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你想做吗？”
解昼间问。
卜清诀说：“事已至此, 必须走到底了。”
他还有一个愿望的机会。
对，他还能……
可是……
他是选择回到现实过上理想的生活，还是把机会献给一些相处不过一年的人？
解昼间伸手揉揉他的后脑, 如同再一次透过自己的眼睛看穿了他, 说：“在杀死解忧之前, 你还有时间去考虑未来。”
“……”
现在的问题是，修真界已经一团乱火，称得上人间炼狱。
解忧作为最后的反派，会在哪里躲着？
“你有什么想法吗？”解昼间说：“这方面你向来比我有主意。”
“……”
卜清诀强行冷静判断了一下局势, 说：“我猜……会是那里。”
在剧情自然地发展下, 阮灵籁他们全都死在了因果中。
现在只剩占据云月临身体的解忧还在，只要杀死解忧，一定就能算作通关剧情。
他欠云月临一次痛快，这次可以还上了。
现在他能够仰仗的, 一定就是那无解的蛊毒，所以卜清诀猜测他一定会在那个山谷底下。
自己是不怕, 但是解昼间不一定, 去之前卜清诀特意提醒了下。
“纵使解忧夺舍复活一定需要一些消耗，蛊虫不似一开始那样猖獗, 但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些蛊虫的操控范围，所以你得全听我的，我不让你去，你一定不能去。”
“好。”
卜清诀做好心理准备，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说：“有机会我一定精进剑法。”
解昼间柔声：“那一定比我强。”
卜清诀想对他一直以来的支持陪伴说句谢谢，但是还是没脸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他只沉默了片刻, 说：“走吧。”
谷底。
不出所料，他们中了解忧的埋伏。
蛊虫的黑气明显比之前少了不少，看来为了他的夺舍真的牺牲了很多，剩余这些虫子解昼间还是能对付的，护送卜清诀一路到山谷最深处。
他们之前就是在这里被云月临送出来，再一次回来心情复杂。
刚才过来的路上，卜清诀也见证了很多血腥画面，解昼间的剑都砍废了，两个人路边捡了两把新的。
一开始他的确是反胃的，现在麻木到干呕都不会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解忧。
而且山谷深处的解忧果然也受到了重创，他在这调理，被卜清诀二人闯进来，只能迎战。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对方脸颊下方遍布了黑色纹路，这次和之前的中毒迹象不同，反而只是他在维系自己的魂魄状态。
卜清诀一眼看出，伸手拦住解昼间。
“等。”
解昼间放下举剑的手。
卜清诀开口和解忧对话：“是啊，别人的身体很好用吧，解家主，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一边对话周旋，卜清诀一边观察四周蛊虫的位置。
虽然他看不见，但是总觉得现在蛊虫与蛊虫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好，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地想想。
不知道愿望能否对这个世界起效果，所以不能贸然让解昼间冒险。
按照自己的修炼成果，对打一定不现实，如果拼速度的话，能否把所有蛊虫斩断……
卜清诀握紧手中剑。
只能赌一把了。
毕竟他免疫这玩意，这件事只能他去做。
卜清诀的第一次实战，他的目标是不被对方碰到一下。
脚上一用力，他冲了出去，精准锁定几处位置。
解忧同步发现他要做什么，抽出长剑阻止。
解昼间刚想动手，卜清诀大喊：“别动！”
剑与剑发出碰撞，解昼间咬紧牙关紧盯那处。
卜清诀握剑的手被震的疼，但是他还是握着。
他的速度和成长在解忧意料之外，一个轻盈的转身，卜清诀越过了他，剑尖擦过了卜清诀的一根头发。
“什么……”
解忧刚要继续追击，体内另一个魂魄的挣扎让他头疼欲裂，两个魂魄在同一身体里打起来，给卜清诀争取了一些时间。
但是很快解忧挣脱出来，卜清诀快要斩杀最后的蛊虫，解忧上前阻拦，将卜清诀震开，眼看要一剑看向卜清诀的右手，却被另一个极大的力道弹开。
云月临的身体砸在墙上，吐了一口淤血。
而解昼间迅速的，刺穿最后的虫豸。
分成两半的虫子还在蠕动，这显然并不是杀死了他们，卜清诀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能杀死他们，但是切断他们的链接就够。
解昼间说：“很棒，你果然学的很快，只是缺乏力道。”
“……不是让你别动。”
“……抱歉。”
卜清诀摆摆手，既然顺利完成，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对着扬起的灰尘喊话：“解忧，你是自己从云月临的身体里出来，还是我们一会把你打出来。”
而烟尘中竟传来一道笑声。
“到现在你还想着能够保住谁吗？”解忧大笑，弯腰走出来，“我死，云月临也会被母蛊侵蚀，千疮百孔，腐烂而亡！只有我活着，他才能活着！”
