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干柴烈火,不知……
Chapter 19
在还没被认回到程家之前, 祁澜做过一段时间的家政。
整理家务的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娴熟。
面对这一地的狼藉,祁澜很迅速地就将地面收拾得干干净净。
顺便还给出去玩装了满满一盆的狗粮,在出去玩可爱的吧唧嘴声中坐在地毯上, 拿过搭在沙发边沿的浴袍打量起来。
只破了一道口子而已, 祁澜当然舍不得就这么丢掉。
他掏出书包里的针线盒子, 纫好针线,游刃有余地把浴袍缝好。
刚刚从公司离开后,祁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大包小包地取了一堆东西搬过来,省得后面还要花钱再买。
其中就包括针线盒子。
他甚至还动了帮蒋浩泽把校服碎片拼凑起来重新缝完整的心思。
不过碎得太严重,拼起来实在是很有难度,才不得不放弃想法。
“wer~wer~”出去玩吃着吃着,突然停止享用美食, 仰着小脑袋瓜儿看了祁澜一眼, 而后用鼻子推着食盆往前凑了凑,拱拱祁澜的腿,“wer~”
“乖宝是在给我吃吗?”祁澜有些惊喜地摸摸出去玩的小狗头,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出去玩这段日子跟着裴先生待得久了,被裴先生练得倒像是一只真正的小狗了。
“wer~”出去玩又推了推食盆,似乎在催促祁澜快点吃。
祁澜欣慰地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用额头蹭了蹭出去玩的大耳朵:“乖宝吃吧, 我可能吃不惯这个。”
然而出去玩有自己的想法。
他听不懂祁澜说的话,但能够感觉得到祁澜好像不准备跟自己一起吃, 于是蹬蹬腿,从祁澜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祁澜从来都不敢忤逆他,赶忙顺着出去玩蹬腿的力道松开手, 视线追随着小家伙,看看他打算做什么。
只见出去玩张开深渊巨口,在食盆里猛地炫了一大口的狗粮,没有咀嚼和吞咽的动作,直接鼓着小狗脸就爬回到了祁澜的身上,然后——
张开了狗嘴。
藏在里面的狗粮粒儿尽数掉在了祁澜的腹前。
祁澜:“……”
好在他早就已经习惯出去玩对自己的折磨了。
今天这种程度的,对祁澜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谢谢,”祁澜捡狗粮的空当儿,还顾得上向昂首挺胸的小家伙道谢,并婉拒日后可能还会出现的盛情款待,“不过下次还是尽量不要了。”
出去玩听不懂,他仰头兴奋地驴叫了起来:“wer——wer——”
祁澜暗幸这套房子的隔音效果属实不错,否则邻居是真的有可能会投诉的。
之前带着出去玩住在出租屋的时候,那里因为偏僻的关系,所以住户很少。
整个单元一共六层,只有住在一楼的两对老夫妇,和为了让狗狗不打扰到别人而选择住在六楼的祁澜。
“我们不要叫了吧。”祁澜轻轻捏住出去玩的嘴巴,希望他可以听取自己的建议。
然而狗嘴的开合度有五六厘米,祁澜光靠捂是捂不住的。
更何况,他并不想让出去玩感到不舒服。
“wer——wer——wer!!!”
见祁澜有想要阻止自己的举动,出去玩不禁更加愤慨,索性连狗粮都不吃了,直接开始边跑边驴叫。
制止不了癫狂的狗,祁澜深感无能地叹了口气,只得认命地一粒粒地把掉在衣服上的狗粮捡干净。
“叫完快点回来吃饭吧。”祁澜的情绪镇定得可怕,甚至又给出去玩开了一盒小罐头。
听裴先生说,这些都是小吴早早就打包好了硬塞给他的,樟山别墅的宠物房会对出去玩的狗粮和零食无限供应,让祁澜不要有任何的压力。
对于小吴热情大方的做法,祁澜倍感惊讶的同时,心怀感激地将小吴的好默默记在心里。
他后面也要回赠给小吴一些礼物才行。
“咔ber~”祁澜用食盆口刮了刮罐头盖上的残留肉渣后,才把盖子扔进垃圾桶。
出去玩从来都不是只傻狗,最会看人的眼色。
他刚跑到裴殊池的卧室门口挠了两下门框,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开罐头的声音,瞬间撒开四爪狂奔回来——
“wer——!!!”
