“哦?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此生的愿望就是嫁给我,跟在我身边还不足以让你满意吗?你到底想要什么?金钱、权力,这些你都不喜欢?反而喜欢上赶着去送死?”
青年眼神坚定,语气淡然:“在我看来,有些东西比你说的这些更具有诱惑力。”
傅天泽眉头紧锁,手心紧握:“什么东西?”
祁鸢勾了勾唇,向外面走去:“人各有志,等殿下放下对我的偏见时,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傅天泽一怔,盯着青年渐行渐远的背影,恼怒的抿紧了唇线。
偏见?他对他能有什么偏见?
祁鸢当晚睡在了客房,他睡得并不安宁,不过还好,这次李慕没有再进入他的梦乡了。
次日清晨,祁鸢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那是他昨晚从路边淘来的旧装,毕竟跟着赵谦鱼办事不能太过喧宾夺主了。
实习生主要的任务就是协助警署的各个组进行工作,祁鸢被赵谦鱼选中,进入的自然是机动组,而机动组死亡率虽然高,但也是最容易立功做出成绩的地方。
祁鸢洗漱完后走出房间,旋转的复式楼梯下是宽阔的客厅,灯光并不算明亮,柔和且完全的与古堡的气质融为一体。
傅天泽坐在餐桌前,穿着特定服饰的仆人们贴心的为他端来了早餐。
女仆稳稳的捧着手中的粥,向傅天泽走去,祁鸢正想走下去,眼角的余光中忽然闪过一抹冷光,女仆白嫩的双手下赫然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祁鸢右手摸向腰间别好的配枪,傅天泽忽然抬头看向他,神色平静:“起这么早去哪?”
祁鸢来不及回应,翻身,顺着光滑的扶手一路滑了下去,女仆手中的匕首瞬间抹向傅天泽的脖子,伴随着“噌”的一声,傅天泽似乎早有防备似的将餐盘挡住了刺来的匕首。
厅中的仆人慌忙的躲闪着,“安保!安保!”
女仆眼疾手快,把手中的粥泼在了傅天泽的脸上,滚烫的粥触及皮肤的瞬间,傅天泽紧闭上眼睛,飞溅的汁水还是挤入了他的眼睛。
又辣又痛。
他手中的寒冰疯狂的向外释放着,不少家具被冻成了冰雕。
女仆眼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狠色,匕首的刃已经在毒素中浸泡了许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就在她即将把匕首刺进傅天泽的心脏时,“砰!”的一声,子弹瞬间没入了她的眉心。
女人不甘地瞪着眼睛,倒在地上。
而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的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刺客就已经死去了。
祁鸢收起枪,大步流星的朝着傅天泽走去,一把拉住他手腕,“你”
他话还未说出口,紧闭着眼睛的傅天泽忽然把他扑倒在地。
“砰!”一道巨大的爆炸声从女仆的尸体上传来,祁鸢两只耳朵被震的生疼,大厅被炸了个底朝天,无数的碎石往下压。
靠。
好在傅天泽身体素质过硬,反应又快,及时的用冰刀打飞了那些大块的碎石。
祁鸢被傅天泽一把带了起来,还魂不守舍的望着女仆粉碎的尸体,“你家怎么会有人体炸弹?”
傅天泽擦干净脸上的粥,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看向了祁鸢:“是刺客,没想到还是让他们溜进来了。”
祁鸢觉得很匪夷所思,“你不是君王,只是一个二皇子,怎么会有人要刺杀你呢?”
何况大皇子跟他这个时候不是还没撕破脸吗?这就开始刺杀了?
傅天泽似乎习以为常了,环视周围一圈,古堡的安保此时都已经到达了现场,“还用说吗?他们肯定都是冲着新法来的,眼里只有利益的蛀虫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祁鸢恍然大悟,竟然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吗?傅天泽好歹是一个名望值不低的皇子,只是想推动新法的通过就会被人体炸弹刺杀
天授帝国的贵族们真是下了血本了。
傅天泽语气阴沉:“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祁鸢点了点头,忽然,他打了一个激灵,糟糕,上班快迟到了!
“额,我先走了,我还有事情。”
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尘,却被傅天泽叫住了,“去哪?”
“上班,找了份实习。”
傅天泽顿了顿:“谢谢你刚刚”
他话还未说完,祁鸢就已经绕着弯走出了大门。
傅天泽眸色幽深,想起祁鸢刚刚奋不顾身救自己的模样,心脏就好像被羽毛轻轻地挠了一下,尽管刚刚经历过一场凶险异常的刺杀,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起来。
存活下来的仆人看了眼满地狼藉的客厅,又看了眼傅天泽嘴角的笑,一个不可能的猜想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中.
祁鸢还是晚点了,他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差那么两秒钟他就打卡成功。
望着工卡上记一次迟到的记录,祁鸢脸色垮了下来,他从前风雨无阻在实验室从不早退请假迟到,因此还被导师点名夸奖过。
今天实习的第一天,他就迟到了。
傅天泽那个喜怒无常的混蛋究竟有什么资格让他迟到祁鸢现在都还没想明白,只能说他还是太善良了。
“咕咕咕”
祁鸢面无表情的捂着自己的肚子,千万别再发出声音了。
他走到赵谦鱼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组长。”
“进来。”
赵谦鱼正靠在窗台上,黑色长靴,包臀裙,皮质风衣,手中的咖啡浮现阵阵热气,一缕烟似的飘向窗户的缝隙。
阳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眸中透出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感。
祁鸢闻着味道,偷偷的咽了口口水,咖啡也行,也能饱腹。
赵谦鱼上下打量他一眼,抿了口咖啡:“实习第一天就迟到了,不愧是贵族子弟,真是出人意料的松弛。”
祁鸢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组长,如果我说我家里今天爆炸了你会相信我吗?”
赵谦鱼似乎不在意这件事,点了点桌上的一份资料,“把这份资料看完,另外,叫我鱼姐就行了。”
祁鸢松了口气,“好的鱼姐。”
他走到桌前,认真的开始看资料。
“知道前阵子在东城出现过的疫病吗?”
“略有耳闻,不是消失了吗?”
赵谦鱼神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并没有,昨天东城又开始出现小规模的疫病感染者了,让我觉得很奇怪的是,那些大医院极快的研制出了疫病的解药——001,感染者只要服用了001,效果立竿见影,身上的病症在一周内就能消失的七七八八。”
祁鸢皱眉:“你是说短短一个月内,那些医院就已经研制出了让无数治疗师和医生束手无策的疫病解药?”
“是的,明明那些大医院之前对疫病没有半点办法,现在却像开了窍一样。”
祁鸢眼神微动:“所以我们这次需要调查001的来源?”
赵谦鱼一愣,随即笑了笑,手中的热咖啡摇摇晃晃,“想什么呢,研制出解药是好事,没有人会吃饱了没事干调查这件事的。”
祁鸢看出了赵谦鱼眼底的不甘,没说什么,继续低头看手中的资料。
“一个叫做萧恩的男青年在两个月前无故失踪了,年龄25岁,平民出身,职业记者,本来这个案子是由警署分部负责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二皇子点名要警署总部的人在一周内破案,所以我们机动组的人目前全都在调查一件事——萧恩到底去哪了。”
祁鸢看着手中的资料,照片上的人模样清瘦,脸上甚至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个子也不算太高,眼神平和。
两个月前失踪的人放到现在调查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死于异兽之手,要调查一个失踪的人实在是有点难。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敲门声:“咚咚咚!”
“赵组长。”
“进来。”
“赵组长,入职手续已经办好了。”
祁鸢抬眼看去,现在不是警署招正式工的时候,实习生也都在昨天办好了走完了入职的流程,怎么还有人现在才办好?
他一怔,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蒋学。
蒋学拳头紧握,之前他还嘲笑祁鸢走后门,现在他也算走后门了,不管祁鸢作没作弊,他都走了。
祁鸢一定会当着赵组长面嘲讽他的吧。
然而,祁鸢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挪开了视线,往他身后看去。
“咚咚咚!”
蒋学一惊,扭过头去,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眼熟的人,他想了半天,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吴承,你怎么也来了?”
吴承笑了笑,“我是被皇室推荐来的。”
吴承的成绩在年级算中后游了,祁鸢能来他认了,可是这个吴承为什么也能来?一共就十个人,这关系户不知道得占了多少去了!
“皇室推荐”
他脸色难看,吴承是祁鸢的跟屁虫,他能来一定是祁鸢拜托皇室帮忙的。
蒋学咬了咬牙,他说为什么连年级第三的人都面不上!像祁鸢、吴承这种人压根就不需要这份薪水,说不定是故意挤兑恶心他来了。
吴承一把拉开他,谄媚的朝着赵谦鱼走去,忽然,他眼皮一跳,好像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人。
“祁祁哥?”
吴承瞬间想起了自己在晚宴上出的糗,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赔罪,抢风头,为的都是得到大皇子的青眼,祁鸢呢?永远高高在上的坐在一旁看戏,还有那个李慕,到哪都带着傲气,对比之下他就更愤怒了。
这份愤怒的情绪被他藏在眼底,苦涩的露出一个笑容来。
“好巧。”
“是啊,太巧了。”
蒋学看着两人惺惺作态的模样忍不住想吐,他不相信这就是巧合!
吴承心里松了口气,朝着赵谦鱼走去:“赵姐,我是吴承,赵明的好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赵谦鱼自然知道吴承是谁,那天赵明回了家还一直在她耳边骂吴承忘恩负义,她微微点了点头,“当然记得,你们都进来吧。”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机动组的一员了,另外的七个人已经分到了别的组,只有你们三个愿意来机动组,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会亲自带你们。”
几人对视一眼,心中激动极了。
他们为什么会来机动组?排除多项因素以外,赵谦鱼亲自带人是最吸引人的一个条件!
赵谦鱼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别高兴的太早了,一周之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评分,末位者淘汰。”
蒋学质疑道:“组长,可是我们已经跟警署签了实习的合同了。”
赵谦鱼挑了挑眉,“回去再仔细看看?”她扭过头,指了指祁鸢桌上的那份资料,“接下来你们会协助机动组的人调查这个案子,先把资料看了。”
祁鸢早就把资料看了个一清二楚,当两人争先恐后的抢资料看的时候他猛地后退一步,任由两人假笑瞪眼你争我夺。
资料中有一则关键的信息,萧恩在失踪前一直在调查东城疫病的来源,他还撰写了关于疫病来源的稿子。
就在稿子发表的前夕,萧恩失踪了,而他扬言的那篇必爆的稿子也消失了,警署的人翻遍了他的家和工作单位都没有找到。
这是不是说明,萧恩的失踪跟东城疫病有着必不可少的联系呢?
祁鸢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东城支行那位消失的李行长,要不是贺枫白有点手段,那位李行长说不定早就没影了。
这二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第52章 校庆晚宴 勾魂夺魄的香味
第一天的实习很快过去了, 机动组的人如同乱转的苍蝇,在萧恩的公寓、工作场所,搜刮了个遍, 还是没有找到丝毫有用的信息。
祁鸢从警署走出来的时候,傅天泽破天荒的站在门口,长款的黑色风衣衬得他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你来干什么?”
傅天泽似乎很快就从早上的那场刺杀风波中脱离了出来,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笑容:“顺路,接你。”
刚刚从警署中走出来的人纷纷放缓了脚步, 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蒋学心中纳闷, 二殿下最近不是跟李慕走得更近吗?怎么会来接祁鸢呢?