“……”
解昼间：“卑鄙无耻。”
“你们若是下不去手，”解忧提剑上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声响动。
卜清诀挥剑，斩落解忧手里的剑。
剑在空中翻了几下，插入远处的地里。
解忧后退，看了一眼卜清诀的眼神，居然感觉到一些压迫和恐惧。
卜清诀还想最后尝试一下。
他用剑指着解忧：“滚出来。”
就在这时，解忧再次吐出一口淤血。
他神情一变，卜清诀和解昼间都愣了。
是真正的云月临。
原本咫尺之间的剑尖突然顿住了。
卜清诀第一次杀人。
他不想是云月临。
解昼间知晓他的犹豫，也不愿事情如此残忍，提剑随时准备替他。
该死的怎么是这个时候上身了。
“……”
云月临没说话，转身，走向被打飞的那把剑。
“你们……犹豫什么……”
“云月临！”卜清诀最后挣扎：“把他逼出来！你别动！”
实际上，解忧说得对。
没有了解忧，云月临也活不了。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
云月临拔出插在地上那把剑。
他二十岁的礼物，如今还没有名字。
“云月临！”
卜清诀下意识想去拦，这是他经历这么多伤亡后唯一还能参与的事情，他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果然做不到就这样算了。
亲手送一个人上路什么的……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什么办法能保住云月临……
哪怕还能救一个人也行……！
得稳住他！
“云春花！你给我住手！”
云月临提剑的手真的顿了顿：“……该死的，你叫本少主什么？”
“你要是不住手，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就叫这个外号吧！”
“……嘁，”云月临就当自己死前歇一会，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呸了一声：“难听死了、你这辈子……取过好名字吗？”
“取过的，”卜清诀叹息，“取过的……”
解昼间闭眼，神情愤恨，但清楚自己无能为力。
云月临没再接话茬，死意已决。
“云月临……！”
“就用这枉生剑，了结我轻如鸿毛的性命，也算不枉此生——至此，我云月临问心无悔。”
清诀只看见他清俊的脸上已经爬满了黑色纹路，随后是绽开的血色，染红了月临花枝。
“……”
“清诀……！”解昼间扶住腿软的卜清诀，随着他一起瘫坐在地。
“深呼吸，看着我。”
卜清诀大口呼吸并不通畅的空气，空气里全是血腥和灰尘，熏得他眼睛发红。
“清诀，”解昼间咬牙：“这是自他被夺舍开始，就诞生的愿望，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就像我，我之前也想过得，只是我最后认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才决定假死跑出去，否则你不会来到解家门口，不会见我对吧？”
卜清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解昼间其实一开始也该死了。
他甚至应该是死的最草率的那一个。
却被作为一个工具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
和云月临他们一样，他或许原本不用接受这样的结局，一死了之反而省事，何苦陪他看了这么多苦情戏。
“对不起……”卜清诀只感觉自己眼睛发痛，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但是却鼻子发酸，“对不起……”
比起谢谢，他更想说对不起。
他不够强，不够聪明，不够有能力。
一味跟着任务走，自诩聪明却被系统带进坑里，导致了这样的局面。
“你不用的，你不用道歉，”解昼间摇摇头：“你坚决地要杀解忧，是有什么余地吧，我相信。”
“……”
是的，余地。
还有余地。
都死了……大家都死了……
那么，他应该完成所有任务了。
系统呢？
系统！
滚出来！装什么死！
【宿主大人……抱歉，只是看您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没敢说话】
【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
【剧情推进：99%】
结束了……？
但是……为什么99%
还有1%是什么……
【宿主大人，您忘了？还有“解昼间”】
【请确认全员死亡，才能进入许愿空间】
第102章
没等卜清诀仔细去想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悲伤的情绪还未消散，周围突然地动山摇。
“这里要塌了，”解昼间站起来拉起他：“先出去。”
……他一直相信自己。
为什么？？
解昼间带着胡思乱想的卜清诀跑了出去, 外面也不太平, 都是一副乱世景象, 火与血色染红了整个天空。