祁澜熟练地往旁边躲了躲,成功预判了闷头撞在他腿上的出去玩的位置。
他要是不躲,这一下八成是侧腰,明天早上可能就会形成淤青。
毕竟经过多次的经验可得,出去玩的狗头似乎比他的肋骨要结实一些。
每次撞到他的时候,出去玩都是一副毫无疼痛的表现,依旧低下头狂吃不停。
但他就要惨一点,随着出去玩的体型和体重越来越大,每一次猛狗冲击成功之后,被撞到的部位轻则泛红一片,重则淤青发黑,不痛个几天不会完的。
“吃吧吃吧,”祁澜揉揉被出去玩撞到的大腿,忍不住笑道,“慢一点吃呀,没人跟你抢。”
出去玩在嗓子里低声“werwer”着,继续吧唧吧唧地吃,香得不得了。
看着认真吃饭的乖巧小狗,祁澜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他托着下巴欣赏着出去玩的吃相,喜欢得不得了,语气低软:“只有小狗吃饭才可以吧唧嘴,是不是呀?”
出去玩得意地“wer”了一声,接着任凭祁澜帮他托着两只会挡住视线的耳朵,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
全然没有注意到主人的脸上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平静疯感。
“啪嗒——”
殷红的血珠滴落在手背上。
祁澜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望着已经开始扩散蔓延的血迹发呆。
随着第二滴覆盖在第一滴血的上方,带来温热的触感时,祁澜才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捂着鼻子大步朝洗手间走去。
冷水洗去手上的血渍,祁澜顺便洗了把脸。
他直起身,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有些茫然地抿抿嘴唇。
不知道这是否就是他即将走向死亡的征兆。
祁澜抬手抹了把脸。
……他现在不能死。
为了哥哥,为了裴先生,总要尝试着去挽救一下。
如果能迟一点晚一点,等到他完成自己的愿望之后再死,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咚咚咚、咚咚咚。”
入户门被敲响。
祁澜确认了一下自己脸上和衣服上完全没有血渍后,才赶快从洗手间里出去,快步走到门口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樟山别墅的一名佣人。
“方先生?”祁澜勉强从脑海里寻找到和眼前的人相符合的名字。
“祁先生叫我小方就行,”小方笑笑,俯身胡撸了一把前来迎接他的出去玩的圆脑壳,“祁先生,我是来打扫房间的。”
祁澜一愣。
估计是裴先生担心自己会发现他跟蒋浩泽在房间里激烈大战的事情,所以才派小方过来,计划在自己回家之前把屋子打扫干净,以免让人生疑。
祁澜知道小方可能会在完成清洁工作之后,对裴殊池进行简单的工作汇报。
如果他现在对小方说,屋里的狼藉已经被他收拾好了,那么得到小方如实回答的裴殊池也就会明白,祁澜知道他和蒋浩泽之间的隐秘私事了。
祁澜低垂着眼睛。
他和裴先生现在毕竟还没有离婚,某些事情还不能做得那么光明正大。
偷偷摸摸地私会可以,要是搬到了台面上,很可能会让裴先生的名誉和地位在裴家本家人面前受到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里,祁澜赶忙侧身让开,请小方进屋:“啊,好的,请进。”
左右只是打扫房间而已,只要小方进来了,后续也不会跟裴殊池再对质屋内的实际情况。
说到底在家里跟喜欢的人搞婚外情,无论如何都算不上一件光彩的事。
可祁澜不在意,不代表裴家的人不在意。
小方很喜欢少爷派发给他的任务。
做起来真的不要太清闲。
这套房子压根儿就没有能让他下手收拾的地方嘛,出来溜达一趟,回去还能领出差补贴。
简直爽翻了。
直到傍晚,小方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裴殊池才回到家里。
看见祁澜正盘腿坐在地毯上,表情严肃地捧着数位屏画画,他便更加放轻了动作,生怕会吵到对方。
听到门口传来的声响,祁澜回过头:“殊池,你回来啦。”
裴殊池恍惚了一下,点点头:“嗯,回来了。”
他走近两步,刚想要问祁澜什么时候回来的,就被他有些褶皱的衣服下摆吸引了注意力。
祁澜顺着他的目光,紧张地在自己的身上寻找起了可能出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方才流鼻血的时候,担心会把衣服弄脏,把衣角暂时掖在裤子侧边来着,急着给小方开门就忘了拿出来。
以至于弄上了不少褶皱,看上去不太美观。
祁澜暗自惊叹裴殊池的细心程度,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摆,开始转移话题。
“殊池,你吃晚饭了吗?”