吴承远远瞥了眼,灰头土脸的叹了口气,早知道祁鸢跟二皇子感情不错,他当初就不该说出那些话。
身旁机动组的调查员碰了碰他:“我之前还在帝大的时候就听闻傅天泽不喜欢祁鸢,仅仅一年过去他们的关系亲密了不少啊?”
吴承撇了撇嘴:“二皇子为了推动新法的通过, 肯定少不了祁家的帮助, 他忽然对祁鸢做出这副亲密的样子, 不一定是出于喜欢。”
“嘶, 也对啊。”
“哎,你们看到了吗?星网上的平民议员推举投票已经结束了, 李慕是第一!”
“我靠!真的?太给我们长脸了!”
“你再看看那些任职已久的议员们,哪个不是大腹便便,尸位素餐, 真希望李慕能够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事情来。”
“如果李慕成功成为了一名有影响力的议员, 二殿下应该不会为了捡芝麻去丢西瓜吧?”
“李慕是唯一一个在校就成功进入议会的平民!金子跟沙砾,孰轻孰重二殿下自然分得清。”
在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中,祁鸢坐上了傅天泽的车。
他声音有些疲惫, 单薄修整的白色衣领下露出精致的锁骨,“为什么来接我?”
为什么?
傅天泽压下内心的不悦,从前祁鸢巴不得黏在他身边,现在倒是换了副面孔。
“今晚有个晚宴,带你去参加。”
一听到宴会两字,祁鸢就皱起了眉头,“什么晚宴?”
该不会又是那些闲的没事做的贵族举办的吧?
“帝国第一军校八十周年校庆,在学校。”
祁鸢挑了挑眉毛,“帝大八十周年校庆?我怎么没看到学校发通知?”
傅天泽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些不解:“每个年级的优秀学生代表都会出席这次的晚宴,你没收到吗?”
祁鸢摇头,心思还放在萧恩的案子上:“我不是优秀学生代表,你去吧,我还有事。”
累了一天了,祁鸢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哪管什么晚宴?
“什么事情比校庆还重要?”
傅天泽注意到祁鸢两只耳朵被冻的通红,捧着厚重的文件的手也一样通红,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如果是为了跟李慕比较,他完全没必要逼迫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祁鸢有些好奇,“校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傅天泽:“我们是代表皇室参加这场校庆晚宴,礼服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祁鸢明白了,“你一个人出席不行?”
傅天泽幽深的眸子忽然紧盯着他,“我一个人出席?你是想让我被那群人笑话吗?”
祁鸢抿了抿唇,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
祁鸢支着下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直接问他,“对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要让警署总部的人来负责萧恩失踪案?这难道不是一个小案子吗?”
傅天泽皱了皱眉:“你在机动组实习?”
祁鸢点头:“嗯,怎么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跟你去参加校庆晚宴,绝不中途离开。”
傅天泽低沉的声音中透着隐隐的不悦,“警署总部的水本来就深,何况机动组的死亡率还非常高,你没有任何经验就去那里,简直是在胡闹。”
祁鸢上下打量他一眼,震惊道:“你是在关心我?”
傅天泽神色一滞:“我只是讨厌一个人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愚蠢到轻贱自己的生命。”
祁鸢“哦”了一声,“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青年漫不经心的翻看着手中的资料,似乎对他的警告不以为然,不起眼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倒被穿成了什么大牌,脸上也只是流露出了些许的疲惫之色,剩下的都是对工作的较真。
傅天泽忽然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裹挟,关心?皇室的人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关心,不管是对长辈、后辈,甚至是对自己。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曾经无比讨厌的人露出关心之色呢?
许是他没有回应,青年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微微挽起的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傅天泽?”
傅天泽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顿,竟然无法克制住自己不看他,“萧恩失踪前在调查001。”
青年的眼睛亮了起来,凑近他惊喜的问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萧恩失踪跟001的制造者有关系吗?”
淡淡的香味从他身上飘散出来,白玉般的肌肤晃人眼球,柔软的唇轻启。
傅天泽浑身燥热,只好别开眼睛按下车窗透气:“没错,001的药价已经被哄抬成了天价,各大医院声称没有多少存货,实际上001早在一个月前就堆满了仓库,他们为了牟取暴利不惜将民众的生命踩在脚下,不过到现在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违法,我之前派出去调查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一丁点痕迹都查不到。”
祁鸢:“难怪你让总部调查萧恩失踪案,想必萧恩一定是查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傅天泽目光深邃锐利:“你觉得001的制造者是谁?”
祁鸢思考了会,心中咯噔一声,“帝国的贵族们?”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两人去往宴会厅。
祁鸢换好礼服出来的时候,傅天泽已经在更衣室外面等着了,眼睛在他身上扫视片刻,而后点了点头,伸出手。
“挽着我的胳膊。”
祁鸢无可奈何的挽上他的胳膊,代表皇室出席那一定会被公众注意到,祁家的人肯定时时刻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宴会一如既往的无趣,其中不乏上来跟傅天泽攀谈的人,宴会过去一大半的时候,他打了个哈欠,坐在角落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
睡了片刻,他耳边传来一道不真切的喊声。
“祁鸢。”
祁鸢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眼熟的男青年双手交叉环臂,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他不是那个贺枫白的未婚夫?
“赫”
赫赢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我叫赫赢,记住了?”
祁鸢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哦,想起来了。”
“我想知道你到底对贺枫白灌了什么迷魂汤?能教教我吗?”赫赢语气讽刺,“你不过是仗着祁家往日的荣光为非作歹,专干些替你父亲蒙羞的事情,他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人呢?”
好无聊的人。
祁鸢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道:“那真是抱歉了,他一定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不上您这样的人。”
“你!”赫赢脸色铁青的站起身,端起手上的酒杯朝着祁鸢脸上泼去,“你知不知道他现在腿疾加重,严重到医院做手术了?”
祁鸢躲闪不及,冰冷的红酒顺着颧骨缓缓往下流动,浸湿了白色的衣领。
宴会上的人惊呼着,视线全部都集中在了二人身上。
“那是赫赢跟祁鸢?他们认识?”
“好像是为了贺枫白吵起来了。”
“祁鸢难道真的跟贺枫白有一腿不成?”
“赫赢真可怜。”
赫赢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祁鸢,听说你走后门进了警署实习,现在警署也能容得下你这样的人才了吗?”
这是故意的,纯恶意的行为。
祁鸢同样端起一杯红酒,走到他的眼前。
赫赢警惕的退后一步,“祁鸢,是你自己做的不对,脚踏两只船”
祁鸢嗤笑一声,悠悠抿了口红酒,“就这么点攻击力?”
赫赢的防线被击溃了,祁鸢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
就在他思考着如何反击的狠毒措辞时,祁鸢轻声道:“想知道我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赫赢一愣,就在他松懈之时,祁鸢忽然把红酒从他的头上倒了下去。
酒液顺着透着头发,滴在精美的礼服上,赫赢狼狈的闭上眼睛尖叫:“祁鸢!你干什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祁鸢,今天这件事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赫赢语气冰冷,灰溜溜的走出了宴会厅。
祁鸢脸色冷峻,他的内心忽然多出一抹疑虑,好熟悉的剧情,这难道不是李慕应该经历的剧情吗?怎么提前这么多,还换到了他的身上?
参加校庆的人议论纷纷:
“二殿下人呢?怎么不现身?”
“他哪有空搭理祁鸢,去二楼了。”
“李慕好像也在二楼。”
祁鸢抬起头,正好对上了李慕深如寒潭的眼眸。
曾经被关在厕所的低位者,如今已经站在了高处。
祁鸢缓缓勾起嘴角,脸上的红色酒液散发出勾魂夺魄的香味。
第53章 主角攻受为何接连偷吻我 他们一定是亲……
“祁鸢虽然长了一张好脸, 这副喜怒无常的样子实在惹人厌烦,听说赫赢要跟贺枫白订婚了,贺枫白一直不同意, 我真想不通了,赫赢不知道比祁鸢优秀多少,要我我闭着眼睛都会选赫赢。”
李慕旁边的男青年俯视着楼下的祁鸢,眼里既有对祁鸢样貌的惊艳,也有对他行为举止的厌恶。
“你呢李慕?你会选谁?”
李慕冷冷的瞥了眼旁边的叶天,“抱歉, 我不会做白日梦。”
叶天是星网上票选第三的平民议员, 模样英俊潇洒,从帝大毕业后立下过不少战功,俘获了一众贵族少爷小姐的芳心。
这几天正是叶天春风得意的时候,他纵观全局,祁鸢品性低劣, 赫赢冲动易怒, 唯有刚刚跟祁鸢对视过的李慕, 面如平湖, 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所以他才向前两步,在李慕耳边骂了几句祁鸢期望着能换来他赞同的眼神, 可谁想到李慕不仅没搭话,还讽刺起他来了。
叶天脸色铁青,“李慕, 我们都是平民, 你有必要仗着自己票数高就看不起我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有一天会有你求我办事的时候。”
李慕望着叶天愤然离开的背影,垂下眼帘, 继续望着楼下的那抹身影,似乎一点都不受叶天的影响。
“哒哒哒。”
皮鞋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着装得体的傅天泽应酬完后瞥了李慕一眼,走下楼去,握着祁鸢的胳膊:“去楼上把衣服换了。”
他将披风盖在祁鸢身上,顺势遮挡住了上面的酒渍。
众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傅天泽,亲自,把披风披在了祁鸢的身上!
而楼上的李慕,能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
他爱他,还是爱他?
祁鸢只好跟着他上楼,面无表情地问道:“这该死的晚宴还有多久才结束?”
傅天泽嘴角微勾:“快了。”
两人从李慕身边身边经过,李慕微微侧头,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祁鸢。
青年的湿漉漉的短发黏在耳侧,纯白的衬衣下皮肤湿润剔透,瞳孔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纯净而冷淡:“以后没有提前告知不要来警署门口接我。”
李慕嘴唇紧抿,注意到他的手亲昵地搭在身旁男人的胳膊上,两人宛若天生一对。
傅天泽紧扣住他的手,将他一把扯到了阳台:“祁鸢,你什么意思?”
祁鸢侧脸避开他贴近的下巴,傅天泽这人的掌控欲莫名其妙的强,不管是对谁,只要被拒绝,他都会露出这副不解甚至是生气的样子。
他甩开他的手,“请你自重,我只是跟你存在婚约关系,不是你的附属品,我做什么决定也不需要你的同意。”
傅天泽额头青筋挑起,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祁鸢这样忤逆自己的人,在皇室中,他的那些长辈挑选的伴侣无一不温柔乖顺。
他语气冰冷,眸色深沉:“好,这可是你的说的,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去警署接你回家,你自己回。”
祁鸢点头,淡淡道:“谢谢你的理解。”
傅天泽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既然你觉得坐我的车让你很困扰,今晚你自己回去。”
说罢,他独自下了楼,似乎没空搭理祁鸢。
祁鸢沉默了会,随便找了间休息间,躺在沙发上,闭眼开始休息。
他白天看太多资料了,眼睛有点累,现在睡会最好。
傅天泽是帝国默认的下一任接班人,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唇色淡薄,一下楼,周围的人就蜂拥而至,那些平时眼高于顶的青年们皆露出一副羞涩,倾慕的模样。
他们主动贴上来,傅天泽的鼻尖瞬间多出好几种不同的香味,殷勤的、谄媚的、愚蠢的
“殿下,您明晚有空吗?”