解昼间带人一路逃亡，最后阴差阳错的回到了水云湖边，水云湖中央原本的清家地界如今也荒无人烟，但湖心岛这里稍微安静点, 也没什么人和妖兽过来, 可以作为最后的谈话地点。
“冷静点了吗？”
“……”卜清诀再次看向他，解昼间看起来真的在担心自己，可是他已经觉得自己并不值得。
系统期初派给他带出解昼间的任务，就是因为他悲催的武力值需要一个不影响剧情的保镖吧。
如果没有解昼间, 他就死在半路了。
卜清诀不知道作何感想，因为现在就算给他实现愿望的机会, 只要他无法忘记这些事情, 他就不可能快乐的度过后半生。
他是个没那么冷血的人，他会在夜里辗转反侧。
闭眼, 他能看见阮灵籁死前的悲愤，雁失群闻天语的自相残杀，神子居的决绝，云月临的自刎。
还有……他一路认识解昼间，结识云月临，以及靖阁数月，短暂的小憩时光。
靖阁六位客卿，终究只传言在北山的山民口中, 多年以后也不一定成为什么传说。
他来这个该死的世界走了一遭，和所有人穿越者都不同，他没有金手指，没有天降好运，他却一步一步把所有角色推向了最惨烈的结局。
哪怕解昼间一再强调不是他的错，卜清诀也知道这和他脱不开关系。
蝴蝶效应。
想见老师，想有花不完的钱，想在现实世界过得比所有人都好。
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哪有这种好事，他早知道。
他只是骗自己不要去在乎，几个小说里的人命而已。
卜清诀甚至不能责怪这个系统，数据脑袋，怎么可能理解人性的两面。
倒不如说系统原本是想逼着他就范的，能争取一个平等的地位已经不错了。
怎么办……
他现在该怎么办？
许愿让自己失忆？
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清诀，清诀……”
解昼间连续唤了两声，卜清诀才回神。
“你什么都不用想，你只需要告诉我现在怎么做。”
“……”
卜清诀瞳孔地震。
“你接到什么新任务了吧，我知道的，因为这个世界还在，你也还没走，证明还有任务要做，”解昼间耐心问：“是什么？”
“…………不，”卜清诀迅速摇头：“我不能……”
现在、三家全灭，主要人物也尽数离开……
难不成要他去杀死……
“你只需要告诉我，”解昼间看着他说：“告诉我还需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卜清诀忍不下去，语气瞬间就炸开了一样，怒斥：“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平淡的说出这个！！”
他的脑子里过了多少可能性，想了多少种结果。
为什么这个人可以像是没事人一样，还这么冷静的问他这个问题！？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会死！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纠结！
到底知不知道……解昼间、其他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早就不陌生了。
“卜清诀，”解昼间没生气，而是伸手抱住他，力道不轻不重：“我的命是你给的，就算短暂也是活过，而且……你期初承诺我的，你不是都做到了吗？”
解家、名字……
“我不信命，但是我可以选择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你最终做不到解救这一切，你本身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应该强绑你为这个世界承接愧疚，从自己利益出发没什么不对的。”
“你要明白这个道理，救与不救，离开还是留下，都是你的选择，”解昼间松开他，直视他：“你现在要做的是不能再发抖，擦干自己的眼泪，去做出一个选择，相应的，你必须要承担那个选择给你带来的一切利弊。”
“……”
他话音落了，过了一分钟左右，卜清诀血红的眼睛忽然起了一点高光。
“解昼间。”
“在。”
“……我想通了，你再信我一次吧。”
“好。”
卜清诀抽出解昼间腰间的那把剑。
他的手仍在发抖，眼睛再次泛上血丝。
解昼间不知道刚才停顿的一分钟，卜清诀是否和天外的系统交流了什么。
毕竟他又不是真的会读心。
“我想好了你的剑名，但我现在不告诉你，因为你值得更好的剑。”
“如果你真能想起来一切，”卜清诀道：“随时从我这里报复回去。”
“……好。”
“你就没有别的要对我说的吗！”
臭小子！就不怕真的是永别吗！！
混蛋混蛋混蛋……长了张帅脸，但是一点都不会哄人，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说大道理……混蛋混蛋混蛋……
“如果我现在对你诉说心意，你也不会答应呀。”
“……混蛋……”
卜清诀咬紧后槽牙。
“再来一次你要是不长这样了，”卜清诀恶狠狠说：“我绝不认你。”
一剑穿心。
他没去看解昼间的表情，只觉得给人长痛不如短痛。
解昼间是第一个被他亲手杀死的的角色。
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卜清诀心口剧烈疼痛，并非系统所为，是他自己的生理反应。