祁澜从来都没有打算把自己最近经常流鼻血的事情告知裴殊池。
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为脑外伤所造成的后遗症,只要将初始发生车祸的事情全部讲明,后续出现的任何症状他只管自己受着就可以。
裴殊池消失了整整一天,想来是为了工作。
“还没,”裴殊池观察着祁澜脸上的表情,“天气这么冷,要不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看到青年听到“火锅”之后,眼睛一亮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提议是稳了。
“那我请你!”祁澜始终都想要好好感谢一下裴先生,红着脸提议道,“殊池,我今天接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任务,马上就要赚到很多钱了。”
裴殊池今天回了老宅,被爷爷说教了不短的时间,心态还没有彻底调整好。
此时听到祁澜又接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任务,下意识微微皱了皱眉。
祁澜正盯着裴殊池的脸,当然能够轻松地发现裴殊池的表情。
见对方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祁澜便只告诉了裴殊池自己有新工作的事,并没有告诉他具体工作内容的准备。
裴先生在外面忙了一天,回家之后肯定不会再想听到与他的工作类型有关的任何细节。
祁澜自知没有太多的闪光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知情识趣。
不会主动去讨别人的嫌。
只不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拥有可以赚到更多钱的工作了,祁澜就忍不住地高兴。
“我们多点几份肉和毛肚。”祁澜难得表现出这么大款的发言。
裴殊池笑起来:“好,去换衣服吧,我等你。”
祁澜毫不迟疑,转身就走。
像是怕自己晚一秒行动,吃火锅这件事就要告吹了一样。
裴殊池站在落地窗边,面色平静地压制着泛上心头的隐晦欲望。
刚刚打开入户门的那一刻,他看到穿着柔软家居服的青年被落日余晖包裹着,从容闲适地坐在那里画画。
裴殊池几乎当场就有了变化。
心被填得满满当当,目光根本无法从坐在地毯上的青年身上移开。
好不容易把话题转移到火锅上面,才能让祁澜暂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以此用来调整难以见人的状态。
面对落地窗的时候,裴殊池都还在暗幸自己今天穿着宽松的外套和裤子。
否则真的很容易颜面尽失。
余光里有一块浅色的布料一闪而过。
裴殊池蹲下身,捡起那片遗漏在沙发底下的校服碎片。
出去玩吃饱喝足,哼哧着跑过来想要跟裴殊池亲近一下,刚好撞上裴殊池带着笑意的问题:“好孩子,你干的?”