跟他搭话的是青年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的搭话让原本跃跃欲试的青年们只能在一旁沮丧的观望。
傅天泽二十年来都是被这样的一群人盲目的追捧着,面对祁鸢的拒绝,他有的只是愤怒和不解,而当他身处在这群人中间时,他又极其厌烦这种虚与委蛇的交流。
在他有未婚夫的情况下,这是一种隐藏式的不尊重、越界的行为。
等等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傅天泽脸色猛地阴沉了下来。
祁鸢凭什么让他这么做。
他在众人的期待中,直接拒绝了漂亮青年的邀约:“抱歉,我没空。”
漂亮青年失望离去,却激发出了剩下那些想要上来搭话的青年的希望。
傅天泽只好重新回到了二楼,阳台边已经没了祁鸢的身影。
他已经回去了?
傅天泽最终还是在二楼的休息间找到了人,那人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像小猫一样缩着,睡得正沉。
他不知不觉放轻了脚步,俯下身子,祁鸢的呼吸很浅,睫毛撒下一片阴影。
傅天泽脸部表情柔和下来,手指忍不住去触碰祁鸢的脸颊。
就在他即将碰到时,祁鸢虚掩着的衣领忽然垂了下来,白皙的锁骨底下藏着一处红色的印子,像是被人咬出来的。
傅天泽手一顿,他记得祁鸢这块皮肤刚刚还没有这块印子,忽然,他余光瞥到了一道颀长的影子,影子的源头站着一个人。
李慕面色平静,一言不发的盯着他。
傅天泽心头火起,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出去,他要睡觉。”
他们是正经的夫夫关系,祁鸢满心满眼装着的都是傅天泽,李慕拿起堆在沙发上的衣服,掩盖住自己的异样,缓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忽然一顿,余光瞥到傅天泽俯下身体,薄唇亲昵的吻在祁鸢的脸颊上,并不像传闻中的那样对祁鸢避之不及。
他握紧拳头,快步走出了休息间。
傅天泽眼神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他才离开一会,祁鸢身上就多出了一个吻痕。
这个李慕
傅天泽走出房间,把门关好。
熟睡的祁鸢忽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此刻已经全无睡意,由于刚刚经历的事情太过炸裂,导致他的大脑卡顿严重,CPU都快转烧了。
李慕为什么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咬他的锁骨?
傅天泽为什么会偷偷轻吻他的脸?
黑灯瞎火的,三个人在同一房间内一声不吭,他们难道认错人了?
祁鸢害怕地将披风盖过了脑袋,思考李慕跟傅天泽认错人的可能性。
的确,他跟李慕的身形很像,休息间内也没开灯,他们认错情有可原。
总不可能这两人都是在看清楚他的脸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情的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披风暖和结实,盖在身上像是盖着一层电热毯,祁鸢在混乱的思考中再次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傅天泽果然说到做到,不接他回家,这么冷漠无情所以! 他们刚刚一定是认错人了。
祁鸢一骨碌爬了起来,宴会厅此刻一片漆黑,空无一人。
他走到阳台处,空中高悬的月亮像圆盘一样,月光皎洁而柔和。
“砰!”
“快!追上他,别让他跑了!”
“啊!”
凄惨的叫声在黑夜中格外的刺耳,祁鸢一惊,蹲下身体,眼睛往阳台下面看去。
五六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腰间配着枪,其中三人负伤。
他们在追谁?
祁鸢悄然翻身下楼,跟在几人后面,这几人的装备精良,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野路子,应该是有计划的杀手组织。
“他跑哪去了?”
“没看到,一定是躲在附近了。”
“他的手受伤了,一定跑不远,你们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血迹!”
手受伤了?
血迹?
祁鸢眼神微动,心底隐隐猜测到了他们追的人是谁,按照剧情发展,只要去医务室,他就能见到李慕跟傅怜。
他慢慢往后退去,不打算继续跟着这群人。
忽然,他的瞳孔猛缩,后脑勺传来冰冷而坚硬的触感,有人拿着枪抵在他的脑袋上!
祁鸢心一沉,“你是谁?”
“住嘴。”
祁鸢瞬间闭上了嘴巴,精神高度集中,他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走在远处的黑衣人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往两人这边搜寻过来,祁鸢立马用手肘往后一击,随着身后传来的一道闷哼声,他趁机脱身,朝着远处跑去。
“在这!他在这!”
“砰!砰砰!”
树林瞬间成了枪林弹雨的战场。
祁鸢还没高兴多久,肩膀忽然被一只无情的手扣住,往后拉扯。
“怎么有两个人?”
“他们是一伙的!”
“干!”
“都得死!”
祁鸢冷下脸来,他可以假装自己看不到李慕,但李慕不会认不出他这张脸。
这人绝对是故意把他当人形挡箭牌用的。
李慕声音低沉:“不准乱动。”
祁鸢被枪指着脑袋,挡在李慕的身前。
“砰!”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耳朵,猩红的血液飞溅而出。
他的心跳如雷,神经紧绷,恨不得跟挟持自己的李慕同归于尽。
又是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发梢,浓烈的硝烟味蔓延在鼻尖。
李慕仍旧抵着他不动。
这是要他死?
忽然,远处的几个黑衣人尽数倒下,像是睡着了一样。
脑袋上抵着的枪松了力道,祁鸢瞬间反手夺枪,咬牙切齿地将李慕压在地上,冰冷的枪管抵在他的口中:“李慕,你是故意的?”
李慕面白如纸,似乎消耗了太多的精神力,虚弱地倒在地上,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忽然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死去,有的成为了一堆碎片,有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勒痕,有的胸口处出现一个致命的刀口,正在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祁鸢头皮发麻,食指放在扳机上,几乎忍不住就要扣下去。
李慕看到青年的瞳孔中唯独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嘴角缓缓地上扬——
作者有话说:李慕:老婆,还无视我吗?直视我!
第54章 再叫一声 生气也很可爱
祁鸢见他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干脆把枪拔出来对准他的眉心,果然,他还是太仁慈了, 之前以为跟李慕好好相处会换来和平,没想到这人看着沉默寡言的,实际上肚子里全是坏水。
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如现在就把李慕解决了。
然而,就是这抹杀意让李慕的嘴角缓缓下沉,他的瞳孔如同幽深的漩涡, 蕴含着摧毁一切的恐怖气息。
祁鸢望着他一言不发的恐怖模样, 嗤笑一声,手却颤抖着将枪抵在李慕的脑袋上,“李慕,你恨我对吧,恨我阻止你跟傅天泽在一起, 所以你才故意挟持我想让我给你挡枪, 我没死你很不高兴是不是?”
他的声音阴沉, 带着些难以捉摸的狠劲, 像是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往李慕的脑袋上来上一枪。
参天的大树遮盖住了天空的亮光, 李慕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是与阴影融为一体了,他忽然一个翻身, 双手夺过祁鸢手中的枪。
祁鸢压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只能白着一张脸,双目阴沉地盯着李慕。
“咔嚓。”
李慕咬着牙,亲手将那把枪粉碎成了渣, 那些碎块不断往下掉着,不痛不痒地打在祁鸢雪白的脖颈、耳侧,像是在羞辱他。
祁鸢心脏跳动的鼓点轰隆轰隆地在脑中响起,被雪地濡湿的布料紧密贴身,仿佛被寒冰与炽铁夹在中间,反复地折磨。
他僵着身体,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却生怕惹怒李慕招来杀祸,只能纠结着措辞。
刚刚真的是昏了头了,才会不知所谓的把枪抵在S级进化者的脑袋上
就在祁鸢思考着如何破局时,他的脸颊忽然被人狠狠地咬住,温热的舌抵在他的脸上,像是要把他脸颊上的肉咬下来一块似的,惊得祁鸢用双手抱住李慕的脑袋,想要将他推开。
他奋力挣扎反而越来越疲惫,脸颊又痒又痛,还没掉下来一块肉,双唇反而被人狠狠的叼住,那人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霸道地吮吸里面的每一寸空气。
祁鸢被弄得惊呼出声,低低的,在这种暧昧的氛围下倒显得像是呻吟了。
李慕一顿,从中抽离出来时,神色缓和了许多,“再叫一声。”
祁鸢被吻的气息紊乱,柔软的唇被镀上一层水汽,雪白的脸和脖子绯红蔓延,叫什么?
李慕低下头,他不叫。
“唔!”.
祁鸢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躺在了学校的医务室中,刺目的金光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又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直到他摸了摸耳朵,深红色的血痂脱落在手心。
也就是说,李慕接连入梦,包括在休息间故意啃咬他的锁骨,这一切都是他有意为之。
“咔哒。”一声打断了祁鸢的思绪,医务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李慕若无其事的从外面径直走了进来。
他还敢来?
祁鸢冷笑一声,顺手抄起桌上的装着温水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玻璃杯很争气的把李慕的头给砸破了,鲜血缓缓往下淌,温水将他的脸和衣领淋的不成形。
“祁鸢!你干什么!”
跟李慕一起来的蒋学见到这一幕,猛地推开门,愤怒的盯着祁鸢,“狼心狗肺!你昨晚在路上昏倒,是他把你接回医务室的,不然你肯定要被冻死!”
门外的医务人员摒住了呼吸,原来传闻是真的,李慕跟祁鸢是死敌!
李慕淡定地看了一眼他们,顺手把门关上,然后将手中的保温饭盒拿了出来,放在祁鸢的桌子旁边,漆黑的眸子扫过蒋学,里面暗含着警告。
蒋学一顿,什么意思?
祁鸢欺负李慕,李慕还给他带饭?
贵族就不用道歉了?
祁鸢看着桌上的保温盒,从中闻到了一丝难以抵抗的香味,他扯着嘴角想要说出什么尖锐的话来,肚子忽然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他僵着脖子,讽刺道:“什么意思?你是在跟我道歉吗?”
蒋学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李慕?你在干什么?祁鸢到底怎么你了?被人欺负连声都不吭?”
见李慕不说话,他又扭头看向祁鸢,冷笑道:“祁鸢,赵组长让我转告你,今天不去上班,明天就别去了,像你这样的大少爷还是好好的待在家里吧,免得出来捣乱”
蒋学话还没说完,李慕就走出了病房,临走前淡淡的看了祁鸢一眼,表情那叫一个毫无波澜。
蒋学赶紧跟了上去,他甚至开始怀疑S级进化者被砸头后根本不会痛,要么就是李慕得了面瘫!
两人离开后,病房内重新归于寂静,祁鸢忽然想起自己昨晚是被吻到失去了意识,俊秀的侧脸顿时泛起一阵红晕。
他咬着牙打开保温盒,化悲愤为食欲将里面的食物一一吃了个干净。
追出来的蒋学在李慕后面喋喋不休,“李慕,你现在都是议员了,凭什么要受这份委屈?祁鸢是祁家的人又如何?现在哪个贵族不上赶着过来跟你交好?就连二皇子也对你青眼有加,你只要在二皇子面前说几句,保管他祁鸢吃不了兜着走!”
李慕顿住,漆黑的眸子看向他:“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对了,萧恩的案子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蒋学哑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总感觉李慕变得比之前深沉多了,“萧恩的案子还没什么进展,不过祁鸢他应该也没什么进展,你放心,他比不过我的。”
“嗯,那就好。”
“对了,你看到今天的大新闻了吗?东城那边疫病再次爆发了,很多人抢着买药都买不到,一管001就被炒到了天价,原来5000星币就能买到,现在要十万星币了。”
李慕面色沉重,“看到了。”
“十万星币有钱人得了病还能活,穷人,就只能死了。”
李慕:“最近流火教那群人频繁在东城冒头,你调查案子的时候小心点。”
“明白,我一定不会比祁鸢那家伙还差的!”