但很快，四周开始扭曲，消散，最终汇聚成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恭喜宿主，完成所有剧情】
“废话不用说，”卜清诀丢掉手里带血的剑，剑脱离他手的瞬间就化成粒子散去，“处理烂尾小说的方式，就是把小说世界的一切毁掉，这么重要的信息，你为什么一开始没说？”
【……抱歉宿主，这是出于人道主义，之前也有不少宿主得知这件事之后走了极端，所以才决定隐瞒的】
“还是那句话，你是怕告诉我之后我不做任务吧，真是谢谢你把我想的这么善良。”
【我承认，宿主说得对，这也无可厚非，希望宿主理解，您完成的很不错了，可以许愿回到现实世界，开始新的生活，如果需要抹除记忆，我们也可以配合】
“我不会这样选，刚刚问你的，你的回答呢。”
【宿主，这真的不在我的权限范围内，这个小说世界已经……】
卜清诀眼前出现了一串乱码。
【%……￥您……&……&%&……做了……*……&*什么】
【%￥……@&&】
“为什么你宁愿瞒着我也要让我推进剧情而不是换人呢，好难猜啊，”卜清诀笑：“是因为，你一直寄生在我的脑子里，对吧。”
“在我没有许愿之前，你和我共生，相当于你的任务也没有完成，我们仍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而我只要思绪足够混乱，也能对你造成一点程度的瓦解。”
「￥%@……%……」
系统的方框都变淡了，乱码频率开始降低。
“有一种情绪达到顶点的时候，人的情绪会非常强烈，”卜清诀擦了一下鼻血，“你希望我带着恨和你同归于尽吗？”
【……】
乱码停止了。
【……】
“再问一边，如何破局。”
【……虽然我的权限目前不够，但是宿主可以自行选择通过更多高难副本，提升愿力，直到愿力能回溯一整个世界】
【但是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前一秒您的心理检测还十分混乱，百感交集，进入这个空间之后先是平静，后又达到了极致的恨意，现在又平静了，这不是人类能控制的情绪程度】
“人的确不能达到，但是一旦发现了系统的原理，点对点攻击你就好了，具体我懒得和你解释，免得死于话多。”
“我是一个现实生活没有亲人和牵绊的人，我希望自己真正有用一次，否则就算是老师也不会开心的，我要救他们，我要真正认识他们。”
“我接受高难副本的挑战，得到回溯世界的奖励，开始吧，系统，告诉我这次的条件。”
【……】
【正在模拟测试以及生成条约】
【宿主需自行完成高难副本，重生次数：无限】
“其他呢。”
重生次数无限，也意味着凶多吉少。
但好歹只是痛，不会真的死。
【完成高难副本后：1.宿主永远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不能回头】
“……可以，反正我也没抱着这种既要又要的心态。”
【2.宿主不能改变范围外其他“人”的生死】
“范围内有哪些？”
【主要人物、或剧情必要百年内人物】
“也就是我不能跑到几百年前去救那个年代的人，那样太赖了，但是我身处的这个时间线能救多少救多少没问题，对吧。”
【是的】
“好吧，那我需要一个前期准备的阶段……起码需要一个正当身份……然后……我得处理一些能处理的前置事件。”
比如解家和妖兽，要是放任发展也就难办了。
……有了。
“不是有个失足死掉的炮灰仙君吗，身份给我用吧。”
【这是额外的价钱，需要宿主支付等量代价】
“反正我不能回去，我的生活给他了，以后他就是我，我成为他。”
【代价合理，生效中……】
“主要人物有哪些？”
【范围锚点靠特殊名称区分，目前为：绝弦、寂无、溟痕、回时、枉生、浮岚】
“……我大概能对上是哪些人……为什么昼间的代号是我想到的剑名？”
【代号和原本死法强关联】
“……”
浮岚……不光是他想到的剑名这么简单。
这剑名最后的灵感来自他们第一次过夜的水云湖，那时湖面起雾，最后他们也在水云湖中结束，所以卜清诀才想到了这个名字。
是因为他将要成为“雾青仙君”吗？而解昼间又死于他手。
【3.一旦剧情正式开始，宿主必须以空白记忆进入，失败责无法重头。】
“后一句可以理解，前一句是怎么回事，为何要主动消除记忆。”
【按照正常流程，宿主的任务就已经到此结束了，就算完成了高难副本，也不代表可以肆意回溯世界，需要刷新宿主的记忆……】
“说简单点。”
【新建文件夹】
“……懂了。”
【宿主放心，高难副本只要是靠您完成，那就可以把数值保留，仅清除记忆，前提是您真的能完成】
“说完了吗。”
【确认完毕，即可开始】
“我还有个愿望的权限吧。”
【您可以选择攒下愿力，这样可以少受些折磨】
“不用，我现在就用。”
“我的愿望，是如果我能完成一切，我和我认知中认识的他们，达到我认知中真正的好结局。”
【这愿望有些不值当，您不是正要去亲自实现吗，完成这一切本身就是为了这个，这是一句没必要的话】
“这是一层保险，未来的我如果有幸想起一切，会感谢这句的。”
【由于前置条件的存在，愿望生效】
【请宿主前往高难副本，完成各项任务】
于是，他再也不是卜清诀了，他是雾青仙君，是清诀。
从此弃名忘归，再次踏上这条步步走过的来时血路。
所谓高难副本，和卜清诀想象中的不同快穿任务不同。