说着,捏住校服碎片在出去玩的小鼻子前轻轻蹭了蹭。
出去玩不懂是非对错,只知道自己牙痒了就想要撕咬东西。
看到裴殊池这样引导他,权当是自己做了和乱拉乱尿一样的坏事,立马低低地呜咽两声,在裴殊池面前蜷缩成一团开始装可怜。
裴殊池被他逗得发笑:“你倒是心眼儿多,搞得好像我经常会打骂你一样。”
“wer~wer~”出去玩得意地驴叫两声,动静不大,十足十的撒娇。
出去玩精力旺盛,喜欢撕咬东西。
他跟蒋浩泽在矛盾激化的时候,对方就直接脱掉了身上的校服外套丢在地上,准备冲上来用武力解决问题。
裴殊池在自己的家里,且不说主场优势,单是身高和体能方面,蒋浩泽就已经不够看了。
即便是训练得当的备考体育生,也还是没有办法跟泰然自若地四两拨千斤的裴殊池相抗衡。
仅仅只是颇为相让地看他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挥拳,裴殊池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地上捡起蒋浩泽脱掉的校服,轻而易举地让对方在他自己绕来绕去的拳法里被布料箍住,动弹不得。
最后只能被迫站定在原地,恼羞成怒地用蛮力撕开衣服丢回到地上。
出去玩兴致勃勃地看完了全程。
大概是在他接到老宅电话离开家里、顺脚也把蒋浩泽踹出自己家门之后,小家伙仗着主人不在家想要试试自己的能耐,大展身手地把蒋浩泽的衣服给撕咬了个彻底。
……好在让小方及时赶过来清理现场,否则要是被满满看到,指不定会在心里乱想成什么样。
那个蒋浩泽不构成威胁,却会在向满满表现出殷勤谄媚的时刻,令人格外厌烦。
少年人因为感情而成为犟种的概率很高。
裴殊池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因为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因此裴殊池觉得,蒋浩泽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但无所谓,就当是放松筋骨。
来一次,他打一次。
裴殊池的思绪还停留在上午的矛盾中,突然听见祁澜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立时抽神出来看向抱着狗站在面前的漂亮青年。
“殊池,我换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啦。”
裴殊池轻咳一声,转身拿车钥匙:“好,我们去哪家吃?”
祁澜很喜欢吃火锅,很久之前就做好了攻略,只是碍于抠门的本性,始终都没有下决心花上二百块去大吃一顿。
今天借了裴先生的光,他终于可以尝尝惦记了很久的那家火锅店。
也算是用这个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谢。
裴先生帮了他那么多的忙,出去玩也因为裴先生家中宠物饲养员小吴的关系,得到了从此衣食无忧的待遇。
光是狗粮和零食都不知道省了多少钱。
“听Grace说,”祁澜担心裴殊池不知道Grace是谁,解释道,“她是我的同事,她说离公司三条街的位置开了一家新的火锅店,味道特别正宗。”
裴殊池毫不犹豫:“好啊,位置发我,现在出发。”
关于吃火锅的事情可不能含糊,祁澜赶忙把位置发给裴殊池。
确认对方收到了之后,自己则走到门口,迫不及待地开始穿鞋。
“路上有家宠物生活馆,”裴殊池看了眼地图,提议道,“刚好把出去玩送过去洗个澡吧,等我们回来再接他。”
这小家伙今天跟校服外套打了那么久的架,身上都是灰尘,得洗洗干净才配爬上满满的床。
每每想到出去玩可以天天晚上和满满睡在一起,裴殊池就羡慕得发疯。
只恨不能一过了日落时分,就跟出去玩交换灵魂。
换他来做满满身边的狗。
祁澜也觉得出去玩今天莫名有点儿脏,点头同意了裴殊池的提议。
但一想起出去玩往日抗拒洗澡时的种种狂暴姿态,祁澜又有些打退堂鼓。
没想到那边裴殊池已经把出去玩训成了一只真正的狗。
他只俯身用指节敲了敲笼子,声音微沉:“好孩子,进来。”
下一刻,出去玩就跟中了蛊似的,挪腾着自己的四条小细腿就进了狗笼,乖巧地蹲坐下来等待后续。
祁澜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还是他的癫狂小狗吗?
裴殊池看得出这小狗其实是聪明的,只不过二十五斤的狗,二十四斤的反骨。
因此裴殊池也想趁此机会,尽可能地让出去玩多多服从祁澜的指令。
他蹲下身子,隔着狗笼摸摸出去玩的狗头,示意他乖一点:“好孩子,站起来。”
出去玩听话地抬起屁股,站起来面向裴殊池待命。
裴殊池轻声道:“你试试。”
祁澜半信半疑地小声尝试:“出去玩,坐下?”
末了,还学着裴殊池的语气,也跟着补充了一句:“好孩子?”