蒋学捏着拳头,大步离去。
祁鸢吃饱喝足后从病房中走了出来,李慕单独站在走廊的窗户旁边,像是在等他。
他翻了个白眼,反正打也打不过,猜也猜不透,干脆转头就走。
“祁鸢。”
李慕大步追了上来,跟在他的身后,“抱歉,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
祁鸢冷笑,他不对?他有什么不对的?做坏事的时候理直气壮,竟然还还让他再叫一声!
李慕拦在他的身前,祁鸢冷冰冰的皱起眉头,“滚开。”
他生气的时候尤其喜欢撞人,肩膀用力的将人撞到一边,衣领底下却赫然出现一道显眼的咬痕,暧昧的黏在他白皙而薄的皮肤上。
李慕瞥了眼那道咬痕,嘴角微勾。
生气的样子也很可爱。
他动了动脚,祁鸢又返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滚!
“叮铃铃!”
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李慕站定,不再跟上去。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陌生来电。
皱了皱眉:“喂?”
“李慕,是我,有兴趣跟我做笔交易吗?”
李慕一听就听出了对方是谁,语气惊讶:“贺枫白?”
贺枫白低笑一声,“是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重生了吧,想要报复祁鸢吗?我这里有些东西想给你看看。”
李慕眼神一沉,“什么东西?”
“你好像并不高兴?难道你也失忆了?上辈子的事情忘掉了一部分?”
“失忆?我没失忆。”
“你不觉得祁鸢很奇怪吗?在我接触他的时候,我发现他连精神屏障这种简单的东西都不会用,看上去就像失忆了一样。”
李慕眼神微动,回想祁鸢的种种行为,的确很不对劲,他心中诧异,语气却显得很是平淡:“我今晚有时间,约个地方见吧。”
“嘟嘟嘟——”
祁鸢没去警署,他回到了祁家,祁中域见到他回来的时候诧异的皱起了眉头,“你回来干什么?我要你寸步不离的跟在傅天泽身边。”
祁鸢淡笑:“爷爷,我跟天泽说了,我回来有事要处理。”
祁中域神色缓和下来,“什么事情?”
“您为什么要把金寒轩从我身边调走?”
祁中域:“为什么?金寒轩也快毕业了,总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瞎混,金家培养出来的后代不能就这么废了,否则我也对不起老金。”
祁鸢冷笑,难不成是他误会这老家伙了?
“那您打算把金寒轩调到哪去?”
祁中域上下扫视了他一眼,冷不丁的笑了,“自然是做大事。”
做大事?那就是反叛了,这老家伙好狠的心,金寒轩说不定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在跟谁做事。
祁鸢眼神冰冷,“不行,你要是把金寒轩从我身边调走,我就跟傅天泽退婚。”
祁中域脸色一变,声音骤然降了下来:“你再说一遍!”
祁鸢面色不变:“金寒轩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敢把他怎么样,我就跟傅天泽退婚,反正傅天泽不喜欢我,李慕也比我优秀,也许在皇室看来,他们两个才是天生一对,你说我要不要主动提出这件让人皆大欢喜的事呢?”
“你敢!”祁中域气的捂住了胸口,浑浊的双目瞪着他。
祁鸢垂下眼帘,话语锋利:“爷爷,我很好奇,您不是恨君王吗?为什么还要让我跟皇室联姻呢?”
第55章 你很出名啊 欺压平民的贵族大少爷
祁中域忽然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 眯着眼睛注视着祁鸢,“恨?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祁鸢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恨天授帝国最高的统治者,但为了金寒轩, 他不得不出言威胁,尽管他也没有任何把握让祁中域放弃调动金寒轩的想法。
他镇定的坐在祁中域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想要我继续跟皇室联姻,我只有一点小小的要求,如果爷爷能够答应我, 我保管乖乖听您的话, 好好伺候傅天泽。”
“你是在威胁我?”
祁鸢双手压在脑袋后面,漫不经心道:“威胁?这怎么能够说是威胁呢?我为了这个家族的荣耀牺牲了这么多,为什么爷爷连这种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呢?”
祁中域怀疑的视线不断地在他的身上来回扫荡,冰冷的如同冷血动物,“你不是祁鸢。”
祁鸢身子一僵, 接着勾了勾唇笑道:“我不是祁鸢?那我是谁?”
他的面部表情并非毫无破绽, 但祁中域找不到任何证据他不是祁鸢, 只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说吧, 什么要求。”
祁鸢松了口气,放下翘着的二郎腿, “很简单啊,第一个要求,不能把金寒轩调走, 第二个要求”
祁中域打断他, “只能提一个要求。”
祁鸢失望地叹了口气,“是吗,赵明那小子毕业了找不到好的去处, 我还想委托爷爷您把他送进去谋个差事,不同意就算了,反正傅天泽也不喜欢我,我懒得受他的气。”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就打算离开,却被祁中域叫住了,“等等,你说的是那个成天跟你鬼混的纨绔?”
祁鸢不悦的回过头,“赵明是我的好朋友,再不济也是帝大毕业的,什么叫做鬼混?”
祁中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行,我答应你把赵明送进守夜军团。”
在他看来,祁鸢身边的狐朋狗友没什么区别,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祁鸢满意的笑了,“真的?那就谢谢爷爷了,对了,他不能吃苦 ,你最好给他找个官当当,能够指挥别人的那种,不然我怕他在那边送了命。”
祁中域还以为祁鸢会提出多么无理取闹的要求,摆了摆手,“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对待这门婚事,不能跟傅天泽疏远了关系。”
“当然。”
祁鸢走出大门,忽然反应过来祁中域是不是有点太好说话了呢?
他摸着下巴,这是不是老家伙的缓兵之计?.
警署总部的人上上下下调查了大半个月,发现萧恩失踪一案天衣无缝,冥冥之中总有只大手在阻拦他们调查,那股神秘的力量让祁鸢、蒋学、吴承三人每天灰头土脸。
大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他们竟然一无所获!
办公室中的赵谦鱼反反复复的看着手中考核表,难道她招错人了?
祁鸢踩点打完卡后泡了杯咖啡,这东西不是说能调查就能调查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远处早就到达办公室的蒋学不免阴阳怪气起来:“哟!今天又踩点来啊,说实话我是真的佩服你卡点上班的能力,卡完点还能悠哉悠哉的泡杯咖啡,这心态果然不是常人能够比得上的。”
祁鸢笑了笑,朝他举了举杯,然后喝了一口。
擦干净赵谦鱼办公桌上最后一抹灰尘的吴承走了出来,看了二人一眼,心中鄙夷,还是他情商高。
不过相比于祁鸢,他还是更厌恶平民出身的蒋学,脚步一顿:“少说点吧,如果不是祁鸢的关系,这半个月我们早被二殿下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连”他放低了声音,“就连赵组长都可能保不住帽子。”
蒋学冷哼一声:“那是殿下仁心宽厚,何况祁鸢在他面前根本就说不上话。”
吴承放下抹布,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祁鸢压根不在意,只好收回了想说的话。
他感觉傅天泽好像还是挺在意祁鸢的,不然那天的晚宴上他也不会故意撇开李慕坐到祁鸢身边。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声从赵谦鱼的办公室传来,两人瞬间噤了声。
片刻后,赵谦鱼打开门,大步流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东城那边出事了,你们戴好口罩跟我一起出发。”
祁鸢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迅速跟了上去。
蒋学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语气激动:“跟萧恩一案有关吗?”
吴承把刚刚泡好的咖啡装进了杯中,递给了赵谦鱼:“组长,这是刚泡好的咖啡,我看您昨晚很晚才下班,今天早上”
赵谦鱼斜睨着他,“不用了,你但凡多把心思放在案子上,那张关键性的照片就不会被人偷走。”
吴承脸色一僵,默默收回了咖啡,蒋学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对啊,考核凭的是实打实的成绩,你还是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吧。”
赵谦鱼又把炮火对准了蒋学:“你也给我闭嘴,在追嫌疑犯的时候你竟然为了扶老奶奶过马路而放弃追人,要是那老奶奶是真的需要帮助就算了,可她是雇来的!”
蒋学脸色一黑,支支吾吾的低下头。
赵谦鱼又看向祁鸢,祁鸢露出一个完美无暇的笑容,“组长。”
赵谦鱼收回眼刀子,“想要转正必须拿出成绩来,我不带废物。”
几人上了警车,乌拉乌拉的往东城赶去。
东城商业街此时挤满了人,周围一片狼藉,不断传来尖叫声,不少人冲进了商店□□进行零元购,还有一大群人在街上游行,场面之混乱让人侧目惊心。
现场已经有警员在疏散人群了,但是无济于事,没人会停下来。
甚至有不少的人把怨气发泄在警员的身上,把各种菜叶鸡蛋、灭火器都往警员身上招呼。
其中一个试图用暴力镇压的警员被踹翻在地,围着他的人口中怒骂这着:
“你们这些贵族的走狗!去死!”
“我们这些平民出了事你们不管不问,现在到知道来关注我们了!我呸!”
“打死他!”
其余警员分别被人缠着,压根分不开身,被踹翻在地的警员头破血流,奄奄一息。
赵谦鱼猛地踹开车门,手持配枪,一边走过去一边向空中鸣枪警示。
“给我停下!”
她语气冰冷而掷地有声,祁鸢三人迅速下车跟了上去。
人群瞬时静了下来,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他们都是贵族的走狗!打!继续打!我们这么多人,他们有本事都杀了!”
刚刚松口气的警员再次被人揪着衣领,一拳又一拳的挨揍。
他吐出口中的血沫:“你们这是在犯法。”
“打死他!打死他!”
赵谦鱼眼神锐利,“把刚刚说话的那个暴徒给我拿下。”
吴承和蒋学忽然反应过来,刚抬脚,就看到祁鸢压着一个男人走到了赵谦鱼身边,“人在这。”
两人震惊的对视一眼,他什么时候动手的?
蒋学咬了咬牙,瞬间朝着被殴打的警员走去,“放开他!”
吴承见状也跟了过去,“把人给我放开!”
早在暴徒出声的时候,祁鸢就悄悄的跟了过去,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趁机用手铐将他的双手铐住,一脚踹到了赵谦鱼面前。
暴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赤红:“放开我!你们没有资格这样对待我!”
赵谦鱼挑了挑眉,低头看他:“普通人?”
竟然是个无异能者,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挑唆群众呢?
暴徒长的很清秀,说话也很斯文,祁鸢从对方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学生证:“李耀?银河科技大学在校生?”
他将学生证递给赵谦鱼,赵谦鱼瞥了眼,接着继续看向李耀:“老实交代,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李耀眼神慌张,“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
“刚刚那句,我们是贵族的走狗是你说的吧?”
李耀猛地摇头:“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
赵谦鱼笑了笑,“你觉得凭我的身份调不出监控是吗?”
李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别开脸:“随便。”
赵谦鱼忽然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眼神凶狠:“说!否则我会把你全家上下调查个干净,一旦查出你跟什么流火教沾点关系,你们全家都要坐牢。”
祁鸢心惊,他还从来没见过赵谦鱼这副样子,不愧是能总部的机动组组长。
李耀勾起嘴角,“我是孤儿。”
“你!”
祁鸢拦在赵谦鱼身前,轻声问他:“你有什么需求吗?或者说你们组织这场动乱的需求是什么?”