是纯粹的杀戮。
他死了活，活了死。
与其说在做任务，不如说这是在暴力练级。
所谓愿力，原来是用他的死堆起来的。
也有道理，谁死不是死呢。
但他做好觉悟了，他承诺了解昼间，也见证了其他人痛苦的死去。
他从一开始的惨死，到最后直面关卡boss无伤通关，不知道花了多久，但没有精神冲击，对于他来说就是重复一套流程而已。
并且卜清诀确实非常聪明，很有天赋，他通关时间比系统验算的都要短些，这也给系统积累了不少业绩。
无可厚非的，这些死亡经历也磨灭了不少他的人性。
成为雾青仙君完成自己预设的前置任务时，他在世人严重像个纯粹的杀戮机器。
目中无人的、冷血的、用一只茶叶贯穿百妖咽喉的，可怖的存在。
即将开始正式剧情，准备消除记忆的前一秒，卜清诀意外的觉得还挺酷的。
这一次回到最初，伴你们长大吧。
第103章
……原来是自己给自己整了个大活。
回忆结束, 清诀闭眼站了好久。
【宿主，您还好吗】
“稍等，刚回忆起高难副本的画面, 有点反胃。”
毕竟他现在充满了人性。
用最初的心态去承接这些记忆, 是有点压力。
不过还好……自己留了后招。
那个愿望算是他的小把戏了, 也玩了个文字游戏。
否则他现在不一定能想起这些回忆，那所做一切就不一定有意义了。
毕竟是他“认知中”，剧情结束后当然以他为准。
“挺好的，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拯救了能救的所有人, 你也得到了很多业绩和愿力, 可以去迫害下一个宿主了。”
【您这话说的，见笑了】
“你突然这么礼貌，我真是不习惯，”清诀摇摇头：“你还是做那个没有人性的机器人吧, 整的好像我多虐待你一样”
【您这样执着的宿主，也是很少见了, 的确是数据库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过誉, ”清诀消化完回忆，东张西望了一下, 说：“没什么事了的话，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确认后，开始倒数……】
“确认。”
他现在很想去见解昼间和大家。
此刻清诀脑子里占比更多的不是第一次穿越的颠沛流离。
而是回溯后众人齐心。
从握剑都不会的小废物，变成了他们的师尊，看见了更多他们鲜活的一面，这辈子也值当了。
清诀抬手，意外发现自己在倒计时的时候哭了。
大概是肌肉记忆吧，刚才的回忆, 已经够让他难受了。
……也不知道如果他们也有记忆，会不会怪罪自己。
要是这群孩子不认自己这个师尊了怎么办。
记忆回来，当初的感受也已经有点模糊了，毕竟对于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但就算如此，当时的震撼还是牢牢刻在他的思绪里。
最后一剑他贯穿了解昼间的心脏，以一种疯狂又没有退路的方式换来了一次机会。
老师在另一个世界活了下来，书中的他们也得到了一个好结局，真好。
清诀随后听到了鸟叫声，闻到了一阵桂花香。
啊……
是房梁——
他微微睁开眼，不知算不算久违的几个脑袋迅速聚在一起。
“师尊！”阮灵籁一下就想哭了，但是把眼泪憋了回去，“您没事！太好了！”
清诀脑海中闪过记忆里她的模样，第一次穿越，阮灵籁是手抚古琴的大家闺秀，阮家被当众杀鸡儆猴，面对侵略和不公她没有本事和力气，最后含恨而死
清诀笑了笑，撑着身子坐起来，连忙被人扶住。
“您没事吧。”
是闻天语，他第一次穿越在云家长大，从小没有玩伴，变得沉默寡言，心中充满了仇恨，最终用疯狂的实验和布局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现在他擅长表达，也有了值得信任的人。
“你们别吵呀，”阿居挤到前面来：“才刚醒呢。”
阿居，或者说守山人神子居，原本被李家人带走，先后被人种种利用，只在靖阁时期体会到一丝温暖，得知真相后决绝烧山，寸灰不留。
雁失群把凑过去的阿居提开：“我看你才最吵，别说话，先让他喝点水。”
雁失群，只身一人的魔尊，重生后在世间孤独求生多年，靖阁之后，被闻天语算计，回到黔轮山，又被魔教人背叛，最终引丹自爆。
正前方，俊气的少年也轻声呼唤他：“清诀……”
解昼间，本是解家的早死炮灰，一生在黑暗中度过，后被他带出解家经历一番冒险，多次信任、开导……最终死在他的剑下。
清诀笑着摇头，语气确实不像是有事一样中气十足。
“本君没事，看你们紧张的那个样子。”
阮灵籁说：“我去找清凤师姐来！”
清家……穿越那时，他为任务离开，还没来得及感谢他们的收留，时局动荡，清家也凶多吉少。
最后的水云湖中，已经空无一人。
清家因为他的帮助，清家已经不是小家族了，在整个修真界稳住了地位。
清凤得知清诀下来，赶紧前来查看他的情况，几个清家长老也赶来查看，清真灵捋了捋胡子，探完他的灵脉点点头，确认的确没有大碍。
众人欢呼雀跃，都在说清诀扛过了雷劫，要成仙了，还特意在晚上开设了庆功宴。
晚宴上，清环发问：“那仙君岂不是要离开这里？”
“……”
“说什么呢，”清诀看他们表情瞬间变了，笑道：“那不是什么雷劫，那只是改变世间太多因果，象征性劈我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不是真的神仙，我也不会走的。”