出去玩显然是被祁澜身后的裴殊池所折服,听到指令,动作利落地一屁股坐了下去。
“wer~wer~”
“这么乖啊。”祁澜笑了起来。
他右手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只用左手碰了碰出去玩湿润的小鼻子。
却被小家伙猛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以示亲昵。
祁澜惊喜地眨了眨眼睛,微仰着脸去看裴殊池:
“他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舔我手。”
裴殊池拎起狗笼准备出发,含着笑意:“以后机会多着呢。”.
祁澜不知道Grace说的这家新开的火锅店……规模居然有这么大。
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盘下了独栋三层楼,并按照传统火锅店的风格,将楼体装修成了古色古香的韵意。
让人一看就知道,格调绝对不一般。
可请客的话已经放出去了,祁澜不可能在这个关头上对裴先生说他的钱包突然不太方便。
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走。
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裴殊池隐藏在墨镜后面的一双笑眼。
穿着深红袍衫的服务生走上前来,笑容大方:“二位贵宾晚上好,很荣幸为您服务,请问几位用餐呢?”
祁澜是真的很想说一位,他站门口等裴先生吃完出来就好。
裴殊池先一步开口:“两位。”
“请问有包……包间吗?”祁澜生怕裴殊池被大家发现,冒着包间要额外加钱的风险,也咬碎了牙、心如刀割地问道。
服务生抬手领路:“有的,这边请。”
比起一楼略显嘈杂的喧闹声,二楼要清静很多。
祁澜一走上来,连耳鸣都减轻了不少。
六张散桌靠着窗边,低头就可以看到一楼的绿植假山和亭台流水,清逸雅致。
“包间在这边,二位先生请跟我来。”
祁澜刚想说这二楼人不多,他俩在窗边将就将就应该也没问题。
……至少不用额外加服务费。
可转念一想,万一真把裴殊池的行踪给暴露了,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包间就包间,加钱就加钱。
“小七?”
祁澜正满怀心痛地跟着服务生往前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裴殊池回过头,发现对方的视线确实落在祁澜身上,开口提醒道:“哥哥,好像有人叫你。”
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但裴殊池毕竟没办法把祁澜的耳朵捂住,只能坦然接受。
祁澜转过头,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学长?”
裴殊池呼吸一沉。
完了。
又来。
服务生略一鞠躬:“老板好。”
男人走过来,摆摆手示意他下去:“我的朋友,我亲自招待好了。”
听到服务生对学长的称呼,祁澜讶异地看着他,但并没把疑惑问出口。
学长不是跟他同一个专业吗,怎么会开起火锅店了。
“小七,好久都没见到你了,”连哲走到祁澜面前,不由分说地将人拢在怀里用力抱了一下,爽朗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背,“最近很忙吗?都没见到你朋友圈发动态。”
裴殊池的目光锁定在连哲碰过祁澜的右手上,微微眯起眼睛。
“这位是……”
连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全副武装的裴殊池,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对方藏都懒得藏的敌意。
祁澜一到介绍裴殊池身份的时候,表情就会变得不自然。
“他是……”祁澜舔舔嘴唇,想着学长认识他的时间长,跟别人不一样,所以不能按照之前的说法来介绍裴殊池,“我朋友。”
介绍完了裴殊池的身份,祁澜又向裴殊池介绍学长:“这位是我大学的学长,连哲。”
两人在针锋相对的气氛中互相握了手,刚一碰到就瞬间分开,连演都不想多演一秒。
祁澜在旁边钝钝地感知不到什么,却隐约觉得自己如坐针毡,内心难安。
本以为互相介绍完了,对话也就结束了。
没想到刚松口气,祁澜就听到了学长那不如一道雷直接劈了他的建议——
“正好我也没吃呢,不如一起?”
连哲应该是很懂自己这个小学弟的抠门本性的,提完自己的观点,接着就说:“好友重逢,免单是必须的。”
这是祁澜头一次扛住了在金钱方面的诱惑,勇敢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不好意思啊学长,我和我朋友……”
说到这儿,祁澜脑海里灵光一闪。
他这个烂记性。
怎么会忽略自己除了赚钱之外,要为裴先生做的事情了呢。
今天要不是学长叫住他,祁澜觉得自己怕是都快要忘记了这个优秀的备选者。
连哲见缝插针,揽住祁澜肩膀的同时,看向裴殊池:“介意我们拼个包间吗?”