李耀依旧闭口不言。
“你认识傅天泽吗?他是二皇子,我是他的未婚夫,如果你们有什么苦衷,我会直接帮你传达给他。”
尽管傅天泽最近这段时间对他不闻不问,祁鸢还是厚脸皮的搬出了这尊大佛。
李耀忽然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祁鸢。”
李耀冷笑一声,愤怒道:“我知道你,欺压平民的贵族大少爷,你很出名啊。”
靠,祁鸢气得牙痒痒,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
他压下心中的不悦,又问:“那你认识李慕吗?”
李耀倔强的抬起下巴:“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你不配提他。”
“呵呵,”祁鸢气到想笑,李慕那个变态竟然在他们心中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作者有话说:非常抱歉!谢谢大家的关心和支持,这几天冷,外面下冰雹,空调还坏了,坐着码字手脚就跟冻僵了一样,今天买了御寒神器,以后有事会请假(非必要不轻易请假)从明天开始我会日六到完结[红心][红心]说到做到,做不到请狠狠鞭策我(高兴、喜悦、略微痛苦。)我相信有你们的鞭策我会越来越好的[撒花][撒花]另外欢迎大家探讨剧情的发展和走向。[红心]
第56章 不对劲 温泉抱
“轰隆!”
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街边的店铺瞬间坍塌,商业街上的人群尖叫着逃离现场。
祁鸢被身后的赵谦鱼一把扑倒,连带着李耀向前方滚去, 他被两人夹在中间,上方的赵谦鱼很快起身,李耀面白如纸,愤怒的瞪着他们。
“砰!砰!砰!”
原本被压倒在地的警员忽然举起手中的配枪,连续击中身边的暴徒,歇斯底里地喊着:“来啊!老子跟你们拼了!”
一旁的小男孩吓得尿了裤子, 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哭也不闹的任凭拥挤的人群推搡,小小的身子跌倒在地。
祁鸢瞳孔猛缩,不顾前方继续坍塌的房子,急速奔到男孩眼前,就在他的双手即将触碰到男孩的身体时, “扑哧!”一声, 远方的子弹穿过男孩的头颅, 鲜红的血液溅在祁鸢惊愕的面孔上。
男孩眼中的惊恐还未退散, 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不远处的始作俑者被蒋学压制着跪倒在地。
他的身后传来李耀的怒吼:“警员杀人了!警员杀人了!”
祁鸢回过头, 李耀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朝着他冲来,拿着冷刀子就往他身上捅。
“狗东西, 给我去死吧!”
狰狞的面孔放大在他的眼前, 祁鸢闪身躲过,李耀又再次朝他冲来,远处伺机而动的吴承冷笑一声, 手中释放一团炙热的火焰,直奔李耀而去。
李耀瞬间被烈火点燃,嘶吼着想要将祁鸢一击毙命。
祁鸢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一脚将他踹在了地上,李耀惨叫着在地上打滚,又变得奄奄一息,黝黑的双目紧盯着他,里面满是不甘和愤怒。
吴承快速走了过来,颇为关心地将祁鸢往身后护,“走远点,这个暴徒非常危险。”
他面无表情地想往李耀身上补枪,却被祁鸢猛地推开。
“住手!”
祁鸢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吴承,锐利的眸光似乎要将他看穿:“你想干什么?”
吴承脸色一僵,皱着眉头:“祁鸢,你想干什么?这人明明就是暴徒,他刚刚想杀你!”
他的声音难得严肃,像是呵斥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妄图喝退祁鸢,然而祁鸢可不是吴承眼中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他身形笔直,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色:“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我刚刚为什么不还手,他身上肯定有更重要的线索。”
吴承脸色阴沉下来,只好放弃了补枪的想法。
祁鸢踢了踢李耀,让他在泥地里面滚了滚,直到身上的火苗全部熄灭,他才蹲下身,“想活命吗?”
李耀虽然是个普通人,但抵不住他命硬啊,烧了半天没烧死,嘴里狠狠的吐出一口淤血,祁鸢差点中招,幸好他闪避的速度比较快,这口血沫就吐在了他身后的吴承腿上。
吴承一顿龇牙咧嘴,随即抬起脚,凶狠地踩在李耀的胸口上慢慢蹂躏着,李耀脸色扭曲的又吐出了一口血。
“够了。”
祁鸢声音冰冷,吴承冷哼一声收起腿,嘲讽道:“这些平民总是喜欢弄出这些祸害社会的事情,本来就低人一等还学会自轻自贱了。”
他又看向祁鸢,语气有几分捉摸不透:“祁哥,你身上的变化真大啊,放在以前你比我还过分。”
祁鸢懒得搭理他,拎起李耀到了巡逻车上,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吴承现在已经是傅城的人了,不知道他这一系列的行动是出于私心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赵谦鱼带着警员将剩下的漏网之鱼全都拷了起来,这场惊天动地的活动就此停歇,巡逻车从人群中间开出去的时候,祁鸢注意到车窗外的民众脸色冰冷而又愤怒的目送着他们。
他的心情倏地沉重起来,脑中不断闪过男孩被子弹击穿头颅的一幕。
前方的赵谦鱼似乎已经见过不少大风大浪了,她指挥自如,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冷酷而又决绝。
晚风拂面,祁鸢从警署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审了李耀半天没吐出一句有用的信息,还被送进了医院,吴承哼着歌从他身边经过,看见他的时候脸上挂着假惺惺的笑。
他抿了抿唇,蒋学灰头土脸的跟在他身后,握紧了拳头,满心愤怒而又无处发泄的样子。
祁鸢看了他们一眼,忽然叫住了蒋学,“聊聊?”
吴承脸色古怪起来,蒋学冷着脸,“我跟你没有共同话题。”
祁鸢耸了耸肩:“看你一筹莫展,说不定你想听听我说点有用的信息。”
蒋学愣了愣,看到他那张俊美的面孔,内心不知为何忽然多了一丝蠢蠢欲动,“切!我倒想听听你想说什么。”
片刻后,两人在警署面前的公园打着转。
“说吧。”
蒋学别扭地道。
“有没有李慕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祁鸢单刀直入,瞬间把蒋学的脸都气歪了,“这就是你说的有用的信息?你居心叵测想接近李慕,没门!”
祁鸢咬了咬牙,他?他居心叵测?
“我直接说了,李耀可能对李慕很有好感,如果是他来问我们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东西。”
蒋学冷笑:“别做梦了,李慕凭什么听你的?我敢打赌,他连联系方式都不会给你。”
祁鸢漫不经心的踢了脚下的一块石头,语气淡淡,“那算了,问不出我们也没办法继续查下去,东城今天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为他们做点事吗?”
蒋学脚步一顿,嘲笑道:“李慕为了推动新法通过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他肯定没有时间搭理你,你哪来的自信要他的联系方式?”
“我跟他的关系其实很好的,只不过你们对我们有点误会罢了。”祁鸢张口就来,总要试试才知道。
蒋学不可置信的笑了,“你等着,我这就问问他。”
他发完消息,跟祁鸢面面相觑。
“叮咚!”
蒋学立马看了眼手机,沉默了很久,“他答应了。”
祁鸢勾起嘴角,“行啊,给我吧,我说了我们关系其实还不错的。”
蒋学就想不通了,他明明亲眼看到祁鸢拿东西砸破了李慕的额头,下手那叫一个狠,他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的好朋友是不是抖m了。
凭什么?为什么?
蒋学气得脸都红了,心里如同滴血一般给了祁鸢李慕的联系方式。
祁鸢发了句语音过去,很不客气:“帮我一个忙。”
蒋学又震惊了,为什么?
不是,凭什么!
他一口银牙紧咬,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李慕身边问个明白!
祁鸢关掉手机,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错。
蒋学跟在他身后,巴巴的问道:“他是不是拒绝你了?”
“答应了啊。”
“答应了?”蒋学拧着眉头,“你在撒谎。”
祁鸢叹了口气,“非要我说我有他的把柄,所以他必须答应我你才相信吗?”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不然他凭什么帮你?”
祁鸢冷笑,“别嫉妒了,为了答谢你,我会选择把信息共享给你。”
虽然他也不知道李慕为什么要帮他,但他不想问,因为这是李慕欠他的。
回到古堡,祁鸢直奔客房,打算先洗个澡。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浴室莫名其妙的停水了。
傅天泽跟李慕一样,为了推动新法的通过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半个月没回家了。
佣人敲了敲门:“祁少,非常抱歉维修人员需要半小时后才能维修好,如果您很着急可以选择去温泉泡澡。”
“好,我知道了。”
祁鸢虽然已经住了半个月了,但他对这个古堡始终充满了警惕,爆炸残存的擦伤和湿透的衣服都让他感到不适。
反正傅天泽也不回来,他去温泉应该不会撞到。
古堡旁边的温泉热气腾腾,空中偶尔飞过一两只乌鸦,皎洁的月光柔和的照在大地,温泉的水被风吹起阵阵涟漪。
祁鸢坐进温泉,靠在池边,开始闭目养神。
或许是太累了,在漫长的寂静中,他像失去了意识一样,就连周围传来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月光之下,赫然出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光着膀子,八块腹肌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傅天泽。
他丝毫没收到影响,下了池子就坐在祁鸢的对面,静静地观察着他。
祁鸢的双颊绯红,白玉般的肩膀半浸在水中、红透了的膝盖不自然的缩着、傅天泽眼神一暗,喉结不禁上下滚动,他盯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站起身,提醒祁鸢泡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粗大的手掌拍了拍祁鸢的脸蛋,“醒醒,你该不会泡晕了吧?”
这样说着,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摩梭青年绯红的脸颊。
他眼神不受控制的停在祁鸢精致的锁骨上,上面碍眼的咬痕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傅天泽的动作很轻,睡得太沉了,祁鸢压根就感受不到外界的触碰,傅天泽挑了挑眉,索性打横抱起了祁鸢。
一阵风吹过,温热的躯体发抖似的贴紧了傅天泽蜜色的腹肌,他嘴角微微勾起。
就在这时,祁鸢忽然睁开了眼睛,当他发现自己被傅天泽抱在怀中时如同见了鬼一般惊吓,挣扎着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什么情况?傅天泽什么时候回来了?他为什么要抱他?
啊!为什么!
祁鸢猛地后退一步,披上外袍,惊恐地盯着他漆黑的眸子。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李慕就算了,为什么就连傅天泽也变得奇奇怪怪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还一章会晚点,早点睡,跪……
第57章 画室 只穿衬衫
傅天泽瞥了他一眼, 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自顾自的下了池子继续泡。
“傅天泽,你为什么要抱我?”祁鸢裹着浴袍, 赤脚踩在草皮上,俯视着他。
傅天泽闭上眼睛,语气淡漠:“这是我的私人温泉,我没把你扔出去就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
祁鸢面红耳赤,牙关紧咬:“要不是浴室没有水,我才不会到这里来泡澡!”
他骂完, 发现傅天泽没什么反应, 瞥见傅天泽放在温泉池外的干燥外袍,动了动脚,让衣服“不小心”掉进了水中。
为了掩盖水声,他还煞有介事的喊了一句:“那你泡吧,我走了。”
话落, 祁鸢白皙的小腿急速的攀上一层冰霜, 冻的他直达冷颤, 放缓了步子。
他愤怒地转过身, “要不是他们逼我过来住,我才不会住在你家, 这种阴暗的古堡只有你才会喜欢住。”
傅天泽睁开眼睛,长臂拽下祁鸢的双腿,“扑通!”一声, 祁鸢被他压在池中, 胡乱扑腾着反抗,惊声道:“别杀我!”