阿居：“吓死我了！师尊！您怎么可以把我们赶走，当时太惊险了！我们发现您的时候您都没有意识了，大师兄都哭了……”
“嗯？”清诀看过去。
解昼间难得害羞了一回，别开脸说：“小阿居，别什么都和师尊说。”
雁失群逮到机会，说：“是啊，多大人了，哭的和什么一样，就算清凤姐说你没事了，他也没停。”
闻天语笑：“嗯，你当时背过身去原来不是偷偷擦眼泪吗。”
雁失群：“啧，你！”
阮灵籁：“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你还说别人！”
小品又开始了。
真久违。
最早之前，还是在靖阁。
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不是各怀鬼胎聚集在一起的。
“师尊？”解昼间看他，问：“您还有什么不适吗？”
“没什么，”清诀晃了晃手里的扇子，说：“对了，给云家传封信吧，就说我没事，昼间替我写。”
“好。”
云月临，前世只身扛起云家的年轻少主，承受毒蛊仍不妥协，被夺舍做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情，结局亲手送葬自己和身体里另一个肮脏的灵魂。
信件传过去，回信需要点时间，但不着急，清诀的时间多的是。
这个世界已经彻底脱离既定因果，成为了独立的世界了。
晚上，宴会之后，清诀把该劝走的都劝走了，雁失群还有魔教要清整，闻天语也有北山的事情要处理，阿居和阮灵籁要留下，劝不走，只好作罢。
清诀对其他两人说：“所以，我真的没事了，你们去吧，北山和魔教，我休息两天再过去看看。”
阮灵籁叹气：“那我也要跟去。”
雁失群：“大小姐能住得惯吗？”
“你就不知道安排最好的房间给本小姐嘛！”
雁失群：“啧……哪有那种房间！”
闻天语放下心来，也说：“那我和阿雁先走了，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阿居：“放心吧！还有师兄在呢！师兄那么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再有事的！”
解昼间看了一眼清诀：“是啊，如果不是师尊亲自出手制止的话。”
完了，看来要被记仇了……
这小子……
这下他都不知道怎么把之前的事情开口了。
清诀想了想，认为之前的事情，还是先和解昼间商量比较好。
傍晚，他主动来到解昼间的房间，叹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打算进来吗。”
“唉”
清诀一愣，没想到自己有意隐藏气息也被发现了。
他推开门，解昼间批了一件外衣，散着头发，坐在正中央握着一只酒杯。
……跟个大人似的。
不对，他好像本来就是大人了。
“……昼间，我有件事，”清诀关上门，“想和你说一下。”
“坐。”
……不对劲……
这小子……
这好像不是对自己的态度吧？
但是清诀还是坐到他面前。
“……”
沉默了一会，他微微张口，说：“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这个借口是有点扯淡，但是总比穿越什么的好理解点……
解昼间给他倒一杯茶：“卜清诀，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
慢着。
这小子。
这辈子知道自己姓卜吗……？
清诀猛地抬头，惊讶：“你是何时……！”
“你昏迷时，我们轮流守着，撑不住睡了一会，梦里，有很多的事情。”
……！
难道，自己认知中，真的包括他们记起这些……？
也对，没有记忆，就不能算同一个人，怎么能算救了他们呢。
今日解昼间的态度的确不一样，是他疏忽了，按理来说这小子应该寸步不离守着自己才对，怪不得他醒了他和没事人一样，原来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阮灵籁他们好像还不知道……难道是因为他们之前死的比较早所以……
接收这个信息会比较慢？
“我……最后……是迫不得已，”清诀决定先解释重要的：“是因为我必须要杀了所有人才能有一线生机，我不是要……”
“能，我能猜到，而且，其实想起那些事之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你这样说，那就一定是真的了。”
“臭小子！你试探我！”
“你不是正好来和我说这个吗？”
“的确是但是……！那也不能……”
说真的。
清诀现在还在愧疚中。
毕竟，他……
清诀问：“你想起来多少？”
“嗯，大概是全部吧。”
这么多……
清诀认了：“……好吧好吧，虽然说是形势所迫，但我的确也脱不开关系，而且这辈子还占你便宜，当了这么久的师尊……那什么，你要不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是你骂我两句也成，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真的。”
解昼间摇摇头：“您真是不懂啊。”
“啊？”