裴殊池的胜负欲被成功激发。
他嗓音温沉,情绪淡定:“不介意。”
祁澜比他们两个都要矮一点,飞快地在裴殊池和连哲身上挪移的视线压根儿就没被二人发现。
……裴先生同意了拼包间。
看来有戏。
进了包间落座后,连哲给二人倒好热茶,笑容绅士得体。
“小七,你最近在做什么工作呢?”
裴殊池摘掉口罩和墨镜,面对连哲不可思议的目光,气定神闲地朝他挑了挑眉梢。
“小祁,你朋友居然是……”连哲勉强维持住笑意,“裴先生啊。”
祁澜没有错过学长端详裴殊池时的眼神,暗自脑补了一出大戏。
从前还在读书的时候,学长并没有向他提出过共进晚餐的想法,可今天遇到裴先生之后,他立马就请求拼桌拼包间。
分明是对裴先生很有兴趣的表现。
借着从连哲手中接茶杯的动作,裴殊池很不小心地把戒指掉在了地上,还好巧不巧地滚到了祁澜和连哲的中间。
“哥哥,可以帮我把戒指捡起来吗?”裴殊池稳稳拿捏着无辜的语气,让祁澜做不到忽视他的请求。
“噢噢好的。”祁澜赶忙伸手去捡。
只不过这个场景……怎么这么像古装剧里掉筷子的戏码?
“戒指?”连哲惊奇地朝地上看去,“裴先生订婚了?”
裴殊池从提心吊胆的祁澜手中接过戒指,礼貌回答:“是结婚了。”
连哲突然松了口气:“嗷,原来如此啊,裴先生的爱人应该很优秀吧。”
裴殊池笑意变大,看向祁澜:“哥哥当然很优秀。”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即便连哲再怎么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也没办法继续装傻。
“你们俩……”连哲看了眼裴殊池,又转头去看祁澜,“你们两个……”
裴殊池微微颔首:“新婚燕尔,也祝连先生早觅佳偶。”
连哲一口气哽在喉头。
……松气松早了。
祁澜被裴殊池的这一番操作惊得怔在原地。
大脑宕机。
他俩的真实关系……就这么给说出来了?
“阿珩呢?最近怎么也没有消息?”
裴殊池并未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和意外,可连哲却是很了解祁珩和祁澜的。
他从眼前二人的互动中看出,祁澜和裴殊池即便有着婚姻关系,也绝对不会是基于深厚的感情才走到一起。
……这里面必然有其他的缘故。
毕竟裴殊池显然是对祁珩没有那么熟悉。
“咚咚咚。”
服务生敲敲门,推着小车走进来,刚好帮祁澜掠过这个不想回答的问题。
“您好,打扰一下,现在为几位上锅底和菜品。”
祁澜盯着服务生车上的红油锅底,眼睛亮晶晶的。
爆辣火锅,他的最爱。
裴殊池抬手示意服务生暂停一下往祁澜面前放爆辣红锅的动作,劝道:“哥哥,还是中辣吧。”
“哈哈,裴先生真的跟小七是互相了解的关系吗?”连哲话里有话地笑笑,“难道裴先生不知道小七是很喜欢吃辣的吗?”
