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清诀停下浇花的手。
他几乎能想象到话本的内容会是什么，估计是绿色软件上不能出现的内容，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什么扫黄除恶的存在。
……不对。
说不定，话本上会有什么关于主线故事的隐喻？
“那我要去看看，”清诀说：“在哪卖的？”
清环：“……？”
自家仙君虽说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个样子，但是这癖好是不是太……
清环那张儒雅随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可置信。
可仙君怎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清诀本想趁着几个孩子午睡的时候出去看看，这事儿他还不好假手他人，不过没想到自己还没踏出清家半步，背后就多了三个小跟班。
“你们……”清诀有点哭笑不得；“不是说好乖乖睡觉吗，为什么出来了。”
“……起来的时候，您不在，”解昼间说：“所以就和师弟师妹出来找您了。”
解昼间一手拉着看不见清诀眼眶红红的阮灵籁，一手拉着还迷迷糊糊但是下意识要找清诀的闻天语。
这个年纪尤其粘大人没错，虽然清家上下除了一些老古板以外，都挺喜欢这几个孩子的，但是和他们相处最多的还是清诀本人。
清诀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带上几个小家伙了，要真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被看见就糟糕了。
“师尊出去办点事，”清诀蹲下，说：“你们乖乖看家，回来给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
三个孩子站在原地，没有要乖乖离开的意思。
最后解昼间看清诀有些为难，才主动说：“好，那我来照顾师妹和师弟。”
乖宝！
清诀赞叹的看了一眼解昼间，放心的走了。
阮灵籁：“我们要跟上师尊！”
解昼间制止：“我们不能，我们自己跟过去，会给师尊添麻烦的。”而且不御剑也走不出水云湖。
阮灵籁一听，左右脑互搏，纠结着原地跺脚转圈圈。
闻天语醒了醒神，眼神聚焦到远处，他伸手一指。
路过的清环被三个孩子团团围住。
“……啊？我吗？跟、跟踪仙君？”
他一手抱着一个，肩膀坐了一个。
不辛苦，命苦。
他受不了两个孩子盯着自己，明显是对照顾小孩经验不足，非常容易心软的类型。
解昼间尝试阻止，解昼间阻止失败，解昼间也有点不放心清诀出门。
但其实这几人出来的时候清诀就感觉到了。
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会太安分。
但是有清环跟着，总归不会有什么危险，跟就跟吧，随便找个机会把他们甩掉，应该就会乖乖回去了。
清诀的样子显眼，落地走进人群的瞬间隐去了气息，施了个小小的障眼法，此时他在别人眼中与普通人无异。
清环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城镇上，果不其然感受不到清诀的气息了。
“你们乖乖跟着我，逛一会我们就回去，不能被长老们发现知道吗？”
“知道知道，”阮灵籁目前还是三个人里最活泼的，“快带我们去找师尊吧！”
“……”清环做不到，清环决定带着几个孩子转悠，直到他们累了，就能带回去了。
但是小孩子的精力显然是比他想象中好太多了。
尤其是他要顾及三个孩子的情况下。
“灵籁！那个不能吃！……对对，这孩子这只眼睛有眼疾，是是是……昼间哪儿去了？吓我一跳……”
清诀这边，已经一路打听到一家书阁，得知那儿最近的话本先生，笔名“卸丁风”，卖话本卖的水深火热的，预约的人都要排到下个月了。
在清诀的好言好语下，隔壁包子铺的老板把自己买到的话本给清诀看了两页。
“只能看两页啊，这可不是我抠门，那位风先生的话本，可不是谁都能买到的，我占了个地理优势。”
“这么抢手，”清诀翻开头两页，一边翻开一边说：“那我可要好好看看了。”
这一本的名字叫《水云谣》，开头还算正常，主角是自己为原型化名“水云仙君”的修真界大仙。
这第二页，可就不一样了。
画风急转直下，水云仙君0帧起手被自己的徒弟摁在了身下，作者文笔精湛，细致的描写出了两个人之间如火如荼的暧昧拉扯，和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形成鲜明的碰撞。
甚至第三页还有配图。
清诀默默的合上那话本，庆幸自己没让孩子们跟着。
否则就这个发展速度，当他发现他看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了。