第104章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从不觉得你是过错方，这要说有谁错了, 那也是实实在在做了坏事的人错了, 倒不如说现在能够再看到这个和平的世界, 一定是你做了很多吧。”
“……”
“曾经的我觉得你有一种奇怪的矛盾心态，现在的我也尚不能完全理解这种心态，仅仅是因为自己在一场灾难中存活了下来，你就如此愧疚吗？”解昼间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 这并非他的本意, 他只是不想看见眼前的人这个表情。
毕竟不管是之前还是之后，卜清诀或是师尊，都是那副自信的样子，最吸引他。
像这样畏畏缩缩的等待批评, 一点都不像他。
解昼间收敛语气：“抱歉，我也不是要骂你, 虽然想起了很多事, 但我还是打心底里承认并敬重你做我的师尊，”解昼间接着说：“我知道, 恰恰是因为道德感很高，所以你才会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的确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和你之前的经历不太相同，所以你不愿意就这样结束。”
“昼间认为，师尊就是师尊，师尊也没必要认错，这不叫占便宜, 我们叫你都是心甘情愿的，并不是被谁逼的，之前的你或许不会武功没有法术，但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学会了这些，这都是你应得的，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担得起这个名号。”
“所以你无需再自责，卜清诀是凡人，清诀师尊也不是仙人，至少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而且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欢迎回来，清诀。”
“……”
一下子都被这家伙说完了，他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最后他只问：“你是怎么想到浮岚这个名字的？”
“这辈子你救了我，就这么简单。”
清诀低头若有所思：“……”
“而我喜欢你，这也是理由之一。”
“！”清诀猛地再次抬头，被他这一记直球砸懵了：“你……！再怎么说世人眼中我也是你师尊，你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种话，你你你…你真是……！”
“其实我本来没藏，是你太木头了，现在知道了那些事，我也觉得没必要藏了。”
烛火燃烧的声音在耳边徘徊。
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死过一次吧。
可能看过这个人最后的崩溃吧。
可能两次自己的人生都因这个人重启吧。
清诀脸一红趴在桌子上，脑子里闪过之前的之后的，很多画面。
脑子很乱。
说真的，如果不是有师徒这个身份在，他的确很难不心动。
最后解昼间死前把话说的模棱两可，是清诀擅自以为自己懂了，但其实他也只是半懂。
真被表白了，他又有点不懂了。
心脏跳动的感觉，脸红的感觉，松了口气又提了口气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
如果把解昼间换成任何别人，包括清环，他可能都会吓死的。
但是解昼间说的太从容了，而且也只有解昼间能说的这么从容。
回忆起来，他杀死解昼间之后，悲痛感并没有那么深刻的样子。
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不够爱？
不对，清诀觉得也不对。
他很痛没错，但是比起痛，解昼间的话更是在激励他走下去。
是支撑他的最后一块木板。
所以他把痛觉很快丢掉了。
就像解昼间信任他一样，他信任着解昼间相信的那个自己。
憋了半天，清诀憋出一句：“……说不定你没那么爱我呢。”
“在昼间这里，爱只分有无，不分轻重。”
“……我要好好想想。”
“没关系，”解昼间真的非常从容，甚至比刚才还轻松自信，笑道：“本来也不是要你答应的意思，你不用有压力，毕竟就算是我，也要再过两天才能消化掉那些记忆吧。”
“……现在我不像你师尊了，你倒是像之前了。”
“随时欢迎你切换这两个身份，每一个我都喜欢。”
“……哎呀你不要再说了影响我判断！”
解昼间依言闭嘴了。
几日后，北山和黔轮相对稳定，各方势力也知晓了魔教回归的消息，因为云家和清家的担保，修真界其他家族并未贸然煽动，百姓们也相对来说没那么恐慌。
北山那边，则是有序的记录了居民的姓名来历，彻底统计了一次人口，之后北山事宜交由靖阁闻天语打理，再也不是一群无主游民。
并且闻天语在整理信息和来历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几乎可以实锤，有那么几户人家，是缘木源居民的后代。
这个消息告诉木缘后，她非常欣喜，在闻天语的邀请下，成为了北山的一位山间游仙。
又几日后，云月临主动邀请清诀，去云家喝茶。