祁澜紧忙放下杯子,想要提前截住裴殊池的话头。
以免裴先生完全不知前情的回答会让现场陷入尴尬的氛围。
但裴殊池分明早有准备,应对自如。
“我知道他喜欢吃辣,”裴殊池话里的反击也不遑多让,眼中带着胜券在握的笃定,“只是他这几天有点上火,我担心他吃了之后身体不舒服。”
这番话将他和满满之间的关系在无形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既暧昧又亲近,让连哲凭空添了一把无名火,却又无计可施。
连哲笑了笑,不得不顺着裴殊池的话茬儿表达着自己对祁澜的关心:“是啊,小七,裴先生对你照顾得很周到呢。”
祁澜夹了一块肥牛,裹满了酱料送入口中,心满意足地咽下去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哲在跟自己说话,抿嘴配合地笑笑。
……只要你想,很快也会对你照顾得很周到的。
裴殊池无心夹菜,只将视线在祁澜和连哲的身上反复地移动。
偏偏落在连哲脸上的几次,却尽数被祁澜发现了。
是时候了。
他该把地方让出来了。
祁澜站起身来,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裴殊池说了句“小心地滑”后,便开始给祁澜布菜,方便他回来之后直接吃现成的,以免被烫到。
连哲的叮嘱被人抢了先机,只能徒劳无功地说一句“要是找不到就喊服务生”,而后闷闷地猛灌茶水,气自己慢人一步。
祁澜当然不是真的去洗手间。
他掐算着时间,在洗手间周围绕了两圈儿后,才慢悠悠地走回到包间门口。
总共五分钟左右,不管是沟通感情还是互换联系方式,应该都完事了。
他该进去继续吃他的麻辣火锅了。
肥牛肥羊,毛肚黄喉,千万别老了啊。
“祁澜快回来了,我不希望他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听到裴殊池的声音,祁澜落在门把手上的指尖一顿。
连哲的语气显然也是在压制着某种情感,不让它宣泄出来:“你以为我就很希望吗?”
……一见钟情。
干柴烈火。
很可能马上就会不知天地为何物。
“哐当——”
椅子倒地的声音。
“哗啦——”
碗碟掀翻的声音。
“唔嗯——”
伴随着连哲的一声略显痛苦的闷哼,祁澜的眼睛瞪得老大,顿时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面对着门板。
……这、这也太猛了。
裴先生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
“先生您好,我来为您三位换一下骨碟……”
祁澜担心服务生会惊动里面正在忙碌的二人,紧忙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面:
“嘘。”——
作者有话说:满满:(水獭托脸)虽然进度有点超乎想象的快,但我很满意[撒花]
池子:(小狗狂躁)打不完,根本打不完[裂开]
学长:(鼻青脸肿)所以说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的对吧?[星星眼]
小蒋:(鼻青脸肿)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有点失聪[爆哭]
服务生:(紧张)我老板要是不在了,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捂脸偷看]
***
【这时候就有人要问了,满满呀满满,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章章33个包包~】
【炒鸡感谢宝们的营养液~】
***
专栏新文已开《被迫和死对头上婚综后》
【文案:】
【床下仇人·床上情人】
豪门小少爷谢迎在死对头十八周岁成人礼当晚喝多,把人给睡了。
醒了之后,两人在床上大打出手。
谢迎暴怒自己是被压的那个,晏淮琛则恨他夺了自己清白。
自此,两人之间的梁子更大了.
后来,谢迎家道中落,偏偏祸不单行,打工的路上出了车祸。
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床边站着恨不得将他食肉寝皮的晏淮琛。
谢迎羞愤难当,当即一瘸一拐地举着自己的输液瓶要跑。
“我替你还债,你帮我演一出戏。”晏淮琛挡住他的去路。
快被打工累死的牛马谢迎没出息地动摇了:“演什么。”
晏淮琛:“在一档离婚综艺上跟我演一出夫夫感情破裂的戏码。”
谢迎:“有多破裂?”
晏淮琛:“你初三那年考第二,恨不得把我衣服扯碎的时候那么破裂。”
谢迎拘谨:“我又不是专业演员,哪里会演这些……”
晏淮琛挑眉:“就照你平日里对我的那样,稍微收着点就行。”
谢迎:“……”
***
谢迎信守承诺,拿钱办事。
在节目上认真观察其他夫妻的状态,老实巴交地照葫芦画瓢——
晏淮琛坐他身边,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为什么背叛我?!”
晏淮琛给他洗脚,他抬腿直接就掀翻:“少在这里虚情假意!”
弹幕却个个像是色中饿鬼,对着谢迎斯哈斯哈——
【吸溜,好娇的老婆】
【那一巴掌给晏淮琛打爽了,我都怕他舔迎迎的手】
【拜托快点离婚,我等着迎迎的二婚呢(合十)】
直到被晏淮琛压在床上,谢迎才反应过来:“狗东西你耍我?!”
晏淮琛亲他耳廓:“乖,再让狗咬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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