好像要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怎么样怎么样，”包子铺的老板娘一边和面一边说：“写的好吧，是不是特别香艳，特别有画面感。”
“是是……”清诀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在现代他什么小说软件都有，这点程度而已，他受得住。
当务之急，是调查调查这个风先生的剧情，会不会涉猎到一些隐喻和预言。
可惜他不能接着看这本了，他把这本《水云谣》还给大娘，买了他家几个包子作为人情，转身走进市井楼宇中。
前面不远处就是那家书阁了，大概就和现代的出版社差不多吧，清诀看见那书阁门口并没有排队，倒不如说意外的有些冷清，和那老板娘形容的火爆完全不一样。
清诀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推开门看见大堂就一个长着长胡子的大叔，坐在那处写毛笔字。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风先生”？
“这位先生仪表堂堂，一看就是文人雅士，”清诀率先开口：“小生想问问，最近很火的话本《水云谣》是不是在这里买呢？”
那大叔抬头看了清诀一眼，毫不意外，熟练地开口：“想买书？先填表，地址写清楚，付了定金，就回去等着吧。”
我嘞个预售。
清诀：“那现在是排到多少号了？”
“保守三个月。”
“……”清诀有点懒得等：“我可以加钱的，能不能加急插队？”
大叔摆摆手，说：“别想了别想了，这个月已经是不知道多少个说要加钱了，就算是雾青仙君本人来了，也得排队。”
“……那，”清诀决定换个思路打听：“我能问问这个风先生，是什么人啊？我刚刚在同僚那里试阅了一小段，觉得文笔绝妙，十分好奇先生的文学造诣从何而来。”
“哈，拜倒在风先生的文笔下，人之常情，”大叔说：“我是这家书阁的老板，小兄弟，你这样的我也见多了，但是卸丁风先生从不露脸，你们读者离作者的生活远一点，离作者的作品近一点就好。”
问题是他这不是没见到作者的作品吗，只能关注一下作者的生活了。
不过这书阁老板也是油盐不进的样子，估计也是老油条了，清诀怕目的性太强惹人警惕，随便填了一个地址，落笔的时候问了问：“多远都能送？”
“我们书阁主打一个服务，只要钱到位，多远都送。”
“那行，我加钱，帮我送到这儿。”
“……这、也、也行，但是小兄弟你是何许人也啊？”
“打杂的。”
“哦哦，原来如此。”
清诀是个行动派，他不想真的等三个月。
所以要看见话本内容，就得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被念叨就被念叨吧，他今天不看完《水云谣》，他就不回去了。
另一边，清环一手拉着容易迷路的闻天语，一手管着阮灵籁，一边叮嘱跟在后面的解昼间一定要跟紧自己。
这都快走了一下午了，城里都快转悠完了，三个孩子还没……
只有一个累了，闻天语打了个哈欠，抬头看了看清环。
于是清环认命的把他抱起来让他睡觉。
“师兄你们看！”阮灵籁在阮家不曾这样出来玩过，她被保护的很好，是个闺中大小姐，“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糖画，”清环心里哭唧唧，表面还是笑嘻嘻：“灵籁想要吗？”
“想要想要。”
“那你去和老板说吧。”
“……”阮灵籁只对熟人有胆子，走到摊主面前，扭扭捏捏，半天没敢说话。
“小妹妹，”糖画摊主笑着说：“你是想转这个有凤凰的，还是转这个有青龙的？”
“我……我……”阮灵籁背着手，在后面用手指绕圈圈，在清环鼓励的目光下，说：“凤……凤凰……”
“好嘞，转吧。”
她紧张极了，别别嘴去看解昼间和清环，解昼间走上前说：“师妹别害怕，转不到凤凰，我们不会怪你的。”
太厉害了，她的师兄有读心术！
有解昼间这句话，阮灵籁就放心大胆的动手了，指针转啊转啊……
“等一下，”清环伸手压住转到一半的指针，“拿出来吧。”
“……什、什么东西，”糖画摊老板往底下藏了个什么，“这位小友在说什么呢。”
清环看了看四周的人，说：“如果你现在拿出来，赔我小师妹一只凤凰，并且保证以后不再骗人，我就不说。”
“你这、你这小子，不买就走！别在这儿妨碍……”
清环手上一用力，折断那只木指针，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
“这是……”解昼间捡起来看了看，“是……铁？”
“磁石在他另一只手上，”清环抱着闻天语，面色沉下来：“小孩子都骗，你还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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