青年恶狠狠的瞪着他,眼眶泛红, 像是委屈到了极点才会露出这副表情。
他沉着脸,握着青年肩膀的双手越来越用力。
杀他?
“你们都有病!他想杀我,你也想杀我,我根本就没得罪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傅天泽皱起眉头,“谁想杀你?”
祁鸢趁机甩开他的手,声线颤抖:“傅天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讨厌我,想杀我,就因为我是祁家的人。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参与任何政斗,你完全可以把我当作一个透明人。”
他喘着气,双眼紧盯着傅天泽。
性情温和的李慕都有他想不到的一面,更何况是喜怒无常的傅天泽。
傅天泽幽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他低头看了眼被祁鸢抓出痕迹的胸膛,语气低沉:“杀你?是你先把我的衣服踢到水中的,现在弄出这副委屈的样子装给谁看?”
他站起身,身上还湿淋淋的冒着热气,捡起衣服的手臂弓起肌肉弧度,水滴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往下掉,滑动到薄唇上,压迫感和荷尔蒙散发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祁鸢一双眸子警惕的盯着他,微蜷的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秀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他不说话,脸上却写着三个字——我没错。
傅天泽动作一顿,面无表情的向他挑了挑眉。
祁鸢瞬间没入水中,只露出一个头顶,谁没事会用异能攻击别人,他不杀他用什么异能?帮他挠痒吗?.
次日,祁鸢难得没做噩梦,当他从床上醒来时,傅天泽的身影正好从他的房间门口一闪而过。
祁鸢瞬间坐了起来,他下了床,走到抽屉前,翻出那颗红色的晶石,犹豫了很久还是往嘴里面塞去,晶石很硬,吞进喉咙的时候就像刀片一样划过管道,产生剧烈的疼痛感。
很快,他感觉胃中灌进了一道暖流,散发着热气。
祁鸢按照书上的说法屏气凝神,用精神力调动异能,然而没有半点用。
他还是没有异能。
祁鸢失望的泄了口气,果然,不是每个人都有主角的待遇。
还是去见李慕吧,顺便蹭蹭他的运气。
今天是休息日,祁鸢到达学校的时候给李慕发了条信息,他发了自己的位置后站在一棵大树下等对方过来。
临近毕业,校园中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有些人好奇的打量着他。
“那是谁啊,长得好好看。”
“好眼熟啊,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他。”
“靠,你们忘了?他是祁家那位”
“你们听说了没?西南那边最近频繁索要军费,君王很不高兴,连带着他爷爷都被冷落了。”
“是吗?哎,他以前不是跟那个李慕不对付吗?李慕前几天还被君王表扬了,说他是帝国之光!”
“好羡慕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得到君王这样的称赞?死而无憾了。”
“其实君王也很厌恶某些贵族吧,不然不会在新法推动的关键时刻表扬李慕。”
“别说了别说了,快走吧,他可是睚眦必报的,我们得罪不起。”
祁鸢:恶毒反派的威力果然不减啊。
他微笑走了过去,拍了拍那几个说悄悄话的学生:“你们好。”
那几个学生吓了一跳,各个脸色发白的看着他。
“学、学长好!”
“刚刚听你们在谈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考的怎么样啊?”
几个学生瞬间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听清楚。
有人自信的报道:“年级前二十。”
“年级前百分之十。”
“前百分之五十。”
祁鸢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哎,考这么差吗?看来是没机会跟我一起工作了。”
他说完披上外套转身离开,留下几个面面相觑的学生。
那个考年纪前二十的男生嗤笑一声:“他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考得差?”
年级前百分之十的女生忽然惊呼一声,低头看着手机中的成绩单:“他考了年级第一!”
三人看完成绩单后沉默了。
“他刚刚说什么?没有机会跟他一起工作了?他去了哪个工作单位?”
“等等!你们注意到没?他的那件外套是警署的工作服!”
“好装啊,所以他刚刚肯定听到了我们在说什么,故意听错问我们成绩,然后恶意炫耀自己的成绩是吧。”
“可恶,果然睚眦必报!”
几人一头黑线,齐刷刷地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
报复完的祁鸢终于吐出了一口闷气,他勾着嘴角,靠在树干上继续等人。
过了半分钟,李慕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垂手而立,神情平静而淡漠,像是忘记了他那晚的所作所为:“走吧。”
“去哪?”
祁鸢挺直身子,缓步跟上他的步伐,他怀疑李慕是因为愧疚才打算帮自己一次。
“听说你很会画画,教我画一天画,我就帮你。”
祁鸢脸色一僵,画画?
李慕嘴角噙着笑,眼神倏地锐利起来:“你不会吗?”
祁鸢嘴唇不自然的抿了抿:“当然会,为什么要我教你画画?难道你还有个做画家的梦想?”
李慕看了他一眼:“明天有个慈善拍卖会,我需要画一幅画当作拍卖品为买不起001的人募捐,学校就有画室,跟我走吧。”
“我们学校竟然会有画室?要不这样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我请个画师教你一天怎么样?”
李慕:“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祁鸢咬了咬牙,又问:“你真的一点画都不会?”
“没有系统的学过。”
祁鸢紧张的放慢了步子,只要不让他画,他都能随便来上那么一两句,站在背后指点就好,反正李慕也分不出好坏。
至于拍卖会这种东西,艺术品能有多抽象就有多抽象,看不懂最好了。
祁鸢跟着李慕到了学校画室,里面摆好了画具和凳子,墙上贴满了画作,角落中更是堆满了各种雕塑和瓶瓶罐罐。
他收回目光,问李慕:“你打算画什么?”
李慕在背包中翻找着什么东西,“画人。”
祁鸢皱起眉头:“人?那还不如画点抽象的,简单些。”
“拍卖的人群是帝国的贵族们,画人好些。”
“那他们喜欢什么样的画”祁鸢闭上嘴,一脸懊恼,他自己就是贵族,怎么会不了解贵族的喜好呢?
李慕抬眸,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知道?”
祁鸢镇定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画过了,贵族们的喜好随时都在变,谁知道变成什么样了,比如我,最近迷上了抽象派的画风。”
李慕挑眉,放下背包,从画室的角落找出一面高大的全身镜,放在画板的对面:“你画镜子里面的我,我站在你后面看你怎么画,然后我再画你,你来检查一下我画的怎么样。”
祁鸢愣了愣,画就画。
他拿起画笔,忽然听到李慕问他:“需要摆什么姿势吗?”
祁鸢没多想:“站直了就行。”
方便画。
他拿起画笔,然后沾了点黑色颜料,一边盯着镜中的李慕,一边开始起形,磨磨蹭蹭画了半天。
接着祁鸢就发现用黑色起形太重了,往上面加颜色根本盖不住,他表情极其认真地在白纸上胡乱画了一通,“画好了,你看看。”
李慕盯着画上那个黑透了的剪影,倏地笑了:“这是我?”
祁鸢知道李慕不太可能帮他了,一边心虚一边报复心极重地道:“对,跟你本人的气质非常符合。”
黑影一般,神出鬼没,如影随形。
谁知道李慕竟然点了点头:“我学会了,接下来该我画你了。”
祁鸢惊喜的站起身,李慕真不懂画?莫非他以为自己画的是艺术品?
“行,我也站在你后面让你画。”
李慕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那就行,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注视。”
祁鸢忽然生出几分不对劲来,不喜欢别人的注视?他经常画吗?
他疑惑地走了过去,接着坐在沙发上,背脊笔直,双手放在膝盖处。
“还没开始,你把衣服换上。”
李慕从背包中拿出一件白色的衬衫,递给祁鸢。
祁鸢皱了皱眉:“还要换衣服?”
“嗯,现在就换吧。”
祁鸢低头比了比,这件衬衫刚刚好到大腿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穿上这件衣服,但他还是决定穿,反正又不少块肉。
他刚打算换,李慕淡漠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只穿衬衫,其余的衣物都不要。”——
作者有话说:晚点,跪!
抱歉,日六好像很艰难,会在日三的基础上日六……等我手速上来绝对日六!
第58章 老大身体好软啊 李慕的注视
祁鸢震惊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李慕面不改色道:“只穿衬衫。”
祁鸢沉下脸,用力地将衣服甩到了他的脸上,“你今天约我过来只是为了耍我玩的是吗?”
李慕狭长的眸子盯着他, 忽然勾了勾嘴角:“这就是你们贵族喜欢的画作风格,裸露、荒诞既然你这么抗拒,那你走吧。”
窗外的风吹动白色的窗帘,空旷的画室照进为数不多的几束阳光。
李慕不再像书中完美的主角,他隐晦的目光宛若磁铁牢牢的黏在祁鸢身上。
祁鸢被盯的浑身发毛,只好匆匆逃离了画室。
走在学校的路上, 他的神思渐渐恍惚起来, 怎么可能呢,李慕怎么会喜欢他?一定是还没捉弄够他吧,他以前对李慕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李慕不仅不恨他,甚至还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祁鸢想得入神, 猛地撞入了一个人的怀中, 他抬起头, 发现金寒轩正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老大,你在想什么?我跟了你一路, 你差点就撞到路灯杆了。”
金寒轩身高体大,背脊抵在路灯杆上,吃痛的皱着眉, 全方位无死角的阻止了他撞上冰冷的杆子。
祁鸢说了声抱歉, 刚想拉开与金寒轩的距离,身体却被面前的人一把抱住,颈窝不停的被一颗大脑袋蹭着, 近到能够闻到他蓬松的头发上散发出的阳光的味道。
“老大,谢谢你,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祁鸢面红耳赤的锤着他结实的背,“行了,我知道了。”
金寒轩还不松手,不舍地道:“我都多少天没看见你了,抱抱还不行吗?”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
祁鸢忍俊不禁,忽然看见对面走来一人,李慕背着包,黑发凌乱,五官完美,一双眼睛冰冷而幽深。
见到祁鸢被金寒轩抱在怀中,他也只是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视若无睹的路过。
金寒轩突然发出一道不可思议的惊呼:“老大身体好软啊,摸起来好舒服。”
祁鸢本来就不好意思,听到这句话他瞬间推开了金寒轩,凶巴巴地道:“住嘴!”
金寒轩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立马闭上了嘴巴,眼神何其无辜疑惑。
祁鸢捏住拳头,俊美的脸庞泛起一丝红晕,这下好了,又在李慕面前丢了脸,估计他正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
“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不许有下次了。”
金寒轩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说吧。”祁鸢有些无奈。
“老大,如果我能跟你一起跟工作就好了,可惜我考不了年级前三,不如这样,我给你当司机吧。”
祁鸢猛地弹了下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 “给我当司机?你现在想什么?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金寒轩叹了口气:“那我回家继承家业吧。”
祁鸢抽了抽嘴角:“你就没有什么梦想?或者想要做的事?”
金寒轩挠头想了半天,“没有。”
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永远跟在祁鸢身边,但他怕说出来被嫌没出息。
祁鸢扶额,“行吧,幸好你家还有家业让你继承。”
“嘿嘿。”.
回到宿舍的李慕将包挂在墙上,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了。
“金寒轩!”
正在写作业的李寒被这道怒吼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发现自己的哥哥情绪非常不对劲。
“哥哥?金寒轩是谁?”
李慕猛地回过神来,他竟然不小心将金寒轩的名字给念了出来:“没谁。”
李寒撇了撇嘴,“不告诉我就算了,蒋学哥哥说你跟祁鸢哥哥的关系很坏,是真的吗?”