“真的假的，”清诀来到云家，被云舒接待进去，说：“你们家少主主动邀请我，居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单纯的喝茶？”
“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云月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少在我弟子面前嚼我舌根。”
“哪敢啊，我只是问问，谁敢嚼舌根嚼到春花儿头上啊。”
难得的，云月临并没有反驳他。
“……”
那事情可能就大了。
“……”
清诀坐下后，云月临挥手让人都走了。
“你该不会……”清诀开口：“做了什么奇怪的梦吧。”
“猜得真准啊，要不要表扬表扬你？”
“……”
“……”
他也没反驳，这下给云月临也整不会了。
他们互怼太习惯了，一下沉默两个，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我不是……唉嘶，”云月临觉得别扭死了，搞得他兴师问罪一样，但其实他也能想明白现在的局面因谁改变，说：“你都这么问了，你肯定也知道什么吧！”
清诀也没招，说：“……好吧好吧，我从头解释一下。”
……
“……原来如此，”云月临皱眉头，虽然事情称得上圆满解决，但是之前那些记忆还是非常深刻和惨烈，“我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梦见的？”
“昨日。”
“啊，在昼间之后几日……看来的确是要晚一点了。”
“你打算挨个解释吗？”
“不吧，”清诀喝茶，说：“如果问的话，我也不瞒着，但是我做的这些事情，没必要每个人都知道，尤其灵籁他们，会对我也愧疚的。”
“我想也是，你是个人精，不至于想不到这一层。”
“往事不谈，”清诀和他碰杯：“全权以这辈子为准，云春花。”
“嘁，”云月临也这么想，说：“不用你说我也没那么矫情，清狐狸。”
过去的事，纠结他干嘛。
他们也不是来算账的，何况这辈子该报的仇也都报了。
清诀释然的笑了笑。
面对云月临和其他人，他显然少了些纠结。
只是面对解昼间，还是会……
该死。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讨论一下。”
云月临挑眉：“什么事儿还能把你给难住了。”
“实不相瞒，我有个徒弟……他对我……嗯……”
“……”云月临眼睛都瞪大了，犹豫的开口：“阮灵籁？”
“不是……”
“……该不会是神子居……”
“也不是！”
“……难道是雁失群……”
“人家在魔教忙着呢”
“……”
“别闻天语了，你认真一点我难得找你开解事儿呢。”
“好吧，”云月临认了，“解昼间和你表白了，然后呢。”
可惜了一个好苗子……居然是断袖而且……喜欢清狐狸？
云月临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位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好兄弟的兄弟。
不懂啊。
这是为什么，不是很懂。
啧啧啧……
“你什么眼神，我的魅力很难理解吗？人之常情。”
“别恶心我，有屁快放。”
“反正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也没经验，我不知道什么样的算是……也喜欢他？这几天我想了挺多的，”
“你是觉得本少主有这种经验吗”
“那你是旁观者，肯定比我这个当局者看得清啊！”
“情情爱爱的，本少主哪知道……”云月临一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估摸半天，说：“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应该能帮你。”
清诀好奇：“哦？”
……
“……你说的这个人，就是你爹？”
云月临：“……”
云家主知道之后大笑三声，说：“好啊，年轻真好啊，放心，我也不是什么顽固的人，毕竟仙君为修真界做了这么多，喜欢谁都是自己的事情嘛！”
“谢谢云家主，但是我现在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时间跨度太大，身份也不算人和，感情相对复杂点，加上清诀本来也比较喜欢胡思乱想些乱七八糟的。
简而言之他也知道，他是没有解昼间坚定。
“哦？这样子啊……嗯……我当年喜欢上临儿母亲的时候哇……”
如果说他知道他要听云家主讲两个时辰爱情史的话，他就不来了……
最后云家主叹气道：“感情嘛，能握紧就握紧，如果有一天那人不在了……就只能留一份念想啦。”
云月临：“……”
清诀也沉默。
虽然知道云家主说的是他的事情，但也的确在这当中听出了一些代指。
如果解昼间不在了，自己会很为难的。
这一次，见他第一眼，他就决定带他回家了。
“受教，晚辈大概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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