李慕皱起眉头:“他胡说八道。”
李寒小声道:“是吗?我觉得祁鸢哥哥不讨厌你,可能是你,有点讨厌他”
李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并不讨厌他。”
“真的吗?我觉得祁鸢哥哥这几天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你能不能去安慰一下他。”
李慕坐到李寒的身边,“为什么这么觉得?”
李寒指了指屏幕上的画面,语气悲伤:“他想救这个小朋友来着,没救下来,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屏幕上的画面正是关于东城暴乱的报道,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站在路的中央,旁边的房子接连坍塌,在记者的惊呼中,一道黑色的身影像闪电一般扑向那个男孩,就在他屏住呼吸,以为男孩能够得救时,一枚冰冷的子弹无情的穿过男孩的头颅。
祁鸢的身影忽然萎靡下来,他愣在原地半响,低垂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和悲伤。
这抹情绪被李慕收入眼底,他缓缓勾起唇角,忽然站起身,径直往外面走去。
“哥哥,你去安慰祁鸢哥哥了吗?帮我问声好。”
“知道了。”
东城的动乱被有心人恶意传播,原本保护民众安全的警署成了众人眼中十恶不赦的存在,警署的公信力急剧下降,不少在职人员都遭受到了莫名奇妙的攻击。
所以即使是在休息日,祁鸢还是被匆匆召回了警署,赵谦鱼带他去审问刚刚苏醒的李耀,祁鸢等三位实习生一同前往医院。
祁鸢坐在后排,脑中反复回忆着李慕看他的眼神,对他说的话,他敢打赌,李慕绝对是故意戏弄他的。
这就是主角的报复方式吗?呵,不痛不痒。
一点都伤害不到他!
赵谦鱼脸色凝重,打断了祁鸢的思绪:“如果不尽快将东城动乱的幕后指使者揪出来,恐怕事态会进一步恶化,李耀是带头的人,一定知道点什么。”
吴承附和道:“对,这次去医院一定要狠狠教训他才是!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说出来!”
蒋学皱了皱眉:“他刚刚苏醒,可能经不起我们严刑拷打,还是多点耐心,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问出来吧。”
说完,他默默地看向祁鸢,既然李慕的答应了就一定会帮祁鸢的。
祁鸢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厌乌及乌,直接瞪了他一眼,“别想了,没戏。”
蒋学张了张嘴,“你是不是又带着以前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去见他了?”
祁鸢指着自己,气笑了:“我?我从来都没有盛气凌人过,倒是他,跟变态没什么区别。”
赵谦鱼听了半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你们到底在说谁?”
蒋学叹了口气:“李慕,本来想请他过来审问李耀的,结果被祁鸢搞砸了,我就说他不可能会帮你。”
赵谦鱼挑了挑眉:“这就是你们的办法?李慕跟李耀难道是什么亲兄弟?还是他们有什么血缘关系?”
吴承撇了撇嘴,一脸不悦:“李慕在他们那些平民心中很有分量,说不定李耀真能开口呢?”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几人下车的瞬间一大堆记者举着话筒上前,把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组长,请问你们找出东城动乱的幕后真凶了吗?”
“您好这位警员,请问这次的事件是否跟流火教有关联?”
“据说李耀是从平民窟出来的,他家里有个奶奶因为疫病前不久去世了,作为这场动乱的带头人,他是否因为买不到001而选择报复社会?”
“李耀成绩优秀,前段时间他还跟同学表示过想要进入警署工作,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他选择了一条截然不同道路?”
赵谦鱼推开人群,“感谢你们的关注,这件事情警署迟早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请大家有序离开现场,不要妨碍我们调查。”
媒体们纷纷举着话筒朝着赵谦鱼问去,祁鸢趁机挤开人群,溜进了医院。
他内心忽然多了一抹不详的预感,加快脚步跑去3304病房,门外的两个警员坐在椅子上脸色酡红昏昏欲睡。
祁鸢心道一声不好,立马推门进去。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李耀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鸢在房间搜索了一遍之后,发现病房的窗户大开着,他走到窗户旁边,低头一看,李耀正一瘸一拐的跑着。
他是往停车场跑的!那边说不定有人接应他。
祁鸢咬了咬牙,直接从三楼一跃而下,幸好A级进化者的身体素质可以,他就地翻滚卸力,站起身就追了过去。
“站住!”
李耀惊恐地回过头,接着又不依不挠的继续往停车场跑,即使他腿脚不便,由于一定的身位,祁鸢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追上他。
“李耀,你给我站住!你想死吗!”祁鸢大喊着,然而李耀已经走到了一辆黄色的车辆旁边,车门大开着,他对着祁鸢咧开嘴角,紧接着关上车门。
黄色的车辆忽然调转方向朝他冲撞而来,祁鸢来不及管那么多了,抬枪瞄准车胎一顿射击,车辆的前轮瞬间偃旗息鼓,失去平衡。
眼见跑不掉了,开车的中年男人忽然变化成了一道诡异的影子,飞速朝着祁鸢袭来,祁鸢震惊的头皮发麻,靠!进化者?
他一个没有异能的进化者怎么跟他打!
黑色的影子如同死神,诡异的缠住祁鸢的脖子,令人绝望的窒息感瞬间让祁鸢后悔起来,他无力的垂下双臂。
看来要交代在这里了刚刚不该这么冲动的,他应该给赵谦鱼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支援。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暴徒的手中时,一股更加森寒的气息降临。
祁鸢脖子上的影子瞬间消失,蛰伏在车辆旁边的中年男人七窍流血,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哒哒哒!”
空旷的停车场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道身影背着光站在前方,停车场的光线昏暗,祁鸢劫后余生,长长松了口气,喘着气问对方:“你也是警署的人?”
他站起身,朝着对方走去,刚好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孔。
这是李慕!??
李慕冷冷看着怔然的祁鸢,向来没有情绪的眼眸染上一丝薄怒——
作者有话说:李慕(冷笑):身体好软?
第59章 情敌间的十分钟拥抱 他忍着痛苦、别扭……
“祁鸢, 你就这么不惜命吗?”
祁鸢听到这句话,恍惚了一瞬,不惜命?
李慕缓步朝他走过来, 仅仅半个月不见,他身上的气质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像是一柄时刻藏着锋,却又人尽皆知的利剑。
愤怒和后怕的情绪在他脸上隐晦地交织着。
祁鸢下意识后退一步,俊美的面孔像纸一样苍白,瞳孔中还残留着差点丢掉性命的恐惧。
“你也会害怕吗?”
李慕停下脚步, 眼神冰冷, 祁鸢衣领不知何时已经敞开了,汗水将他的白色衬衣打湿,露出诱人的色泽。
祁鸢脸色难看:“李慕,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李慕垂下眸子:“路过而已。”
“那就给我滚远点。”祁鸢面无表情地骂道,他别过脸, 朝着车中的李耀走去,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窗:“下来说话, 我不说第二遍。”
李耀不会开车, 握着方向盘脚下也不知道该踩哪个,眼看祁鸢就要举起手中的真理, 他只能灰头土脸的打开车门,“行了,带我回去吧。”
祁鸢语气沉了下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否则”
李耀年轻的脸孔扬起,眼神似笑非笑,毫不畏惧反问:“否则怎么样?打死我吗?据我所知你们警员已经射杀了一个无辜的平民了, 如果不想让舆论扩大,我劝您还是收着点脾气吧,威胁这一套对我可不管用。”
祁鸢气得牙痒痒,却又实在无可奈何,“那你要怎么样才会张口。”
李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指了指旁边的李慕:“你好像很讨厌他,这样吧,你上去紧紧抱住他十分钟,我就把一切都说出来。”
祁鸢:???
他皱着眉头:“你说什么?如果我们抱在一起,你就张口说出幕后真凶?”
李耀点头,“当然,说话算话,反正我也逃不了了。”
祁鸢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难道单纯是为了看自己出丑吗?
他只是稍作犹豫,李耀就冷笑一声:“不愿意就算了,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查出东城动乱的幕后真凶。”
祁鸢抿着唇,好离谱的要求。
他刚刚才说过让李慕滚开,现在转眼就要上去紧抱着他?
李慕靠在墙柱上,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祁鸢先是拿出一副手铐铐住了李耀,接着给赵谦鱼几人发信息,告诉他们李耀人已经找到了,他正在带回去。
李耀见祁鸢迟迟没有反应,下意识瞥了眼李慕,李慕连看都未看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祁鸢收起手机,建立好心理防线后走向李慕,张开手想要抱住他。
李慕伸出手臂挡住他,语气如同寒冰一般冰冷:“干什么?”
他的手掌恰好贴在祁鸢敞开的领口那,冰冷的手掌在触及温热的皮肤的一瞬间,他的耳根可疑红了一大片。
祁鸢丝毫未察觉,他厚着脸皮好言相劝:“刚刚是我对不起你,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为了报答你,我决定给你一个感恩的抱抱!”
李耀松了口气,他从来没见过正义凛然的李慕露出过这副变态的样子,竟然还是为了他传说中的那个情敌!
如果不是收到短信,他万万想不到李慕会顶着暴露的风险只是为了得到祁鸢的一个拥抱。
李慕嘴角掀起一抹冷漠的笑:“你刚刚让我滚远点。”
祁鸢脸色一僵,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他垂下双臂,扭过头转身就要走,什么厚脸皮?不过是强撑罢了!
李慕实在是可恶!
“算了,过来吧,为了查案我勉强答应你一次。”
祁鸢窘迫地回过头,总有一天他会报复回来的!绝对!
他张开手抱住李慕,脸迫不得已地贴着李慕的心脏,随着时间的拉长,他的脸渐渐涨得通红,这算什么?算李慕大度?
李耀走到两人身边,上下打量一番:“我说过了是紧紧抱住!你这双手还虚虚的隔着,太狡诈了!”
“闭嘴,好好计时。”
祁鸢面无表情地佯装着,他忍着痛苦、别扭,小心翼翼地,紧紧抱住了李慕。
李慕今天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相比于祁鸢的空荡荡的衣内,李慕因为常年训练而拥有的蜂腰猿臂被衬得更具有张力,在祁鸢看不到的地方,他冰冷凌厉的眼神变得温和而又平静。
他喉结攒动着,心想金寒轩果然说的没错,祁鸢的身体很软,脸红红的,无可奈何的样子并不惹人厌。
李慕忽然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下达牵手的命令,那双经常举着枪对准自己脑袋的手,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与他十指相扣该有多好,他们的肌肤经由汗水紧密的贴在一块,会比其余人的拥抱还要亲密。
祁鸢看了看手机的倒计时,还有十五秒,很快就结束了。
他抬起头,忽然对上李慕那双幽深的瞳孔,里面燃烧着他看不懂的火焰。
他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想松开手,却又被剩下十秒的倒计时诱惑着,不得不硬着头皮与他拥抱下去。
刚好,在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赵谦鱼三人快步走进地下停车场,“祁鸢!”
祁鸢吓得立马松开手,倒计时刚刚归零。
他摸了摸额头,烫的厉害,幸好,幸好没看见,要是看见了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李慕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角,转身上了另一辆车:“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李耀嘴巴紧闭,处在一种得知了天大秘密的极度震惊中,
李慕的车子驶出停车场,赵谦鱼皱着眉头环视四周,中年男人的尸体倒在一旁,李耀双手被铐着,而祁鸢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不用想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拍了拍祁鸢的肩膀,“干得漂亮!”
祁鸢手指颤抖着,系上刚刚因跑动而崩开的扣子,该死,李慕的眼神太可怕了,怎么会有种心灵被入侵的感觉?
病房中,李耀躺在床上,交代了一切。
“我奶奶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开的早餐店也很受大家的欢迎,一周前,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得了疫病,当时001需要十万星币,我们把房子卖了,好不容易凑到了十万 ,结果价格又涨到十五万,我去向亲戚借钱,死皮赖脸借到后想买001给奶奶治病,结果001断货了。
有人说001都被藏在仓库里面,是因为医院想涨价,所以才说断货了,可是我奶奶只有一条命啊,这些人”
李耀悲愤欲绝,嗓音嘶哑道:“太坏了,为什么有药不卖?明明成本价也不贵!”
蒋学牙关紧咬,脸色难看的几乎就要骂出声来。
祁鸢递给李耀一杯水:“冷静点。”
李耀喝了口水,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道:“我奶奶死后,有人找到我,跟我说只要去抗议,帝国就不会不管穷人的死活。除了我奶奶,还有很多人都买不起001,所以我想如果我能尽一份力就好了,结局你们也看到了。至于幕后指使我的人,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家伙,他叫L,今天死掉的那个大叔也是他派来的,不过我从来都没见过L的真面目。 ”
吴承冷笑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你和L在哪里见的面?什么时候?你通通都没说!”
李耀瞥了他一眼:“你,出去,否则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吴承脸色一黑:“你!”
赵谦鱼揉了揉眉心:“吴承,你先出去吧。”
吴承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祁鸢摸着下巴:“L?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有什么特征吗?我们从什么地方能找到他?”
在小说中,L从未出现过,难道是什么无关要紧的反派角色?
李耀:“L是一个医生,他跟我们说他亲眼见过001在仓库堆积成山,而帝国之所以藏着不售卖就是为了供给权贵,方便那些贵族们随时随地都能买到001。”
赵谦鱼沉下脸来,“所以你们这群人就信了?你们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吗?”
李耀认真地看着她,语气讽刺:“您觉得是假的,可我们觉得是真的,帝国的权贵阶级不是向来如此么,赵组长身居高位,一定不能明白我们这些人的想法吧。”
蒋学叹了口气,“你知道L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吗?”
李耀摇头:“他不在医院工作,他是流火教的志愿医生,来无影去无踪,分文不取为教徒们治病。”
几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流火教的医生?
赵谦鱼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害怕的问题:“你是怎么看待流火教的?”
李耀低着头想了很久,忽然勾起嘴唇:“流火教顾名思义,是在黑暗中流动的火焰,它会点燃每一个人心中的欲望所以在我看来,它未必不是好东西。”
蒋学大为震惊,一直以来他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流火教就是帝国的反叛势力,是一个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邪恶组织,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耀扫视众人一眼:“你们这些精英进化者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说对吧?”
他忽然疲惫地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自己去找答案吧,如果有一天你们面临跟我一样的处境,也会选择相信流火教,接受救赎。”
第60章 二叔 娃娃亲
李耀交代了一切, 祁鸢却始终觉得他有所隐瞒,他留在医院盘问了很久问不出什么细节,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紫金色的晚霞像油画一样绚烂, 广场上的白鸽群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转着,小孩好奇的盯着老头:“老爷爷,你是怎么让鸽子围着你转的?”
祁鸢不禁驻足,看着眼前美好的一面。
老头不语,笑眯眯的从袋子中抓上一把面包屑,喂给手上的鸽子, 喃喃自语着:“多吃点, 多吃点,我的孩子。”
小孩被感动的双目通红:“老爷爷,你真善良!有钱买面包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一身衣服穿呢?”
老头干瘪的身躯与手上的肥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他却只是摆了摆手,赶走了小孩。
祁鸢内心有些感慨, 然而下一秒, 老头就将乖乖站在他手上吃面包屑的肥鸽子搂进了怀中, 他四处环顾着, 双手爆出青筋,直到怀中的鸽子没了力气不再挣扎。
老头满意的看着肥鸽:“今晚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祁鸢看到他开始在公园寻找枯树枝, 扯了扯嘴角,真是猝不及防。
“叮咚!”
祁鸢打开手机看了眼,竟然是祁老头发来的消息:“回家吃饭, 今晚我会带你见一个贵客。”
他皱了皱眉, 贵客?
祁中域口中的贵客会是谁呢?
祁鸢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金寒轩:“最近忙吗?”
金寒轩的声音异常热情,像是往祁鸢脸上舔了一口, “不忙啊,老大有什么事吗?”
“帮我盯着李耀,等会我把他的资料发给你。”
金寒轩声调降了下来:“老大,你真的要一直查一下去吗?万一你被那些暴徒记恨上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祁鸢沉默了一会,“相信我吧,我可是要进入先锋队的人。”
金寒轩嘟囔一声:“不是不相信你,就算你进入先锋队了又如何呢?因为你皇室未婚夫的身份,进入先锋队后最多谋个闲职,手上一丁点权力也无,想要成为先锋队的领队,就必须得到君王无条件的信任,就现在祁家跟皇室的关系,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祁鸢勾了勾唇:“怎么不可能呢?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啊。”
这扯蛋的世界,不仅李慕、傅天泽、就连广场上老头的形象都会被随时颠覆,他不过是想当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队罢了。
金寒轩叹了口气:“既然老大想争一口气,我就一定会让你如愿的。”
祁鸢心中感动:“谢谢。”
挂断电话,他垂下眸子,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祁鸢回到了祁家,佣人见到他立马上前问候:“少爷,老爷在书房,您稍等片刻。”
对于他这个少爷,别墅中的佣人异常殷勤,因为他是傅天泽的未婚夫,那可是所有贵族儿女都想联姻的对象。
虽然他们近来听到了一些不实的消息,比如说傅天泽移情别恋,爱上了平民校草李慕,可是皇室定下的婚约怎么可能说毁就毁?
男人嘛,在外面招蜂引蝶只是小问题,祁鸢才是他们眼中的正宫。
祁鸢坐在沙发上,还未等到祁老爷子,他的母亲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副心疼的模样:“小鸢呐,最近是不是瘦了?没好好吃饭吧?妈心疼死了。”
真是虚伪的可笑。
祁鸢撇开脑袋,静静的看着她:“母亲,您之前托司机转达给我过一句话,我现在回给您一句,权力固然重要,可是一味的依附强者并不代表你能够真正的拥有权力,而我,是你的亲生儿子,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祁母娇媚的脸上浮现一抹震惊的神色,她眼神复杂:“要是你小时候跟我说出这句话该多好,我未必不能帮你争一争,可是现在已经晚了,你现在的重任就是嫁给傅天泽,听到了吗?不要再生出别的心思了。”
“我知道你用自己的本事考了年级第一,进入了警署工作,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要嫁给傅天泽你就会成为整个帝国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到那个时候金山银山,你想要什么就什么,你想养几个情人就养几个,没人会管你。”
祁鸢讽刺道:“那都是母亲你一厢情愿的想法,父亲去世后您在一众贵妇面前都抬不起头吧?如果不是我从小跟傅天泽联姻,你恐怕连出门的资格都没有。”
祁母脸色扭曲,抬起巴掌就想往祁鸢脸上扇去:“你!”
祁鸢闪过身,看她狼狈地跌倒在地,因动作而敞开的领口露出几个绯色的吻痕,“母亲大人还是注意身体吧,不是人人都有精力想养几个情人就养几个情人的,父亲在世时对您一片痴情,不顾家族的反对将您迎娶进门,您却这样对待他,恕我不敢苟同。”
祁母气得抓紧裙摆站了起来,娇艳的脸上露出一抹难堪:“你这个逆子!我可是你的母亲!”
“哦,所以我一直在尊重你。”
祁鸢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风轻云淡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祁母眯了眯眼睛,竟从他身上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祁鸢朝身边的佣人招了招手:“把母亲大人送回房间去,家里还有客人呢。”
“谁敢碰我!你这个逆子,我警告你让他们赶紧离开!”
祁母气得破口大骂,就连自身的形象也来不及顾。
直到嘈杂的客厅出现一阵突兀的脚步声,祁母才安静下来,不好意思的梳了梳自己的头发,转身回房去了。
祁中域的身后跟着一个高个子男人,他难得露出了笑颜,让祁鸢跟男人打招呼:“这是你父亲的朋友,你就叫他二叔吧。”
祁鸢不认识这个气质不凡,面容沉稳的男人,但却不妨碍他露出笑容打招呼:“您好二叔,我叫祁鸢,是祁江的独子。”
傅怜挑了挑眉头,没想到祁中域给了他一个二叔的身份,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祁鸢,真是好名字。”
祁中域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转动,咳了咳:“既然快开学了,就从二皇子那边拿搬回来住家里吧,正好和你二叔做个伴。”
祁鸢听了一会,发现这位二叔的声音很像文医生,尤其是念他的名字时,尾音总会上扬。
他淡淡地拒绝了祁中域:“不用了,我在那边住的挺好的。”
傅天泽虽然脾气臭了点,但至少不会打扰他,谁知道这个二叔脾气会不会更臭呢?更重要的是他在那边还可以每天去上班,傅天泽不会管他!
祁中域沉下脸来:“我这是为了你好,听爷爷的话,搬回来住。”
祁鸢看向傅怜,眼神怜悯:“二叔没有家人吗需要我陪?我一个小孩子,怎么跟二叔玩到一块去?”
祁中域跺了跺拐杖,呵斥他:“住口!还想被关禁闭吗!”
傅怜拍了拍祁中域的背,发丝垂在侧脸:“老爷子少生点气,孩子大了难免叛逆,没事的,他住外面就住外面吧。”
他有一张白皙英俊的面孔,五官深邃,身上总是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不可言喻的贵气来,祁鸢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搬回来住了,这人还算讲理。
祁中域叹了口气,对着傅怜道:“你到了年纪也该成婚了,当年要不是祁江死了,你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傅怜沉了沉眸:“往事不必再提,我已经心有所属,等到重见光明的那一天,我会告诉您我的意中人是谁。”
祁中域满意的拍了拍傅怜的肩膀:“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当年你把他带回来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帮你到底。”
祁鸢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这个二叔该不会是傅怜吧?
他上下打量着傅怜,觉得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反派,书中的傅怜挑起战争,让帝国血流成河,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傅怜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笑了笑,并不介意的样子。
“小鸢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当初我把你从战场上抱回来的时候你只有这么点大呢。”
傅怜比划着,模样亲切。
祁鸢渐渐放低了防备心,心想这人还挺有意思,“哦?我怎么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傅怜哈哈笑了声:“那个时候你才几岁?两岁吧,我当时也才十二岁,你肯定没什么印象了。”
祁鸢眼神疑惑:“十二岁?我父亲当时有二十岁了吧?您怎么会跟他成为朋友呢?”
傅怜,“我十二岁就”,他欲言又止,脸色黯淡下来,“机缘巧合之下成为朋友了,”
祁鸢又道:“那你现在多少岁了?还没成家吗?”
傅怜惋惜的叹了口气:“现在?三十二了,没成家,小时候也跟人定过娃娃亲来着,可惜没有缘分。”
原来是个老光棍,祁鸢笑了笑,“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陪二叔。”
祁中域冷哼一声:“你回去干什么?这么晚了去哪鬼混?跟你二叔好好叙叙旧,今晚就留在这睡了,明天再走!”
祁鸢只好答应下来,只要不让他永远住在祁家一切都好说,不过是住一晚而已——
作者有话说:虔诚的跪!你们知道的,世界很残酷,就像鸽子逃不出老头的手掌心(高估自己了,咕咕!咕咕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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